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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枭txt下载     大明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3 师徒相见

    “大人”

    陆皓山一出现在偏厅,赵功常和大山连忙行礼道。

    “你们这是怎么啦?遭贼了?”陆皓山指着两人,一脸吃惊地说。

    一个多月不见,二人又黑又脏,身上的衣服还有不少破了的地方,好像难民一般,特别是赵功常,那胡子拉碴的,一个本来很爱干净的人,一下子有了一种风霜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个人。

    赵功常马上应道:“回大人的话,为了执行大人的任务,我等不敢怠慢,一直在找那徐祥的下落,所以形象差了点,给大人丢人了,不过好在幸不辱命。”

    “形象什么的别说了,能办正事最重要,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听到幸不辱命这个四个字,陆皓山已经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只要人找到行。

    俗话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用在顶级工匠上也一样,像普通的铁匠,可以说一抓一大把,但是要想一个手艺精湛、会打造火器的还真不容易,陆皓山对季洪口中的徐祥可以说望眼欲穿了。

    赵功常应了一声,然后一五一十地说起这次寻人的经过,得到陆皓山的命令后,二人便挑了五个队员组成一个七人小队,火速向陕西巩昌府进发,由于洪承畴等人剿匪得力,大部分的贼匪已经被赶到山西,所以一行人只花了七天时间便找到了那个军器局,本想先用利诱。让那个匠师跟随众人一起走,实在不行就把人绑回去再说,赵功常把藏人的马车都准备好了。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徐祥一家在点灯子赵胜路过时,趁乱跟着跑了。

    这个不难理解,军户、匠户处于最底层,饱受剥削,就是你的手艺再好,还是低人一等。吃不好住不好,整天遭人白眼。有机会能不跑吗?

    徐祥这一跑,可把赵功常等人害惨了,他们能跑,可是赵功常等人有任务在身的。没办法,只能两人一组,有如大海捞针硬着头皮分开来找,那徐祥是在点灯子赵胜路过时逃跑的,一行人就沿着赵胜途经的地方一一寻找,好在这次众人带了不少钱财,原来是准备碰上困难时打点用的,现在可好,都用在找人上。每到一个地方,就花钱找当地的衙役或地痞,发散他们去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半个月,终于找到流落街头徐祥。

    陆皓山皱着眉头说:“算算日子,那你们也早该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回的?你们要是再不回,本官都准备派人打听你们的下落了。”

    “大人”赵功常苦笑地说:“这徐祥找到了。可是他儿子在被官兵追截时走散了,这老头倔得很。找不到儿子死活不肯走,说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办法,只好又帮他找儿子,还好我们的人都机灵,找到他儿子时,那锅里的水都烧开,刀都架在脖子上,再晚半刻钟,估计只能带着一锅人肉回去见他了。”

    顿了一下,赵功常好像自言自语地摇摇头:“太可怕了,那些人竟然吃人肉,这,这简直不是人,这一路都看到很多这样的惨绝人寰的悲剧了,惨,太惨了。”

    陆皓山闻言叹了一声,也不知说些什么,像华夏的吃人的事件就有不少,五胡乱华时,胡人缺军粮,把人一个接一个绑着,赶着前进,以人为食,还美其名曰“两脚羊”,唐朝安史之乱,守将张巡、许远的部队,被安禄山的军队包围在雅阳,吃完粮食就开始吃百姓,后来连自己小妾也杀了与众将士分食、唐朝昭宗天复二年(纪元九0二),凤翔城被朱全忠所围,城里公开卖起人肉来。人肉的价钱不如狗肉,狗肉每斤五百钱,人肉每斤只一百钱、宋朝高宗绍兴三年(纪元—一三三),杭州也有吃人肉的场面,同时还有了称呼:瘦的男女叫“烧把火”;女孩子叫“下羹羊”,小朋友叫“和骨烂”,在崇祯元年,陕西己经传出有人贩卖人肉、易子相食了,就是现在明朝大将祖大寿,也是一个吃人魔王,守在孤城锦州和后金对恃,先吃城中的百姓,吃完后就是军中的老弱病残也不放过,听起来都有点骇人听闻。

    当然,祖大寿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历史有辉煌,也有沉重。

    大山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应声附和道:“幸好徐祥父子失散,若不然,他们跑到山西,估计我们更难找呢。”

    赵功常经历过很多生离死别,很快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那徐祥不肯和家人分开,所以,所以我们把他的家人也一同带了回来。”

    “没什么,带回来好,有他的家人在这里,那么他可以安心替我们干活了,对了,人呢?”

    大山闻言,马上退了出去,很快,一个年这半百,骨瘦如柴的老头被带了进来,一进来马上跪下来说:“小人谢千户大人的救命之恩,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的恩德。”

    对徐祥来说,要不是赵功常的出现的,早就家破人亡,不是饿死就是被吃掉,要是被官府抓住,那也得斩首,无论如何,陆皓山都是他的大恩人。

    陆皓山扶起他说:“徐大匠不必客气,来,有话起来说。”

    “谢大人。”徐祥心中倒是敞亮,不待陆皓山开口,主动说道:“小人会一些铁匠的手艺,大人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只管开口,小人原为大人赴汤蹈火。”

    自己和眼前这位千户大人,一无交集二无姻亲,对方派人找自己,还花了那么多心思把自己一家都接到这里,十有八九是看中自己的手艺,这也是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现在准备靠这手艺吃饭了。

    不干活,哪能养家糊口?

    “听说你会修理火枪,还会打造火枪?”对方直率。陆皓山也不拿捏了,开口问道。

    “是,小人在军器所虽说地位不高,只是一个大匠,不过整个流程都知得一清二楚,大人若是不信,小人马上可以证明给大人看。”徐祥一脸自信地说。

    陆皓山点点头说:“不错。不过你们一路辛苦,也不用这么急了。再说今日是本官的大喜日子,这样吧,今天就留在这里,吃过喜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带你们去工坊,李先生,给徐大匠他们安排客房,不要怠慢了。”

    通过刚才的扶搀、握手,陆皓山发现这个徐祥人虽然很瘦,但是眼睛很有神,上肢健壮有力,特别是那一双大手。满是厚厚的茧,不用说那是锤打器具时磨出来,符合一个老铁匠的特征。看到他的言行举止充满自信,应该很有能耐,

    “是,东翁”一旁的李念连忙应道。

    徐祥没想到堂堂千户大人竟然请自己吃席,一时有点受宠若惊地,连忙说道:“大...大人。小的这一身寒碜的打扮,恐怕给大人脸上抹黑。再说小的也...也凑不上份子钱。”

    份子钱那是地方的一种说话,也就是贺喜的红包,陆皓山还没开口,一旁的李念说道:“大人,徐大匠的身份特殊,不宜公开露面,不如这样吧,就在客房里给他们全家备上一席,大人的心意也到了,季大匠也不用担心影响什么的。”

    陆皓山想了一下,的确也是这样,现在快要开席了,徐祥的样子和一个乞丐没多大的差别,应是后期钱银用得差不多,也没给他们置办衣裳,这个样子出现在宴席很惹眼,再说这次宴请的人是军队的人居多,让人认出也不好交待,李念的这个方法照顾了两方的情绪,闻言点点头说:“那好,就依李先生说的办吧,份子钱不用,以后用心干活即可。”

    “谢大人。”徐祥连忙谢道。

    火器作坊终于找齐了最后一块拼图,陆皓山心情大好,又安慰徐祥几句,这才领着李念、赵功常一行人往大厅走去。

    出到外面,赵功常一脸笑容地说:“找到目标人物又纳妾,大人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小人这里祝贺大人早升贵子,步步高升。”

    陆皓山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客套的话别说了,本官不喜欢这套,快去洗刷一下然后去吃席,大山,你也别楞着,你也去。”

    “是,大人。”

    两人喜出望外,应了一声,一脸笑容地去梳洗去了,辛苦了一个多月终于完美地完成任务,那种满足和骄傲是难以形容的,最重要还赶上了自家大人的婚礼,真是太好了,至于奖赏,二人从来不担心,虽说陆皓山不说,但是这位大人对手下从不吝啬。

    回到大厅,自然是按照习俗拜堂成亲,然后和四方的宾客欢聚一堂,那种热闹就不一一细表,待到晚上,又与精心打扮过的林月萱翻云覆雨,以前是偷偷摸摸,免得惹人话柄,现在拜了堂,二人再无顾忌,那张新制的红木大床“吱吱”地摇晃到近三更这才堪堪停息......

    虽说是新婚燕尔,可是陆皓山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在赵敏和林月萱的陪伴下用完早饭,然后带着徐祥一起前往早就准备好秘密工坊:人虽然找到了,但是陆皓山还要亲眼看过他的手艺才放心。

    耳听为虚,眼看为实。

    一行人刚进入秘密工坊,那十多名正在劳作的匠师停下来,陆皓山还没有说话,突然间,两个年轻的匠师突然激动地走过来,也不顾陆皓山等人在场,突然跪下来说:“师傅,师傅,没想到还可以在这里看到你,太好了,太好了。”

    说话间,两人紧紧地抱着徐祥的双腿,原来一脸云淡风轻的徐祥也一脸激动地抱着两人,三个人紧紧地抱成一团。

    陆皓山、李念等人看傻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254 新式设想

    过了半响,这三人才分开,李念好奇地说:“徐大匠,你们三人认识?”

    徐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有些感叹地说:“回大人话,这叫孔平,这叫常喜,他们本来在军器所给我打下手的,算是我的徒弟,后来点灯子赵大王,不对,那可恶的贼人来了,把军器库抢掠一空,又逼着我们跟他们着跑,后来在途中失散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他们。”

    得,这下好了,现在主心骨来了,连帮手都有现成的,陆皓山高兴地说:“不错,这下你们师徒团聚,真是可喜可贺,以后干活也有劲头了。”

    郑平和常喜连忙对陆皓山行礼,连忙称是。

    陆皓山也不再罗嗦,给李念打了一个眼色,李念会意,让人拿了三杆残破的的鸟铳交给徐祥,徐祥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也不多言,用行动来证明吧,只见他小心地拿起一一检查,很快就有了答案:“大人,这三杆鸟铳,都是超过三年的火器,破损得都比较厉害,两杆修补一下还可以继续使用,虽说过些日子也得报废,有一杆枪管不光出现沙眼,枪管也有了裂痕,修不好了,除非回炉再造。”

    “修不了的,就回炉吧,把能修的先修好。”陆皓山也不苛求,让他修那两杆能修的。

    “是,大人。”

    徐祥也不废话,让昔日的徒弟郑平和常喜给他打下手。开始拉炉开锤丁丁当当就敲打了起来,陆皓山惊讶地看到徐祥很熟练地把铳床、铳管、火门盖、螺栓、准星、照门等部件一一拆下,然后拿起工具开始维修起来。动手娴熟、目光专注、神情严肃,刚才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老头,一下子就回复自信,有大师的气势。

    那神态,和陆皓山工作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陆皓山一看。就知这个人靠谱了,也不盯着他看。反而在一旁悠闲自在地喝起茶来。

    不到半个时辰,徐祥把两杆修好的火枪送到陆皓山手上,恭恭敬敬地说:“大人,鸟统修好了。”

    “不错”陆皓山点点头说:“有劳徐大匠了。”

    “不敢。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陆皓山看了看跟在徐祥身后的郑平和常威说:“徐大匠,你的两位徒弟,对火器方面也很在行吧?”

    “只能算一般,他们跟在我身边只有一年,一些小修小补还可以,碰上大的问题也束手无策。”徐祥老实地回答。

    足够了,陆皓山打了一个响指说:“李先生,你把那些破旧的火枪拿进来,让郑平和常喜率领一众工匠一起修理。边修边学,郑平、常喜,你们要悉心指导。不得保留,只要做得好,本官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郑平和常喜闻言连忙称是,陆皓山笑了笑,拿着一杆修好的鸟铳示意徐祥跟自己走到外面,看到有些拘束的徐祥。陆皓山扬了扬手里的鸟铳说:“徐大匠会放这鸟铳吗?”

    “会,像我们经常要试枪。只是准头不是很好。”徐祥老老实实地回答。

    陆皓山把鸟铳交到徐祥手里,笑着说:“试试。”

    徐祥以为陆皓山不相信自己的维修技术,也不多言,拿过鸟铳,这时有待卫奉上火药等物,装药、舂实、装铁砂、塞枪口、架枪、装火绳、点火一气呵成,等火绳燃尽,“砰”的一声巨响,那铁丸一下子大约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树,把树皮都打下一片。

    “啪啪啪”陆皓山鼓掌道:“不错,没想到徐大匠的枪法还不错,都不用试射,一枪就中了。”

    “不敢,这是瞎猫碰着死老鼠,让大人见笑了。”徐祥有些谦虚地说,不过一看他嘴角带着微笑,就知其实他内心还是挺骄傲的。

    陆皓山突然的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说:“徐大匠,放枪的时候,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问题?

    徐祥楞了一下,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说:“大人,这枪虽说旧了一点,但是击发没问题,不信小的再放一枪给你看。”

    这枪看起来是旧,但是效用并没有打折,特别刚才自己还护理过了,五十步外打下一大块树皮,威力方面也没有问题,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陆皓山摇摇头说:“知道为什么火器威力大,但是一直很难应用和推广吗?”

    “知道,就是准备的时间太长了。”

    “没错”陆皓山点点头说:“从准备到击发,就是熟练的火铳手,半刻钟也就只能放二枪,但是用弓箭的话,手快的可以放完两壶箭了,也就是这个原因,很多将领宁愿用弓箭手也不愿用火铳手。”

    徐祥附和道:“大人所言甚是,要是雨天,这些火铳还不能使用,自太祖创办神机营时大放异彩后,这火器好像越发倒退了。”

    “别的不说,光是火绳就是一个问题,你看,要拿出火绳,装好火绳,再用火折子点燃火绳,而这还不算完,还要等火绳燃尽,这才能激发,能不晚吗?”陆皓山说完,突然笑着说:“徐大匠,你就没想过在这方面改进一下,不仅提高枪的威力,也缩短其击落发的时间。”

    “难啊,大人,小的也想过,可是一直没有解决的办法,那火药一定要点燃才有用,要点烯就只能靠火绳,要不然那铁丸飞不出去啊。”徐祥一脸为难地说。

    陆皓山微微一笑,突然说:“徐大铁,你说这火药一定要火绳才能击发,本官说,不用火绳都能把火药点燃,你信不信?”

    “不信!”

    徐祥一点也不给陆皓山面子,对他来说,别的地方可以让步,但是关乎火枪方面的事,他可以半分也不肯退让,坚持原则。

    “那你好好看着。”陆皓山也不争辩,对待卫小声分咐了二句,很快,那名待卫就擒着一把小铁锤出来,在徐祥好奇的目光中,陆皓山在一块还算平整石头上倒了一点火药,突然举起铁锤一下子砸在那堆火药上。

    “啪”的一声轻响,那小堆火药爆炸,发出一声轻响,还腾起了一股烟雾,竟然是点燃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游戏,陆皓山在后世小时候经常玩,那是把捡到没有炸开的鞭炮拆开,把里面的火药倒在硬物上,用石头一砸就会发出“啪”的一声,在夜里很好看,这也是燧发枪的原理,还有一种游戏很多男孩子小时候都玩过,就是用铁线、橡筋还有自行车那一节节的链子制成“小火枪”,用一些火药装好,一扣板机,用撞针的方式点燃火药,也是一个很好玩的玩具。

    同样也是靠撞击的原理。

    看到徐祥有些惊奇的样子,陆皓山没有说话,再次倒了一点火药在石头上,又拿过一个羊皮水袋在小铁锤上浇了点水,然后再次用铁锤砸向火药,不过这次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啪”的一声,虽说铁锤带了水,但是还是成功地点燃火药,再一次发出一声轻响。

    做完这些,陆皓山扭头望着徐祥,笑着问道:“徐大匠,怎样,领悟到什么没有?”

