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杀一儆百
“什么,投降了?”陆皓山听到不沾泥投降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
唐强很肯定地说:“大人,刚才你在休息的时候,山上突然升起投降的白旗,不沾泥等人请求投降,而韩指挥使大人也接受他的投降,就在刚才,不沾泥提着的双翅虎的人头,又绑住了紫金龙向韩指挥使投降,现在被关押在军营,嘿嘿,这个不沾泥还真是无耻,为了活命,把兄弟都卖个干干净净。”
李定国在一旁撇撇嘴说:“什么兄弟,听说是为了好利用双翅虎和紫金龙,这才结拜的兄弟,哪有什么真情,在队伍里,也是不沾泥说了算,财货是他掌管,最精锐的军队也只听他的命令,关健位置都是他的心腹手下把控,说是兄弟,谁信?”
陆皓山也有些糊涂了,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有点新奇的地方就是投入火枪火炮,别人看得津津有味,但是陆皓山却没一丁点兴趣,不过是火枪和火炮而己,这些对见习惯大场面的陆皓山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无聊之下,就跑去睡觉,没想到还没睡醒,事情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令陆皓山吃惊的是,好像冥冥中自有主宰一样,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按历史的轨迹,不沾泥是在陕西被困,走投无路之下向马科投降,同样是杀双翅虎、绑受伤的紫金龙投诚,马科转而交给洪承畴。当时不沾泥请求加入官军,不过洪承畴看不起他的为人,婉言拒绝。将他们安置在原籍,由官府严加看管,后来不沾泥贼心不死,再次暴动,直到最后被杀。
故事的情节一模一样,只是地点换成四川,而接收投降的人由马科变成的韩文登罢了。
也许。这可以理解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陆皓山苦笑地摇摇头:“本是一场殊死的战斗。没想到最后的收扬,像一出闹剧。”
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不沾泥最威风的时候,携着大量火器。带着过万的手下,势如破竹地连下几城,风头可以说一时无俩,而当时不少人浑水摸鱼,好像一夜之间,四川境内有了大大小小上百支暴动的队伍,什么搅天龙、哮地虎、白面蛇、山猫子等横空出世,当然,风头最劲的。肯定是不沾泥,当时很多人以为四川会成为第二个陕西。
可没想到不沾泥竟然这样收场,就是逃不掉也得轰烈战死。简直就是虎头蛇尾。
“报”就在几人商量时,突然有人上前禀报。
“进来。”陆皓山沉声道。
一名手下进来,向陆皓山行了一礼,然后大声禀报:“禀大队长,韩指挥使请大人到军营一聚,现在传令兵就在门外守候。”
韩文登找自己?
陆皓山楞了一下。心里马上出现一个想法:会不会是不沾泥透露了那些财货的下落,这韩文登不让自己吃独食。想从中分一杯羹?要是这样,那些到手的财货岂不是要吐出来?
那比自己死还要难受。
陆皓山决定,就是打死也不承认,反正谁也没有证据。
想归想,不过陆皓山还是很快应道:“好,我马上就去。”
看到陆皓山的神色有点犹豫,作为陆皓山的私卫,唐强知道陆皓山担心什么,闻言连忙询问道:“大人,要不要小的陪你去?”
“不用了”陆皓山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与韩指挥使也算是旧识,不用这般紧张,就是真的有事,那不是派人来请,而是直接派兵把我们全给围了。”
“那大人小心。”
唐强一想也是这回事,如果韩文登要对付陆皓山,根本不用这么客气,再说韩文登在四川都司里培养了这么多心腹,得到这么多拥护,没点人格魅力是做不到的,真是有心为难,就是想防也防不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陆皓山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就出去了。
不到一刻钟,陆皓山就在临时营地里看到了满面笑容的韩文登。
他的确是值得欢笑,因为他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本是想巡视一下各地的准备情况,防止白莲教的人作乱,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得知陆皓山的“养狼”计划,狡猾的他马上闻到一丝青云青上的机会,很快,一个周密的计划就在他心中成形,在他的幕后操纵下,这个计划慢慢酝酿、发酵,最后酿成的一坛成功的美酒。
把不沾泥等人抓住,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稳坐四川都指挥使一职,从此四川与军队有关的事,都归韩文登管,升上正二品大员之位。
这已是一个人生的颠峰。
俗话说笑到最后的人,也是笑得最甜的人,现在的韩文登,笑逐颜开,好像一个笑陀佛一样。
“下官拜见指挥使大人。”陆皓山不敢怠慢,向韩文登行礼,一边行礼一边说:“祝贺韩大人旗开得胜,活捉不沾泥,还四川百姓一个安宁,也替朝廷、替皇上除去一个心腹大患,下官想,皇上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会龙颜大悦。”
“哈哈哈,皓山,不必多礼,来,坐。”韩文登亲自扶起陆皓山,又招呼他坐下。
陆皓山注意到,那韩文登叫自己的时候,是叫自己的表字,而不是叫自己的官名,这是一很亲近的表现,陆皓闻言连忙应道:“谢大人。”
还好,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为难自己的。
虽说有些做作,陆皓山还有有些拘束地坐下,向韩文登说道:“不知指挥使大人唤下官来,有何吩咐?”
陆皓山这才发现,那侍卫给两人上完茶后就退了出去,旁边没有私卫也没有下人,很明显,韩文登有些私话要和自己说。
“呵呵,不必这么拘束,随意就好”韩文登一边笑,一边笑着说:“本官这次能顺利剿灭的不沾泥,皓山功居至伟,你可真是本官的福星。”
“不敢,这些都是指使使大人的功劳,下官仅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
韩文登摆摆手说:“好了,这些客套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些事本官心里有数,这里开门见山吧,本官问你,现在不沾泥投降,你说本官应怎么处置他?”
这么大的事,竟然问自己?
这是很信任的表现,换作别人,也许急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二世的为人的陆皓山却是很老道地说:“大人,这种大事不是下官这种级别的人能随意发表意见的。”
“本官只是想听听一下你的意见,并没说让你决定,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韩文登淡然地说。
韩文登算是拿自己当成自己人,过度谦虚,就显得虚伪了,陆皓山只是犹豫了一下,坚决地说:“一个字,杀。”
“杀?为什么?”韩文登有些好奇地说。
陆皓山解释道:“古言有云,杀降不详,就是关系再恶劣的双方,也有不斩来者的不成文规则,不过这沾泥入川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不知多少良家女子含冤受辱,不知多少百姓因他家破人亡,死在他手下官兵、百姓更是数不胜数,其罪行罄竹难书,若言这样的人还能免于一死,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可是”韩文登有些犹豫地说:“这不沾泥是拿着贼首双翅虎,捆绑紫金龙来投降的,若是把他杀了,这会不会......”
“大人,谁都知道,不沾泥才是真正的贼首,这种无情无义、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可信,若是这次放过他,日后他贼性难改,说不定大人也会受他拖累,很多坊间流传,说不沾泥这么久还没有被抓住,就是拿金银财货贿赂有关官员的,大人可不能担此污名”陆皓山笑着说:“当然,大人留他一个全尸或派人把他的尸体运回他老家安葬,这也是对他奖赏的一种表现。”
“这个.......”韩文登一下子有些犹豫了起来。
陆皓山知道韩文登心动了,不过像他这种人,想的永远是名利双收,不由对他下一剂猛药道:“大人,下官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但说无妨。”韩文登大方地说。
“是,大人”陆皓山压低声音说:“四川经过一役,已经元气大伤,不宜再旁生枝节,我们前脚去秘密军器库里的提了火枪,不沾泥后脚就抢了军器库,只怕有人顺藤摸瓜,这样对大人、对下官都不好,还有一点,不沾泥从陕西潜入四川,一下子潜入那么多人,对都司来说,这是极大的过失,追究起来,只怕有不少大人的老部下会丢职甚至丢了性命,所以说,这不沾泥不能留。
什么极大的过失,这分明韩文登在幕后操纵,故意把人放进来的,那秘密军器库也是故意暴露的,这事要是闹大了,让锦衣卫的人顺藤摸瓜,自己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杀,据说郭峰入狱后,他的亲朋好友一直在大力搭救,要是让他们联系上不沾泥........
“没错,不沾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韩文登一脸坚决地说:“本官要用行动表,朝廷对这种造反作乱行为,绝不姑息,免得有些人心怀侥幸,正好杀一儆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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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愿望成真
两人屁股都不干净,要是被查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很快,在三言二语间,不沾泥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
失败者的命运,从来就不在自己的掌握当中,不沾泥牵涉了太多的秘密,繁华的背后,是汗水与寂寞、名利的背后,是黑暗与丑陋,真理存在绝大部分人的心间,但真相只掌握在极少部分人的手中。
陆皓山和韩文登,可以一拍即合。
不用问韩文登怎么处死不沾泥,不过陆皓山可以确信,这个面善心黑的家伙,有的是办法。
“大人,其实有一件事下官还没有向你汇报。”陆皓山突然道。
“哦,什么事?”
有些事,自己主动出,比韩文登自己查出好话多了,陆皓山不知韩文登什么时候杀不沾泥,更不知不沾泥会曝出哪些内幕信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沾泥的大部分供词,最后都会的消失,因为不沾泥及其手下由陕西大量潜入四川就是韩文登暗中放水的结果的,就算没有真实证据,光是追究失职之罪,都有大批人要倒霉。
有些事不能较真,最好结果就是大事化,事化无。
陆皓山声:“大人,不沾泥在江油设立秘密巢穴,里面有不少粮食、布匹、盐、字画等财物,虽价值不大,不过数目繁多,有些还没有清算清楚,所以......”
“一应缴获,可视作战利品,皓山,你大可不必担心此事了。”韩文登哪里不明白陆皓山要什么,闻言拍拍陆皓山的肩膀。
朝末贪腐成风,这在官场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到至今,那个当官雇不起丫环、吃不起肉的海瑞在官场上的一朵奇葩。不代表绝大多数的官员,陆皓山到字画,韩文登马上想到的陆皓山送自己米芾的字画,心领神会,马上明不再追究。
事实上,也无从追究,为了调动官兵和义军剿匪的积极性,韩文登宣布战利的一应缴获皆作为战利品可以留下来,这些战利品怎么来的?还不是从老百姓手中抢来的,真要查起来。那么让官兵把手中的缴获的财货吐出来,这可是要出大事的,弄不好贼匪刚平,这边将士又得哗变。
剿匪半年有余,像官兵抢百姓、义军手脚不干净、官军抢义军的事皆有发生,这可以是一大笔糊涂帐,有些事更是触目惊心,实在不能再折腾了。
士兵得好了好处,就会掂记自己这个都指挥的情。至于怎么安抚百姓、恢复生产,不好意思,那是布政司的事,明朝地方是三司各负其职。承宣布政使司管生活、提刑按察使司管法治、都指挥使司管军事,三权分立,韩文登自然不会让承宣布政使司的人对都指挥使司指手画脚。
只要保住自己的官纱帽,其它的。都是事。
再韩文登也在这次剿匪中捞足了好处,名利双收。
“谢大人。”陆皓山心中大喜,马上谢道。
没错。这战场缴获就是战利品,自己不承认谁也拿自己没有办法,何况此事没有活口。
“不急,来,喝茶。”韩文登笑着。
“谢大人。”
韩文登悠然道:“现在不沾泥、紫金龙伏法,双翅虎也被枭了首级,剿匪已经完成,用八百里快马,这次大捷几天就可以送达京城,而立了功人员的名单,很快也会向皇上呈上,请皇上封赏,皓山,你可是屡立战功,有什么想法没有?”
陆皓山连忙:“不敢,不沾泥、紫金龙还有双翅虎都是大人的功劳,这些才是大功,下官那功,根本不算什么。”
“功就是功,你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此次成功剿匪,你立的功劳不弱于取得不沾泥的首级,本官想在的奏折请皇上封赏有关人等,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实话吧,本官是很欣赏你的。”韩文登淡淡然地道。
这算是抛出橄榄枝了,陆皓山心中狂喜:一个正二品大员跟一个七品芝麻官这番话,这已经超出了官员之间情份,特别是最后那句“本官很欣赏你”已经**裸地表示他的招揽之意。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是描绘将领的,对一个好的手下来,道理也是一样的。
韩文登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的打量着眼前的县令,面上挂着笑容,眼里满是欣赏:眼前这个县官,即是面对着自己,仍然显得不卑不亢,在江油政绩斐然,官声极佳,而他麾下的江油义军,训练有素,进退有度,那义军的不屈不折的精神面貌给韩文登留下深刻的印象,在立下巨大功劳下,还能向自己提供极为重要的情报,从这方面可以看出这个陆县令在练兵方面很有一套,而在自己的计划中,虽自己从没有向他暗示过什么,可是这个陆县令却一直朝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推进。
有读书人的风骨、有为政者的能力、有为商者的灵活变通,总能在进与退之间掌握好分寸,办事得力而不迂腐,韩文登对陆皓山那是越来越有兴趣,由最初的欣赏到现在的认同,最后不惜亲自伸出橄榄枝。
陆皓山此刻恨不得大吼几声,本来还想怎么开口,让韩文登帮自己由文职转成武职,原计划是狙杀不沾泥,名正言顺的做一名千户,没想到最后让韩文登得手,不沾泥又是自己投降,最后一刻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没开口,韩文登就已经急不及待地开口,一下子愿望成真,能不高兴吗?
本来打算这次转不成,就拿银子砸,反正明末贪腐成风,只要舍得花银子肯得能成事,只是过程会曲折一,这下好了,韩文登一开口,一下子就省下了一大笔银子。
“大人,下官有一个请求。”陆皓山马上大声应道。
韩文登大方地:“哦,有什么事只管。”
“大人,下官一直很向往军营,希望可以像大人一样保家卫国,杀敌立功,如果有可能,希望能投大人麾下,供大人差遣。”陆皓山一脸正色地。
“哦,你想转武职?”
“是,大人,下官一直希望可以像指挥使大人一样,做一个受人敬重的儒将,请大人成全。”
韩文登细细打量了陆皓山一眼,然后哈哈一笑:“好,好,本官就如你所愿,向皇上举荐你,以你的政绩还有在这次剿贼的表现的,应该没问题,本官准备举荐你作千户长一职,怎么样,满意了吧?”
千户长?正五品武官,还是的手握实权的武官,一下子连升几级,陆皓山哪有不满意之理?
“大人,动员令获得不沾泥首级才能提为千户,可是.......”
