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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鸟春歌     奇情柳永txt下载     奇情柳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节 爱美之心在荡漾

    今天怎么不赖床了?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柳三变翻身坐将起来,披了衣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动几下有些酸胀的脖子,伸了伸臂膀,透过窗纱望出去,好像天气不错,心情也还好。

    好吧,反正精神也不济,起床便起床,出去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赶走昨夜辗转反侧的困扰,摆脱无法成眠的困境,没什么不好!

    他摇了摇并不十分清醒的脑袋,想赶走那梦魇一般缠绕着他的浅浅的轮廓勾勒,他乞求道,何必要阴魂不散,毒蛇一般地缠绕着我,我已经无心读书,仿佛大字不识的孩童,也不能正常开展梦寐以求的活动,甚至连吃饭都要经受食不甘味的煎熬,连睡觉也难以入眠,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的精神也跨掉的,我整个人也会垮掉的!

    真是奇怪,想拼命摆脱这个并不清晰的轮廓却不能。也许正是因为它的不清晰,才更加折磨人,更加让人魂不守舍,更加令人茶不思饭不想。

    鹅蛋型的粉脸,天生莹润的皮肤,美而会说话的眼睛,高而挺拔的鼻羽,还有荡开笑意的嘴唇,搭配起来,简直就是完美的图画,是渴求已久的理想组合。

    接下来的梦便是围绕着这个轮廓展开,她到底是谁,她在哪里,她是不是倾情奉献者,是不是情投意合者,她愿不愿意朝夕相伴,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柳三变挪到床边,穿好衣服,看见书桌上的《孟子》,随手翻开,这是怎么啦?平日里翻看,似乎不苟言笑的孟老夫子就站在面前,精彩绝伦地讲解着深奥的道理。完全可以感受到老先生学问的博大精深,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悉心教导,完全可以感受到他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壮志,完全可以体会到这些高深理论的社会意义和现实推动力,可是,可是眼前怎么啦,怎么会这样?

    他使劲摇了摇头,眼前那一行行的文字跳跃着,就像勾栏瓦肆中被风吹拂着的那些彩色布幔,一个个跳动着的文字。如同震得心里发抖的炸雷,让人有非逃命不可的感觉,孟老夫子阴沉着脸,瞪着灯笼一般的眼睛,眼里似乎喷着火,还不断地撅着嘴喝斥,给人一种无法容忍的狰狞恐怖之感。

    柳三变眨了眨眼,又闭上眼,再睁眼看那字里行间。越发的糟糕,模模糊糊的,乱作一团,他那触电似的一松手。在书桌边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哎呀,脑袋好重呀!他闭目半躺在椅子上,那些该死的轮廓总在那里晃动着,他出自内心深处的声音发问道。你们是谁,你们姓甚名谁,朦朦胧胧的笑脸如此之美。为什么总也漂浮不定,他慢慢坐了起来,靠在椅背上,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抚摸着,咦,还很细腻,温柔似水,不可渎玩。

    柳三变叹息着,文房四宝映入眼帘,他站起身,挽起右手袖口,提起笔来,饱蘸墨汁,调试笔尖,想将眼前的情景和内心感受述诸笔端,却不知从何下手,如何整体构思,如何遣词成句,如何追求艺术特色,如何赋予其艺术特质,如何实现其艺术价值。

    他无奈地放下笔,在宣纸上轻轻敲了一下,挥了挥手,走向窗户,拉开窗帘,好强的光线,他被刺得不得不眯上眼睛。稍顷,睁眼望向户外,烦躁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好吧,消遣消遣,不要辜负了这美好时光!

    对了,眼下正好是郊游的好时节,大好时节,珍惜的人一定不少,说不定……柳三变拿定主意,拔腿便走。

    放眼望之,绿树绵延,满眼皆绿,各色花朵装点在绿荫里,招摇在枝头上。他漫无目的地徜徉在绿树林间,听听鸟的鸣叫,观赏观赏花朵的鲜艳,羡慕那么翩然飞舞中展现花衣的蝴蝶,羡慕忙忙碌碌而从事着很有意义的工作的蜜蜂。他欣赏着,贪婪地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浓香,心情舒畅了许多,人也清醒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来到一株大桃树下,举手拉下一条开满花的旁枝,贴近地嗅着桃花的清香,贴近地欣赏着花辦的娇美,还用另一只手,爱惜地与桃花的绽放翩翩起舞的蜂蝶嬉戏,它们还卖弄着聪明才智,也许是为桃花的美而旧曲新唱,也许在为桃花的艳献上新编的赞歌。

    这些蜂蝶,这些美的天使,它们也许没有照过镜子,也许在飞过水塘飞过溪流的时候没来得及自我欣赏,其实,它们也是一种风景,一种美景,它们不只是美的烘托,它们更是美的主角,美的精灵。

    柳三变突然激动起来,唤起内心的无数涟漪。

    应该不是梦吧!

    他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真是奇了,幻了,独特了,依稀的残梦突然清晰起来,对,是她,一定是的!

    他拼命地晃动着脑袋,直听到骨节的声响,啊,这不是梦,也许是梦想成真,所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嘛!

    他欣赏着桃树下那苗条的身姿,欣赏着匀称的体格,欣赏着婀娜的步履,还有随身姿扭动带来的袅娜,一袭浅黄的衣衫配上娇美的大朵荷花的装饰,荷花下面还有沁人心牌的露荷,他在心里叫喊着:“我的天呀,谁是谁的风景,谁是谁的陪衬,谁是美的主宰?”

    柳三变的心嘭嘭直跳,他掐了一下手腕,哎哟,这不是梦游,不是幻觉,而是身临其境的现实美。最为震撼的,她不是一个景点,而是一副美景长廊。

    他顾不了许多,急忙上前拱手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群衣着华丽的美丽背影应声转过头来,其中一位最是风韵的美女笑着说:“小小毛孩,为何嘴上如此抹蜜乖巧!”

    “莫非年少早熟,春心荡漾?”一个年轻美女向柳三变挥舞着手绢,逗乐道。

    “岂止呀,简直就是春心波澜!”挨着逗乐美女的哪个美女用手抿着嘴笑,向柳三变走去道,“人小鬼大,少年花心,美死你,甜死你!”

    柳三变虽说也是风月场的常客,可从来没有被美女包围,被花香包裹的体验,吓得拔腿突围,面部火烧火燎的。(未完待续。。)

第四节 逢阿哥天女散花

    柳三变羞红了脸,正急急忙忙埋着头逃走。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柳三变抬眼一看,拱手叫道:“阿哥早,给阿哥请安!”

    “大好春光,为何独行?”阿哥上前奇怪地问道,看见柳三变狼狈的样子,嘲弄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让我兄第如此难堪!”他诡异地笑着,拍着柳三变的肩膀,将腿高高提起,跨了两步,“吃了熊心狍子胆啦,我找她去!”

    柳三变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群美女:“美女蛇,可厉害了!”

    “如何厉害?让风月浪子也会胆怯,天大的笑话!”阿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腆着大肚子,拍得嘭嘭响,“吃人不成!”

    “那也不是。”柳三变小声道,“秀色醉人!”

    “陈词滥调有云,美女乃秀色可餐,餐者,食也,把她吞进肚子里,消化消化,还能怎样?”阿哥的想象力的确非凡,比常人想得风趣,想得感性,想得更加开心,也更加大气,“兄第说秀柳醉人,这是好词,醉者,意味幽长也,必然是挺有意味的了,走,阿哥陪你去品味品味,如何?”

    柳三变的话引起了阿哥及其一行人的兴趣,大伙七嘴八舌地赞美着阿哥的能耐,表扬阿哥乃情场老手,所向披靡。

    阿哥来了兴致,转动着肥头大耳的脑袋,嗅了嗅:“醉人?我倒要品尝品尝,能有多辣,能有多醉人?我可是酒精考验的,我的适应能力强着哩,管你什么味儿的酒,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我可是醉得起,醉而不倒,全都不在话下!”

    阿哥说完,拉着柳三变朝他指引的方向走去。柳三变对阿哥并不十分了解,也弄不明白他到底会怎样,如果他要是横起来,为难美女们,或者是逼迫美女们道歉,更有甚者伤害到美女,那就不好了。罪过可是属于我柳三变的,下地狱也只能我柳三变一力承担。想到此,柳三变拼命往后坠着身子。

    阿哥是谁?习武之人,虽然有的是力气,可他感觉到了柳三变的抵抗之力,奇怪地微笑着,看着饱道:“你当阿哥我不顶用,害怕了?”

    “斗草,斗草!”阿哥那群跟班吼叫道。

    吼叫声引来了旁人的目光。尤其是美人们各式各样的目光,惊诧的,厌恶的,逗乐的。鄙夷的,恨之入骨的,渴望的。

    那群戏耍柳三变的美女乘着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风姿最为突出的姑娘带领下。迈着优雅的步伐,袅袅娜娜地朝柳三变那堆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柳三变正弯腰从路边草尖上拔草时,阿哥吼了一声:“美女休走。游戏游戏,何如?”

    美女们真是见过大世面的,要是平凡女子,听到这种吼声,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四肢变成翅膀,逃之夭夭,越快越好。可是,她们全都站在原地,慢慢转身,就像模特儿通过转身的动作展示曲线美似的。

    “乖乖,我的乖乖!”阿哥猛一看,吃惊不小,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频率极快地眨着眼睛,“果然醉人!”

    阿哥的跟班们当然了解他们的主子,簇拥着走过去。

    “尤物,此等尤物!”阿哥走近了,近了,他欣赏着那一张张漂亮的脸蛋,白里透红的面色,圆润的肤色,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眸子,微怒的表情,“精美,韵味十足!”

    那浅黄的衣衫上呈现着露荷的翠绿色彩,溢出荷叶的清香,散发着露荷的幽香,这简直就是仙女荷塘!阿哥完全陶醉了,那似透非透的贴身衣衫,格外迷人,他缓缓地伸出左手,对着风姿最是绰约的美女衣衫上的露荷,隔了很短的距离,慢慢变成摘花的手形:“我摘,我摘,我摘摘摘。”

    阿哥此举,吓得那群美人尖叫起来,尤其是那风姿最为绰约的女人,尖叫着赶紧后退,脸胀得彤红。

    而阿哥此举,最是担心的人是柳三变,这位阿哥,平日里虽说贪玩,有些玩世不恭,但混世魔王的劣迹很少有所风传,不过,当他玩疯了的时候,可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主,但愿美人们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因为不算事的小事,让姑娘们为难,乃至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阿哥笑得好开心,他也退了一步。

    柳三变看着姑娘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为难样子,颇为她们捏一把汗。

    阿哥的那帮跟班趁机乱吼乱叫一气。

    “斗草!”阿哥对那群姑娘说,“玩玩而已,戏耍戏耍,主动权交给你们,天仙们!”

    阿哥从一个跟班手上接过草来,约法道:“老规矩,抽到最长的才有机会去逗美人,倘若美人乐则算赢,美人怒则活该!”

    “输了怎么办?”掐草尖的跟班问道。

    “不用惩罚。”阿哥指着那帮跟班道,“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人来抽。”

    那位风姿绰约的姑娘看着为难的同伴,然后对阿哥道:“公子应该是谦谦君子,想来不会害人,只是借大好春光出来玩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吧?”

    “对,当然!”阿哥爽朗地答道,“吾虽然算不上谦谦君子,但也不是害人虫。放心,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哦!”

    看来那位说话的姑娘是可以做主的,也是一般美女中年岁最长的,她对大家说:“我们也同贵公子一样,不也是出来玩的吗?公子看顾我们,玩玩儿吧!”

    美女们齐声答应了。

    阿哥把草签摊开在手掌中,挑选了一根最长的:“我先抽,赢了,看我的玩法。”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只见阿哥一挽袖子,从地上迅速抓起一把小石子,朝姑娘扬了扬,斜着使劲向姑娘的头上掷了出去,叫道,“散花仙女下凡来!”