    徐济眉头深锁,闻言楞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回大人的话,好像有一点感触和想法,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哈哈哈,没事,走,回去,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本官把我的想法和你分享一下。”陆皓山笑着说。

    “是,大人”徐祥精神一震,马上屁颠颠跟在陆皓山的屁股后面,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千大人将会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半响,陆皓山在一间偏静房间内,把自己画的草图还有原理图和徐祥解释了起来:“你看,这是本官设计的新式火枪,旧式的火枪是前面放药的,这个很麻烦,而舂药时也得很小心,松了,威力不足,太实了,有可能爆炸,耗时长效率低,而我这个是后填式,从枪的后面填弹,大大缩短填弹的时间,对了,我们说是子弹,不是火药,你看,这是子弹的图样,子弹是由弹头、药筒、发射药和火帽构成,火帽就靠撞击点燃,发射药是通过燃烧极速产生气体极速膨胀,药筒用来连接弹丸和保护发射药及密闭发射药气体,弹头相当于铁丸......”

    陆皓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那徐祥一开始还有一些迷茫,不过后来越听眼睛越亮,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等陆皓山说完后,一脸激动地说:“大才,大人真是一个天才,妙,太妙了,虽说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刚才看到大人亲身示范,现在想想,的确有可能实现,天啊,要是这新式枪制出来,那新式火枪简直就是神兵利器。”

    徐祥在火器方面的造诣很深,陆皓山一解释,那徐祥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原理,依陆皓山的思路,那新式火枪完全可行,一时间神情都有些亢奋,那张老脸都激动得红了。

    有什么比一件新事物、一件令人吃惊地“神兵利器”在自己手中诞生更令人激动呢?说不定一不小心,那是流芳百世的好事啊。

    陆皓山笑了笑,开口问道:“徐大匠,你看这新式火枪可行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力,把这新式火枪打造出来。”徐祥拍着胸口一脸正色地说。(未完待续)

255 励精图治

    燧发枪虽说一个稀罕物,但也不算多先进,陆皓山知道在欧州,关于燧发枪的研究已经在进行并取得不错的成绩,在研发方面,大明已经落后太多了,别的不说,就是以大炮为例,现在的威力最大的,还是来自欧州的“红夷大炮”,大明在大炮的铸造也落后了。

    要是可能,直接弄出重机枪,隔几十米就摆下一架,保让后金鞑子来一个死一个,问题是那很不现实,先别说陆皓山对这些一无所知,就是有设计图也很难实现,越先进的武器,要求则越高,别的不说,有可能一根小小的弹簧就能成为不可逾越的障碍,因为这些对弹性、韧性还有金属的疲倦度要求很高,以明代的科技根本没法实现。

    新事物的出现和应用,一定要有新材料或新技术来支撑。

    明朝的科技水平,远远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从鸟统到后填式燧发枪,这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陆皓山也不贪心,前世作为一代工艺大师,这点意识和技能陆皓山还有的,现在面对是手无寸铁、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百姓,可是将来要面对的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后金铁骑,怎么也得有点压箱子的东西,两者起步相差得太远,现在的后金铁骑,可以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而陆皓山麾下的将士,还在训练阶段。

    百万家财,不及一技傍身,老祖宗这话说得太对了。前世陆皓山攒下了数以亿计的家财,全国各地有房产二十多处,豪车、豪宅、美人可以说一应俱全。到了明朝,那些都帮不上忙,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还是前世那些手艺。

    不容易啊。

    感叹完,陆皓山轻轻拍了拍徐祥的肩膀说:“好,徐大匠,以后这个工坊就交给你打理。这里的人都归你管,你要把他们教好。教他们打造火枪,但新式火枪的研究可不能停止,本官可以等,但你不能拖。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只要你好好干,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陆皓山也不期待徐祥明天就把新式火枪给自己弄出来,幸好,现在是崇祯五年,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极大的偏差,明朝还可以延喘十年以上,以这样的趋势。自己再有三到五的发展期,以自己的精明能干,打造一支称霸天下的雄师并不是问题。

    “是。大人。”徐祥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倒时很识趣地应了。

    陆皓山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携着李念离开秘密作坊。

    刚成亲,也得多陪一下林月萱,再说有些客人还没走呢。于情于理也不能怠慢了,免得惹人非议。当然,那些多是林家的亲朋戚友。

    “东翁,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回去的路上,李念突然开口说道。

    “说吧,李先生,你我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有什么直接说吧。”

    李念应了一声,然后小声说:“登州破了。”

    “山东登州?什么时候的事?”陆皓山吃惊地说。

    登州属于山东半岛,属于山东布政使司,,1376设府,治所蓬莱。管辖宁海州、蓬莱县、黄县、福山县、栖霞县、招远县、莱阳县和文登县。明末设登莱巡抚于此,登莱巡抚袁可立曾在此操练水师,登莱成为关防重镇,这可是战略重点啊,像运到锦州、宁远的物资,多是通过登州运过去的,因为后金并没有水师,登州失守,肯定会引起朝廷震动。

    “据说是正月初三,叛将孔有德攻陷登州城,杀官吏绅民几尽,巡抚孙元化及监军道王征,知府吴维城,同知贾名杰,蓬莱知县秦世英等都让他抓了,简直就是反了。”李念有些感概地说。

    正月发生的事,现在才传到这里?

    陆皓山想想,以古代的效率,也没什么奇怪,很多事都是捂得实在捂不住才会上报,陕西暴民成灾就是先例,崇祯为了节约经费,大量裁减驿站也让情报的传送效率大不如前,传到朝廷,估计又得争议一番,一来二去就传到陆皓山耳里,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是好事,估计很快就会出现在邺报,但是现在大明四面楚歌,这些事自然是选择不登或少登,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是大明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陆皓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多事之秋啊,不过对皇上来说,这些已经习惯了吧。”

    李念分析道:“东翁,辽东战线还没有安稳,陕西、山西的贼匪还没有剿灭,现在登州又出现这档事,朝廷说不定要抽调兵力去平定,这样来东翁的出川的机会来了。”

    韩文登搏出位,主动要求出兵出川剿匪,崇祯龙颜大悦,下旨嘉奖了韩文登,但是朝廷群臣就应不应让川兵出川争论不休,一直还在扯锯,到现在还没有定论,这主要是有关利益方面的冲突,这些陆皓山也急不来,现在要做的,还是发展。

    “任其自然吧,以我们的身份,是无力左右结果的,把手里的兵练好,这才是正道。”陆皓山眯着眼睛说。

    “还是东翁沉得住气”李念点点头说:“也好,别的地方乱,这样注意力就不在我们这里,正好闷声发大财。”

    陆皓山笑了笑,不再提这个问题,开口问道:“那高炉运转得怎么样?”

    “昨日已经泄出第一锅铁水了,现在还在凝结当中,不过那炼铁的老匠师说,一看那成色就知绝对是好铁,学生还想有结果才向东翁汇报的,没想到东翁一直掂记着这事。”

    能不掂记吗?陆皓山还想靠那些好铁来铸造好枪好炮呢。那高炉修筑时天天抽时间去巡视、指导,又是找煤炭又是找矿石,好在千户长这个官职带给陆皓山不少便利。一切进展顺利,听到已经成功炼出第一炉铁水,心情大好:“不错,对那些工匠的看管不能放松,待遇要好,监管要严,绝对不能大意。”

    “东翁。他们绝对跑不掉的,学生已做好了准备。”李念一脸自信地说。

    陆皓山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你说说有什么准备。”

    “每天早晚都会清点一遍人数,四周不仅安排了不少明岗暗哨,还建立了快速反应的斥候大队,完善的飞鸽情报网络。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除此之外,二夫人还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林月萱还想出了好法子,陆皓山好奇地问道:“哦,萱儿想到什么办法?”

    李念走近二步,压低声音说:“大人,这些工匠平日只顾干活,他们的衣服由女仆集中洗浆,二夫人令人在漂洗的水中渗入一种叫白信子香草。气味独特、很淡,不惹人注意,但是他们胆敢逃跑。无论跑到哪里,那平日经过训练的犬只就能很快找他们。”

    这也行?这个方法真是太精明了,陆皓山满意地点点头,有一个精明、稳重的军师还真是省事多了,不过陆皓山也不相他们会跑,外面兵荒马乱。充满危险,在这里好吃好住又安全。打着灯笼都难找,在这里待如上宾,出去就不吃香,说不定要饿死,就是傻子都会计算。

    “不错,这些事你盯紧,我就把重心放在训练新军上,你我二人精诚合作,一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业。”陆皓山信心满满地说。

    “东家高瞻远瞩,学生一定尽心尽力,唯东翁马首是瞻。”李念一边说一边郑重向陆皓山行礼。

    陆皓山扶起他说:“李先生,不必多礼,你知本官不喜欢这套,好了,我们去斥候营看看那些小家伙们训练成怎么样。”

    本想回家,不过看到时间尚早,陆皓山临时起意去李定国他们训练。

    “是,东家”

    斥候营就设千户所后面的山里,经过整合,陆皓山把千户所的兵丁集中分配、训练,加上从外面招募来的人,人数约为三千人,实际人数是的额定的人数的三倍,一个卫所肯定训练不下,再说别的卫所也需驻军,陆皓山把人分散在各个卫所进行训练,不定期进行联合训练、较量,形成一种良性竞争,为了增强他们的荣誉感,放弃原来百户的名称,各自起名,像飞鹰营、山字营、熊豹营等名字,都是其所在的队长所起,不过平时这些士兵都由副队长管理。

    因为所有的队长都集中在最精锐斥候营接受严格的训练。

    飞鹰营李定国给所在队伍起的名字,山字营是大山给自己队伍起的名字,熊豹营是孙熊给自己所在队伍起的名字,陆皓山给他们取名字的权利,而斥候营是陆皓山起的,因为,陆皓山就是斥候营的大队长,直接统领最精锐的部队,这斥候营,算是陆皓山的亲兵。

    最精锐的部队,肯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手扶好,快,给我跑。”

    “扶住,别拖累你的同伴。”

    “快,快,快”

    简易的训练场内,斥候营的队员们挥汗如雨地训练着,以三个人为一组,扛着一根粗大的圆木来回跑动,这是陆皓山设定的训练项目,训练队员们的耐力、负荷力还有协作能力,那些圆木都是新砍下来的,每一根长约七八米,重达上百斤,扛着跑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些十多岁的小伙子,一个个赤着上身、咬着牙全身心训练着,没人说苦,没人说累,更没人轻言放弃。

    对他们来说,能进这个最高荣誉的斥候营是他们骄傲和荣誉,他们要捍卫这份荣誉。

    斥候营的队员无意中看到他们的大队长陆皓山突然出现在旁边观看,一个个训练得更起劲了。(未完待续)

256 崇祯五年

    明朝是华夏最后一个汉人皇朝,在其存在的276年间一共出现了16位皇帝,这16位皇帝的个性各有不同,有如太祖朱重八、成祖朱棣一类奋斗开拓型、有如仁宗朱瞻基厉精图治型、有如万历三十年不上朝的逍遥自在的享乐型,当然也有像崇祯这种最苦逼的“填坑形”。

    都说人死债不烂,父债子来还,可能是那福都让前任皇帝享去了,崇祯就是来还债的,还没有登基时,生怕被魏忠贤等人毒害,三天不敢碰宫里的食物,只敢偷偷吃自己带来的食物,生怕小命还没登上皇位就一命鸣呼,好不容易当上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一登基就碰上小冰河气候肆虐,内有灾民暴动、外有后金虎视耽耽,漏屋偏逢连夜雨,就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这不,陕西的暴动还没平息,山西的农民起义又如火如荼,好不容把势头压下去,山东登州的孔有德又反了,这毛文龙的旧将,一气之下的攻占了登州,还发兵围攻莱州,又给风雨飘零的大明蒙上一层阴影,掠饱而还的后金铁骑,又在故意挑衅,陕西等地旱情严重,赤地千里,可是在六月,黄河于孟津决口,洪水淹没大片田地、庄稼,军民商户死伤无数。百姓转徙,到处丐食,无路可走,乃聚而造反。

    河南也乱成了一锅粥。

    乱世中也有一方乐土,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四川经历不沾泥的动荡后。政局大致恢复平静,虽说也有小股匪患,但难成大气。至少与陆皓山有关联的江油和广元,风平浪静,不仅没有动乱,还在动荡中迎来了一个罕见的丰收。

    这得益到陆皓山设计的大水车,把低处水抽到高处来灌溉土地,这本来是陆皓山为了改善秘密作坊的工作模式,用水力带动锤打用来打造枪炮的铁材。为了掩人耳目顺便给军户的田地抽水,赵敏看到这水车的好处。缠着陆皓山给赵家村也造上几台,别人一看到这水车好使好用,纷纷打听,知道出自陆皓山后。纷纷上门请求陆皓山也给他们造抽水灌溉用的水车。

    这是小冰河时期啊,四川虽说是天府之国,不过那旱情只是比其它地方轻一点,并不是说没有,那些土地对水的需求也很大,而四川河流众多,如泯江、嘉陵江、沱江、涪江、乌江、金沙江等,支流就更多了,陆皓山的水车可以有效把河里的水抽上来。特别是在那些水位低的地方,上门的人多了,陆皓山干脆组织卫所的工匠成立了一个专门负责修建水车的队伍。

    哪里需要就去哪里架设。水流不急的,没关系,给你设计用牲口拉动的,没有牲口的也不怕,给你设计人工手动的,反正这些对陆皓山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当然,这些不是白干活的。都得给报酬,陆皓山不要别的,只要粮食,美其名曰只收点成本费,不过都是先收了粮食再干活,免得后面扯皮。

    这一点深得百姓的喜欢,对他们来说,这样可以少遭商人再剥削一次。

    那些地主乡绅也喜欢,对他们来说,米粮多的是,黄白之物对他们最重要的,可以说皆大欢喜,陆皓山设计的水车,精巧、科学,效率高,一开始就把好质量关,深受欢迎,在四川可以说生意兴隆,最后就是蜀王也派人找陆皓山订制了一百台水车给他的皇庄抽水,令陆皓山无言的是,富可敌国的蜀王,价格前后扯了好几次才谈成,后来他还用陈年的粮食支付。

    果然是吝啬。

    不过,这无妨陆皓山赚得盘满钵满,不仅卫所的田地得到丰收,帮别人架设水车,原来十多人到最后大量军户壮丁加入,发展成二百多人的队伍,分成几批到外地捞粮食,工料自备,陆皓山的人负责施工,大水车三十石粮一个,中号水车二十石粮食一个,小的也要十石粮食一个,几个月时间就造了四百多架水车,光是蜀王的王庄就赚了二千七百石粮食,这是打折的结果,合计替陆皓山赚了上万石粮食,这把陆皓山睡梦都笑醒。

    而这生意还陆续有来。

    在茶叶方面,陕西神一魁部下的郝临庵、刘六、可天飞等人重新起义,把陕西闹成一锅粥,以至当地的茶马司都没有什么作为,便宜了赵氏一族,在陕西大肆收购,别人都没法与他抗衡,很简单,陆皓山守住了入川的门户,别人就是想过都难,在四川,有韩文登做靠山,再说在寿宴上也结识了不少实权人士,以至收购工作很顺利,这边打压竞争对手,那边贿赂茶马司的官员不作为,再加上有紫天关的蔡中劲和沙儿可万户普布的配合,赵氏一族在陆皓山的帮助下,在茶马交易中占了大半壁江山,有如猪笼入水一样赚得盘满钵满,茶马交易一结束,陆皓山的三千部下有一大半已经换上骏马训练。

    由步兵骑兵转变。

    在科技方面也有可喜的进步,经过高炉炼铁,铁的质量得到一个质的提升,经过近半年的努力,陆皓山设立的秘密作坊不仅可以修补各式火枪、自行制作火药,还打造出了第一支高质量的鸟铳。

    没错,还是鸟铳,虽说陆皓山有相关的图纸,原理也解释清楚,但是当中涉及太多的技术细节,每一个细节就是一个难关,需要一一攻克,虽说取得一定的进展,但离现世还有不少的距离,好在陆皓山也不着急,不时还安慰徐祥,让他耐心攻克,不怕失败,也不怕浪费。

    有钱,任性。

    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好的,当热武器时代降临的时候,那些腐朽的旧势力就会摧枯拉朽地倒下。

    当然,陆皓山也不是没有作为,练兵、赚钱、开发新武器皆不误,在努力维系和拓展自己原有人情网络之余,还暗中派人四处收购粮食,运到稳妥的地方收贮,都是盛世收藏乱世黄金,碰上这灾害连年的小冰河时期限,粮食比黄金还要金贵。

    崇祯五年,这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这是政局动荡的一年,但对陆皓山来说,却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年,因为也就这一年,陆皓山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人手,完善了军队的建设并确立了发展的路线,实力得到长足的提高。

    陆皓山虽说很想立功,用军功换取更大的职位,有更大的职位也就有更多的话事权,但是朝廷方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就在陆皓山估计这一年可以安稳地过了的时候,没想到在韩文登府上发了变故,以致陆皓山连寿酒都没有喝就得赶回广元。(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有点难写啊......