韩文登摆摆手:“本官身为四川都指挥使,举存一名千户这能力还是有的,你就放心好了。”
“谢大人栽培,皓山铭记在心。”陆皓山连忙道。
用“下官”显得有些生份了,陆皓山用表字来表示自的感激之情。
“报”就在此时,帐门有手下大声禀报。
“进来”韩文登沉声地应道。
很快,一名手下进来,大声地禀报道:“禀指挥使大人,田巡抚率着乡绅前来劳军。”
不沾泥被围,此事早就传开了,这个田仰来得真是时候,应时间拿捏非常好,典型的锦上添花。
陆皓山识趣地:“大人有事,下官告退。”
“嗯,去吧。”既然已经谈妥,陆皓山由文转武后,有的是时间相处,田仰也是一号人物,最重要是他能直视帝听,韩文登也不敢轻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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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新的疑惑
陆皓山一回到营地,就下令一众人收拾行装,打道回江油。
拿到了足够的好处,也得到韩文登的邀请,这次剿贼行动的成果,已经超出了陆皓山的期待,接下来应是军民共庆,朝廷上下欢呼的情景,一白遮三丑,一场还算不错的胜利足够掩盖很多丑陋,对于这些官员来说,报喜不报忧已经成了惯例,鲜花和掌声的背后,是普通老百姓的悲痛、是孤儿寡母的泪水、是满目的疮痍,可是在这乱世中,没有在意这些弱者的声音。
没必要抢这些官员的风头,闷声发大财,这才是陆皓山的风格。
不管怎样,战事结束总是一件好事,四川的百姓可以把悬的心放下,起码可以不用过一个提心吊胆的团圆节(明代称中秋节为团圆节),就是晚上也可以安心一觉睡到天亮,陆皓山也让众人策马加鞭,准备回江油过团圆节。
一路上众人兴致不错,在赶路时,还有心情唱起歌,来的时候为了争功,可以说风尘仆仆,也顾不欣赏沿途的美景,现在得胜归来,心境也不同,众人都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沿途的景色。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是的形容四川的路,不过这是形容从地外进川的路,但是四川的腹地交通还是不错的,境内有岷江、沱江、涪江、嘉陵江、乌江、金沙江所组成的“浮水转漕之便”,经过多年的发展。陆路交通也得到长足的发展,境内的交通也比较便捷,庞大的支流既可以用作漕运之便。也可以灌溉农田,四川原是冲各平原,土地肥沃,再加上水利发达,就造成“天府之国”的美誉。
读万卷书不如读万里路,一路上,陆皓山一边走一边思考。想着以后路,江油是一个起点。梦开始的地方,如果目光放得长远一点,那么四川也只是人生一个驿站,天太宽了。地太广了,有时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陆皓山觉得这次出来很值,老实说,在江油的被百姓尊敬着,守着娇妻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知不觉间整个人有点的贪图安逸、小富即安的感觉。
让平静、富足的生活腐食了斗争的意志。
慢慢地,陆皓山心里就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四川物产丰富、易守难攻,是有名的天府之国。依照李念的“山川棋盘论”,据四角山川险固之地,大多能成就一方霸业。但是陆皓山想不出,历史上占据四川的人有哪一个成就霸业,最有名的就是三国时的蜀国,刘备从谏从流,手下人才众多,文有聪明绝顶的诸葛亮、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等猛将。朝中上下一心,最后还是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为什么。据四川之险,就没有成就霸业呢?
陆皓山的这个问题,回到江油才从李念口中得到答案。
一行人从重庆府回,没有战斗任务,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陆皓山带着手下一路游山玩水,直到八月十三才进入的江油的地界,而一早闻讯的李念、张云辉、曹虎等人早就在这里守候,就是赵氏一族的赵军,也奉命来迎接凯旋归来陆皓山。
“下令拜见县尊大人。”
“小的见过大老爷。”
“姑爷,你可以终于回来了。”
“大人辛苦了。”
陆皓山刚刚下马,一众人马上包围上来,一边行礼一边嘘寒问暖,而陆皓山也笑着一一回应。
“张县丞,怎么这么多人的,只是出去走了一趟,也不用这么大场面,影响了工作可不好。”陆皓山笑着说。
好家伙,县丞、主簿、六房司吏等人都来了,就是税监和驿丞也没落下,可以说全员出动。
张云辉连忙说:“大人,今天的不是诉讼日,衙门比较清闲,衙门上下都是自发迎接大人,绝对没有强迫。”
“就是”一旁的赵虎连忙插口道:“大人,衙门的兄弟听到大人英勇的事迹,都对大人敬佩的五体投地,自发来迎接的大人的。”
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现在江油绝大部分人都相信陆皓有一个很大的后台,这次来江油的只是历练,早晚都会回朝廷的,不少人对陆皓山那么尽心尽责训练纠察队有些不明白,直至陆皓山亲自率兵去讨伐反贼才“恍然大悟”,以为他一早就在为晋进铺路,陆皓山这次的表现和功绩,正好让韩文登作为典型激励士气,在四川各地以放榜的形式宣传。
这让陆皓山从一个小小县令,一跃成为闻名四川的大英雄。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备受敬重的县令大人,很快就要高升了,就是他背后的“靠山”不发力,皇上论功行赏,升迁肯定跑不了,花花轿子人人抬,这个时候混个脸熟,日后也好攀一下关系,于是,衙门上下的官员、乡绅们闻风而动,颇有点“无利不起早”的感觉。
一众人也连连称是,然后对陆皓山所立的功劳大加赞赏,都吹得天上有地下无,陆皓山只能的打哈哈应付,接着又对那些慕名而来的乡绅表示谢意后又像众星捧月一样打道回府。
“姑爷,敏姐本想来接你的,不过人太多,也不好抛头露面,所以没来。”路上赵军找了一个机会,笑着对陆皓山说。
“嗯,这三伏天,太阳毒得很,在家呆着就好”陆皓山并不介意,赵敏没成亲之前,还要管理的家族的生意,抛头露面没觉什么,可是一旦成了亲,整个人也变得庄重贤淑起来,这不是她故作姿态,而是大环境使然。
说到底,是为了照顾陆皓山的脸面。
“姑爷对敏姐真是疼惜,真是让人羡慕。”赵军在一旁恭维道。
陆皓山淡然的一笑,也不作解释,转而问道:“茶马交易怎么样,没有什么阻滞吧?”
“很顺利”一说到生意,赵军马上认真起来:“有了上次打好基础,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过关还是和普布万户长的交易,都畅顺无比,那紫天关的蔡将军还派人护送了一段路,普布万户长再三叮嘱让姑爷有机到万户府作客,我都有点受惊若宠,这次换回五百多匹好马,挑出一部分好马留给姑爷,其它的都让人处理了,详细记录在帐簿,姑爷一查就知。”
虽说陆皓山连面都不露,可是那茶马的交易还是可以分一半,这点上至赵余庆、下至赵氏一族最普通的一员都没有任何疑问。
很简单,现在是少分了一份,但是没有陆皓山那过硬的关系,就是剩下的那份都没得分,不夸张地说,赵氏一族的位置可以被取代,但是陆皓山的位置取代不了,家族的传统文化让赵氏一族的人隐隐把自己的前途命运和陆皓山绑在一起。
“不用”陆皓山摆摆手说:“这些交给岳父大人打理即可。”
“族叔让姑爷抽空到赵家庄一趟,说有些事和姑爷商议。”
陆皓山不用问就知与那五车财货有关,拉回衙门影响不好,一不小心说是自己贪污所得,那就是自讨苦吃,当时陆皓山让李念直接拉回赵家村,赵余庆有一个很隐蔽、坚固的密室,用来堆放这些东西最合适不过,再说那些财货多是珍玩古董,到时要套现还得要赵氏一族的帮忙。
“估今晚走不开了,明日吧。”陆皓山想了下,很快回道。
“是,姑爷。”
今天的确走不了,张云辉、曹虎还有几个乡绅,包了迎宾楼说要给陆皓山接风洗尘,这些是必要的应酬,陆皓山也不能显得不近人事,再说手下的士兵在外面餐风宿露那么久,也应让他们放松一下。
说完要事,赵军识趣地退下,而一旁的李念,有些急不及待策马走了过去。
“学生恭喜东翁旗开得胜,载誉归来。”李念笑着说。
陆皓山呵呵一笑:“这些功劳少不了李先生的那一份,以我们的关系,这些客套的话,不说也罢。”
“是,东翁,倒是学生入了俗套。”
“对了,衙门没什么事吧?”
李念笑着说:“现在东翁可是江油最炙手可热之人,江油是小,不过小也小的好处,没有什么权贵人物,他们没有和东翁叫板的底气,自然是循规蹈矩,再说他们还期望东翁对他们多多提携一下,又哪个敢给东翁添不愉快呢,如是学生只是师爷的话,估计是天下间最省心的师爷了。”
“这样就好。”陆皓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自己离开江油的几个月间,一切还是有条不紊,这证明自己威望不错,而各部门也很高效。
这时一行人已进入江油境内,官道上人来人往,一行人速度也慢了下来,陆皓山有意和众人拉开距离后,这才向李念提出自己在途中想到的问题:“李先生,本官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还想请李先生请教一下。”
“不敢,大人有什么问题只管提出来,学生或许能解释一二。”李念连忙谦虚道。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听了李先生的华夏山川棋盘论,非常精彩,可以说受益不浅,记得李先生说过,占据四角山川险固一地,多能成就一方霸业,四川位于四角之中,物产丰盛,地势易守难攻,可是历史上没听过说哪建立于四川的力量能一统天下,这是什么愿因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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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哪里都想
陆皓山的根在四川,现在投靠的是都指挥使韩文登,以后也是以四川为起点,可是历朝在四川起家的人,都没有获得成功,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张献忠也会在四川建立大西政权,最后也是被被剿灭而告终。
也就是这样,陆皓山想听李念是怎么分析的。
“东翁这个问题,其实学生也想过”李念很诚实地说:从四川发家的人不少,两汉公孙述建立的成家政权、东汉末年李焉、刘璋父子割据,后被刘备建立蜀国、西晋末李雄建立成汉政权,此后,东晋的焦纵、五代十国时王建、孟知祥先后割据此地,最近是元末的明玉珍建立的夏政权,而这些人中,的确没有一人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
顿了一下,李念分析道:“以学生分析,原因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哦,愿闻其详。”
“首先是四川是盆地,易守难攻,割据此地的人都偏安于守,这是一种盆地心态,不思进取,第二个原因是本土势力与外来势力之间的矛盾,川人不乐仕、不热心政事,据《隋书》所述,贫家不务储蓄,富室专于趋利,而士多自闲,聚会宴饮,尤足意钱之戏,小人薄于礼仪,父子率多异居,在历史上除了一个割据很短时间的焦纵是本地人,其余占据四川之人皆是外人,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从而不可避免外来势力和本土势力斗争。从而消耗了不少力量,不能做到上下一心。”
李念继续说道:“最后一个原因,可以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来形容。四川的地势是盆地,易守难攻,难攻之余自己也难出,四川出外主要是两个方向,自夔门东出达荆襄,可是荆襄与中原之间有大别山、桐柏山相隔;另一条是汉中北出,越秦岭、陇山可达关陇。可是关陇与中原之间又有崤函之险,这两处都非常险要。所以很难走得出去。”
陆皓山闻言连连点头,难怪聪明近乎妖的诸葛丞相终其一生也没有完成讨魏大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说魏国强盛。同样是人才辈出,倾中原的财力人力对付一个小小的蜀地,在当时的情况下,的确没有多大的办法。
能守住,就已经是一种成功。
“东翁,潼关虽险,毕竟项羽曾入之,曹操曾入之,刘裕曾入之。安史叛军亦曾入之,剑阁虽险,毕竟邢峦曾入之。尉迟迥曾入之,郭崇韬曾入之,王全斌曾入之,事在人为,望东翁万万不能泄气。”李念生怕陆皓山失去信心,连忙劝说道。
陆皓山笑着说:“放心。本官只是疑惑,并没丧失信心。再说事在人为,别人做不成的事,并不代表陆某人做不成,反之,这样更有挑战。”
时代会进步的,在新技术面前,一切将会变得简单,在冷武器时代,一个天险意味着很多,甚至有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是火药出现后,将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最明显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硬是用火药把欧州权贵眼中坚不可摧城堡一个个攻陷,摧毁,扬威境外,在陆皓山眼中,那大别山、秦岭这些地方,自然不是什么障碍。
“东翁是人中龙凤,终归会有一飞冲天。”李念一脸认真地说。
陆皓山呵呵一笑,对李念说:“还要李先生多加协助。”
“这是学生的福气,李念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说完,二人很有默契地缄默,继续催马前进,这里是官道,人来人往,说这些话题有些不方便,有什么事,回到密室再聊也不迟。
不过现在陆皓山仅仅是一个七品芝麻官,也没什么可谈的。
“啊,你们看,县官大老爷回来了。”
“大老爷回来了,太好了,不知我家三儿回来了没有。”
“是啊,上次一下子运回那么多棺木,当时把我吓得不轻。”
“可不是,我家老爷也吓得不轻,后来一问,死的都是从外面招募的人,没有我们当地的,真是万幸。”
“就是,还是大老爷对我们好啊。”
一看到陆皓山等人回来,沿途的百姓都在讨论,途人也纷纷向陆皓山问好、欢呼,对一众将士夹道欢迎,有些归人还上水果、食物,可以说声誉载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无论哪个朝代都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衙门,还没有回到衙门,远远就看到一个美妙的倩影,定眼一看,那站在衙门、俏生生站着,望穿秋波的女子不是赵敏是谁?一看到陆皓山,赵敏就笑了。
那是发自心底的笑容,笑得那么真切、笑得那么甜美,远远望去,犹如一朵美丽百合花在阳光下迎风绽放一般,那一瞬间,陆皓山不由看痴了。
这才是真正的人比花娇。
都说家是人幸福的港湾,一个人,无论在外面工作再累、漂泊多久,那夜里亮着的灯火、热腾腾的饭菜还有亲人亲诚的笑容,无疑是最大的温暧和慰藉。
这种感觉,真好。
“妾身见过夫君大人”陆皓山一下马,赵敏上前迎接,因为激动,那俏脸都有一丝嫣红。
陆皓山马上扶住她说:“好了,自家人不用多礼,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说话间,那大手已握住赵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拉着她往后衙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陆皓山拉着手一起走,赵敏有点不好意思,虽说心里暗喜,有种很温馨甜蜜的感觉,但也怕被人笑话,想抽出来没想到陆皓山握得紧紧的,根本抽不出,又不好逆陆皓山的意,只好有些别扭地任由陆皓山拉着手向前行。
当然。换作别人有可能被说成孟浪,不知廉耻,但对象换成县尊大人。自然成了恩家的典范。
下人和杂役也很识趣,送上茶水糕点后,一个个都退了下去,很快,后衙就只有陆皓山和赵敏二个人。
陆皓山一手把赵敏拉到怀里,笑着说:“敏儿,想为夫了没有?”
