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参议员先生(下)
ps: 这是第二部分:)
“我们不能放弃这一条,hud和va必须每年向国会报告老兵的失业帮扶情况……”
“艾尔-格林(al green)那边怎么说?我们需要他跟共和党的人牵线搭桥,现在看来这部法案至少还需要两个那边的参议员支持。”
“马克-沃纳(mark warner)?啊……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有足够的兴趣,他的va第七选区最近麻烦事很多。不过,啊……试试吧,说不定会有效果的。”
“好的,这些事儿就交给你了……谢谢你。”
达到顶点的交谈声与脚步声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一个迈着矫健步伐的高大身影从左侧进入,出现在了约翰尼与艾利西亚的视线中。
“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揉了揉因为过度疲劳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声问道。
“你把他们安排在哪儿休息了,露丝?”
“就在那儿呢。”
顺着露丝手指的方向望去,男人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约翰尼与艾利西亚。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一个自然随意,看起来充满亲和力的迷人微笑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神奇地出现在了他原本疲惫焦躁的脸上。
“欢迎你们……嘿,艾利西亚,很久没见了。”男人张开双臂,笑得眯起了眼睛,“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啊,几个月前我和米歇尔寄给你的生日贺卡和圣诞邮件你收到了吗?”
“你好,巴拉克。”艾利西亚站起身来。抱了抱对方。回应了一个热情的微笑。“我都收到了,谢谢你……噢,对了,圣诞贺卡上玛利亚的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她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高兴。”
“谁知道呢?她当时想要一台nano做圣诞礼物,但我拒绝了,因为一年之前我才给她和娜塔莎一人买了一台ipod classic。所以,啊……整个圣诞节她都在生我的气,那可是非常艰难的两周时间。”巴拉克就像是在与每天都能碰面的老邻居寒暄一般。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感,“啊,我也读了你发给我的邮件,很高兴你终于有时间跟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了。我想这位应该就是那个‘大发善心向你提供了三周假期’的人,对吗?”
“我可没用‘大发善心’这种词……不过没错,这位就是我的老板,约翰尼-施瓦茨。”
“你好,施瓦茨先生。”巴拉克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迟滞或者衰减。明白该如何与陌生人保持适度的亲近,是每一位优秀政客的必修课,“你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更精神一些。”
“你也是。奥巴马先生。”看到这个笑容满面的黑人男性,约翰尼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虽然此时他的头发依然乌黑锃亮。五年后布满眼角的苍老皱纹也还尚未出现,但约翰尼是绝不会忘记这张特征独具的脸庞的——宽大的鼻梁、微微下垂的厚实嘴唇,以及那对似乎是想要挣脱头部独立存在的大耳朵,都在向他昭示着这个男人的身份。
站在他面前的,是此时的伊利诺伊州联邦参议员,日后的联邦总统,巴拉克-奥巴马。
想到此处,约翰尼不由地有些气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
约翰尼默默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在这个世界里,你可比他大牌多了。
“你见到过我吗?我很少上第六版的。”奥巴马摊开双手,开了个无伤大雅,恰到好处的小玩笑,“别误会我,我的意思是,我很想上纽约邮报,只不过他们通常都对我这种,啊……家庭幸福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兴趣。”
“虽然98%的美国人都不会这么做……但我是会看c-span的,即使只是偶尔为之。”平日里便十分风趣的约翰尼自然不会落了下乘。
“要不是办公大楼里有规定,我是绝不会把频道调到那儿去的,我宁可看尼克儿童频道。”奥巴马指着悬挂在墙壁上,正播映着c-span节目的液晶电视,笑道。这个专门播出联邦政府政治活动的非盈利性电视台此时正在直播联邦参议院关于移民问题的辩论会,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两方对骂却不说脏话,镜头几十分钟都不会移动一次的真人秀实在是没劲透了。
“好了,我们先到我的办公室里去吧……露丝,帮我过滤掉打进来的电话。”
在得到助理肯定的答复后,奥巴马轻声道了句感谢,领着约翰尼与艾利西亚穿过狭窄的过道,走进了他专属的参议员办公室。
“很漂亮的办公室。”约翰尼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点头称赞道。他伸出手,指着挂满三个墙面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我拍的,那我今年就差不多四百岁了。”奥巴马被约翰尼出其不意的冷幽默逗得爽朗一笑,“这一张是柯普兰(copland)绘制的亚伯拉罕-林肯像,这一张是马丁-路德-金博士,啊……在田纳西州孟菲斯市的演讲照片。在他的左边,是生活杂志为圣雄甘地制作的特刊,而特刊下面摆放的,则是瑟古德-马歇尔(thurgood marshall)……”
“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联邦**官。”约翰尼与奥巴马异口同声地说道。前者双手插兜,仰视着这一个个已被深深镌刻在历史丰碑上的伟大人物,“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民权领袖,都在这里了。”
“没错。啊……我本来还想把艾莉丝-保罗(alice paul)和w.e.b.杜波依斯(dubois)也挂上来的,但我这间办公室实在是太小了。”奥巴马稍稍张开双臂,向约翰尼展示着他这间拥挤的办公室——一张深棕色的实木桌、一把略显破旧的皮椅以及一张用来午休的沙发占去了整整一半的面积。剩下的一半。则成为了嗡嗡作响的复印机、如小山般堆积的文件。还有随意丢弃在一边的快餐盒的领地。
“抱歉。这几天参议院里很忙。”奥巴马指着堆在一起的熊猫快递纸盒,有些抱歉地说道,“如果我能把,啊,我妻子送过来的植物丢掉的话,我就有空间放一个垃圾桶进来了……请坐吧。”
奥巴马为约翰尼与艾利西亚二人搬来两张椅子,待二人落座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几堆快餐盒。坐在了他那张掉漆严重,连外皮都开始脱落的座位上。
“谢谢。”约翰尼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瘦削的黑人议员。由于紧张的缘故,直到现在约翰尼才终于注意到了奥巴马那非同寻常的说话方式——这位联邦参议员与人交谈的时候总会使用大量的‘啊’来代替逗号,将一句本来相当流畅清晰的话切割得支离破碎。在约翰尼-姜存在的那个世界里,奥巴马的这个习惯已经成为了人们戏谑或者模仿他的主要方式。
虽然已经在过去的两年里有过多次亲身体验,但约翰尼还是不得不感叹,有些东西,即使是相隔一整个时空,也不会发生丝毫改变。
“那么。参议员先生……”约翰尼摩挲着上嘴唇,小心斟酌着词句。“既然你把金博士和林肯总统挂在办公室里,这是不是能够说明,你也想在今后的政治生涯中取得像他们一样卓著的成就?”
“噢,没人能像林肯和金那样伟大的,没有人。”奥巴马应了一声,沉吟道,“不过将他们作为奋斗目标,也未尝不可。”
“这就是你宣布竞选总统的原因。”
“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啊,这一点毫无疑问。”奥巴马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包括我、托马斯【注1】还有希拉里在内的很多民主党参议员都同意,现在的美国已经到了变革的关口。你身在商界,应该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消息,施瓦茨先生——华尔街的情况并不妙。我多次拜访过联邦财政部和美联储,他们都对这个国家未来的经济状况和财政秩序持消极态度。至少三年的衰退期,这可是我认识的最乐观的金融分析师告诉我的数字……说到这里,啊,施瓦茨先生,你看了今天的华尔街日报了吗?”
“嗯哼,我知道你在说什么。”约翰尼-施瓦茨伸出食指,示意对方稍等。随后,他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份精心折叠过的华尔街日报,慢慢摊平开来。
“标准普尔和穆迪准备下调次级贷款抵押证券的信用评级。”约翰尼瞟了一眼财经板块的头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说这条新闻。”
“没错。”奥巴马递给了约翰尼一个赞赏的眼神,在过去的几年里,参议员在报刊杂志上读到的都是这位施瓦茨家族继承人吸毒酗酒,荒淫享乐的丑闻,但现在看来,面前这个精神焕发,思维极其敏锐的年轻男人,似乎并不像媒体渲染的那样不堪,“金融市场陷入危机是迟早的事,无论是我们,还是对面那些人,都很清楚这点。一旦次级房贷体系崩溃,受到影响的不只是华尔街,还有成千上万将全部身家交给房地美与房利美的普通人。这对于现在的联邦政府——一个依然在打着两场战争的联邦政府——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就在我们说话的同时,白宫和其他的共和党人正在绞尽脑汁地商讨对策,而我们这些民主党人需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带领这个国家走上正轨。”
“想要做到这一点,民主党肯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推出一个富有经验,功勋卓著的白人清教徒参加竞选,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共和党那边也会使出同样的策略——他们有迈克-哈可比(mike huckabee)、约翰-麦凯恩还有隆-保罗(ron paul)。”
“浸信会牧师、越战英雄、外科医生,南方人钟爱的政治人物,共和党应有尽有。要知道。他们已经在深南(deep south)耕作了将近半个世纪了。民主党是不可能争得到这块票仓的。既然不能像一百五十年前那样控制南方。民主党人自然就必须继续向北靠拢,更多的自由、更多的变革,是吸引北方选民的重要因素。”艾利西亚接过约翰尼的话头,侃侃而谈。
“而有什么,能比‘联邦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统’,或者‘联邦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更让北方州动心的呢?”
“老实说,只要能顺利打出这两张牌。民主党在北方就赢了一半了。”
约翰尼用极为肯定的口吻做了总结。
“很棒的分析。”奥巴马抿起嘴唇,笑着看向他的旧相识,“还有你,艾利西亚……施瓦茨先生,这大概是你在这个国家能够找到的最出色的助理了。”
“可不是吗?”约翰尼笑容满面地看了一眼稍显羞涩的艾利西亚,“she’s the best。”他和艾利西亚刚才的这番话,都是两人在飞往华盛顿dc的女神号上精心研究的成果,无论措辞、语法、语调还是切入时间都几乎完美无缺。要想做到这点,除了约翰尼个人的努力之外,艾利西亚的辛勤付出自然也是极为重要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约翰尼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总是陪伴在他身边的,娇俏可人的得力助手了。
“所以。没错,你们刚刚说的这几点就是党内推举我参加初选的主要原因。”奥巴马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自肯尼迪之后,民主党和共和党的主要票仓就已经大致确定下来了。除了北卡罗来纳、佛罗里达、俄亥俄和弗吉尼亚这几个关键摇摆州之外,其他地区的选情,即使是现在我们也可以预测得出来。”就像奥巴马说的那样,联邦的总统大选实际上是相当乏味和缺乏变数的。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共和党参选人还从来没有丢掉过德克萨斯、密西西比、阿拉巴马和南卡罗来纳这些深红地区。相应的,加利福尼亚、马塞诸塞、伊利诺伊和纽约等深蓝州也一直都是民主党人的囊中之物。
“真正有价值的选举人票,就是俄亥俄和佛罗里达的这十几张。为了拿到这些选票,民主党人必须得做到共和党做不到的事,触及到他们不愿触及的群体。”
“少数族裔。”
“没错,少数族裔。”奥巴马点点头,“即使我没有赢下党内初选,即使民主党最后还是让阿尔-戈尔(al gore)式的人物参加最终的选举,民主党这种开明的做派也会吸引许多弱势政治团体的。”
“很凑巧,奥巴马先生,我今天就是来打消你这种想法的。”约翰尼双手交叠放在嘴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方。一旦进入这种‘说客’的状态,约翰尼心底仅剩的那一丝激动慌张的情绪也就都消失无踪了,“不会再有什么阿尔-戈尔了。你将会是民主党的参选人,你也必须是民主党的参选人。能赢下爱荷华、蒙大拿、南达科塔,进而与共和党人一较高下的,只有你一个人。”
“谢谢你的鼓励,施瓦茨先生。”对于约翰尼的说辞,奥巴马并不感到惊讶,他很明白这位施瓦茨家族成员为什么会通过艾利西亚找到自己,提出会面请求——除了商讨党内初选和总统大选的合作事宜,进而从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外,奥巴马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国会山和好莱坞,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不是鼓励,参议员,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而已。”
约翰尼再次举起食指,语气十分坚定。
“通过恰当的媒体宣传与形象塑造,你将会成为这次选举的最大赢家。而我,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很乐意听听你的想法。”奥巴马将身子微微后仰,饶有兴致地说道。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约翰尼的来意,但对方那无比确定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即使是在民主党内。对于奥巴马是否应该参加党内初选也还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就算不考虑种族因素。像巴拉克-奥巴马这样才刚刚当上联邦参议员。还没履行完一任职务,也没有任何委员会背景的菜鸟想要赢下党内初选,并一鼓作气在全国范围内击败共和党,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具体的计划我们可以等达成合作协定之后再详谈,不过我可以先简单地向你阐述大致走向。”约翰尼抿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才继续说道,“我会先向你的竞选账户注入三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通过匿名捐款和基金会捐款等各种合法的。能够避开个人捐款上限的方式——来确保你能够顺利地在伊利诺伊建立竞选总部,并在加州、纽约州这些传统深蓝地区建立分部。接下来,我将为你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大众媒体专家,帮助你在新兴社交媒体上进行选举的舆论造势,这将是联邦历史上第一次在总统选举中使用到网络的力量。相信我,掌控这股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容易很多,只要你愿意开设一个twitter或者facebook账户,在上面定时发布活动图片和状态,用病毒式的转发与重复链接传播你的竞选纲领,你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绝大多数18-22岁新生代票源的支持。”
与社交媒体遍地开花。几乎每个政治人物都有一个twitter账户的2012年不同,2007年。国会山上还极少有人能够认识到这种互动性极强的新兴媒体蕴含的巨大潜力。事实上,别说社交媒体,第一百零一十届参议院里有几乎三分之一的参议员连怎么开关电脑都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奥巴马不仅可以轻松获得大部分网络时代选民的支持,还能以此为跳板,逐步建立自己‘不畏新生事物,勇于追求变革’的政治形象。
网络宣传和随之而来的小额筹款,正是另一个世界里奥巴马胜选的最大筹码。
“接下来,我会调动所有我能搜集到的人脉资源,为你争取尽可能多的名人效应。好莱坞本来就是民主党的大本营,一个从贫寒之家起步,凭借自己的努力闯入政界的黑人参议员符合好莱坞人一贯的政治诉求,也与他们宣扬的价值观体系不谋而合。”
“归根究底,这是一个政治娱乐化的时代。人们渴望从娱乐的角度来看待政治,也希望政治能够成为真正与他们相关的娱乐活动。想想吧,那些对国情咨文或者参议院审议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是会选择将手中的选票投给一个站在泥地里对农民宣扬减税政策的越战红脖子,还是一个与乔治-克鲁尼、西恩-潘还有摩根-弗里曼站在一起,充满戏剧价值的年轻非洲裔法学教授?”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想法都很诱人。”奥巴马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老实说,约翰尼刚才提到的这几个具体的竞选方案都是他在脑海中酝酿多时的,但已经在斯普林菲尔德和华盛顿浸淫将近十年的他并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会做出鲁莽决定的毛头小子。比起这些还在襁褓中的美好蓝图,奥巴马对现实因素显然有更多的考量。
“不过,比起这些东西,我更愿意听一听你想要从我们的合作中获得的东西。没人会无条件地做任何交易,这可是支撑民主制度和资本主义发展的基石。”
“噢,这就是最妙的一点了,奥巴马先生。”约翰尼朝对方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不需要你现在对我做出任何许诺……如果你能在进驻椭圆形办公室之后对施瓦茨集团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杰克-韦尔奇告诉过约翰尼,如果想要让以维托尔和阿布扎比财团为首的庞大利益同盟做出让步,约翰尼就必须拥有一些能够让他们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的筹码。
而巴拉克-奥巴马,就是约翰尼从桌上拾起的第一块。
“我明白了。”
作为这个国家立法层面最富权势的一百人之一,奥巴马不管在政治还是商业领域都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因此,不需要约翰尼再作解释,来自伊利诺伊的参议员便捕捉到了‘施瓦茨钢铁集团’与‘施瓦茨集团’之间的微妙差别。他轻轻应了一声,低头沉吟了起来。
”当然没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不过,啊,这一点举手之劳并不需要你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施瓦茨先生,三百五十万美元实在是太多了。”若接受这三百五十万美元,让约翰尼全权接手舆论宣传方面的工作,他在将来的竞选和行政工作中自然会受到不少掣肘。与其将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位聪明的参议员更希望平均分配,分散风险。这样不仅能满足同他有合作意向的各方势力,也能让他在党内初选正式开启时拥有更丰富的筹码。
最重要的是,在确定约翰尼-施瓦茨的能力与人脉之前,奥巴马不打算将自己跟他绑得太紧。这是任何一位对自己职业生涯负责的政客都会做出的明智选择。
“如果你这样坚持的话。”约翰尼很清楚奥巴马这句话的内在含义,“不过请至少让我帮助你把伊利诺伊的竞选总部建立起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保守的表示了。”
“希望我不会让你失望,施瓦茨先生。”奥巴马朝约翰尼伸出手,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请求。
“我对此很有信心。”约翰尼笑着回应道。
“噢,对了,啊……如果有时间的话,今天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出席一场克里斯汀-吉尔布兰德(kristen gillbrand)【注2】筹办的慈善晚宴,我相信其他的参议员都会很乐意与你见上一面。”
“我非常乐意……不过很抱歉,我今天晚上已经有行程安排了。”约翰尼摆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我得赶下一班前往伦敦的飞机。”
“你准备到伦敦去帮助格兰特-夏普思(grant shapps)【注3】竞选首相吗?”
“我对英国政治一点兴趣也没有。”
约翰尼笑着摇了摇头,缓声说道。
“我在对岸拥有一家足球俱乐部,斯托克城fc。”
“明天下午一点半,这支球队将会迎来整个赛季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注:
1、托马斯:指参议院多数党领袖托马斯-达施勒(thomas daschle)。
2、克里斯汀-吉尔布兰德:联邦参议员最年轻的民主党女性参议员。
3、 格兰特-夏普思:英国保守党党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赛季收官(上)
2013年5月28日,格林尼治标准时间7:15pm,英国特伦特河斯托克城,不列颠尼亚球场。
挂在天幕间的那轮红日已经消逝不见,随着最后一丝金色阳光被云层吞没,黄昏中美丽璀璨的雾霭逐渐沉进了斯托克城如墨的夜色里。天空中开始下起淅沥绵密的小雨,雨水如网一般紧紧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地倾向大地,在强烈的探照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将灯火辉煌的不列颠尼亚球场映衬得更加巍峨庄严。
“whywhy, delilah……”
“mymy, delilah……”
虽然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十五分钟,但球场内却已是人声鼎沸。斯托克城俱乐部的球迷们挥舞着手中红蓝相间的球队围巾,随着扬声器里传出的嘹亮激昂的乐声高唱专属于陶工的战歌,delilah。北看台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斯托克城队近几场比赛的进球集锦,邓普西每一次犀利的突破、罗里-德拉普每一个直飞禁区的大力手抛球,以及圣克鲁斯每一记角度刁钻,力道十足的头球,都能在看台上激起一阵由欢呼、尖叫与金黄色的啤酒液构成的浪花。
与上一次造访不列颠尼亚球场时不同,这一次,约翰尼能够感觉到这些可爱球迷们在心态上的微妙变化——对阵沃特福德,冲击超级联赛的时候,赛前笼罩在球场上空的是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但现在。这里却更像是巴西狂欢节或者雷丁音乐节的现场。气氛热烈得仿佛他们已经拿到了联盟杯入场券一样。
除了联赛杯和足总杯遗憾出局之外,近期其他比赛斯托克城队的发挥都非常出色,联赛三胜两平的不败战绩让陶工球迷们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球队已经做好了进军欧陆的准备。
英格兰超级联赛第三十七轮战罢,斯托克城俱乐部高居积分榜第七位,领先紧随其后的博尔顿流浪者两分。这场比赛,陶工联队只需要在主场逼平纽卡斯尔,就能拿到一张通往欧洲联盟杯赛场的邀请函。
“破晓之际。他终于驾车离开,我在黑暗中独自等待……”
(at breakday when that man drove away i was waiting)
“whoooooooaahhhhh——!”
“我穿过马路走到她家,她为我打开了大门。”
(i crossed the streether house and she opened the door)
“whoooooooaahhhhh——!”
“她站在那里对我嘲讽地笑,哈!哈!哈!哈!”
(she stood there laughing,haha ha)
“但当我把我的**放进她嘴里,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but when i putdickher hand, and she laughedmore)
汤姆-琼斯的这首delilah之所以会成为斯托克城俱乐部的战歌,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原因。1980年代,一个叫tj的著名斯托克城球迷每场比赛都会带领全场观众一起高唱这首歌,久而久之,陶工们也就接受了这首有些哀怨的情歌。当然。作为最富创造力的英格兰观众,特伦特河畔的斯托克城人自然也对delilah做了一些‘艺术加工’。最后面那句略显粗俗的歌词,就是他们自己修改的。
虽然有性别歧视的嫌疑,但陶工球迷们并不是在蓄意攻击女性。歌词里的‘她’指的并不是出轨的女人,而是造访不列颠尼亚球场的对手。看看某些年轻球迷挥舞在半空中的,那一幅幅生动描绘喜鹊蒙蒂(monty the magpie)口含男性生殖器的图画就明白了。
“我非常抱歉,琼斯先生。”
约翰尼把目光从那一条条鲜艳夺目的红蓝色围巾上收了回来。他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亲临比赛现场,此时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威尔士传奇歌手汤姆-琼斯说道。
“他们在英冠联赛的时候都唱的很含蓄,没想到现在……”
“噢,别担心,我一点也没有被冒犯。”汤姆-琼斯笑着摆了摆手,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又苍老。六十余年都在不列颠三岛上度过的他对于这种独特的足球亚文化非常了解,事实上,年轻的时候,汤姆-琼斯自己也是南威尔士地区一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球迷’。
汤姆双手撑着vip包厢的栏杆,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正在场地上进行热身的斯托克城球员,说道:“这群小伙子看起来都很精神。”
“最近他们的状态都非常棒。”约翰尼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自豪的笑意。今天下午,刚刚赶到英国的约翰尼与斯托克城队的球员们进行了一次简单的会面,除了里卡多-弗勒、罗里-德拉普和格伦-惠兰这些帮助俱乐部冲上超级联赛的老臣之外,他还见到了诸如迈克尔-汤奇、克林特-邓普西和罗克-圣克鲁兹等诸位强援。也许是三天前才在厄普顿公园3-0取得了一场大胜的缘故,球员们的精神状态都极为出色,虽然身体不可避免的会有些疲劳,但每个人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了托尼-普利斯当天布置的赛前训练任务。
在所有的斯托克城球员中,最令约翰尼印象深刻的,当属美国中场邓普西和巴拉圭前锋圣克鲁斯。也许是同样来自美洲大陆的缘故。三人在会面时显然有不少共同话题。而短短十几分钟的热切交流也让约翰尼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两位职业球员身上蕴藏着的商业价值。罗克-圣克鲁兹长着一张电影明星般的俊俏脸蛋。辅以适当的形象包装与市场宣传,他未尝不能成为斯托克城的大卫-贝克汉姆。至于克林特-邓普西,这个来自德克萨斯州纳克多西斯(nacogdoches)的南方小伙虽然不能用英俊来形容,但天生的聪明头脑、不俗谈吐和领袖气质却也为他加分不少。在美国国家足球队中,克林特-邓普西和来自洛杉矶银河队的兰登-多诺万是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如果能将他竞技场上取得的成就市场化、商业化,克林特-邓普西也许能够成为足球领域的拉里-伯德(larry bird)或者贝比-鲁斯,成为美国足球市场繁荣兴盛的标杆。
现时,虽然联邦境内最受欢迎的运动依然是橄榄球、棒球、篮球和冰球。但足球却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了。随着拉丁裔移民的大量涌入,足球用它独有的热情与魅力逐渐瓦解了美国这道由各色世界大赛和职业联盟组成的高墙。这项运动以墨西哥裔社区作为支点,向其他社区迅速蔓延开来。而在1993年职业足球大联盟成立之后,美国足球的发展更是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完善的职业联赛体系、充足的大学生运动员资源、发达的体育科技与技术、经验丰富的市场营销团队,再加上世界首屈一指的繁荣经济,让这个国度很快便成为了世界级球员理想的,用以拓展自身商业价值的新大陆。多纳多尼、马特乌斯、德约卡夫和即将于2007年第三季度加盟洛杉矶银河的贝克汉姆,都是为这份冗长名单上的星光增色不少。
在不到十五年的时间里,美国的职业足球大联盟经历了80年代nba式的火箭式发展。参赛球队从最初的九支扩容到十九支、观众覆盖率从早期的不到20%增长到85%,球场上座率也从30%迅速蹿升到了70%以上。更让人感到欣喜的是。一大批优秀的年轻美国运动员选择了足球作为他们的职业,并成功登陆欧洲。跻身世界顶级联赛,提姆-霍华德、兰登-多诺万、迈克尔-布拉德利和克林特-邓普西,就是其中最令人兴奋的例子。时至今日,无论是espn的评论员还是洛杉矶时报体育版的专栏作家,都对美国足球的光明前景充满信心。
约翰尼-施瓦茨也许并不了解足球,但作为一个嗅觉敏锐的投资者,他却非常清楚这项世界第一运动的潜在商业价值。他想要借鉴美国职业俱乐部的发展模式,将斯托克城打造成一支新奥尔良圣徒式的黑马劲旅,把圣克鲁兹和邓普西塑造成德鲁-布里斯式的全民英雄,让陶工的旗帜成为英格兰顶级联赛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这项价值两千五百万美元的失败收购,转变为一次获利丰厚的出色投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托尼-普利斯的长处是带领球队闯入欧洲赛场,而约翰尼的长处,则是把这个成绩转化为实际的收益,为俱乐部的长远发展做出贡献。
“今天身体状态还好吗,琼斯先生?”想到此处,约翰尼关切地开口问道。这次他之所以会通过马克-罗森,以十五万欧元的高昂价格邀请汤姆-琼斯来到不列颠尼亚球场,就是为了效仿超级碗的做法,用明星效应来提升比赛的关注度和俱乐部的名气。不过,约翰尼并没有把表演安排在中场休息时,而是在比赛结束之后。毕竟,如果斯托克城真能如愿以偿成功保住第七的席位,拿到联盟杯入场券,那么将近三万名欣喜若狂的陶工球迷与汤姆-琼斯组成的delilah大合唱,无疑将会成为这座城市竞技体育历史上最富戏剧性、最激动人心的华彩篇章。
“我没问题,你知道的,到了我这个岁数,歌迷们听的就不再是声音了。”汤姆-琼斯颇有些狡黠地冲约翰尼眨了眨眼,说道。男性的嗓音会在三十岁时完全成熟,而在那之后。就是声带逐渐松弛老化的漫长过程了。不管先天声音条件有多么出色。平日里对声带的使用有多么注意。这个衰老退化的趋势都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如果真有职业歌手能够像汤姆-琼斯或者弗兰克-辛纳屈这样,数十年如一日地站在世界级的舞台上,历经风雨历练而不倒,人们所关注的重点也就不会仅局限于他们的声音了。很多时候,只要汤姆-琼斯出现在舞台上,无论表演是否出色,迎接他的都会是潮水般的掌声与无穷无尽的敬意。
“你倒是得多关心一下你的艺人们。”汤姆朝自己的身后指了指。“在整个体育场面前唱别人的歌,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工作。”
“说得没错。”
听到汤姆-琼斯的话,约翰尼下意识地转过头,扫了一眼自己身后分散在包厢各处,或站或坐,或闭目养神或紧张背词的五位圣乔治唱片艺人。已经发行专辑,正在单曲宣传期的艾米-怀恩豪斯和mika以及即将推出处女单曲的凯特-纳什都出现在了比赛现场,约翰尼相信,与汤姆-琼斯的同台演出不但能让三人的知名度和曝光度有所提升,在这种超大型的露天场馆演出也对他们自己舞台表现力的提升有所助益。要知道。在联合王国这块仅有六千万人居住生活的小岛上,一次为三万人现场演出的机会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遇到的。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约翰尼拍拍汤姆的肩膀,朝正蜷在包厢沙发上打盹的艾米-怀恩豪斯走去。
“嘿,艾米。”
约翰尼坐到女孩儿脚边的玻璃咖啡桌上,轻声唤道。
“嗯哼?”艾米勉力撑起一只眼皮,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人影,“表演不是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吗?”