257 奉命出征

    有些日子无论多忙都不能忘记,如清明、重阳、新年等节日,身边重要人的生辰,又或者是上司的寿宴。

    四川都指挥使韩文登的寿宴,这是一个表示是自己人的标志,无论多忙,陆皓山都要带上精心准备的厚礼前去贺寿,特别是今年,这礼数更不能少,因为在茶马交易上,韩文登暗中关照了不少,虽说深明人情世故的赵余庆早早就送上了一大笔厚礼,但是陆皓山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骑在飞奔马上,陆皓山脑中不由想起早前的一幕:

    十一月初七是韩文登的生辰,这一天他心腹、门生还有同僚济济一堂,陆皓山也不敢怠慢,准备了一颗明珠和一对猫眼石作为贺礼,前去韩府贺寿。

    “陆千户,你可来了。”当陆皓山把贺礼送到负责登记的韩管家手里时,那韩管家热情地打招呼道。

    陆皓山笑着说:“大人寿宴,陆某怎能不来,韩管家,有些日子不见了,最近身体好吧?”

    这个韩管家是韩文登的本家,自己人信得过,有了本家这一层身份,韩管家在韩府的地位很高,就是很多官员看到他都客客气气,陆皓山在第一次参加寿宴时就送他一块价值不菲的美玉,派人给韩文登送信时也给他带点特产什么的,一来二去两人的交情还不错。

    “好,有劳陆千户费心”韩管家笑着说:“来。千户大人这边请。”

    陆皓山本以为这韩管家会带自己去给韩文登拜寿,没想到韩管家把陆皓山带到了一间书房,请他在这里稍等片刻。自家老爷很快就会来见他。

    这么神神秘秘的,陆皓山也有一些意外,不过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只好在书房里一边喝茶一边候着,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快要喝完了,韩文登这才一脸红光地出现在书房。

    “下官见过韩大人,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看到正主来了。陆皓山连忙行礼道。

    韩文登摆摆手说:“免了,皓山,坐吧。”

    “谢大人”

    坐下后,陆皓山小心翼翼地说:“大人。此番让下官到这里,不知有何吩咐?”

    这过大寿的神神秘秘,送了贺礼,正堂都没有踏入,陆皓山还想乘机和那些实权人物好好聊聊,拉拢一下关系,以后在四川更能的吃得开什么的,没想到竟被带到这里,一时间还真想不出韩文登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韩文登点点头。径直开口说道:“皓山,现在左都督赵大人已经出招,右都督田大人的处境不太妙啊。”

    又是权位之争。陆皓山一下子明白了。

    明朝的军政大权掌握在左、右、中、前、后五个都督府,其中四川和陕西都属于右军都督府管辖,陆皓山听韩文登说过,右军都督府的右都督田大人对他青睐有加,有意让他进都督府接替他的位置,所以陆皓山就建议出兵剿匪赚军功。现在听到田大人不妙,十有八九是牵涉上层权力的斗争了。

    “那下官可以做些什么?”陆皓山很识趣地主动开口询问。

    自己连大堂还没进。就被单独叫在这里,肯定是有事,要说商量,两者地位太悬殊,陆皓山还没有这个资格,十有八九有什么“骨头”让自己去啃,希望不是什么坏事吧。

    上层权力斗争,最惨就是下层的人,被迫要站队,站对了自然是步步高升,要是站错了,说不定一下子就不能翻身,这就官场的残酷,不过陆皓山没得选择,因为他早早就打上了韩文登的标签。

    “带兵入山西”韩文登简单而有力地应道。

    陆皓山内心打了一个激灵,吃惊地说:“大人,什么时候?”

    “现在,马上,立刻”韩文登毫不犹豫地说。

    “怎么这般突然的?有什么变故不成?”

    韩文登点点头说:“没错,洪承畴、曹文诏在陕西取得重大进展,郝临庵、可天飞、薛红旗、一字王、独行狼等的叛贼已被告一一枭首,一句话,陕西的匪患基本剿灭,田大人收到密令,朝廷令三边总督洪承畴镇守陕西,而临洮总兵曹文诏携同部将马科、曹变蛟等人正式进山西助剿贼匪,据说一行人已经到陕西各处挑选健卒,准备出发,那洪承畴、曹文诏是左都督赵大人的人,如果事事都让他抢先,把彩头全拿走,那么田右都督更是寸步难行,于是田大人向朝廷请议,四川也派兵相助,合陕西、四川和山西三省之力,把那些反贼消灭在山西。”

    出兵山西?

    陆皓山一下子激动了,自己在广元练兵快一年了,早就想看看练兵的成效,前些日子还琢磨着去哪里找点土匪什么的,测试一下手下的战斗力,这下可好,韩文登要自己出征山西。

    前面出征有些牵强,刚刚组建起军队,还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现在训练得有些成果,如果要让他们变得更强,就得让他们在战斗成长,像农民起义军,正是最佳的练兵对象,要是一开始就面对驰骋天下的后金铁骑,估计还没有成长就得“夭折”。

    高兴归高兴,不过陆皓山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装作一脸好奇地问道:“大人,都司里人才济济,猛将如云,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下官,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下官,只怕...只怕有负所望。”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最忌就是把话说得太满,陆皓山知道韩文登有心要拉拢自己,但是没想到他会把这个差事派给自己,不夸张地说,现在像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还不是官兵的对手,不是他们的勇气不佳,而是他们还不够强大。

    要不然,也不会被迫流亡山西了。

    对陆皓山的问题,韩文登并不感到意外,刚才说了那么多也口渴了,自顾倒了杯茶慢慢品完,这才开口说道:“很简单,有三个原因,一是本官曾承诺派兵出川,必有你的一份,这次算是履行诺言,二是没有合适之人,你也知道,孔有德叛乱,朝廷派兵镇压,本官派了邓珥去,其实他最合适,不过这些谁也始料不及,最近左都督的人在动作挺多,也需要提防他们,轻易抽不出人手,当然,最后一个原因也是你的实力。”

    顿了一下,韩文登笑着说:“皓山,你目光长远,计划周详,进退都有自己的一套,还训练了不少信鸽传递消息,上次在剿灭不沾泥时已经把你这种才华表现出来了,当时不沾泥人强马壮,还配有火枪,你只带了区区几百乡勇就取得大胜,说明你天生就是一个将才,这次有本官给你撑腰,而你麾下的将士也训练了这么久,本官很看好你,就你了,别再推搪。”

    “是,大人。”陆皓山也不敢拿捏造,马上一脸正色地说:“承受在大人看得起,下官一定努力,不给大人丢脸。”

    “好!这话我喜欢的。”韩文登一脸赞赏地说。

    陆皓山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大人,不知此次出行,需要注意一些什么事项?”

    韩文登站起来,拍拍陆皓山的肩膀说:“当然,此次入晋,虽说我等有心,不过山西的官员并不受落,他们以山西灾情严重、粮草供应不足为由,拒绝大规模进入山西境内,人数设了限制,曹文诏所率领的人数为3500人左右,而我们四川的将士不能超过三千,这次就从由利州卫抽调兵力出击,主要由剑阁的将士联同利州卫所的精兵组成,本官的精卫也会跟随出征,这次由利州卫指挥使董剑担任主将,你为辅,本官考虑过了,你们的文冲千户所抽兵八百,没问题吧?”

    亲不亲,自家人,弄了半天自己还是一个副的,那主将的位置还是留给自己的妹夫。

    陆皓山都有点无言了。

    那董剑虽说为指挥使,经过一年的打交道,陆皓山已经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无用的书生、一个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一个毫无作为将领,用四个字可以形容:绣花枕头。

    跟着这种人,能打好仗?

    “大人,下官和董指挥使大人一向少有合作,只怕,只怕配合不好。”陆皓山有些婉转地说。

    “放心吧,我这个妹夫还是挺好相处的,这次出征,挑的全是军中精锐,谅那些泥腿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只要你们二人精诚合作,就一定能成功,替我们四川都司府好好争一口气,皓山,就是有什么委屈,看在老夫的份上,你也先忍着,回来我再给你一一找评理。”

    堂堂一个都指挥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皓山能说什么呢,只好拱手领命道:“是,大人,下官一定好好辅助董大人,此行出川,不扬名立万,誓不归还。”

    “好!事不宜迟,本官不留你了,你现在出发吧,这次寿酒先留着,等你凯旋而归时,老夫再陪你喝个痛快”

    “是,大人。”

    陆皓山就这样踏上了归途。(未完待续)

258 纨绔子弟

    “大人,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要回?”唐强有些不解地说。

    陆皓山淡淡地说:“寿酒喝不成了,自然要走,我们要出川。”

    “出川?”一旁的赵功常灵光一闪,马上笑着说:“恭喜大人终于梦想成真,我们的手早就庠庠了,嘻嘻。”

    对于手下,陆皓山一向很少隐瞒,借剿匪练兵的意图,手下人都知道,这个也是陆皓山向韩文登解释大量招募兵员的理由,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征,自然是愿望成真,像赵功常这些好战份子,早就想上战场了,对他们来说,他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他们的荣誉和骄傲,也是从战场上获取。

    陆皓山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这次出征有限额,只能带八百人,斥候营的全去,另外你们再在各队中挑五百人。”

    唐强和赵功常连忙应了,顿了一下,唐强开口说道:“大人,飞鸽组要不要带上?”

    “带上”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

    在战场上,情报可以说至关重要,没有情报就像无头的苍蝇,还是那句老话,僧多了,粥就少了,这次陕西、四川还有山西几方的人齐集山西,说是共同努力剿匪,但是谁不想大放异彩、在一众将领中出类拔萃,踩着别人上位呢,要想别人提供情报估计不大可能,那信鸽的妙用,陆皓山早就体会到了。

    经过陆皓山的训练。现在飞鸽组成为专门搜集情报的多面手,他们会化装各种各样的人深入敌后,搜集情报、散播谣言、贿赂拉拢重要目标人物等。除此之外,所有情报都用密码编写,就是有人的截获也会一头雾水,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

    唐强的心中有些郁闷:快要过年了,还整出这事,这样一来,这年铁定要在山西过了。

    不过军令如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令一下。陆皓山也只能回千户所作准备,出行的路线、人员的安排、粮草的筹备等,这些都要一一落实。

    再说,还要和赵敏等人告别:

    “什么。快要过年了还要出征?”赵敏一听,当场面色都变了,一脸焦急地说:“就不能缓缓吗?”

    林月萱也一脸不爽地说:“就是,反正都闹了那么久,还差这点时间吗?”

    陆皓山苦笑地说:“军令如山,再说这次还牵涉了上层争斗,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这次还是都指挥使亲自下的命令,你说我能拒绝吧?”

    顿了一下。陆皓山又安慰两女说:“好了,这次对付的,是那些没有经过训练、手无寸铁的暴民。说是征讨,其实是去赚功劳,你家相公出发时是千户,说不定回来时就晋升为将军。”

    “要真是那么好剿灭,陕西出动了十多万军队,怎么还是剿不干净的。前任指挥使都拉下马,我兄长.....算了。不提这个,一个不沾泥就把四川弄得鸡犬不宁,何况山西还有那么多股暴民,肯定不好对付。”陆皓山那话骗赵敏还有容易,可是哄不了卫所出身的林月萱。

    赵敏一听更急了,银牙一咬,小声地说:“皓山,我跟你一起去,你不是让飞鸽组一起去吗,我对鸽子的习性最熟悉,跟着去肯定能帮得上忙。”

    “我也去,我也去”一旁的林月萱马上附和道:“我出身卫所,对用兵也有些体会,说不定可以给些建议,再说那斥候营有不少是千户所的人,到时有什么矛盾,我也可以在一旁协调一下。”

    为了让自己去的理由更充分,林月萱继续说:“再说那些军士粗手粗脚的,哪能照顾得好你呢?”

    陆皓山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一旁的日达木子也跟着凑热闹道:“表姐夫,我也要去,你知我射术是军中最好的,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肯定没问题,必要时再帮你抢军功,反正我是你的教官,每个月还领着月饷呢。”

    陆皓山无言了,这是去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自己哪敢让这三个娇滴滴的女子上战场,要是有个三长二短,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的,闻言一脸正色地说:“胡闹,自古打仗,哪有带女眷上战场的道理,这可要动摇军心,传出去还要被问责,说不定这千户都保不住,你们还是不要闹了。”

    赵敏轻咬着红唇,把那双又大又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无望地看着陆皓山,有点可怜巴巴地说:“相公,真的不行吗?”

    “不行!”为了让三女不再纠缠,陆皓山斩钉截铁地说。

    看到三女的脸色有些不高兴,陆皓山又安慰她们说:“好了,你们想想,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是都走了,谁来替我们看家呢,你们留在家里,协助军师把家看好,这样我也可以安枕无忧,不用担心家里。”

    这次出征,要对付是还没成熟的暴民,再说官军有后备有支援,无论是人员、装备还是准备上都占尽上风,没必要出动李念这种级别的军师,陆皓山决定把李念留下,毕竟摊子大了,总要有个人照看着,顾着大局。

    看到陆皓山态度坚决,三女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做通了三女的工作,一切就变得顺利了,一边挑选出川的人员,一边作好各种准备,当然,陆皓山没忘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利州卫指挥使董剑联系,商定出征事宜。

    十一月十三日,天刚刚亮,陆皓山就率领八百精骑在广元城外的十里长亭候着,这是主将董剑在信中所确定的时间,两人在广元城外汇合,兵合一处,然后一起开赴山西,准备开始征讨叛贼。

    “来,将军,先喝一口水吧。”赵功常一边把竹筒递给陆皓山,一边发牢骚道:“这个卫指挥使,还真不靠谱,约好辰时在这里等的,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见人影,不会是弄错日期了吧?”