“嗯”赵敏脸色嫣红。躲在陆皓山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发出类似蚊呐的声音。
“我家敏儿瘦了”陆皓山摸了摸赵敏那柔顺的头发,再摸摸那有些清减的面颊,有些动情地说。
几个月不见,赵敏整个人瘦了一圈。那面颊少了二分的圆润,多了二分清瘦,美丽不减,反而多了二分气质,不过陆皓山抱着她感到轻飘飘的,一百斤都不到的,不由有些心疼地说。
不用说,肯定是担心自己,毕竟自己这次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打仗,这可是要拼命的,特别是不沾泥在的青林口大败官军。连官军都敢打,更别说义军了,陆皓山走了多久,赵敏就担心多久,吃不好睡也不安,不消瘦才怪。
“妾身没事。倒是夫君黑瘦了很多。”赵敏有些动情地说。
“呵呵,其实在外面。辛苦挺是挺辛苦的,不过没有危险,就当是游山玩水,不过天天在外面,晒黑一点是正常的,至于说瘦,那可真没有,天天大鱼大肉的,哪里会瘦,不过是肌肉结实了。”
赵敏着急地说:“还说没有危险,你们和反贼的飞电营打,伤亡了几十人,这事都司府都张榜公布了,还说没有危险。”
当时看到这个榜单,生怕陆皓山有损伤,赵敏可是二天都没睡好。
“没事”陆皓山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一个都没挂,那死的全是反贼,怕树大招风,这才拉了几十具反贼的尸体来充数,不信你打听一下,江油哪家的儿子没回来?”
这些是秘辛,是义军的最高机密,赵敏自然不知,闻言连忙闻道:“夫君,这是为何?”
陆皓山有些得意地说:“有三个好处,一是怕招人妨忌,给官兵保留一些脸面,二是素要好处,要是没有伤亡,又怎么能从韩文登手中索要好处,显出我们江油悲壮的一面呢,至于第三个好处嘛,不说你也知道。”
“明白,夫君是用这个方法瞒天过海把那些财货运回江油”赵敏有些吃惊地说:“妾身和爹爹都没有想到,就那么走一趟,竟然运回这么多金银财货,当时把妾身和爹爹都吓了一大跳,两人清算了三天三夜才把那些财货清点清楚,估算了一下,价值在四十万两白银以上,这也太惊人了。”
四十万两?
金柱当时说三十万两,不过想想也对,不沾泥的人和刘金柱,见识少,就是的值钱的东西可能也不认识,再说在不沾泥手中是贼赃,价值会偏低,到赵余庆手中,那就漂白了,价值高一些也不奇怪。
一想到刘金柱,陆皓山忍不住问道:“敏儿,金柱安葬在哪儿?身后事办得怎么样?”
“这些是父亲大人和李师爷主持,请高僧颂经,风光大葬,不过......”
“不过什么?”看到赵敏吞吞吐吐的样子,陆皓山马上追问道。
赵敏小声地说:“李先生把金柱葬下去后,没有立墓碑,无名无姓的,这样怪不好的,不过妾身也不好发问。”
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陆皓山笑着说:“没事,那是为金柱请功,追封一个功名,让他走得风光一些,等旨意下了,刻上去后再立墓碑。”
“嗯,这样也好。”
陆皓山闻到赵敏幽幽的体香,温香软玉,也不想再继续那些沉重的话题,突然笑着说:“敏儿,想为夫没有?”
“想”赵敏有些羞赧地小声应着。
“哦,哪里想?”陆皓山一边说,一边对怀中的美人儿伸出了“安禄山之爪”。
赵敏浑身颤了一下,不过她已经比成亲前大胆了很多,两手突然搂住陆皓山的脖子,在陆皓山的耳边小声说:“妾身哪里都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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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翁婿对话
“小姐,给大人的热水准备好了。% ”此时门外传来赵敏贴身婢女香兰的声音。
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回到家中,肯定要好好泡个澡,陆皓山还没回到,赵敏就吩咐人给他准备热水,准备让他好好泡浸一下,这时热水已经准备好。
香兰倒是机灵,知道陆皓山和赵敏这么久不见,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在房外远远地问道。
一听到侍女的声音,赵敏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边整理让陆皓山弄得有点凌乱的衣裙,一边对对外面说:“把水送进来吧。”
说话间,不由给陆皓山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好像怪责陆皓山任性,陆皓山只是的嘻嘻一笑,也不说话。
很快,有杂役送上大沐桶,注满热水后离开,看到小姐没有出言留下自己,香兰很识相地离开,只是一会儿,房间内只剩下陆皓山和赵敏二个人。
“夫君,你,你一路辛苦,妾身侍候你先洗个澡吧。”赵敏脸面带着红晕说道。
陆皓山走到她面前,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琼鼻以示惩罚,有些不满地说:“都说了,没人的时候,不要拘束,就叫皓山好了。”
“是,夫君大人,啊,不,皓山。”赵敏有些感动地说。
和别的男子不同,陆皓山对女性很尊重,和赵敏相处,也是以平等的关系相处,从不摆大男人的架子,这一点赵敏非常感激。
“不行,你刚才错了,而错了不止一次,为夫要罚你。”陆皓山突然一脸正色地说。
赵敏低着头说:“是,要罚....罚什么?”
陆皓山一把抱起她,嘿嘿一笑:“就罚你陪为夫一起沐浴好了。”
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抱起赵敏,笑嘻嘻地往浴桶走去,赵敏面色通红,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不忍拒绝陆皓山,再说自己心中也暗暗有所期待,也只好随他任性了。
在赵敏的放任下,很快,地上就散落了一地衣服,娇俏的赵敏被陆皓山三下五除二剥成一个“小白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犹如干柴碰上烈火,很快就不能自拨,那诱人的**、满室的春色,年轻人气血旺盛,哪里的忍得住,少倾,室内就传出一种最勾人心弦的声音.......
小别更胜新婚,这个香艳无比的澡。陆皓山洗了大半个时辰才洗完,洗完一个澡,陆皓山不仅没有精神弈弈,相反。累得两脚都有些发软,毕竟刚刚骑马走了那么完的路,还没有休息好就大战三百回合,就是铁人也会累啊。相对陆皓山的疲态,赵敏却是面色的红润,面带微笑。犹如刚刚得到滋润花朵。
正好印证了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
幸好是八月天,水凉了也没关系,要是大冬天这样放纵,只怕会得伤寒。
年轻就是好,休息一会,很快又龙精虎猛,大约半个时辰后,陆皓山又面带笑容出门了,衙门上下还有乡绅族老在迎宾楼摆的庆功宴,任何人都可以缺,唯独陆皓山不能少,看到时辰差不多,陆皓山出门赴宴。
虽说晋升在即,还是由文职转武职,但是不代表陆皓山要放弃江油这个地方,纠察队的根在这里,赵氏一族的根在这里,而陆皓山在江油的声名也很好,现在陆皓山考虑最多的是,是不是在江油的扶植一个代言人,这样一来,就是自己走了,还能影响这里。
这人选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当晚,迎宾楼灯火通明,人声沸腾,众人有心欢迎、巴结,而陆皓山又是随和的人,两者的关系就像姣婆遇上胭脂客,气氛非常好,一个个喝得非常尽兴,作为主角的陆皓山,更是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一个个都以给陆皓山敬酒为荣,大胜归来,得到想要的承诺,又捞足了好处,最重要是,八百人出征,八百人平安归来,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陆皓山心情大好之下,来者不拒,赢得一片喝采的同时,也让自己醉得不轻,最后被轿子抬回去的。
陆皓山醉得不轻,只是苦了赵敏和香兰,又是给陆皓山擦拭身休,又是给他喂醒酒汤,直至陆皓山在床上呼呼睡去这才停下,然后相付一笑,赵敏睡在内室,而香兰则睡在外间,方便照顾陆皓山。
第二天一早陆皓山就醒过了,上午处理完一些比较急的政事后,用完饭便携着赵敏登上了驶往赵家村的马车,是时候看望一下岳父大人,顺便看一下刘金柱用性命换回的那一批金银财宝。
赵余庆早就预料到陆皓山会来,不仅在家里候着,还让人准备了饭菜。
陆皓山出师大捷,又平安归来,早早把家族命运和陆皓山绑在一起赵氏一族好像感同身受一样,一个个眉开眼笑,热情欢迎之余还举办了盛大的家宴,这一天好像成了赵家村欢乐的日子,男女老少济济一堂,一起庆祝他们的好姑爷平安归来。
对他们来说,陆皓山越是成功,对赵氏一族就越有好处。
吃完丰盛的宴席,等人散去后,翁婿两人这才坐下来进行进一步的交谈。
“喝茶吧,这是福建今年出的新茶。”赵余庆亲自给陆皓山倒了一杯茶。
“谢岳父大人。”
品完茶,作为晚辈,陆皓山主动说:“这段时间不在,有劳岳父大人费心。”
赵余庆挥挥手说:“没事,一家人不说二家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倒是爱婿表现的不错,不仅运回大批财宝,还受到都指挥使的表彰,那些表彰你功绩的榜贴遍四川的各个角落,就是我这个老头子,也感到面上有光,哈哈哈。”
说到后面,赵余应已经忍不住笑了。
商人地位不高,就是再有银子,也是低人一等,有时穿得光鲜一点,也被人诟病,赵余庆是江油首富,可是地位并不高,为了低调远离县城,可是把赵敏嫁给陆皓山后,那地位一下子就水涨船高,一个个对他毕恭毕敬,特别的是那种尊敬中带着羡慕的眼睛,让赵余庆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女儿嫁给陆皓山后,两人表现得恩爱美满,赵余庆对陆皓山也就更满意了。
“不敢,没有岳父大人的支持,也就没有小婿的今天。”陆皓山谦虚道。
这是实话,要不是茶马交易,陆皓山就弄不了那么多马,第一批马,赵氏一族出了那么多力,可是最后一匹都没要,全留给陆皓山,从而使纠察队由步兵顺利晋阶为骑兵,然后又在兵源、马匹、粮草、钱银方面支持陆皓山,这些都是最有力的支持。
赵余庆摆摆手说:“好了,我们翁婿之间,这些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对了,你兄弟的刘金柱的事怎么办,那些所谓的阵亡者,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爱婿,你准备怎么办?”
对于赵余庆,也不用保密,在交接这批珠宝时,李念已经道出事情的起因、经过,赵余庆知道这些都是“冒牌货”,不过还是提醒陆皓山做戏要做全套。
自家女婿的胆子也太肥了,不仅在战场上吃独食,瞒天过海把大批财宝回江油,那可怜的不沾泥成了他专属的“敛财工具”,连都指挥使也不放在眼内,在他前弄虚作假,诓骗抚恤,换作别人想都不敢想。
不过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如果什么都忠忠直直,那就等着乞食,就是自己经营生意,也得走些偏门才能保证利润,所以赵余庆也没对陆皓山说什么教训的话。
陆皓山有些沉重地说:“都指挥使已答应替金柱走动,追封一个功名,让他走得风光一些,而那些阵亡的人,自然要像上次搞一个追悼会什么的,不过朝廷的奖赏和抚恤还没有到,等朝廷的奖赏到了再举行,这样效果好很多,算算日子,再过几天肯定有动静,也不急于一时。”
赵余庆眯着双眼说:“这次你是发起人,又立了大功,刘金柱都可以获得追封,那么爱婿又有什么好处?”
“准备转武职,韩文登准备举荐小婿作千户长,有前面的功绩再加上韩文登的举荐,应该不是问题。”
“转武职?”赵余庆吃惊地说:“爱婿,你本是文人,这次转为武职,会不会有些草率?再说这武将也不好过,一纸命令下来就得开拨,现在辽东年年有战事,朝廷少有胜绩,要是把你调到辽东,这,怎么办?”
千户长是正五品的武官,比正七品县令高了几个级别,但是文人任武职并不是个个都能成功,要是在战场出了事,自己的女儿那么年轻,真让她守活寡不成?
老实说,自己最缺的不是财,而是“丁”,这么危险的事,赵余庆一听反而皱起了眉头。
陆皓山摇摇头:“太平盛世,文臣容易得到升迁,可现在是乱世,自然是武将更容易得到重用,现在外有后金,内有反贼,大明的朝不何夕,文不如武,当了武官有什么事也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再说有都指挥使的赏识,升迁也容易很多。”
赵余庆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说:“看得了爱婿一早有了自己的计划,倒是老夫多虑了,不管怎么,无论你干什么,我赵氏一族都会倾尽全力帮你。”
“谢岳父大人。”陆皓山连忙感激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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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未雨绸缪
县官不如的现管,在这乱世,手握兵权比坐一个虑职有用多了,去年经过紫金关受到守备将军蔡中劲的为难,赵余庆就悟出了这个道理。
只要有实力,文官武将皆可接受,再说在明朝中后期,文官转武将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事实上,赵余庆也没有命令陆皓山的底气。
“爱婿,你不想看看运回来的金银财货吗?”赵余庆突然面露笑容地问道。
“想”陆皓山点点头说:“老实说,当时时间太紧,又怕让人盯上,也没有细心玩赏过,不知有些什么,如果价值四十万两,如果只是挣那一份俸禄,小婿就是不吃不喝得攒上一万年这才攒得够这笔钱。”
明朝中后期,当时世界上大部分的白银都是流入大明,加起来有数亿两之巨,那些巨商大贾奢侈成风,瘦西湖边的精美的宅子,一幢比一幢考究、豪华,他们吃山珍海味、坐豪华船舫,出入烟花之地,玩弄“瘦马”,一掷千金,穷奢极欲,也许一顿饭的饭钱就是一个县令年俸的几倍,这怎么让那些自视甚高的官员甘心?