“你不喜欢看足球?”约翰尼细心地为艾米倒了一杯温水,将杯子递到对方身前。
“噢,是你。”过了半晌,还沉浸在睡梦里的艾米终于清醒过来,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她双手抱胸,稍稍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不,我不喜欢看足球。太吵了。”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说这种话的英国人。”
“谁规定英国人就必须喜欢看足球的。”艾米撇撇嘴,“而且我来自伦敦,那座城市可没有什么好球队。”
“伦敦的大俱乐部太多了。”约翰尼扳着指头数道,不知不觉中,这个地道的美国人已经对英国足坛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阿森纳、热刺、切尔西……”
“等等。”艾米伸出手,止住约翰尼的话头,疑惑地皱起了眉毛,“切尔西不是纽约的一个区吗?”
“有些时候我感觉我才是英国人。”约翰尼被艾米的话给逗笑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谈起这个话题,艾米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双颊上的酒窝清晰可辨,“虽然每天都还是会觉得很疲倦,但至少……至少‘那样’的时候少多了。”艾米在自己的太阳穴边划了个半圆,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约翰尼长舒一口气,跟着艾米一起轻声笑了起来。事实上,约翰尼每周都会接到一至两封来自ucla罗纳德-里根医疗中心的,关于艾米康复情况的电邮,因此他对这个南伦敦女孩儿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即便如此,能够从艾米口中直接听到她情况好转的消息,无疑还是令人感到雀跃的。
“那么……”约翰尼将双手合十,放在唇边,认真地注视着艾米,“今天的表演,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艾米抿了一口水,挑挑眉毛,表情显得淡定而又沉着,“一个月前我才在整个欧洲面前表演过,这种级别的演出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喜欢你的语气。”约翰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儿,灿烂笑容里带着一丝喜悦,一丝欣慰。比起一年半以前那个终日酗酒,颓废消沉的艾米-怀恩豪斯,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艾米实在是要强上太多了。虽然说话还是那样直来直往。毫无遮拦。但约翰尼却一点儿都不以为意。
艾米-怀恩豪斯。就应该是一个才华横溢,不可一世的女人。
“你喜欢我的语气?这一点我可不敢确定。”艾米瞥了约翰尼一眼,话语里带着一丝抱怨的情绪,“你上一次给我打电话,还是在x-factor的结果秀之前呢。”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艾米,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约翰尼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歪歪脑袋。说道,“不过我一直都有给你发邮件,不是吗?每周至少有一封。”
“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看到约翰尼的样子,艾米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略显活泼的轻松笑容。
“而且,你也不需要我时时刻刻的关心,不是吗?已经有人替我这么做了。”约翰尼笑着托了托手中的酒杯,“对了,阿列克斯今天没来吗?”
“我不想让他来……他也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做才对。”说到自己的男友,不知怎地,艾米的表情忽然僵硬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不少。
“好吧。”约翰尼摸摸后脑勺,有些尴尬地把目光转向了一边。他能感觉出艾米与阿列克斯之间产生的间隙。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如何回应。其他事情约翰尼都很擅长,唯独对感情这方面的麻烦无所适从,要知道,我们的施瓦茨先生对自己的感情生活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的。”艾米轻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她拍拍对方的肩膀,指了指他的身后,“比起这个,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你那两个金发小精灵身上吧。”
约翰尼循着艾米手指的方向望去,毫不费力地在包厢西侧的自助吧台边发现了两位金发女孩儿的身影——艾丽-古尔丁和维多利亚-洛特此时正偷偷摸摸地躲在吧台后面,有说有笑地调制着她们的鸡尾酒呢。虽然今天两人都不会上场表演,但约翰尼认为提前让新艺人们感受真实表演现场的狂热气氛,对她们自身的发展大有裨益。维多利亚-洛特的高中已经放了暑假,她这一整个夏天都会在圣乔治唱片的红墙骑士大楼里度过。至于艾丽-古尔丁,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儿已经顺利完成了她在肯特大学的学业,以3.35这个不错的gpa顺利转学到位于伦敦的伦敦大学学院,继续她的音乐课程。据她自己解释,之所以没有选择皇家音乐学院,是因为那个里面都是‘能把吉奥瓦尼倒着背出来的疯子,我要学的是流行音乐,而不是精神病学’。
“harrumph……”约翰尼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朝两个女孩儿勾了勾手,“洛特小姐,古尔丁小姐。”
“对不起。”维多利亚-洛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手忙脚乱地把斟满杜松子酒的高脚浅底杯放回柜子里,乖乖地走到了约翰尼身前。
“我已经成年了。”相比起小鹿斑比一样慌张的维多利亚,艾丽的表现就要淡定许多了。她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才带着恶作剧式的笑容朝约翰尼缓步走来,“在英国十八岁就能饮酒了,记得吗?”
“那你也不应该允许这个小姑娘跟你一起喝。”约翰尼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她才刚满十六岁。”
“洛特小姐可比你想象的要成熟多了。”艾丽亲昵地环住维多利亚的腰,把脑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得意地笑着,“更何况,你不会以为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吧,施瓦茨先生?”
“嘿,艾丽!”维多利亚有些着急地低声叫道。她看看抱着自己的艾丽,又看看身前的约翰尼,一副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伤心,你没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儿……我也不是等到二十一岁才第一次喝酒的。”约翰尼连忙轻声劝慰道。对待这种卡莉-克劳斯式的会装可怜会撒娇的女孩儿,约翰尼根本没有一点办法,“不过要懂得节制,明白吗?”
“嗯。”维多利亚紧抿着嘴唇,听话地点了点头。
“好了,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艾米-怀恩豪斯。圣乔治唱片的第一位签约艺人。艾米。这两位是艾丽-古尔丁和维多利亚-洛特,公司今年签下的新星。”约翰尼指着双方,笑道,“你们之前见过面吗?”
“我们在录音室里见过。”艾丽看了一眼艾米,点点头,“互相打过招呼。”艾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艾米-怀恩豪斯时的情景,她主动上前热情问好,而得到的却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对于开朗外向。自尊心极强的艾丽来说,像艾米这种性格的女孩儿自然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对于她来说,维多利亚这样乖巧甜美的女孩儿才是最佳相处对象。
比艾丽矮半个头的维多利亚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的情况比前者还要严重一些——环绕在艾米-怀恩豪斯周围的那股排斥力场实在是太强了,维多利亚甚至上前攀谈的勇气都没有。
”好吧,那现在你们可以……”约翰尼自然能够感觉出来三个女孩之间的隔阂,他本来准备充当她们之前的沟通桥梁,但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的一个身影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你们可以先自己聊聊,我马上回来。”说完。他便留下气场显得有些尴尬的三人,朝那道身影快步走去。
“贝蒂!”约翰尼夸张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刚刚走进包厢的荷兰模特。
“约翰尼!”贝蒂也跟着高声叫了起来,那股百老汇的味道比起克里斯汀-切诺维斯(kristin chenoweth)也不遑多让,“终于又见到你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没等贝蒂回答,约翰尼便急切地询问道,“劳拉呢?”
“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关心我的。”贝蒂无奈地哼了一声,“劳拉现在正在巴黎呢,我问过她要不要来跟你见面……”
约翰尼抬抬眼睛,示意贝蒂继续说下去。
“她说……她的工作太忙了,的确是这样的,纪梵希和ck那边都有很多通告等着她。”贝蒂斟酌了良久,才用她觉得最适当的方式把话说了出来。
“噢,我明白了,当然,这很好。工作最重要。”约翰尼轻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那她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嗯……不算差。”贝蒂继续小心选择着自己的用词,“每份通告都能顺利完成……至少。”
“那就……那就好。”约翰尼笑了笑,放低了声音,“贝蒂,你是劳拉在smm最亲密的朋友,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帮我多照顾她,好吗?”
“当然。”贝蒂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一周后也会去巴黎跟劳拉会面。放心吧,约翰尼,劳拉不会有问题的。”
“好的。”约翰尼朝女孩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告诉我。”
“事实上,我……”贝蒂欲言又止。
“怎么了?”约翰尼追问道。
“没关系,没什么。啊……”贝蒂拨拨头发,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我只是想给你说……现在还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这样。”说完,她便冲约翰尼露出一个掩饰性的笑容,接过侍者递来的气泡酒,逃跑似的走到玻璃幕墙前,打量起了球场。
注视着贝蒂的背影,约翰尼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他握紧酒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份让人有些不适的沉默。
“嘿,约翰尼。”
虽然一直在应付着托尼-斯科尔斯的热情攀谈,但艾利西亚的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约翰尼身上。看到后者与贝蒂交谈后的神情,艾利西亚显得有些焦急。在用几句话简单地摆脱了斯托克城的财政总监后,她走到吧台,倒了一杯白水,然后转过身子,朝约翰尼快步走了过去。
“喝点水吧。”艾利西亚不动声色地拿走了约翰尼手里的酒杯,把装满纯净水的玻璃杯塞到了他的手里,“比赛要开始了,快过来。”
“噢,好的。”约翰尼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他友善地对艾利西亚笑了笑,将杯中的纯净水饮下大半。随后便与自己的助理小姐一起并肩朝玻璃幕墙前走去。
长时间的相处让两人之间生出了普通人完全无法企及的默契。艾利西亚不需要说什么太过复杂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约翰尼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希望这会是一场精彩的胜利。”
约翰尼把水杯放在栏杆上,双手插兜,打量着脚下的不列颠尼亚球场,喃喃说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张欧洲联盟杯的门票,无疑是冲淡他内心复杂情绪的最好方式之一。
不过很快,现实便为他的这个愿望罩上了一层乌霾。
“纽卡斯尔队率先开球。”
在由队长斯科特-帕克掷出硬币后。纽卡斯尔联队获得了发球权。
站在中圈线的前锋十号迈克尔-欧文将皮球推给了中前卫达米恩-达夫(damien duff)。而达夫则用左脚轻轻向右一磕,把皮球交给了一开场便积极伸手要球,本赛季初才以一千零五十万英镑从国际米兰加盟球会的边锋奥巴费米-马丁斯(obafemi martins),从右至左率先发起了攻击。
作为一位来自尼日利亚,拥有百米10.5秒惊人速度的超级快马,马丁斯对于这种闪击战自然是得心应手,他将球向前一拨,摆开手臂,低头快速跑动了起来,作出一副直接突破的架势。顷刻间便向前奔出了数十米。奥巴费米-马丁斯的动作引起了斯托克城队中场防守球员的注意,正在向本方半场跑动回访的格伦-惠兰和罗里-德拉普朝他靠了过来。试图两人配合打出一次漂亮的阻截。但奥巴费米-马丁斯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就在格伦-惠兰扬起的手臂触碰到马丁斯身体的同时,这位纽卡斯尔边锋抢在身体失去控制之前,将球向左一撩,皮球越过罗里-德拉普,朝中路飞了过去。
“漂亮的传球,看看那是谁……达米恩-达夫!”
达米恩-达夫微微抬起脚面,将球停了下来。他轻轻踩住皮球,抬头看着身前的斯托克城队半场,此时,迈克尔-欧文、詹姆斯-米尔纳(james milner)和斯科特-帕克正从中圈线开始高速插上,直指斯托克城队的腹地。
达夫将球猛力推了出去,皮球在草皮上划出一道曲线,交到了詹姆斯-米尔纳的脚下。
米尔纳侧过身子,用内脚背把球朝自己拨了过来。詹姆斯-米尔纳的技术动作有些粗糙,停球也不太理想,但这显然不妨碍他打出一次漂亮的进攻。米尔纳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莱昂-科特,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球向右一拨,快速跑动起来。
莱昂-科特连忙扬起手臂,朝左侧扑了过去。而就在科特做出动作的同时,米尔纳外脚背轻轻一搓,皮球高高地飘了起来。这个带着黑白斑纹的小家伙从科特身侧飞速掠过。
“迈克尔-欧文!他高速插进了斯托克城队的禁区!”
金童欧文自利物浦时期开始,就是以他无与伦比的速度闻名的,斯托克城略显羸弱的后防线,自然不可能挡得住这样一个曾经让整个欧洲为止颤抖的明星级球员。
“托马斯!”安迪-格里芬朝站在球门线前的门将托马斯-索伦森竭力嘶吼着。
迈克尔-欧文抬起头,飘逸的金发顺着他的动作剧烈颤动起来,他抬起嘴角,迎向飞到自己身前的皮球。
“射……噢,不是射门,是传球!”bbc的解说约翰-莫特森有些惊讶地看着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
“欧文将球传向中路,达夫冲了上来!”
转播画面中,达米恩-达夫绕开莱昂-科特,迎着皮球跑去,而原本站在右路的安迪-格里芬,也迅速向中间靠拢,试图将这次射门机会扼杀在襁褓中。
“砰!”
达米恩-达夫与安迪-格里芬撞在了一起,两人都同时有些踉跄,皮球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落向后点。
达夫看着朝禁区右侧坠落的皮球,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马丁斯!”
安迪-格里芬忘记了后点马丁斯的存在,但尼日利亚人显然不会忘了自己。他右脚在草皮上一蹬,向猎豹一样蹿了出去。
“goal!”
解说台上的约翰-莫特森比任何人都先反应过来,他看着在球网中兀自滚动的皮球,高声喊道。
“纽卡斯尔联队进球了!一次漂亮的闪击!35秒!他们只用了35秒便获得了第一个进球!”
“斯托克城要面临一场艰难的比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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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赛季收官(中)
“斯托克城队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约翰-莫特森把右手放在耳边,试图让监听耳机里的声音变得更清楚一些。他专注地观察着不列颠尼亚球场中央的比赛情况,为数百万电视机与收音机前的观众解说道。
“也许是因为主场作战,心态太过放松的缘故,斯托克城没能迅速进入比赛状态,纽卡斯尔联队三十五秒便宣告完成的闪电进球更是让他们变得畏首畏尾……斯托克城开场以来的跑动并不积极,更多地是在中后场懒散地倒脚,完全没有要压迫上去的意思。反而是客场作战的纽卡斯尔,在对方的门前率先展开了攻势。”
上半场第七分钟,右后卫史蒂芬-卡尔(stephen carr)断下了克林特-邓普西直指圣克鲁兹的传球,纽卡斯尔联队立即展开反攻。
“这里!”
坐镇中场的黑人后腰奥古奇-奥涅乌(oguchi onyewu)高举右手,示意史蒂芬-卡尔传球。他现在的位置非常好,贴身盯防的克林特-邓普西在传球失误后没能及时回撤,格伦-惠兰和迈克尔-汤奇也没有要上前紧逼的意思,奥涅乌面前是大片的空当。
接过来球后,奥涅乌直接脚腕一抖,传出了一记横贯中场的长传球。奥古奇-奥涅乌传球的力度掌握得非常好,皮球似尖刀一般在斯托克城的防线上切出了一条豁口,从格伦-惠兰的身侧滑过,传向对方的后场。虽然与奥涅乌的配合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这样的好机会。顶级联赛经验异常丰富的奥巴费米-马丁斯却无疑拥有着十分敏锐的嗅觉。在皮球掠过格伦-惠兰的同时。奥巴费米-马丁斯高速启动,向前快赶几步,右脚内脚背向左一扣,牢牢控制住了球权。
“奥比-马丁斯!”这是喜鹊球迷发出的兴奋呐喊,也是解说席上的约翰-莫特森脱口而出的名字,“他尝试了一脚低射……真不走运,马丁斯的射门稍稍偏离了有效范围!”奥巴费米-马丁斯在禁区前忽施冷射,这记射门的质量很高。但可惜马丁斯脚背压得不够低,皮球与球门上沿擦肩而过。
错失良机的马丁斯看起来有些惋惜,他向身前的草皮吐了口唾沫,向客队观众席鼓了鼓掌,才慢慢跑了回去。
当然,对于一开场就状态极佳的纽卡斯尔联队来说,这次射门自然不会是上半场最后一轮有威胁的进攻。短短几分钟之后,纽卡斯尔就又获得了一次好机会,这一次拿球的,是球队中唯一一位欧洲金球奖获得者。迈克尔-欧文。
“欧文在大禁区前接到了来自达夫的横传球!”
喜鹊军团的核心十号看着面前微微沉下身子,紧张注视着自己的克林特-希尔和莱昂-科特。赛前的他对这个本赛季八次零封对手的中卫组合还有些忌惮,但现在,斩获一记助攻的迈克尔-欧文却已经完全不把两位初出茅庐的新星放在眼里了。
本场比赛克林特-希尔和莱昂-科特的表现一塌糊涂。更准确地说,他们俩连表现的时间都没有。
在短暂的思考后,迈克尔-欧文扭动了脚踝。他将球往右一拨,又忽然用内脚背把球向左勾过,身子猛地发力,用一个简单的变向过人动作甩开了身前来不及反应的莱昂-科特。随后,欧文不做任何调整,便直接抬起右脚,击出了一个角度刁钻的狠厉射门。
“一记来自欧文的禁区外远射,球……噢,球被斯托克城的门将索伦森托出了底线!这次射门的力道和角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但丹麦门将的发挥却也同样出色。”
“该死!”
欧文长叹了一口气,仰起头,失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唔……”vip包厢里的马克-罗森被欧文的射门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走到约翰尼身边,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纽卡斯尔的攻势很犀利。”
“我能看出来。”约翰尼摩挲着下巴,低声应道。此时不列颠尼亚球场上的局势十分明显,即使是约翰尼-施瓦茨这样对足球不太了解的外行,也能看出斯托克城队正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我们不能输掉这场比赛。”一旁的托尼-斯科尔斯揉了揉发胀的眉头,叹息道,“斯托克城必须获得参加联盟杯的资格。只有进入欧洲赛场,赞助商才有可能提供条件更好的合同,俱乐部才有可能在夏季获得更好的引援机会,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如果在这场比赛中失利的话……”
“俱乐部一整个赛季的付出就化为乌有了,对吗?”约翰尼看向托尼,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毕竟是一支刚刚升上超级联赛的保级球队,能够获得现在这个名词已经很好了,只是……”托尼-斯科尔斯紧紧攥着金属栏杆,咬了咬牙,“我们离既定目标已经近在咫尺了。”
“如果拿不到的话,总会有些不甘心,huh?”约翰尼耸耸肩,继续发问。
“precisely。”托尼-斯科尔斯点点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疑着张开了口,“如果你想的话,约翰尼,也许半场的时候你可以到更衣室去一趟。”
“噢,我可不这么认为。”约翰尼非常清楚托尼话语中的隐藏含义,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一口允诺下来,而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去更衣室是不会产生任何作用的。”
“但上一次……”
“上一次是上一次。上一次整支球队,包括托尼在内的心理状态都不太稳定,完成目标的信念也并不明确。这才是我中场休息时到更衣室去。向他们表达我的立场。用演讲和奖金鼓励他们重燃战斗意志的原因。”约翰尼施施然地抿了一口冰水,才又接着说道,“但这一次,你应该很清楚,斯托克城全队上下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闯入欧洲联盟杯。早在比赛开始前一个月我就把赛季末的奖励措施公布了出来,在今天下午的媒体见面会上我也多次强调过自己对斯托克城的信心……老实说,作为球队的拥有者。我能做的,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我看来,小伙子们之所以迟迟没能进入状态,不是因为他们对比赛结果漠不关心,而是因为他们太在意这场比赛的胜负了,毕竟没有哪位职业球员不想去更大的舞台上表演。比起他们,我更在意托尼的表现。”
说到这里,约翰尼抬起手臂,指向斯托克城的教练席。球队的主教练托尼-普利斯正站在那里。身穿银灰色西装的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既没有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骂,也没有局促不安地来回踱步。在这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托尼-普利斯只与他的教练团队交流过几次,其余时间里,他都只是像石佛一样立于场边,岿然不动。
“我相信托尼有能力将球队的状态调整过来,我也必须相信这一点。他是球队的主帅,这就是他的工作。”
“我想你是对的,约翰尼。”托尼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轻舒了口气。他从上衣内兜里取出手机,拍了拍老板的手臂,朝吧台走去,“希望球队下半场能够表现得好一点,在这之前,我会跟我们的潜在赞助商们继续保持联系的……好了,你们继续看球,我得先给我们的威尔士朋友打个电话。”
“他看起来可不是个有耐心的家伙。”马克-罗森指了指托尼-斯科尔斯的背影,小声说道。
“托尼还很年轻,哪个年轻人没有气血上涌的时候呢?”约翰尼耸了耸肩,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虽然性子急了一点,但他在球队运营方面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像约翰尼说的那样,也许托尼-斯科尔斯在竞技体育方面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出身的他却有着较常人敏锐数倍的商业嗅觉,以及出类拔萃的经营能力。自他从父亲杰森的手中接过运营总监的职位后,斯托克城俱乐部的财政状况一直都十分健康——bet365离开后,托尼-斯科尔斯与来自美国的功能饮料品牌rockstar签下为期两年,价值一千四百万英镑的胸前广告合约,并将球衣后背的广告位以两年五百万英镑的价格出售给了金星音乐圣乔治唱片的亲密伙伴,英国本土的航空业巨头,维珍大西洋航空,两份赞助合同所产生的总收益比上一赛季整整高出75%。合作银行(co-operative bank)【注1】旗下的金融服务机构不列颠尼亚继续为斯托克城队的主场冠名,这一次他们签下了一份为期八年的大合同,总价值逾两千万英镑。除了这些上百万的交易,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托尼-斯科尔斯和他的团队还接连完成了九宗平均价值十万英镑的综合赞助案,并通过拓展网络销售渠道让斯托克城主题商品的销售额直接提升了31.23%。
即使刨除所有的薪金支出、转会费用和日常开销,斯托克城也还有一千两百万欧元的盈余,再加上约翰尼馈赠的三千万美元,俱乐部已经处在他们一百四十四年历史上账目最健康,可调动资金最为充裕的阶段。这意味着1998年向巴克莱银行租借的那笔两千五百万英镑的贷款还有三年就能全部还清,而在两周后即将开启的夏季转会市场上,俱乐部也将获得至少一千万欧元的转会资金,是富勒姆俱乐部的三倍,更是身处降级区的谢菲尔德联队的十倍之多。
对于一支一年前才晋升超级联赛的球队来说,在俱乐部财政方面能够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无疑是一个值得称道的成就。
与金星音乐、smm和升阳映画不同,由于身处纽约的缘故,约翰尼很少有机会直接影响俱乐部的运营。斯托克城之所以能有一个如此漂亮的账本,托尼-斯科尔斯当居首功。
“好吧,现在他听起来像个奇才了,斯图尔特-罗斯(注2)那个级别的。”马克-罗森咂了咂嘴,“如果他真有你说的这么棒,那么只管理一家俱乐部不是有点太委屈他了吗?也许你可以把他带到美国去,帮你打理那边的事务。”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还太年轻了,需要历练……”约翰尼转头看了一眼正笑容满面地打着电话的托尼-斯科尔斯,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未来……谁知道呢?”
“嘿,我只不过是提一个建议而已,你自己具体怎么做我一点儿也不关心。”马克稍稍举起双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要负责的只有圣乔治唱片。”
“说到圣乔治唱片。”约翰尼碰了碰马克的手肘,放轻了声音,“我听说你最近在筹备一个女子组合的选拔活动。”
“没错,我跟itv四台正在谈这个事情。”马克直率地点了点头,“电视海选能够在初期就为组合建立起知名度,这会让我们后面的市场推广变得轻松一些。”
“我不是想要批判你的评论或者什么的,但是,女子组合?”约翰尼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笑道,“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泡泡糖式的流行元素吗?”
“是的,我痛恨辣妹和girls aloud,但这并不代表我痛恨女子组合。destiny’s child就推出过很多不错的音乐,不是吗?”马克-罗森摊开手,说道,“英国人喜欢组合,圣乔治唱片正在做的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的需求而已。这块岛上有适宜女子组合生长的土壤和环境,只不过最近二十年来长出来的都是些奇怪的东西。我想自己种点东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南瓜。”
“什么才是……真正的南瓜?”约翰尼哑然失笑。
“没错儿。”马克-罗森看起来很严肃,“五个穿着廉价h&m打折衬衫的女孩儿都能风靡全球,我精心打造的组合又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情呢?”
“好吧,我很期待。”约翰尼把手放在马克的脊背上,笑着鼓励道,“等你找到你的组合成员,把她们带到美国来,我们立刻着手准备专辑。”
“再等三个月你就能看到她们了,约翰尼,再等三个月。”马克伸出他的中指、无名指与小指,在约翰尼面前不停地比划着,“她们将会是你见到过的最漂亮、最完美、最有才华的孩子。”
“谁是最有才华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托尼-斯科尔斯的声音又在约翰尼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词还能用来形容其他的人。”
托尼带着几乎有些不正常的灿烂笑容,把一个矮小的男孩儿带到了约翰尼身前。他的双手有力地压在男孩肩头,就像是怕一松手,对方就逃跑了似的。
“嘿,托尼……你好,伙计。”
约翰尼微微低下头,友善地看着面前这个十根手指紧紧纠缠在一起,紧张局促,双颊上还带着两抹青涩晕红的小男孩。
“你好,施瓦茨先生。”
男孩吞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好久,才朝约翰尼伸出了手。
“我是加迪夫的加雷斯-贝尔……你好。”
注:
1、合作银行:英国最大的商业银行之一。
2、斯图尔特-罗斯:英国最大实体零售商之一marks&spencer的总裁兼董事会主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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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赛季收官(下)
“加迪夫的加雷斯-贝尔?”
约翰尼被男孩儿的话给逗笑了,他还从来没有从任何真实存在的人口中听到过这么古典的介绍方法。
“你好,加迪夫的加雷斯-贝尔。”约翰尼轻轻握住贝尔的手,认真地回应道,“我是曼哈顿的约翰尼-施瓦茨。”
“抱歉。”贝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滑稽之处,他咧咧嘴,摸着后脑勺,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
“噢,别这么说。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威尔士赶过来。”约翰尼将手放在贝尔的脊背上,保持着温和亲近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把对方带到玻璃幕墙前,制造出了一个完美的谈话空间,“这里的景色如何?”
“哇噢。”贝尔稍稍睁大眼睛,打量着人声鼎沸的不列颠合金球场看台,感受着从脚心传来的声浪震动,不住地点头,“很……很惊人。”
“的确很惊人,不是吗?”约翰尼把右手放进裤兜里,认同地点了点头,“两万八千个座位全部都被填满了,可不是每一个小城市的球会都能有这种火爆场面的。”
“别的地方我不是很清楚。”加雷斯-贝尔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不过圣玛丽球场这几年从来没有坐满的时候。”
“这就是区分普通俱乐部和优秀俱乐部的分水岭。”约翰尼晃晃脑袋,循循善诱,“绝大多数球迷都是功利的。他们只会去看一支成绩出色、蒸蒸日上的球队。俱乐部成绩越好。上座率就越高。反之亦然。”
“没错。”
“那么,在你看来,贝尔。”约翰尼捏了捏男孩瘦弱到可以直接感觉到骨骼的肩膀,拖长声调,问道,“除了这一点之外,优秀的球队还拥有些什么其他俱乐部没有的东西?”
“嗯,良好的青训体系?发达的球探网络。或者……充裕的薪金空间?”贝尔皱紧眉头,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搜刮着有效讯息。
“你说的这些都很对。优秀的俱乐部通常能够获得更高的收入,他们充分利用这些利润进行二次投资,扩建青训基地、雇佣更多球探,并为他们的球员和教练组支付更为丰厚的薪酬。对了,你会看西班牙的lfp吗?”
“你是说西班牙甲级联赛?”