    陆皓山摇摇头说:“这种事,怎么能弄错,估计有什么事拖廷了吧。”

    时间和地点,都是董剑决定,谁叫他是主将,而陆皓山是副的呢,虽说约好辰时在这里汇合出发,但是陆皓山在卯时二刻就这里候着,看看时辰,现在都快午时了,董剑及其人马还没有到,刚开始陆皓山还让手下的将士排列得整整齐齐,准备给那位董指挥使一个好印象,等到太久还没有到,陆皓山只好解散,让手下一边休息一边等。

    赵功常有些不屑地说:“大人,听说那么董剑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喜欢喝酒,逢酒必醉,一醉就找女人,没准这会还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呢。”

    “不会吧,他可是韩指挥使的妹夫,他敢背着夫人做这事,不怕韩大人找他算帐?”唐强有些吃惊地说。

    有一个做都指挥使的哥哥,那个董韩氏应该很强势才对。

    赵功常压低声音说:“听说他们夫妻都是各有各玩,男的养小妾,女的偷白脸相公,嘻嘻,互不干涉。”

    陆皓山干咳二声,摇摇头说:“好了,这些事还是慎言吧。”

    唐强和赵功常连忙称是。

    这时李定国走过来,向陆皓山请示道:“大人,现在时辰不早,是不是先让兄弟们先吃饭,一边吃一边等?”

    天还没亮就集合,然后到这里等到与董剑汇合,现在都午时了,几个时辰手下都饿了,几个人一合议,最后把李定国作代表推出来,让他向陆皓山请示。

    “的答的答”

    “让开,快点,让路。”

    就在陆皓山想下令让将士用饭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大声开路的声音,陆皓山扭头朝声响处望去,只见大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往这里赶来,走到面前是一名旗手,那面旗帜上写着斗大的“董”字,不用说,利州卫指挥使董剑终于来了。

    “大人,他们来了。”赵功常小声地说。

    陆皓山点点头,出声下令道:“马上集合队伍,迎接指挥使大人。”

    经过一年的严格训练,陆皓山手下的兵可以说训练有素,一声令下,不到半刻钟几百人就排列得整整齐齐,站在官道边,准备接受董剑的检阅,虽说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不过这些都是必要的礼仪。

    半响,那大队终于来到十里长亭,陆皓山并没有发现董剑的身影,因为马背上并没有他的存在,陆皓山猜测那董剑十有八九坐在那辆豪华马车内,当马车走近时凝气定神、气沉丹田大声说道:“属下文冲千户陆文华,参见卫指挥使大人。”

    好豪华的马车,红木作架,丝绸作面,还绣了很多图案,做工非常考究,好像一座会移动的小房子一样,里面就是坐四个人都没有问题,因为大,所以要用三匹马来拉动,而那三匹马都是清一色的白马,高大、神骏,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

    放在后世来说,差不多可以说是汔车中超级跑车了,这个董剑,这到底是去游山玩水还是打仗,迟到不说,还弄一辆这么豪华的马车,这合适吗?

    “陆千户,我家大人请你上前议话。”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走上来对陆皓山行了个礼,一脸傲然地说。

    陆皓山行礼后,那马车虽说停了下来,但是董剑一直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回答陆皓山的问话,而是让下人请陆皓山上前商议:好大的官威。(未完待续)

259 明目张胆

    “下官参见大人。”陆皓山走到马车前,恭敬地行礼道。

    “唰”的一声,那厚厚绸布绣花车帘打开,车窗一打开,站在马车旁边的陆皓山就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而热气中还夹带着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陆皓山心里一个激灵:马车里有女人。

    车窗一打开,车窗出一张圆圆的胖脸,正是利州卫指挥使董剑,看到陆皓山,呵呵一笑,一脸和蔼地说:“是皓山啊,自己人,这些客套就免了。”

    “是,大人。”

    “大人”就在陆皓山想请示怎么走时,一双藕白的小手从后面搭在董剑的肩膀上,很快,一张俏丽的瓜子脸拱到董剑那张胖脸旁边磨蹭着,一脸娇嗔地说:“打开帘子,冷风都灌进来,冷死奴家了。”

    寒一个,赵敏和林月萱想跟着来,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什么女眷不能随军,生怕动摇军心什么的,没想到自己严格执行,而作为主将的董剑竟然携着一个狐媚的女子一起出征,简直就是自打耳光。

    明朝一个世袭制度,这让很多传统得到保留,但也留下很多后患,别的不说,就以皇帝这个职业来说,朱重八和朱棣都是优秀员工,但是其它继承人多是贬大于褒,就以董剑为例,靠的是父荫才当上这卫指挥使之位,不过你不能服他,才华不行,运气却不差,当时委就娶的一个妻子。她的哥哥正是还没发迹前的韩文登,而董家对韩文登也多有扶持,现在开始反哺了。

    就这样。董剑活得不知多滋润。

    这不,红木打造的马车,绸布作帘皮毛作垫,还置了取暧用的炭炉,外面小雪纷飞,寒风刺骨,而马车内却是温暧如春。虽说只隔了一层板,但给人感觉是隔了一个世界一般。早就对这个卫指挥使的纨绔作风有耳闻,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一边出征一边玩女人,还真是服了。

    董剑刚想说二句抱歉的话。没想到自己刚弄到的花魁这般不懂事,当着下属的面上和自己纠缠,这是出征啊,朝廷明令禁止带女眷上战场的,有些事收着掖着,大伙都会装作没看到,可是一下子这样曝光了,就是董剑的脸有些挂不住,开口说道:“小玉姑娘只是送本将.......”

    话还没说完。陆皓山马上说道:“大人把贴身侍卫带在身边,果然是考虑周全,这样就不怕宵小暗算。安枕无忧了。”

    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处理方式,碰上脑子少一根筋的,说不定当场严斥,让董剑落不下脸面,最后反目成仇。在战场上故意给对方不痛快什么的,对陆皓山来说。虽说有点难接受,但是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自然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这董剑是顶头上司,又是韩文登的妹夫,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关系搞好,在战场调度时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一听到陆皓山的话,董剑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就眉开眼笑,对陆皓山高兴地说:“哈,哈哈,不错,这正是本将的贴身侍卫,陆老弟你说得太对了。”

    好家伙,刚才还是皓山,现在都叫“老弟”了,这样也好,无论怎么样,先把关系搞好总不是什么坏事。

    陆皓山笑了笑,马上打蛇随棍上:“大人叫下官老弟,那下官就不客气,唤大人一声董大哥了。”

    “理应如此”董剑一脸正色地说:“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就不要那样的客套了,舅大人吩咐过,让本将与陆老弟要好好相处,还说你这人有意思,还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

    你有意思,我都倒了血霉,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碰上这么一个纨绔子弟做主将,性命可没有保障,陆皓山心中暗自发苦,不过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在心里,心里打算好了:找机会兵分二路,他的人由他折腾,自己的手下个个金贵,可由不得他胡作非为。

    想归想,陆皓山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那曹文诏等人都奉命进山西了,我们是不是抓紧时间出发,要是抢个头功,也好在都督府的大人和皇上前面露脸,风光一下呢。”

    “风光?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董剑不领性,毫不犹豫地说。

    “大人的意思是?”

    董剑一脸不岔地说:“朝廷明显是厚此薄彼,还没入川,那姓曹的就已经管升一级,就是曹变蛟等人也升官以示鼓励,还令地方对他一切粮草优先供给、多方配合,简直就把那些陕西的兵当成亲儿子,再看看我们,别说升官,就是嘉勉状都没有,说到底我们就是作衬托的,去哪个急干什么。”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这么拖拖拉拉,原来他在“闹脾气”呢。

    寒一个,有脾气也不要对自己人闹啊,有本事找崇祯理论去。

    陆皓山没有办法,只好劝说道:“大哥,也不用这么失望,朝廷是看重他们,但是他们不能号令让那些贼匪站着不动让他们杀吧,只要我们的去了,想办法立个大功,比他们还威风,这样皇上定会对我们兄弟二人刮目相看。”

    看到董剑有些动心,陆皓山继续说:“这次出动,还有牵涉了左右两个都督的权位之争,那姓曹的是左都都的人,而我们是右都督田大人的人,那么多眼睛在后面盯着,要是不高积极一点,只怕...只怕也不好交差。”

    “哈哈,陆老弟,你说的话和陈队长说的一模一样,连语气也像,好吧,就依你的话,尽快赶路吧。”董剑哈哈笑了几声,倒同意尽快赶路。

    陈队长?

    敢这样和董剑说话的,应是韩文登的卫队队长吧,因为韩文登说过,他会派他卫队跟着,不过很明显,董剑并没有把那个什么陈队长放在眼内,要不然也不会迟迟还没开拨,而出征还带一个狐媚的女子在路上享用。

    陆皓山看着那辆豪华温暧的马车,还有董剑说话时的一脸倦意,灵机一动,开口说道:“董大哥,这一路怪冷的,也没什么战事,不如你好好休息,那赶路的琐事就包在小弟身上,等到了战争,董大哥你再大发神威好了,怎么样?”

    既然你喜欢享受,就让你好好享受,免得什么都不作为,迟迟没有入山西,那可是引人诟病的,虽说他是主将,无论什么事都要负主要责任,不过考虑到他强硬的背景还有稳固的人情网络,有功他占大头号,要是有锅,十有八九要自己替他背,林月萱的亡兄就是最好的例子,陆皓山可不想走这条老路。

    “说得也在理,好吧,赶路的事,就交给陆老弟了”董剑说完,又像嘉奖陆皓山一样笑着说:“别人本将可不放心,不过交给陆老弟,我可以高枕无忧。”

    陆皓山看看天色,已经日当午了,不由请示道:“董大哥,你看这饭点也到了,不如让兄弟们先将就吃个饭,再行开拨,你看怎么样?”

    为了表示对主将的尊重,陆皓山向董剑请示道。

    “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行,不必再请示了。”

    “是”

    也许是那车窗打开,太多冷空气灌入吧,董剑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说:“好了,陆老弟,你去安排吧。”

    “下官告退。”陆皓山闻言,马上识趣地退下,老实说,早就想走了,谁乐意在别人面前装孙子呢?

    那脚步还没有举起,那绸帘就放下了,还没走出三步,那辆马车开始“咯吱”“咯吱”的摇,隐约间还听到有女子的娇笑声,在这光天化日下公然“车震”?

    陆皓山也是服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然后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息,吃点干粮再上路。

    “大人,来,刚烧的热水,喝着暧暧身子吧。”李定国给陆皓山端来一碗热水,还有一些干粮,陆皓山饿了半天,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一碗热水再猛吃了几口炒饭,这才有些舒畅地松了一口气。

    唐强压低声音说:“大人,碰上这样的上司,真是惨过同城附郭。”

    “让这纨绔子弟做主将,希望不会把我推进火坑。”

    “就是,指挥使大人任人唯亲,最看不起就是这种纨绔子弟,大伙想想,这是打仗,兵贵神速,他倒好,弄了这么漂亮的一辆豪华马车,迟到了也不见他出来说一下,真是目中无人。”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唉,不知...算了,不说也罢。”

    陆皓山摆摆手说:“好了,慎言,小心祸从口出,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都给我安静点。”

    众人一听,虽说有些不平,不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低头默默啃着干粮,人群中弥漫着一股低落的情绪.......

    而此时,在顺德(今河北省邢台地区)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简易的桌子边,桌上摆着一幅地图,几个人正在认真地比划着,而在这些人的身边,都站着不少牛高马大、手执着兵器侍卫,他们手执着武器不时四面张望,好像是在望风,也像是在防着旁边的人一样,虽说坐在桌子上的人谈笑风生,可是那些侍卫一个个如临大战一般。

    因为,他们正是朝廷到处围剿的暴民、反贼。(未完待续)

260 众矢之的

    若是经常看通缉榜的人或官府的人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场的,都是通缉榜上排在前列的叛乱分子:紫金梁、一字王、老回回、西营八大王、闯将、老张飞、张妙手、邢红狼合计八人。

    这八个人都是义军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兵强马壮,在义军中属于领军人物,本来各自行动的他们,此刻正聚在一起商议对抗朝廷的大计。

    而这次聚会的发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紫金梁。

    紫金梁原名王自用,自王嘉胤死后,紫金梁王自用的地位在各路义军中最高,一开始还被推为各路义军的盟主,不过朝廷安插在义军中的细作施展反间计,离计了紫金梁与各路义军首领的关系,彼此之间有了隔阂,不过无妨他在各路义军中的地位。

    看到人都来齐了,紫金梁开口道:“好,各路兄弟都来了,在座的人马在义军中都是佼佼者,这次邀诸位兄弟前来,就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朝廷的重兵。”

    面色腊黄的张献忠眉毛一扬,冷冷地说:“有什么好说的,杀!能杀就杀,不能杀就跑,往老林子里钻,山高林密,还怕他不成?”

    张献忠走投无路时聚集了十八乡的的农民起义,自称八大王,现在为了区分,号称西营八大王,现在部下近万人,当然,这些包括老弱病残,健卒只有二千多人,大部分有作战经验。在义军中打响了名气,也算闯出了名号。

    “不可”闯将李自成摇摇头说:“现在朝廷令山西全力剿匪,还派了曹文诏率领陕西精兵入山西。四川也派了精兵前来协助,据我收到的密报,朝廷为了把我等赶尽杀绝,已开始调动通州兵、昌平兵会同保定总兵梁莆协同大名兵备道卢象升一起四面夹攻,诸位,生死存亡的时刻来了。”

    后金一时没有动作,明朝可以抽出手来对付声势越来越大的农民起义。再说义军到了顺德、真定一带,这里是大平原。千里直走京师,这一点令崇祯深感不安,马上调兵遣将来解决这些不听教化的“暴民”。

    李自成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是沮丧。大明虽说摇摇欲坠,可是气数就是不尽,越打越多名将涌出来,像左良玉、洪承畴、曹文诏、曹变蛟、马科、张应昌等人,好不容易逃到山西,可是崇祯把山西经营成一张大网。

    就等着把众人一网打尽。

    张妙手“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嗡声瓮气地说:“怕他个球球,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反正兄弟们也算享过福,不枉人世走一遭了。”

    在场的都是首领,平时攻城掠地、洗劫大户没少干。好吃好玩也没少享受,漂亮的女人也不知玩了多少,对他们来说,就是死都值了。

    邢红狼点点头说:“没错,那些官兵想这么轻易要我们屈服,那是做梦。”

    “不能服”老回回用力吸了一口烟叶。把烟斗放在桌边磕了磕烟灰,摇摇头说:“留在陕西的兄弟遭罪了。不少人上了洪魔王的当,给他当了马前卒,一利用完就食言而肥,只要有过前科的,一下子全杀了,听说那天一下子就砍下一千多颗脑袋,还真是嗜杀。”

    洪承畴以雷霆万钧之势肃清了陕西的势力,不过他食言而肥地把利用过的人全杀了,虽说消除了陕西的内患,不过起了一个坏作用,各路义军的首领不敢再轻易相信朝廷。

    “投降这事就不用说了,我们还是说说怎么对付官军吧。”一字王一脸凝重地说。

    老张飞看到众人都开了口,他也开口说道:“单打独立肯定不行了,兄弟们更不能自相残杀,紫金梁大哥你最有威信,不如你说说怎么办吧?”