    姑娘们吓得惊叫起来,她们那三寸金莲能怎么躲避,抱头的抢头,蹲地的蹲地,有的吓得坐在地上,相撞的咧着嘴叫疼,用手揉搓着。

    各色桃花纷纷飘落,笼罩着美女们,她们见如此美好景致,能站起来的都快捷地站了起来,都伸出纤纤玉手去接纷纷扬扬的桃花,她们的脸上也盛开着桃花。

    柳三变来到阿哥跟前,竖着大拇指:“阿哥高超,无人能及!”(未完待续。。)

第五节 受谬赏暗下决心

    阿哥得胜的喜悦,天仙们爽朗的娇笑,就别提了。

    可柳三变表面祝贺阿哥大获成功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自惭形秽自愧不如之感。这不仅仅是命好命贱的问题,也不仅仅是豪门与柴门的区别问题,主要在于性格的豪放与忧郁以及处处成功与一事无成的差异问题。

    他太羡慕阿哥了,玩都玩得让人心跳,玩得别具一格,玩得格调高雅,玩得很有水准,很有本事。

    他柳三变就没有阿哥那样的气场,就没有阿哥那样的胆量,也没有阿哥那样的素质,这是天生的,是遗传的,是学不来的。柳三变感到汗颜,感到自惭形秽。不过,柳三变没有这方面的抵抗意识,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但柳三变转念一想,上苍给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也会仁慈地为你打开另一道通向生存的大门,想到这里,他精神为之一振,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扬长避短,人要活得自信,活得自由,活得自在,活得生龙活虎,就是要扬其长,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别人羡慕的程度。阿哥就是榜样,他的长处是武功,甚至可以称之为武痴,他玩的心跳都由此升华开去的,不是吗?

    而最让柳三变对阿哥五体投地的还是阿哥告别仙女的情景。

    仙女们转惊惧为惊奇之时,看见鲜艳的桃花纷纷飘落,既是她们的美丽装点了桃树通体之美,又是纷纷扬扬的桃花衬托出她们的娇艳无比,令路人惊叹,令阿哥一行人陶醉其中,那真是人说此景天上有,哪知人间更不缺!

    最是惊艳的,还是当阿哥第一把小石子掷出之后。桃花飘落得零零星星之时,阿哥来了一招绝活。

    他腆着肚子,在仙女们中间踱着方步,满面笑容,突然仙女们又发出一声尖叫。

    柳三变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也不相信自己如此眼拙,阿哥那胖乎乎的身子突然立在仙女们中间旋转着,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像飓风一样令人恐怖。

    飓风旋转着。快速地移动着,像是从仙女荷塘中生成,又从荷塘中刮向岸边一样。

    突然,飓风贴着地面旋转,小石子笼罩着那棵大桃树,桃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好美呀,仙女们缓过劲来,有的温柔地伸手接住桃花。有的把花粉送到朱唇边嗅着,有的轻轻跳跃去抓桃花,顿时仿佛西王母蟠桃盛典上仙女献舞的情境,风景之中与风景之外都是景致的两种组成。就像舞台上的翩跹舞者与痴迷观众一样。

    当然,醉酒似地喝彩声中,没有柳三变的份,这精彩的场面仿佛是一面硕大的铜镜。里面有占据绝对空间的阿哥,一个有本事的阿哥,一个胸襟豁达的阿哥。一个玩得经典的阿哥,一个令人羡慕的阿哥。

    而这铜镜的角落里还有一张失败的面孔,一张百事不成的面孔,一张毫无自信的面孔,一张自轻自贱的面孔。

    我柳三变真的就一无是处呜?不,不是的,他在内心深处拼命地挣扎着,呼唤着自信和自豪的回归,他的相形见绌就是极大的优点,就是一颗上进的种子,他自我感觉的渺小就表明那颗种子正在发芽,一旦随着心愿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长得枝繁叶茂,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就会转化为自信,自信园地中的辛勤耕耘,就会转化为倾慕的目的,自豪感便会油然而生。到时候,真正该担心的不是别的,恰似自豪派生出来的盲目自负。

    他暗下决心,要像阿哥学习,增长本事,形成一技之长,傲立于人世间,令他人刮目相看,令他人的心为之狂跳不止,就像具有阿哥那样的感染力。

    阿哥真的是了不起,他能制造所有人的疯狂,在众人的疯狂中得到快乐,心情舒畅,但他的疯狂是有底线的,跟班的疯狂并不能让他失去本性,让他放弃人格的坚守。

    跟班的最大本事就是仰主子的鼻息,拼命讨好,不惜陷主子于不仁不义伤天害理之中。

    这不,仙女们吓也吓了,玩也玩了,笑也笑了,叫也叫了,舞也舞了,那种异外的满足,简直不是桃花而胜似桃花,在风姿绰约的姑娘带领下准备告别离开,她们娇滴滴的手舞足蹈,表情各异。

    一个跟班以为抓住了献媚时机,附在阿哥耳边说了点什么。

    阿哥故意点点头,看着献媚的跟班。

    跟班快捷地走到风姿绰约的姑娘身边问道:“请问姑娘们来自何处?”

    “此为何意?”那位风姿绰约之人警惕地问。

    “我们阿哥想给美女们,嗯,你懂的!”

    阿哥笑意仍然挂在脸上。

    这副表情在仙女们眼里,与这跟班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能不产生遐想而生出鄙视之意吗,能不让人轻易断定就是伤天害理之始吗?

    那跟班看着仙女们的表情变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阿哥仍然笑着,走了过去,啪地一记耳光,脆生生的,在多事跟班的脸上炸响,吓得仙女们直哆嗦,她们能不条件反射似地认为,这就是动粗的先兆吗?

    可她们错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地痞流氓?”阿哥收敛笑容,逼进那跟班,“不知多少主子栽倒在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下人手里,滚,有多远滚多远!”

    仙女们惊愕了!

    阿哥对她们说:“不好意思,我管教下人不严,让各位美女受惊了!”

    “阿哥客气!”那位风姿绰约的姑娘感慨道,“想不到这京畿之地,皇天后土,竟然有阿哥这样体恤下民洁身自好之人,幸会幸会!”

    “哪里话来!”阿哥把柳三变拉到身边,“这位乃是我京城地界鼎鼎大名的才子,姓柳名三变,许多著名新词皆出自他之手。”

    仙女们见仪表堂堂的柳三变,都争相打招呼。

    阿哥下面的话让仙女们大吃一惊,他说:“柳兄乃吾辈楷模,经常出入风月场中,却保持心灵的纯洁,十分令人敬佩!”

    这话说得柳三变不好意思起来,他暗下决心,一定不负阿哥谬奖。(未完待续。。)

第六节 柳三变身价倍增

    阿哥天女散花的精彩传奇很快在京畿传播开来,越传越神,都快成神话故事了。而这个神话故事里,柳三变似乎也捎带成了一尊被点化的小神,无论他在哪里出现,都有无数的手遥远地指着他,手舞足蹈地描述一番。

    正午刚过,柳三变刚刚从家里出来,后面就跟了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在柳三变身后整齐而有节奏地叫道:“天神相伴,小神出现!天神相伴,小神出现!”

    这种成规模的表演,当然会招来更多的人,形成滚滚人流。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加入其中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流在不断地汇集。

    人流中有不少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心满意足地相互描述,相互补充,相互完善着百说不厌的神奇故事,好多好多的人为见到了真神而兴奋不已。

    如此之大的阵势,柳三变岂能不知,他加快脚步,往一座熟悉的茶房而去。可后面追着看的人流,也席卷而来。

    新的发现又活跃在人们的口头上了:你看,你看看,一身仙气,走路都格外轻松,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柳三变为了躲避这烦人的噪音,他双手捂住耳朵,拔腿跑了起来。

    人流中有人高叫道:快看啦,飞起来了,身轻如燕!

    缺乏创造力的人重复着叫喊的内容,重复的声音越来越大,传播得越来越远。

    人流中,有创造力的人又叫道:有神仙附体,头上顶着祥云,脚下踏着莲花,看看,看看啦,祥云朵朵,莲花飘香。总算见着真神了!

    柳三变跑着,叫喊爪声音越来越大,他侧身看了一下后面追赶人流的距离,便加快了速度,人流也尾随而来,人流中高声叫着“神人,神人,俊美神人!”

    嗨,这副情境,稍有社会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一个绝世美女现身人海,人们都会穷追不舍,为多看一眼付出巨大的努力也在所不惜。而今天不是绝世美女现身,而是真神降世,还是俊美的真神,沾点仙气,也许会受到点化,说不定还会摇身一变,盘腿静坐。满面春风,一脸慈祥,笑看人间繁华,指点糊涂之人迷津。满足天下人的各种愿望,保佑苍生平安幸福,保佑人世风调雨顺。这样的吸引力和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柳三变气喘吁吁地跑进茶房,拣角落的一张茶桌坐下。双手支撑在茶桌上喘息,而茶童迎了过来,笑着招呼道:“常客到了。公子,照旧吗?”

    柳三变点点头。

    茶童背对着柳三变,递了一个眼神,吼了一声“柳公子好”,神秘地笑着离开。

    柳三变不解其意,觉得茶童今日的表现有些古怪,他正为茶童的举动纳闷,为茶童有意暴露他的行踪而愤激时,无意间向正面望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有些惊奇,有些坐立不安,原来是三位道长,神秘地笑着,相互点点头,头顶青色瓜皮帽,一袭青色长衫,都有一口长长的银须。一个道长是常见的,出来巡游,或者是化缘,累了,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喝茶,听一听道听途说的趣事,乐哈乐哈,如果有缘,也向请求者指点指点迷津,点拨点拨人生大事或者人生际遇,还可能为婚丧嫁娶的有缘人选择一个黄道吉日等等。

    三个道长结伴而行,而且看样子都是有为老道,个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好一副仙风道骨气派,想必天下将有大事发生。倘若是不祥之事,则应该是比较棘手的,需要三位仙道合力才能化解;倘若是祥瑞之事,则不知是成就天下美好,抑或是成就个人美缘,无论如何,都是好事,可喜可贺之事。

    柳三变与道长的目光正好相触时,一位道长目不转睛地望着柳三变,顷刻之间,惊喜写满脸上,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此举引来另外两位道长的好奇目光。那位道长端起茶杯,故意嗅了嗅,向柳三变的方向怒了努嘴。

    两位道子挺直了身子,向前倾着,十分惊讶。

    这时,茶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茶童一手托着茶盘,走到门边,大声吆喝道:“里边请,有空位!”门口之人,有的应声入座,有的退了出去。

    柳三变也因此而惊讶,道长是见过世面之人,奈何会如此表情,令人费解。如此年纪的仙道,不会少经历人生酸甜苦辣,不会少见人间的冷暖凉热,不会少闻人世间的纷纷扰扰,风霜雨雪,奈何见到拥挤的人群,便感到这般诧异?

    茶童忙得高兴,他一手托着茶盘,一手抹过茶桌,正往茶桌上放置茶杯和茶壶,柳三变小声问道:“这三位道长来自何处?”

    “我也问过。”茶童弯下腰附在柳三变耳边答道,“他们说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如此神秘?”柳三变小声问道,“莫非有何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能,老道无聊,故作神秘,来去之处有何保秘的必要,莫不是江湖骗子,招摇而已!”

    “公子有所不知!”茶童仍然附在柳三变耳边道,“他们称为三仙道,上知天心,下知人命,无一不准!”

    柳三变怀疑地看着茶童:“此话当真?”柳三变本来不信,说得神乎其神,其实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说得神秘一点,谁肯上当受骗。他想想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生活阅历了,生活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了,这不,刚才还众多无知之人叫我神人呢!我神吗?神经质吧!百事不成,混天度日!要说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能无聊地混着,混得心安理得,不是神经病还能是什么?

    茶童见柳三变的复杂表情,觉得无趣,点头离开,又去照顾其他生意了。

    柳三变心想:正好,我去会一会这三位仙道。于是,他端了茶杯,提着茶壶,移步过去,笑着欠了欠身,招呼道:“见过三位仙道,有缘相见,可否一叙?”