朱重八同志想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吃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明朝贪腐成风,法纪败坏,很大原因就是基于这根本不合理的制度。
赵余庆点点头说:“是啊,只靠俸禄,官员们也太清苦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不过的爱婿的运气不错。就是不用剥削的百姓也有不菲的进帐,有名又有利,其实那批财货真的不错,古董珍玩很多,还有不少名人的字画,价值不菲,俗话说盛世收藏乱世黄金。所以价值方面还是低了一下,算了。老夫带你去看看,顺便听听你的意见,看怎么处理。”
先是估三十万两,然后说值四十万两。现在又说这四十万两还是低估,陆皓山一时好奇了: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具体的不知道,陆皓山只知道这批财货是不沾泥洗劫几个城镇的精华,当中还洗劫了一个巨贾得来的。
就在陆皓山思绪间,赵余庆突然走到一个书架前,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机关,一阵轻响,很快,墙上就出现了一个个洞。赵余庆对陆皓山笑了笑,然后率先走了下去。
这个老狐狸,把地下密室的入口设在客厅里。这是什么思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陆皓山一边想一边往下走,这时赵余庆已经摸出火折子,点亮了墙壁的油灯,在赵余庆的带领下,陆皓下走了几十级台阶,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到达了赵余庆的藏宝室。
一进藏宝室,陆皓山顿时眼前一亮。只见满眼都是华光,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珠光宝气中,地下、架子上、案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财货,黄金、白银、首饰、玉石、瓷器、珍珠、玛瑙、猫眼石、红珊瑚等等,擦拭得干干净净,摆高得整整齐齐,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目不暇接。
不错,不错,陆皓山看得都有些忘形了:这块玉很温润,触玉生暧、那只瓷器也不错,是难得一见元青花,做工精巧,用料讲究,还是官窑出品,放在后世,动则以百万计算、这颗猫眼石,竟然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色泽通透,那些女子看到了,估计眼睛都舍不得移开、这根红珊瑚长达近三尺,放在后世不算什么,毕竟捕捞技术发达,潜海可以潜得很深,可是在明代,绝对是一个稀罕之物,就是到了了清朝,还是很值钱的宝贝,记得有个故事,说有皇子打碎了乾隆心爱的一支红珊瑚,吓得不轻,百般无奈之下找和坤求救,而和坤从家里的挑了一支最小的去,竟比原来打碎的那支还要好,这个故事是说和坤贪腐,不过也说明红珊瑚的珍贵,因为堂堂一个皇子也吓得不轻......
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是人的天性,陆皓山一件件的欣赏着,不是发出由衷的赞叹,这是对造物者赞叹,竟然造就这么多美好的事物,也多亏不沾泥,不辞劳苦搜刮了这么多财货,最后替自己作了嫁衣裳。
陆皓山突然开口问道:“岳父大人,哪些是战场缴获的?”
“这些全部都是你的。”赵余庆笑着说:“老夫刚开始也吓了一跳,厉害,这些是哪里弄来的,有些宝贝,赵某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金柱说过,大多是从渠县一个巨贾的家中搜出来的,那位巨贾很有手段,贩盐贩茶,还跑远洋,不过真人小婿也没见过。”
赵余庆有点释然的地说:“盐和茶都是巨利的货品,听说跑远洋也很赚钱,只要运气好,一船赚千万金,而海外也有不少奇珍,真是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光是这一份胆识,就让人佩服,本以为自己干得不错,可是和别人一比,差得老远了。”
陆皓山笑着说:“岳父大人,别人就是赚得再多,最后不是给我们做了嫁衣裳吗?这些是小婿的,也是岳父大人的,这里有的,岳父大人看中,只管拿去就是。”
这次财货,是刘金柱用命换回来的,知道此事的不多,就是手下,也仅是几个心腹知道,陆皓山并不打算拿出去分,而是吃独食,用作日后争霸的经费,赵余庆是自己人,对于自己人,陆皓山向来不吝啬。
“不用了”赵余庆摆摆手说:“这些东西,见识一下就好,一只脚都踏进的棺材了,要了也没用,而贤婿志存高远,以后用钱的地方可不少,还是交给你处理最好了。”
陆皓山拍着脑袋说:“忘了,应该叫敏儿也叫上,让她挑几件喜欢玩玩。”
“呵呵,这个不必了”赵余庆笑着说:“这些都是老夫和敏儿整理的,当时也让她挑几件,可是她看到这些都是从棺木中拿出来的,说什么也不要,说不干净,我这个女儿,都宠坏了。”
原来是怕这个,陆皓山有些无言了,这世上很多事都不能较真,像那些古玉、珍玩、首饰,大多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就是手中的银子,也不知沾了多少别人的血汗,算了,不要就不要,日后抽个时间再给她做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好了。
对陆皓山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岳父大人”陆皓山小声地说:“这些财货,不能吃也不能喝,留着作用不大,现在粮食紧张,这次剿不沾泥,到了很多地方,发现田里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很有可能,今年又是歉收,四川如此,其它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小婿想用这些财货换成粮食,积谷防饥。”
赵余庆点点头说:“不错,不仅四川如此,大多地方都不乐观,像湖广这些产粮地区产量比上半年还要差,多储一点粮食很有必要,好,就依你说的,我让人马上行动,秋粮一收,马上抢购。”
“谢岳父大人。”
“对了”赵余庆提醒道:“爱婿,有一句话叫独食难肥,那不沾泥落在韩文登手中,肯定会有一番审讯,你得到这一批财货的消息,那韩文登很有可能会得知,以你现在的能力,吃不了独食,虽说韩文登说战利品可以保留,不过他心里肯定会有不愉快,他说举荐你,日后也是你的上司,这个关系可不能弄僵了,最好还是表示一下,有句话叫礼多人不怪。”
姜还是老的辣,陆皓山闻言,马上醒悟道:“是,谢岳父大人教诲,小婿马上就办。”
不沾泥为了活命,把结拜兄弟都卖个干干净净,在性命危急关头,肯定会把他认为有用的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个干干净净,韩文登知道后,心里肯定不舒服,他要是心里不舒服,自己能有好日子过?
陆皓山把目光落在那支红珊瑚上......
当天,赵氏一族的赵军带着几个护卫,飞快向都司府前进,在他背上锦盒里躺着的,正是那支价值不菲的红珊瑚,还有陆皓山的亲笔书信,而陆皓山此时也没有闲着,主动宴请张云辉。
“张县丞,前些日子本官率义军出征,县衙的一应事务都压在你身上,真是有劳你了,来,本官敬你一杯。”陆皓山笑着说。
“不敢,大人,你这是折杀下官了。”张云辉有些受宠若惊地举起酒杯说:“是下官敬大人才对。”
县令大人突然单独宴请自己,张云辉刚开始有些不敢相信,那张请柬再三确认后,这才知没听错,陆县令是什么人,现在是县尊,四川的大英雄,再晚一些,就不是县尊大人,有可能晋升为府尊大人,这个时候宴请自己,肯定有深意。
一想到这里,张云辉那颗沉寂了很久的心,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为了表示对陆皓山的尊敬,坐的时候是斜签着坐,半个屁股露在外面。
“来,先干一杯。”陆皓山笑着说。
“干。”‘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213 举荐贤良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张云辉终于忍不住了,一脸讨好地问道:“大人,不知此番邀下官来,有何吩咐?”
陆皓山微微一笑,突然一脸认真的说:“张县丞,有没有想过做有朝一日担任江油县令的一职,为江油的父老乡亲做一点时情呢?”
此次由文转武,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的封赏的圣旨一下,人很快就调走,但是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不能丢弃,对陆皓山而言,江油就是自己的后方,训练的基地、支持自己的赵氏一族还有私卫队的家眷也安置在这里,甚至陆皓山收藏的金银财货也在这里,实在不容有失,而张云辉是陆皓山现阶段的最佳代言人。
本地人,知根知底,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也不怕他跑路,再说张云辉有治理的经验,也有这个能力,最重要的他好名望但又胆小,没有什么野心,陆皓山最喜欢就是这种人。
很多人都有一种遭遇或体会,感觉身边有的人能力一般,工作也不突出,但是偏偏得到信任,身居要职,而自己明明各方面能力都比他好,却只能做他的下属,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这并不是做上司或做老板的没有慧眼,而是他们把忠诚放在能力的前面,有些忠诚的虽说能力一般,但是做事可以让人省心。
不是每一个岗位都需要很有能力,也不是每一件都要担心。
曹虎的能力不错。也是第一次投靠陆皓山的人,本应优先推他上位,不过有二个方面陆皓山不得不把他放弃:一是他的能力问题。堂堂县令,总不能给一个没一点功名的人来做吧,曹虎连童生都算不上,张云辉好说还是一个秀才呢,第二个原因是忠诚,他既然能背叛一次,也会背叛第二次。有一句话叫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所以。张云辉现在是最佳人选。
什么?江油县令?
张云辉一听,全身都打了一个颤,差点以为自己是做梦,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才发觉这是真的。不是做梦,这个兴奋起来,不过他很快就从美梦中清醒过来,摇了摇头说:“大人这是拿下官开玩笑,下官年岁已大,很快就得告退还乡,先别说区区秀才的身份尴尬,再说官场还有避嫌的原则,避免当官的包庇自己人。通常是异地安置,所以,下官是不可能担任江油县令的。”
陆皓山一边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一边淡淡地说:“规则既然是人定的,肯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事在人为,再说,本官只是说假如。”
事在人为,这四个字一下子打动张云辉那脆弱的神经。张云辉突然想到,对自己的来说是不可能的事。但不代表陆皓山不能办到,起码,他在京城有一个身份成谜的大官替他的撑腰,明末政局动荡、法纪崩坏,就是皇上都接受乡绅的捐银,有些地方公然卖官,区区一个县令,还是穷乡僻壤的一个小县令,的确不用花什么气力。
“如果下官有机会当上江油县令,一定奉公守法,好好向大人讨教这管治的经验。”张云辉一脸正色地说。
如果这个时候还听不出陆皓山的潜台词,那么张云辉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弄明白陆皓山找自己目的,强压心头的狂喜,马上向陆皓山表忠心。
若是能穿一袭青衣致仕,告老还乡,那将是人生的一个巅峰。
不夸张地说,张云辉做梦都想坐在大堂上,一拍惊堂木,过一把县令的瘾,就是代价再大也愿意。
陆皓山笑了笑,举起酒杯说:“来,张县丞,本官再敬你一杯。”
张云辉双手捧起酒杯,毕恭毕敬地说:“大人,下官敬你一杯。”
两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对聪明人而言,一切尽在不言中,为表诚意,也为了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当晚张云辉携着厚礼拜访陆皓山,走的时候,还留三百两,当然,单位是黄金。
一下子拿出三千两,也算得上很有诚意,虽说三千两对一个官员不算多,但陆皓山知道,这张云辉还是爱惜名声,虽说那些灰色收入也拿,但是拿得不多,再说平日不管事,那收入也不会多高,和敛财有术的陈贵相距甚远,一下子拿出三千两,可以说棺材本都掏出来了,陆皓山也没有拒绝,笑纳了。
八月十六,团圆节刚过,大街上的花灯还在,节日的气氛还浓,可是陆皓山已急不及待出发,直奔平武县。
平武是龙安府的城郭,陆皓山此行就是找的龙安知府程铁山,准备让他出面举荐张云辉出任江油县令一职,没想到,在知府的衙门陆皓山吃了一个不大小的闭门羹:
“不好意思陆大人,我家大人说了,今日不见客。”当陆皓山准备拜访程铁山时,因为拿不出请柬,也没有预约,竟然让门子拒进。
“本官有急事,还请通报一下。”陆皓山的语气有些不爽了。
那精瘦得像个猴子的门子有些为难地说:“知府大人吩咐不见客,陆大人,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什么不见客,要是比他更大的官来了,他也不见?估计病得快挂也会爬起来吧,分明是个托词,这个门子行啊,都指挥使都没他这派头,果然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明知自己是官员,还敢伸手索要好处,真是胆大包天了。
陆皓山打了一个眼色,一旁跟着老十二赵功常马上笑嘻嘻地把一块碎银塞到那门子的手里,笑着说:“有劳这位兄弟费心。”
那门子感受到那块碎银的重量,马上眉开眼笑地说:“那好,就是拼着一骂,小的也去的通报一下,不过大人见不见,小的可不敢打包票。”
“这个自然,有劳了。”赵功常笑着说。
不到半刻钟,不用衙役说话,陆皓山就知道了答案:龙安知府程铁山亲自迎了出来,还是面带笑容的那种。
陆皓山见状,马上行礼道:“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呵呵,是皓山啊”程铁山笑容满面地说:“你可是一个稀客,免礼,免礼。”
说话间,还亲手把陆皓山扶了起来。
“谢大人,下官.......”
程铁山打断道:“不急,有事进门再说。”
“是,大人,请。”
陆皓山进去的时候,扭头瞄了一下门子,只见那个门子那胖脸已经一脸是汗,看到陆皓山看他,整个人顿时吓了一跳,眼里出现乞求之色,陆皓山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径直走了进去。
那一丝冷笑,给那门子一丝不寒而粟的感觉,虽说是三伏天,不过那感觉像在寒冬腊月被一盆冷水泼下来一样,整个人都冷透了,他没想到,知府大人一听江油县令前来拜访,二话不说,撇下心爱的小妾就出门迎接,当时就怕了,因为自己还敢向他索要门房费。
不开眼的门子,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二人就在偏厅里分主次坐下,品起茶来。
“下官突然到访,还要大人出门相迎,真是罪过。”陆皓山对程铁山出门迎接,也有一点受宠若惊地的感觉,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程铁山,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程铁山呵呵一笑,摆摆手说:“这走几步,不算什么,比起皓山的作为功绩,这些差远了,不错,以一介文官率着的义军剿灭反贼,屡立战功,整个四川都知道了,朝挺在《动员令》说过,给有功者论功行赏,皓山会肯定得到提拨,再说你年纪尚轻,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次陆皓山算是成了名,不仅整个四川的人知道,就是皇上面前挂了名,说不定,一个袁督师倒下,又一个“袁督师”站起来,而龙安官场一直有传闻,说这个陆县令在京城在大靠山,说不定今天他自称“下官”,明儿自己就得在他面前自称“下官”,所以程铁山马上迎了出来。
多走几步不算什么,这个时候留下一个好人缘比什么都重要。
寒暄完了,陆皓山实在厌烦那套漫无边际的扯皮,开口说道:“大人,下官有事请大人帮忙。”
“哦,皓山,你有什么事?”程铁山好奇地问道。
陆皓山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那些婢女、下人,程铁山会意,挥挥手说:“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人。”
等闲杂人都退下去后,陆皓山径直说:“大人,因为这次战功,下官很快就会转成武职,下官这一走,江油县令就空缺出来,下官想推荐一个人担任县令之职。”
这有点狂妄了吧,任命还没有下,这么快就如此高调?再说江油县令空缺也是史部的事,怎么也论不到你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来来指手画脚吧,这是狂妄还是自信?莫非他身后的靠山很大?
程铁山思如电转,不过还是笑着说:“那恭喜了,皓山你为朝廷举荐良贤,这是一件好事,不知你要举荐哪一位继你之后担任江油县令一职呢?”
陆皓山一脸肯定地说:“原江油县丞张云辉,他勤政爱民,两袖清风,又卓有能力,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张云辉?