“嗯哼。”
“当然,我当然会看。”贝尔点点头,“我最喜欢皇家马德里。”
“啊,我正希望你提到皇家马德里呢。”约翰尼笑了笑,“皇家马德里成立于1902年三月。而马德里竞技则是自1903年的四月开始运营,两家俱乐部的历史几乎是一样长的。那么为什么皇家马德里的成绩单会比马德里竞技辉煌上百倍呢?well。我不懂足球战术,所以我没法儿从技术层面来剖析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战术是无往不利的。真正让皇家马德里屹立世界足坛上百年而不倒的,是他们非凡的财政管理能力,在过去的九个赛季里,皇家马德里平均每个赛季能够攫取1.381亿欧元的收入,剔除分红、成本和储备基金,75%以上的利润都会再次回到俱乐部的活跃账目上,这使得这支球队有大笔的盈余,用来发展周边商品、购买精英球员,并为他们提供更高的薪资水平。过去的十年里,每一个赛季,皇家马德里的薪金支出都稳定在八千九百万欧元左右。八千——九百万欧元。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和菲戈,就是这么被吸引到伯纳乌的。”
约翰尼对足球没有太大的兴趣,事实上,一周之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西班牙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出类拔萃的足球联赛系统。不过,这个来自纽约的男人拥有一种令人惊异的神奇魔力,他能够让几乎所有人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即使他列出的数据是几个小时之前才匆忙背下来的,即使他对自己抛出的那三个名字一无所知,也丝毫不能影响其言谈间满溢的说服力。
“你看到这个公式了吗?”约翰尼掏出自己的黑莓手机,点亮屏幕,调出了一张图片。
“这是……这是什么?”贝尔眯起眼睛,有些头疼地盯着浮在白色背景板前的一行数学公式,数学从来就不是这位预备役运动员的强项。贝尔极度厌恶几何学和数列学这种只有书呆子才会去碰的东西,像这种冗长晦涩的公式他更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cit=c(xit)e^{vit+uit}; i=1,2...n t=1,2...t。
“这是里斯本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提出的,把资金投入与成绩挂钩的公式。具体该怎么算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这是他们通过对整个欧洲二十五组联赛十九个赛季的数据研究得出的结果,我想应该对我们有些借鉴意义。”约翰尼摊开手,解释道,“按照这个公式来计算,保持这样的运营模式,皇家马德里将会获得每个赛季平均排名第三的成绩,而马德里竞技如果不加大资金投入,他们就永远都只能待在第九名的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竞争对手在冠军联赛的赛场上驰骋。”
“同样地,按照这个公式来计算,斯托克城俱乐部本赛季的投入,足以让球队在英超联赛获得至少前八的席位。当然,我和我的同事们都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前八的席位,或者一张联盟杯的入场券。之后的几年里俱乐部会持续加大投入,第六、第五、第四……甚至是联赛冠军,都不会再是梦想。”
“当然,归根究底,足球是一项竞技体育运动,真正为俱乐部赢得荣誉的。是场上奔跑的十一名球员。我和我的团队能够做的。是为俱乐部扫清摆在我们与你之间的障碍。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靠你来完成了。”
约翰尼稍稍俯下身子,诚恳地注视着加雷斯-贝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有的这些公式、数字和账本,都只不过是我们接近你的方式。你才是把皮球踢进球门的那个人,你才是带我们举起冠军奖杯的那个人。”
“斯托克城需要一个让他们顶礼膜拜的国王。”
“斯托克城……需要加雷斯-贝尔。”
虽然嘴上没什么直接表示,但每个人都能从贝尔青涩的脸庞上看到那一抹无法抹去的激动神色,他是真的被约翰尼极具煽动性的演讲打动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整个谈话过程中,约翰尼都保持着严肃职业的状态,表情和语气都极为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跟一个还未满十八岁,无法承担完全法律责任的小孩子谈话,这种充分表现出平等与尊重的对话方式无疑是令处在这个尴尬年龄段的加雷斯-贝尔非常受用的——虽然已经有多家俱乐部对他释出了兴趣,但那些代表俱乐部进行私下会面的中间人都不怎么在意贝尔自己的想法与要求。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征得贝尔父母的同意,满足其经纪人开出的条件,并与南安普顿就转会费用达成一致。这笔转会交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在来到不列颠尼亚合金球场前,加雷斯-贝尔对斯托克城队没有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象。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例行的私密会面而已,位于首都伦敦白鹿巷的那支球队,才是他真正心仪的对象。但在这次跟约翰尼-施瓦茨的会面之后,加雷斯-贝尔似乎已经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自己身穿红蓝色间条衫,为这支球队建功立业,捧起埃斯普雷奖杯(asprey cup)的画面了。
“我很乐意。”贝尔舔了舔发干的上嘴唇,声音变得有些干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很乐意为斯托克城效力。”
“这就是我想听到的话。”约翰尼有力地拍拍贝尔的上臂,开心地笑了起来,“好了,现在,请尽情欣赏陶工们的演出吧。”
“我们现在……还落后着吗?”贝尔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球场上方的电子屏幕,在看清楚屏幕上的数字后,他颇有些惊讶地低声叫了起来。
“没错,零比一,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约翰尼俯下身子,看起来信心十足地轻声说道。
“我向你保证,你将要加入的,将会是一家有资格参加联盟杯的精英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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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托克城的球员、教练团队,特别是他们的董事会主席约翰尼-施瓦茨先生,都对俱乐部冲击联盟杯的前景持乐观态度。引用施瓦茨先生的话,‘像斯托克城这样历史悠久的俱乐部理应获得欧洲级别的名誉与比赛机会,那些勤勉而优秀,为俱乐部奋斗了整整八个月的小伙子们也理应得到奖赏’……”
解说台上的莫特森瞟了一眼现场新闻编导递来的资料,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从斯托克城现在的比赛状态来看,他们想要拿到第七名的位置还有些困难。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上半场伤停补时阶段,两队的比分依然是零比一,而总的射门数则达到了令人吃惊的二比十四。在过去的十五分钟里,纽卡斯尔联队获得了一个任意球、两个角球以及四次射门机会,而顶级联赛经验缺乏的斯托克城则除了被动防守之外别无他法。”
就像莫特森说的那样,场上的斯托克城球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斗志,懒散、迷茫、手足无措,是用来形容他们的最好词汇。格伦-惠兰连续三脚传球失误、邓普西整个上半场被断球六次,以及圣克鲁兹没有寻得哪怕一次打门的残酷事实让不列颠合金球场的气氛变得冷清了许多。观众们不再能听到比赛开始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昂扬激烈的定音鼓声逐渐停止,就连那首被陶工球迷奉为圣经福音的delilah,也都已经在观众席上消失很久了。
“博尔顿进球了。”
托尼-斯科尔斯把他的手机递到约翰尼眼前。双手因为懊丧和紧张的情绪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现在的实时积分榜上。他们已经是第七了。领先我们一分。我们必须得扳回一球,不,至少两球,因为即使打平斯托克城也只能排第八,我们的净胜球数没他们多……”
“嘿,托尼……托尼!”
看到托尼-斯科尔斯的焦急模样,约翰尼不由地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双手扶住对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紧张,你相信我,斯托克城一定能拿到前七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相信每一个叫托尼的人。”约翰尼指指脚下火柴盒大小的教练席,风趣地说道。
“相信托尼的能力是一回事,比赛最后能不能赢是另外一回事。”托尼-斯科尔斯挥舞着手臂,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教练,但这些人却无一例外都有过输掉重要比赛的惨痛经历,我……”
“你得先冷静下来,托尼。”约翰尼抿嘴笑了笑。用绝对平静的口吻劝说道,“比赛还有至少五十分钟才结束。在这期间,我们能做的,只有祈祷,和相信。”
说到这里,约翰尼竖起食指,止住了托尼-斯科尔斯的话头。
“嘿,听我的话,到吧台那儿去给自己弄杯龙舌兰,一口喝下去。你会感觉好很多的。”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龙舌兰。”托尼-斯科尔斯拖长声调,试探性地问道,“不过,半场休息的时候……”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的。”约翰尼摊开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very well then。”托尼-斯科尔斯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子,嘟囔着走开了,“如果斯托克城输了的话,赞助合同的事儿可就麻烦了……”
“我以为伦敦政经学院的毕业生遇到事情会更镇静一些的。”艾利西亚悄悄把身子靠了过来,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毛,低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女孩对这个修长瘦削的男人就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托尼这个赛季为斯托克城做了很多,他只是不希望看到他的努力因为一场比赛化为泡影而已。”
“那你又为什么如此笃定呢,施瓦茨先生?”艾利西亚稍稍张开双手,指着球场,对约翰尼俏皮地眨了眨眼,“这可是一笔价值近亿美元的大生意呢。”
“经营体育俱乐部是一项长期工程,你明白的。”约翰尼斟酌着词句,沉吟道,“短时间的爆发并不能代表什么,即使斯托克城这次能够闯进联盟杯,我也不认为我们能在这种欧洲级别的比赛上取得什么像样的成绩。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打造一支欧洲级别的球队需要多少钱,老实说,有smm、金星音乐和升阳映画的事情摆在前面,现在我的银行账户里已经没有太多剩余资金可以投到俱乐部运营上了。”
“嗯哼。”艾利西亚轻轻点了点头,对于约翰尼的资金情况,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smm在欧洲地区的扩张、金星音乐新厂牌的建立以及升阳映画三个拍摄计划的同时启动迅速抽干了他原本还算充裕的现金池。现在的约翰尼不可能像切尔西的阿布拉莫维奇那样豪掷千金,以迅速提升球队的竞争力,一千万欧元已经是他能提供的最大限额了。而在通货膨胀日益严重的足球世界里,一千万欧元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所以你打算放弃这个赛季,等夏天引援期结束之后再作打算?”
“当然不是,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说放弃不就太可惜了吗?”约翰尼耸耸肩,颇有些神秘地一笑,“我只是不惧怕失败而已,如果失败能够让斯托克城找出本身的弊病,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考验普利斯。”思维敏锐的艾利西亚很快便领会到了约翰尼话语中的隐义。
“没错。”约翰尼诚实地点点头,“俱乐部想要发展,必须得有一个足够出色的领头羊。不管是橄榄球、棒球、篮球还是足球。这个道理都是相通的。”
“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艾利西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无奈地轻舒一口气。“你从来就狠不下心去炒掉那些跟你亲近的人。”
“那是以前。”约翰尼撇撇嘴,“虽然我跟托尼相处得还不错,但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之间最主要的还是商业层面上的合作关系——他向我提供成绩,我向他提供合同,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他的成绩达不到我的预期,那么这份合同自然随时都可以终止。”
“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艾利西亚双颊间浮现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约翰尼-施瓦茨。已经逐渐摆脱之间那种过度依托于私人关系的感性经营方式,开始变成一个真正有判断力、决策力与行动力的理智领导者了。
“不过……”艾利西亚转了转眼珠,话锋一转,“必须得承认,你不是对所有人都持相同态度的。”
“什么意思?”约翰尼疑惑地眯起了眼。
“总有些人你不会以正常的合作关系来看待……”艾利西亚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轻声吐出了后半句话,“比如smm的斯万内普尔小姐,你最近对她的关注可一点儿也不少。”
“坎蒂丝……坎蒂丝是个很有潜力的女孩儿,她有机会成为smm下一位世界前五十大超模,我自然得多留意她的发展动向。”约翰尼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说了……我为什么非得炒掉她?”
“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艾利西亚辩解道。
“好吧。”约翰尼抿抿嘴,偏了偏脑袋。“不过你是这么暗示的。”
“那只能说明你还听不懂我的暗示。”艾利西亚瞥了对方一眼,呼出的气息里不管怎么听都带着一股无奈的意味,她伸出手,把约翰尼偏向自己的脸庞拨到了一边,“还是快看看你的球队吧,上半场已经结束了,你有什么想法?”
艾利西亚话音刚落,跑到中圈线附近的当值主裁判李-梅森(lee mason)便平举右手,吹出了一长两短的尖锐哨声,示意半场比赛结束。正在后场倒脚的斯托克城球员停止了动作,安迪-格里芬拾起皮球,夹在腋下,拍拍门将托马斯-索伦森的肩膀,低着头朝场边缓缓走去。而场地另一边的纽卡斯尔联队球员则看起来要轻松许多,达米恩-达夫正亲热地攀着马丁斯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着些什么,迈克尔-欧文甚至还走到靠近客场观众席的位置,朝前来助阵的喜鹊球迷挥手致意。
“就像我说的一样,这场比赛是属于托尼的,比赛的胜负走向都由他自己一个人决定。”
说到这里,约翰尼向下垂了垂眼帘,迅速在人群中锁定了托尼-普利斯的身影。这个身穿灰色西装,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独自走在整个斯托克城教练团队的前头,向主队更衣室大步迈进。
似乎是感受到了约翰尼的注视,托尼-普利斯忽然抬起脑袋,朝位于他头顶的vip包厢瞟了一眼。在片刻的思考过后,普利斯冲包厢的反光玻璃外墙微微点头致意,并把左手从裤兜里抽出,放在胸前,竖起了大拇指。
即使隔着五百码的距离,约翰尼也能感受到这个威尔士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自信气息。
这可和两人上次在伦敦加尔文窗边餐厅会面时的那股茫然与颓唐截然不同。
“well, well, well。”
约翰尼深吸一口气,表情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下半场的比赛,看起来将会变得非常有趣。”(未完待续。。)
ps: 感谢波尔金同学的月票、打赏和评价票,如无意外,明天还会有一次更新~像我承诺的那样,足球内容不会太多的,至多还有一章就过去了,接下来都是电视剧、音乐和时尚行业的剧情:)
第二百一十五章 The Titans
ps: 很抱歉各位,最近一个月学校事情太多,各种录音、演出和作业忙得抽不出身,向各位赔个不是……足球的情节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啦,接下来是久违了的斯威夫特小姐的出场时间~感谢波尔金同学的月票、评价票和打赏,感谢移山道君同学的打赏和alpha童鞋的评价票~:)
职业竞技体育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娱乐活动,一场至多一百二十分钟的比赛有时甚至就能决定整个国家的经济与政治前景。以世界杯为例,这项四年一度的世界级足球赛事每一届都能够直接吸引超过三亿美元的赞助商合同、七亿美元的转播合同,以及七点五亿美元的旅游收入,并间接刺激基础建设、博彩、酒店、与饮食等相关行业的发展。世界杯能为举办国带来的巨额收益以及正面宣传效应,是任何政治、经济乃至宗教活动都无法比拟的。
而竞技体育之所以能够保持如此巨大的吸引力,动辄间牵动亿万人的心灵,除了代表人类最高水准的身体对抗与其所被赋予的特殊象征意义之外,比赛场上随时存在的不确定性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不管一支球队多么强大,都有被竞争对手击败的可能性。如何在领先的情况下保持优势,如何在胶着之中打破僵局,如何在落后的情况下反败为胜,这三种均势博弈,是职业体育比赛进行过程中最妙趣横生、最具观赏性的部分。
前世,约翰尼-姜的父亲丹尼尔是一个极其狂热的橄榄球爱好者,洛杉矶没有一支职业大联盟球队的事实并不能影响他对这项国民运动的兴趣。除了秋季的每个周末到洛杉矶纪念球场见证南加州大学特洛伊人队在ncaa的赛场上驰骋披靡之外。他还会搂着尚且年幼的约翰尼。左手一瓶冰镇百威淡啤(bud light)。右手一盒适宜父子同享的咸爆米花或者布法罗鸡翅,坐在家里宽敞的沙发上观看nfl的实况转播。即使是现在,约翰尼都还能记起每次主队达阵时父亲那振奋高亢的欢呼声,以及总是会挂在他嘴边的橙红色布法罗酱汁。
作为在非大联盟城市生活的球迷,丹尼尔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支持的球队,由于姜家族一百来年前初到美国时曾定居纽约,直到二十年之前才搬到圣莫妮卡,丹尼尔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支持来自纽约的球队。不过。令他为之疯狂的,并不是纽约巨人队,也不是纽约喷气机队,因为对于丹尼尔来说,这些来自大城市的球队都‘像娘娘腔似的,只顾赚钱,没有任何硬汉气质’。那个来自民风粗犷的上纽约州,培养出吉姆-凯利(jim kelly)、瑟曼-托马斯(thurman thomas)和安德烈-里德(andre reed)等绝世英才,连续赢得四次大联盟冠军,每一场比赛都全力以赴。像发狂的奔牛一般把所有对手碾至粉碎的布法罗野牛队(buffalo bills),才是丹尼尔的挚爱。在约翰尼-姜的记忆里。从出生至死亡,每到橄榄球季,家里就会多出上百只飞速奔驰的蓝色野牛,客厅里的电视也只会锁定nbc一个频道。
二十年以来,约翰尼与自己的父亲观看过无数场激动人心的野牛队比赛,而其中最跌宕起伏,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无疑就是1993年1月3日季后赛对阵休斯顿油人(houston oilers)队的那场惊天大逆转了。卫冕冠军野牛队意外地在头两节惨遭滑铁卢,被强势凶悍的油人队打出数波**,将比分扩大到了3-30。在nfl季后赛这种竞技水平极高的场合中,还没有球队完成过扳回至少二十七分并最终赢下比赛的壮举,但布法罗的队员们显然不信邪。面对拥有传奇四分卫沃伦-穆恩(warren moon),全明星外野手库蒂斯-邓肯(curtis duncan)、海伍德-杰弗瑞(haywood jefferies)以及欧内斯特-吉文斯(ernest givins),依靠炮轰战术在传递码数和防守码数上领跑全联盟的休斯顿油人队,马弗-列维(marv levy)和他的野牛战士们没有丝毫胆怯。他们从第三节开始发力,于防守端成功遏制沃伦-穆恩及其进攻锋群的发挥,将油人后两节的得分控制在了十分以内。与此同时,凭借刺刀见红的层层推进战术,发狂的野牛在第三节打了油人一个措手不及,连拿四个达阵,将比分追成31-35,并于常规时间最后一节由安德烈-里德(andre reed)完成扳平比分的致命一击。加时赛阶段,布法罗野牛的球员们更是将所有蕴藏在身体里的动物性都完美地发挥了出来,他们推着疲惫不堪得油人队硬生生地向前推进了三十余码,然后踢进一记金子般的三分球,奇迹般地获得了胜利。那场比赛后,如斯巴达勇士般浴血奋战,击退强敌的野牛队登上了全美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运筹帷幄的首席教练马弗-列维、有如神助的四分卫弗兰克-里奇(frank reich)、四闯敌阵如入无人之境的安德烈-里德,以及最终送出致胜进球的斯蒂夫-克里斯蒂(steve christie),都变成了橄榄球球迷至今都津津乐道的英雄人物,而这场史无前例的逆转比赛,也被载入nfl史册,成为了橄榄球竞技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大逆转”(the eback)。
那个时候,即便坐在电视机前,年幼的约翰尼也能感受到从那些涂满油彩的六英尺壮汉身上传来的凛冽杀气与求胜**。以及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强大气场。在那之后。约翰尼还亲临现场观看过许许多多野牛队的比赛。可却没有一场比赛能够带给他类似的震撼。但今天,在人满为患的不列颠尼亚球场,约翰尼却依稀感受到了列维、里奇、里德和克里斯蒂的存在。
场边来回奔走,大声疾呼的托尼-普利斯,以及绿茵场上浴血厮杀的斯托克城球员,分明就是那支所向披靡的布法罗野牛队在英伦三岛的化身。
中场休息结束后,重新回到绿茵场上的斯托克城就像是换了一支球队,上半场委靡不振的消极比赛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异乎寻常的积极跑动、凶悍拼抢和犀利突破。
“德拉普直接从边路突破……球横传到了邓普西脚下,这是上半场比赛我们见得最多的情景,斯托克城的中场球员把球交给克林特-邓普西,邓普西再用一次又一次无意义的突破把球送出去……噢,我想这次可能稍微有点不一样,邓普西没有选择强突奥涅乌,而是将球交给了半场休息时被替换上场的利亚姆-劳伦斯……”
“圣克鲁兹!哇噢,这是斯托克城这场比赛第一次精彩反击,利亚姆-劳伦斯的传中准确地砸在了罗克-圣克鲁兹的头上。这是一记很有威胁的射门,但非常可惜。皮球偏出了球门。”
“克林特-邓普西……手术刀般精准的传球!”
“皮球穿过了米尔纳,接球的劳伦斯面前有一大片可操作区域……圣克鲁兹!又是圣克鲁兹。这个高大的巴拉圭人用一记精彩的挑射让吉文的神经绷到了极限。这次进攻机会毫无疑问要归功于传出致命一球的利亚姆-劳伦斯。”
“邓普西脚后跟将球磕给格伦-惠兰……漂亮的撞墙式过人,邓普西突入了禁区!”
“wooo……我们不得不说,纽卡斯尔联队这场比赛的运气的确够好,邓普西大禁区边缘的远射又一次偏离了球门,只差几英寸。这是一次非常有威胁的进攻,场边大吼大叫的阿勒戴斯(allardyce)证明了我的说法。”
比赛重新开始还不过十分钟,上半场比赛绝大部分时间都被纽卡斯尔联队压制在本方半场,被动挨打的斯托克城队忽然给对手来了几记漂亮的直拳反击,一时打得纽卡斯尔联队的球员有些发懵。这样突然的变化应该归功于克林特-邓普西、罗里-德拉普以及利亚姆-劳伦斯这个进攻三角的激活,以及罗克-圣克鲁兹的积极后撤接应。德拉普和劳伦斯的跑动范围逐渐加宽,与坐镇中场的邓普西终于开始有了配合,而位置后移的圣克鲁兹也得到了不少有效控球时间。除此之外,上半场形如梦游的后腰格伦-惠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凭借着比对手更为充沛的体能,他总能赶在纽卡斯尔球员之前出人意料地截下皮球。后防线上的拦截率得到了保证,进攻线的组织效率也大为提升。在因为蛮干而丢掉了不少进攻机会后,下半场的克林特-邓普西显然有所收敛,这一次,他开始有意识地在中场组织倒脚,耐心地等待纽卡斯尔联队后卫群制造的空当。这样的战术让因为形势大好而头脑发热的纽卡斯尔联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于是,在短短的十余分钟时间里,斯托克城队毫不停歇地组织起了三次有威胁的进攻。
“下半场的斯托克城就像是换了一支球队!”
在见证了邓普西一次角度刁钻的大力远射后,莫特森不由地咂了咂嘴,感叹道。
“很多人都说普利斯的斯托克城战术陈旧而又乏味,但我却不这么看。斯托克城本赛季的打法就是我心目中英格兰球队的模版:干脆、强硬,充满侵略性。特别是在冬歇期吃进邓普西和圣克鲁兹后,斯托克城还获得了向前推进的能力,这无疑让他们变得更具娱乐性。杰夫,你曾经评论过很多场斯托克城的英冠比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你说得很对,约翰。”莫特森本场比赛的解说搭档杰夫-斯特灵点点头,回应道,“按照现在的足球发展趋势来看。五年后所有的倒地滑铲。不管是否干净。都一律被判犯规我也不会惊讶。这种走向让我感到非常忧虑,也许还会让我对这项运动完全失去兴趣。因为对我来说,我喜欢看犀利的进攻,也喜欢看精彩的防守。如果每一个球员都像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那样一碰就倒,故意使对方防守球员吃牌的话,我想超级联赛就会慢慢失去它引以为傲的精神了。这就是我喜欢斯托克城的原因,你看……”
“噢,等等。杰夫,我们先来看看斯托克城的这次进攻!”场上形势突变,约翰-莫特森匆忙打断了斯特灵的分析,“罗里-德拉普传给邓普西……邓普西持球进攻,下半场比赛开始后他一直都是场上最活跃的那个人!”
接球后的克林特-邓普西没有选择加速推进,而是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场上局势。作为斯托克城进攻线的指挥官,邓普西在上半场比赛中显得有些急躁,总是一味带球强行突破,但经过十五分钟的休息。他的情绪显然已经逐渐平复了下来,几次由其发起的进攻都是简单直接。却又极具效率。
“邓普西必须得快点把球传出去!”
就在邓普西寻找防守空隙的同时,他身前的纽卡斯尔后腰奥涅乌和回防的边锋达米恩-达夫迅速贴了过来,试图切断他向前的传球路线。不过,这一次美国人并没有让他们得逞,邓普西赶在线路被彻底封死前展开了行动,他将球向右拨过,外脚背轻巧一推,皮球在草皮上飞速滑行,穿过奥涅乌与达夫之间的空当,向不远处的左边路飞去。
刚刚上场的利亚姆-劳伦斯体能非常充沛,作战**看起来也十分强烈,他右脚脚尖在草坪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像一头迅捷凶猛的金色猎豹一样蹿了出去,成功停下了皮球。掌握球权的劳伦斯几乎未做任何停顿,便抡起左腿,用内脚背传出了一记力道十足的直塞。皮球瞬间穿过了两名向大禁区奔跑的纽卡斯尔球员,朝几乎是黏在一块的罗克-圣克鲁兹、史蒂芬-卡尔和史蒂芬-泰勒三人滚去。
面对卡尔和泰勒的包夹防守,圣克鲁兹显得极为冷静。他出人意料地停下向前奔袭的脚步,转过身子,右脚接住皮球,并轻轻向上方一搓。下一秒,受到合力作用的皮球改变了运动轨迹,它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与此同时,圣克鲁兹也猛然加速启动,甩开来不及反应的卡尔和泰勒,朝正在向大禁区飞行的皮球狂奔而去。
“圣克鲁兹拿到了球,单刀!”
这是斯托克城队本场比赛绝无仅有的改写比分的良机,在一片惊叹与喝彩声中,看台上的主队球迷们纷纷站起身来,高举双手,等待着全场雀跃高歌的那一刻。
“射门!”
圣克鲁兹展开双臂,右脚狠狠地击中皮球,整个人就像运行中的风车一样在空中硬生生地转出了一个弧度。皮球紧贴地面,向球门的方向飞速滑行。不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它虽然避开了哈珀的扑救路线,却没能继续朝球门线进发,而是朝十数码之外的边线滚了过去。不少陶工球迷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叹息,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不过,下一秒,周围球迷爆发出的更加热烈的喊叫声,便又把他们重新激了起来。
“弗勒赶了上来!”
来自牙买加的里卡多-弗勒拥有每个非洲球员都具备的强悍身体素质,在圣克鲁兹突入禁区的同时,他便有意识地从弧圈线开始向右路跑动。高人一等的加速度让他成功地赶在纽卡斯尔后卫线将球清理出去之前截获了皮球。
此时,这位经验丰富的牙买加前锋面对的是一道大大敞开的空门。
在过去的一个赛季中进了十五个球,在超级联赛射手榜上排名第六的他是不会错过这个球的。
“goal!”
皮球像出膛的炮弹一样狠狠撞在白色球网上,激起一阵浪花。在覆盖全场的震天欢呼声与delilah的歌声中,里卡多-弗勒高声吼叫着,朝角旗杆的方向跑去。他竭力张大嘴巴。试图让自己雄浑有力的叫喊声通过摄像机前段的收音器传到每一位电视观众的耳朵里。并用手不断拍打着右臂球衣袖口上的斯托克城队徽。向全英国展示着这家黑马俱乐部的荣耀。
“mymy,delilah!”
“hey!”
“whywhy……delilah!”
“hell yeah!”
vip包厢里的嘉宾们或许身份尊贵,但面对这样一记精彩干净,让人狠出一口恶气的进球,他们所爆发出的欢呼声一点儿也不比普通球迷小。加雷斯-贝尔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忠实的陶工球迷,他涨红了脸,紧握着的双拳在空中不断挥舞;一直紧张关注着比赛的维多利亚-洛特和艾丽-古尔丁尖叫着抱在了一起,就连斜躺在沙发上的艾米-怀恩豪斯也鼓起掌。嘴角勾起了几分兴奋的笑意;在焦躁与困惑的情绪中煎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托尼-斯科尔斯更是夸张,他把手中的浅底酒杯狠狠掷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左手不停地拍打着胸口,活像是个醉酒的足球流氓,配上那身价值两千欧元的杰尼亚西装显得格外滑稽。
在这一片欢欣雀跃的杂乱场面中,一向十分感性,显得极为情绪化的约翰尼却意外地成为了最冷静的那个人。他只是静静地抿了口酒,冲身边激动地拍红了手掌,嘴里喃喃哼着陶工队歌的艾利西亚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并没有其他的特殊表现。
“你看起来可不怎么兴奋。”艾利西亚有些奇怪地歪歪脑袋,轻蹙眉头。打量着自己的老板,“如果你是为了扮酷,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话……我得告诉你,这一点都不管用。”
“我早就知道下半场比赛会是这样的走势了,人怎么可能因为已经预知的事而感到兴奋呢?”说完,约翰尼俯下身子,夸张地在艾利西亚耳边呵着气,低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刚才的样子非常迷人吗?我感觉自己像是《冲锋陷阵》(remember the titans)里的丹泽尔-华盛顿。”
“不,你更像《捉鬼特攻队》(gohostbusters)里的比尔-穆雷(bill murray)。”艾利西亚举起左手,贴在额前,俏皮地学着彼得-文克曼(peter venkman)的样子,粗声粗气地叫道,“all right! this chicktoast!”
“不到脑袋发痒我不会挠头,听不到音乐我也不会跳舞。我不会惧怕任何东西,我就是这样的人。”约翰尼也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伸出食指,引用着丹泽尔-华盛顿扮演的赫曼-伯恩教练的名言。
“哇噢。”艾利西亚眨眨眼睛,轻舒了口气,“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进行过的最奇怪最愚蠢的对话了。”
“谁叫你挑了个好老板呢?”约翰尼摊开手,笑道,“好了,回到正题上来……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觉得斯托克城最后能赢几个球?”
