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废物(6)
众人一听,尽皆哗然,立刻有人问:“师父,那我们再搬一块石头放回去怎么样?好使不?!”众人也都附和,希望能改变风水。
算命先生摇头说:“唉,这都是天意,难!不好说了。”他看着那提问的男人,说:“还有,这位兄弟问我你的儿子能否考上大学,我看老弟的面相,老弟应该生有一女,并没有儿子,老弟可不要跟小老儿开这种玩笑!”
那男子一听,随即竖起拇指,哈哈称赞:“哇!师父真是高人!真厉害!我是想试试老先生,老先生真是活神仙啊!”众人都赞叹:“活神仙!”“真的是活神仙!”“真是高人!”“师父,你给我算算!”“先给我看看!”人们争先恐后的请算命先生算命。
范昱坤见这算命先生如此灵验,心中也觉得好奇,但他还要买菜干活,转身就走,这时人群突然闪开一条路,大明一伙流氓叼着烟卷,摇头晃脑走过来,大明对算命先生说:“喂!老头儿,你看看我的命怎么样?!”
众人见大明来了,都退开一段距离,在一旁看热闹。算命先生上下打量大明,说:“我看阁下是地羁之命,勇猛好斗……若遇贵人,则有功业可立!”大明一听,更是一副牛逼表情,仰着头哈哈大笑,他大咧咧的看着众人说:“嗯!说得好!你们都听见没!老子多厉害!这老头说老子以后一定行!”
范昱坤看到大明,吓的脸sè惨白,双腿发软,真是冤家路窄,越怕越撞见他。范昱坤想悄悄离开,“你想往哪溜?”却被身后的小流氓一把攥住了衣领。大明恶狠狠盯着范昱坤,yīn笑道:“老头,你看这小子是啥命!”
算命先生看着范昱坤,目光一闪,他又看了看,说:“恕老夫眼拙,这娃子的命很普通,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的命,就是一个废物!”黄毛流氓嘲笑道:“没用的东西!”周围的人们也都哈哈大笑,他们认得范昱坤:“没用的东西!”“废物!”“胆小鬼!”“他就是废物命!狗屁不是!”“他能有什么命!”
范昱坤哪管别人怎么说他,他只想尽快避开大明,求饶道:“……大明哥,放我走吧,陈叔已经跟你说好了……我……我还要买菜……还要干活……”
大明恶狠狠的说:“面馆的事就算了,你欠我的788怎么算?!”因为在面馆被陈老板赶走,他自觉十分没面子,心中对范昱坤无比厌恶,接着说:“难道你想白白弄脏老子的衣服就完了?!再不还钱,老子废了你!”
范昱坤吓的直发抖,摇头说:“我……我真的没钱啊……”
大明说:“**!你出来买菜,还没钱!”
范昱坤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零碎钱币,说:“……真……真的,我只有二十几元,买菜的……大明哥你看……”
大明大骂:“我看你骂了隔壁!好!你没钱是不?!那个四眼也说了,没有钱,我就揍你!这儿的人都看见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钱还,我他妈就揍你!都给我上!给我揍死他!”
范昱坤吓的全身颤抖,跑也不会跑,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打我了!我真的没钱!求求你们!”
“我让你没钱!”“揍他!”“好好修理一顿!看看他有没有钱!”小流氓们呼啦一下围住范昱坤拳打脚踢,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范昱坤没有父母,是个没用的胆小鬼,人们都看着热闹,没有人劝解阻止。
这时算命先生说:“少侠,拳下留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是地羁之命,与众不同,何必跟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欺负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有损少侠的形象嘛,少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明一听,想了想,说:“也是!”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越加觉得自己极有身份,他一摆手,说:“他妈的,给我住手!我就听老头的话,我揍他,就是欺负这个废物!这样,我就让他做一件事,便宜他了,如果他做了,那788我就算了!”
大明看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表现yù就要爆棚,范昱坤带的钱太少,抢也没意思,大明想借此机会立自己的威风,他突然有了新的欺辱范昱坤的点子,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废物,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给你个便宜占!他妈的,你要是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过去欠我的钱,就一笔勾销!”大明说完,他叼着烟,走到范昱坤身前,双手别在胸前,他岔开双腿,说:“废物,你要是钻过去,老子就放你一马,不然,今天我就打死你!**!那个四眼也不管你,我就让他看着你死!”
小流氓们全都停手退下,范昱坤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鼻流血,大明牛逼哄哄的问:“你钻还是不钻?!”
范昱坤被小流氓们拳打脚踢,全身火辣辣剧痛,身子像散架了一样,他瘫坐在地上,看了看大明,没有动。
大明立着眼睛,恶狠狠问:“**钻不钻?!cāo!”
一旁的一个小流氓一脚踢在范昱坤后脑勺上,范昱坤被踢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跪在地上,小流氓骂道:“赶快钻!大明哥高兴了!今天就放过你!”又有几个小流氓在旁边猛踢他,大骂:“cāo!还装有种是不!你个废物!装什么装!”“又跪下了!跪下也不好使!”“快钻!”