    “公子请!”其中一位道长指了指空位,“公子信命乎?”

    柳三变心里警告自己,刚搭上话,就开始行骗了,也不怕吓退别人,我得警觉起来,千万别听他上天入地没遮没拦地鬼吹,让诸如利益引诱、神奇诱感蒙蔽了心智,摧毁你上当受骗防线,然后礼貌地点头应答:“可否请教一二?”

    “不敢!”请柳三变就座的仙道谦虚一番之后,盯着柳三变细看片刻,启齿道:“公子相貌堂堂,天生一双聪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非凡人可比,额头方圆乃福星高照,一脸和睦慈祥,承载着人间福乐……”

    茶房的屋顶好像要被掀翻似的。仙道与柳三变的茶桌旁人山人海,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那些看热闹的茶客,有的手上端着的茶杯倒了一地,有的将茶杯放在茶桌上不管不顾,他们在茶童催收下给了茶钱,水不沾唇,只管来看稀奇,来听热闹。(未完待续。。)

第七节 为仙道彻夜难眠

    话说柳三变和三位仙道被热情的看客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嘈杂至此哪里适合交谈,于是,三位仙道都站起身来,摇着头,招呼柳三变落座的道长满面笑容,趁人不备之时,塞给他一张纸条,便带头挤出人群。

    柳三变也觉得苦闷,随后也挤出人群,往家里狂奔。好不容易甩掉追击的人群,回到家中,顿觉轻松了许多,清醒了许多,也觉得有些疲惫。他仰躺在床,闭了一会儿眼,养养神,侧过身子,从衣袖中取出纸团,扔在床上,然后再一侧身,趴着养神。

    稍顷,睁开眼,瞥了一下枕边的纸团,他轻轻地抓在手心里,捏了两下,然后双手搓了几下,交予右手,身子一滚,仰面朝天,你抖呀抖,抖着玩玩而已。突然好奇心袭来,我的天,仙道真有那么神吗,知道会遇上我吗,提前预料到交谈无法进行下去吗,事先准备好约定再次相见晤谈的地方吗?

    他翻身坐将起来,努力拆着纸团,一点一点地拆着,小心翼翼地拆着,嗨,谁让你干这无聊的事,搓得那么紧!

    哧溜,撕掉一个角,哧溜,又撕下一小片,哧溜,撕下的碎纸条上还有墨迹,坏了,他更加小心地拆着。他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愤懑,你也不小了,做的事情还像个孩子,心理一点都不成熟,玩心太重,凭着一点小聪明,做不成个样子来,玩也没玩出个样子来,这样下去怎么行呢?醒醒吧,能不能做点人事儿,让自己安心一点,信任自己一点!

    自我责备还真是凑了效,他为了弥补过失,真正地把心静了下来。在耐心的支撑下,好不容易拆开了。

    这才叫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看纸条,他吃惊可不小,这不是皇上经常去上香的皇家道观吗?柳三变不敢怠慢,这是仙家之物,切不可如此亵渎,他赶紧下床,坐在书桌边,用手将碎纸片整理熨平。然后镶在另一张纸片上粘好。

    纸片上的另一行字映入柳三变的眼帘,兴奋之余,更让他有些谨小慎微。还好,他的神经总算没有老是绷着,“明日寅时三刻”早着呢,着什么急?

    纸片粘好了,柳三变松了一口气。他躺在床上,检讨着自己,他自我责备道。你总是先入为主,没有静观事态变化的耐心,说到底还是浮躁,还是自以为是。总愿意用老眼光或者经验的眼光去看问题,虽然仙道不知你的小人之心,难道你自己过得了自己良心这一关吗?圣人之书教你性本善,你奈何总是以恶为出发点。总是习惯于从坏处着眼去看人看问题,这就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这是会误人误事的!

    晚上。柳三变吃罢晚饭,照常与父母和爷爷聊了一会儿天,他装出一副疲态,配合夸张的哈欠动作,早早地回到了卧房。

    他躺在床上,提醒自己,一定要早睡早起,千万别误事。

    可柳三变怎么也睡不着,祖母讲述张子房拜见黄石道人故事的音容笑貌总是浮现在眼前,所不同的是,说话的内容总是为了提醒他。

    祖母坐在柳三变的床边,笑着道:“三变乖啊,闭着眼睛睡吧,睡吧,睡吧!”

    她见柳三变睡不着,虽说闭上了眼,可随时都在偷偷地观察祖母的表情,祖母似乎看在眼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眠歌,反反复复地哼着,那悠悠扬扬的旋律,那越来越微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柳三变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为了顺从祖母的意愿,坚持躺着,绝不动弹。

    祖母见小孙子睡熟了,轻轻地为他拽了一下被盖,盖得严严实实后,起身慢慢出去,并轻轻地带上房门。

    柳三变使劲翻了一个身,像游鱼在波涛中扎猛子那样,把被盖压在身下,这时,仿佛祖母在门外厉声呵斥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

    说着,祖母冲进屋来,高高地抡着巴掌,轻轻地落下:“不算小了,应该懂事了,怎么老是让大人有操不完的心!”

    柳三变赶紧扯了一把被盖,并没有盖好。

    祖母重重地坐在床边,指头重重地戳在他额头上:“淘气鬼,永远长不大!”

    祖母瞪大双眼,双手插腰,这种样子是柳三变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告诉你,倘若你耽误了与皇家道观中仙道的晤谈,我打烂你的屁股!”

    柳三变仿佛觉得板子打在屁股上了,还下意识地咧了咧嘴,整个人就更加清醒了。

    祖母厉声喝斥道:“张子房一次比一次早起,表明人家凡事都放在心上,绝不像你这不争气的样子,真该好好学学!”

    柳三变吓得浑身哆嗦,但意识更加清醒。

    “你存心的,是吧!”祖母又抡起巴掌,柳三变本能地躲避着,斥道,“你认为仙家是那么好见的吗?张子房一次次地提前出门,披星戴月,不就是想与仙家结缘吗?”

    柳三变似乎小声地辩解了一句:“我也想与仙家结缘,只是睡不着嘛。”

    “对呀,你这无福之人!”祖母冷笑道,“一个凡夫俗子,妄想与仙家结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痴人说梦!”

    柳三变不服气,嘟囔着:“凡人便凡人,仙人便仙人,凡人不想仙人运,仙人不知凡人心。他仙家想与我结缘,我还不一定同意哩!”

    “反了反了,亵渎仙家是要遭报应的!”祖母祈祷着,“仙家有眼可见,仙家有心可感,不敬之徒绝非亵渎仙家,只是无心之过,仙人胸怀宽广,原谅这黄口小儿吧!”

    柳三变性格也有些倔强,他见祖母如此祈求仙家谅解,嘟囔着:“愚昧,你以为仙家真的存在吗?我呸,呸呸呸,不过愚弄人而已,还当真了!”

    “你说什么?”祖母逼近后怒斥道,“老身不望你获得仙家神书,像张子房那样,得到救世济民的什么兵法,更不希望你成为名垂青史的什么帝师,但愿不要得罪仙家,平安一生,这要求不高吧,嗯!”

    柳三变缄默不语。

    “吾儿可要明白。”祖母的语气舒缓了许多,语重心长地说,“老身不希望你像张子房那样成为名扬千古,也不期望你功成名就之后回拜仙家,只希望你认真做事,谨慎为人,不枉悉心栽培之意!”

    在一番紧张之间,柳三变终于睡熟了。(未完待续。。)

第八节 见仙道三变用心

    柳三变好不容易睡着了,睡得之香就不用说了。

    可能是睡眠质量高容易醒来的缘故,子时刚过,他翻身坐起,披衣下床,看看更漏,早着哩,干嘛这么兴奋,不就是见见老道吗?说不定还是几个徒有其名的老道!

    他在床上稍坐片刻,倦意袭来,他和衣躺下。感觉身子硌得慌,他也懒得脱衣服,辗转着,不久,将就进入了梦乡。

    晨曦透进卧房,柳三变翻身起床,赶紧穿上裤子,抓起衣服,夺门而出,然后一路小跑,一边穿着衣服。

    他气喘吁吁的,一会儿就到了皇家道观。今日得见的皇家道观与往日似乎有所不同,仿佛多了一些仙气,多了一些神秘感,柳三变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稳重了许多,似乎总是有眼睛在盯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此时的柳三变,他的心是纯净的,是宁静的,是虔诚的,绝对没有私心杂念。

    道观的院坝里有四个扫地的小道士,柳三变走到一位小道士跟前,问道:“请问道长,本观三位仙道在何处修行?”

    那位小道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故意将扫帚抡得很高,摆弄扫帚的幅度很大,尘埃四起,被弄得乌烟瘴气。

    柳三变有了纯净心灵的愿望之后,的确此时的他心如止水,他并没有恼怒,他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连连后退。他忍受着,这分明是仙家的刻意安排,是为了考验他的,也许是在考查他有无道家修为的慧根,有无与道家结缘的缘分。

    一会儿,尘埃遮蔽天空,一副清洁的美好晨光就被这四个可恶的小道污染了。

    柳三变站到那位小道身后,又问了一遍。这次。小道停下手中的活:“哪有什么仙道?施主若不是香客,请回吧!”

    “世人真够痴呆的!天下道观皆一般,哪有皇家与俗缘,只要沾有皇家气,日拜夜拜只为贪!” 另一个道童嘲笑道,“客观还是回去吧,看样子都不是前来敬香的。”

    柳三变摸了摸袖囊,哎,有心敬香,可没有带钱。他站在哪里。等候了一会儿,心想,我也算是诚心可嘉,不能敬香并非不愿意,而是为了急忙赶来,忘了带钱嘛?无所不能的仙家自然可以了解我意,定然不会责怪,倘若有缘,请来相见。

    柳三变被道童小耍了一回。尽管努力克制着,但他灵动的脑海中涌出几个诗句:“小小道童你莫烦,尘埃泛起蔽天,虔心许道就是缘。与你痴儿有何干?”闪过此念头之后,柳三变也忍不着发笑,这不就证明没有仙缘吗,就是凡夫俗子一个!

    柳三变等呀。等呀,太阳升起老高了,星星点点的日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在他身上,感觉火烧火燎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加之饥饿袭来,什么狗屁仙道,回家填饱肚子再说!

    笨呀,太笨了吧!柳三变一边吃早饭,一边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把那镶好的纸片拿出来?不行啊,破破烂烂的纸片,不就得罪仙家了吧,不尊重不是得罪是什么?

    柳三变打定主意,无论有缘无缘,总要尽心才好。他想,不如模仿模仿仙道的笔迹,写一张便是,明日再去时,就可以拿出来示人了。可转念一想,作伪怎么行呢,这不是自绝仙缘的愚蠢做法吗?不妥,万万不妥!

    当天晚上,他也早早的回到卧房,请出仙道塞给他的纸条,“寅时三刻”映入眼帘,字迹越变越大,一笔一画越来越像刀一样锋利,他闭着眼,躲避着刀锋,心里暗骂,去你的寅时三刻,装神弄鬼!

    第二天早上,他睡醒了才起床,吃了早餐,收拾妥当,带上香火钱,晃晃悠悠地朝皇家道观而来。

    今天的晨光格外清爽,也没有可恶的小道士扬起尘土,柳三变径直到了香堂,捐了香火钱,一个小道抽出三炷香,点燃后递给他,他在香炉边作了三个揖,插上香,默默许愿道:“但愿今天可以见着老道们!”

    柳三变心里默念了一遍“老道们”三个字,他都觉得奇怪,这不是不尊重吗?尊重,值得尊重吗?我呸,他们不配,就这样,对他们算客气的了!

    趁小道招呼香客的间隙,柳三变掏出纸片来问道:“请问小道长,写这纸片的老道长修行何处?”

    小道士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废纸,早已过时!”