“你觉得呢?”艾利西亚反问道。
“至少三个。”
“这可有点儿自大了,先生。”艾利西亚惊讶地挑挑眉毛,“你没听说过墨菲定律吗?”
“墨菲定律是给弱者聊以自慰的借口,只有内心不坚定的人才会去相信它。”说到这里,约翰尼把目光投向了斯托克城的教练席,“不管托尼在更衣室里给小伙子们说了些什么,比赛的局势现在已经扭转过来了,无欲无求的纽卡斯尔不可能阻挡得了我的球队。”
就像约翰尼所说的那样,纽卡斯尔联队本轮比赛之前联赛排名第十三,已经没有了任何争夺洲际比赛席位的希望,而斯托克城队离球队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联盟杯参赛机会则只有一步之遥,陶工的求胜**自然比喜鹊军团要大上不少。
每个职业球员都憧憬冠军杯或者联盟杯这样的洲际比赛。这两项与欧陆豪强争雄的杯赛代表着欧洲足球在竞技层面和商业层面上的最高水平,跻身联盟杯对于职业球员来说不仅是对他们竞技水平的肯定,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职业生涯发展、合约续签、转会市场以及商业价值。都有着极为正面的推动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能够加以正确的引导。斯托克城球员能够爆发出的能量,便是纽卡斯尔联队所远远不能企及的了。
“……在我看来,普利斯是个很棒的教练。当斯托克城成功防住那些所谓的‘超级球队’,从他们手中拿到一分,甚至靠防守反击偷到三分时,那些球队的经理总是会抱怨普利斯的战术‘太具有侵略性’、‘太过负面’,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很可笑的说辞。斯托克城显然不是超级联赛最具天赋的球队。所以普利斯只能想法设法地激发出他麾下球员的最大潜能,每个处在那种状况下的球队经理都会这么做。”杰夫-斯特灵继续着他对斯托克城及托尼-普利斯迟来的夸赞。
“更重要的是,斯托克城的转会交易看起来都很合理——很惊讶,但却很合理。特别是圣克鲁兹的转会交易,这大概是这两年以来最棒的冬歇期交易了。”莫特森补充道。
“说得没错。”斯特灵点点头,赞同地应道,“我认为,如果施瓦茨家族能够带来能与英超四强相媲美的财政资源,引进世界级球员,并坚持他们现在的打法。斯托克城将会成为欧洲赛场上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得等到他们拿到联盟杯资格之后才有可能。”
“我觉得就是现在,约翰。就是现在。就是这场比赛。”斯特灵敲着桌子,神情看起来极为笃定,“斯托克城下半场比赛的状态非常出色,接下来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我想他们有很大几率能再进一球。”
也许杰夫-斯特灵是个不怎么具有先见之明的人,但在解说席上坐了将近二十年的他对于比赛实时状况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没过几分钟,斯托克城队便用他们堪称神奇的表现证明了斯特灵的说法。
“球出了边线……德拉普跑到场外捡起了球。他的大力手抛球是本赛季诸多球队的噩梦,包括阿森纳和切尔西在内的许多球队都曾经被他天生神力的手臂击败过。”
罗里-德拉普站在左路边线附近,挥舞着手臂,高声指挥着挤在禁区内的斯托克城球员。这个爱尔兰人的脚下技术不太细腻,身体条件也并不出色,但他那双力量惊人的手臂却帮助他坐稳了主力左前卫的位置。他不仅能够将界外球像炮弹一样直接投掷到对方禁区,甚至还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落点,在被斯托克城用这一大力界外球战术出其不意地击败后,阿森纳的主帅温格甚至抱怨足球比赛应该取消掉手掷界外球的规则。
“来了!”
德拉普朝队友们比了个大拇指,随后,他便低下头,蹭了蹭脚底的草皮,在确定其拥有足够的摩擦系数后,他向后退了几步,做了一个快速助跑,整个人像出膛的加农炮一样向前飞了出去,而掌心的皮球,则以更快的速度破空而去,落向纽卡斯尔的禁区。德拉普这一记手抛球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射程,它从小禁区争顶的球员头顶掠过,径直向球门飞去。纽卡斯尔的门将哈珀不得不高高跃起,主动出击将球驱离出了危险区域。
改变方向的皮球砸在了想要解围的史蒂芬-卡尔的腿上,减缓了行进速度,并向大禁区正前方的一块无人地带飞去。撤到弧圈线附近的邓普西正好迎头赶上,稍作调整后来了一脚凌空大力抽射。
“多么漂亮的进球!”
没有给哈珀任何的反应时间,皮球便从左上方钻入了球门,就像响尾蛇喷出的毒液,隐蔽而又致命。
“2-1!斯托克城在五分钟内连入两球,反超了比分!”
“欧洲联盟杯在向他们招手!”
“yeah——!”
约翰尼从来没有在任何球场听到过如此整齐,如此震撼人心的欢呼。把十场u2演唱会的观众喝彩声叠加在一起,似乎也无法赶上不列颠合金球场内陶工球迷制造出的超高分贝。即使是隔着数道金属门,约翰尼的耳膜也阵阵发疼,就连吧台上盛满液体的杯子,也随着球迷们极富韵律性的叫喊声微微抖动了起来。
进球后的克林特-邓普西避开了上前庆祝的队友,他尽情舒展双臂,朝场边的托尼-普利斯和罗里-德拉普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二人,并不停地在他们耳边重复说着什么。而球队的主教练托尼-普利斯,则是在轻轻拍打邓普西的脊背,将他激动的情绪安抚下来后,转身面向看台,向球迷鼓掌致意。
“托尼、托尼、托尼!”
离教练席最近的几百位陶工球迷清楚地看到了托尼-普利斯的动作。与其他为克林特-邓普西高声歌唱的球迷不同,这些球迷选择向普利斯这位创造了陶工奇迹的主帅致敬。他们挥舞着手中色彩斑斓的球队围巾,展开了那面早已准备好的海报——海报的背景是经典的斯托克红,左侧印着托尼-普利斯的油画头像,而右边则写着四个简单的单词。
the truly special one。
对于陶工球迷们来说,托尼-普利斯比穆里尼奥更加特殊。
看到球迷们的致意,一向沉稳冷静的普利斯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稍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向头顶上的vip包厢看了一眼,随后便再次转身面向球场,继续着他的指挥。
此刻的他,像极了赫曼-伯恩。他的斯托克城,也与电影里所向披靡的泰坦巨人队别无二致。
“别掉以轻心,先回收!”
“利亚姆,向边路靠一点!”
“现在还想跟我赌吗?”
看到普利斯的动作,约翰尼无声地大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偏过脑袋,看向艾利西亚。
“我赌斯托克城还能再进两个球,赌注是三杯波旁,怎么样?”
“好,我跟你赌。”
艾利西亚转转眼珠,与约翰尼握握手,算是接受了挑战。
“不过……”
女孩儿狡黠地盯着对方,慢慢张开了她右手的小指、无名指与中指。
“我赌的是……斯托克城还能再进三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赌注
ps: 各位非常抱歉,前一个月一直在准备考试和论文,实在抽不出时间更新。现在回国了,更新时间大大的有,速度也会快很多了。感谢波尔金童鞋的宝贵月票,还有ali猫爷同学丧心病狂的打赏四连击
“你点的三杯波旁,老板。”
陶工酒吧勤勉忠厚的拥有者卢克-苏把三只盛满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吧台的深色实木桌上,用随意扔在洗碗池边的毛巾擦擦手,冲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笑着说道。
“谢谢你,卢克。”艾利西亚也以一个热情友善的微笑作为回应。她端起其中一只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威士忌,满足地咂了咂嘴,“免费的威士忌比要付钱的那种好喝多了。”
“你喜欢就好。”约翰尼摊摊手,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为卢克解释道,“我和艾利西亚打了个赌,如果斯托克城能进四个球她就得给我买三杯波旁,如果能进五个球我就得给她买三杯。”约翰尼转过头,对有些好奇的卢克解释道。不远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画面给他的话提供了有力的补充说明——虽然上半场0:1落后,但在最后的三十分钟内斯托克城队一鼓作气,由圣克鲁斯、邓普西和弗勒联袂奉献了五个进球。弗勒整场比赛只用了三脚射门便打进一球,邓普西连续从左路输送了两记致命传球,并于禁区弧顶打入一粒精彩的进球。更令人惊叹的是,比赛前期几乎毫无作为的圣克鲁斯竟然在比赛即将结束的前二十分钟利用两记头球争顶和一次门前补射的机会连入三球。完成了他本赛季第二次帽子戏法。也为斯托克城队奠定了胜局。
五比一的最终比分。对于认真观看过上半场比赛的球迷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mymy……delilah!”
“whywhy……delilah!”
伴随着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的,是一副注定将被载入斯托克城竞技历史的狂欢画面。六十七岁的威尔士传奇歌手汤姆-琼斯带领金星音乐圣乔治唱片的艺人走向舞台中央,在几乎遮蔽住天空的漫天彩带和香槟酒液中振臂歌唱,带领全场将近三万名观众与斯托克城队的二十五名球员一起肆意庆祝。虽然斯托克城对阵纽卡斯尔的比赛并不是当天英国媒体的关注重点,但比赛结束后的这一个惊喜表演,却不停地在各大电视媒体和数字媒体上反复播放。
不管是对斯托克城俱乐部还是对圣乔治唱片来说,汤姆-琼斯和他的delilah都为他们赚足了眼球与噱头。
“那我必须向你致意。本内特小姐!”卢克取下罩在头顶上的,绣有斯托克城队徽的鸭舌帽,“我希望你能赢下每个这样的赌注,陶工酒吧很乐意为你提供赞助费用。”
“谢谢,卢克。”艾利西亚俏皮地轻咬着玻璃杯沿,偷偷瞟了一眼身边的约翰尼,“你知道吗,我和他打赌还从来没输过呢。”
“那是因为这是我们打的第一个赌,而且卢克,给这场赌注提供赞助费用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约翰尼笑着叹了口气。说道。
“你说了算,老板。”
“别叫我老板。那听起来太客套了,叫我约翰尼就好。”
“还是那句话,你说了算。”卢克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耸了耸肩,“只要你能继续呆在斯托克城,继续向俱乐部注资,继续为我们带来圣克鲁兹这样的球员,你让我叫你什么都可以,露西、朗达、tinkleberry……”
“啊,tinkleberry!这可是艾利西亚最喜欢的绰号……ouch!”约翰尼揉着遭到忽然袭击的手臂,抱怨道,“这很疼!”
“第一,我从来就没有过这种绰号。第二,tinkleberry究竟是什么意思?”艾利西亚伸长食指和中指,认真地发问道。
“这是urba的解释,你自己看看吧。”约翰尼迅速翻出手机,打开网页浏览器,为艾利西亚搜索到了这一词条。随后,他便警觉地向后退了几码,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方,双手撑在高脚椅的红丝绒垫上,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hmmm……”在简单地浏览了一遍释义之后,艾利西亚把手机抛还给了约翰尼,危险地眯起眼睛,用充满威胁性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指的是第二或者第三个意思,那你就死定了。”
“卢克,快报警。”约翰尼举起双手,把脑袋偏向一边,夸张地对卢克挤眉弄眼。
“好了,你们俩继续吧,别打坏我的杯子就行。”看着你来我往,毫不示弱的二人,卢克-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过话头。他把毛巾搭在肩上,缓步朝厨房走去,“我去给托尼他们拿炸洋葱圈。”
“噢,还有,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卢克忽然转过身子,带着狡黠的笑意指了指门外,“两个街区外就有一个教堂。”
听到卢克的话,约翰尼和艾利西亚都骤然停止了这场看起来将会是无休无止的争辩。前者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删除着手机里的浏览记录,而后者则是把整个脸蛋都埋进了玻璃杯里,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了起来。
“嘿,伙计们。”
适时出现的托尼-斯科尔斯起到了缓和气氛的作用,他从喧闹嘈杂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道路,步履蹒跚地朝二人走来——虽然真正的狂欢活动还未开始,但在数杯龙舌兰酒的帮助下,这个印裔男人却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球队大巴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准备好了吗?”
托尼-斯科尔斯先是用有些炙热的眼光注视着艾利西亚。在后者不自在地将你脑袋偏向一边后。才把注意力转向约翰尼,问道。按照俱乐部的计划,在获得欧洲联盟杯参赛资格后,除了于不列颠尼亚球场内由汤姆-琼斯领唱delilah并举行季末庆祝活动之外,球队还将乘坐大巴顺特伦特河向南行驶,经由隆顿广场,最后返回俱乐部,接受沿途斯托克城居民的欢呼致意。
“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约翰尼看了看身后。哑然失笑,“不过你确定另外一个托尼还能走路吗?”作为球队跻身欧洲赛场的最大功臣,主教练托尼-普利斯今天被他的球员们强行灌下了至少四小杯浓度极高的威士忌,还有不计其数的杜松子酒与苦艾酒。平日里被妻子严格约束,几乎不沾酒精的他早就蜷在酒吧角落处的长椅上不省人事了。
“放心,交给我吧。”斯科尔斯信心十足地承诺道。他轻轻叩了叩吧台桌面,朝正在后厨忙碌的卢克-苏喊道,“卢克,可以帮我准备一杯草本薄荷茶吗?”
“普利斯又喝醉了吗?”
“是的。”
“我告诉过他,必须得持续不断地摄入酒精。才能保持身体健康,应对突发情况……总是不肯听我的。还有他的妻子,那真正才是噩梦……”卢克絮絮叨叨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摆手,对约翰尼与艾利西亚说道,“你们先上大巴吧,别担心,我保证他三分钟之内就能醒。”
“那就交给你了。”约翰尼在吧台上放了一张二十英镑的纸钞,站起身来,与艾利西亚一起离开了狭小却热闹的陶工酒吧。
“五月份还是这么冷。”刚迈出大门,约翰尼便被扑面迎来的寒冷夜风激得缩了缩脖子。特伦特河畔的斯托克城位于英国中部,与加拿大的纽芬兰岛处于同一纬度,比纽约市还要再偏北一些。因此,即使是已经临近五月中旬,斯托克城的深夜依然寒意逼人。比赛时不列颠合金球场大屏幕的数据显示当地温度为大约五十华氏度,而现在则只会更冷。
不一会儿,约翰尼便皱起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声音说道:“该死的……又来了。”
“是上一次你提到的背伤吗?”艾利西亚把手覆在约翰尼的脊背上,关切地轻声询问道。一个半月前约翰尼在健身时不慎拉伤了肌肉,从那时起,难耐的灼烧与疼痛感便经常会在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出现。
“我想应该是的。”约翰尼把手放到脖颈处,试图找到痛感的来源。
“别碰它。”艾利西亚拍了拍约翰尼的手,提醒道,“肌肉拉伤想要痊愈必须得获得足够的休息时间才行,像你这样整天坐飞机,满世界工作只会让情况变得更严重。”
“有什么办法呢?我的日程表已经排满了。”约翰尼扬扬眉毛,“明天下午就要坐飞机回美国,去纳什维尔出席泰勒的活动,三天之后又要赶到洛杉矶参加nbc的推介会……”
“别把自己描述得像总统似的,你还没那么忙。”艾利西亚白了他一眼,不容置辩地说道,“回美国之后我会给你订一张一周之后去圣巴斯的机票,别考虑公司这边的事情,有什么事儿我会处理的。”
“但是……”
“施瓦茨先生!”
约翰尼还想争辩,但他的话刚一出口,便被一声高昂的叫喊打断了。他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陶工酒吧侍者制服的年轻人放下提在手中的黑色垃圾袋,搓搓手,兴奋地朝两人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你好。”
约翰尼朝走到自己面前的棕发男孩礼貌地点头致意。
“你想让我把名字签在哪儿?”约翰尼伸出手,做了一个索要纸笔的动作。这套流程他早就演练过数千次,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
“签名?”男孩愣了愣,随即便摇摇头,有些羞涩地说道,”噢,我不是……”
“那你想合影吗?”约翰尼摊开手,试探性地问道。
“也不是。”
“如果是想要让施瓦茨先生听你的小样的话……很抱歉,施瓦茨先生本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面试。所有的小样和艺人简历都必须寄到金星音乐的办公室接受筛选。”艾利西亚向前跨了一步。站到约翰尼身前。朝对方抱歉地笑了笑,轻声说道。
“我也……我也不是来参加面试的。”
男孩儿深吸一口气,左右打量着。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握紧拳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约翰尼,大声说道。
“施瓦茨先生,我叫克里斯-特纳(chris turner)……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试训的机会!”
“试训?”约翰尼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他指着身后陶工酒吧招牌上显眼的斯托克城队徽,问道。“你是指斯托克城俱乐部?”
“没错。”克里斯连忙点点头,应道。
“好吧……”约翰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冒失的年轻人。他的脸型与一般英国人的截然不同,眼眸是爱琴海般的碧蓝色,鼻峰挺拔高耸,一头亮棕色的头发即使在夜晚也显得十分耀眼。这样充满南欧风味的长相,约翰尼经常能够在纽约或者伦敦时装周的t台上见到。
“你知道我只是斯托克城俱乐部的董事会主席而已,对吗?试训和球队运营都是由普利斯先生全权负责,我没有……”
”发生什么了?”
就在约翰尼和颜悦色地向克里斯做着解释的时候,托尼-斯科尔斯搀扶着普利斯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挡在约翰尼与艾利西亚身前,一副紧张焦急模样的克里斯。问道。
“这位好小伙想要一次斯托克城的试训机会。”
“那没问题。”托尼-普利斯清清发干的嗓子,朝克里斯笑了笑。“七月份开始斯托克城的u21梯队有一次面向整个英国地区的公开选拔活动,只要你的年龄小于十九周岁,都可以来参加。”
“那很好,那是个很好的活动,但是……”克里斯有些为难地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我得……我得尽快拿到一份合同,我必须得这么做。”
“我很抱歉,年轻人,但规矩就是规矩。”托尼-斯科尔斯遗憾地耸了耸肩,“祝你今晚愉快。”说罢,他便再次迈动脚步,与普利斯一道向不远处的红色球队大巴走去。
“抱歉。”约翰尼轻轻拍了拍克里斯的肩头,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友善笑容。
“等……等等!”思索片刻之后,克里斯猛地转过身子,朝已经走出一定距离的斯科尔斯和普利斯大声喊道,“如果我说我能一脚把皮球踢进那个垃圾桶里呢?”
“那个垃圾桶?”普利斯顺着克里斯手指的方向望去,五十码外,一只被打翻的灰黑色垃圾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没错。”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一次就把球踢进去?”刚走出酒吧的克林特-邓普西听到了克里斯的话,饶有兴致地走到后者身边,指着那个在夜色中几乎无法辨识的小筐,发问道。
“嗯。”克里斯坚定地点点头,“我至少可以连续做三次。”
“你他妈在唬我吗,连哈吉(hagi)都做不到这点。”安迪-格里芬显然已经彻底被酒精俘获了,他摇了摇头,大声调笑道。
“我可以。”克里斯看了他一眼,再次重申道。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普利斯先生?”克里斯双手合十,放在唇边,用略带恳求的神情注视着托尼-普利斯。
“给他一次机会吧,老板。”利亚姆-劳伦斯叫道。
“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个只会唬烂的撒谎精,还是下一个里瓦尔多。”里卡多-弗勒也跟着起哄。
“e on,我们还可以来一个有趣的赌注。我赌三百英镑他不能连续三脚都将球踢进去。”
“我跟五百英镑。”
“好吧。”托尼-普利斯今天的心情显然极为良好,一向严肃刻板的他只是略微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克里斯的请求。他从球队随行官员那里借来一只本来准备抛给沿途球迷作为礼物的俱乐部训练用球,随手扔给了克里斯,“你有三次机会,就站在那儿吧。”
“只要我能踢进去,我就可以到斯托克城参加试训吗?”
“如果你能连续三脚都踢进去,我愿意直接给你提供一份职业合同。”普利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好的。”
克里斯-特纳极为认真地点点头,在旁人或好奇或戏谑的眼神注视下,他将球放置在脚边,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随后他便站直身子,一边眯起眼打量远处一动不动,与黑色融为一体的垃圾桶,一边慢慢向后退去。
“你怎么看?”站在一旁的约翰尼偏过脑袋,小声询问着艾利西亚。
“除非这是一部烂俗的好莱坞电影,不然……”艾利西亚抿了抿嘴,“我不想说得太绝对,但即使是机器人也很难做到连续三球击中这么小的目标。”
不远处的克里斯-特纳听到了艾利西亚颇为合理的怀疑论调,不过,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争辩些什么,他只是沉下身子,在用磨损严重的板鞋鞋底试了试地面的硬度后,猛地一发力,如猎豹般向身前的足球奔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克里斯-特纳
ps: 抱歉各位,由于倒时差等种种因素,这两章的字数和质量都没有达到之前的水平,不过我已经再竭力恢复更新速度和更新状态了。这是最后一章跟斯托克有关的情节,我保证之后接下来会很精彩的:)感谢ali猫爷同学的打赏,还有o別問我是誰o童鞋的评价票~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天才的,对于这一点,约翰尼深信不疑。他们平时也许与普通人别无二致,但在某些时候却能显露出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能在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写出d小调第九交响曲的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彻底颠覆传统美学理念,将西方绘画艺术带上新台阶的米开朗基罗-梅里西-德-卡拉瓦乔,以及拥有高超琴技,被观众称为‘恶魔附身’的小提琴演奏大师尼可罗-帕格尼尼,就是这套理论最直接有力的几个例证。
这种超越世俗的天赋,并非是依靠后天训练就能弥补的。你能看到他们有多伟大,但无论怎么努力,你也无法完成他们十分之一的成就。
这就是此时此刻所有在场观众的想法。
“哐……砰!”
“哐……砰!”
“哐……砰!”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克里斯-特纳便完成了他的承诺。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轻松地连续三次将皮球踢进了垃圾桶——同样的助跑姿势、同样的抛物线,就连他背弓微伏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一。二……”
“三。”
克里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为自己计着数。在皮球最后一次撞在垃圾桶内沿。折射进入桶内后,他才后退几步,站直了身体,嘴角也终于勾起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他转动脑袋,看了看约翰尼,又看了看托尼-普利斯,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信与灵动。
“你……”邓普西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那只已经从桶里滚出来。静静躺在墙边的皮球,“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克里斯的语气很诚恳,“我发现我可以做到,我就做了。”
“这可真是见鬼了……”斯科尔斯长舒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你接受过专业的足球训练吗?”
“小时候接受过。”克里斯点点头,“我在切尔西足球俱乐部踢过球,十六岁搬到这里之后就没有了。”
“从几岁开始?”托尼-普利斯插话道。
“大概……六岁左右,先生。”
“所以你接受过从u6梯队开始的所有技巧和身体训练,对吗?coconuts、胸部停球、give and go。你都接触过?”
“是的,先生。”克里斯想了想。补充道,“事实上,现在我每天都会抽出半小时时间来温习这些训练课程。至少半小时。”
“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
“好吧,十八岁的特纳先生,你刚才做得很好。”在亲眼见证了克里斯的表演后,普利斯的醉意似乎都减弱了几分,“我信守我的承诺,下周一到俱乐部来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到时候我会再让教练组给你做几项技术测试。如果可以的话……谁知道呢,你也许就进入斯托克城的u18梯队了。”
“谢谢你,普利斯先生!”克里斯兴奋得面色发红。
“我的荣幸。”
说罢,他便勾勾手,示意球员与教练组成员继续向红色大巴前进。在握住扶杆登上巴士之前,普利斯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处的约翰尼。而约翰尼则竖起大拇指,以一个轻微的颔首作为回应,动作间的含义不言自明。
“你好,我想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待大巴驶出小巷,从三人视线之内消失后,约翰尼才打破了沉默,“我叫约翰尼-施瓦茨,斯托克城俱乐部的董事会主席,与此同时,我也是一个职业经纪人。”
“你好,施瓦茨先生。”克里斯紧抿嘴唇,握住了约翰尼伸来的有力手掌,“克里斯-特纳……很荣幸见到你。”
“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艾利西亚-本内特小姐。”
“很高兴能与你见面,本内特女士。”克里斯的语气听起来局促拘谨,甚至略带一些令人不适的谦卑,但却又礼节性十足。
“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说说话吗?”
“噢,我很乐意,但是……”克里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陶工酒吧的招牌,“我还有两个小时……”
“别管工作了,小伙子。”不知何时,卢克-苏也出现在了小巷里。他倚着酒吧的木质门沿,笑着冲克里斯摆了摆手,“跟施瓦茨先生聊聊吧,这对你只会有好处。这里我一个人没问题。”
“你确定吗,苏先生?”
“我确定……你今晚的工钱我也会照算的。”卢克笑得泛起了皱纹,“明天晚上记得给我签个名,我想成为第一个收集到你签名的人。”说罢,卢克便冲克里斯鼓励性地眨眨眼,拉开大门,回到了酒吧里。
“卢克是个非常友善的人,不是吗?”
“他非常棒。”克里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对雇员们都很好……比我以前遇到过的那些老板都好多了。”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巴士消失的方向,低声说道,“你们确定……你们不应该上那辆巴士跟他们一起去庆祝吗?”
“这是狂欢游行,董事会主席出不出现都没什么大碍,而且上一次参加游行的时候,我还差点被从巴士顶层扔下去。”约翰尼笑着回应道,“俱乐部明天有一场庆祝午宴和季末奖金发放仪式。那才是我表演的舞台……更何况。比赛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我不喜欢庆祝已经过去的胜利,我更喜欢着眼于未来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我……我吗?”在约翰尼炙人的眼神注视下,克里斯用食指指着自己,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现在还很难说……但如果你能持续展现出刚才那种能力的话,那我想斯托克城应该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天才。”
“我可不是什么天才。”克里斯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羞涩地笑道。
“约翰-斯图尔特-米尔(john stewart mill)【注1】以前也是这么说的。”约翰尼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与艾利西亚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得向你道歉,克里斯。说实话,十分钟前我并不相信你能做到你承诺的事儿。”艾利西亚接过话头,声音轻柔而又充满说服力,“不过……我得承认,你的确让我开了眼界。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像那样踢足球。”
“其实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难。”克里斯摸摸后脑勺,咧了咧嘴,“其他人都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我不想听起来太自负,但是对我来说这根本没什么,我只是在正常地踢球而已。”
“这就是天才的定义。不是吗?能轻松地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艾利西亚歪歪脑袋,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克里斯摊摊手。笑容里带着几分谨慎,还有几分极力掩饰的自豪。
“那么你为什么要放弃呢?”艾利西亚继续追问道,“如果你当时留在伦敦,说不定现在你已经在为切尔西踢球了。”
“是否留在伦敦并不是我能选择的。”对于年轻的男孩们来说,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足够优雅动人的优秀女性都总是能够激起他们的谈话**。克里斯紧紧攥住衣角,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用极细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我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个,但是……”
“我的父亲,是伊登-博里尼(eden borini)。”
克里斯从外衣的夹层里掏出一张已经发皱泛黄的全家福,递到约翰尼手中。
“伊登-博里尼?”约翰尼很快便从大脑中的数据库里抽调出了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他有些惊讶地稍稍睁大眼睛,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博里尼资产管理公司(borini estate)的那个伊登-博里尼?”