    紫金梁扭头对闯将李自成说:“闯将,平日你最足智多谋,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不许藏私哦。”

    “不敢”李自成拱拱手说:“诸位,现在官家兵势己成,我们都不是官军的对手,这次朝廷纠结了重兵,我们要谋定而行,依我看,现在最好是多方跑动,多点开花,让官军疲于应付,而大明的卫所制度把那些兵将分割成一块块,不能轻易越界,免得被弹劾,只要我们游走在各边界,就能让他们无所适从。”

    顿了一下,李自成继续说:“最好是继续向中原的腹地挺进,那里人多物多,迂回空间也大,适合兄弟们发展。”

    这番话说得比较有水平,众人纷纷点头,接着众人又商议了一下,有矛盾怎么解决,要是有危险又怎么相互呼应等,会议快要结束时,张献忠冷冷地说:“朝廷这次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如果我们一味退让,只怕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士气更加高涨,我建议集中兵力给官兵一个教训,就是不能让他们败走,也让他们畏手畏脚,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我同意”邢红狼咬着牙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也得给兄弟们振一下士气。”

    紫金梁点点头说:“这个提议好,打压一下他们的士气也不错,说不定还可以打开一个缺口,觅得一条生路呢,只是,打谁呢?”

    张献忠一早就计划好了,只见他胸有成生竹地说:“川兵!”

    “为什么是川兵?”紫金梁有些不解地说。

    “我们现在最先要面对的是三路人马,一路是曹文诏的陕西兵,一路是山西本地士兵,还有一路正在入山西的四川兵,捏柿子找软的来捏,你们想想,曹文诏的兵一个个杀人如麻,快成虎狼之师了,不能和他硬拼;山西兵熟悉地形,以逸待劳,又彼此呼应,我们很难讨到便宜,而川兵一向不堪重用,士兵训练普遍不足,再加上劳师远征,最好下手。”

    顿了一下,张献忠继续说:“还有,这次领兵的是利州卫指挥使董剑,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可以说样样精通,但是行兵打仗就是一根木头,有他在,四川兵成不了事,正好拿他来开刀。”

    众人闻言都暗暗点头,紫金梁点点头,高兴地说:“嗯,不错,有劳八大王了,诸位,我们给四川兵来一个深刻的教训,你等没有异议吧?”

    “没有”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紫金梁点点头,把目光放在地图上,斩钉截铁说:“好,既无异议,就他了,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对付他。”

    ………

    陆皓山和董剑不知道,自己还在行进途中,就已经被那些无法无天的“暴民”给盯上了。

    现在是深冬,由四川往山西走,越走越是寒冷,那种雨雪天气还真让人没脾气,有陆皓山主动请缨,董剑也乐于做一个甩手掌柜,整天和那花魁在豪华马车中鬼混,陆皓山受邀上过他的马车,里面有吃有喝,可以说一应俱全,四人大的马车,那个狐媚的女子甚至可以在里面跳上一段小舞,陆皓山只能感叹一声同人不同命。

    一路上,陆皓山堪称全能保姆,全军三千人的吃喝拉撒全要打理,还要安排好住宿、和当地官员打交道等,有时连都司的文书都要替那位睡在马车上的“爷”准备,可以说任劳任怨,不过也得到下面士兵的认同和赞许。

    有头发谁也不想做癞痢,陆皓山只想说:有纨绔子弟做,自己也不愿做什么英雄,代价太大了。

    在陆皓山的督促下,虽说路况不好,一行人磕磕碰碰,在十二月初终于踏上了山西的土地,就在踏入山西境内的当晚,一个传令兵找到陆皓山,说董剑有事邀自己去商量。(未完待续)

261 分道扬镳

    “董大哥,不知找小弟有何分吩?”陆皓山来到临时搭建的帅帐,面带笑容地问道。

    “不急,来,先喝茶”董剑一边品着茶,一连示意陆皓山先喝茶。

    寒暄几句后,董剑随口问道:“陆老弟,现在我们到哪里了?”

    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现在踏入了山西的地界,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不过上司问话,陆皓山也没有办法,只好笑着应道:“回大哥的话,我们已过了风陵关,现进入山西省平阳府境内。”

    董剑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都进了平阳府,这日子过得还真快,这些日子有劳陆老弟了。”

    你的日子当然过得痛快了,品着好茶,吃着糕点,拥着美人,天天把酒当歌,一醉醒来,那路程又走了一大截,倒是难为陆皓山在雨雪中奔走,冷风一吹,那脸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别提多郁闷了,不时还要替他去找一些美食什么,虽说这位指挥使大人长得不怎么样,嘴巴却很刁,东西喜欢吃新鲜的,有时大冬天河面都结冰了,还让亲兵凿冰捞活鱼,不服他还不行,在听到这位纨绔少爷在叹时间过得快,陆皓山都不知说什么了。

    “不敢,这是小弟应该做的。”

    “陆老弟,我问你,行军打仗最重要是什么?”董剑突然语出惊人地问道。

    这纨绔子弟还会和自己讨论这些高深的问题?陆皓山被他问得楞了一下。不过很快说道:“应该是料敌先机,孙子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哈哈哈。错了。”

    “错了?”陆皓山有点意外,不由好奇地问:“还想请董大哥指点一二。”

    董剑一脸正色地说:“是粮草,行军打仗,士兵们吃不饱饭,怎么去打仗,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军中三日无粮则乱,由此可以看出粮草的重要性。陆老弟,你说这话可对?”

    “对,这话说得太对了。”陆皓山昧着良心拍一下董剑的马屁说:“董大哥这话,可以说真知灼见。”

    “哈哈哈。还是陆老弟懂我”董剑拍了拍陆皓山的肩膀说:“这样吧,以后陆老弟你就负责后勤和支援,这么多人我就信任你一个,本官就在前面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殿后,你我二人联手,肯定是无往而不利。”

    这话说得好听,陆皓山知道,眼前这个董家大少爷想独吞功劳、一枝独秀。陆皓山也隐约猜得出,董剑有些想证明自己。

    陆皓山在四川全歼不沾泥的飞电营,可以说一战成名。在四川的都司系统里出了名,现任都指挥使韩文登对陆皓山非常欣赏,这事人尽皆知,在出发前,出于好意,韩文登肯定也会劝董剑多听陆皓山的指导、合作什么的。这些是好意,但是纨绔子弟出身的他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有时候反而作出一个反叛的心理:你越是他这样,他偏要作出与你相反的事。

    他要证明自己,就是没有别人的帮助,自己也能行。

    想想也有这种可能,四川少战事,广元前有朝天关,后有剑门关,在两关庇护下,很难有什么考验,像不沾泥虽说把四川搅得一锅粥,不过他都是一触即走,根本就不敢恋战,要不就是找兵力空虚的地方,从不敢正面交战,影响最大的青林口之战,也是偷袭取得的成果,这样一来,董剑不一定惧怕这些农民起义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四川到到山西,先头部队碰到几股饿疯了就是官军也想“借粮”的土匪,最后都给陆皓山轻易击溃,而董剑还立了一个小功。

    立功的过程有点巧取合,就是行进途中突然有人拦路,说不远处的村庄正被上百暴民攻击,请官军去救人,那天董剑心血来潮就率了几百人打暴民,其实那不是暴民,应说是饥民才对,他们哪里是这些精锐士兵的对手呢,被斩了二十多人狼狈而逃,董剑把此事上报后得到的韩文登的嘉奖,认为这有利于扬四川的军威,促进军民团结,于是给他记了一功。

    都是自己人,有机会自然要推一把。

    也许就是这个“胜利”,让原来有些胆怯的董剑一下子转变了观念,胆子肥了起来,准备抢功,准备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把陆皓山扔在后勤,以示他没有陆皓山帮忙,也能立下大功的。

    董剑的小算盘,陆皓山猜得八九不离十,陆皓山有些为难地说:“董大哥的话,小弟本是要听的,不过指挥使大人说,让我等同心协心,共同进退,如果分开,只怕,只怕不太好。”

    一听到韩文登,董剑的脸色更加倔强,面色一紧继续说:“本将打前锋,你作后勤,这也是共同进退,陆老弟,你放心,那功劳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以来陆皓山生怕没有功劳,董剑大方地说。

    陆皓山倒不是贪图那点功劳,主要怕难向韩文登交差罢了,闻言有些为难地说:“董大哥,不是功劳的问题,主要是韩指挥使大人那里......”

    “就这样定了,指挥使大人有我去说道,陆老弟你就放心好了,现在我是主将,你是副手,自然要听我命令,到时有什么事,只管往我身上推即可。”董剑很干脆地说。

    “是,那下官谨遵大人指令。”陆皓山没法,只好应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于是,陆皓山和董剑正式分开,一心想证明自己的董剑不理会陆皓山的“好意”,让陆皓山连同他的八百人马殿后,用作后勤和支援,而他则带着二千二精兵带同韩文登借给他的精卫,浩浩荡荡地奔赴前线。

    陆皓山的人马,他一个都不用,明显有斗气的成分。

    当然,陆皓山也乐于接受这种现实。

    第二天一早,急于证明自己董剑就带领人马离开,而陆皓山携着八百本部人马殿后。

    “大人,这姓董的过河拆桥,他们在前抢功,让我们在后面,说是支授,十有八九是怕我们抢了他的风头,真是太可恨了。”孙熊的性子有些直,看到董剑等人走远了,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不由一脸不岔地说。

    在他看来,自家大人一路上忙前忙后,做牛做马,而那董剑做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理,整天躲在马车里玩女人,这一点都不公平。

    陆皓山倒是很看得看,笑着安抚他说:“董指挥使是主将,我是副手,做多一点很应该,他一不抢功、二不推我们下火坑,三又没有故意陷害我们,怎么说过河拆桥呢?”

    李定国有些担心地说:“大人,现在朝廷布下了重兵,在山西这里布下了一张大网,以黄河为天险,逐步收缩,这次抽调的都是精兵悍将,很明显是要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大人,现在可是僧多粥少,要是去晚了,只怕就汤都喝不上了。”

    赵功常虽说是近身侍卫,不过陆皓山没什么架子,身边的人只要有建议,都可以提出来,闻言咬咬牙说:“大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也可以出击抢功劳,以我们情报小组的能力还有快速传递讯息的能力,肯定有所作为,说不定能捡不少便宜呢。”

    “没错”很少开口的唐强也附和道:“大人,机会就在眼前,万万不能错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讨论了起来,有人说董剑目中无人,不讲义气,有人说自己出动,说不定战果更大,还有人提议跟在后面,伺机抢功等等,一个个都是很急切地劝陆皓山尽快行动,不然就白来一趟了。

    陆皓山听了,表面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是暗笑不已:一将无能,害死三军,自己并不介意董剑抢功劳,但是却很害怕他在战场上乱指挥,以前那气量,十有八九要自己的手下去做炮灰,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手下过于强大从而难以钳制,董剑说要分兵,陆皓山明面不肯,那不过是做样子给韩文登的人看,到时出什么事,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

    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暴民不堪一击,这次出征就是抢人头、赚军功、搏出位,实际上,经过这几年的斗争,那些农民起义军已成长起来了,特别的那些勤王兵的加入,让他们的实力有了质的提高,再说像张献忠、李自成等人,哪个是好对付的角色?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可以轻易剿灭这些人,实际大错特错。”

    如果说大明的气数未尽,那么这些“暴民”的运数还在,除非,陆皓山有洪承畴或曹文诏那样的地位,又或陆皓山是那种忠贞不二的忠巨,可惜,陆皓山只是一个投机者,一个想改变现状的投机者,对于大明这种腐朽坠落现状,早就心生不满了。

    看到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陆皓山摆摆手说:“好了,此事既然已下了定论,我们还是依照董指挥使的命令,做好后勤工作,其他的,就不必多议,免得闲话传出去,影响本官与董指挥使的感情。”

    别人担心,陆皓山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感到,好戏还在后头呢。(未完待续)

    ps:今天发烧,明天三更补回

262 闻喜惨案

    作为后勤,其实活儿挺轻松,就是定期到附近的官仓取粮,这是得到朝廷许可的,几千人的队伍,从四川到山西,战线无限拉长,从四川运粮过来不现实,也很浪费,出兵跨境作战,不用山西官员百姓出兵饷就算不错了,粮草供给还是要的,当然,碰上粮草补给不及时,或手续办得不及时,也要拿银子从百姓或乡绅手里购买。

    算是捞了一个优差。

    此时晋(山西)、冀(河北)、豫(河南)三地可以说暴动四起,乱民成灾,大大小小的义军有数百股之多,像西营八大王、南营八大王、一字王、三只手、老回回、紫金梁、闯将、四虎、黄龙、满天星、闯王、张飞、曹操、刘备、石塌天等叫得响名号的义军都有几十股之多,可以说泛滥成灾。

    作反,形成了一股洪流。

    这些人,为了取一个响亮的名号,就是三国名人也出动了,陆皓山听闻只能摇摇头,都说乱世出英雄,但是不是每一个都是成功,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是英雄,在这个浮燥、纷乱的时代,人性的贪欲、劣根性很容易就曝露出来,当然,有时也是环境的使然。

    在晋、冀、豫三地中,又以晋最乱,山西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贫苦,但山西矿产丰富,矿工很多,为了多赚钱,那些矿主拼命压榨那些矿工,那些矿工敢怒不敢言,以至一听到义军来了就主动响应。成群结队地加入义军的队伍,不仅增强了义军的力量,还有为他们带路。就是一些城中的百姓也会响应,可以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来形容。

    作为后勤,陆皓山也无意和董剑争功,一直跟在后面,只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

    进入山西境内后,陆皓山领着自己的八百精兵在平阳府内一直沿着汾水行进,这路线不是陆皓山选的。而是作为主将的董剑选的,听说几股大的反贼活跃在大同和太原。董剑二话不说,挥兵直挥太原。

    刚刚入晋时,朝廷对四川部的兵卒作了镇守平阳、汾州两地,伺机而动的命令。就是这伺机而动给董剑留下很多想像的空间,太原是山西的首府,繁华、富饶,一向善于经营的晋商富可敌国,听说他们粮满仓金银满库,一个个都肥得流油,打仗嘛,有很多捞钱的机会,董剑二话不说。就把矛头指向太原。

    就是空闲之余,太原也好享乐啊。

    在进入山西的第五天,也就是十二月下旬。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陆皓山率部抵达一个叫大富村的地方,因为天色的缘故,就在大富村作短暂的停留。

    大富村是山西平阳府闻喜县属下的一个村庄,闻喜虽说是一个小地方,不过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这里有百年名门望族河东斐氏的分支闻喜斐氏,名人辈出。如魏晋有地图之父裴秀,唐有中兴贤相裴度,宋有抗金名相赵鼎等,境内还存有唐玄宗所书御碑和韩愈撰文,可以说是一个文化昌盛、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可惜,这一切都与大富村无关,闻喜那昌盛的人文气氛大富村的百姓也沾不到光,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这是华夏人最看重的节日,可是在这里却感受不到过年那种热闹、喜庆的氛围,整个整庄散发的只哀伤、痛苦、麻木。

    因为就在几天前,这里被一伙名为乱世王的农民起义军洗劫过。

    用过简单的晚饭后,天还没有黑,陆皓山带着一众心腹手下在大富村里转悠,太阳快下山了,上百户口人家,可是陆皓山发现烟囱冒烟不足三分之一,天还没黑,可是家家早早关上了大门,路边的很多房子又黑又暗,寂静无声,看起来有点像鬼村一样。

    的确很像鬼村,上千人的村庄,天黑了好像一点声音也没有,地上散落着很多祭奠亡人的纸宝蜡烛,快过年了,可是村里很多人家门口还悬着白绫,黑暗中不时传出几声刻意压抑的哭声,这哭声就像来自地狱的呜咽一般,冷风一吹,地上的散落的“纸宝”随风起舞,要不是人多胆壮,陆皓山都有些怕怕。

    陆皓山注意到在门缝后面,有不少好奇中带着恐惧的眼睛,那是大富村的百姓在偷偷地看着自己一行人......