程铁山对张云辉并不陌生,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摇摇头说:“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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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恫吓知府
不待陆皓山发问,程铁山开口说道:“说到能力,张云辉的能力的确不错,江油虽说是小县,不过他负责的税收从没出过批漏,这一点可以证明他的能力,不过,他只是一个秀才,连举人都不是,更别说是进士了,再说他是江油本地人,按照官场惯例,也不宜担任本地县令一职。”
换作其他人,程铁山一句冷冷的话就拒绝了,不过最近陆皓山风头太盛,就是的程铁山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主动解释道。
这事的确难办,陆皓山突然开口说:“突然有些内急,还请大人稍候。”
说完,不由分说就往外走,不过临走之时,随意从腰间解下一个锦袋放在桌面上,好像带着锦袋上茅房不方便一样。
一旁的程铁山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好家伙,自己是知府而陆皓山仅仅是一个知县,还是归自己管的呢,这小子,三分颜色开染坊,反客为主了,那是什么语气,敢情像在命令自己一般?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突然,程铁山把目光停留在那个锦袋,一下子好奇起来,陆皓山怎么突然要上柔房,而上茅房之前,为什么又特意摘下这个锦袋放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而这袋里装的又是什么?
好奇心一起,整个人都坐不住,特别是陆皓山的态度和奇怪的举止,程铁山总觉得,那锦袋是为自己而留的。看看四周没人,而房外也没有脚步声,好奇害死猫。程铁山伸手拿过锦袋,刚拿起时感觉沉甸甸,打开一看是一块令牌,心里先是诧异一下,仔细一看,双手一哆嗦,差点把令牌摔倒在地了。
竟然是锦衣卫百户的令牌。
此时程铁山的脸色发白。头上直冒冷汗,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又仔细翻看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令牌放锦袋,再摆回刚才的位置。
很快,一切归于原位。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不过,程铁山微微发颤的双腿出卖了他,百般滋味在心头,一下子不知说些什么了。
能说什么呢,锦衣卫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凶神,官员的克星,得罪了它。可能今天坐高堂,明日下牢房,官再大也没用。那南北镇抚司的牢房里,不知夺了多少官员的性命,而就是这样的凶神,自己去年还勒索他,从他手上要好处。
简单就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
外面突然转来脚步声。程铁山知道,那是陆皓山回来了。一时惊慌之下,拿起茶杯喝茶,可是这种平日自己最喜欢喝的铁观音,却也喝不出半点滋味来。
陆皓山从外面进来,一开门就看到程铁山在喝茶,不过他这喝茶全无以前那种淡然超外的神态,感觉像是在牛饮,虽说是炎热的夏天,可是他却脸色发白,仔细一看,那喝杯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那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一种谦卑、躲闪的神色,反差这么大,什么原因陆皓山自然心中有数。
这面令牌实在太好使了。
“中途离席,太失礼了,请大人恕罪。”陆皓山心明似镜,不过并不点破,笑着赔礼道。
“不,不....没事,人有三急,都是自己人,没什么。”程铁山笑着说。
本想说不敢,不过想想不太妥当,于是马上改口。
别人是锦衣卫的身份,上次勒索他的时候没有表露身份,说明他不想曝露身份,明朝锦衣卫遍布天下,贩夫走卒都有,安插一个在的官员中也是常有的事,这样更方便打探官员们的动静,难怪陆皓山这么有信心说自己的由文转武,而在剿贼的过程中立了这么多战功,很有可能,是别人在替他铺路。
程铁山越想越像,于是,态度越发恭敬。
陆皓山笑了笑,继续说道:“大人,至于张云辉继任江油县令一职之事......”
“皓山,你放心,程某就是豁出去,也要举荐张县丞,其实想想,他最了解江油的政务,由他主持江油,自然是最为合适。”
在陆皓山面前,程铁山可不敢再自称“本官”或“本府”,只敢用程某自称。
“那官员避嫌的例惯......”
程铁山拍着胸口说:“放心,虽说是惯例,但不是铁例,法外人情嘛,再说也不是没有先例,此事包在程某身上。”
这不是请求,而是一个关系到自己性命前途的事,程铁山不敢怠慢,前面得罪陆皓山,正想做一些补救,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就是花点钱,说什么也这件事办妥。
陆皓山高兴地说:“大人知人善用,真是可喜可贺,下官替江油的百姓谢大人了。”
“不敢,不敢,向朝廷举荐贤良,是我等的份内之事”程铁山连忙谦虚道。
陆皓山笑了笑,把一个布袋轻轻往台面一放,小声说道:“大人,这事估计要不少花费,这里有一点小钱,请大人笑纳。”
程铁山不用打开都知里面的银两,吓了一跳,连忙推辞道:“不,不敢,陆...县令,你这是折杀程某了。”
现在程铁山想的是再送上一笔厚礼给陆皓山,以消除前面的误会,送礼且来不及呢,哪里敢收他钱,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看到连忙把钱推了回去。
“这事不能让你亏着”陆皓山再一次把钱推了回去。
“不用,不用,这是程某应份的”程铁山一边说一边把银子再次推了回去。
换了平日,收都来不及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程铁山说什么也不敢要,钱是好,但是也得有命花才有用。
陆皓山一下子把钱推到程铁山面前,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大人,这钱你收着,该收的你就收,只要你知道在干什么,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就行,有时祸从口出,对吧?”
“是,是,是,那这银子,我收?”
“收下”
“是”
陆皓山一变脸,吓得程铁山浑身打了一个颤,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程铁山有点手足无措地收下银子,收的时候保证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泄一言半词。”
“大人?”陆皓山故作惊讶地说:“你偷看了本百户的令牌?”
“大.....大人,下官,下官是不小心看到了。”程铁山吓得语无伦次了。
故意留下一个锦袋放在桌面去茅房,这不是故意让自己看的吗?还真会装,想归想,可是程铁山却不敢说出来。
陆皓山扳着脸说:“好了,你要记住,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最好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若不然,嘿嘿”
“大人放心,就是打死下官,也绝不吐露一字半句。”程铁山一脸正色地说。
那“嘿嘿”的二声,意味着太多了,程铁山一听那么两声笑,那心都吊了起来,全身发冷,好像的听到地狱魔鬼的笑声一样。
得罪锦衣卫,那是天下间最可怕的事,因为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们总有办法找到你,然后折磨得你生不如死,最可怕的,就是祸及家人。
陆皓山点点头说:“这样最好,尽快办妥此事,记住,是以你的办法,绝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
“是,大人。”现在陆皓山说什么程铁山就应什么,根本容不得半分考虑,不夸张地说,就是陆皓山要他去自杀,为了保全家人,程铁山也闭眼撞墙。
“好了,时辰也不是,陆某就告辞了。”
程铁山马上站起来道:“下官送送大人”说完,想了想有点不妥,马上改口道:“大人,不如下官备一些薄酒,请大人用个便饭。”
“免了”陆皓山摆摆手说:“一个知府送一个知县,传出去让遭人怀疑,留步吧。”陆皓山说完,径直往外走。
“恭送大人。”程铁山毕恭毕敬地说,目视陆皓山消失在转弯处,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应幸自己逃过一劫。
知道陆皓山的“真实身份”程铁山大气都不敢喘,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那个布袋,好奇打开一看大吃一惊,本以为对方象征性给几百两白银意思一下,没想到里面竟然是黄金,这样一来,办完这事自己不仅不用赔,反而能赚上几个跑脚钱。
这个陆百户,做事倒也地道......
陆皓山走出知府衙门时,不由摸了一下怀中的令牌,心里的暗暗得意:这个令牌紫天关的蔡中劲都分辨不出是假的,那个程铁山更分辨不出,再说自己的身份特别,谁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知法犯法,假冒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当然,自己的这个县令也是假的。
这个身份还真是有用,果然是什么人就要下什么菜,看人下菜,若是花钱,不知花多少冤枉钱才能办成,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陆皓山打定主意:江油一定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要是程铁山办事不力,大不了,委派一个就暗杀一个,确保江油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反正张云辉是县丞,没有县令,就是他最大。(未完待续)
215 圣旨到了
在平武只是逗留了小半天,陆皓山便打道回府,连找同僚联谊的心情也没有。
转成武职,没有必要和他们的委以虚蛇,再说以陆皓山现在的人脉,都指挥使都搭上了,在他眼里,其他的都是小角色,而由文转武后,也不知调到哪里呢。
回到江油后,陆皓山一边等侍朝廷的封赏下来,一边忙着别的事,陆皓山要做的事很多,有很多人事方面的事要安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要害部门安排赵氏一族的人,并与张云辉约定,事成后,由赵氏一族的人担任师爷一职,张云辉自然是一一应允。
对他来说,名比利好多了,只要能再进一步,这点代价又算什么?
对纠察队,陆皓山借口县衙拨不出银子,供养不起,直接解散,不过这边刚说解散,那边马上接收私卫,相当于换了一种名称,把名义的“官军”变成了私兵,这些事老百姓不感兴趣,乡绅们不敢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转成私兵也好,不用县官大老爷老是劝捐,而县衙上下对这决定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他们还真怕陆皓山把那些店铺的利润去供养纠察队,这样一来,众人分得就少了,把纠察队独立出去,就没有这个担心,至于有人作反什么的,有三班捕快呢,捕快不行还有卫所,怕什么?
真真实实拿到手中的,那才叫好处。
时间过得真快。八月十五团圆节热闹好像还没有散尽,转眼就踏入了金秋九月。
一大早,鸟儿在枝头高歌。温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宽大的红木大床上,也在佳人那张玉啄冰雕的俏脸上,睫毛是那样长,面容是那样清秀秀绝丽,陆皓山都有些看痴了。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双眼轻轻打开。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到陆皓山呆呆地看着自己。赵敏不由宛然一笑,轻轻摸了一下陆皓山的脸庞说:“夫君,你在看什么?”
“看美人。”陆皓山笑着说。
听到自己丈夫对自己的赞美,赵敏一下子心甜如蜜。笑着骂道:“口甜舌滑。”
陆皓山一本正经地说:“真的,你是祸水级的美人儿。”
“祸水级?”赵敏扑哧的一声就笑了,摇摇头说:“夫君,你还真会说话,好了,妾身伺候你起床吧。”
“不,为夫还要再睡一会。”陆皓山一边说一边抱住身边的美人儿,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好敏儿,我们再来好好恩爱一番。”
赵敏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皓山,不要,香兰她肯定在外面等伺候。让她听到就难堪了。”
“让她听好了”陆皓山嘿嘿一笑:“反正也不是外人。”
陆皓山一边说,一边已经欺身压了上去,就在赵敏正想劝说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用力拍门“砰砰砰”,接着香兰有些失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小姐。快,快起床。钦差,说有钦差让大人接旨,让大人赶快准备一下。”
什么,钦差?
陆皓山一下子停住了动作,第一个感觉就是剿灭不沾泥的封赏下来,而一旁的赵敏马上喜形于声,高兴地说:“夫君,快,肯定是好消息,皇上要封赏你,太好了,难怪大清早就有喜鹊在窗外吱吱喳喳地叫,原来是有好事来了。”
剿匪完了,不仅陆皓山在等朝廷封赏,就是身边人也在等,现在终于等到,赵敏马上就高兴起来。
寒一个,哪有那么多喜鹊,这是后知后觉,陆皓山也不点破,笑着说:“希望如此吧。”
此时,门外又传来香兰的声音:“大人,县衙里的那些大人让你快点。”
陆皓山淡淡地说:“知道了,马上就好。”
“夫君,来,快起庆,要是让那些钦差感觉怠慢,那就给他不好的印象。”赵敏推开陆皓山的手,自顾起床。
“唉”陆皓山长叹一声,有些不太乐意地起床,心想这些人做事还真不地道,早不来晚不来,刚好自己想睡个懒觉就来了,看到赵敏的样子,知道早上这场“友谊赛”是打不成了,只好苦笑着起床,看到赵敏在手忙脚乱替自己准备官服时,不由笑着说:“敏儿,不用急,那些宣旨的钦差,不会这么快到的。”
自己身份太低,宣旨的是宫里的太监,这些人沿途往驿站,为怕宣旨时找不到人,也防止措手不及之下衣衫不整有损朝廷威仪,所以都会提前派人来通知,不夸张地说,那宣旨的人一个时辰内能到这里宣旨就不错了。
“有备无患吧,来,快点。”此时赵敏已经翻出陆皓山的官服,又让香兰进来,主仆两人手忙脚乱地伺机候陆皓山洗刷、穿衣,然后推着陆皓山出去,准备迎接宣旨的钦差。
只是一个宣旨的太监,然后就是一道行政命令,只是把过程神化了而己,就是去慢一点又如何去何,那个宣旨的太监还敢不给自己宣旨打道回宫不成?