    “昨天我来过了,没有见到人!”柳三变赶紧解释,“这不,今天……”

    可他转念一想,“过时”是何意,时辰过了?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算了吧,什么仙道,装腔作势的假老道,如此自由散漫的糟老头,不见也罢!

    他在皇家道观里溜达了一圈,也注意寻找到三个戏弄人的臭道士。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柳三变一路走,一路想,仙道如同人道,是该讲究言而有信的。可他自小养成的忠厚待人品质告诉他,明日,明日再来,最后一次,了却心愿而已。

    回到卧房,他头枕着胳膊,仰躺在床上,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反正什么都不想做,也没法入睡。他望着蚊帐的顶子,欣赏着考究的色彩搭配,椭圆的色彩图案格外醒目,看着看着,目力不能坚持,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之时,椭圆开始转动,由慢而快。

    转动着,转动着。

    道家的太极图似乎出现在头脑中,由大而小,最后成为一个点。这个点在逐渐上升,越来越高,其密度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变成一阵烟雾,烟雾蒸腾,蒸腾。

    此时,柳三变的头脑由沉重变得轻松了,灵魂似乎随着烟雾慢慢蒸腾,飘啊,飘啊,飘向远方,飘向高空,烟雾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像一条拖着的小尾巴,小了,小了,变成一个模糊的点,啊,消失了,消失了!

    身子也轻巧了,越发轻巧了,慢慢地升了上去,升了上去,像风筝一样,在薄薄的云雾中穿行,时儿可见,时儿消失,消失。

    柳三变感到一阵揪心,他下意识地向空中抓了一把,醒了。

    一身汗,他一边擦汗,一边回想着刚才的情境,难道这就是羽化登仙的过程?不会的,**凡胎,怎么可能呢?

    为此,他决心前往烦人的道观问个明白,好好请教请教!

    第二天他准时前往。刚进院坝,他掏出纸片来看时,突然一棵大黄葛树上倏倏倏地掉下几片树叶,塞给他纸片的老道站在他面前,笑着道:“不讲信用,烦人,对吧?”

    柳三变不置可否。

    “你昨夜躺在床上,是否有灵魂蒸腾之感?”老道问。

    柳三变点了点头。

    “这就是羽化之感。”老道告诉他,“有仙缘之人才有此奇遇。”

    柳三变十分惊奇,指着自己问道:“我,仙缘?”(未完待续。。)

第九节 三仙道泄露天机

    柳三变正在为仙道说出昨夜的奇幻景象和仙道非凡武功而惊诧时,那位道长笑问道:“你敢随我上去吗?”

    柳三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仙道抓住他的手,毫不费力地飞身上了黄葛树。那树好高呀,上升了一层又一层,不知上了多少层,来到一个长着五个分杈的树枝上。

    另外两个仙道早就坐在那里了。他们微笑着,捋着银须,指了指一根树杈,柳三变坐下后,观察带着他上树的仙道,果然了得,鹤发童颜,呼吸匀称,真乃神人也。柳三变再仔细观察其余两个仙道,穿戴和面色都一模一样。

    “不必奇怪,这里才是晤谈之所,不会有人打扰。”带他上树的仙道介绍道,“这位是刘道长,这位是张道长,小道姓王。”

    然后,一只鸟飞来,降落在剩余的树杈上。这鸟其貌不扬,色彩也不艳丽,个头也不大,与普通的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柳三变正诧异这只鸟如此胆大,不仅不避人,还往人堆里钻,谁能不奇之耶?

    王道长指着飞鸟介绍道:“传递信息的鹦哥到了!”

    鹦哥叫了一声,点了点头。

    柳三变听着鹦哥的叫声很是美妙,心里有一种特别舒坦特别轻爽之感,他细细地观察这鹦哥,外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天生有一种灵性,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它的一举动都富有诗意,富有意蕴,富有神采。

    张道长说:“鹦哥此番专为传递仙家信息而来,有话请讲。”

    鹦哥呱呱呱地叫了几声,柳三变乃凡人一个,在与鸟的沟通方面肯定无能为力,但那种叫声让他内力大增,热血沸腾。心花怒放。

    刘道长笑着道:“鹦哥说,柳三变是文曲星下凡。”

    柳三变十分惊讶,心里彻底不信:什么文曲星下凡?扯淡!简直就是灾星!文曲星会考不上科举吗?岂不是天大的讽刺?

    张道长见柳三变一脸惊讶,解释道:“不是你火候不够,而是上天安排,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顺利。你应该听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命由天定,上天规定着人生的行程,规定着行程的顺利与艰难。设计好了提高品质,提升能力,增强应对能力等方面的沟沟坎坎,大灾小难,人为的努力,只不过是在此大框架下的修修补补而已。”

    “上天,什么上天?简直就是屁话!”柳三变满脑子狐疑,从内心深处挣扎着,驳斥着。“天底下有我这么窝囊的文曲星吗?一事无成,尽遭人白眼!上天算老几,它能决定什么,它能看到什么。它能感念到什么,它就是人类麻烦的制造者,人类攀比心理和嫉妒心理的始作佣者,它一点公平之心都没有。有的就只有欺柔怕硬!”

    “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遇到一些磨难,心生怨气。也能理解!”刘道长耐心地劝导之后补充解释道:“三变切莫不信。上天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表现在匆忙制定人的生活轨迹和命运轨迹时,都必须设难。读书人,你知道,‘难’有两个读音,也有两个意义,即艰难困苦和灾难。倘若说人与人真正的不公平,那也只是程度上的差异罢了。”

    “这样解释,也许能说得通。”柳三变心里想,“也对噢,当人们面对耸立的一堵高墙暂时无能为力时,往往会泄气,会埋怨生活不公平,埋怨自己的命太苦,命运太差,生活境遇太不尽人意,这是正常地反应,这是源于自己眼里看到的命好和运道好的比较中得出的结论。殊不知,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人人都会遇到难啃的骨头,最大的差异莫过于应对的态度,莫过于积极与消极表现形式不同,如此而已。,”

    王道长见柳三变陷入沉思,他左手翘起的大拇指往后扬了扬:“你也许还记得,那天在茶房里告诉你的相貌特征完全可以作证。”

    鹦哥叽哩呱啦地叫了一气。

    柳三变从感觉的角度出发,他对鹦哥深信不疑,它认为鹦哥就是给人类带来福音、带来兴趣、带来舒适的神鸟。至于老道们所谓通晓天意、通解天心的鬼话统统都是骗人的,统统都是毫无价值的。

    “鹦哥说,这是真的。”王道长说,“施主的眼睛格外清澈,可以说深不见底,这是文曲星的慧根所致。不信,你回家后照一照铜镜便会深信不疑。”

    眼睛清澈的人多了,如果所有这种特征的人都是文曲星,不仅这文曲星分多不值,而且还会变成灾星。大江清澈,大河清澈,大湖也清澈,都是文曲星吗?我呸!柳三变从心里反抗着,叫着劲哩!

    “还有你的睫毛长得超乎寻常。”刘道长说,“那是因为文曲星的光芒在你投胎转世的灵魂经过时照射了一下,赋予了你给人世间带来文化福音的重任。”

    这一点,柳三变点头承认,因为在他的家人、亲朋好友和不相干不认识的人之中,时常都能听到相同内容的赞叹。不过,柳三变只承认对新词颇感兴趣的事实,别的,少来啦!皇家道观又不远,汴京因为我柳三变的新词闹得沸沸扬扬,聋子都能听得见,难道你老道连聋子都不如吗?想拿这种话来诓我,没门!

    “这是不可泄露的天机啊!如果你因此而不思进取,混天度日,不能很好地履行上天赋予的特殊使命的话,你会加倍地终生痛苦,作为亵渎神灵的巨大代价。” 刘道长继续道,“你摸一摸你的两个眉端是同眉心一样粗的,如果你辜负了使命,两眉端就会变浓,成为两个大大的黑点,最终会蔓延到你整个的脸,让你破相,成为丑八怪。”

    柳三变听到这里,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他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发生这种事,也不能成为辜负使命之人!”

    鹦哥又是一通叫唤。这时的柳三变不在认为它的叫声太单调,太凄厉,太令人毛骨悚然,反而觉得是一种福音,它就是送来福音的精灵。

    “鹦哥告诉你,年轻人。”张道长说,“你天庭饱满,皮肤润泽,这是福星高照的标志,这是上天提供于你先天的外在条件,目的是便于出色地完成使命。”

    “倘若不能完成使命,不知又会怎样?”柳三变很是担心。

    王道长摆了摆手,慈祥地说:“施主的担心看得出来,其实,上天赋予你的自控能力是足够的,相信你能够走正路,做正事,不会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不会沉沦于温柔乡里。”

    “奈何会如此相信于我?”柳三变问道,“还望道长点化!”

    “你哪里会知晓!”张道长接下来说道,“你命中注定要遇上我们三老道,注定要在这凡人不知的地方有一场特殊的交谈,这对你是一种鞭策,也是一种点化。”

    “我们也是凡人一个。”王道长笑着说,“我们与常人之不同,仅仅在于经过辛辛苦苦坚持不懈地修炼,获得了心灵的纯净,能够有资格成为与你晤谈的一个工具,成为完成任务的一颗棋子,成为施加外力助你成功的一个帮手。”

    柳三变好奇地问道:“那天在茶房相遇,这几天的不相见,都不是偶然的吗?”

    王道长点头肯定:“那还用说!”(未完待续。。)

第十节 三变回馈阿哥情

    柳三变云里雾里下到地面,亲眼目送着天使鹦哥带着一声啸叫很快消失在目力的尽头,他告别三位仙道,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

    他先在堂屋里坐着,满面春风,尽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激动不已,心湖涟漪一拨接一拨,大浪一浪高过一浪,他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也提醒自己,有什么好激动的,半信半疑真真假假的玩艺,有什么值得等待家人来分享的。

    顷之,柳三变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怎样,还是有点神奇,说了也许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还会认为撒谎,故弄玄虚,痴人说梦,或者杜撰一个神话故事来哗众取宠。他带着兴奋和无比激动之情,回到卧房,仰躺在床,翻身坐起,双手往后重重地一沉,一个决定诞生了,不如将神奇的故事付诸行动,让大家能够感受到这种神奇。

    柳三变经过三位仙道点化之后,醒悟了许多事,也更珍惜生活中关系密切的人,他认为像阿哥这样的人,就是他的贵人,是他生活和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是冥冥之中注定有这个人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的确如此,阿哥的谬奖形成了巨大的轰动效应,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汴京,辐射到了全国各地。

    柳三变觉得,阿哥助他一夜成名,实在是突然。其实,那也只是认识阿哥而已,说不上关系密切,更说不上感情深厚。可唯如此,才能称得上缘份,才能称得上命中注定的关系人、恩人和终生感怀之人。

    他下了床,坐在书桌边,看着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看着,看着,洁净的宣纸上仿佛风起云涌。阿哥的音容笑貌和传奇故事跃然而出。他感到,思绪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恩人阿哥的故事演戏一般地呈现出来,而且还伴随着跃动的词句。

    他提起笔来,挥洒自如。嘿,还行,整个过程轻轻松松,愉愉快快的,思绪如泉水般奔涌,文字似乎不需要经过反复的斟酌与推敲。排着队只管往外冒,往外翻腾,流泻出的字里行间仿若春风拂面,充满了旭日暖阳。

    柳三变深信不疑,他也是阿哥生命历程中的一个助手,一个传播其事迹的助手,一个赢得社会声誉和社会尊重的助手。

    对,阿哥的确是个胸襟宽广之人,他的胸襟体现在朝迋的斗争方面。

    风传。真宗皇帝御驾征战辽国入侵时,众阿哥为了获得建功立业的机会,纷纷请缨,有愿领受先锋官的。有愿领受粮草官的,有愿领受冲锋官的,唯有阿哥躲在一旁沉默不语。

    真宗点名问道:“武功阿哥,你武功高强。你想领受何种职责?”