“没错。”克里斯咬着下唇,语气和表情都极为复杂。
“噢,我很抱歉。”艾利西亚向前迈了一步,用略带怜惜的眼神注视着克里斯,轻声安慰道。五年前,伊登-博里尼可是个大人物,伦敦金融城的新生巨子。他掌管的博里尼资产管理公司拥有超过五万个客户账户,一百二十亿英镑可调配资金,直接投资控股的公司更是达七十余个,遍布世界各地。而伊登本人和他的家庭,则是身价接近三十亿英镑,在当时比杰拉德-罗森这些老牌富豪还要来得声势凶猛。但2005年5月,英国警方忽然以证券欺诈为名逮捕了伊登-博里尼。三周后,英国皇家检察院向伦敦切尔西地方法院提起诉讼,控告伊登获取内部交易信息操纵股市,并通过庞氏骗局对投资者实施金融诈骗。2006年12月,这个英国历史上最大的金融诈骗案尘埃落定,切尔西地方法院宣布伊登-博里尼罪名成立,他的所有个人财产,包括游艇、私人飞机和肯辛顿公园的豪宅,都将被拍卖并用于赔偿诈骗案的受害者。而伊登本人,则被判处一百二十六年监禁且永久不得假释。
“没什么可抱歉的。我的父亲做了错事,理应受到惩罚。”克里斯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显得有些冷漠。在这难熬的两年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建立起一个有效的心理防御机制,站在他划定的圆圈外,旁观那本来属于他的故事。
“所以你们搬回了故乡,并且换了姓氏。”约翰尼开口说道。
“没错,我父亲是意大利人,但我母亲却是土生土长的斯托克人。”
“那你现在跟谁一起住?”约翰尼并没有询问克里斯-特纳母亲的去向,因为全世界的新闻媒体早在一年前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伊登-博里尼锒铛入狱后不久,他的妻子和最年长的两个儿子都相继自杀。仅剩下未成年的克里斯-特纳,和他原本在法国巴黎读高中的妹妹,莎莉-特纳。
“我和我妹妹,莎莉,寄住在我姑妈家。”克里斯看了一眼约翰尼,似乎是看出了对方接下来将要提出的问题,他只是略作停顿,便继续说了下去,“姑妈对我们还不错,但她本身就是个单身母亲,还有三个孩子要抚养,所以我必须得出来工作,为莎莉和我自己赚取生活费。”
“莎莉马上要上大学了。她的成绩非常好,a-level拿了全a,其中还有三门a*,这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只有在谈起妹妹的时候,克里斯的神情才会略微松弛一些,“早在一月份牛津大学就给她发放了经济学专业的预录取通知,还给她提供了一份每年一万两千五百英镑的奖学金……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经济学专业每年的学费是一万五千英镑,即使是本岛居民也是如此。所以我还得赚够另外两千五百英镑……除此之外,莎莉的生活费也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每个月再怎么节省也得要至少一千英镑……”
“我现在才十八岁,只有一张高中文凭。不管再怎么努力,我也不可能在九月之前找到一份月薪四千英镑以上的工作。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利用我擅长的事……”说到这里,克里斯指了指自己的双脚。
“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是最快的赚钱方法。不,也许这不是最快的,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但这的确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唐突地把你们拦截下来,竭力请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的原因。”
“我很抱歉。”
“不,你不应该抱歉,克里斯。相反,你该为你今晚的勇敢感到骄傲。你给了自己一次改变的契机。”
约翰尼认真地注视着克里斯-特纳,一字一句地说道。恍惚间,约翰尼感觉自己仿佛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的影子——一道穿着吉普赛传统服饰,在巴黎西提岛低吟浅唱的影子。
“我曾经帮助过一个与你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她也跟你一样天赋异禀……我,还有站在这边的本内特小姐,我们没有别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就是帮助像你这样被深埋在泥土里的钻石重焕光芒。我们帮你们扫除灰尘,给你们套上一层亮闪闪的外衣,再把你们推向前台,推向那个生来就属于你们的地方,让你们获得应有的荣誉和财富。”
“在我的职业生涯里,还没有过一次失败的记录。虽然我还没有涉足体育经纪这一块,但我能肯定,你并不是那种浑浑噩噩度过二十四小时、度过一年、度过一生的人。你的目标和你的天赋,都不允许你这样做。”
说到这里,约翰尼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有力地握紧了克里斯的肩头,语气笃定。
“我需要你相信我,你的天赋,再加上我的商业运作,我们能一起完成一些非常伟大的事。”
“克里斯-特纳先生,我想要为你提供一份经纪合同。”
注:
1、约翰-斯图尔特-米尔: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的创始人。智商高达两百。(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Love So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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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姑妈家的房子了。”
在沿着一条狭窄逼仄,仅能容纳一辆汽车通行的典型英式住宅区街道上步行数分钟后,克里斯-特纳终于停下了急促的脚步。他扶住褪色发黄,甚至已经有些变形的木质栅栏,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那些孩子都睡下了。”克里斯转过脑袋,低声向约翰尼和艾利西亚解释道,“姑妈要求他们每天十点半准时睡觉。”
“跟你平时的作息时间差不多,艾利。”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使用这个梗?”艾利西亚没好气地白了约翰尼一眼,自己却忍不住条件反射式地打了个呵欠。
“等我找到足够有趣的新梗的时候。”约翰尼狡黠地笑着眨了眨眼,“好了,带我们进去吧,特纳先生。”
克里斯点点头,从上衣内兜里摸出一把挂有切尔西队徽配饰的银灰色钥匙,将它插入生锈多时的锁眼里,费力地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扇几乎是透明的铁门才吱呀着打开。
“看起来你很热爱切尔西。”细心的艾利西亚注意到了那只吊坠的不同之处。
“是的。”克里斯似乎对这个话题有所抵触,他只是勉强笑了笑,便低头走进了屋内,“请进……你们不需要脱鞋,我们会直接到地下室去。我和莎莉住在那里。”
“克里斯,是你吗?!”男孩话音刚落,客厅的那头便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女声。
“是我。莱莎姑妈。”
“马尔科和罗宾刚回房间。我正在给乔乔洗澡……今天他们吵着要看斯托克城的比赛。所以耽搁了一会儿。”说到这里,对方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莱莎姑妈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今天家里的白面包用完了,明天你可能得自己找东西做三明治了。”
“噢,没关系。”对于这样的对话,克里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我自己能行。”
“那就好。”除了这些日常生活必需的对话之外。莱莎姑妈跟克里斯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两人之间的谈话很快便变得尴尬起来,“好吧,你早点睡觉。晚安。”
“晚安。噢,对了,我带了两个朋友回来。”
“朋友?”一直作为背景音在房间里回荡的水声戛然而止,“什么朋友?”
“我在陶工酒吧认识的。我们回来谈一些……关于足球的事儿。”克里斯看了一眼约翰尼,如此解释着。
“好吧,只要你们把活动范围局限在地下室,我就没什么问题。”
“我们会的。”
莱莎姑妈对克里斯的交际圈并不关心。而在斯托克城这样一座民风淳朴,犯罪率极低的小城镇里。也的确没有什么需要特意防范的危险人物。因此,克里斯很容易便获得了监护人的许可。
“我们往这边走吧。”克里斯把陶工酒吧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露出了一直藏在内里的廉价h&m灰色衬衣。这个年轻男孩儿的肌肉并不算太发达,但却有着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应有的健美轮廓。他将手中的钥匙扔在玻璃碗里,示意二人跟上自己的脚步。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就在正门与厨房的交界处。
“这里很暗。”约翰尼扶着墙壁,缓步向下移动着,由于缺少电灯的缘故,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抱歉,我们的壁灯昨天刚刚坏掉,我还没……还没来得及买新的灯泡。”对于自己的住处,克里斯显然是轻车熟路的。他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便快步跑下二十来级台阶,扭开了房间门。从屋里透出的些许光亮总算是让约翰尼和艾利西亚看清了前方的道路。
“嘿,莎莉。”
“hey,there。”一副与莱莎姑妈截然不同,听起来甜美而又清脆的声音在约翰尼的耳边响了起来。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穿着灰色短裤、粉红色t恤的靓丽金发少女,她正趴在床上阅读着什么——不,与其说是床,还不如说是几张没有支架的沙发垫拼起来的聚合物。
地下室里并没有什么陈设,一盏只能散发出微弱光亮的台灯、一台磨损严重的旧款macbook,还有一部手机和几根充电线,就是房间内全部的值钱玩意儿。不过,简陋的陈设似乎并不能影响女孩的好心情,她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挂着娇俏可人的笑意,脑袋随着耳机里的音乐微微晃动着。
“再等等,这章还剩下一小半,马上就好了。”
“莎莉。”克里斯轻咳了几声,试图吸引妹妹的注意力,“今天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
“朋友?”听到这个词,莎莉来了兴趣,她扬起脑袋,好奇地张望着,“我可从来没有见到你……”
接下来便是约翰尼司空见惯的一幕了。看清楚他模样的莎莉像是一只被钓上钩的小鱼,一对唇瓣张得大大的,怎么也合不拢。那双略显琥珀色的浅灰眼眸,也是十分有趣地越睁越大。
“嗨。”约翰尼朝莎莉摆摆手,打了声招呼。
“这根本……不对。”莎莉愣了一会儿,突然掀起杯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罩了进去。她扬起手臂,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她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标准。”克里斯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对约翰尼说道。
“你真的是约翰尼-施瓦茨!”
不一会儿,被窝里便响起了一声讶异与欣喜交织的尖叫。数秒后,莎莉站起身来,顶着被静电弄得乱蓬蓬的头发,走到了约翰尼眼前。
“约翰尼?”
莎莉伸长脖子,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约翰尼学着女孩儿的样子。歪起脑袋。以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道。
“我是在陶工酒吧碰到施瓦茨先生的。”克里斯向莎莉解释着现在这个有些奇怪的状况,“他是斯托克城俱乐部的主席,你应该知道的。你和他还见过面,记得吗?”
“噢,没错,这就说得通了。”女孩兴奋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一直在约翰尼的脸庞上四处游弋,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你还记得五年前广场酒店(the plaza hotel)的那场慈善舞会吗?就是施瓦茨钢铁集团举办的那场。”
“施瓦茨钢铁集团举办过很多舞会。”思维敏捷的约翰尼不需要太多提示,便从许多种可能的情况中找到了最为现实的一个答案,“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是我的舞伴,对吗?”虽然房间的布置非常简陋,但约翰尼却并没有忘记克里斯和莎莉非同寻常的家庭背景。作为伦敦金融城掌舵人的博里尼家族跟施瓦茨家族在上东区的社交场合上有所往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可不是你的舞伴,海蒂-克鲁姆才是……她就是那个英文说得很棒的德国天使,如果你忘了的话。”莎莉把手背在身后。满意地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我们那天的确跳了一支舞。”
“虽然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了。但我相信那一定是我跳过的最美妙的一支舞。”
“你当时也是这么安慰我的。”莎莉摊开手,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你看,你当时带去的舞伴是维多利亚的秘密超模,而我的舞伴则是一个因为生病来不了现场的可怜虫。差距还是挺大的。”
“我必须得说,莎莉,你跟你哥哥的性格一点儿都不一样。”约翰尼和艾利西亚都被莎莉直率爽朗的幽默给逗笑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他们说我像我的母亲,而克里斯则更……”说到一半,莎莉忽然收住了声,她微微低下脑袋,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与黯然。
拥有一个诈骗犯父亲并不是件好受的事。更重要的是,两人上一次会面是在灯火璀璨,极尽奢侈之能事的曼哈顿广场酒店,而这一次,他们碰面的地点却是英格兰中部某座小城中一间昏暗简陋的地下室。不管再怎么成熟懂事,那种物是人非的悲哀情绪也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抚平的。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什么吗?”约翰尼很清楚女孩此刻的心情,他饶有兴致地浏览着房间墙壁上挂满了的贾斯汀-汀布莱克futuresex/lovesounds的海报,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让我猜猜。”莎莉皱起眉头,拖长了声调,“你们是来跟克里斯签约的,他一定是向你们展示过他的球技了。”
“克里斯说过你非常聪明,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假。”约翰尼递给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不是聪明,只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而已。我哥哥可不是那种善于经营关系的人,他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曝露自己的家庭背景,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说到这里,莎莉叹了口气,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些许笑意的克里斯-特纳,“他对金钱和名利这些东西并不在意……他只是为了帮我付清学费而已。”
“也许克里斯自己是这么想的,但你应该知道,莎莉,他是个非常具有天赋的运动员。他理应获得奖励。”
“我当然知道。他不仅仅是个有天赋的球员,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球员。”莎莉异常认真地说道,就像在陈述一个人人皆知的真理,“原来还在伦敦的时候,他可是球队最引人瞩目的年轻球员。克里斯原来的教练维韦什先生说他比鲁尼还要出色,而那个葡萄牙人……对了,那个葡萄牙人叫什么来着?”
“穆里尼奥先生。”克里斯轻声提醒道,“何塞-穆里尼奥先生。”
“噢,没错,穆里尼奥。他曾经向我的母亲亲口承诺过,说克里斯在十八岁之前就能代表切尔西在超级联赛打上比赛。”
“wow。”约翰尼有些惊讶地挑起眉毛,看着克里斯-特纳。“这些事情你可没告诉我们。”
“他从不炫耀自己。所以这些事儿你们只能在我这里听到。”就像克里斯提到妹妹时一样。说起自己的哥哥,莎莉也是一副无法掩饰的自豪神情。女孩儿放轻声调,语气里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点恳求的意味,“他真的是个才华卓越的球员,他热爱这项运动,即使没有金钱的压力,他也应该出现在足球场上。这是他……这是克里斯应该得到的东西,他已经为这个家庭牺牲太多了……”
“好了。莎莉。”约翰尼笑了笑,柔声打断了莎莉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毫无头绪的讲话,“你不需要说服我,我看到了克里斯的能力,我也已经决定跟他签下经纪协约了。如果一切进展正常的话,一份来自斯托克城俱乐部的职业球员合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想看看你们的生活环境。”
说到这里,约翰尼摊平手掌,向莎莉伸了过去。
“好了,现在。让我们去找莱莎姑妈吧。克里斯,你也跟着一起来。”
“去找莱莎姑妈干什么?”莎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眼眸里跳动着一丝希冀的光芒。
“啊,我准备跟她谈一谈,让她不需要担心你的学费问题,因为我会代表克里斯帮你支付这笔费用……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笔钱我只是先垫付而已,等签下合同,拿到薪水,你随时都可以还给我。”约翰尼摆摆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克里斯。
“另外,我对你们现在的生活环境很不满意,一直住在地下室可不是办法。”
约翰尼拍拍莎莉的肩头,轻声询问道。
“你觉得隆顿广场旁边的icon公寓怎么样?那里有几间非常舒适的大屋子,很适合两个年轻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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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个职业经纪人应有的行为。”
在笔记本上写完最后一笔后,艾利西亚将淡紫色的精致签字笔放进手包里,长舒了一口气,对约翰尼说道。
“什么行为?”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约翰尼勉力睁开眼睛,被艾利西亚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两笔费用。”艾利西亚点了点笔记本上的两行数字,语气里却并没有一点儿责问的意思,“莎莉就读牛津大学的学费,和那间隆顿公寓的租金。专业的经纪人可不会涉足客户的私生活。”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专业。”约翰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需要支付的学费只不过是每年四千英镑,隆顿广场的那间公寓每个月的租金也仅是一千英镑而已。能用不到两万英镑的费用获得一个优质潜力客户的尊重与忠诚,我又为什么不去做呢?”
约翰尼摊开手,抿了抿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艾利西亚,帮助这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不就是我们工作获得的最大乐趣吗?每个人都是如此,克里斯、娜佳、卡莉,还有坐在里面的那位。”
顺着约翰尼手指的方向,艾利西亚的目光掠过休息室的玻璃幕墙,最终停留在了录音间某个戴着厚重耳机,十指紧扣,正紧张等待着直播开始的金发女孩儿身上。
“欢迎继续收听103.3nash fm为您带来的本周声音(voicesthe week),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布莱尔-加纳(blair garner)。下一个即将出现在我身边的嘉宾是一张让人兴奋的新鲜面孔,她和她的音乐在最近的几个月迅速成为了整座城市最为热门的话题,她发行的第一张专辑至今仍然占据着billboard乡村音乐榜的前三名。今天,她将与我们分享她的成名经历,以及她即将于明日正式发行的第三支单曲……”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纳什维尔最甜美可爱的创作女歌手,泰勒-斯威夫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Love So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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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guys!”
每次坐到麦克风前,泰勒蓬勃欲出的表演**都会让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夸张而戏剧化。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除了寥寥数次全国电视表演之外,泰勒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南方各州来回辗转,马不停蹄地完成着电台节目的通告。相对于娱乐产业和通讯技术都异常发达的东西海岸来说,以田纳西州为代表,经济较为落后的深南依然是以传统媒体为主要信息接收渠道的——在2007年的纳什维尔,电台宣传和现场演出仍旧是提振专辑销量的最佳方式。因此,作为一个目标受众主要集中在南方的新生乡村乐艺人,泰勒-斯威夫特并没有像寇比-凯蕾那样太过于依赖网络的力量,相反地,瑞芭-麦肯泰尔利用她在乡村音乐界的影响力为泰勒牵线搭桥,走最为传统的电台节目路线,以连点成线,连线成面的方式让这个宾州女孩在她的主要市场获得了可观的曝光率和电台覆盖率。
虽然在两边海岸的播放率并不高,但泰勒-斯威夫特的音乐可是大部分南方乡村音乐电台的新宠。反复播放了十几年莉安-莱姆斯(leann rimes)和布莱德-派斯利(brad paisley)的电台经理们对新声音极度渴望,而形象上佳,声音辨识度不错,职业素养极高,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泰勒-斯威夫特和她的幕后推手the little cello records。正好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
“谢谢你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节目。”
“噢。我非常兴奋能够来到这儿!”虽然收音机前的听众没法儿看到泰勒的表情。但那清脆高亢,充满活力的声音却无疑将女孩儿的灿烂笑容化为声波,忠实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如果说有人仅凭声线就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的话,那么我们的纳什维尔姑娘就是这样的人。
“我听说你的第二首单曲teardropsmy guitar,前些天才创下了连续三周蝉联billboard乡村音乐榜的个人记录,这是你第一首连续三周夺冠的歌曲。”
“没错,第一支单曲tim mcgraw只在冠军位置上坐了一周,所以第二支单曲能获得这样的成绩……”
“简直是美妙至极。对吗?”
“没错,美妙至极。”泰勒点点头,扶住耳机,开心地笑了起来。事实上,金星音乐并没有对teardropsmy guitar抱有太大信心,按照瑞芭-麦肯泰尔的规划,tim mcgraw是利用名人效应来吸引注意,打响泰勒-斯威夫特的名号,而teardropsmy guitar则是对第一支单曲的稳健跟进,用同样的曲风来确立泰勒的市场形象定位。加深受众对她的印象,第三支单曲才是泰勒真正开始发力的阶段。但令人惊喜的是。市场对泰勒-斯威夫特的反应显然高出预期,teardropsmy guitar不仅是2007年至今南方地区播放频率最高的五支乡村乐单曲,还帮助泰勒完成了两个小小的记录——个人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支突破八十万张销量的单曲,和第一支蝉联榜单冠军三周的单曲。
如今,teardropsmy guitar的总销量已经超过九十二万张,正在稳步向一白金迈进,加拿大地区的销量也令人吃惊地达到了二十五万张,距离女孩在这个国家的第一个白金单曲认证也有一步之遥。受到单曲优异表现的影响,taylor swift这张专辑也是一路高歌猛进,不仅在billboard美国乡村专辑榜和加拿大乡村专辑帮上冲到了第一位,还拿到了宝贵的一白金认证。一百二十七万张的销量,对于这个一年之前还默默无闻的新人来说,无疑是一项难能可贵的成就。
时至今日,泰勒-斯威夫特在全国范围内,特别是南方,已经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现在她只能戴着墨镜,有时候还要戴着能够遮住整张脸的宽大口罩出街,不过即便如此,很多时候她还是会被粉丝团团围住,要求合影与签名。除了女孩儿引人瞩目的碎金色长发和高挑身材之外,随时随地跟在她身边,不停按着快门的狗仔队也是让她易于辨识的主要因素。在这样的情况下,泰勒的父亲斯科特-斯威夫特不得不为女儿添置了一辆用于代步的黑色凯迪拉克escalade,还雇佣了两名私人保镖以保证泰勒的安全。对于从事金融行业,拥有一家金融咨询集团的斯威夫特家族来说,这点儿钱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泰勒这几个月赚到的报酬已经远远超出一辆凯迪拉克的价钱了。按照合约85%法定税率条款的规定,作为词曲创作人,对专辑中所有歌曲都拥有50%版权,并以艺人身份参与录制工作的泰勒-斯威夫特有资格收取传统版税。她可以从每张专辑的收入中抽取79.62美分,乘以一百二十七万张的总销量,这就是超过一百万美元的净利润。再加上单曲的传统版税收入、由金星音乐合作伙伴bmi从电台、电视、数字和俱乐部等各种渠道收取的表演版税和金星音乐向泰勒支付的五万美元预付款,出道还不到一年时间的小姑娘到目前为止总共赚到了将近一百七十五万美元。这笔钱已经足够她在纳什维尔最富有的绿山区(green hills)买一套总占地面积六千六百平方英尺的四居室豪宅了。
流行音乐艺人从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收入最高的群体之一,泰勒-斯威夫特用她的亲身经历向人们证明了这点。对于这个年仅十七岁便成为百万富翁,前途一片光明的小姑娘来说。生活又怎么可能不是美妙至极的呢?
“我很好奇的是。虽然已经是billboard专辑榜的冠军得主。但你却还只有十七岁……”
“没错,十七岁。”泰勒-斯威夫特把嘴巴凑到麦克风前,做着补充说明,“刚发专辑那会儿是十六岁。”
“十六岁,哇噢。”布莱尔-加纳笑了笑,装出一副惊讶的语气。她看了一眼与金星音乐的市场宣传人员事先协商好的采访稿,说道,“我很好奇的是。你的故事是什么?你是怎么像汉娜-蒙塔娜一样从一个平凡的南方女孩变成耀眼的大明星的?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应该是个过着普通生活的女孩儿吧?”
“没错,我出生在宾州,三岁的时候跟家人一起搬来纳什维尔居住。上学、放学、做作业,担心考试成绩,在这些方面我跟大伙儿一点区别也没有。”
“但你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well,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泰勒把交叠的双手平放在桌面上,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只是从小就很喜欢唱歌而已,后来学了吉他。发现自己写歌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在写出二三十首歌之后,我把它们唱给了父母听,他们很喜欢,后来我又到学校里唱,到酒吧里唱……嗯,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唱的次数多了一点儿而已。”对于不了解内情的听众来说,泰勒的说辞无疑是充满纯真意味,平易近人且讨人喜欢的。但约翰尼很清楚,这只不过是金星音乐宣传部门为帮助泰勒建立艺人形象而杜撰出来的故事而已。得益于父亲的权势,喜爱唱歌的泰勒-斯威夫特从小就得到了最好的教育与机会,她不仅在特邀嘉宾在斯台普斯中心为湖人队演唱过国歌,还出席了不少唱片业内的活动,在与金星音乐签约之前,她驻场的蓝鸟酒吧也是纳什维尔享有盛誉的音乐圣地,极少有年轻人能够在那里获得一席之地。可以说,泰勒的成长经历对广大听众并没有什么借鉴意义,不过,泰勒最为重要的目标受众群是八岁到二十一岁的年轻女性歌迷,想要获得她们的青睐与支持,泰勒必须得变成与她们拥有相似成长经历和出身背景,能让她们产生共鸣的‘好朋友’才行。能写出普通女孩儿的心声,成为她们在流行文化中的代言人,是另一个时空里泰勒-斯威夫特的音乐特质,也是她之所以能够迅速蹿红,并在七年的时间里拥有持续商业号召力的最主要原因,在这个世界里,约翰尼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让泰勒蜕变为流行文化符号的重要组成部分。
因此,虽然泰勒对撒谎有些抵触,但她还是不得不按照金星音乐的规划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毕竟,观众们想要看到的从来就不是个有缺陷、有血肉的真人,而是她们心中美好期许的具象化体现。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必须得有些特别的东西,才会让约翰尼-施瓦茨亲自飞到纳什维尔来看你的演出,不是吗?”布莱尔摊开手,指着泰勒-斯威夫特,发问道,“当你看到约翰尼-施瓦茨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什么想法?”
“我当时的想法是,‘噢,上帝啊,难道我被punk’d【注1】了’?后来我想了想,又把这个选项给划掉了,因为我还不是明星,mtv也不可能请到约翰尼来专门整蛊我。”谈到发掘自己的伯乐,泰勒无论是笑容还是语气都变得真实了许多,“老实说,当时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
“他是你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吗?”
“没错。”泰勒认真地点点头,“从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在人物周刊上看到他开始。”
“约翰尼自己知道吗?”
“你可以问问他本人。”泰勒右手托着腮帮,左手的食指轻轻戳了戳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俏皮地皱了皱鼻子。“他就在旁边呢。不是吗?”
“没错。各位,这是nashfm今天为你们准备的又一惊喜——约翰尼跟他的签约艺人一起来到了现场。”布莱尔稍稍转移视线,看向约翰尼,“所以,约翰尼,泰勒刚才说你是她的暗恋对象。”
“这个我知道。”约翰尼狡黠地笑了笑,“事实上,买过taylor swift这张专辑的歌迷应该也知道了。里面的每一首歌都是写的我……我的意图很明显,还没有购买专辑的,快去买来听听吧,一点儿也不贵,只要18.99。”泰勒的知名度之所以能够以如此迅猛的态势上升,约翰尼可以说是当居首功,除了为泰勒策划市场形象,制定推广计划以外,他还身体力行地参与到了专辑宣传中来。在过去的三个月里,约翰尼已经通过电话采访或者视讯采访等各种方式与泰勒一起在电台节目中出现过多次。约翰尼本人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更别说如此高频率地接受访问了,他对泰勒-斯威夫特的重视可见一斑。
“才没有呢。”泰勒反驳道。
“这首新歌难道不是写给我的吗?名字都叫our song。”
“you wish。”泰勒撇撇嘴。把头转到一边,一副故作嫌弃的可爱表情。
“好了,把玩笑话放到一边。”做足戏剧效果的约翰尼把谈话拉回到了正题,“泰勒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女孩儿,我无意间在myspace上听到她的音乐,几乎瞬间就被征服了。她的声音里拥有一种令人无法忘怀的特质,我还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听到过。而且她创作的音乐……非常自然、非常真实,就像是她在跟我谈话,向我诉说她或有趣或悲伤的故事一样。我把她放在网上的歌翻来覆去地听,听了整整一下午,然后我就预订了第二天去纳什维尔的机票——我必须得先于其他人把她签下来才行。”说到这里,约翰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泰勒,发现小姑娘正歪着脑袋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嘴角似有若无的那一抹甜美笑容将她的细微心思显露无疑。
“她没有让你失望。”
“她没有让我失望。”约翰尼极为肯定地重复道,“相反地,在我看来,她是2007年乡村音乐界最大的惊喜。我想很多人应该也跟我持相同的看法,不然这张专辑也不可能获得白金认证了。”
“说得没错。”布莱尔赞同道,“乡村音乐本来就是一个新陈代谢较为缓慢的乐种,能够听到一个足够出色的新声音对于歌迷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说到新声音,你今天准备在现场为我们表演你的新单曲,对吗?”
“没错。”
“跟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吧。”
“好的。跟我旁边这个人说的不同,我这首歌不是写给他的。”泰勒用手肘碰了碰约翰尼,“这首歌是我刚进高中的时候为了一个才艺表演写成的,讲的是我和我当时的男友的故事。你知道很多情侣都有属于他们的主题曲,对吧?well,我们没有。我们试着找过,rascal flatts、凯莉-克拉克森、fleetwood mac……但这些都跟我们的感情不搭调。这就是我创作的灵感,我想,为什么必须得要一首情侣主题歌呢?我们不需要变得那么象征主义,生活中的琐事也可以非常甜蜜。一起出去兜风、偷溜出去看电影、晚上躲在被窝里悄悄打电话,这些都是值得铭记的回忆。我把我的这些想法写进了歌儿里,就变成了现在的our song。”
“这首歌你给你妈妈听过吗?”布莱尔笑着问道,“把这样一首歌放在专辑里,也许你会有被禁足的风险。”
“噢,这个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我早就被惩罚过了。”泰勒咧了咧嘴,说道,“当时的才艺表演我妈妈也去看了……她本来很生气的,不过后来她发现学校里每个人都在唱这首歌,所以……”
“所以有的时候,名气能让你逃掉很多东西,包括禁足。”
“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这首歌的精神内涵。”泰勒笑得很开心。
“不管从创作动机还是背景故事上来说,这首歌听起来都很有趣。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占用更多的直播时间了。”
说到这里,经验丰富的主持人布莱尔-加纳稍稍做了一个停顿,待泰勒-斯威夫特和她的伴奏乐手调整好位置,拿起放在脚边的吉他,并向她竖起大拇指后,布莱尔的声音才重新在电台里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请系好安全带,让我们一起欣赏由可爱迷人的泰勒-斯威夫特小姐为我们带来的——our song!”