    大山有些不岔地说:“这些百姓真是不讲情面,我们千里迢迢帮他们平暴民,一个个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路过也不请我们歇歇脚,刚才我们扎营时,本想到百姓家中借几块木板,没想到还没开口他们砰的一声就把门关得严实,敲门也不应,真是的好心被当驴肝肺。”

    一想到被拒的那一幕,大山肚子里就有气,羌人出身的他,在羌族的习俗里是要善待过路人的,要是有客人路经羌寨,还会拿出好吃好喝的招待,在这里吃了“闭门羹”,这让他心里都不顺了。

    唐强见多识广,闻言摇摇头说:“有一句老话叫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有些士兵做得比贼还要过份,现在突然这么部队驻守在这里,老百姓们害怕也是情有可愿。”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不言,这个是事实,朝廷的税收有限,国库入不敷出,拖欠兵饷已经成了常态,不是每一个将领都像陆皓山那样的有办法弄到钱粮,可以让手下吃饱喝足,没钱了、饿了怎么办,那就是兵贼不分,向百姓下手,肆无忌惮地抢掠百姓,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一反抗说不好脑袋都被那些人砍下拿去冒充贼首领功。

    这在军队中已经不是秘密,就像左良玉这样的名将也做过这种事,而且不止一次......

    负责打探消息的李定国低声地说:“三天前,号称乱世王的人带着几百暴民洗劫了这里,这些人在村里祸害了一整夜,金银、粮食、牲口全都抢走,稍有反抗就杀,其中几个村民也加入乱世王,走之前把他对头的人杀了,听说前后死了上百人,包括二十多个女子,一些是祸害后被杀,有不少是自己上吊死的,唉,太惨了。”

    作反,那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今天不知明天事,每时每刻都生活死亡的阴影中,在巨大的压力下,精神都是高度紧张,那些作反的人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就会作出一些反常的事,如嗜杀、暴躁、不讲理,不少人也会“及时行乐”,那些大官躲在高高的城墙后面,只能拿比自己更可怜的老百姓出气,看到漂亮的女子也不肯放过。

    没有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束缚,很多人的心理都扭曲了。

    他们就像火种,到处传递希望;他们就像蝗虫,所过之处无幸免;他们就像灾星,把绝望传散四方。

    “啊,这,这是什么?”说话间,众人来到一间还算阔气的宅子,这宅子从布局来看四进四出,是一个大宅,青砖红瓦白墙,比那些普通的民宅明显高上不止一个档次,可是在昏暗光线中,众人看到那面墙上满是血迹斑斑,隐约间还有血腥味,在黄昏下看到有点吓人,胆子有点小孙熊都吓得惊叫了一声。

    “乱叫什么,真是长人不长胆”陆皓山敲了他一个脑瓜子,有些不满意地说。

    这么多人还怕,还是亏了他那么大的个头。

    大山吃惊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打探消息的李定国有些低沉地说:“打听过了,这户人家姓裴,据说是名门望族裴氏的旁系,是大富村的乡绅,是方圆十里最有钱的人,可是三天前他们全家都被乱世王杀了。”

    “杀得好”话音刚落,孙熊大声地说:“这些地主,就是该杀。”

    作为铁匠的儿子,孙熊的一家可以说过得很惨,先是种地,收成一年比一年差,可是那租子有增无减,借了一点利子钱,利滚利竟然连祖传的二亩薄田也裹了进去,实在种不了地,操起祖传的手艺,可是也被乡绅剥削,直至加入纠察队,全家人的生活才得到改善,不过对他地主乡绅,的确没多少好感。

    听到大地主被杀,他高兴地大声叫好。

    “孙兄弟,你错了”李定国摇摇头说:“这个裴乡绅虽说有钱有势,但并不仗势欺人,善待佃户,对周围贫苦百姓也多有接济,在荒年不仅主动降租减租,不时还开粥棚施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可是乱世王一来,不由分说就把他们全抢了,不仅抢光他家的东西,还看中裴乡绅的小妾和他的三个女儿,裴乡绅是名门之后,哪里肯受这种侮辱,先是假意应承,让三个女儿去打扮,骗得乱世王的信任,然后找机会亲手把三个女儿都杀了,就是死也不让她们受辱,最后还拿起刀和乱世王他们拼命,可哪是那些人的对手,气羞成怒乱世王下令当着那裴老头前把他的三个女儿jian尸,还把他们一家十七口,包括妇孺全部钉死在这面墙上,这些血,就是这样来的。”

    听李定国说完,刚才还在说好的孙熊不出声了,不仅他不作声,就是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未完待续)

263 人生赢家

    历史上把明末农民起义描绘得如诗如画,事实上那是偏颇了,淡化了其恶劣的影响,扩大了它的正面形象,虽说其有积极的一面,但是他们流弊的一面也很深。

    大明与后金作战失利,其中农民起义军“功不可没”,在节骨眼上捅刀子,四动流窜、抢掠,这让大明本来捉襟见肘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为了平乱,着实也消耗大明不少精力,外患还没有消除就是一昧内耗,最后便宜了后金,后金旗兵算上收编的也仅有十多万,但是它能入主人口达一万万的中原,事实上,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

    这些是大方面的影响,其二是这些农民起义也很笼统,他们刚开始没有大纲、没有计划,就是活不下去,要吃饭,要发泄,于是去到哪抢到哪,不管是地主乡绅还是普通的百姓,他们看到就什么就抢什么,坏的抢,好也抢,富的抢贫的也抢,那些首领给不了手下保障也发不出粮饷,纪律散漫可想而知,在没有律法可以约束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有点像牛羊逐草而迁一样,他们去哪到就抢到哪,抢到哪就祸害到哪。

    如此一来,不知多少百姓遭殃。

    眼前这裴乡绅一家就是的例子,那个什么乱世王,就是死人也不放过,还要当着当父亲的面,那行为简直就是畜生禽兽。

    听到李定国这样说。孙熊犹豫了一下,还有些不服气地说:“谁叫他那么多钱也不拿出来分一点给别人,这叫什么。树大招风。”

    这是的赤裸裸的仇富心理啊。

    陆皓山摇摇头说:“孙熊,你小子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对?大人,为什么?”孙熊有些奇怪地说。

    “别人不偷不拐不骗,全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为什么要分给别人?你爹是铁匠,如果一天忙到晚辛辛苦苦赚了点钱,拿这些血汗钱分给坐在你店门口整天晒太阳、无所事事的乞丐。你能乐意吗?如果富人有钱都要分给穷人的话,那么还有谁想努力成为富人呢?”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他比你富。说明他比你更优秀,我们应该学习他优秀的一面,而不是妨忌他,眼红他。当然,也要看他的钱是怎么得来的,要是光正明大,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劳得来,我们理应尊重,要是那些钱是剥削百姓、做一些非法勾当得来的,那我们才鄙视他。”

    顿了一下,陆皓山悠悠地说:“就是把富人都杀了,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变成富人。”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不少人都在品味着陆皓山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过了半响,孙熊有些羞愧地说:“是。大人,小的好像明白了。”

    陆皓山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口问道:“哦,那你明白什么?”

    “这家人是好人。”

    “咳....”陆皓山差点被他气乐了,和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聊天实在有些伤脑筋,这就是传说中的民智未开啊。闻言苦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出声。扭头询问要李定国道:“定国,这家子人的后事怎么样?有人打理吗?”

    李定国点点头道:“第二天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替他们送行,这满地的纸宝就是给他们送行撒的,说到底,附近的百姓可没少受这家人的恩典呢。”

    陆皓山叹了一声,看着墙上那一块块斑驳的血迹,内心也些沉重,扭头对手下说:“好了,都回驻地吧,回去后约束手下的将士,不得滋扰百姓,违令者,斩!”

    众人面色一肃,齐声说道:“是,大人。”

    就在众人正想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陆皓山扭头望去,只见一匹健马在暮色下向这里飞奔而来,速度很快,不过骑马的人重心放得很低,骑在马上,好像马首比人头还要高,只是一看到这骑马的姿势,陆皓山就知道负责探路的赵功常回来了。

    赵功常是斥候出身,尤其精通探路、打听敌人的行踪,为了防止有人射冷箭,骑马时他会下意识把重心放低,整个人趴在马上,有时还贴在一边马腹上,显得非常小心谨慎。

    “吁...嘶”那马在离陆皓山大约二丈的地方勒住,赵功常一个翻身跃下马,快走二步走到陆皓山跟前,一边行礼一边说:“大人,小的请求不要再给董指挥使送情报了。”

    一见面就说这话?

    陆皓山突然发现赵功常的脸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只见左边的脸肿起了一大块,五个指印还有隐约可见,不由面色一沉,大声问道:“赵队长,你的脸怎么啦?哪个干的?”

    “除了那姓董的,还有哪个?”赵功常一脸不忿地说。

    陆皓山也隐隐猜到与董剑有关了,事实上除了他,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强忍着心里不快,沉声问道:“说说什么回事。”

    经赵功常解释,陆皓山这才明白,原来这事还与自己有关,虽说二人分兵,不过陆皓山怕不好向韩文登交代,还是派人去侦探索情报,给董剑送去,董剑还没进山西就立了一功,进山西后又击溃了二小股暴民,可以说雄心勃勃,但是陆皓山主动给他提供情报让很不爽,他一来觉得陆皓山想摊分他的功劳,二来他怕别人说自己离不开这位小千户,陆皓山主动示好,可是董剑却极为反感,于是赵功常再次送情报时,他就扇了赵功常一个耳光,说他目无军法。

    还扬言再多管闲事,就军棍侍候。

    好心被当驴肝肺,难怪赵功常满腹怨气了。

    这一把打在赵功常的脸上,实际上是打在陆皓山的脸上,都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这种人还真是势利,前面还陆老弟陆老弟叫得好听,可是一转眼就六亲不认一样,陆皓山恨不得一箭就把那个讨厌的纨绔子弟射死。

    好吧,仁至义尽,反正自己礼数做得十足,你不想我帮,我还真是懒得理呢,击溃了二股不入流暴民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对,那些应说是饥民才对,要是碰上紫金梁、闯王、李自成、张献忠之流的亡命徒,有你哭的时候。

    陆皓山双手扶起赵功常说:“赵队长,这种事你受委屈了,既然董指挥使不领情,那就由他吧,以后不送就不送了。”

    “谢大人”赵功常一喜,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眼高手低、自视甚高的纨绔子弟。

    “来,我们在路上买了几只羊,一起回去吃烤羊肉去。”陆皓山笑着对赵功常说:“快过年了,也要改善一下伙食,到时你一条大羊脚。”

    “谢大人”

    .......

    陆皓山还在平阳府的闻喜县外,而此时,一路急歌猛进的董剑已经率领部队进入汾州。

    汾州所辖地方并不大,治下仅管西河,孝义,介休,灵石,平遥五个县,地方不大但位置非常重要,在汾州城内有二座王府,一座叫庆成王府,一座叫永和王府,这两座王府的第一任主人分别叫朱济炫和朱济火良,他们是晋恭王的第四个和第六个儿子,而晋恭王朱木冈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三子,那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统,朱元璋取得天下后分封儿孙在大明帝国的各地享受荣华富贵,天下那么大,一座城内同时修筑二座王府,这是很罕见的事情。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汾州在三晋地位之高。

    孝义县位于汾州西北处,原来叫永安县,不过唐太宗李世民以县名和涪州县名相同,在贞观年间改为的孝义县,说到这个名字,还与县里的一个人有关,因为县里出现了一个郭兴的大孝子,孝敬父母的故事都传到李世民的耳里,为了表彰他的事迹,就把县名改为孝义县。

    最兴旺时,孝义县有一万多户,十多万人口,不过明末战局动荡,百姓流离失所,现在不足八千户,除了县城还热闹一点外,其它地方都变得有些萧条,那陕西的暴民一窝蜂地涌进来后,情况就变得更加糟糕,那些官兵把重心都是放县城和富饶的地方,要不就是着重保护权贵的物业,对普通的老百姓爱理不理,以至很多百姓被抢掠一空。

    有些百姓被抢后,没了活路,被迫加入暴民的行列,又去抢别人的,快过年了,不少百姓都愁眉苦脸,百姓对朝廷的军队又是盼又是怕,盼他们来把暴民赶跑,怕的是前来了狼后又跟着来虎,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不过孝义县的百姓运气不错,他们盼来了四川围剿暴民的军队,这些军队看起来还不错,虽说有些霸道,但至少当官的没有纵兵抢掠,那大官还舍得拿钱出来的买牛买羊。

    正是董剑及其麾下的精兵。

    一堆堆篝火在燃烧,在火的炙烤下,架上的肥羊发出滋滋的响声,不时滴下几滴油在火堆上,大冷天围着火堆烤全羊,没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了,要是怀里还拥着一个如花的女子,那就更幸福了,利州卫指挥使董剑就是这样幸福的人,在部下的恭维声中,一边喝酒一边抱着美人,不时还乐得开怀大笑。

    堪称人生的赢家。(未完待续)

264 雪夜袭杀

    “大人,喝酒岂能无肉,来,请品尝。”一名姓赵的百户殷勤地切下一块最鲜嫩的羊肉用银盘盛着,恭恭敬敬地送到董剑面前。

    最好的肉,不用说也是董剑的,因为这里他的地位最高。

    那花魁接过来,熟练地切下一小块,用银筷夹住沾了一点酱汁,笑脸如花地送到董剑的嘴边,笑脸如花地说:“大人,奴家来喂你。”

    董剑只是张张嘴,就吃到最鲜嫩可口的肉,心情很是畅快,看着为了掩人耳目女扮男装的美人儿,感到另有一番情趣,吃完在她翘臀上用力地捏了一下,那花魁痛得娇嗔一声,而董剑却乐得哈哈大笑,一众手下也跟着笑。

    席间有个知情识趣的女子,那气氛都好很多。

    调笑了半天,董剑终于想起了正事,开口问道:“对了,你们最近可有那些泥脚子的消息没?”

    农民起义军,规模不一、服饰不一、武器不一,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一个个面黄饥瘦,董剑打心底看不起他们,一直都以泥脚子相称。

    “回大人的话”负责探听消息的李百户行了一个礼应道:“据我们收到的情报,这里最近有几小股暴民在活动,不过我们刚到这里,不熟悉地形,一时还没找到他们的踪迹,不过属下保证,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再把他们剿灭,用他们顽化不灵的脑袋为大人在功劳簿上添上一笔。”

    董剑满意地点点头说:“嗯。不错,只要好好干,本将一定重重有赏。”

    “谢大人。”

    此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抬起头。有些疑惑地说:“大人,听说这些流寇为了不相互火拼,每一股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这小小的孝义县竟然有几股不同的势力,这会不会有什么蹊跷?还望大人小心从事。”

    别人都是说好话,顺着董剑的话头说,可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却说出这种话。原因很简单,他是谭峰。韩文登卫队的副队长,韩文登派他携着私卫来保护他那个“好妹夫”的安全,在这军队中可以说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那个李百户顿了一下,有些不肯定地说:“听说这山西的反贼有过百股之多。有时不期而遇,也不是没可能,也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分散行动罢了,不过一看到我们都跑得无影无踪,好像很怕我们一样。”

    “哈哈哈,诸位大人不必担心,现在朝廷派出重兵围剿,把这里围成有如铁桶一样。他们有如丧家之犬,被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再说这里是孝义县,距汾州城不过三十多里,有什么事汾州的大军挥之即至,汾州城有二座王府,朝廷在汾州城驻有重兵,那些反贼哪敢在汾州城的眼皮底下活动?退开万步。我们这二千多人,全是以一当十的精兵悍将。还有指挥使大人的亲卫队在这里,那些泥腿子躲都躲不及呢,要是他们送上门,我等正求之不得呢。”说话的是朝天门千户所的千户长韩平,他是董剑最为倚重心腹手下,这次也跟着出征。

    这番话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闻言暗暗点头,放松了心情,董剑开口说道:“这里是孝义县,距汾州城不过几十里,里面那二位王爷正好拜访一下,说不定有一番机遇呢,不过这见面礼......”