    阿哥摸着脑袋,腼腆地说:“承蒙皇上见问,如果保卫皇上尚缺人手。我可将究凑数,确保皇上安全吧!”

    众阿哥很是不屑,有的瘪嘴,有的在心里暗骂。

    “小阿哥太过谦虚了!”真宗夸赞道,“谁都知道你年岁不大,本事可是不小,奈何如此过谦呀?”

    武功阿哥想都没想,随口答道:“在下虽不才,但确保皇上万全是最最紧要之事,是我们这些饱受皇恩之人必便竭尽全力而为之的。”

    阿哥班列中嘟囔之声四起,大多是对拍马屁的伎俩嗤之以鼻。

    真宗一听,龙颜大悦,不顾有些人的不高兴,也不顾有的人有歧见,更顾不了臣工们的热心举荐,他猛力一挥手,喝止众人,郑重其来地宣布:“此事不许再议,倘若有违,以妄议军国大事论处,决不轻饶!”

    真宗一边说,一边从宝座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到了小阿哥身边,抚着他厚实的背部道,“朕信任你,也把我交给你!”

    朝堂出现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皇上英明”的欢呼声。

    征战期间,小阿哥没有辜负真宗的厚望,没有让任何不怀好意之人找到辱没皇上金口玉言的口实,他衣不解带,刀不离手,尽心尽力,活脱脱一只随时都可出击的小老虎,随时都能获取猎物的猎手。

    据说,有一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皇上与几个战将在营帐中饮酒,庆祝白天杀了辽国大将的重大胜利,皇上兴起,让身披铠甲、腰挂长刀、刀柄在手并且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阿哥也去喝上一杯,而且一员大将送酒杯送到了阿哥嘴边。

    阿哥抱拳道:“请皇上见谅,辽贼损失大将,必然愤恨,这漆黑之夜正是他们偷袭的好时机,我等为了皇上万全,岂敢饮酒误事?”

    真宗十分满意,赞道:“营中有阿哥,朕可无虞也!”

    真宗话音刚落,四支箭带着呼呼风声激射而来,只见银光闪现,游龙一般,直奔皇上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阿哥哗地抽出刀来,挥刀斩向箭杆,接连数刀,其中三支箭纷纷落地,而一只箭的箭杆被砍断,箭镝急驰而去,阿哥飞身跃起,连续几个腾挪,身子正下落到皇上面前时,将刀一横,迎住箭镝,咣啷一声脆响,阿哥退了两步,把真宗皇上挤倒在椅子上。

    好险!在场的将帅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阿哥收刀入鞘,扶起皇上,扑通跪在地上:“小的不慎冲撞龙体,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从惊恐中缓过劲来,颤抖着,教人扶起阿哥:“平升,何罪之有?”

    将帅们七嘴八舌地道:若不是阿哥武功高强,真是不堪设想。

    领受君命的阿哥们听说皇上遇险,纷纷前往营帐问候。皇上便一一打发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最使前来问候的阿哥们不舒服的是,皇上对他们讲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有武功阿哥在,尔等不必操心!”

    于是,说得有鼻子有眼地传言不断升级:武功阿哥是真宗皇帝的左膀右臂,是太子的最佳人选,是最理想的王位继承人。

    阿哥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传言的利害和威胁。于是他谢拒了皇上的封赏,当着众将帅的面跪在真宗面前祈求道:“吾皇亲征胜利之日,便是为臣请求重回少林修武功之时,以备急时之需,请皇上恩准!”(未完待续。。)

第一节 共夯实情感大堤

    柳三变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待了一天,想了许多事,也许真的是鹦哥的点化,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精神了许多,眼界也开阔了许多。

    晚饭时,坐在上位的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变,他如芒在刺,为什么要这样看人,父亲可是一个慈祥温和的人,他对三变的要求、态度和意见全都通过提醒和平等的协商方式传达出来,今天是怎么啦?

    三变也没有回避父亲的目光,问道:“父亲大人为何如此看我,莫非孩儿今天有何不妥,让父亲大人另眼相看?”

    柳宜用筷子在饭碗边敲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试探道:“听说你今天没有出去玩,是不愿再过逍遥日子了,还是另有想法?”

    “我想清楚了。”家里人都很惊奇三变竟然会如是之说,好难得听到这种一本正经地谈论与自己前途有关的话,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一回的感觉,“我要换一个更大的舞台,完成人生赋予我的特殊使命。”

    “难怪你眼放光芒,透着神气与坚毅。”柳宜用握筷子的手指着三变,不知是感到意外,还是为孩儿的话有点儿激动,恐怕更主要的是觉得三变一夜之间长大了,他道,“吾儿是要乘坐人生的航船正式起锚出发了?”

    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变身上,他的母亲美目一闪,长长的眉毛弯曲着,笑得楚楚动人,半晌才发出悠扬的美声:“吾儿果然好神气,目光如炬,脱掉稚气而不失坚毅,轻松而不浮躁,切实给人以脱胎换骨之感。”

    “多谢母亲大人褒奖!”三变放下碗筷,走到父母亲身边,柔声道。“唯如此,才不至于辜负孩儿的终生使命,也才不会辜负二老的希望。”

    伺候吃饭的丫环们都看得呆了,对呀,从来没有听到过少主如此认真的说话,说得如此掷地有声,说得入情入理。

    “为何这般表情?”三变的母亲微笑着,用手指着对面的丫环问。

    “姐弟,太像了。”丫环为了掩饰窘境,灵机一动。不住地眨着眼睛,用谁都不得罪谁都听了开心的玩笑话说道,“男生女相,事业兴旺!”

    三变之母笑得开心极了:“这个玩笑我喜欢!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柳宜看着快不了解的三变孩儿,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问道:“孩儿如此转变令为父高兴,所谓人生使命,可否告之一二。”

    柳三变想了片刻。决定了说话内容的取舍和表达方式,他隐藏了神鸟鹦哥点化的事情,隐藏了飞身黄葛树等神话,他说:“启禀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孩儿特别喜爱词作,决心以此作为终身事业,还请大人指教。”

    “有目标就好,有目标就好!”三变之父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微笑的妻子, “天下之路万千条,为官之路独木桥。文化铺就康庄道,文艺天地乐逍遥。吾儿选择的这条人生之路,不失为一条光明大道。”

    “为何要把词作当作人生目标?”三变之母笑着问道,“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吧?孩儿可知,艺术之路走起来尤其辛苦,成功必然伴随着泪水,南唐后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例,若是想逍遥度日,便无成功可言!”

    “经过了一些事,孩子发自内心地意识到词作的巨大吸引力和传播力,发现对词作有着天生的兴趣、敏感和表达才能。”柳三变暗自佩服优雅漂亮的母亲竟然有非同寻常女人的深刻见地,见父母如此专注地听着,如此平等的期待着,他继续道,“孩儿捕捉情境的能力就如同曲曲折折的河岸,发现情趣的思考能力就像龙王盘旋高空派发大水一般,高雅别致的词作一挥而就犹如波涛汹涌水到渠成。”

    三变之父柳宜可是同道中人,深知其中的甘苦与艰难,也深信孩儿天生英才,他激动不已地道:“说得好,仿若神助一般,这述说性描述来身就是一种睿智,就具有诗词的意境和令人激动的形象。”

    “不过,不过……”柳三变犹豫了。

    “说,放胆说来!”他父亲热情地鼓励道,“不必作女儿之态,说!”

    “我认为,勾栏瓦肆才是传播词作的最佳途径和最佳场所。”柳三变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可是大多数人认为这不是一种正经的场所,因此……”

    三变之母收敛了笑容,瞥了丈夫一眼,打断儿子的话:“何以如此选择,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发挥平台了吗?”

    三变之父柳宜也点头支持此问。

    “你们的担心我当然知道。”三变平静地道,“你们不就是担心孩儿一头栽进大染缸,为美色所动,为情所困,难以自拔而自毁前程吗?”

    “知道就好!”柳宜坦率地回答道,“不仅有人生风险,而且风险极大!败坏我柳氏家风事小,活得不干不净,被人戮脊梁骨,让人嗤之以鼻事大!”

    三变之母走到孩儿身边,严肃地说:“倘若吾儿有尔父之定力,我们也无需担心,再大的诱惑都能把握分寸,洁身自好。”

    “父亲大人乃远近闻名的正人君子,有坐怀不乱之德,实在是孩儿的楷模。”柳三变心里是否真的这么想不得而知,因为他曾怀疑过父亲曾经为了一己私利而惑主媚上,但在这样的场合不宜说出来,于是在称赞其亲之后保证道,“孩儿已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严格约束,决不做有损柳氏门风之事,决不做**之徒。”

    “吾儿须知,从古及今的浪荡之徒,并不都是天生道德败坏之人。”柳三变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美色的诱惑,往往是挑战道德底线的利器,只是挑战的方式有所区分:一种是像管涌那样,逐渐达到彻底渗透而土崩瓦解之目的,让道德防线彻底崩溃;一种如同洪水猛兽,强力冲击道德防线,使之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柳三变见母亲不住地点头同意这种说法,并用审视的目光不时地打量着他。他坚定地表示:“任凭点滴渗透,任凭激流浊浪,我自岿然不动;任凭变着法儿进攻,誓死坚守城池,决不陷落一寸土地,决不做世人唾弃的俘囚。”

    “吾儿有此定力,为娘当然放心。”三变的母亲勉励道,“但愿不要有半点闪失!”

    “相信归相信。”柳三变的父亲叮嘱道,“若欲不生病,应该努力锻炼,强身健体,提前预防,防微杜渐;千万记住,可别大意失荆州,一失足成千古恨!”

    “父母大人教训的是,孩儿牢记于心,永志不忘!”(未完待续。。)

第二节 偶遇知音陈师师

    话说阿哥澶州舍命搭救真宗之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之后,柳三变想,我生命中这颗福星实在是了不起,不仅感激他为我扬名的厚爱,而且内心对他的仰慕之情更是与日俱增,总想回报他,我敢断言,我们之间绝不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是冥冥之中彼此之间的一种必备的使命,一种自觉的责任。

    嗨,这也是命中注定的接交吗?

    汴京的饮食街上,一位窈窕淑女斯斯文文地吃着牙菜包子,见到柳三变时,非常不好意思地转身躲避。这一举动引起了柳三变的注意,他见那美女猛吞了一下,脆生生地招呼道:“柳公子,幸会幸会!”

    “幸会!”柳三变看见背影美女,苗条而不瘦弱,身段在旗袍勾勒下的s曲线十分迷人,头部、腰部和腿部的比例搭配简直无可挑剔,柳三变的脑海中突出闪过这样的念头,“嘿,居然有如此好美,送到眼前的艺术品,真的要好好品鉴品鉴!”

    “你还挺懂生活,难以抵挡美味的诱惑。”姑娘转过身来道,“看来柳公子也是一位有品位的食客?”

    柳三变目光所及的瞬间,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放声笑着,欣赏着正面的美女,啊,堪称尤物,惊奇之间,含糊不清地道:“我柳公子不仅是胃口大开的食客,我对美女的胃口会好得没法形容!”

    “柳公子想说什么?”美女没有回避柳三变的目光,见面便能叫得出名姓,想必是有所了解,“我怎么没听明白。”

    一个美男,一个美女,见面便是缘起,相见便是绿份,是否心仪已久。也许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今生邂逅而互相吸引,共叙佳话。

    如果说背影美女只是一种美的依附,一种美的寄托,那么这美女的正面则是美的精灵,在那长长的卧蚕眉修饰之下,那忽闪忽闪的美目不仅透过清澈,更透过灵秀之气,高而棱的鼻梁润泽而闪光,长长的人中下面坠着微微上翘的嘴唇。更要命的是白晰而微红的肤色粉饰着脸蛋,柳三变真的是惊呆了,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他试着平静下来,太难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雕饰般的美女,是任何人像图片都没法相提并论的。

    “难道她的美丽动人,注定会成为我的克星,是专门为了攻陷我的道德城池而生的吗?”柳三变在头脑里挣扎着。然后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拽成拳头,心里高叫道,“你是上天精心设计的尤物吗。你是上天专为颠覆我的定力而心造的尤物吗?”