1、punk’d:mtv电视网专门恶搞明星的整蛊节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Love Song(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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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没有太多人会置疑乡村音乐之于近代流行音乐文化,甚至是美国现代文化的深切意义。其自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20s)肇始,贯穿整个二十世纪,用悠扬的班卓与口风琴忠实记录下了这个联邦国家或激昂或哀伤的历史往事。乡村音乐这种音乐形式所承载的,不仅是动人心弦的旋律,还有支撑美国击退征服者,抚平内战创伤,在大萧条和战争的阴影下持续前进的精神内核,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对这块希望大陆的期许。
十八世纪初叶,来自英格兰、威尔士、爱尔兰和苏格兰的移民开始陆续在阿巴拉契亚山脉定居,而随他们一起抵达新大陆的,则是来自故土的乐器与音乐传统。这些传统包括英格兰与苏格兰地区的民谣、爱尔兰地区的小调(reels),还有风靡英伦三岛的舞曲音乐。许多流行于阿巴拉契亚地区甚至整块北美大陆的新世界歌曲(new world ballads),譬如pretty saro、cuckoo bird和pretty polly,都带有极为浓郁的不列颠风情,这便是美洲地区最初的民谣音乐。随着时间的推移,新世界音乐沿着阿巴拉契亚山脉向西南方向推进,并最终在田纳西州生根发芽。在这块民风淳朴、天高地远的自由土地上。阿巴拉契亚音乐与出身贫贱的黑人蓝调音乐融合。加入了滑腔(sliding tones)和第三蓝调、第七蓝调等诸多创作元素。让这个原本简单的音乐门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原本在歌曲里唱主角的提琴类乐器也被更通俗易学,更适合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吉他、班卓和曼陀铃(mandolin)所取代——在二十世纪初叶这个内战刚刚结束、南方仍在重建、联邦工业化方兴未艾,世界局势动荡不安的大时代背景下,乡村音乐悄然诞生了。
每一代乡村音乐,都有属于那个时代的独特精神印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乡村乐的核心重镇还在亚特兰大,以约翰-卡尔森和弗农-达尔哈特(vernon dalhart)为代表的阿巴拉契亚艺人创作出了具有鲜明地区与年代特色的棉花坊音乐,为当时正在南方如火如荼展开的战后重建工作定下了基调。三十年代。大萧条时期的南方民生凋敝,农业经济受到重创,为了将人们的注意力从残酷的现实中拉开,类似于罗伊-阿库夫(roy acuff)这样富有才华的乡村音乐歌手开始在电台节目中表演欢快的谷仓音乐(barn music),并将那时如日中天的西部片牛仔元素也加入到了歌曲创作中,借着约翰-韦恩的势头,这些牛仔音乐迅速红遍了联邦,从极北的芝加哥到极西的洛杉矶,乡村音乐第一次让整个美国都见识到了它的魅力。五十年代,在摇滚乐和灵魂乐兴起的大环境下。乡村音乐也开始变革,黑人味浓郁的乡村摇滚(rockability)和乡村灵魂(country soul)这两种音乐形式。成为了主宰整个黄金年代的主调。七十年代,联邦境内反战情绪高涨,再加上性解放等诸多自由主义元素,原本保守的乡村乐变得大胆起来——亡命徒乡村乐(outlaw country)和流行乡村乐,不仅丰富了乡村乐的创作元素,还让这种音乐类型更为东西海岸所接受。九十年代,在teen pop和组合音乐的影响下,乡村乐开始逐渐向商业潜力更高的流行音乐靠拢,仙妮亚-唐恩这个现象级的乡村天后,便是乡村音乐与流行音乐完美结合的范例。
时至今日,乡村音乐依然在与流行乐合流的道路上大踏步前进。二十一世纪头两年的乡村红星莉安-莱姆斯、美国偶像凯莉-安德伍德、此刻正因为汉娜-蒙塔娜红遍全美的麦莉-塞勒斯,以及即将焕发异彩的泰勒-斯威夫特和lady antebellum,就是流行乡村音乐步入新世纪后涌现出的佼佼者。虽然很多不知所谓的评论家批评这些艺人的音乐太过流行,已经失去了乡村音乐的质感,但主流音乐消费市场却不这么认为。在约翰尼-姜存在的那个世界里,‘背叛了乡村音乐’的泰勒-斯威夫特,可是全世界最为畅销的歌手。泰勒fearless之后的每一张专辑都能创下首周百万张的销量,在数字音乐大行其道,盗版问题极为严重的二十一世纪,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取得这样堪称神奇的成绩。有鉴于此,约翰尼并不打算对这个时空里泰勒的职业生涯轨迹做太多改变,他和瑞芭按部就班地推出两首乡村风格浓郁的单曲,tim mcgraw和teardropsmy guitar,用它们来为泰勒换取一张纳什维尔主流派对的入场券。而在获得乡村乐界的承认与肯定后,金星音乐下一步要做的,便是推出一首节奏欢快上口,充满流行乐元素的歌曲,以吸引预期目标消费群,并向乐坛展示一个潜力无穷的泰勒-流行乡村公主-斯威夫特。
our song,就是这样一首承载着希望的重要单曲。
这个由泰勒-斯威夫特写就,内森-查普曼制作完成的音乐作品时长三分二十四秒,复拍每八个八分音符一小节,九十六拍每分钟。比起四分之四拍,每分钟一百零六拍的teardropsmy guitar,our song无疑要显得活泼许多。欢快许多。整首歌都在d大调的框架下完成。泰勒的人声部分从g3到b4。只有一个八度的跨度,这对于过去几个月一直在接受专业声乐训练的女孩儿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另外,泰勒在our song中使用的作曲技法也较为简单,只有d-em7-g-a这一个和弦进行调式,而配器方面,内森-查普曼也没有做太多花招,一把用于和弦的民谣吉他、一把用来增添乡村气息的班卓琴,以及前奏和间奏部分的小提琴独奏。便是出现在歌曲中的所有器乐了。音乐性方面的简单不仅让泰勒和她的制作团队有更多的时间来打磨歌曲质量和情感,也让这首歌变得更加简单质朴,更富青春洋溢的少女情怀。
由小提琴和班卓琴交织而成的前奏是歌曲的第一个亮点。提琴声优雅婉转,而班卓琴则一丝跳跃灵动的俏皮意味,非常符合泰勒-斯威夫特为乐曲制定的预设情景——这是盛夏正午一条笔直的田纳西公路,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糖金色麦芽田,随清凉的微风轻轻摇曳。一辆赭红色的84年款福特野马敞篷车是这幅乡村图景中唯一的动感,它沿着沥青公路,带着歌声,向太阳西坠的方向驶去。
在这样恬静安逸的氛围中。泰勒甜美清脆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坐在副驾驶座,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则在我的心上……”
(i was riding shot gun withhear undohe front seathi’s got a one-hand feelthe steering wheel, the othermy heart)
“我四处张望,调低了电台的声音。他问我,‘有什么问题吗,宝贝?’”
(i looked around, turned the radio down,said, babysomething wrong?)
“我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没有一首专属的情歌。”
(i said nothing i was just thinking howdon’t have a song)
对于泰勒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能够写出如此充满画面感,吸引力独具的开场白,无疑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同龄人还在苦恼究竟是不是要取下牙套,要不要约心仪的男孩出去约会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拾起铅笔,像鲍勃-迪伦一样娴熟地用五线谱记录自己的情感了。当然,除此之外,泰勒这段时间在声乐方面的努力也是值得肯定的。虽然在吐词和气息方面还有待提升,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有能力轻松地驾驭自己谱写的曲调,这让女孩儿的表演多了几分轻松自如,也让歌词内容变得更为真实可信。
用自己的声音来叙述故事,是每一位优秀歌者的必备技能,而我们的宾州姑娘泰勒-斯威夫特,已经在完善这一技巧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
“他说,我们的主题曲是那猛然关上的纱门,是我深夜偷溜出来,轻声叩响的窗户。”
(he said, our songa slamming screen door, sneaking out late, tappingyour window)
“我们的主题曲是电话两端的悄悄交谈,因为天色已晚,而你妈妈并不知道我们还说着情话。”
(whenon the phone and you talk real slow, ‘cause it’s late and your mama don’t know)
“我们的主题曲是你的笑容,是第一次约会时那份‘我应该亲下去’的懊恼。”
(our songthe way you laugh, the first date “man i didn’t kiss her and i should have)
our song的乡村风情不仅体现在班卓琴的运用上,还在泰勒的演唱技巧里有所显露。比起大半年前早安美国的tim mcgraw。泰勒这一次实在是进步了太多。她在演唱中甚至有意识地加入了几分“twang”味儿。twang是指攀上高音后迅速回到平常调位的能力。这玩意不仅在南方口音中经常出现,在南方风味浓郁的乡村歌曲中也是屡见不鲜。许多带有旧西部风味的歌手,譬如泰勒-斯威夫特的导师瑞芭-麦肯泰尔,都有这种美妙的天赋。
泰勒的声音与她创作的乐曲一样,都是简单坦率,直来直往,但正是这种不加修饰的单纯,给了她的表演一份异乎寻常的魅力。女孩就像世界闻名的亚利桑那甜茶一样。直白朴实却甘美香甜,让天生豪放热情,不喜拐弯抹角的南方人爱不释手。
“当我回到家时,总会在祷告结束前向上帝祈祷,希望他能将我们的主题曲一直播放下去……”
(and when i got home before i say amen, asking godhe, could playagain)
虽然接受不到收音机前观众的回馈,但从布莱尔和约翰尼的表情中,泰勒却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不加掩饰的惊喜与赞赏。布莱尔双手交叠,放在脸颊一侧,带着微笑认真地倾听着泰勒的故事,脑袋甚至还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着。看起来更像是个热爱音乐的观众,而不是镇静自若。无论发生什么意外情况都处变不惊的优秀主持。约翰尼更是夸张,他双手抱胸,将重心后仰完全放在椅子上,咧开嘴,无声地开怀大笑着,眼神里的骄傲与欣慰浓得都快溢出来了。约翰尼是如此地投入于泰勒的表演,以至于歌曲已经结束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非常棒的演出,你同意吗,约翰尼?”布莱尔轻声叹道。
“我完全同意。”约翰尼砸了咂嘴,笑声极为清晰地通过麦克风传入了每位听众的耳朵里,“这就是金星音乐的泰勒-斯威夫特,女士们先生们。”
“没错,这就是金星音乐的泰勒-斯威夫特。你做得好极了,泰勒。”
“谢谢。”泰勒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布莱尔的赞美,两只眼睛早就眯在了一起,活像只神气十足的小狐狸。
“我们多久能在itunes或者唱片店里买到这首歌?”
“后天就可以了。”泰勒把嘴唇凑到麦克风前,一字一句地说道,“5月22日星期四……可别忘了。”
“在刚才的表演之后,我想大家应该都会努力记下这首歌的发行日期的……好了,各位,这就是我们这个星期的nashfm本周新声。让我们再一次感谢泰勒-斯威夫特和约翰尼-施瓦茨的加入,我是布莱尔-加纳,我们下周再见。接下来你即将听到的是六十分钟不间断黄金名曲。”
在导播切断三人的麦克风信号,播放出早已准备好的广告音轨后,布莱尔-加纳轻舒一口气,取下了戴在脑袋上的厚重耳机。她看向泰勒,微笑着朝对方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非常感谢,加纳女士!”
泰勒给了布莱尔-加纳一个大大的拥抱,乖巧地回应道。待后者离开座位,走出直播录音棚,她才转头看向约翰尼,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拖长声调问道。
“我做得……还不错吧?”
“你自己清楚的。”约翰尼摊开手,笑道。
“我想听你说出来。”泰勒用手戳了戳约翰尼的胸口,调皮地皱了皱鼻子。
“好吧,你——是——最——棒——的!”约翰尼举起麦克风,放到嘴边,呲牙咧嘴地说道。虽然声音传不到听众的耳朵里去,但坐在他身旁的泰勒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还差不多。”泰勒捂着嘴,开心地笑着。
“说实话,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小姑娘。”约翰尼给了泰勒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这几个月里你进步了很多。”
“一般我有进步的时候……”泰勒把双手背在身后,轻咬下唇,眼神狡黠地盯着约翰尼,“我妈妈都会给我奖励的。”
“噢,别担心,我也会给你奖励。”
“我听着呢。”泰勒带着灿烂的笑容扬扬下巴,示意对方接着说下去。
“第一,our song还是会拍摄mv,这一次的导演依然是你喜欢的特雷-范乔伊女士……”
“这算什么好消息。”泰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早就知道了。”
“耐心点,小姑娘,好消息还在后头呢。”约翰尼举起食指,神秘地一笑,随即,他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翻出了一份厚厚的企划案,在泰勒面前晃了晃。
“第二,今年夏天,你将作为热场嘉宾,与rascal flatts一起进行南部巡演。”
说到这里,约翰尼故意停顿了一下,待看到泰勒越睁越大的眼睛和越发上扬的嘴角后,他才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缓缓翻开了手中的企划案。
泰勒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精心设计的海报。海报上站着一个面容精致的金发女孩儿,她正神情专注地弹奏着吉他。一滴晶莹的汗水从她的左颊滴落,在功率强劲的聚光灯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这个美丽的金发女孩儿,就是泰勒-斯威夫特。
“这……这是……”
泰勒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了几步。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这是你的第三个奖励……”
约翰尼笑意吟吟地看了一眼海报,大声念道。
“venus music and aeg live presents……”
“the taylor swift tour……by taylor swift。”
约翰尼捉过泰勒不停颤抖的双手,把海报塞到了女孩儿的手心里,温暖地笑着。
“这是你的第一次全国巡演,甜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迷圣巴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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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就像这样,向后退了两步,直愣愣地看着我……”
约翰尼右手抚着胸口,睁大眼睛,把泰勒听到巡演消息后那副吃惊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
“让我猜猜……”
斯科特-斯威夫特咽下嘴里的炖肉,用银叉指了指女儿,笑得泛起了皱纹。
“她肯定又哭了。”
“爸爸!”泰勒先是用手肘教训了一下调笑自己的叛徒约翰尼,然后拖长声调,不满地对餐桌那头的斯科特叫道。
“我可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甜心。”斯科特像是被枪指着似的,迅速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不过你终究是洒了些珍珠出来,不是吗?”
“我……”
泰勒涨红脸颊,挺了挺瘦小的胸脯,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泰勒是个爱哭鬼,泰勒是个爱哭鬼……”
坐在母亲身边的奥斯汀敲击着餐盘,韵律感十足地哼起了欢快的小调。
“嘿,奥斯汀,虽然你的姐姐是个爱哭鬼,但她可是一个马上要踏上巡演道路的职业歌手。”在略微思索一番后,约翰尼狡黠地眨眨眼,抛出了他的致命一击。“而且泰勒现在比你还要高三英寸。”
“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发育的晚……”奥斯汀止住歌声。嘟囔着低下了头。虽然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但他挂在脸上的那副受挫表情却是怎么也无法逃过他人眼睛的。奥斯汀并不关心自己的姐姐究竟是不是乡村乐明星,但却一直对她比自己高的事实耿耿于怀。
“干得漂亮!”泰勒在餐桌上偷偷给约翰尼比了个大拇指,悄声说道,全然忘记了这个男人才是提起哭鼻子这件事儿,导致她被笑话的罪魁祸首。
“施瓦茨先生,跟我们说说巡演的事情吧。”斯科特用餐巾擦拭着嘴角,说道,“我和安德里娅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听到丈夫的话。安德里娅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约翰尼抛去了略带喜悦的询问眼光。
“很高兴你们提起了这件事,我正打算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呢。”约翰尼点点头,抿了一口斯威夫特家自酿的根啤(root beer),说道,“泰勒是金星音乐公司在美国地区推出的第二位艺人,也是贾斯汀-汀布莱克之后商业表现最为出色的艺人,所以她在演出事务上的规划自然是金星音乐的首要任务……”
“就像贾斯汀的futuresex/loveshow一样,泰勒这一次的taylor swift tour也是由我们和aeg live联合完成的,金星音乐负责演出设备租赁和演出团队招募。而aeg live则负责行程规划、场馆预订、酒店预订和收取宣传方(promoter)款项等具体业务。分成方式大概会是30%-30%-40%,也就是说金星音乐和aeg live各抽取百分之三十的费用。而泰勒本人则能够获得40%。”与业已成名的巨星贾斯汀-汀布莱克不同,不管专辑的销售情况有多么出色,泰勒-斯威夫特还是一个未能在业界打下名号的新人。她自然不可能获得贾斯汀那种70%-30%的分账比例。
“由于这是泰勒的第一张专辑,也是泰勒第一次全国巡回演出,所以我们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把她推到极限……如果像贾斯汀那样把每个城市都走一遍的话,泰勒不仅身体会受不了,票房收入也不会太乐观。所以,我们决定将巡演的时长和范围适当缩减一些,主要集中在南部的大城市,并在纽约、洛杉矶和旧金山这样娱乐产业较为发达的海岸城市做一两场宣传式的小型演出。”
“也许现在问这个还太早了,不过这场巡演你们有具体的行程规划了吗?”
“事实上,有的。”约翰尼摊开手,指向艾利西亚,“我可爱的助理小姐会告诉你们具体的情况。”
“金星音乐的市场部门和宣传部门一周前完成了巡演企划案的初稿,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来为你们阐述公司的规划。”艾利西亚并没有翻阅笔记本或者小贴纸,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也没用多少,便从大脑里迅速调出了关于泰勒这次巡演的具体安排,“全国巡演将从十月五号开始,持续一个半月的时间,第一周泰勒会在西海岸演出,首先是在旧金山演出一场,然后是四天之后在洛杉矶的演出。第二周,泰勒将向南进发,在纳什维尔呆上五天时间,总共演出三场。第三周是堪萨斯城的一场演出,然后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的时候于丹佛再演一场……考虑到丹佛海拔高度的问题,把这场演出跟其他场次间隔开来是保证表演质量的最佳方法。第四周,泰勒和她的团队将飞回南方,在休斯顿和达拉斯分别做两场演出,德克萨斯是泰勒专辑销量最高的地方,所以我们会把演出资源向这两座城市多倾斜一些。最后一周,泰勒会从新英格兰地区向下行进,在东海岸的纽约、波士顿各演一场,然后于亚特兰大市结束这次巡演。”
“虽然泰勒是刚出道的艺人,但这次专辑的销售情况非常乐观,现在已经突破一百万张了,因此aeg live会以中层艺人的规格来安排演出场馆。”约翰尼补充道,“你看,一般的新人只能在受局限的某些地区进行演出。观众人数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千。艺人每场演出的收入也只有一万美元。但像泰勒-斯威夫特这样足够耀眼的新星却不需要经历这些。我们可以直接为她安排类似于维尔腾剧院(wiltern theatre)这种票房表现出色的,能够容纳三千人到五千人的中型演出场馆,演出票价最便宜的大概是十五美元,最贵的则在六十美元左右,这样的价格区间不仅能保证上座率,还能最大限度地帮助泰勒获取利益。”
“按照我们的规划,包括三十万美元的电台宣传费用,金星音乐将投入总共五十五万美元。而预期收益则是两百四十万美元,这也就意味着泰勒能够直接分到将近百万美元的演出费用。”虽然金星音乐只能拿到七十二万美元的收益,总体来看并没有多少利润可言,但巡演对专辑销量的提振,和泰勒-斯威夫特之后的职业道路,却毫无疑问有着极为正面的影响。不管是约翰尼、瑞芭-麦肯泰尔还是dr.luke都非常清楚,taylor swift还远远不是泰勒最为耀眼的时刻,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急着采摘果实,而是耐心培育这颗幼苗。使它长成枝繁叶茂的黄金树。
“高强度的电台宣传,再加上适当的电视曝光。泰勒这次巡演的票房销售并不需要太过担心。”约翰尼最后总结道,“泰勒上个月在cma表演了teardropsmy guitar,接下来,我打算将她带到mtv颁奖典礼,并争取让她登上青少年选择奖和儿童选择奖的舞台,不管能否获奖,这些收视人数近千万的节目都会对她的巡演大有裨益。”
在美国音乐圈内,除了格莱美奖还保留着一定的权威性与荣誉性之外,其他类似于mtv音乐奖、全美音乐奖和青少年选择奖这样的颁奖典礼,从一开始就是播映方与内容提供方互相利用,获取利益的盛大派对。电视网能够通过这样的特殊节目刺激收视率增长,而艺人与音乐公司则可以借助在颁奖典礼上的演出来宣传专辑,提高曝光率。至于那些名目繁多的奖杯,则不会有除了粉丝之外的任何人在意。即使是象征着‘音乐人最高荣誉的’所谓终身成就奖,在业内人士看来也不过是一堆价值几百美元的金属制品而已。
“听起来很棒。”斯科特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那么,在泰勒的教育方面呢?我的意思是,巡演期间会有家庭教师帮助辅导她的功课吗?”虽然一百万美元的演出收入的确非常诱人,但本身就拥有一家金融咨询集团的斯科特却并没有把金钱利益放在首位,对于作为家长的他来说,保证泰勒顺利完成高中学业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噢,天哪。”泰勒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约翰尼笑着看了一眼嘟着嘴巴,垂头丧气的泰勒,“我们会聘请相关科目的教师,不仅是这次巡演,她第二张专辑录制的时候……”
“等等!”泰勒扬起手,打断了约翰尼的话头。她兴奋地睁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希冀,“第二张专辑?现在吗?”
“亲爱的,对于一个首张专辑就能卖出一百万张的艺人,音乐公司自然会想要尽快为她推出第二张专辑。”艾利西亚拍拍泰勒的脊背,轻声说道,“第二张专辑的录制已经在金星音乐的日程安排上了,巡演结束之后the little cello records就会开始前期准备工作。”
“这一次我们会为你安排更多的大牌合作者。”约翰尼放缓声调,用诱惑力十足的声线继续挑动着女孩儿的情绪,“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跟max martin合作吗,这一次也许我能把他请来出任新专辑的执行制作人。不过,你自己准备好了吗?”
“当然,当然!我准备好了,完全没问题!”泰勒拼命地点着头,就像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太碍事,想要把它给甩下来一样,“我已经写了好多草稿,大概得有六十多张,我现在就拿给你看……”
“泰勒。”安德里娅伸出手,指了指泰勒的座位。命令道。“坐下。吃完晚饭再说。”
“好的。”虽然对和善的父亲没有什么敬畏心理,但对一向严厉的母亲,泰勒却是像牧场里的绵羊一样温顺听话。还没等安德里娅说完,刚刚起身的泰勒便迅速坐回了座位。
“好了,商业上的事我们已经谈得够多了。”在看到泰勒重新拾起叉子,开始清理她盘中剩下的芥菜之后,安德里娅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约翰尼和艾利西亚。“你觉得今天的炖菜怎么样,约翰尼、艾利?”
“棒极了,斯威夫特女士。”艾利西亚伸出大拇指,礼貌地笑道。
“谢谢。”听到有人夸赞她的厨艺,安德里娅笑得十分灿烂,“这种酱汁可是我亲自调的,你在纳什维尔的任何餐馆都买不到。”
“没错,酱料是这道菜的亮点。我特别喜欢这种南方炖肉的味道,田纳西的牛肉似乎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来得美味……噢,说到这儿。也许我应该再来一点。”约翰尼探出身子,想要用勺子再舀一些炖菜。但他的动作只做到一半,便以一个极为僵硬的动作戛然而止了。
“见鬼。”约翰尼皱起眉头,扶着后腰,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了?”泰勒抚着约翰尼的手臂,探过脑袋,关切地询问道。
“又来了吗?”艾利西亚则是轻叹了一口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这几个月太过劳累,背上的旧伤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
“我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公司最忙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要吃止疼药才能睡下。”斯科特-斯威夫特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脊椎,说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痊愈的?”
“我休了大概一周的假,我和安德里娅去了博拉博拉,在那里我只是休息,什么也没做。”斯科特摊开手,说道,“休息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但我现在可抽不出一周的时间。”约翰尼无奈地笑了笑,“公司……”
“我告诉过你,公司的事情有我来解决!”艾利西亚低声喊道,脸上那副关切中带着责备的神情证明女孩儿是真的生气了。
“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有的时候,人只有经过适当的休息才能激发出更大的潜能。”斯科特摇摇头,劝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年轻的时候几乎没有休过假,到了五六十岁,虽然他赚了大钱,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却不允许他去享受人生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成为这样的人,约翰尼。”
“我已经决定了。”艾利西亚语气极为坚定,仿佛她才是那个拥有最终决策权的老板,“不管你怎么说,今天晚上我就给你订一张去圣巴斯的机票。”
“我……”约翰尼还想辩解什么,但在看到艾利西亚灼人的眼神后,他便知趣地改了口。
”好吧,等洛杉矶的那场nbc推介会结束之后,我就到圣巴斯去……这是我最后的条件了!”
说完,约翰尼捏住食指与中指,在两片唇瓣间划了一道,表示自己已经彻底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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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免费电影频道、免费wifi和24小时私人管家服务之外,因为您预订的是两间互通房,所以我们还会额外赠送您两瓶非常美味的霞多丽香槟。游泳池有二十四小时循环供水,因为现在不是雨季,所以您应该能在任何时间享受凉台和海景。如果您想要到市区或者海滩去游玩的话,我们为您配备了一辆路虎和一位专职司机,只需要打礼宾部的分机号码,车子就会在三分钟之内准备就绪。”
在用带着浓厚法国口音的英文叙述完酒店提供的贵宾级服务后,私人管家向约翰尼欠了欠身,恭敬地问道。
“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施瓦茨先生?”
“没有了,谢谢你……噢,你们可以帮我购买一张这里的电话卡吗?”
“当然,酒店将免费为您提供一张电话卡。”
“那我暂时没有别的要求了。”约翰尼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侍者绽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杜蒙先生(monsieur dumont)。”
“我的荣幸。”杜蒙再次鞠了一躬,倒退着步出了房间,“欢迎来到圣巴斯,施瓦茨先生。”
待房门被轻轻合上之后,约翰尼脸上的礼貌微笑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长时间飞行后的疲累。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走向了凉台。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炙热的阳光甚至让这间拥有中央空调的三居室海景套房都感受到了暖意。约翰尼打算到外面去待一会儿,在凉台上睡个午觉,顺便给自己的皮肤美黑一把。
“holy……moly……”
一走出室外,约翰尼原本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睡衣也在这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的景色美得简直令人窒息,远处的海水有着不亚于圣托里尼岛的纯净湛蓝,就像一条绵长到看不清尽头,柔顺丝滑到令每一根汗毛都因舒适而战栗的华美绸缎,将圣巴斯这颗碧绿色的珍珠紧紧包围起来。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泛着只有在最为昂贵的奢侈珠宝上才能看到的淡金色光芒,乳白色的帆船在这一颗颗光点间穿行,就像是天堂里唱着永恒加里康赞歌的天使。近处红色穹顶,白色墙身的别墅群,则是圣巴斯这颗珍珠上令人惊艳的点缀,虽然从美学角度来说红色与绿色的搭配并不会令人感到愉悦,而人工的建筑绝大多数时候也只会对自然风景起到负面影响,但圣巴斯岛无疑是一个被上帝祝福的地方。所有不适的突兀,在这里都融合为让人想要放声歌唱的和谐与壮美。
这里是现世的迦南,是人们触手可及的应许之地。
“damn……”
虽然‘约翰尼-施瓦茨’无数次造访过圣巴斯,甚至已经成为了这间瓜纳哈尼(guanahani)酒店最为尊贵的vip住客,但约翰尼本人却是第一次来这里。这种超越世俗语言的绝美风景让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把目光从大海与岛屿的交界处移开。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便被牢牢钉在了另一幅截然不同,却同样摄人心魄的图画上。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女孩儿。她躺在不远处另外一个凉台的黑色藤椅上,正无聊地摆弄着手机。很少有人能在平躺的情况下依然迸发出惊人的美艳,但女孩却无疑做到了这一点。她曝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像似一块晶莹通透的白玉凝脂,没有半点儿缺陷,完美得难以言喻。那纤细到不堪一握的腰肢仿佛只应该存在于卡拉瓦乔的画纸上,当它真切地出现在现实中时,那看似懒散,却性感至极的轻微扭动几乎能引得人失去心智。
约翰尼甚至不需要看藏匿在火红色比基尼下的丰臀,放置在丝绸枕头上的娇俏脸蛋和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乎覆盖了整张藤椅的金色长发,便能轻而易举地猜出这个女孩儿的名字。
“坎蒂丝……”
约翰尼下意识地向女孩的方向走了过去,待行至阳台边缘,他才堪堪停下脚步。约翰尼扶着栏杆,歪着头,出神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缪斯女神。
“坎蒂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情迷圣巴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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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约翰尼?!”