    对行兵打仗,董剑没一丁点兴趣,但是对升官发财,那可是非常热衷,不肯放过任何机会,他一早打算好,要是在山西的这些皇亲国戚出言帮自己说几句好话,特别是在剿灭反贼、保护皇室国戚方面说上几句,可抵自己说一千句,到时皇上龙颜大悦,说不定一下子就给自己升官晋爵,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一切,真是太美好。

    作为董剑的心腹,韩平哪里不知自家大人的意思,那是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想结识贵人又舍不得花银子,只见他眼珠子转了几下,很快就有了主意,压低声音说:“大人,这个好办,只要我们找到那些泥腿子,就可以从他们身上缴获,他们平时都是把抢到的东西收在身边,正好便宜我们,就是没有也好办,嘿嘿,到是把他们往那些大户人家哪里赶,到时说贼杀死他们的也行,说他们勾结暴民作反也可,要圆要扁,还不是大人说了算吗?”

    在场的都是董剑的心腹,这些话就是说出来也没关系。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董剑用脚踢了一下韩平,一边笑一边说:“你小子,可是一肚子坏水,哈哈哈......”

    虽说是踢,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卫指挥使大人那是欣赏韩千户,这是一个超越上下级的亲呢行为。

    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又开始热烈了起来,一个个又开始举杯畅饮,喝酒、唱歌,到了兴头,董剑还做起了庄,招呼手下赌钱,一伙人吆五喝六地闹起来,一直到二更方慢慢平息。

    谁也没有看到,黑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在虎视眈眈着.......

    紫金梁坐在山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那个恢复平静的川兵营地,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些家伙,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

    今年山西的冬天,非常寒冷,四川是盆地,气候比山西温暧,这也表明四川兵比较怕冷,这不,这些川兵把营地设在一个山窝子里,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乱脱脱就是一个口袋,只要把袋口扎紧,就可以把里面的人一锅端了。

    “王大哥,这些人真是太大意了,选了这样一个地形,可是防备却又如此松懈,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进,正好合了我们的意。”说话的人,身材高而瘦削,那脸长而腊黄,而下巴偏偏留了三绺长长的胡子,感觉那些养份都在那胡子上了。

    说话正是有“黄虎”之称,现在号称西营八大王的张献忠,现场也只有他可以用这种语气和紫金梁王自用说话,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个身材强壮、神情肃杀的壮汉,虽说他们的服饰不一,但是有一样特征相同,就是他们眼中的杀气。

    上次八方秘密聚会,八人决定给官兵一个打击,以川兵为突破口,八个首领各出三百精锐合计二千四百人,由威望最高的紫金梁率领,负责出击,经过商议,最后决定在汾州下手,这是闯将李自成的主意,在最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就能给敌人最出其不意的一击。

    经过商议,李自成、老回回、邢红狼等人四处活动,吸引官兵的注意,为紫金梁创造空间,而西营八大王张献忠也协同出击,不过现在势力还不大,只能作为副手协助紫金梁。

    这一声大哥紫金梁自然当得起,前些日子他还是各路义军的盟主。

    紫金梁有些可惜地说:“可惜,这里仅二千多人,还有几百人在闻喜,若是他们在一起,我们就可以一举除掉一个威胁了。”

    陆皓山被勒令不得跟得太近,所以这里仅有二千余人,这让紫金梁感到很遗憾。

    张献忠笑了笑,一脸自信地说:“王大哥,那区区几百人不足为患,不如我们把这些干掉后,星夜奔赴闻喜,把那几百川兵斩在马下也不是难事。”

    紫金梁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算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这里一有异动,估计汾州的守军很快就有动作,我们人数虽然占忧,但是那些兄弟未必能齐心,算他们走运吧,得手后依原计划撤退。”

    “是,王大哥。”张献忠现在还没有和紫金梁叫板的实力和底气,闻言连忙应道。

    紫金梁看看天上的星星,这是他辩别方向和时辰的方式,从没出错,一看快三更天了,挥挥手说:“时间差不多了,按计划行动。”

    张献忠点点头,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转身吩咐手下开始行动。

    颤抖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天气很冷,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吹得人生痛,像董剑等将领可以在备有炭炉的帐蓬里舒舒服服地睡觉,但是值勤的士兵就没这个运气了,除了要对付寒意,还要对付不断袭来的睡意,小兵郑小三对付睡意和寒冷的方法就是喝酒,那酒一进口,全身暧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一边喝一边眯着眼,这时间过得也快。

    那些将领都睡下,酒足饭饱的他们此刻睡得雷轰都不醒,本为值勤不能喝酒的,不过主将玩女人、喝酒又赌钱,他都带了头,还怕什么,再说那些巡逻的兄弟不也是一个背风的地方停下休息,不知是在睡觉还是打叶子牌,管他呢,就是和自己一起值勤的队长,早早喝大的他半个时辰就倦在角落里,那呼噜打得就像锯木一样。

    抹了一口劣质白酒,郑小三半眯着眼,就在他想找个地方小便时,突然感到眼前一花,好像有一个黑影迎面扑来,他以为自己喝大了眼花,有点费力的睁开眼晴想看个清楚。

    不好,有人!

    当郑小三睁大眼晴看清楚时,整个人一个激灵,那酒意一下子就没了:敌袭!

    可是他叫不出,因为一只大手一下紧紧按住了他的嘴巴,刚想挣扎,可是胸口一痛,往下一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深深地捅进了自己的心窝,郑小三感到胸口接连被捅了几下,意识越发模糊,当那手松开后,慢慢倒在地上,就在他失去意识前一刻,正好看到睡在角落里的队长被一个彪形大汉扭断脖子,那眼珠都突了出来........(未完待续)

265 全军覆没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没有防备之下,川军哨兵和巡逻队被一一放倒,当最后一名用作巡逻的士兵被捅了心窝倒下后,在紫金梁和张献忠的眼中,这个川兵临时驻扎的营地就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屠宰场。

    都大难临头,可是那些川兵还是浑然不觉。

    “王大哥,都办妥了。”张献忠手执着长刀,向负责这次行动紫金梁禀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那长刀还在滴着血,刚才解决川兵值勤的人时,张献忠也参加了,他是副手,手下有不少能人,本来不用他亲自出手的,不过张献忠主动参加,因为他很喜欢刀子捅进肉体的那种感觉,每次打仗,他都会变得精神亢奋,就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紫金梁点点头,高兴地说:“辛苦张老弟了,好,是时候送他们上路了。”

    这上路的意思是送他们上黄泉路,也就是要他们命的意思,张献忠应了一声,对紫金梁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过手,对身后待命的手下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早就分好工各路人马纷纷行动,其中不少人抱着一坛坛的酒出来,在一个小头目的指挥下,从山上往下面的川兵营地扔去。

    “澎”

    “澎澎澎.....”

    这酒是好酒,醇度高、酒味芳香,不过这些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扔下去。准备作助燃用的,从山上用力砸下去,那些酒坛子应声而破。酒水洒得一地都是,不少帐蓬也沾上了可以燃烧的烈酒,一些运气不好川兵在熟睡中被酒坛子砸中,痛得哇哇大叫。

    “不好,敌袭”

    “好多的酒啊”

    “总旗大人,你的手怎么流血啦。”

    “快,抄家伙。敌袭。”

    都被杀上门了,这些川后才如梦初醒。一个个拼命的喊着,有的呼叫身边的人,有的人到处找铠甲和武器,刚才沉静的营地一下子就乱成了一锅粥。要多乱就有多乱。

    还没等川兵反应过来,一轮火箭射来,帐蓬本来就是比较容易着火的绸布类,刚才还淋了烈酒,那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野外风大,虽说山窝子的地形风力不大,不过这个山围子有点小,帐蓬扎得密密麻麻的。足够火烧连营了,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军官吼士兵防守的声音不绝于耳。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竟然还杀出敌人,一些人在熟睡中被烧醒,穿着单薄的衣服惨叫着在营地里乱窜,不过很快就被乱箭射死。

    射了火箭,怎么可能没利箭呢,下面地少人多。一射就是一个准,为了这次行动。各路义军都挑了不少射箭的好手前来,一个个拼命拉弓射箭,趁川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应是还没有组成防阵式前给予最大的杀伤。

    “嗖嗖”“嗖嗖嗖.......”近三百名弓箭手不停地张弓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很多川兵铠甲还没有披上、武器还没有找到就倒在乱箭当中,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被火烧死的、被箭射死、甚至被自己人踩死的不计其数,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现场惨不忍睹。

    几轮箭雨过后,此时早就作好准备的张献忠抽出长刀,一脸狰狞地说:“杀,把他们给我杀光。”

    说完,两腿用力一夹,那马一受痛,马上扬起四蹄带着张献忠向营地冲去,看到西营八大王这么英勇,那些义军也吼声连天地向营地冲去的。

    “快,结阵,把你们的盾牌给我举起来。”

    “拿武器,敌人冲进来了。”

    “跟他们拼了。”

    “怕什么,是那些泥脚子,兄弟们,杀!”

    虽说遭受突袭,一开始就付出伤亡过半的代价,不过精兵就是精兵,那些士兵就在军官的吆喝下开始组结陈势,准备迎击敌人,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些还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要是不拼命,那就是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作为川兵的主帅,从醉酒中惊醒的董剑吓得那张小脸苍白如纸,不知是冷还是害怕,那小腿一直抖不停,此刻的他没有前些日子那意气风发的模样,说话都不利索:“怎...怎么回事?”

    朝天门千户所的千户长韩平拿着一面盾护着董剑,一脸着急地说:“大人,不知哪里的反贼,少说也有上万人,我们被包围了,兄弟们死伤惨重,这,这怎么办?”

    看到周围都是敌人,也不知有多少,还是多说一点好。

    “对啊,怎...怎么办?”董剑吓得整个人蒙了,忘记自己是主将,韩平向他请示,他反过来问韩平。

    “韩千户,马上把人组织起来,准备突围,只要冲出去才能觅得一线生机,敌人占据了高地放冷箭,而这里的地形又象一个口袋,无险可守,敌人又是又备而来,只有突围一路。”董剑没有说话,可是一旁的谭峰斩钉截铁地说,他对自己要保护的人可以非常了解。

    这个时候还想他拿主意作决定,简直就是瞎子点灯:白费油。

    作为韩文登的亲卫,谭峰一直都保持着清醒,例如饮酒适量、衣不解甲等,一听到异常马上拿着武器把董剑团团围在中间,也正正是这样才保住董剑的一条小命,要不然董剑就是九条命都不够死,因为他是主帅,住的帐蓬是最大的,那些弓箭手也乐于射这个显眼的目标,而谭峰等人的使命就是保护董剑的安全,不参与警戒也不能与进攻,当然,也不包括保护除董剑以外的人,那个跟在董剑身边的青楼女子就死在乱箭之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薄命吧。

    谭峰说完,看到自己的手下韩平还有一些犹豫,董剑不由踹了他一脚吼道:“还不快去,都想死在这里吗?”

    “是,大人。”韩平不敢再怠慢,拿盾护着自己,连忙去组织士兵准备突围。

    就在韩平离开的同时,那些亲卫开始七手八脚帮董剑穿上铠甲、护心镜什么,然后又扶上马,一众人拥着他准备突围:趁着现在还有有兵力,可以尝试一下,要是晚点人都拼光了,就是想突围者突不了。

    “大人有令,突围”

    “杀,杀出去才有活路。”

    “兄弟,杀,杀出去大人重重有赏。”

    韩平虽说喜欢溜须拍马,不过也有一点真本事,只是一会儿就组织五百多人往外突围,事实上,也只有这一条出路。

    川军要逃!

    带头冲在前面的西营八大王张献忠人弯刀用力一劈,一个子把一个官兵的脑袋砍飞出去,人首分离,那飞溅的鲜血溅得他脸上都有,不过张献忠并不介意,还伸出舌头把嘴边的鲜血舔进口里,大声吼道:“这些狗官兵想要逃,兄弟们,给我杀”

    “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想跑,门都没有。”

    这些义军一个个吼声连天,向着想突围的官兵冲过去,很快,两股人马就纠缠在一起,每个人都用尽全力把手上的武器挥向敌人,好像要把阻住自己去路的敌人劈得粉碎,一时间吼叫声、惨叫声、武器相撞声、马匹的嘶叫声不绝于耳。

    刀在挥舞、血在飞溅,斗志在燃烧,生命在流逝,几千人在一起混战,那场面可以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不断有人倒下,那鲜血都把脚下的这片土地给染红了。

    无心难敌有意,前面的火烧加上多轮乱箭,川军已伤亡过半,再说深夜受袭,很多人连铠甲和武器都没准备就仓促应战,惊慌之下哪有什么斗志,而紫金梁等人却是谋划已久,而参与这次行动的又是各方义军的精锐,战斗力强、士气高涨,一个个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官兵,再加上有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占了上风。

    那些官兵被冲散、分割、歼灭,一个个官兵惨叫声倒下去。

    可是也有例外,有一支极为精锐的小队,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虽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过最后硬是让它撕破义军的层层包围,成功地突围了而出,突围而出后,那些义军象征地追了一会,很快就收兵,任由他们离开。

    坐镇在高处负责挥指的紫金梁看得真切,那些逃掉的官兵大约有二百人左右,逃掉的人不足川兵的十分之一,在军事度来说,歼灭敌军七成就可以说大获全胜,可是紫金紫却一脸不高兴。

    计划这么完美、过程这么顺利,优势还这么明显,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于是他马上让人把张献忠叫过来质问:“张老弟,不是说要全歼他们的吗?明明可以把他们全歼、一个不漏,为什么还让他们突围成功?让他们突围了也不追击,任由他们逃掉?”