    “怎么啦,柳公子?”美女眉开眼笑,仿佛是一朵最最秀美的花朵,“为何如此表情?你的美名如雷贯耳。难道你不知道汴京勾栏妓馆有一个小有名气的陈师师吗?”

    “有幸相识,陈小姐。”柳三变勉励应付着,他感到浑身像着了火似的。

    “可否到勾栏一叙?”陈师师邀请道。“也许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相见,均是为了词作与歌舞的珠联璧合,说不定我们是最理想的搭档。”

    柳三变感到有些异外,这位小姐也太主动了吧,莫非又是上苍的恩赐与眷顾,又是冥冥之中的一个命中注定的有缘人!

    犹豫之时,陈师师娇嗔道:“柳公子,不要藐视于人,公子是否认为染缸里爬出来的都是染料的颜色,妓馆里就不可能有正经之人?”

    “误会误会,姑娘切毋多心!”柳三变的心平静了许多,“我只是觉得,无缘无故打扰姑娘,是否合适!”

    “公子的词作我可没有少拜读过。”陈师师大大方方地说,“算是心灵的沟通吧,通过词,本姑娘看到了你的才情,看到了你的风雅,也看到了你的人格。怎么样,如此说来,彼此之间不算太陌生吧?”

    “啊,是吗?”是男人都会对美女动心,都会在顷刻之间产生好感,甚至产生爱慕之情,柳三变更是如此,一个浪荡公子,一个性情中人,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吗,可话到嘴边,却难以言说,简化到了极点。

    “是否愿意与不才之女商榷商榷!”陈师师盯着手中已经冰凉的包子道,“倘若有缘倍识,我栩信不会像吃下这冷包子一样,翻肠倒肚的!”

    “好呀,原来难以寻觅的知音就在眼前,没有拒绝之理呀!”柳三变少了几分尴尬,多了几分热情地道。

    “请吧!”陈师师认真而不失热情地相邀道。

    “我也想吃这包子哩。”柳三变终于表现出男子汉的体贴与关怀,问道,“陈小姐的包子已经凉了,不来一个热的吗?”

    “不用,谢谢!只是想吃两口而已,并非为了充饥。”陈师师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热情,而是独自迈开脚步向前走着。过了两个铺面,看见一家餐馆门口有一个泔水桶,弯腰把包子轻轻放了进去。

    柳三变一边走一边吃着包子,吃得津津有味。他在后面看见陈师师丢弃包子的样子,那副美女的柔情,那副娇美的姿态,简直无处不美丽,无处不优雅,无处不熨帖。难怪,沿途向她打招呼的人非常多,包括男人和女人。

    “能走快一点吗?”陈师师头也不回地催促道,“我那儿有吃的,应有尽有,绝对不会让柳公事失望的啊!”

    “这么说,你是一时兴起,才出来买包子吃?”柳三变觉得这位陈师师美女颇有些感性色彩,颇注重心灵的呼唤,也许真的是如她所言,是诗词与歌舞联手的最佳拍档,于是,才有此关注和理解的话。

    “对呀!”陈师师借与他人打招呼的机会略微回头答道,“时间长了,偶尔想起那味道,控制不住,就出来了!”

    柳三变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就叫做缘份,有缘之人,阴差阳错,总会相见,就如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两条线,只要有像,总会有相交的一天。他赶了几步,走在陈师师身后,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味扑鼻而来,给人神清气爽之感。

    进了气派排场的大门,彩色旗帜和彩色挂布迎风招展,金黄而优雅的环境显得高贵而雍容,上得楼来,转过几道弯,陈师师推门而入:“柳公子请!”

    柳三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天啦,这是皇宫吗,这抑或是王母娘娘的栖身之所,富丽堂皇的程度与刚进门见到的比较起来,更胜百倍千倍。

    “看座。”陈师师指着一张铺垫考究的椅子邀请道,“这里环境还算可以吧?”

    “真是太好了!”柳三变应邀落座,“真乃人间天堂也!”

    “我知道柳公子是见过大世面的。”陈师师笑着道,“经常在皇宫中走动,皇家气派见得多了,这算什么呀?”

    陈师师倒茶,奉上道:“公子尝尝,今年第一批新茶,勉强可以喝的。”

    柳三变端茶在手,嗅了嗅:“没得说,太香了。”

    陈师师呷了一口新茶:“告诉公子一个秘密,这‘妓院’的‘妓’,准确的应为单人旁的‘伎’,并非人们嗤之以鼻的肮脏之地,风月场所。”(未完待续。。)

第三节 初相见二人斗智

    柳三变在陈师师的女皇宫里饮茶片刻,试探似地问道:“师师小姐,汝乃汴京歌舞名流,天生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一颦一笑皆具表现力,我们是否可以考虑合作?”

    陈师师仔细咀嚼着对面这位花花公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凭着她敏锐的感觉能力,咀嚼每一个语音停顿。

    陈师师是谁呀?岂止是常人眼里的西施乃至赛西施,还是颇具盛名的女才子,琴棋书画无师自通而少小成名,无数纨绔子弟想混迹于风月场中,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都被她“若不能以诗词歌赋打动于我”的高墙阻隔,希望能知难而退。

    了解她的人都知晓,表演中轻松愉悦,高音可穿透云层响彻天宇,低音可沉入谷底回荡绵长,快速旋转,激情四射,令人眼花缭乱,曼舞温婉娴淑,回味悠长,让人过目难忘,自由发挥处妙语连珠,被迫救场时信手拈来。

    “公子诗书传家,名流之后,风闻才情了得。”陈师师礼节性地赞许一番之后,认真地问道,“公子所言合作,指的是哪些方面?”

    柳三变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也是属于浪荡公子之流,逢场作戏的顽劣性格使然,随口问道:“不知小姐希望在哪些方面可以合作?”

    陈师师想,你这公子哥儿,莫非徒有其名,莫非认为本姑奶奶是风月场中水性扬花之流,莫非胆敢看轻姑奶奶的人格不成,莫非仍然摆脱不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魔咒?想到此处,陈师师下意识地冷笑了一下,好吧,逗你玩玩也无妨:“公子是希望在美色方面合作,才情方面合作,还是在名声方面合作?”

    柳三变一听陈师师这种贬低人格的试探。并没有觉得受到了侮辱,反而觉得是一种荣幸,他的顽劣性格被激活了,要玩,本公子奉陪!于是笑着道:“师师小姐果然本钱丰厚,品种繁多,可谓琳琅满目!”

    陈师师也不是省油的灯,眨了眨眼晴,用手抚摸了一下头发:“公子是风月高手,本钱微薄怎么可能入你法眼?”

    越来越有意思了。柳三变微笑着,审视着眼前这绝世的艺术珍品,若不是与父母有约在先,也许他会逢场作戏,动手动脚,逗你玩玩儿,可这次他没敢那样。

    柳三变虽然与陈师师初次接触,他也体谅像她这样姿色出众的女人过日子的艰难,应付起来必需处处小心。时时在意,既要保全自己的人格尊严,又要保护自身的**安全,还要不得罪衣食父母。真的是很难,非常非常的不容易,这是需要极其杰出的智商和高超的应对技巧的才可能办到的。

    为了兑现在父母面前发过的誓愿,坚守做人的道德底线。他同陈师师的心理是一样的,陈师师的冷笑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还是没能逃过柳三变的眼睛。他暗喜道,这妮子不是我柳三变的道德克星,也许真的是人生使命的合作者,于是柳三变以纨绔子弟地轻佻语气问道:“小姐最愿意在哪些方面进行合作?”

    “有心不如偶遇。”陈师师的回答令柳三变大为佩服,“人生如同一盘战棋,官有官道,民有民路,可谓任何人都是这战棋局势中的主角,也是别人主角功能发挥时的配角,任何人的优势都是为战棋局势助力,任何人的劣势都是为了突出别人的优势,这叫命中注定!”

    真是想不到,这吟风弄月的主居然有如此深邃的思想见地,奇葩,奇葩也!

    柳三变在陈师师高论的刺激下,突然回想到了黄葛树上三位老道联合表达的意思,莫非这尤物也受到过仙家点化不成?

    柳三变特意地端着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喝干,趁陈师师给他的茶杯里续水时,制造一个没有思想准备和思维提防的环境,突然发问:“师师小姐最愿意哪方面的合拍呢?”

    “公子倘若愿意与婢女在美色方面达成合作意向,会有何种要求呢?”陈师师反问道。

    两人都是打擦边球的高手,同时也是语言表达的高手,倘若是凡人,早就被挑逗得七晕八素,找不着北了!

    柳三变望着陈师师神秘莫测的表情,面对脑筋急转弯,他掂量着,掂量着,他在精心挑选词语,组成非同寻常的答案,然后平平静静地说出来:“希望借重姑娘所有的美。”

    “包括美体?”陈师师歪着头,眨着眼睛问。

    “对!”柳三变十分肯定地回答。

    “你需要美体?”陈师师仍保持刚才的说话姿势。

    “那还用说!”柳三变照样十分肯定。

    陈师师每一个细胞都被激活了,要玩就奉陪到底:“需要怎样的美体?”

    “你!”柳三变也发出神秘的微笑,“你的整个美体?”

    穷追不舍的陈师师似乎铁了心,要穷尽其问:“貌美、曲线美、肤色美、静态美、旋转美、秋波之美和**之美,公子打算要些什么?”

    “全要!”柳三变的表情依旧,强调道,“一样都不能少!”

    “谁,这么贪心?是皇上,还是丞相?”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百荷仙子风风火火地进得门来,瞪了柳三变一眼,“啊,原来是小阿哥的小跟班呀,难怪这么霸道,想必是狐假虎威,借势欺人吧!”

    “那来的火气?说话如此难听!”陈师师偏爱地用玉指戳了一下这泼辣徒弟的额头。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陈师师反问道。

    “要是往常,师傅早就把厚颜无耻之徒赶出去了。”百荷仙子昂着头道,“奈何唯独对柳公子客气,不是一样的厚颜无耻吗?”

    柳三变面对如此难听的话,面对如此难看的脸色,并没有气恼,反而更加温和:“这小姑娘好可爱,太可爱了!”

    “你,可恨!”百荷仙子咬牙切齿道。她抓起桌上的茶杯,掺上茶,咕咕咚咚地狂饮一气,恨不得把人一口吞掉似的,冷不丁地骂道,“可恶,欺付人!”

    “误会,误会啊!”柳三变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欺付人了,这叫艺术的美化,用各种美作为载体,表现美的内容,传递美的情感,增强美的感观,实现美的传播,教化人们美的心灵,这才是完整的美育,对吧,姑娘?”

    “对,对对对!”陈师师赞许道,“柳公子给我们上了一堂美育课,百荷,你可记住了?”

    “我还以为,公子是那种人。”百荷仙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未完待续。。)

第四节 为阿哥真情互见

    柳三变与陈师师斗智试探之后,相互之间的人格信任初步建立了起来。

    为避嫌,柳三变及早告辞回家时约定,明日将与陈师师有要事相商,师师也慨然应允。

    柳三变走在路上,他向自己发问,今天的试探,会给陈师师留下点什么呢,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他想到了一些答案:陈师师可能会照镜子,凭借对今斗法的表情,自我审视一番,找到表扬自己的理由,肯定自己的高明和过人之处;也许,她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心里骂着我柳三变,认为出了是一个花花公子之外还是花花公子,不会是别的;也许,她会春心荡漾,美美地想着心事,浑身热血沸腾,构织奇妙的瞬间,构织奇妙的幻景。

    柳三变又问道,如果陈师师也像我这样问自己,她的答案会是些什么?