二世为人,陆皓山对这些看得很淡,而大明皇朝在他眼中,也是一座将倾的大厦而己,在记忆中,只有缅怀,没有崇拜,再过些日子,大明一抗不住,自己都自立山头,割据一方了,哪里还管它,要不是现在力量大小,还要靠这棵大树乘荫,早就不鸟它了。
原以为这次封赏,就是在传达一下就算了,没想到崇祯竟然专门给自己下了一道圣旨,这在陆皓山的意料之外,有可能是现在造反已经成了一股浪潮,就像韩文登对自己大肆宣扬,其实就是树立一个典型、一个正面形象。
这就是时势造英雄。
一边想,一边往外衙走,出门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外面已聚集了不少官员,县丞、主簿、六房司史、巡检、驿丞等等,不知哪里收到的风,竟然全到了,看到陆皓山齐声说:“大人。”
“你们怎么全到了?”陆皓山有些奇怪说。
今天不是诉讼日,这些家伙怎么全到了?再说一个个穿得整整齐齐,好像一早就准备好了。
张云辉笑着说:“大人立了大功,封赏在即,大伙都心明似镜,早早作好准备,就是为了见证这个难忘的时刻。”
“对,对,对”曹虎马上说:“大人封官进爵,我等也好跟着沾一点光。”
“就是,大人高升,还望大人多多提携一下。”周大源一脸讨好地说。
接着,一众属下纷纷送上祝福的话,有的还埋怨自己为什么当日没有跟随陆皓山一起出征,陆皓山都笑着应付了。
这些家伙,还真是机灵,估计就是不在县衙,也让人注意留意之方面的消息,一听到一丝风声,马上就冲过来了,在上司面前露露脸,再说的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的圣旨,一个个闻言兴奋不己,就是跑过见识一下世面也好,以后也有吹嘘的本钱,一个个笑得如花般灿烂,其中笑得最开心的就是张云辉。
陆皓山走了,那么空出来位置就是他的了,熬了一辈子,临告老还乡还可以坐正,过一把县官大老爷的瘾,这辈子值了,陆皓山去平县走了一趟,回来后就跟他说有八成的把握,这些天,张云辉简直就是老生聊发少年狂,就是新纳的小妾也说他最近在床上勇猛多了。
一番寒暄后,苏方把陆皓山拉到一边,开始叮嘱一会看到钦差要做的礼仪和流程,生怕自家大人误了礼节,明朝的规矩很多,有少都写进了礼典,作为江油的礼房司吏,苏方对这些自然不陌生,再说一早就复习的了功课,现学现卖对陆皓山面授机宜来,像怎样焚香、洗手、听旨时要说些什么,念完旨之后要干什么,都有详细的指引,陆皓山自然一一铭记在心。
陆皓山猜得没错,听苏方说完那些规矩,陆皓山等人一边在大堂里喝茶一边等圣旨,那壶铁观音都泡得淡了,要下人换上新茶,可是那圣旨还没到,众人面面相觑,没办法,只能一直等。
从通知接圣旨到现在,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陆皓山穿着那身官服都跑了二趟厕所,可是圣旨还没到,陆皓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这么慢的?”陆皓山有些不满地的嘟嚷道。
一旁的张云辉笑着安慰道:“大人稍安勿燥,这些京城来的人,眼睛都是高高在上,哪里会顾我们这些人的感觉,大人只是等了一个时辰而己,而下官,足足等了一辈子呢。”
陆皓山一听,的确也是这样,闻言点点头说:“不错,是本官沉不住气了。”
“大人,你看看,你岳父大人也来了。”张云辉突然笑着对陆皓山说。
陆皓山扭头一看,果然,只见赵余庆带着赵军,也混在一旁几个看热闹的乡绅中,这老家伙消息还真灵通,才一个时辰他就赶到了,估计也来凑一下热闹,顺便增见一下见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见识到圣旨的,看到陆皓山扭头看自己,赵余庆还笑着对陆皓山点点头,那眼里全是赞许。
“圣旨到,江油县令陆文华接旨。”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
圣旨终于到了。(未完待续)
ps:突然发觉到大明的军制和管辖范围不够清晰,看了一天的资料,脑袋都涨了,本月25万字的目标不变,前面更得少一些,后面会加劲追回,现在是转折时刻,写得慢一点,抱歉
216 荣升千户
赵余庆带着一坛御酒、二匹官缎眉开眼笑地走了,陆皓山本想邀他一起的参加这个庆祝宴的,不过赵余庆婉绝了,用他的话来说,不好抢女婿的风头。
有酒和宫缎,他早就心满意足了。
陆皓山只是笑了笑,只好由他,临出门时,突然发觉好像少了什么,仔细一想,终于想起,是少了军师李念。
刚才听旨时,李念还在的,不过后来就没了人影,这个高兴的时刻,不能少了他,陆皓山临出门时,特地转去了李念的房间。
李念的房间,就在后衙的偏院内,陆皓山到的时候,李念正在展开一幅地图,在上面圈画着,不由笑着说:“我的大军师,怎么还不动身,现在衙门就只有你一个在埋头苦干了。”
抬头一看是陆皓山,李念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说:“他们不是急着去找一个位置,就是去置办给东翁的贺礼,他们是想借此讨好东翁,希望东翁能提携一下他们,而学生只要好好辅助东翁,这就是最好的贺礼。”
李念很清楚,陆皓山需要的是什么,自己靠的是本事而不是奉承,有时间吃喝,不如抓紧时间作好准备,另看有一个月的时间走马上任,各种政事的交割、新上任的环境、人事等方面的安排等,这些都要提上日程,这些事自然落在自己头上,所以一得知陆皓山调查到利州卫任千户。马上就着手筹划有关事项。
“这话说得好”陆皓山忍不住赞道:“有劳李先生了,对了,现在本官升千户。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李念简单坚定地说。
“人?”
“没错”李念点点头说:“对一个将领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人,东翁荣升千户,可喜可贺,可是按惯例,最多可以拥有三十名私兵,而东翁的私卫队足三百多人。是定额的十倍之多,要是解散。难以割舍,若是私自供养,传出去又怕有人说东翁坏了规矩,拥兵自重。左右不行,进退不得,所以此事最为辣手。”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此事,陆皓山马上笑着说:“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此事,好办,现在大明的军制有两个特点,一是的拖饷严重。二是吃空缺的多,很多卫所连一半的人数都没有,所以说安置这点人不成问题。退开一步不能成功,把他们留在赵家村,说他们是赵氏一族护卫,同样也说得过去,所以说,这件事不用担心。”
李念楞了一下。不过很快点点头说:“还是东翁想得周到,是学生多虑了。”
“其实是李先生想得太周详了。”陆皓山拍了拍李念的肩膀说:“好了。现在我们算是靠上了韩文登这棵大树,以后大有作为,李先生,先不要想了,我们一起赴宴吧。”
“不了,东翁”李念笑着说:“学生不习惯那种场合,还不如不去,东翁去好了,结个好人缘,小的就在这里替东翁筹划就好。”
看到李念一脸坚决的样了,陆皓山也不勉强,点点头走了。
李念喜欢低永调,这与他的脚疾有关,一个人身体有缺陷,往往会让人看不起,经受不起打击的人,有可能在别人的白眼中失去自信,失去希望,浑浑噩噩渡过的余生,也有些内心强大、能力突出的,他们会用行动来赢得别人的尊重,而李念就是后者。
倒是请了一个好军师。
陆皓山到达迎宾楼的时候,迎宾楼早已人满为患,一个个都在翘首以待,等着陆皓山出现,一看到正主出现,一个个争着上来打招呼,那种热情,简直快要把人熔化:
张云辉双手携着一个礼盒送到陆皓山面前说:“庆贺大人高升,这是下官的一点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张县丞,这是怎么回事”陆皓山扳着脸说:“本官不是说过不兴这一套,你是县丞,怎么带头违反呢”
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杀死李向财谋得好大一笔财货,这让陆皓山有了经济基础,不像其它官员那样,一到任就急于搜刮钱财,败了名声,然后扳倒陈贵,抄得大批财货、策划蜈蚣岭事件,抢得白银二万多两,后来又得到赵氏一族的帮助,以至手头一直阔绰,所以比较注重名声,再说那些店铺也有不少油水,也看不起那点小财,一直都没有向百姓或部下敛财,有时就是收到钱财,通常也是捐给县里的慈善机构。
现在就要走了,还来给自己送礼,这是打自己的脸吗?
张云辉笑着说:“大人,这不是贺礼,而是程仪,是庆贺大人高升之意,俗话说人缘不怕有,程仪不怕收,这只是下官的一点小心意,万望大人不要推辞。”
“就是”曹虎也笑着拿出一个礼盒,面带笑容地附和道:“大人,这是下官送给大人的程仪,祝大人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一说到程仪,陆皓山很快想起,在古代的确有这么一个惯例,就是上官或上司晋升出外游玩时,下官和下属就会送上的一份心意,供他在路上花销,以壮行色之用,这个就是程仪,其实也算是一个趁机敛财机由头。
户房司吏周大源从怀中掏出一个礼盒道:“大人,惯例就是惯例,请大人收下,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等,让我等害臊了。”
“大人,这是小人的一番小心意,请大人笑纳。”
“祝大人步步高升,前途似锦”
“大老爷,这是小老微簿之意,请大人不要嫌弃。”
“大人.......”
继张云辉之后,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人人都送上贺礼,只是一会儿,陆皓山身边的礼盒就堆积如山,就是迎宾楼的胖掌柜也笑脸似花地送上一份,现在迎宾楼是县衙的物业,细算起来也是下属,他送礼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是不是奉承,而是发自真心表示一下心意,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同,陆皓山为政期间,江油政通人和,百废待兴,就是生意也好做多了,曾经身为小人物,陆皓山知道小人物的心态,一直对他们优待有加,这样一来,全县上下都对他心存感激。
看着身边那一大堆的礼盒,也是众人送的程仪,陆皓山也有些感动,不过还是笑着说:“好,诸位的心意,本官已经收到,你们的礼我也收了,不过也不能坏了本官的规矩,这样吧,这些程仪除了支付这次宴席的费用,其余分作二份,一份捐给县里四大慈眉机构,一份用作修路补桥,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县令大人果然清如水啊,众人心里都有一个这样的感觉,钱银都送到面前了,理由又充分,可是依然没有破例,有两个老乡绅感动得快要哭了,以前那些官员,恨不得刮地三尺,临走时送程仪还当面拆开登记,要是封少了马上把脸拉下来,想想陆县令来江油这么久,没有搞过寿宴、没有借节日敛财,就是成亲也没收红包,在场人都被陆皓山劝捐过,可是那是为了江油百姓,一分一文都列得清清楚楚,没有半分糊涂帐。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陆青天啊。
众人又是一番赞颂,很快,众人分席坐下,开始吃席,陆皓山、张云辉、曹虎、六房司吏还有一名老乡绅坐在首席,其余人也按号入席,在胖掌柜的唱诺声中,宴席开始。
“大人,下官有一件喜事要说与大人知晓。”坐下后,张云辉眉开眼笑地、压低声音对陆皓山说。
陆皓山心头一动,张口问道:“县令的任命下了?”
“大人果然高明,一猜就中”张云辉难掩心里的喜悦说:“临出门收到的,大人手段通天,没想到我张云辉临老还乡前,还能过一把县官大老爷的瘾,还是在江油当地方官,简直有点难以置信,请大人放心,日后大人有所指,下官不敢辞,下官上任之时,就是赵军当上捕头之日。”
大明的官场果然够奇葩,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边刚刚调任,那边马上就任命新的县令,前后相隔不到一个时辰,好像朝廷的官员就是专门为江油服务的一样。
不过细想一下,像剿灭不沾泥的事,肯定会第一时间报知朝廷,而封赏也会很一时间发放,而张云辉继任的事,看得出那程铁山拼了老命,为求陆皓山满意,怕他等急,估计动用了不少关系,跑了不少腿,花费了不少钱财,而七品小县令一职也不惹人重视,所以顺利批了下来,只要那黄公公在别的地方耽误了一下时间,这就造成先后到达的情况。
“不错,平武那一趟总算没白跑”陆皓山突然问道:“对了,那义军伤亡的抚恤到了没有?给刘捕头追封一事,有什么消息没有?”
像那种小事,不会在圣旨中提及,多是用文书的方式来下达,陆皓山最关心的,就是这样,特别是给金柱追封一事,现在他的坟头上还没有立墓碑呢。
一旁的张云辉有些感动:很多官员眼中只会看着程仪,可是陆大人心里装的是情义,虽说读音相似,但是两者的差别实在太大了。(未完待续)
218 长亭相送
“大人,下官本是准备宴会后再告诉你的,生怕坏了大人的兴致,不过大人既然问了,下官也就了,刘捕头的追封下来了,追封为忠勇百户,伤亡抚恤也下来了,亡者每人抚恤五十两,而伤的每人抚恤二十两。??? ..”
陆皓山头:“还算不错,朝廷这次大方多了。”
百户是正六品,从一个碌碌无为的捕头,一下子晋身为百户,可以难过登天,那机率犹如后世中百万大奖,陆皓山本是七品县令,有政绩,在剿不沾泥时立下大功,再加上韩文登的大力举荐,陆皓山这才封为一个千户,不过对一个死人,朝廷自然是大方多了,毕竟不用再发禄米。
张云辉苦笑着:“不过这些抚恤由当地官府解决,就在秋粮里扣减。”
陆皓山苦笑着摇摇头,对于大明财政,已经没什么指望,拆东窗补西窗,明初没什么战事,朱重八同志敛财有术,大肆发行没有保障的宝钞剥削民财,而当时军队也可以囤养,再土地还没有被大量兼并,还能支撑,后来就江河日下,到了后期,也就出了一个张居正,推行一鞭法让国库所盈余,可是他一死,大明的财政又回到入不敷出的状况,辽东战事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若不是财政太紧张,崇祯也不会拿驿站下手了,最后裁减出一个逼死自己的李自成。
“没事,江油虽地处偏僻,不过财政还算过得去,还可以省不少事。”陆皓山笑着安慰道。
明末战乱四起,很多地方逃亡成风,像陕西那些重灾区,可以十室九空,有的整个村庄集体逃亡。那些地方官才头痛,因为就是征税也找不到对象,江油还好,民风淳朴,位于天府之国,借涪江的水利,日子是困难,但也应付得过去,那伤亡抚恤,还是拿得出的。
张云辉连忙笑着:“是。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自大人上任后,江油可以是在逆境中成长,商业方面的收入倍增,就是秋粮还没有征收,也足够应付,不过大人大可处理完这些再交接,这样可以省去不少功夫。”
“也好,此事本官知根知底”陆皓山头:“让人择个日子。给刘捕头再安排一场法事,也褒奖那些为江油争回荣誉的勇士。”
现在纠察队已经成为过去,全成了陆皓山的私兵,不过当日是打着江油义勇的名义出征。又没有军饷,于情于理也要对他们进行嘉奖,那交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陆皓山决定。在抚恤完、开完追悼会才交接。
虽陆皓山没有挑明,不过张云辉知道自己只是陆皓山的傀儡,各取所需而己。
“一切全凭大人吩咐。”张云辉毕恭毕敬地。
话间。酒菜已经布置完毕,张云辉拿起酒杯,站起来有感触地:“来,诸位,让我们一起举杯祝贺大人荣升千户。”
“好,来,我们敬大人一杯”
“祝大人步步高升”
“祝大人年年进步”
“祝大老爷青云直上”
......
众人纷纷拿起酒杯,向陆皓山敬酒,陆皓山也没有客气,举起酒杯一口干了,喝完把把酒杯向下,以示自己坦荡荡,然后笑着:“喝,今天大伙不醉无归。”
对于陆皓山那爽直的表现,众人轰然叫好,一个个举起酒杯痛快地喝了。
接下来的事,也就是一边喝酒一边联谊感情,有像唱戏一般,这方唱罢那方登场,一个个轮流给陆皓山祝酒、交谈,陆皓山如愿以偿由文转武,担任千户一职,又成功获得新任都指挥使的青睐,前途一片光明,就是“大后方”也非常稳固,一切向好的方面发展,心情能不愉悦吗?