    张献忠也有些郁闷,一脸郁闷地说:“王大哥,我也想把他们全歼了,可是那支小队实在太精锐了,一个个像杀神一样,很难挡啊,这次是八家联盟出击,那些家伙到后面都舍不得拼命,怕把老本拼光回去不好交代,象征抵挡一下就让他们过了,至于追击,他们哪有这心思,不信你看,一个个正顾着抢粮草和扒那些官兵身上的铠甲呢。”(未完待续)

266 乘机夺权

    紫金梁低头往那个营地一看,不由眉头一皱,一时脸色也古怪了起来。

    在火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只有零星的川兵还在抵抗,他们就像淹没在人海里的几头小绵羊,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有任何的悬念和变数,与杀官兵相比,那些义军更热衷搜集战利品,如没有烧毁的粮草、各种物资、黄金首饰、战马,不少人都抢着剥官兵身上的铠甲等等,远远看去都看到很多尸体赤条条地倒在雪地里。

    显得有些诡异。

    这并不怪他们,这些义军被生活所逼,到处流窜,没有补给,朝廷最近又派了重兵围剿,以至义军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补给越来越困难,粮食、御寒的衣服奇缺,就是义军中的精锐也大多吃不饱穿不暧,有一身铠甲保命的机会又多几分,于是这些人一看到粮草、衣服、马匹等物,一个个拼命去争夺。

    如果这只是一路人马,那倒不用太心急,到时首领会论功行赏,问题是这二千多人分别来自八路不同的义军,下手慢了,毛都没有,于是一个个争着去抢,有的为了抢东西还兵刃相见,场面都有些混乱,好在多少都有些克制,并没有真正动手。

    在义军中,纪律是很松散的,今天还叫你首领,说不定明天就开溜另拜山头,对他们来说,只有东西进了自己的腰包那才是自个的,就是自己用不着。也可以拿去彼此之间交换,有时候,一件铠甲就能换几锭黄金、一匹马能换个小头目当当、一个馒头可以换一个黄花闺女的贞操.......

    要是自己的人这么目无纪律。说不定紫金梁就要发飚了,可是这里的人是来自八路义军,自己只是暂时能指挥他们,要是相处得好,这些人还叫自己一声大哥,要是二话不合,说不定就拨刀相见了。紫金梁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

    这个张献忠亲力亲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实在不好再责备他什么。

    看到紫金梁不再说话,张献忠知道自己的话生效了,事实上。刚才他刚才也下意识带领自己的手下避开那支亲卫的锋芒,虽说他嗜杀,但是他也不会冲自己手下的精兵去拼,看到紫金梁有些郁闷,有心和他搞好关系,不由小声地问道:“王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报!”

    就在紫金梁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负责探路的探马飞奔而来,离二人大约一丈处停下。大声地禀报道:“汾州城有守军朝这里赶来,人数约在三千人左右。”

    “报”这个探马刚刚禀报完,又一个斥候前来禀报:“灵石口和普同关的守军也有异动。”

    紫金梁点点头说:“知道了。继续探。”

    待两名探马退下后,张献忠小声地说:“我们在这里闹腾了这么久,特别是放了一把这么大的火,把官军惊动,也没什么意外,王大哥。我们现在的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敢和官军正面交锋不成,这些联军紫金梁算是见识了,关键时候根本靠不住,闻言大声说:“加紧打扫战场,然后按原计划撤。”

    “是,王大哥”

    .......

    “嗬”

    “嗬嗬嗬”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虽说天寒地冻,那温暧的被窝非常诱人,不过陆皓山一大早就起床,在朦胧的天色中,跟唐强打起拳来,这是陆皓山的一个习惯,每天都练一会拳,生命在于运动,早上训练一下,整个人精神一整天,再说既然转成武官,也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不求能有关羽、吕布那样万人敌的武力,多一分实力,在战场上也多一分活命的保障。

    陆皓山现在所打的这套拳叫猛虎拳,据唐强所说,这是从华陀的的五禽戏里演化来的,威力不错,威力有多大,陆皓山还没有切身体会,不过练得效果不错,精气神都有长足的提高,所以一直坚持,在营地后的小山坡上,一个教得用心,一个练得认真,气氛都是很和谐。

    在不远处,李定国、大山还有孙熊也在训练着,对他们来说,每天都有挑战,而陆皓山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

    “笃”就在陆皓山练拳练得一半时,赵功常骑着一匹红色的健马跑上了山坡,还没下马就大声说:“大人,大事不好。”

    陆皓山眉色一动,停下练拳,皱着眉头问:“是不是董剑他们出事了?”

    “大人,你怎么知道?”赵功常楞了一下,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么时候来的急报,除了董剑他们出事,还有什么让你这样焦急的。”陆皓山淡淡地问道:“他们还有多少人?”

    骄兵必败,这是用兵的一个大忌,再摊上像董剑那样的纨绔子弟,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出事才怪,前面陆皓山做了那么多,就是预防这种情况。

    没想到,这么快变成了现实。

    幸好前面做了不少准备功夫,这次就是出了事,那韩文登也不能怪自己。

    赵功常摇摇头说:“昨晚遇袭,是谁下的手还没有打探清楚,据飞鸽传回来的情报,我们的前头部队可以说全军覆没,仅有一百多多骑逃出生天,不过夜色浓,在望远镜里望得不够真切,有哪些人突围也不清楚,不过他们这股人已向闻喜的方向赶来,以他们行进的速度,估计二个时辰就到了。”

    “活该”唐强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那个纨绔子弟,老是想证明自己,不仅不让我们帮,还下令我们的人退后,这下好了,这么快就遭受到报应。”

    把赵功常赶走后,董剑还让人把陆皓山派出的斥候都驱走,这下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中招了。

    “希望这货还活着吧。”陆皓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大声说道:“唐强,赵功常。”

    “在“唐强和赵功常连忙大声应道。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留下一百人收拾营地,其余人马上出发接应,不得有误。”

    虽说很不喜欢董剑那个纨绔子弟,但是姿态还是要做的。

    “是,大人”唐强和赵功常马上大声头道。

    很快,陆皓山率领着六百多骑,拍马加鞭向汾州的方向前进,最后,陆皓山在平阳府襄汾县以北大约十里外,碰上狼狈逃回的残兵败将,这支大约150人的队伍里,赫然有面色苍白的董剑。

    陆皓山一看到董剑,连忙上前扶他下马,一脸焦急地说:“听说大人遇袭,下官心急如焚,带兵前来救援,因为路途遥远未能及时出现,幸好指挥使大人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说完,不待董剑开口,陆皓山又主动说:“这次大人遇袭,下官也有责任,回去后我会请韩指挥使处罚。”

    如是有人逃得出,十有八九是董剑那货,因为他身边有韩文登的亲卫护着他,陆皓山一听报告就猜这家伙还活着,果然没猜错,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还活着,韩文登哪里也就好交待了。

    “还是陆老弟仗义啊,哎,你哥我这次算是栽了。”董剑有些沮丧地说。

    本来训斥陆皓山几句,再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所作作为就有些脸红,再说陆皓山主动开口替自己分担责任,还有什么好说呢,董剑就是想找茬都找不到。

    陆皓山连心安慰他说:“董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战场上胜负是兵家常事,再说我们手里还有本钱,还没有赔光,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肯定会有办法的。”

    “哎,不行了,现在人马都没了,还怎么翻本”董剑摇摇头说:“就是舅老爷借我的亲卫也折了近半,他不会轻易饶了我的,不打死我才怪,唉。”

    一开始意气风发,一受到一点挫折,整个人有如打蔫的茄子没一点生气,简直判若二人,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这货振作不起来了,陆皓山的眼珠子转了几下,很快就有了主意:“董大哥,小弟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大哥有没有兴趣。”(未完待续)

267 各取所得

    两全其美?

    董剑楞了一下,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抬起头来说:“陆老弟有什么好提议?”

    “董大哥”陆皓山把董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其实董大哥不必这么灰心,这次的失利其实不能全怪大哥,试想一下,董大哥能从逾万悍贼的围攻中歼灭大量的暴民还能杀出重围,这本来就是一功,再说其它的部队放任这么多暴民集结,看到川兵遇袭也不及时出兵救援,说到底那是友军的不是,寡不敌众一时落败有什么稀奇,不仅没有罪,到时大哥大可参他们一本见死不救。”

    同一件事,不同的处理方法就有不同的效果,这就是人生的经验、生活的智慧,陆皓山一开始主动揽责上身,先取得董剑的好感,这样气急败坏的他才听得进自己的话,然后再祸水东引,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这总比要自己担责强吧?

    “这事,靠谱吗?”董剑也压低声音说:“陆老弟,跟你交底吧,他们是半夜袭击营地,对方是谁?来了多少人为兄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这样说,能行吗?”

    董剑这也是没有办法,摊上崇祯这个皇帝,那是一干得不好,丢官还是小事,动不动就要你人头落地的,四川这次出征的士兵仅三千人,一下子折了三分之二,把四川都司的颜面都丢尽了,不光韩文登不放过自己,要是传到朝廷。估计皇上都要扒自己的皮。

    要是刚出发时,陆皓山心里还真没底,不过好在半路接到飞鸽传书。自己派出去的斥候抓了一个舌头,已经弄清董剑遇袭的大致情况,心中有数,所以一开始主动揽责,听到董剑的话,陆皓山笑着说:“还能骗董大哥不成,这次他们是专门针对我们川兵来的。有八个大反贼联合攻击大哥,这八家包括紫金梁、西营八大王、邢红狼、闯将等人。董大哥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难怪”董剑恍然大悟道:“这些人一个个凶悍如狼虎,铺天盖地冲过来,我们精心挑出来的精兵也挡不住。怎么杀都杀不完,看来本将这次输得倒不冤。”

    “岂止不冤,董大哥在几个大反贼的围攻下,重创敌人并能成功突围的事迹要是传出去,肯定成为剿匪的英雄人物,说不定皇上还要嘉奖呢。”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

    这次的确是八路义军合谋围攻川兵,这八路人马在起义军中也是很有实力的,这一点陆皓山没有作假,至于说过万人。那是虚报的,反正也没有人来数人头,说三千也行。说一万也可,毕竟这几股人马每一股少说也有几千人的规模。

    “哈哈哈,太好了”董剑拉着陆皓山的手说:“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陆老弟也。好,你放心。以后有我董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陆老弟那口喝的。”

    战场溃败,就是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本来要受到处罚的,再说为什么遇袭,董剑也深知肚明,别的不说,光是带着女眷上战场这一条就够董剑受的了,没想到经陆皓山那么一说,一下子坏事变成了好事,董剑一下子有点绝处缝生的感觉。

    陆皓山自然是连忙谢过。

    放下了心中大石,董剑那张小白脸上也有了一点血色,嘴边也露出了笑容,拍着陆皓山的肩膀说:“陆老弟,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兄弟联手,一起找回场子,虽说兵力不多,不过我们可以的积少胜为大胜,攒小功为大功,不过.....”

    董剑连问追问道:“不过什么?”

    陆皓山指着董剑身上的血迹说:“董大哥,怎么也要治好伤吧,你看看身上全是血,肯定受伤不轻,要不这样吧,这里离汾州不远,董大哥先在汾州城内找个地方养伤,养好伤再说,不过我们人手少,一些重大决策还要请示董大哥,像战报和文书也得大哥费心,小弟我就负责跟那些反贼周旋到底。”

    在汾州城内养伤,写战报回文书?董剑一下子就心动了。

    那谭峰保护得非常严密,虽说在乱军之中,但董剑一点事也没有,脸色差那是吓得慌的,人根本就没事,不过陆皓山这样一说,他马上就心动了,汾州是繁华之地,里面有二座王府,有重兵把守,在汾州城自然没有危险,可以安枕无忧,这么冷的天在外奔波劳碌,谁乐意?陆皓山主动让自己在汾州城“养伤”,还负责决策、文书和书写战报,那意思是他来打仗让自己来分配功劳。

    不用挣命,吃喝玩乐就有军功进袋,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经过这次遇袭,董剑实在也怕了,一想到那些贼兵疯狂的样子小腿就打抖,就是陆皓山不劝,他也会想办法不上战场。

    懂事,实在太懂事了,董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陆千户,这么会做人,难怪自家大舅这么看好他,果然是好部下。

    一边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外面东奔西跑,一边在在城中享乐,坐享其成,董剑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后者,他自我安慰自己,从重重包围下冲出来,部下都差不多死光了,自己不负点伤不好看,负点伤,更能增加一点悲情的色彩。

    对,就是这样。

    董剑思如电转,很快就拿好了主意,闻言点点头说:“那好,一切有劳陆老弟,我这就去汾州城养伤,那剩下的事就交给陆老弟善后了。”

    “稍等”陆皓山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脸的错愕董剑。

    就在董剑担心陆皓山反悔时,没想到陆皓山带着一包东西回来,把东西双手呈给董剑,董剑一打开,只见里面全是金银珠宝,还有一些银票,不由吃惊地说:“这,陆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陆皓山笑着说:“董大哥,你们走得匆忙,估计没带多少盘缠,那汾州城的人,可是认钱不认人,要休养,还要看郎中、抓药,底下的兄弟也得吃饭,这点钱先拿去应付着,到时有缴获,再给董大哥送去。”

    对啊,差点忘了,这大半夜仓促逃跑,哪里还顾得那些身外之物,此时一行人可以说身无分文,若是这样跑到汾州城,说不定在城内就得讨饭,堂堂一个卫指挥使要讨饭,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董剑一下子感动了,拉着陆皓山的手连叫好兄弟,说了一大堆苟富贵不相忘、日后好好报答的话,然后很大方地说:“陆老弟,你在外面不安全,这样吧,我把这亲卫和剩下的人都交给你的全权指挥,怎么样?”

    陆皓山大方,董剑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小气,进了汾州,安全有了保障,有钱就行了,不用需要这么多手下,干脆留给陆皓山指挥,反正他立的功大部分都归自己。

    做这么多,就是想摆脱这个纨绔子弟,把他“劝”进汾州城时“指挥”,陆皓山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若是人多一点还可以,可是一减去韩文登的亲卫和董剑的私兵,几十号人作用不大,而那些亲卫一个个都牛气冲天,战场上不一定听自己指挥,留在军中弊大于利,陆皓山哪里肯要。

    这些人刚打了败仗,士气低落,说不定还会把这种消沉的斗志传染给自己人。

    于是,陆皓山以董剑身边需要有人保护,另外还要传递情报命令、负责后勤为由劝说董剑把那些人留下,董剑一想也对,自己虽说“养伤”,不过有时还要做些事来刷存在感,再说这些人有地方官府养,不用自己出钱,刚才收下陆皓山那笔钱,那是为了享乐用,当地官府供粮草就不错了,要去逛青楼喝花酒,靠的还是这些黄白之物。

    两人约定联络方式后又寒暄了一会就分道扬镳:董剑率着残部进汾州城“养伤”,而陆皓山继续执行朝廷的命令剿匪,各有所得,可以说刀切豆腐二面光,皆大欢喜。

    等董剑等一众人走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一走,陆皓山就推到前面,可以安心杀贼攒军功,也不害怕这位纨绔子弟乱挥指、枉送自己手下将士的性命,也不怕他把自己当成炮灰,总之一句话:那家伙就是瘟神,他走了,大伙都有好日子过。

    “哼,一点伤都没有,还养个屁伤,他跑了,那些兄弟的尸骨还没有寒呢,也没听到他有什么表示,果然是薄情寡义。”赵功常一脸不爽地说。

    军人战死沙场,马甲裹尸也算死得其所,但是那些手下还在暴尸荒野没人收拾,不能把他们的尸体运回故土,也应让他们入土为安,免得成为野兽的腹中食,可是董剑屁都不放一个,自顾进城享乐,那良心真是让狗给啃了。

    孙熊在一旁跃跃欲试道:“大人,我们快追上去,说不定还可以给兄弟们报仇。”

    “没用”有流寇经验的李定国摇摇头说:“他们的习惯我最清楚,为了怕官兵围堵,每干一件大事就会快速转移,等到我们赶到孝义,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陆皓山摆摆手说:“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回孝义走一趟,不能让我们四川的勇士曝尸荒野。”

    众人面色一肃,齐声说:“是,大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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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介绍:
一个精通造假工艺大师穿越到祟祯二年,
这是大明帝国最黑暗的岁月,
内有饥民暴动,外有强兵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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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