    他也设想出几种答案:走在路上,逢人便说与天下最美的师师小姐有染,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中获得满足,在别人嫉妒的言语中陶醉。

    想到此处,柳三变的内心挣扎着,不,不能这样糟践我吧,真的把我当成依靠虚荣心度日的浪荡公子啦!你为何不把我想象成正人君子,得到了美神的眷顾,在事业上信心百倍,获得了无比巨大的鼓舞力量,愿意为自己的人生使命付出艰苦的努力,付出全部聪明才智和心血,一定要达到人类从未有过的高度,一定要攀登上人类从未到达过的巅峰!

    第二天辰时刚过,柳三变已经起床梳洗停当,匆匆用过早餐后往勾栏妓院而去。一路上,盘算着怎么跟陈师师说明相关事宜,并能够得到她热心地支特。可刚进奢华的妓院大门时,就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仿佛有无数双轻蔑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心里直打鼓,刚步入正轨就遭此误解,这条路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好一个有心的美人,陈师师起了一个大早,当柳三变转过最后一个通往师师华屋的拐角时,一张娇美的面容就在眼前,进得屋来,百荷仙子已经沏好了香茶,正要去演艺厅哩。

    毕竟是首次正式交谈。二人都有些拘束,并且都使用饮茶的方式偷偷打量对方。

    “何必扭扭捏捏,不是说有要事相告吗?”陈师师故作大方的开场道,“昨夜,我反复想过了,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姑娘言重了,不是吩咐,而是有求于姑娘。”柳三变还是有些不自然地更正道。

    “公子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本姑娘愿意有求必应。你看如何?”陈师师娇笑道。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名声之事吗?”

    “入了此门,白也是黑,黑也是黑,怎么顾忌。也顾忌不了许多?”陈师师坦率地回答,然后感激地说道,“承蒙公子不弃,抬举了。”

    “无需过谦。”柳三变说话总给人有居高临下之感。“师师小姐相信宿命吗?”

    “公子是想贱踏本姑娘的人格吗?”陈师师说话的内容严肃,表情却有几分俏皮。

    “姑娘误会,误会。”柳三变解释道。“想必姑娘也知道,三变我因为阿哥提携而小有名气,而我因此与师师姑娘相识……”

    “不客气地说,早就听说柳公子才智过人,异乎常人,所以……”

    柳三变一听陈师师这话,便知舌头下面隐藏着损人的内容,阻止道:“师师小姐嘴下留情,想必是骂我科考失利,没有真才实学,徒有士子之名。”

    陈师师快速地吐了一下舌头,笑着掩饰:“公子说笑了。”

    “我这人脸皮厚,喜欢听好听的。”柳三变问道,“客气的说法是……”

    “说出来未必好听。”

    “姑娘乃江湖奇葩,被骂也是一种享受。”柳三变耍起了贫嘴。

    “我就知道,公子绝对不是便宜出卖自己的人。”陈师师俏皮道,“看来公子天生一条毒舌,师师感激,毕竟恶毒之中留了口德。”

    “掐起来了?”百荷仙子匆匆地走了进来,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灌水,然后左一眼,右一眼,“打得还算文明!”

    “你希望看到掐得遍体鳞伤吗?”陈师师笑着责备后,对柳三变道,“公子宿命的下文是什么?”

    “此乃吾想跪求于师师姑娘的。”柳三变微笑着,做出欲起身跪拜的姿势。

    百荷仙子正在说“不怕膝盖疼痛的男人一定是情种”这话的同时,陈师师阻止道:“不必,可否说来听听。”

    在百荷仙子催促下,柳三变仍然笑着道:“我想为阿哥做点事,报答事小,我觉得这是我宿命的一部分。”

    “与我何干?”

    “不仅是你,就连百荷美女也得助一臂之力。”

    “哪里会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把百荷当什么人?”百荷仙子向柳三变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只配做一个捎带的小物件呀?”

    陈师师瞪了爱徒一眼:“怎么说话哩!”

    “美女师徒请别误会!”柳三变认真地道,“阿哥淡薄名利,武功高,声誉好,要名扬四海,非借重美女师徒的表演天赋不可,否则三变的拙笔不堪其任,有负阿哥名望。”

    “你是想替皇上当家,还是参与皇族争斗?”百荷仙子一针见血地问道,然后警告道,“这可是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陈师师点头同意爱徒的看法。

    “姑娘哪里话!”柳三变认真地说道,“我柳三变再愚蠢,也知道其中利害,即便是自己利令智昏,也不忍心让两位美女涉险的,放心好了!”

    “如此说来,你只是传播小阿哥的精神了?”陈师师将信将疑。

    “你是否太过书生气,说不卷入争斗就能办得到吗?”百荷仙子认真地指出,“皇族争斗均可谓你死我活,你一个外人,与蚂蚁何异?”

    “公子不比你聪明?”陈师师阻止爱徒再往下说。

    “之所以借重你们,当然是出于艺术作品的使命责任考虑。”柳三变解释着。

    “难道含沙射影就能逃过劫难吗?”百荷仙子年岁虽小,考虑问题还很深刻。(未完待续。。)

第五节 为阿哥充任戏子

    柳三变与陈师师的确开始了情味相投的交往。

    陈师师仔细听了一遍小阿哥舍命救皇上的故事,提出了自己的艺术构想。

    翻转腾挪代表着战事之紧急,以不断的重复此动作形成热舞,揭示战事的激烈延续和胶着,有如双方展开的拉锯战。

    “有道理,构思贴切,肯定能够吸引人。”

    百荷仙子尝试师傅的想法,表情由轻松转入紧张,旋转的位置由低到高,左手护在腰间,右手高高擎起,展现出女性特别诱人的旋转s型曲线,陈师师也忍不住加入了进去。

    “好是好,还是单调了一些。”柳三变挑剔着。

    “嗯,有鉴赏能力!”陈师师停了下来,喘息着说,“这应该是群舞,气势才足够!”

    “说得容易,还群舞哩!”百荷喘着粗气,“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累是一定的。”陈师师走过去,递给爱徒一杯茶,“歇会儿!”

    百荷仙子冲着柳三变眨眼道:“请公子来试试!”

    “不成,我岂敢班门弄斧,自讨没趣!”柳三变一听百荷仙子的损招,赶紧双手摇摆道,“这是需要艺木根基的,我这个门外汉一定与艺术美不搭调!”

    机灵无比的百荷仙子岂肯放过这话的破绽,她过去拉着柳三变的手:“试一试嘛,说一定有传奇般的效果。”

    柳三变向陈师师求救,苦笑着,向她努嘴示意。陈师师并没有如柳三变所愿,而是笑得格外开心,断断续续地道:“试试何妨?”

    “你!”柳三变想,好一个师师美女,安心消遣于我,你这个梦中情人。别以为你的笑能荡开天下所有的花蕾,别以为你的发怒能引起电闪雷鸣和大雨倾盆,玩玩儿就玩玩儿,我求之不得,恨不得穿梭于花海之中,被花蕊醉死也都情愿,他佯装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任由百荷仙子摆弄,可嘴上却谦虚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好不容易摆出了她俩刚才的姿势,陈师师一看,打了一个响指:“就是他了!”

    百荷仙子无时无刻不在配合师傅,她挤眉弄眼地对师傅竖着大拇指:“正确的决定!”

    “嘿,嘿,够了,我胳膊都酸了。”柳三变想放下胳膊,百荷仙子举手撑住他的右肘,“酸甜综合。我知道,美女相伴,甜着哩!”说着,拖着柳三变旋转了一圈又一圈。旋转的速度由慢而快。

    百荷仙子突然放了手,柳三变真的无法稳住自己,陈师师收敛笑容,斥了声“傻妮子”。接住偏偏倒倒大口大口喘息的柳三变,扶到椅子上坐下。

    “享受着哩!”百荷仙子冲着两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神仙眷侣般的享受!”

    “还说!”陈师师美目圆瞪,“以为像你,成天蹦蹦跳跳,摔伤了怎么办?”

    “没想到是泥做的,宝贝着哩!”百荷仙子俏皮地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右手划了一个圆弧型的圈,“对不起,瓷公子!”

    “百荷,你还真说对了一半。”陈师师笑着道,“相貌堂堂的柳公子,细皮嫩肉的,风采不输你我,如果,如果……”

    “你是说……”百荷仙子的右手在空中挥舞着。

    “对,没错!”陈师师说着,偷眼观察柳三变的反应。

    他又不傻,这师徒的对话他能品不出味儿吗?美着哩!她们想把他收为正式的表演队伍,正式的安放在鲜花丛中,他不担心香味太浓而中毒,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那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享受吗?

    陈师师当然也了解柳三变此刻的心理,说道:“如果美女们用半蹲式的旋转,烘托站立式的旋转,美女托美男,会不会获得轰动效应呢?”

    百荷仙子点点头,一边饮茶一边指着柳三变:“可是,可是,他……”

    “花美男一个,练练就好了。”陈师师认真地道,“你以为,真的像柳公子说的那样,老胳膊老腿呀?嫩着呢,只是不习惯这种活动方式罢了,一旦练出来了,一旦上了瘾,可是无人能及,没人可比!”

    “不行,不行噢!”柳三变摇摆着双手,装出一身很不舒服的样子,“饶过我吧,大姐二姐,求求你们了!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

    “哪块料?”百荷仙子笑着开玩笑道,“在你眼里,我们是哪块料?”

    陈师师也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柳三变,而且似乎有些愠怒之色:“舌头捋直了说话成吗?为何压着损人不利己的话!”

    柳三变正想赶紧解释,陈师师阴阳怪气地道,你不是想说,我们这些人天生的下贱,天生的卖姿弄骚,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吗,活得一点尊严也不讲,柳大公子不就是想说,活得没脸没皮的,还想装人五人六的吗?

    柳三变被如此这般地数落,心里着急,也颇为自己叫屈,努力了半天,脸红得像是关公,好不容易挤出话来:“这样曲解我,污人清白,把我想得那么坏有意思吗?明明知道非吾本意,奈何如此挤兑于我!”

    “逗你玩玩儿哩,还真着急了!”陈师师话虽如是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想借机试探试探这柳公子对她的看法,对这个行当的看法。

    “不是就好!”百荷仙子近距离的指着柳三变,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其实公子是想扮演万花丝中一点绿的角色,好好品尝花中重生的滋味吧!”

    “派我苦差事,还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柳三变抗议道。

    “口是心非!”百荷仙子来了一个兰花指,指着柳三变消遣道,“不过,难度还真有,双臂在胸前交替抡着以示搭救皇上之难,要有力度,可不是徜徉在鲜花丛中那么惬意的哟!”

    “有你说的那么艰难吗?”陈师师调皮地对柳三变娇笑道,“真把他当瓷公子啦?”

    “刚才那几下,弄得我一身都不是自己的了!”柳三变佯装很痛苦的样子。

    “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不就有此生理反应吗?”陈师师拍了拍柳三变的肩膀,“向小阿哥学习,阳刚一点,练一练准行!”

    百荷仙子说出谢幕的设计,小阿哥跪在舞台中央,两边排列着曼舞的美女,小阿哥三拜九叩之后,慢慢站起,挥手告别,绕舞台半圈后下场,两排曼舞的美女塑一个造型,深情地目送着,由站着变为蹲下,以示重回少林修行。

    “好!太好了!”柳三变刚拍了一下手,疼得呲牙咧嘴的。

    两位美女也鼓起掌来。

    陈师师道:“只要公子同意就好办了,明日下场排练。”

    “这节目应该叫什么?”百荷仙子问道。

    “还用问?”陈师师答曰,“柳公子自然知道!”(未完待续。。)

第六节 赏美女三变为难

    下场排练三日之后,准备次日正式搬上舞台。陈师师看见柳三变的快速进步,终于日臻完美,特别为之开心,多加赞赏以示鼓励。

    而柳三变似乎具有天生的戏曲方面的禀赋,与舞蹈相配的新词从真情中升华出来,无不贴合,无不音韵谐和,无不字字深情,紧张之时可让人两股战战,顺利之时叫人心情舒畅,内心展示得令人荡气回肠,赞美处可使人神釆飞扬。

    柳三变的表演也是极其成功的,他的表演灵感完全来自于美的追求和美的欣赏,只要有陈师师的身影刺激,柳三变似乎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表演源泉,其表情和举止自然而然地就能达到完美的境界。

    说来谁都不信。排练的第二天下午,百荷仙子与柳三变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争执。

    舞蹈正在进行时,百荷仙子专注地观看了柳三变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地叫道:“停,停下!”她冲到柳三变跟前,昂着头,左手插腰,右手指着柳三变的鼻子:“怎么回事,你?丢了魂似的!”