来者不拒。
这一席酒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才散,荣升千户的陆皓山大伙要不醉无归,谁又敢不醉呢,于是,在胖掌柜和一众伙计的见证下,迎宾楼一天内最多客人醉倒的新记录诞生,到了后面,胖掌柜不得不派人通知醉倒人的下人,让他们进来把自各的老爷扶走抬走,一时间迎宾楼不断抬人出来,要是不明白真相的人,还以为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庆功宴过后,陆皓山开始准备离任的准备,任命和封赏都下来了,在交接县令一职前,陆皓山先是主持了刘金柱的追悼会,和县衙的几个重要头目亲自把刻着忠勇百户的墓碑立在赵金柱的墓前,又请德高望重的老乡绅陪土,就是鲜于露面的赵敏,也一身素衣出席,场面肃穆、哀伤。
在追悼会上,陆皓山论功行赏,表扬和褒奖了表现突出的队员,当然,谁也不会嫌钱多,那五十多名所谓阵亡队员的抚恤,也划入了陆皓山的腰包,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办完追绰会,陆皓山开始交割各种事项,其实也没什么好交割的,主要是安插自己的人还有赵氏一族的人的进县衙,到底就是陆皓山不在,也能让江油掌握在自己手中,对于这一,张云辉一脾气也没有,他很清楚一个人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一件在自己心目中不可以完成的事,那能量有多大,绝不是自己所能反抗的,再张云辉对争权夺利这一套不感兴趣。
对于他来,只要挂一个七品县令的头衔告老还乡,那足够光宗耀祖。
陆皓山坐在偏厅里,一边和张云辉聊天一边喝茶,没多久户房司吏周大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把一张地契奉在陆皓山面前:“大人,地契已经准备好,只要大官一盖上官印,即可生效。”
“嗯,放在这里,有劳你了。”陆皓山一脸和蔼地。
“不敢,这是人应份的。”周大源连忙谦恭地道。
张云辉偏头看了一下,很快就拉长脸了:“周司吏,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牛栏山本来就是坡地,还是不宜耕种的山地,依现在的价值,最多也就三两一亩,现在你竟然高达四两一亩卖给大人,大人待我等恩重如山,你就是这样对侍大人的?”
周大源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张大人,这事真不怨的,的原把这地评为下下等,以荒废地的标准一两一亩卖给大人,可是大人怕有人他以权谋私,坚持以四两一亩的价格买下,的劝了几次也没有,这个,的也为难啊。”
看到张云辉那疑惑的目光,陆皓山笑着头:“没错,这的确是本官要求,与周司吏的无关,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免得坏了名誉。”
人走了,不过牛栏山的营地陆皓山没打算拆毁,为了预防万一,干脆把整块地买下来,到时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大人高义,江油有大人的这样的父母官,真是三生有幸。”张云辉一脸感触地。
陆皓山笑了笑,查看了一下地契没问题,拿起官印按了一印泥,然后用力往纸上一按,一个清晰印章就留在纸上了,盖完大印,陆皓山长长呼了一口气,笑着:“好了,这是本官的最后一道政令,一会就把大印交与张县丞,不对,是张县令才对。”
“不对,还有一道政令请大人批审了再移交。”张云辉突然一脸正色地。
“还有什么要审的?”
张云辉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本帐簿递到陆皓山面前:“大人,这是我们县衙属下店铺今年的红利,衙门上下都现在手很紧,先把今年的分红分了,还望大人批准。”
“这......”
“大人,还是批吧,这是大伙的一番心意。”周大源也在一旁劝道。
很明显,众人是想在陆皓山离任前,让他拿走属于他的一份,陆皓山突然有一丝感动,要是以住,这些被百姓称为吸血蚂蟥的胥吏,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少拿一好处那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命,现在倒好,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只能罕见。
也许,这就是将心比心吧。
“好,那就先分了吧。”陆皓山爽快地应道。
三人相望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帐目早就做好了,当晚陆皓山就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分红,也就在当天,陆皓山和张云辉完成了官印交接仪式,正式卸下江油县令一职,计划明天就走马上任,到利州卫的文冲千户所担任千户长一职。
........
“听了吗,县令大人离开江油,到广元上任了。”
“不会吧,谁的?”
“真的,我个侄子在县衙做杂役,他看到县令大人让下人把行李细软都打包,估计一会就要出发了。”
“什么?县令大要走了,不行,我们要送送县官大老爷。”
“老张,还在干什么活,快,锄头扔了,陆青天要走了,我们不得送他一程?”
陆皓山要离开江油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江油的百姓都知道了,商人关上店门、农民扔下锄头,老百姓们扶老携幼齐出动,众人不约而同地聚在江油城外的长亭外,静静地等候着,人越来越多,长亭站满好了,就沿官道两旁排开,一直排下去,站在前面看,好像一眼望不到头一样。
老百姓的心里有一杆称,做得好不好心里有数,现在最值得尊敬县令大人要离走,他们自发来送别一下。(未完待续。。)
219 最高待遇
“好了,回吧。()()”陆皓山向赵敏挥挥手,然后毅然率队出发。
这次到广元任职,陆皓山并没有举家出动,只是携着李念、私卫队的老三唐强、老十二赵功常还有定额的三十名私兵先行出发,准备站稳脚腿,再把家眷和其余的队员接过去,至于安置,好办,赵敏回赵家村,赵余庆有的是房子供她住,再说日益铺大的情报网络也要她打理。
而剩余的队员,则回牛栏山营地继续训练,为了省事陆皓山把整座山头都买了下来,这样在牛栏山怎么折腾,也没有指三道四,要知道,现在只要有人说陆皓山的坏话,老百姓都会怒目相视。
为了害怕自己舍不得娇妻,陆皓山告别后,头也不回往前走,一直出到城门。
好多人!
一出城门,陆皓山就发现前面那个送别的长亭里站满了人,不仅长亭里站满了人,放眼望去,大路两边都是人,一个个都翘首以待,好像在等着什么,少说也有上万人之众。
“大人,好多人。”唐强吃惊地说。
李念笑着说:“值得这么多百姓送行的,江油也唯独东翁一人有这个资格,东翁,这些百姓自发来为你送行,真是可喜可贺,这一段佳话定载入史册,万世流芳。”
“这么多百姓,不一定是给本官送行的。”陆皓山心中一动,不过还是谦虚地说。
李念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因为的不用说,事实胜于雄辩,那些百姓一看到陆皓山出现,一边叫着一边围了过来:
“大人,留在江油不要走吧。”
“大人,江油需要你。”
“大人。一路顺风啊。”
陆皓山对众人行了个礼,翻身下马,跟围上来的乡亲父老打招呼道:“诸位,你们都是在等本官吗?”
不下马也不行,这么多人一动,可以说整条官路都堵了。
众人点点头,其中为首的一个老者说:“大人自从来了江油,政通人和,勤政爱民,为江油做了很多好事。其身正、其风廉,是官员中的楷模,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人为江油付了这么多,今日大人要走,乡亲们就想送一下大人,略表一下心意。”
陆皓山认出,说话的老者名为谢长山,是一名老乡绅。有功名有地位,再加上他为人正直又乐于助人,在江油的声望很高,就是陆皓山也不敢怠慢。连忙谦虚地说道:“谢老这是捧杀了,陆某愧不敢当。”
“大人当得起”谢长山一脸肯定地说:“大人是江油屹今最好的县令,你的事迹,一直会写入江油县志。江油的百姓一定会铭记大人的功绩。”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颤抖抖地说:“大人,不如留下江油吧,只要大人在。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
“对,有大人在,也就没有欺负我们。”
“大人是我们的青天,大人,可以不走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那种热情,就是陆皓山也有些招架不住,也不能说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话,只好解释道:“这是朝廷的任命,本官也只能奉命行事,其实本官也挺想念大伙的。”
看到现场有些混乱,那德高望重的谢长山示意众人先停下,然后大声说道:“诸位,大人由县令升为千户,连升四级,我们应替大人高兴才对,再说这是朝廷的命令,就是大人也不能抗命行事,我等就不要为难大人了。”
陆皓山点点头说:“还是谢老深明大义,本官虽说升为千户,但是在广元任职,离江游也不远,再说岳父大人也在江油境内,本官还会回江油的,大家请放心。”
一众人闻言,轻轻地点点头,眼前这位快要做千户的县令大人说得不错,广元就在保宁府,两者相隔得不远,快马也就是三五天的路程,再说陆皓山娶的是江油的女子,自然是江油的女婿,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欢迎大人常回江油看看。”人群中不知谁大叫一声,很快,众人都大声叫道:“欢迎大人常回江油看看。”
“欢迎大人常回江油看看。”
很快,在场的人都大声叫着,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这就是民心啊,陆皓山有些感动地说:“好,好,本官有空,就一定常回江油看看。”
一众百姓闻言,一个个面露喜色,此时两个老者走上前来,把二把伞递到陆皓山手中,一脸正色地说:“大人,这是我们江油百姓送给你两把伞,请大人一定要收下。”
“这个.....不是很妥当吧。”陆皓山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万民伞,不过脸上还有点犹豫。
一个士子打扮地的人笑着说:“这是我们江油油的乡亲父老赠给大人的万民伞,大人,你可以打开看看,就会发现其中有很特别的地方。”
万民伞?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东西,这是对为官一任的最大犒赏,也是很多官员梦寐以求的,像有的官员爱慕虚荣,会授意或自己出钱建牌坊、收集万民伞,以示自己的清廉,陆皓山没想到,自己离职也有这种待遇。
“大人,收下吧,这是江油百姓的一番心意。”李念在一旁“劝说”道。
陆皓山点点头,郑重地点接过两把伞,在众人的期待中慢慢打开,这是两把特制的伞,用绸布制成,比普通伞大上一号,那伞一打开,赫然发现伞上密密麻麻全是用小毫写的名字,除了名字,更多的是上面的印了一个个红色的手印,也就是的指模。
“这是什么意思?”陆皓山有些吃惊地说。
那个身近花甲的老乡绅微笑着说:“大人,此事时间仓促,而很多百姓、庄户人家都是目不识丁之人,根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为了表达的自己的善意就用打手模的方式,大人试想一下,一个县能有多少读书人,真能会写字又有几人,不夸张地说,这把才是真正的万民伞,这是我们江油百姓的一番心意,请大人千万不要推辞。”
对啊,古代读书人少,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文盲,以至很多读书人靠帮别人写信、念信、起名字就能维持生计,一些小县才几万人,假设万民伞真有一万个人的签名,那十有**是别人代笔写的,至于是请别人代签还是“被代表”那就不得而知了。
换一句来说,这些指模,更显得出这些这万民伞的份量。
看着那用笔墨写成的文字,用印泥按出的指模,陆皓山所佛看到一颗颗赤子之心,内心不由暗暗感动,这些百姓真是太善良了,自己是心怀异心他们却待自己真心,太让人感动了。
陆皓山一脸郑重地收好万民伞,:“陆某人何德保能,盛蒙江油乡亲父老如此厚爱,真是惭愧,惭愧啊。”
谢长山连忙扶住陆皓山说:“大人,你完全担当得起,你是江油的父母官,你是江油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这一切是实至名归。”
“好了,父老乡亲的心意,我陆皓山领下了”陆皓山一脸感激地说:“现在正是农活最忙的时候,乡亲们都散了吧。”
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准备起程。
“大人请稍等一下”谢长山突然拦在马头前面,一脸正色地说:“小老儿今天的代表江油的乡亲们再送大人一份礼物。”
陆皓山摆摆手说:“本官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谢老就不必再破费了。”
谢长山没有说话,拿出一个精致的锦袋,跪在路边,轻轻抓起二把泥土放在锦袋里,扎紧,然后双手捧在陆皓山面前说:“大人,这是江油乡亲父老的一点心意,请大人收下。”
一袋随处可见的泥土,也许在很多人眼中不值钱,但是陆皓山却收起笑脸,一脸严肃的双手接过来,郑重地说:“这份礼太大了,陆某一定好好珍惜这份重礼。”
民以食为天,对百姓来说,所以食的东西都与土地有关,衣食往行的花销都靠田地的产出,对他们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土地就是他们的一切,有两故事可以道出土地的重要性:相传古代有个小国,有两个卫士把守国门,当行人迈出他们国门的时候,金银财宝可以带走,但你必须脱鞋,倒出鞋中一星半点泥土,可见泥土的珍贵;还有一个故事是有个官员宝岛任职,离任上船准备离开时,当地的乡绅郑重请他脱下双鞋,仔细把泥土磕掉后再还给他,对他说什么都可以带走,只有把泥土留下,至于这个官员的名字,陆皓山却记不起来了。
谢长山以乡土相赠,这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
陆皓山珍而重之把这袋泥土揣入怀中,向众人辞别后,率队缓步前进,一边走一边不断和官道两边的百姓告别:
“大人,一路顺风”
“县尊大人好走”
“大老爷,保重啊”
“大人,常回江油看看”
.......
一路上,道路两旁的百姓用饱念感情的声音,夹道相送,有些妇人还哭了出来,那情形,让陆皓山想起了建国后长安百姓十里长街送总理的情景,这种万众瞩目的的感觉,陆皓山知道,这一刻的情景,自己终生难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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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一个女子
如果是太平盛平,陆皓山真的愿意在这里安安乐乐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县令,以自己的能力造福一方水土,守着娇妻,吟风弄月不知多逍遥自在,可是,陆皓山还是毅然踏上前路,因为这是乱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不努力,真正的乱世一来临,到那时所谓的仁义、道德、法纪等都不复存在。
到时就是弱肉强食,人与人的关系就如刀俎和鱼肉的关系,若不想成为鱼肉,那就努力成为刀俎。
陆皓山的愿望是在明朝崩溃前,拥有足够自保的力量,改变那段屈辱的历史,让伟大的华夏民族能高高地、很有尊严地活在世界的东方,这条东方巨龙不会沉睡,一直在遨翔在天际。
带着江油百姓的祝福和思念,陆皓山率着李念等人,径直广元前进。
终于没有送行的百姓,陆皓山稍稍松了一口气,摇了摇有些发酸的手臂苦笑着说:“江油的百姓真是太善良了。”
李念点点头说:“这是东翁得民心的表现,宣扬出去,必成四川官场的一段佳话。”
“要不是乱世的将至,做一个快乐的小县令倒也不错。”陆皓山有些感叹道。
“这就是乱世出英雄”李念笑着说:“也叫乱世造英雄,这不,东翁原是文职,现在转做武职,这也是应时势的需要。
陆皓山苦笑一下,突然自嘲地说:“都说本官是荣升。由正七品文官转为正五品武官,可是为什么本官感觉这是降了呢,这大明。文职本来就比武官吃香,做七品县令,掌管着整个衙门,也是全县几万百姓的父母官,可是这千户,手下只有那一千多号人,算起来本官还是吃亏。明升暗降呢。”
大明的读书人有可能是历史上的最幸福的读书人,只要有功名。可以食廪、免谣役、可以见官不跪,文官也比武官更有地位,千户虽说是正五品,可是手下仅有一千余人。根据军制,千户所由千户率领,辖10个百户所,百户所由百户带领,辖2个总旗,共112人;总旗辖5个小旗,共50人;小旗10人,合计也就1120人,只有超过的700人的才是上千户所。要是编制不足,则成了下千户所。
用后世的话来说,由县长调为团长。
李念安慰道:“东翁不必叹气。其实这只是一次历练,因为东翁初次掌军,经验不足,自然从低做起,有都指挥使韩文登的支持,升迁是早晚的事。百姓虽多,但再多也是一群羊。可是只要把手底的一千多人训练好,那就是一千多头狼,再多的羊也不是狼的对手,这千户长是小,可是指使挥大人派大人到利州卫任职,镇守广元,这里是四川的门户,战略要冲之地,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指挥使对东翁的器重,只要做好本分,何愁大事不成?”