坎蒂丝倏地坐直了身子。她摘下墨镜,原本慵懒半闭的眼眸瞬间睁大,一对晶莹圆润的唇瓣也微微张开,带着无比惊讶的神情仔细打量着离自己仅有数尺之隔的约翰尼。
“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我。”约翰尼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点点头,笑道。
“但是……你怎么会……”坎蒂丝朝约翰尼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她扶着栏杆,认真地注视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南非姑娘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笑了起来,“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约翰尼有些疑惑。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儿。”坎蒂斯双手抱胸,轻咬下唇,笑容里带着几分令人玩味的狡黠与欣喜,“而且就算你要来探班的话,也应该提前跟我打个电话,我们前两天才通过话呢,不是吗?”坎蒂斯抽出她别在泳裤右侧的黑莓手机,朝约翰尼轻轻晃了一晃,那暧昧意味十足的动作,以及泳裤还原后拍打娇嫩肌肤所发出的轻微声响,不由得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啊,实际上,我不是……”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坎蒂斯把左手食指轻轻放在胸口,微微低下脑袋,抬眼看着对方。一脸委屈的表情。“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女孩儿?”
“你……”约翰尼张了张嘴。胡乱挥舞着手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坎蒂丝的问题。这颗耀目的南非美钻很少主动向人们展露她的万种风情,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能力这么做。女孩只是略施小计,便把这个也许是世界上最迷人的黄金单身汉变得像情窦初开的十四岁小男孩一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许在容貌方面三人不相伯仲,但说到**与挑逗,热情奔放的南非姑娘坎蒂丝可比艾利西亚和卡莉要强上太多了。
“好了,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坎蒂丝放下举起的手臂。把掌心撑在栏杆上,朝约翰尼绽出了一个甜美而爽朗的笑容。有的人懂得如何卖弄性感,但却不知道该在何时收敛,像坎蒂丝这样娴熟地在诱惑与娇俏之前自由转换的女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你为什么会到圣巴斯来?”
“这听起来也许很愚蠢……不过我是来休息的。”约翰尼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背上的伤一直没能痊愈,所以艾利西亚强制把我送到了这儿来,度一周的假。”
“噢,上帝啊。你还好吗?”坎蒂丝轻掩嘴巴,眉头紧蹙。一脸担忧的表情,“噢,对了……你等等。”忽然,坎蒂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约翰尼竖起食指,示意对方待在远处。随后,她便转身跑进了室内。
”诺,接着这个!”十数秒后,气喘吁吁的金发美人重新出现在了约翰尼的视线里。她稍稍一扬手,将攥在手中的一只乳白色罐子朝对方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东西?”约翰尼接住来物,翻来覆去地打量着。除了英文之外,约翰尼只会说简单的意大利语和一些简单的西班牙语短句,因此,对于瓶身上镌刻的法文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是用来缓解身体疼痛的喷雾。萨诺菲(sanofi)【注1】的。”坎蒂丝的双手在自己结实紧致的腹部比划着,解释道,“作为模特,有时候我得连续站上一天,还得根据摄影师的要求摆出不同的姿势,为了缓解身体的压力,保持状态,我在休息的时候都会喷上这个东西……其他模特也都会用的。”
说到这里,坎蒂丝抬抬手,轻声说道。
“快试试吧,喷一点在背上。你会喜欢的。”
“唔……感觉很棒!”喷雾接触到皮肤后产生的清凉感和轻微刺痛感让约翰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随之而来的暖意则使他舒适得微微眯起了眼睛,“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给我推荐过这个好东西?”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向我寻求帮助。”坎蒂丝像一只健美的雌豹般灵巧一跃,坐到了凉台的边缘。她将双手反扣在栏杆上,晃了晃身体,俏皮地皱着鼻子,笑道。
“嘿,坎蒂丝……”约翰尼向前跨了一步,下意识地想要去接住大半个身体都悬在半空的坎蒂丝,“你这样很危险!”约翰尼瞥了一眼脚下距离二人至少有三十英尺的树林,担心地低声喊道。
“别担心,我不会掉下去的。”坎蒂丝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拨了拨头发,“在圣巴斯的每一天我都要像这样坐上半个小时……这算是我的健身项目之一,可以让我随时保持身体平衡。”说到这里,坎蒂丝举起右臂,骄傲地向约翰尼展示着自己象征着健康与运动美感的肌肉。很多人都说肌肉会弱化女性的柔美,但在坎蒂丝身上这一点并不适用。健美而不壮硕的双臂、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还有那双纤细笔直,只在根部留出一道令人口干舌燥的三角空隙的长腿,都让她变得像女神赫拉一般耀眼夺目。
阿弗洛迪忒只不过是掌管情爱的神明,但赫拉,却是希腊万神殿堂里千万不朽者的女王,是生命与活力的直接化身。
“对了,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健身的事情……”坎蒂丝将脑袋探出一些,好奇的目光在约翰尼的身躯上反复扫视着,“现在怎么样了?有效果了吗?”
“效果还不错。”约翰尼颇为自豪地笑了笑,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六块腹肌了。”
“非常惊人。”坎蒂丝扬扬下巴。“你不打算展示给我看看吗?”
“啊。我不知道……”约翰尼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欲言又止。
“你要知道,我是可以直接翻过来的。”坎蒂丝轻松地笑着。她站起身来,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只有紧扣在栏杆上的左手和踮起的右脚脚尖还留在凉台上。她抬起左腿,做出一副将要跨越的模样,冲约翰尼眨了眨眼。
“天呐,坎蒂丝!”约翰尼急得叫出了声来。他伸出双手。向前按压,示意坎蒂斯回到凉台上去,“只要你肯回去,我马上展示给你看。”
“好吧。”坎蒂丝露出了计谋得逞后的得意微笑,把身子收了回来。
“在这儿了。”约翰尼无奈地解开衬衣最下端的三颗扣子,对坎蒂丝说道。
“hmmm……yummy。”坎蒂丝歪头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调笑道。经过长达两年的训练,原本臃肿的约翰尼-施瓦茨已经拥有了一副充满力量与强硬美感的完美身材,两道从下腹勾起。止于腰部的人鱼线,还有那六块轮廓分明的肌肉。便是私人教练瓦列里-邦达列夫赠予他的最佳礼物。
“但是……”坎蒂丝咬着左手食指,看起来就像是个调皮淘气,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新奇的小女孩儿,“谁允许你只解开三颗扣子了?”
“你不是说只看腹肌的吗?”
“我说我想看你的腹肌,但没说过我只想看这个。”坎蒂丝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弧,笑得无比灿烂,“我要看整体。”
“嘿,你可不能……”约翰尼有些郁闷地张了张嘴,“不守信用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难道你没听人说过,女人嘴里的话永远都不要相信吗?特别是漂亮女人的。”坎蒂丝双手撑在栏杆上,做出一副准备重新站起的姿势,“如果……”
“好吧,好吧,我照做。”约翰尼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无可奈何地抱怨道,“我感觉我自己被性骚扰了。”
“说得没错,贝蒂,你应该很清楚,到我的街区来就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坎蒂斯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蹩脚地模仿着三十年代纽约意大利黑帮成员的口音,吓唬道。
“第一,谁是贝蒂?”约翰尼摊开手,又疑惑又好笑地问道,“第二,哪个意大利人是这么说话的?”
“我怎么知道?我才来纽约没几年……”坎蒂丝轻舒了一口气,苦恼地摸了摸脖颈,似乎是对她失败的口音模仿感到有些灰心丧气。不过很快,这位虽然不怎么优秀,但却十分敬业的年轻女演员便进入了另一个角色。这一次,她说的是熟悉的地道南非口音,“ag man【注2】!我才是这里的头儿(baas)【注3】,快点把衣服解开!”
“oi cpatain!”约翰尼被坎蒂丝摇头晃脑的样子给逗笑了,他一边缓慢地解着纽扣,一边十分配合的适用南非口音与女孩儿对话。
“到这里可以了吗,头儿?”
“再上去一点。”
“这儿呢?”
“还不够!”
“……你想看我的tet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性骚扰!”
“那不是使用这个词的正确方式,是tets不是tet!而且在南非这种程度的裸露还不算是性骚扰,you woes!”
坎蒂丝的手不停地向上抬高,直到约翰尼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将健硕的胸膛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她才满意地吐吐舌头,从‘南非帮派成员’的情景中脱离了出来。
“没想到这么做还挺有趣的。”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乖巧的女孩儿……”约翰尼哭笑不得地抿着嘴,“没想到竟然是个可怕的怪物。”
“是的,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一只无法被驯服的野兽。”坎蒂丝伸出右手,握成爪子的形状,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声……至少她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在约翰尼听来,这个南非姑娘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刚出生的小狮子饥饿时的可爱叫喊。
“好吧,‘无法被驯服的野兽’。”约翰尼张开双臂,问道,“我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再等等。”坎蒂斯摇摇头,拨拨食指,示意对方转过身去,“把衣服全部脱掉。”
“嘿……”
“这一次我可不是为了戏弄你。”坎蒂斯声音很轻,与刚才活泼轻快的语气大相径庭,“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挑战各种极限运动,拳击、高空滑翔、跳伞、马拉松,这期间我受过很多次伤,也顺便积累了不少关于肌肉劳损的医学知识。让我帮你看看吧。”
“好吧。”看到坎蒂丝认真的表情,约翰尼顺从地点了点头,将衬衣扔在藤椅上,转过了身子,“你能看见什……坎蒂丝?!”
约翰尼话音未落,一双略感冰凉的细腻手掌便覆在了他的脊背上。他猛地转过脑袋,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坎蒂丝,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坎蒂丝回头看了看两个凉台之间的空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那种距离我闭着眼睛都能跳过去……说正经事,你把身体稍微弯曲一点。”
“这样痛吗?”坎蒂斯按压着约翰尼中间部分的肌肉。
“有一点。”
“里面还是外面?”
“大概是……应该不是骨头,只是肌肉。”
“那这两边呢?”
“没错……”约翰尼倒吸了一口凉气,“就是这两边。”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坎蒂丝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只是肌肉有些疲劳而已,你现在需要的是一次按摩……我知道圣巴斯的中心城区有一家spa,不是女孩儿们去的那种,是面向所有游客开放的疗养中心。我自己也试过,效果非常好……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会儿我可以带你去。”
“为什么不呢?”约翰尼点点头,“反正在这儿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很好。”坎蒂丝拍了拍约翰尼结实坚硬的腹部,满意地笑了起来,“我喜欢听话的男孩儿。”
“你不能就这么直接……”约翰尼扬了扬手臂,想要抗议坎蒂丝程度愈加严重的骚扰。不过南非姑娘可没给他这个机会,她举起右手,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约翰尼噤声。
“我去换一身衣服,待会儿门口见。”
“等等!坎蒂……这一次你不需要翻凉台的!”
还没等约翰尼出声阻止,坎蒂丝便已经跳回了她的套房。她侧过身子,扶着间隔凉台与里间的玻璃门,带着淘气而又甜美的笑意朝约翰尼眨眨眼,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她便闪身进入房间,只留下一阵似有若无的悦耳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可真是……”
约翰尼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轻声呢喃道。
“坎蒂丝-斯万内普尔……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注:
1、萨诺菲:法国最大的制药公司,在世界制药行业也排名前十。
2、ag man:南非俚语,与oh man同意。
3、baas:南非俚语,是南非口音念boss的方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情迷圣巴斯(下)
ps: 感谢猫爷同学的打赏!前一周去了一趟澳大利亚所以没来得及更新,各位抱歉啦~这一章之后约翰尼就终于结束单身咯~
“感觉不错吧?”
坎蒂丝把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过身子,得意地冲约翰尼眨了眨眼,笑道。来到圣巴斯城区的坎蒂丝已经换掉了她那套令人难以忘却的火焰色比基尼,但那份灼人的性感魅力却未有减退分毫——即使穿着最简单的吉尔-桑德浅蓝色牛仔短裤与梅森-马丁-马吉拉奶白色t恤,坎蒂丝-斯万内普尔也是整条街道上最为亮眼的一道风景。那几乎毫无瑕疵的完美腿型,以及在绝色云集的模特界都极为少见的俏美面庞,已经成为了这座平和安逸的法属加勒比小城唯一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多看了她几眼而撞上路障这种老套剧情,今天早就不止一次地发生过了。
“这简直……”
约翰尼似乎还没有从方才愉悦而舒适的松弛中回过神来,他打了个呵欠,缓声说道。
“我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感觉整个人都……噢,还有这个阳光,上帝啊,这里的阳光真是太棒了。”约翰尼极为享受地半眯着眼,赞叹道。
“圣巴斯的阳光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坎蒂丝赞同地点了点头。与洛杉矶或者坎昆能将人生生烤熟的毒辣阳光不同,圣巴斯的阳光是充满柔情的,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水分子仿佛是浪漫优雅的巴黎女人闺房里长燃不熄的神秘香氛。又好像是马赛姑娘迷离动人的呢喃与爱抚,为这座位于加勒比海的绿色小岛增添了几分勃艮第式的婉约欧陆气息,也把原本属于美洲的热情直率变得更加悱恻旖旎。
对于许多人来说,单单是沐浴在这样如水般平静柔和的光芒下,呼吸湿润甜美的大西洋气息,就能赚回他们所付出的高昂旅行费用了。
“谢谢你,坎蒂丝。”约翰尼感激地看了一眼坎蒂丝,轻声说道,“现在我感觉好多了。”
“你帮我接到了vs的通告,这只不过是我表达感激的许多方式之一。”坎蒂丝不以为意地笑着摆了摆手。拖长声调说道。
坎蒂丝是三天之前与米兰达-可儿和阿德里亚娜-利马一道登上前往圣巴斯的班机的。她这一次跨国旅行的主要任务,是为维多利亚的秘密即将于六月中旬推出的新一季度very sexy比基尼系列拍摄服装型录,而这离她第一次接到vs旗下少女品牌pink的拍摄邀约还不到两个月。要知道,除了地位超然的几位专属天使之外。维多利亚的秘密每个季度还会启用相当数量的新鲜面孔来拍摄型录。她们是vs的新鲜血液。是最受艾德-拉兹克领衔的品牌管理层青睐的后备力量。这些接到型录拍摄通告的幸运女孩儿几乎都会出现在当年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的舞台上。而如果届时表现出色,一份价值七位数的专属天使合同也不再会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澳大利亚的米兰达-可儿、荷兰的杜晨-克洛斯甚至是巴西时尚界传奇人物阿德里安娜-利马,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跻身天使行列的。
维多利亚的秘密天使。不仅是时尚圈中收入最高、社会地位最为显赫的超模姐妹会,也是南非姑娘坎蒂丝-斯万内普尔的终极奋斗目标。
“我倒是觉得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客套。”坎蒂丝耸耸肩,注视着约翰尼,一脸遗憾的神情。
“我对你客套吗?”约翰尼有些无辜地摊开手,逗趣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几个人能够亲手摸到约翰尼-施瓦茨的腹肌。”
“那又不是你自愿的。”坎蒂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但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一直叫我坎蒂丝……要知道,我的朋友都叫我糖糖的。”
“你想让我叫你糖糖吗?”
“坎蒂丝(candice)有很多,但糖糖(candy)……却只有一个。”坎蒂丝指着自己,认真地说道,“听过bow wow wow的那首i want candy吗?‘没有什么比海滩上的糖糖更加美好的了’。”说到这里,坎蒂丝打着响指,轻声哼了起来。南非姑娘唱歌时的声音有些干涩拘谨,这大概是上帝在近乎完美的她身上留下的唯一缺憾了。
“我当然听过,事实上,上一次在米兰的时候,我正是播放了这首歌,才让卡莉找到属于她的步伐。”约翰尼抿了抿嘴,颇为自豪地笑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与卡莉两个人的意大利仲夏夜。
“嘿!”坎蒂丝在约翰尼的眼前挥了挥手,装出一副不满地样子,“绅士从来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兴致勃勃地谈论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噢,不,卡莉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而已。”约翰尼笑着摇了摇头,“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为老师布置的一个模型作业发愁呢。”
“好吧,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的确还不能被称作女人。”坎蒂丝若有所思地回应着,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浓郁了一些,“不过,转移话题始终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斯万内普尔女士?”
“叫我糖糖。”
“糖糖女士。”
“不。”坎蒂丝竖起食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只是糖糖而已,没有女孩喜欢女士这个称呼。”
“好吧。”约翰尼哑然失笑,应道,“糖糖,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that’s more like it。”坎蒂丝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略作思索后,一个平常只能在卡莉脸上见到的。古灵精怪的笑容,悄悄爬上了坎蒂丝的面庞。
“事实上……”
坎蒂丝指着不远处停泊着数十艘乳白色小型帆船的港口,笑道。
“我一直都很想自己驾驶帆船出海,那感觉一定会很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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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右一点……没错,就是这样!”
坎蒂丝松开攥在手里的缆绳,跳回到甲板上,满意地拍拍手,朝约翰尼笑道。
“我告诉过你,这很简单的。”
“这一点儿……也不简单!”约翰尼把手腕粗的麻绳系在金属栏杆上,在拉拽过几次。确定其不会脱落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学会驾驶帆船的?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你的第一次吗?”约翰尼转过头,有些好奇地盯着坎蒂丝。
“还在南非的时候。我和我的家人每年夏天都会驱车南下到伊丽莎白港去住上十来天。我们在那里买了一艘小帆船。只要天气晴好就会出海野餐。”坎蒂丝双手撑在腰间,歪着脑袋,笑得眯起了眼睛。“所以,虽然以前没独自驾驶过帆船,但所有的操作我都是记得的……我的父亲和哥哥都是非常棒的水手。”
“他们现在还留在南非吗?”约翰尼在甲板边缘找了块干燥的木板坐了下来,将两只脚悬到了船外。他打开租船公司为旅客准备的,装满冰块的手提箱,取出两只加来啤酒(jenlain)【注1】,把其中一罐递给了坎蒂丝。
“是的。”坎蒂丝挨着约翰尼坐了下来,“我父亲还待在穆伊河的农场里,而我哥哥则在……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斯蒂芬总是满世界到处飞。”
“他是做什么的?”
“职业高尔夫球手。没想到吧?”坎蒂丝冲约翰尼眨眨眼,“我们斯万内普尔家的人都很有运动天分,如果不做模特的话,我想我也许会是一个滑翔伞教练或者马术运动员。”
“斯万内普尔家的人都喜欢冒险。”
“啊,也不完全是这样的。至少我父母都是很沉闷的人,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农场生活的原因。”坎蒂丝缩缩脖子,说道,“但我和斯蒂芬在那里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平时唯一的朋友是马和猎犬……我可不愿意再回到那种生活中去。”
“我想我找到原因了。”约翰尼笑着扬扬眉毛,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什么原因?”
“你之所以热衷冒险的原因。”
“我……热衷冒险?”坎蒂丝指着自己,哑然失笑,“你是说我从凉台上跳过来这件事吗?”
“那件事,还有这件事。”约翰尼用手戳了戳甲板,说道。
“这说明你还没有意识到我的疯狂程度。”坎蒂斯咧了咧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噢,是吗?”约翰尼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还做过什么?”
“我在昆士兰的凯恩斯试过蹦极、在大峡谷附近的科罗拉多河做过漂流、在茂伊岛玩过深潜,在优胜美地攀爬过三千英尺高的岩石……让我想想,就在一天前,结束工作之后我还到山顶上去玩了一把滑翔伞。”坎蒂丝指着远处微微隆起,如翡翠般光耀夺目的圣巴斯岛峰巅,细数着她的极限运动史。
“哇噢,好……好吧,不得不承认,我非常惊讶。”约翰尼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可置信地赞叹道。虽然经常出现在世界各地,但约翰尼的活动范围实际上是相当具有局限性甚至有些乏味的,除了威斯汀和圣瑞吉斯这种五星级豪华酒店之外,人们通常只能在商业办公楼或者高级餐厅中见到他的身影。
以前是南加州大学主力四分卫的约翰尼对运动却并没有什么狂热的情绪。他更喜欢待在摩天大厦顶端,享受人类文明带来的舒适与便利。
“嗯哼,这就是我。”坎蒂斯不无骄傲地微微昂起脑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以后我能在南非草原或者亚马逊河的深处建一栋房子——是那种真正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电,没有网络,甚至没有水。我想如果能在那里待上半年甚至一年,一定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
“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纽约,不是吗?”
“纽约不是我的最终选择。”坎蒂丝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老实说,我不喜欢纽约这座城市,它太拥挤、太嘈杂了。但是既然选择了模特这个职业,我就必须得先在大苹果生存下去才行,毕竟在丛林里建房子也是需要很多钱的。不是吗?”
“你说得有道理。”约翰尼向坎蒂丝投去了赞同的目光。“对于有梦想的人来说,纽约是一个绝佳的跳板。”
“不过……”听到约翰尼的话,坎蒂丝向后拨了拨头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短时间内。我还……我还没有打算离开纽约。”坎蒂丝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直率而热切地挂在约翰尼身上。声音很轻,但却极为清晰,“有一些我放不下的人还在那座城市里。”
“你是指谁?”约翰尼尴尬地咧了咧嘴。“你的那个朋友……塔拉?还是你在smm交的……”
“施瓦茨先生。”
坎蒂丝把右手食指轻轻放置在约翰尼的嘴唇上,止住了后者的话头。
“我真的需要再说得明白一些吗?”
坎蒂丝纤细冰凉的手指似乎带着镇静作用,原本还有些慌张的约翰尼渐渐回复了寻常时候的沉稳。他打量着眼前与自己相隔不过数英寸的南非姑娘,就像凝视着雕像的罗素,检阅着手稿的耶茨,校对着曲谱的舒伯特,眼神里带着专注,以及一丝似有若无的狂热。
“我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我正被你深深地吸引着,施瓦茨先生。”
坎蒂丝将身子向前倾,直到鼻尖快要碰到约翰尼的脸庞才堪堪停下,这让后者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女孩平静面容下蕴藏着的羞涩与局促——这是坎蒂丝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来都是被钦慕者追求的她,终于决定主动出击了。
“你对待他人的善良吸引着我,你对待生命的热情吸引着我,你面对困境时的坚定吸引着我……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笑容,你的头发,都让我无法抗拒……”
坎蒂丝小猫般呢喃着,将手向前伸了过去,轻柔地抚着约翰尼耳边的发丝。阳光下的她真的像一块蜜糖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蒸腾着醉心的香气。
她是所有男人的终极梦想。
“我喜欢你,约翰尼,我并不害怕将这一点说出来。我不怕在你面前感到尴尬或者拘谨,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压抑自己的情绪更让人痛苦的了。我从你出现在纽约时装周的秀场后台,对我嘘寒问暖的那一刻开始就喜欢上了你,但那时候你身边有劳拉,我的良知让我……我没法在那个时候告诉你我的想法,我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是现在……”
坎蒂丝的声音变得更加微弱,但那撩得人坐立难安的暧昧情愫却没减弱分毫,反而在约翰尼的脑海里更加激烈地回荡起来。
“但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坎蒂丝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上的动作也陷入了停滞。她坐在那里,就像一个等候法官发落的囚犯,看似无所畏惧,暗里却带着一丝令人恻隐的柔弱与无助。
没人可以对此时的坎蒂丝说不。
“我……”
约翰尼舔舔发干的嘴唇,向坎蒂丝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缓缓开口说道。
“shhh……你不需要说话,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我很开心……很开心你的答案。”坎蒂丝的双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轻柔地笑着,“但你知道,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会有很多人说很多不中听的话。”
“我明白。”约翰尼点了点头。
“他们会说我为了金钱与名誉勾引你,会说你仗着权势为所欲为,会……”
“嘿,糖糖。”约翰尼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攀上了坎蒂丝的腰肢,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现在,他们甚至不需要移动,就能轻松地吻到对方的唇瓣,“既然我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这就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不过……”
坎蒂丝把右手手掌重新覆在了约翰尼的嘴唇上,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刚才准备吻我,是吗?”
还没等约翰尼有所反应,坎蒂丝便抢先对自己抛出的问题作出了应答。
“很可惜,施瓦茨先生,一个懂得礼仪的淑女是不会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亲吻男伴的。更何况,这还不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呢。”
说到这里,坎蒂丝探过脑袋,性感的唇瓣在约翰尼的脸颊上轻轻拂过,留下了一个甜蜜的印记。
“所以,等你想好带我到哪儿去吃晚餐,我们再继续讨论吧。”
坎蒂丝双手环住约翰尼的脖颈,带着小恶魔似的笑容,在对方耳边轻呵着气。
“慢慢来,别着急。”
“我就在这儿……哪儿都不会去。”
注:
1、加来啤酒:法国著名啤酒品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新恋情
“远望夕阳,背上行囊,向彼岸进发。”
(watch the sunrise, say your goodbyes, offgo)
“只有交谈,毋须思考,飞驰在无人公路。”
(some conversation,contemplation, hit the road)
周日上午的圣巴斯岛总是格外寂静,作为一片富豪名流专享的度假圣地,这里并没有类似于哈瓦苏或者迈阿密的狂野派对和璀璨霓虹。在圣巴斯,你甚至找不到一间像样的赌场,一栋三层楼以上的建筑。对于那些办公室坐落在曼哈顿岛正中心,每天都能嗅到汽车尾烟的精英人士来说,这种专属于大自然的,原汁原味的静谧与安逸,正是他们在长达一年甚至数年的辛勤劳作后无比渴求的精神营养品。
因此,这个时候在约翰尼-施瓦茨先生的海景房内,除了细不可闻的温柔海风和亚当-列维的性感吟唱之外,便只剩下一声又一声引人浮想联翩的低吟。
“嗯……啊……约翰尼,就是,就是那样……”
坎蒂丝的贝齿轻咬着约翰尼的下唇,含糊不清地呢喃道。一双纤细修长的**上沾满了水珠,不知道是欢爱中产生的香汗,还是相互纠缠的极乐中悄然渗出的**。这一对几臻完美的艺术品仿佛一条亚历山大-麦昆的白玉绸带,牢牢地盘在男人的腰间,随着他有力的动作。在那片宽阔的脊背上划着暧昧的弧度。
“你真性感。我……唔。该死……”
两具美好的**时而亲密契合,时而若即若离,不断向上攀升的快感让约翰尼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叹了一声。一滴晶莹的水珠自脸颊拂过,落在了身下尤物性感炽热的唇边。双眸半闭的女人小野猫似地叫着,一边用七分欢愉,三分挑逗的眼神向对方表达着迎合与赞美,一边伸出舌头。用小巧而又敏感的粉红色舌蕾仔细品尝着那略带苦涩咸味的费洛蒙气息。
“我喜欢这味道……”
坎蒂丝勾住约翰尼的脖子,勉力支起身来,舌尖探进了男友的耳朵里,发出如歌声般美妙的轻吟。
“我可以,啊……我可以……再要一些吗,daddy?”
“车内急剧升温,我只能跳出座位,将车停在静谧的高速路旁。”
(car overheats, jump outmy seat,the sidethe highway baby)
“前方路程漫漫,我无法逃脱你的羁绊,请永远不要放手……”
(our roadlong, your holdstrong, please don’t ever letoh no)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今天……阳台、泳池,还有。还有……”坎蒂丝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尖叫,此时的她早就在约翰尼无休无止的索要中失掉了全部力气,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你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在你面前,是的。”
约翰尼俯下身子,如同一位大获全胜的征服者一般肆意凌虐,挑弄着坎蒂丝白皙的脖颈,这是这颗南非钻石最敏感脆弱的性感带。
“没错,daddy,再来一次……”
坎蒂丝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按压着约翰尼的脑袋,连享受的呻吟也变得有些嘶哑了起来。女孩勇敢地直视着面前这个让她连呼吸都难以持续的侵犯者,提出了一个女人能够想到的,最为亲密的请求。
“我知道我们素不相识,但我对你却是如此渴求……”
(i know 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bad)
“每个人都有秘密,无法隐藏的秘密……”
(everyone has a secret,can they keep it? saythey can’t)
“你想要它吗?”
伴随着迅速攀升的火热气氛与逐渐高昂的欢爱声,约翰尼的动作幅度也陡然加大。他捧起坎蒂丝的脸庞,凝视着她的眼神无比**直接,但那命令似的询问却带着一丝不容置辩的冰冷。
没错,女人都喜欢赞美,但在三尺床榻间,她们也会沉迷于放纵的快感中。那些禁忌的,近乎淫猥的话语,不仅不会引起女人的反感,反而会挑起她们内心最黑暗却最真实的**,让她们更加投入,更懂得如何主动享受**带来的无与伦比的美妙。
约翰尼无疑是深谙这点的。平日里的他是个谦和有礼的正统绅士,但当褪去衣裳,与爱侣裸裎相见的时候,他却能表现得像一个征服欲极强的坏男人,一个予取予求的国王,让女人在被征服和被支配的快感中神魂颠倒。
“我想……”坎蒂丝紧皱眉头,嘴唇微张,眼神迷离地看着约翰尼,“我想要……”
“你想要多少?”