    柳三变非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不敢正面遭遇百荷仙子火辣辣的目光,像做错了事站在姐姐或者姑姑面前受训似的。这个特殊的时刻,柳三变的脸上也挂不住,不是简简单单地用美色的诱惑就能抚慰心灵的,他作为男人,一个傲气十足的男人,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这个泼妇砸扁了,再踏上一只脚。

    “大家为了你的狗屁阿哥,这几天实在太辛苦了,你心不在焉,让大家白费力气,你怎么回事!”百荷仙子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柳三变也为自己的走神颇感意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走神的原因,但面对一个小女子这样大呼小叫,喝来喝去,把男人的颜面放在何处,于是反击道:“演得不好便可从来,奈何以为了我的阿哥为由头,我怀疑你的艺术真诚,怀疑你的艺术态度!”

    “我说错了吗?”百荷仙子指着众美女道,“你问问她们,好好问问。你跳的是什么狗屁?狗屁都不是!”

    “缺气教养,作为女人,一点女人的柔情都没有!”柳三变也不客气,“就是一个男人婆,看你这辈子怎么嫁出去,嗯!”

    这时,陈师师匆匆忙忙赶了来,见此情景,惊问:“干嘛发这么大火?”

    “你问她们!”百荷仙子指着柳三变数落道。“就是他,让大家前功尽弃,没一次成功,就像傻子一样!”

    “胡说些什么?”陈师师喝斥道。然后走到柳三变跟前,“放松点,别介意,咱们再来。一定可以的!”

    一试便大获成功。

    陈师师将爱徒叫到跟前,用玉指重重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火爆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对人客气一点行不行呀?”

    百荷仙子扮了一个鬼脸,绕到师傅身后,搂住师傅的腰,撒娇道:“我知道有人舍不得,下次不会了,我发誓!”

    “就你多嘴!”陈师师在百荷仙子抱着她腰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柳三变趁休息时,也很苦闷的在想:怎么搞的,没见过美女吗?当然不是,怎么会脱离了视线之后,就出现如此之大的反差。

    他想到此,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警惕起来,努力克制那念头的再现,难道道德堤防已经悄悄地变得摇摇欲坠,在履行使命的战场上,刚刚投入战斗就注定要缴械投降吗?不,决不!他拼命的挣扎着。

    柳三变触及到了陈师师冲他投以关切的目光,并没有感到心潮澎湃,好像连小兎子蹦跶的感觉也没有呀,就是见惯不惊的平常心态,有什么呀!

    休息片刻之后,排练继续。

    刚进入角色,陈师师美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柳三变也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谓珠联璧合,无可挑剔。这里有多少道理可讲啊,美的启迪,美的感召,美的诱导,还是外在的美激发出心灵的美,自觉地升华为艺术的特质,自觉地捕捉到了美的强烈愿望并付诸于美的完美实践,最终通过完美的外在意象表达出来。

    想到此,柳三变的心真地乓乓乱跳起来,这也太可怕了。这种感觉唯有陈师师能够引发,就连年轻貌美的百荷仙子也不具备这种独特的魔力。

    好一个陈师师,难道鉴赏过无数美女的堂堂公子哥,真的不能摆脱你表演时的感染力吗,你真地会成为我固若金汤的防线的克星吗?

    章台柳似地苗条婀娜,昭阳燕一般地翩跹舞姿,柔若无骨的腰肢扭动曲折,水蛇似地腰肢扭动旋转。这没什么,一般舞者的基本特征而已。

    穿金戴银,闪闪发光;华服美艳,夺人眼球;香气扑鼻,醉人心田;丝管旋舞,恰到好处;彩袖飘扬,宛如长虹在天;珮环轻响,似清风拂过。这有什么?一般舞者皆可具备。

    可是,陈师师不仅具有这些基本的舞蹈素质,她还具备一般舞者望尘莫及的优势,是优秀舞者羡慕、嫉妒和恨交织的长处。

    她天生一副好嗓音,逢低处,可以由涓涓细流渗透沙粒或者壁缝渗透穿越,而悠悠闲闲地浸润,然后再缓慢地冒出地面,渐渐聚集起来,再形成涓涓细流;逢高处,嗓音清亮,音质清脆,可以像喜鹊惊喜嘶鸣着突入高空,穿越云霄,震荡天空,回响天外;浑厚处,气流雄浑而舒阔,天籁之音从胸中迸出,仿若飘荡在空中迷雾渐渐聚集而又慢慢消散,仿佛九曲回荡而绵延不绝。这样的歌声,掏空的是内心,牵引的是灵魂,交织的是情丝。

    如果上述三大优势均可算着外在优势的话,而让人无法割舍的则是陈师师的内在长处。

    一副完美的躯壳里安装上一对会说话会传情的美目,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面颊上挂着一副夺人心魄的风韵,结合表现的内容而恰如其分的怒目、喜阅、颦蹙、傲慢、自家、谦恭、卑微等表情,不得不让人醉心、醉情和醉意,沉浸在倾慕、仰慕和羡慕的情绪漩涡之中而不能自已,被爱的激流推涌着而无力摆脱。

    柳三变想明白了,内心深处也颇感为难。(未完待续。。)

第七节 醉心元宵梨园会

    是年元宵的头一天晚上,柳三变陪父母在厅堂中闲聊。

    “吾儿有志与梨园结缘,明日可是大好机会,切勿错过。”柳三变的母亲提醒道,“此会一年一次,十分难得,可谓最佳盛会。”

    柳三变的父亲柳宜逗乐道:“想必吾儿今年不只是为了吃的才去,一定可以像成人那样欣赏花魁,品鉴旋律,沾沾皇家喜气!”

    “怎么又把我当作小孩,我都参加过科举了!”柳三变抗议的同时,又觉得自揭伤疤太不应该,于是吐了一下舌头,转移话题道,“可以见到小阿哥吗?如果有机会见到小阿哥就好了,就心满意足了!”

    “应该可以吧!”柳宜回答道,“据说小阿哥可威风了,舍命救皇上的事迹四处传扬,都成了有口皆碑的英雄了。吾儿倘若与这种人结交,与这种人为榜样,一定可以涵养阳刚之气,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柳三变的母亲看着儿子,似乎不相识似的,微微笑着,并不说话,看得柳三变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一脸福相,一脸美人气质,一脸没有风霜雪雨痕迹的样子,比人们描述的观世音还要观世音。

    柳三变见母亲这种表情,主动问道:“母亲大人,你何以如此表情?”

    他母亲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有点腼腆地道:“我在想,吾儿与小阿哥这样英俊神武之人为伍,定是柳家之幸事!”

    柳三变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出自父亲之口,意义格外不同。可令他失望的是,父亲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吝啬,始终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而是配合着女佣续茶水。

    他正在心里埋怨女佣的多事时,这女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嗯。少主,听说小阿哥名扬四海,是你和汴京勾栏妓院的头牌陈师师小姐的功劳,是也不是?”

    虽说女佣这话褒中带贬,不过正合柳三变心意,他按下不表,等候着有此话题意愿之人的发言,探探他们的反应。

    “倘若真是如此,吾儿可就梨园端倪微露了。”柳三变母亲道,“那也算得上一奇!”

    柳宜不满地打断妻子的话:“虽说路要自己闯。但这毕竟不是一条光明大道,没必要大加赞赏,也只配玩玩而已!”

    柳三变不想纠缠于这个会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于是问道:“今年的梨园会与往年相比,能有什么不同吗?”

    “应该不会吧!”柳宜认真地回答儿子的问题后说道,“都门新妆,复道纵横,飞阁流丹,巨艺形状的彩灯孔雀开屏似的高挂空中。华丽奢侈,如同白昼,香烟缭绕,香气扑鼻。美女如云,人山人海。如此而已!”

    “就这些?”柳三变疑问道。

    “看你那点小心思!”柳宜瞥了儿子一眼,“你不就是问,小阿哥会不会出场。告诉你。我们这样的奴才都在被邀请之列。”

    柳三变微笑着点头,满意于父亲发自内心把自己的儿子当做成人来交往,没有低估儿子的智商。这是一种智力信任,不像有的自作聪明的长辈,总担心晚辈听不明白,懂不起,总得说得越明白越浅显越好。

    女佣请求道:“老爷,我们这些下人可否也去?”

    “谁把你当下人了?”柳三变的母亲显然不爱听这话,“愿意去就去,这是皇上与民同乐的喜庆日子,好像谁不让你去似的?”

    女佣走到柳三变母亲身边,站直了,深深一鞠躬:“女主勿怪,小奴知错,这就陪礼!”

    “还说!”柳三变的母亲收起了笑容,“什么‘小奴’,控诉我哩!”

    女佣弯着腰,脑袋朝前,举手抽着自己的嘴:“我这蠢人,又错了!”

    柳三变的母亲举手阻止道:“知道你的心意即可,不必如此!”

    “我主宽厚,我主仁慈!”女佣深施一礼,眸子里浸满泪水。

    “跟往年一样,我们都去。”柳三变的母亲安排道,“这通宵达旦的梨园会,也是难得的盛会,质量颇高,人才荟萃,歌舞尽是经典,新曲新歌新舞蹈梨园新秀大融合,真是大开眼界,激动人心。”

    柳三变心里想,如果这梨园盛会上能演出我那心血疑聚而成的节目,让父母大人亲眼看看儿子在这方面的造化,岂不更妙。可转念一想,师师小姐,心肝宝贝,你会与我同心,会成全于我吗?他暗自决定,明日一定要去勾栏妓院,一定要与师师商量,哪怕是求也要求她同意将此节目搬上舞台,让小阿哥这个知己看看,三变小弟也是知恩图报之人,也是情深义重之人,也是……

    “小子,干嘛如此出神?”柳宜故意地将盖碗茶的茶盖敲在茶碗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音,以示提醒。

    柳三变回过神来,他在心里祈祷,但愿明晚天气晴好,清风和暖,银蟾明镜一般,龙凤烛光照神殿,像银河星汉那样辉煌。

    这时,柳三变的母亲从不愉快的小插曲中缓过劲来,兴奋道:“每年最激动人心的,还是皇上一行的仪仗,那可真是威风八面,排场隆重大气,黎民百姓三呼万岁之声,久久回荡,让人不知汴京被声音抬了起来,还是汴京天生就回荡着万民的呼喊声?”

    “母亲大人好雅兴!”柳三变赞叹道,“出口成章,文曲高照,乃女才子也!”

    三变之母笑说道:“吾儿机灵,借机自我表扬,不就是想告诉于人,慧根深厚吗?”

    “哎呀,实在难得!”柳宜微笑着对妻子道,“终于听到一句真心话,夸为夫聪慧!”

    “真所谓聪明有种,富贵有根!”女佣随口赞道,“这聪慧过人的一家子,就是比普通人家更有情趣,交流起来都像猜谜语一样。”

    柳三变心里盘算着,明日怎么去央求师师美女,他突然开了窍,好,有了,就再往唯美的泥潭里跳一次,不仅将自己参演的强烈愿望告诉她,还要将对她表演时无人能敌的绝美感觉说出来,并使她明白,唯有这个节目才能使她的表演天赋发挥到极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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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情柳永介绍:
小说以柳永与四十五代孙柳昶双向穿越为主线,见证了柳三变在军事、艺术、新词和爱情方面创造的奇迹,他不仅是风月场中的浪子,也是充满正能量的社会精英,他看似游戏于风花雪月的花花世界,实则拥有充满奇趣的苦乐人生。奇情柳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情柳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情柳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