说完,李念又鼓励陆皓山说:“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终有一天,东翁终会铸造辉煌。”
“李先放心,本官只是有些感叹,并没有泄气”说完,突然开口问道:“李先生,最近这些天你一直都在收集利州卫的资料,现在路途寂寞,不如把你最近收集的资料给本官说一下,让我也了解一下这个千户有多大的权力。”
李念也不推辞,把马调整与陆皓山一样的速度,开始讲解了起来:“大人,利州卫建于洪武三十一年,主要是负责保宁府一地的安宁,属四川都指挥司节制,利州卫由五个千户所组成,分别是朝天门千户所、文冲千户所、剑门千户所、通江千户所和阆中千户所,每个千户所底下有十个百户所,就以大人的文冲千户所为例,辖下有沙坝百户所、白水百户所、百丈关百户所、金子山百户所、嘉陵百户所、木门百户所、石马百户所、白驿百户所、蒿溪百户所和文冲百户所,而千户所就设在文冲百户所内。”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据学生的调查,文冲千户所现有1120人,实际人数应在八百人左右。”
八百人?
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广元是要冲之地,防卫的责任重大,在这种重要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敢吃空饷,还真够明目张胆的,不过这在大明来说已成惯例,很多卫所平日形同虚设,军备松驰,一有官员来巡视,就会抓壮丁找人顶替,有时没不够人,就是那些军户也拉来充人头。
“对了,这文冲千户所的上一任千户长是什么人?”陆皓山突然对上一任千户长有了兴趣。
有职位的变更,也就有了人事的变动,按照惯例,这千户是世袭之职,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可是偏偏让自己担任了这个千户之职,陆皓山很想知道,自己的前任是高升了还是贬低了。
“只能说,他是一个倒霉蛋。”
“倒霉蛋?”
李念点点头:“不沾泥在四川闹时,大闹保宁府,青林口就位处于保宁府内,这本是剑门千户所担任主要责任,可是剑门千户杨鸣是利州卫指使董剑的外甥,为了保护自己人,就让前任文冲千户林雄当了替罪羊,当时担任都指挥使的郭峰正在气头上,下令把林雄斩了,其全家贬为军户,这空出的千户口一职就由大人担任。”
又是一桩官官相卫,陆皓山摇摇头,这官场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那董剑是什么来头?”
“新任都指挥使韩文登的心腹,说到底,还是亲戚关系,董剑是韩家的女婿,其妻子韩云娘是韩文登同父异母的妹妹,据说兄妹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很受重用。”
李念的情报工作做得很不错,把这些细节都疏理得很畅顺。
陆皓山摇摇头说:“算了,这些都不是什么好鸟,李先生,你说本官上任,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不会又要到处化缘哭穷吧。”
“东翁错了。”李念呵呵一笑,有些得意地说:“全错。”
“全错?”
李念郑重地点点头:“那文冲千户,如果用鸟来形容,林雄是官场难得的一只好鸟,为人正直,绰有能力,不贪不腐,别人把囤田据为己有,吸兵血,可是他做事不偏不斜,爱兵如子,深得部下爱戴,而文冲千户所位到要冲之地,又是出入四川的门户,可以说油水充足,光是一条嘉陵江就肥得流油,所以钱粮并不愁。”
陆皓山的疑惑更大了,皱着眉头问:“这么好差事,怎么落在我头上了?韩文登让他妹夫来做不更好吗?”
“那董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没一点能力,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玩女人,胜在有一个在朝廷做待郎的老爹,又自小指腹为婚,这么要紧的地方要是交给他,估计韩文登都不得安宁了。”李念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李先生,我想问一下,那个林雄,平时有没有向上官打点什么的?怎么不推别人,而是选他做替罪羊?”
“没,林雄一直不屑于做这种事。”
那千户是世袭,没出什么事,那是一代传一代,估计林雄觉得就是不打点,别人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陆皓山叹一口气,点点头说:“我想我知道这位林千户成替罪羊的原因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了,李先生,你说说本官上任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一个女子”李念突然一脸正色地说。
.......
金秋九月,田野里一片金黄,那是收获的信号,那是百姓的希望,那一抹金黄好像把阳光也染成金黄,到了收获季节,虽说不是丰收,但百姓多少露出一丝笑脸,靠天吃饭的他们得感谢“老天爷”赏他们一碗饭,赐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在一座军营里,却感受不到半份这种秋收的喜悦,相反,整座军营处处挂着白缟,士兵、军户人人面带着愁容,个个扎着白绫,军营还散落着不少冥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氛。
这与传统军营中那股热火朝天、积极向上的气氛格格不入。
在军营外的一座小山上,一个全身素衣的女子静坐在坟前,虽说她身穿一身素衣,面上还带着一丝迷茫、忧伤的情绪,可是并没有掩盖她的美貌,只见她柳眉杏眼、面容绝美身材窈窕,坐在哪里就像野外一朵迎风起舞的君子兰,孤单、高贵、坚韧,坐这里的原因是坟墓里所埋的,正是她的亲哥哥,对于父母早逝的她来说,长兄如父,正是哥哥把她一手抚养大,原本关系很好的兄妹现在阴阳相隔,一有空闲,她就会坐在这坟墓前,守在亲人的身边,这样她才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并不遥远。
一个人、一口坟、一座山,天上是蓝天白云,山下是奔流不息的嘉陵江,鸟儿在枝头上鸣唱,微风中夹着缕缕花香,一切显得那样的安静、详和,这里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一般,平静如水,直至一个老军户的出现,这才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三娘子,他来了。”老军户毕恭毕敬地说。
“谁?”
“新任文冲千户陆文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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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爆发冲突
老军户看着坟前那清秀的女子,恭敬的目光中又带着一丝怜悯,接着又深有感触地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女子姓林,名月萱,因为排名第三,又名三娘子,是老千户的掌上明珠,老千户有三个孩子,老大林雄,也就是被斩首,现在埋在坟里的林千户,老二林贵,早年战死,剩下就三娘子,本来日子过得挺不错的,没想到风云突变,一夜之间就丧兄,全家还贬为军户。
这巨大的落差,落在一个软弱的女子身上,这让她怎么承受?
在明朝的军制中,千户是世袭,而军户也是的世袭,一代传一代,除非全部战死为止,这样一来,千户和军户就形成了一种长期的上下级关系,说白了,有点像长工和地主之间的关系,由于林家人对士兵和军户一直很宽厚,虽说被贬军户,可是眼前这个老军户还是像的昔日那样恭敬。
不仅老军户对林三娘恭敬,就是文冲千户所内所有的士兵、军户都对林家人客客气气,因为这些年,谁没有受过林家人的恩惠?人心是肉长的,在他们心目中,林家的人才是他们心中的千户。
“嗯,我知道了。”林三娘楞了一下,淡淡地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老军户的嘴皮子动了动,本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静静地退下。
“大哥,该来的。还是会来,这次派来的,不用说都是韩文登那狗贼的亲信吧。”林三娘突然自然自语地说。像是对坟墓的人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而此时,陆皓山携着手下,已经到了文冲千户所的门口。
“大人,你看,有个美人,啧啧。真是漂亮,嫩的都都捏得出水来。”赵功常眼尖。还没进营门,就指着千户所旁边那座小山说。
这家伙,都用上侦察时用的望远镜了。
陆皓山的扭头一看,远远看到一个女子坐在小山坡上。那身影很是窈窕,几缕青丝迎着风起舞,看得出是一个美人,赵功常贼笑地在陆皓山耳边说:“大人,这女子在千户所附近,十有八九是军户的女子,这些都归你管,不如就让她晚上来侍床吧,嘿嘿。”
“人家现在服丧。你就别找无趣了,走吧。”陆皓山对女色还是很有控制力,很快注意到那一身的素衣。摇了摇头,很快把目光收回。
色是刮骨的钢刀,在前世陆皓山深有体会,那时兴收藏,不管有钱没钱都想收藏、捡漏,手艺精湛的陆皓山赚钱很容易。每天挥金如土,身边美女环绕。可以说夜夜色笙歌,后来身体吃不消,一拿工具手都在颤抖,手艺都快要丢下这恍然大悟,虽说对美色也会向往,不过多是抱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态度。
刚上任就沾花惹草,这不是陆皓山的风格,再说也有辱官声。
李念沉声说:“大人,不仅那个女子身穿素衣,你看,整座军营就像一个灵堂一般。”
陆皓山这才注意到,整座千户所都沉浸在一片哀悼当中,大门的两边挂着白绫,守门的士兵臂上戴着黑纱,地上散落着不少冥宝,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过去,千户所内也挂着了不少吊祭的物品,军营里一个个死气沉沉,没一点生气,还真像一座灵堂。
明明派人通知自己要来,新官上任,本应是列队欢迎,可是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分明是故意怠慢,陆皓山的脸色有点不高兴了:新官上任,自己没有给他们下马威,他们倒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什么人?军营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一行人刚靠近千户所,那守门的二名士兵马上就把刀抽出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大胆”唐强大声喝道:“我家大人是新上任文冲千户,快快把大门打,怠慢了大人,小心你等吃罪不起。”
那两个士兵闻言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士兵行礼道:“稍等,小的这就去找管军大人验明身份。”说完,飞了似往里面跑。
千户所除了千户长,还有二个重要职务,一人掌印,一人佥书,称管军,并有“试”与“实授”之别,千户长不在,就是两位管军主持千户所的事务,相当于县令不在,就由县丞和主簿主持衙门一样,只是称呼地位不同罢了。
很快,一个身穿铠甲的老军户出来,向陆皓山行了一个礼说:“在下姓程,名远,是掌印管军,请大人出示印信。”
要是陆皓山早来一刻钟,就会发现这个身穿铠甲的老军户赫然就是刚才向林三娘禀报的老军户,此刻,他脸上没有恭敬、谦卑之色,相反,他脸上出现的是自信、坚毅,哪个刚才像老仆人的模样。
陆皓山不动声色,拿出由右军都督府发出的印信,程远检查完印信无误后,交还陆皓山时脸上多了一份尊敬:“小的参见千户大人,不知千户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按朝廷的划分,浙江、辽东、山东,属于左军都督府;云南、贵州、四川、陕西、广西,属于右军都督府;中都、河南,属于中军都督府;湖广、福建、江西、广东,属于前军都督府;北平、山西、大宁,属于后军都督府,这里是四川,属右军都督府节制。
“大言不惭”陆皓山没有说话,一旁的唐强忍不住发难:“早就派人知会大人要到,你们竟然无动于衷,现在大人到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的?佥书管军呢?其余的百户呢?”
唐强是行伍出身,对军队的结构了如指掌,自家大人新官上任。没人迎接也就算了,自己明明派人通知,可是这里的人竟然如始怠慢。最重要的是,新官上任的第一天,这是打扮成一个灵堂,守门的士兵的手还缠着黑纱,这是什么意思?无视上官还是诅咒上官?
简直就是把上官视作无物,再说官场也很避忌这些。
程远不卑不亢地说:“不敢,只是知会得太迟。一时准备不周,李管军前天已到各百户所巡视。一时联系不上,而其它百户也来不及知会,请大人恕罪。”
这文冲千户所这潭子水不浅呢,一来就给自己下马威了。不过陆皓山不怒反喜,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些人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反而显出他们的心机不够深,性子耿直,不会收敛情绪,这种人反而好对付,要是现在对自己假意奉承,然后执行任务时暗中给自己下套。就像韩文登给前上司郭峰下绊子,口蜜腹剑,那样才难对付。
军人就是军人。玩起勾心斗角这一套哪里是陆皓山的对手。
好,就先让着你们一下,反正来日方长。
“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们先进去再说。”陆皓山大度地说。
“大人,请。”程远也不敢太过分。连忙把陆皓山请进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千户所就是陆皓山一个人说了算。要想整人,轻而易举,把他得罪透也没什么好处。
进了千户所,陆皓山发现这千户所环境还不错,干净、整洁,里面的士兵大多穿着七成新的衣甲,身体强壮脸带红润,没有想像中那些卫所那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一个个骨瘦如柴、两眼无神,就像叫花子一般,没事就倚着墙边晒太阳,最起码,在这富饶之地,这些军士生活得还不错。
从这里也说明一个问题:原千户待这些人不错,至少让他的手下吃饱喝足,所以他们才这样拥护他,不用问,从那些挽联就看出是敬给上任千户林雄的,林雄是郭峰还没有下台时斩的,算算时间应有二个月,过了二个月还有人在这里摆这些悼品,还真是诚心。
李念突然开口问道:“程管军,这些都是悼念前任林千户的?”
“是的,林千户对我们亲如兄弟,他走了,兄弟们就想替他一点点事。”程远倒也没有否认,很爽快地说。
“把这些都撤了”李念开口说:“我家大人新官上任,挂着这些晦气,在军营里搞这些也不像话,还是撤了好。”
军营是严肃的、积极向上的,在古代这些很忌讳这些,李念看着就很不爽,他看到陆皓山皱着眉头,知道他也不喜欢挂着这些东西,作为军师,他马上替陆皓山开口,要求撤走那些东西。
“大人,不可”程远马上一脸头急地说:“这些都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大师说要摆足一百天才够灵验,还请大人成全。”
“什么,一百天?”唐强吃惊地说:“这是军营,你以为是你家啊,来人,把这些都弄走,免得碍眼。”
行伍出身的唐强性子也值,最反感就是拿军营不当一回事,闻言马下令清理这里,把军营原来的面貌恢复回来。
“是,教官。”跟着来的私兵哄然应承,一个个准备把那些晦气的东西拿走。
虽说由纠察队转成私兵,不过唐强的身份还是教官无疑,众人习惯叫他教官。
“谁敢动我们的东西?”
“把你的爪子拿开,那是敬我们千户大人的,小心把你的爪子给剁了。”
“找死,这些东西是你们能动的吗?”
“千户大人,与死人计较,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陆皓山手下的私兵刚想拆除那些挽联白绫,没想一下子冲出一群拿着武器的士兵,一下子把众人围住,那些士兵一个个好像很气愤的样子,看到突然冲出来士兵,私卫队的人吓了一跳,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们一下子把武器抽出来,一边吼着一边下意识把陆皓山等人围在中间,生怕有人对他不利。
“干什么,放下武器”
“你先下武器”
“找死”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两群人针锋相对,现场火药味十足,大有一触即发的迹象,陆皓山也吓了一跳:不会吧,第一天上任,这些手下就要哗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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