“全部,我想要全部……”
南非尤物忘情地吻着男友,双手早已深深插进了他的发梢之间。她丰腴的翘臀开始轻微震颤起来,两片淡粉色的唇瓣抖动得厉害,就连两排漂亮浓密的睫毛,也在即将到来的顶峰刺激下疯狂颤动。
“every……last……dropit……”
—————————————————————————————————————————
“很好喝。”
已经穿上白色浴袍的坎蒂丝半跪在床上,伸出双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了约翰尼。虽然套着衣服。但她两对小巧却精致的**却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它们紧贴着约翰尼的背部肌肤。调皮地蹭动着。南非姑娘吻了一口约翰尼的脸颊。放轻声音,暧昧意味十足地说道。
“很浓,很稠……还带着点甜味儿。”坎蒂丝咬了一口对方的耳垂,笑道,“什么时候可以再给我喝一次?”
“带着甜味儿?”约翰尼偏过脑袋,有些好笑地挑起了眉毛,“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必须去看医生了。”
“我说的是你给我泡的那杯英式红茶加牛奶。”坎蒂丝看着男友。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这里的东西。”约翰尼反手向坎蒂丝的身下探去,引得女孩喘息连连。
“好了,亲爱的,我们说好了那今天的最后一次……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坎蒂丝却依然不老实地绕到约翰尼身前,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用紧实光滑的小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呈现出淡金色的齐腰长发和宝格丽沁蓝香水温润清甜的芬芳气息继续挑逗着对方。
“我是怎么得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儿的?”
“这个女孩是主动把她自己交给你的。”坎蒂丝拨开约翰尼的发丝。在他的额头上啄了一口,向男友绽出了一个挑逗意味十足的甜美笑容。“今天是我们假期的最后一天……真是难以想象。”
“是啊,七天时间过得可真快。”约翰尼把手放置在坎蒂丝的臀部上,仔细感受着这份连维多利亚的秘密也为之倾倒的诱惑。
“有七天了吗?我一点也没觉得。”坎蒂丝继续把弄着约翰尼的头发,“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一周里我们都没怎么离开过这张床。”
“谁说的?”约翰尼吻着坎蒂丝的手心,眨了眨眼,笑道,“你忘了昨天傍晚在阳台上的那次了吗?我们……”
“嗯哼,当然。”坎蒂丝俯过身子,撬开约翰尼的牙齿,继续用那只柔软香甜的舌头挑逗着男友的神经。过了半晌,她才依依不舍地分离开来,微喘着抱怨道,“我们当时差点被看到了,如果有人拍下来的话……”
“如果有人拍下来了,你知道第二天纽约邮报第六版会登出什么标题吗?”
“什么标题?”
“‘约翰尼-施瓦茨圣巴斯密会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女孩儿。”约翰尼伸出大拇指与食指,在坎蒂丝的眼前快速划过,夸张地说道。
“stop it。”坎蒂丝轻轻捶了捶约翰尼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装出来的不满,还有几分无法抑制的甜蜜,“以前我可不知道你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这只是我无数天赋中小小的一个。”约翰尼摊开手,颇有些得意地笑道。
“噢?”坎蒂丝挑起眉毛,玩味地眯起了眼睛,“你就这么自信吗?”
“我可不是那个半个小时前脚软得下不来床的那个人。”
“还不都是你害的。”坎蒂丝双手搂住约翰尼的脑袋,将仍然微微发烫的脸贴了上去。
“对了……约翰尼……”
坎蒂丝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
“回纽约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约翰尼有些纳闷。
“就是……”坎蒂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我们要公开吗?你知道的,公司老板和旗下模特恋爱并不是件……”
“shhh,好了,别说话。”约翰尼轻轻拍了拍坎蒂丝的脊背,柔声安慰道,“不管我们的职业关系是什么,你都是我的女友……这就是他们需要知道的所有东西。”
“你知道吗?”坎蒂丝捧起约翰尼的脸,入神地看着他,“我抱着的约翰尼-施瓦茨,竟然能比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时还要迷人。”
“噢,这还不是我最迷人的时候。”
约翰尼狡黠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他忽然搂住坎蒂丝的腰肢。将女孩儿整个人托到空中。转了半圈。将她扔在了依然凌乱的床榻之上。
“我们等会儿还要赶飞机呢,亲爱的,我们说好了的……”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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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航班号了吗,拉吉?”
艾利西亚微微踮起脚尖,从稠密的人群中探出脑袋,有些吃力地打量着悬挂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出站口的实时航班表。
“还没有,施瓦茨先生是从迈阿密回来,对吗?”
“没错儿……从圣巴斯到特立尼达。再到迈阿密,然后转国内航班飞回纽约。”这条航线艾利西亚早就烂熟于心了,事实上,最近这两天里,这个芝加哥姑娘的脑袋里就没有别的想法。
人类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生物,他们只有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才能最为真切地体会到它无可取代的重要地位。
“我看到了,就在那儿!”拉吉骤然提高了声调,“va382,十分钟前刚刚降落!”
“虽然晚点了半个小时。不过还可以接受。”虽然语调依然平静,但一丝激动欣悦的笑意已经悄然攀上了艾利西亚的嘴角。
“本内特小姐。”看到艾利西亚细微的表情变化。拉吉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你大概是整个纽约最盼望施瓦茨先生回来的人了。”
“我……”艾利西亚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辩解着,脸蛋稍稍有些泛红,“公司那边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不是吗?smm最近接了几笔大单子,英国那边也……”
“好了,好了,你可骗不了我。我每天都在为你们开车,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拉吉摇摇食指,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普通的助理可不会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等候,也不会特意为老板准备他最喜欢的饮料。”拉吉指了指艾利西亚手中的冰拿铁,笑道。
“这是……”艾利西亚逃避似的缩回手,用挂在右臂上的亮黑色麦昆手包挡住了她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塑料杯,“任何人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都会感到疲惫,我只是想要帮他提提神而已。”
“再说一次,普通助理可做不到这点。”
拉吉歪起脑袋,用略带鼓励性质的语气说道。
“事实上,我很赞成邮报第六版的意见。本内特小姐,你和施瓦茨先生的确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别说笑话了,拉吉。”艾利西亚抿了抿嘴唇,拨开遮挡在眼前的一缕发丝,把闪烁的目光转向了一边,“你知道那些只不过是无中生有的传闻而已……嗯,别说笑话了,快找找施瓦茨先生在哪儿,我们得尽快接到他,把他送去东河。”
“好吧。”拉吉看了一眼艾利西亚,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在如洪水般涌出站口的人群中搜寻起来。
“嘿,本内特小姐!施……”
很快,眼神敏锐的拉吉便发现了他的老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兴奋的叫喊声只发出了一半,便突兀地戛然而止了。
“你看到他了?”艾利西亚急切地询问道,“在哪儿?”
“他在左边,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后面。”拉吉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但艾利西亚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照拉吉的提示,艾利西亚很快便在人潮中锁定了约翰尼的踪影。即使在经过接近二十个小时的不间断飞行后,这位上东区名流也依然精神焕发。一头碎发向后扬起,显得时尚而又干练,一副汤姆-福特的黑色墨镜遮挡住了他俊俏的脸庞,却让其显得更加从容沉稳,而他身上那件同属汤姆-福特的蓝色格纹西装,内里衬着的梅森-马丁-马吉拉灰色衬衣,以及紧附在双脚上的christian louboutin皮鞋,更像从vogue杂志九月刊的时尚大片中直接摘抄下来的完美搭配,让他即使不发一言,也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在时尚界浸淫数年的约翰尼,终于开始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审美情趣。而同样的话,也适用于亲密地挽着男友手腕,施施然走出站口的坎蒂丝-斯万内普尔。
她身上那件价值数千美元的荷芙-妮格紧身小礼服和脚上那双更为昂贵的红底鞋,是能让这个世界上最为狭隘自负的女人也心生赞叹的时尚单品。但不远处的艾利西亚却看不到这些,她能注意到的,只有约翰尼健壮的手臂,和那只紧扣其上的,柔软纤细的手。
“艾利……”
面色有些尴尬的拉吉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他的安慰对象,艾利西亚-本内特,却早已迈开步子,向约翰尼二人走了过去。
“约翰尼。”
艾利西亚用一个标准而职业的礼貌笑容掩盖住了她声线里那份无助的颤抖。
“斯万内普尔小姐。”她偏过脑袋,对坎蒂丝微笑致意。
“本内特小姐。”就像是在应对什么了不得的挑战一般,坎蒂丝绷直身体,朝对方投去了一个优雅含蓄的笑容。
“艾利西亚!真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约翰尼似乎没有觉察到围绕在他周围的微妙气氛,他摘下墨镜,冲自己的助理小姐灿烂地笑了起来。
“你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得再介绍一下。”
在艾利西亚的注视下,约翰尼将手轻轻放置在坎蒂丝曝露在空气之外的脊背上,缓缓说道。
“这位是来自南非的坎蒂丝-斯万内普尔小姐。”
“她是我的女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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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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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女友。”
“……谢谢你,艾利西亚,我这一次在圣巴斯过得非常愉快,你帮我做了正确的决定。”
“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对,艾利西亚……我很担心,你……你确定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公司的事情留给你一个人的。好了,我知道你这一周肯定累坏了,今天下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没问题。”
“你需要我打电话让拉吉送你回去吗?艾利……艾利西亚?”
……
“艾利西亚……艾利西亚?”
“嗯哼?”
在长达十数小时的沉睡后,艾利西亚终于醒了过来。
她翻过身子,在明亮光线的刺激下勉力睁开眼,看着倚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麦片的室友。这个剪着黑色碎发的深肤色女孩儿名叫希尔达,今年二十九岁,白天是一位在曼哈顿苏荷区高档沙龙工作的造型师,晚上则是切尔西区某个同性恋酒吧的侍者。这两个地方希尔达都说过具体的名字,但艾利西亚却早就把它们忘得精光了。
除了工作方面的事务之外,艾利西亚-本内特,归根究底是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加以防备的人。自从被纽约时报辞退之后,这个芝加哥女孩儿再也没允许任何人涉足她的私生活。就算是这位与她共处一室,分摊租金的希尔达。也是她从craig’s list上找来的。作息时间完全颠倒的二人平日里连话都很少说。更别提有什么交情了。
“我想你应该……应该迟到了。”希尔达一边咀嚼着cheerio。一边尽着作为室友的最基本责任。她看看腕表,挂上一副有些遗憾的表情,半开玩笑似地说道,“五十美元又没了。”
“噢,不。”艾利西亚勉力勾起嘴角,以一个友善却客套到近乎冷淡的微笑作为回应,“我今天不工作……休假。”
“休假?真的?”希尔达愣了愣,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一年多以来,我还没见你休过一次假呢……当然,圣诞节除外。”
“你没有被炒掉吧?”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希尔达稍稍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微妙——一半是强装出来的同情,一半是不希望麻烦缠身的逃避,“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几份报纸回来,最近有很多不错的工作机会。”
“别担心。”艾利西亚拨开眼前的发丝,轻轻摇了摇头。“我会按时支付房租的……我没有被炒掉,只是因为私人原因要请几天假调整状态而已。”
“好吧。”希尔达原本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了下来。她指着客厅里的冰箱。慢慢向后退去,“那里面还有一些剩下的麦片,不过脱脂牛奶已经没有了,所以……”
“咚咚……”
还没等希尔达说完,两记略显沉闷的敲门声便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
“你的朋友?”
“不。”艾利西亚勉强勾起了一丝笑意,将脑袋放置在枕头上,疲惫地重新闭上了眼睛,“没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好吧,那我去开门。”希尔达看了一眼精神显得有些萎靡的艾利西亚,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朝公寓大门走去。
“你好,请……”
“噢,我的上帝啊!”
“发生什么了?”
听到希尔达失控的尖叫,艾利西亚几乎是在顷刻之间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把双手撑在席梦思边缘,一脸紧张地看着屋外。
“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刚问出口,艾利西亚的心中便慢慢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你得……你得自己过来看看!我,我不知道到底……”
“好的。”
艾利西亚轻声叹了口气,她几乎已经能够肯定来客的身份了。女孩儿站起身来,走到房门边的竖镜前,下意识地想要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妆容。不过很快,艾利西亚便把悬在半空的双手放了下来。女孩儿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直到镜中人脸上那份憔悴的自嘲笑意变得清晰可辨之后,她才轻舒了一口气,朝客厅走去。
“艾利西亚!”站在公寓门外的约翰尼张开手臂,眼神直接跃过了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希尔达,朝艾利西亚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果然是他。
每天都那么活力四射,那么……真是该死。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艾利西亚双手抱胸,死命抑制住胸口激荡的无数种情绪,用她能够发出的最为镇定自若的声音询问道。
“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我住在这里。”
“但拉吉送你回来过,他知道这里的地址。”约翰尼指了指天花板,继续保持着充满活力的笑意,“而艾利西亚-本内特又是一个足够独特的名字。”
“噢,你好,女士。”片刻之后,约翰尼回过头,对希尔达抱歉地欠了欠身,“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是约翰尼-施瓦茨,本内特小姐的老板。”
“你是……”希尔达伸出不自觉有些颤抖的食指,“真的?她从来都……”希尔达不是一个对八卦杂志有特殊兴趣的人,因此,她对艾利西亚的工作,以及这位已经在好莱坞社交圈中小有名气的约翰尼-施瓦茨私人助理完全是一无所知。
“你从来都没跟你的室友提起过我吗?”约翰尼夸张地扬起眉毛,捂住胸口,一副极为受伤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艾利西亚咬了咬牙。冲希尔达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随后。她便再次板起脸,朝公寓大门走了过去。
“你不能来这儿。”
艾利西亚拉住门沿,想要将灰色的金属大门关上。
“但我已经到了。”约翰尼连忙向前跨了一步,用手掌抵住了门,“e on,艾利西亚。”
“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跟你发过邮件了吗?我……我说了我需要几天时间,也许三天,也许四天……”艾利西亚向前倾倾身子。压低声线,让音量范围局限在二人之间。不过芝加哥姑娘的做法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当艾利西亚向约翰尼走去的时候,她的室友希尔达已经识趣地闪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知道,我来并不是要把你带回去工作的。”约翰尼眨眨眼,笑道,”不过我至少得确定我最信赖的工作伙伴安然无恙才行,不是吗?”
“你现在已经看到了,我很好。”艾利西亚叹了口气,把脸蛋贴在金属门冰凉的边沿。轻声说道,“快回去吧。”
“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艾利西亚。”约翰尼同样放低了声调,语气极为认真,“在确定你没事儿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没有事先通知就突然出现……我非常抱歉。”约翰尼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不过我真的非常担心你,你昨天的状态……让很多人都……”
“好了,好了。”艾利西亚无可奈何地撇撇嘴,微微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通道。她抬起眼,凝视着约翰尼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这是唯一一次,记住了吗?”
“是的,长官。”约翰尼咧嘴笑了笑,把手放在眉前,做着敬礼的姿势,迈进了艾利西亚的公寓。
“别问我任何关于这间公寓的问题。”艾利西亚关上大门,趿着拖鞋,跟随约翰尼的步伐朝客厅走去。她无意识地咬着手指,有些局促不安地盯着对方,双颊上悄然多了一抹潮红。这间位于皇后区的双人公寓比起曼哈顿的那些单身公寓来说宽敞许多,不管是采光还是布局都很是出色,窗外甚至能够隐约看到东河和曼哈顿大桥,以浅灰色和米色为主色调的装潢更是让整间屋子显得格调非凡。但令人遗憾的是,它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清理过了,事实上,艾利西亚的公寓看起来比奥巴马参议员那间狭小的办公室还要杂乱无章——随处摆放的空餐盒、遍地都是的衣物,还有不少看不出形状和颜色的奇怪东西,让这个客厅看上去更像是个无人问津的储物室,而不是提供给两个年轻女孩儿作为日常起居之用的公共空间。
“how……”约翰尼看了看脚边揉成一团,不知道已经弃置在那里多久的衣服,又转身看了看穿着一套博柏利绸质睡袍,头发稍稍有些蓬乱,但却因此而显得异常迷人的艾利西亚,皱起眉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确定你真的住这里吗,本内特小姐?还是你为了迷惑我专门跑到了扎克-布拉夫的公寓里来?”
“我……我和希尔达都很忙,几乎没有时间来收拾房间。”艾利西亚对约翰尼这种突如其来的冷幽默没有太多的抵抗力,很快她便被逗得掩嘴轻笑了起来。艾利西亚轻咳一声,接着说道,“但我很注重个人卫生,每天都会洗至少一次澡,衣服也从来没有穿在身上超过一天,即使是要通宵工作也……”
“这些我都清楚,艾利西亚。”约翰尼笑着摆了摆手,止住了艾利西亚的辩解,“你忘了我们过去两年里几乎天天都在一起了吗?”
说完,约翰尼摊开手,做了个鬼脸。随后,他便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了沙发上满是异味的衣物。
“你在干什么?”艾利西亚惊讶地提高了声调。
“在帮你收衣服。”约翰尼捏着一件衬衫,将眉头锁得更紧了,“别误会我的意思,不过,你偶尔得……偶尔得洗一次衣服,艾利西亚。”
“我每周洗两次衣服。”艾利西亚咬住下唇,指尖拉着睡袍的裙摆,带着狡黠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慢慢朝约翰尼走了过去。“我自己所有的衣物都在卧室的柜子里。那些荷芙妮格的礼服我可舍不得就这样扔出来。”
“那这些是什么?”约翰尼晃了晃手中已经变灰的白色背心。问道。
“是……我室友的。”艾利西亚蹲下身子,看着与自己仅有数码之隔的约翰尼,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噢,好吧。”约翰尼尴尬地咧了咧嘴,小心翼翼地将脏衣服都甩进了躺在客厅角落处的洗衣筐里。
“如果希尔达知道著名的施瓦茨先生正在客厅里帮她整理衣服的话,她应该会兴奋到疯掉的。”艾利西亚手脚并用,向前爬了几步,半跪在约翰尼身边的地板上。“让我来帮你吧。”
“谢谢你,罗宾。”约翰尼把堆在沙发垫上的几条毛巾扔给了她,“你来整理这些。”
“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在做家务事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蝙蝠侠。”艾利西亚浅笑着看了一眼约翰尼,顺从地开始试着将毛巾折叠起来。一身睡袍,披着蓬乱散发的她与平日里那个总是背着一根乌黑亮丽的马尾辫,总是穿着扎克-珀森或者菲利普-林的女强人大相径庭。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贤惠乖巧,将整个身心都放在丈夫身上的俏丽主妇。一个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冠军妻子(trophy wife)【注1】。
“但这并不意味着蝙蝠侠不做家务事。”在细心地将沙发套翻过一面。并把它们重新归于原处后,约翰尼才转过脑袋。朝艾利西亚绽出了一个笑容。他压低声线,学着蝙蝠侠低沉嘶哑的嗓音,说道,“我认为布鲁斯-韦恩先生应该是一个会自己打扫房间的人。”
“他有一个管家。”艾利西亚摊开手,好笑地看着约翰尼,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给一个男人普及蝙蝠侠的背景知识。
“那个管家现在不是正在帮他收拾屋子吗?”
“你刚才还说我是罗宾!”艾利西亚顺手把手中的毛巾扔到了约翰尼脸上。
“嘿!罗宾和蝙蝠侠可是情侣!”约翰尼颇有些狼狈地摘下挂在脑袋上的毛巾,丢到一边。随后,他直接拾起躺在地板上的抱枕,飞快地按在了艾利西亚脸上。
“好了,快停下!”艾利西亚连忙将抱枕打到一边,眉头紧缩地咂了咂嘴,“这是什么味道……我的天呐,噢,你完蛋了,施瓦茨先生!”
“好吧,这是我应得的。”约翰尼老老实实地举起手,任由艾利西亚将散落四处的靠垫与枕头砸向自己。待气喘吁吁的助理小姐发泄得差不多之后,他才投给对方一个诚恳的抱歉眼神。
“这还差不多。”虽然语气依旧强势,但在与约翰尼视线相交后,艾利西亚很快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从餐桌的藤盒里抽出一张纸巾,用它擦拭掉了不小心沾在约翰尼脸上的一小块薯片形状的东西,“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西服,我不应该……这么幼稚。”
“噢,不,艾利西亚,你不需要道歉。”约翰尼褪下身上的威廉-菲奥拉万蒂,将其随意扔在了一旁,“偶尔幼稚并不是什么坏事儿,特别是当你每天二十个小时都严肃得一板一眼的时候。这只不过是调剂生活的小乐趣而已。”
“也许是这样吧。”艾利西亚轻舒了一口气,把已经折叠好的毛巾放在沙发上,开始收拾起了弃置在地板上的衣物。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拨拨头发,再次打破了沉默。
“你在圣巴斯……过得怎么样?”
艾利西亚不自然地摸摸嘴角,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干涩地笑了两声,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你还没有跟我分享过这次旅行的经历呢。”
“其实也没什么。”约翰尼低下脑袋,脸上悄然浮现出了一抹带着欣喜与甜蜜的微笑,“我没有……没有怎么出去逛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里……你知道的。”
“噢。”
艾利西亚应了一声,继续捡拾着衣物,频率比方才加快了许多。
“噢,不过,我们的确去了一间很棒的法式餐厅。我记不得名字了。不过那里的牡蛎非常棒。我想应该比per se的还要美味一些……那里的景色也是圣巴斯岛最棒的,它在山顶上,所以可以看到整个岛屿的全貌。”
“虽然那里没什么娱乐场所,但购物的地方倒是有一些,我在宝格丽为她买了一条宝蓝色的项链作礼物。还记得吗?还是你告诉我宝格丽的标志性颜色的,你还说蒂凡尼……”
“艾利西亚?”
片刻之后,察觉到气氛微妙变化的约翰尼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旅行分享。他向前探了探脑袋,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捏着一件灰色衬衣,不发一言的艾利西亚。
“你还好吗?我是不是……”
虽然垂在胸口的头发遮挡住了艾利西亚的脸蛋,但只要约翰尼再细心一些,他便能从女孩儿微微颤抖的纤弱肩膀上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不。没关系,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艾利西亚吸了吸鼻子,表情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刻意板着脸,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穿着睡袍整理不太舒服,我去换一身衣服。”
“呼……”
待房门完全紧闭。这位芝加哥姑娘才转过身子,倚在墙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强装出来的镇定从容霎时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该死……”
艾利西亚抬起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眼睑下那一滴晶莹的水珠抹去。
“这公寓可真热,也许是空调温度太高了。”
艾利西亚重新睁开双眸,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她也不清楚含义的笑容。女孩看了一眼略感湿润的食指,将双手放在脑后,开始为自己扎起了马尾。
允许他进入这间公寓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我当时应该狠心一些,直接把他赶出去的。
虽然心里的思绪千回百转,但艾利西亚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没有慢下来。她嘴里含着发圈,双手于发丝间跳跃穿梭,而目光则一刻不停地扫视着衣橱,在满衣柜的高级时装中做着艰难的选择。
从纯粹理性的层面来说,此时的艾利西亚并不愿意为了约翰尼精心打扮,但有些东西,却并非是理智能够左右的。
当艾利西亚描好最后一点眼线,并终于套上一件看起来较为休闲的菲利普-林拼贴背心连衣裙后,时间已经悄然向前推进了将近二十分钟。
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见面的,不是吗?
艾利西亚咬着下唇,一次又一次地打量着落地镜里那个熟悉的,迷人的自己。
别有任何情绪,藏进心里……冷静下来。
冷静。
两分钟后,一直不停给自己加油鼓劲的芝加哥姑娘终于下定决心,旋转把手,打开房门,再次走进了客厅。
“听着,我很……”
一百二十秒内,艾利西亚迅速在脑海里编织了一个完美的剧本,一段完美的对话,一个完美的理由,来掩饰她刚才的失态。但生活显然不是一部随她心意而进行的肥皂剧,步入客厅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将送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穿着白色衬衣的约翰尼已经围上了一个围腰,哼着欢快的曲调,在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即使站在这里,艾利西亚也能听到滋滋作响的烤箱,和那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香气。
“你……”
“你终于出来了!”约翰尼冲艾利西亚摆摆手,脸上挂着的依然是那副灿烂到刺眼的笑容,“我已经把沙发那边大致整理好了,虽然看着很乱,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脏的地方。现在离我十一点的预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给你做一次早餐。”
“你在帮我……做早餐?”
艾利西亚向前跨了一步,声线里那不知因何而产生的颤抖开始变得愈发无法控制。
“没错。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早餐,对吗?我不想听起来太自大,但我做的煎饼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之一,卡莉每周都要来吃一次才满意……”
“你知道吗,施瓦茨先生……你不能就这样。闯到别人的家里……随意这样。这样……”艾利西亚的话语时断时续。她每说几个单词就必须紧抿唇瓣,才能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是你的私人助理,你是我的雇主……”
“好吧,也许一个老板为私人助理做早餐并不怎么恰当。”约翰尼扬起手中的勺子,笑道,“但除了工作关系之外,我们还是朋友……”
“不。”
艾利西亚止住了约翰尼的话头,语调清脆柔和。却坚定无比。
“什么?”约翰尼有些疑惑。
“我们——不是——朋友。”
艾利西亚缓缓走到约翰尼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艾利西亚……”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前,只能是纯粹的工作关系。”艾利西亚摇摇头,神色平静地轻声说道,“你是约翰尼-施瓦茨,上东区的亿万富翁,我是艾利西亚-本内特。你花二十五万美元年薪聘请来的,专门为你解决麻烦的私人助理。你付钱给我。我为你工作,就是这么简单。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也绝不可能有其他私人关系。”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你明白了吗,施瓦茨先生?!”艾利西亚骤然提高了声调,镇静的神情开始出现了一丝崩塌的迹象。不过很快,她便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使自己恢复了冷静。
“别误会,施瓦茨先生。与你一起工作我非常享受,你是一个很有能力,很有远见的企业家。我喜欢smm,喜欢金星音乐,喜欢升阳映画,喜欢我在工作中遇到的所有人。在三天的假期结束之后,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会很乐意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帮助你拓展事业版图。”
说到这里,艾利西亚做了一个很长的停顿。女孩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她举起右手,将食指一寸一寸地伸直,挡在她与约翰尼之间。
“之前我有很多不职业的行为,也许让你产生了一些误会,我非常抱歉。”
“但如果你想要我回来工作,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必须得划清界限——没有拥抱,没有闲聊,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相互关心,没有暧昧的玩笑,没有……没有为对方做的早餐。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工作。”
艾利西亚抬起眼帘,死死咬住下唇,把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此时此刻,女孩儿甚至能够尝到血液渗出的苦涩腥味。
“告诉我,施瓦茨先生……你能做到吗?”
约翰尼被艾利西亚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茫然无措,他挥舞着手臂,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有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艾利西亚,我们……”
“我心情很好,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艾利西亚毫无示弱的意思,“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施瓦茨先生。”
“是的。”
在片刻的死寂之后,约翰尼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能做到,艾利……本内特小姐。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工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谢谢。”
艾利西亚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谢谢你今天来看我,施瓦茨先生。我们三天后办公室见。”
“办公室见。”
约翰尼重新套上西服,像丢了魂儿似的,缓步踱出了艾利西亚的公寓。
他侧过身子,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投给女孩一个苦涩的笑容,走下台阶,消失在了艾利西亚的视线里。
“祝您今天愉快!”
艾利西亚扬起声音,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尽可能活泼的语气向自己的老板道了别。
直到约翰尼的脚步声渐不可闻,艾利西亚才关上了公寓大门。在这一瞬间,她就像是一朵被遗弃在炎热沙漠里的玫瑰,一株在寒风中苟延残喘的栎树,迅速枯萎凋零。她靠在门上,像是一滴在炙热阳光下注定会汽化蒸发,消失无踪的水珠,沿着光滑的墙壁慢慢向下滑去。女孩儿的身子每向下降一寸,脸上的绝望与无助便加深一分。
当艾利西亚最终瘫在地上,像婴孩一般紧紧环住双膝的时候,积攒已久的眼泪与痛苦悲伤的咽鸣终于如洪水般喷薄而出,在房间里一圈又一圈地回荡开来。
注:
1、冠军妻子:人们一般将身材火辣、脸蛋完美,值得男人带出去炫耀的女性配偶称作冠军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