三 废物(7)
范昱坤急哭了,他又害怕,又不知所措,只能呜呜的无助痛哭,他很害怕大明这些凶神恶煞,他害怕挨揍,他心中愤怒但是不敢爆发,但他咬紧牙关,不想从大明的裤裆下钻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哈哈大笑,一些妇女老人看着这场景,也于心不忍的摇头,但没人愿意惹是生非,出头阻止大明。
大明更狂了,他指着范昱坤的脑门,恶狠狠说:“**,给你脸不要脸是不!你还来种了!是不!我跟你说,你给我跪下也不好使!钻,不,钻?!”
范昱坤涕泪横流,央求道:“大明哥,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求求你……”
后面流氓一脚踢在范昱坤后背上,范昱坤被踢了个狗啃屎,脸蹭在地上,嘴里进了不少沙土。大明瞪着眼珠说:“好,给我打死他!”
四周的小流氓们恶狠狠的就要动手,范昱坤突然想起面馆老人说的韩信受胯下之辱的故事,他此刻倒不是想到忍辱负重之说,只是害怕挨打,想忍辱偷生,他趴在地上,扭动身体,从大明裤裆地下爬过去。
大明哈哈大笑,周围众人也大笑起来,觉得看了一场热闹甚是有趣。大明说:“cāo!你牛逼!真钻了,今天就算便宜了你!那788,我就不要了!”小流氓们乐得直蹦,笑出眼泪:“这个废物!”“哈哈!钻了大明哥的裤裆!”“真他妈没用!”“开心!”“废物,大明哥裤裆底味道怎么样啊?”
范昱坤趴在地上,呜呜大哭,这时一个人突然冲到范昱坤面前,称赞说:“好!果然没错!忍辱负重!”竟是面馆那位白发老头。
老头目光中充满赞许,对范昱坤说:“受胯下之辱,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才能为天下之不能为之事!你真的是救世者!”
范昱坤哇哇大哭,老头竟也盘腿坐在地上,说:“孩子,别哭!你才是人中龙凤,是盖世奇才!”
范昱坤本来伤心之至,见老头突然出现,又听到老头说的这些话,他哭哭啼啼的说:“……老爷爷……我……我没用……我是废物……我总被欺负……呜呜……”
老头目光闪动,一拍范昱坤的肩膀,说:“你不是废物!或者说,每一个废物,都有他有用之处!一个废物必有用武之地!任何人,就算是英雄,也都有废物的一面!也是废物!”
范昱坤愣了,止住抽泣说:“……真……真的?”
老头说:“就算是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孩子,我看了这里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只有你才是拯救世界的人!你不要妄自菲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相信我,你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假以时rì,你必有一飞冲天,举世瞩目之时!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必化龙!哈哈哈!”周围众人见这老者突然出现,老头神秘兮兮,说的话也十分深奥,很有哲理,也很难懂,全都呆了,都觉得老者说的是真的。人们又打量范昱坤,这小子鼻青脸肿,懦夫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大明等人也都呆住了,大明瞪眼问:“什么?!老头,你说他是什么天下奇才,什么人中龙凤?他这个废物是救世者?!”
老头点头说:“我绝不会看错的!孩子!你是救世主!”
范昱坤心中涌出一股热浪,他紧张的说:“……我……我真的是救世者?”
老头说:“相信我,没错的!”
范昱坤问:“老爷爷,您是什么人?”
老头说:“我叫夜非天,我是一位科学工作者!”
范昱坤说:“科学工作者?”
老头自豪的说:“是的!”
大明说:“你说他比我强?!老家伙,你有病吧?!”
夜非天突然慌张说:“……我……我不是jīng神病!我没有病!”
这时人群后响起车笛声,突然走进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一人一边扶住老者的两只胳膊,医生说:“对不起,他是jīng神病人。”
左边的医生说:“夜老先生,你总偷跑出来,这次你跑到这个地方,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快跟我们回jīng神病院吧,你好多天没吃药了,你的儿女都急着找你,担心你,快回去吧!”
老头紧张的摆手说:“不!我不是jīng神病!我没有病!我是科学工作者!我没病!”老头的神sè越来越恐慌。范昱坤看到老者被医生送上医院面包车,老者喊到:“我不是jīng神病!我不是jīng神病……小伙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医生很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老先生jīng神不太好,你们继续!”
所有人都呆了,大明先大笑:“哈哈!这老头真是jīng神病!cāo他妈的!真有病!”他指着范昱坤,辱骂道:“哈哈!笑死老子了!你这家伙,真是个废物!哈哈哈!jīng神病老头跟你这废物真是一对!绝配!”人们轰然大笑“那老头来镇里,就神经兮兮的,果然有病!”“原来是个jīng神病!”“是个疯子!”
范昱坤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想不到一直鼓励他的老人是一个jīng神病患者,原来老头说的全都是疯话。
三 废物(8)
范昱坤目光呆滞,他傻了,“哈哈!这个废物傻了!”“傻瓜!”“傻子才信疯子的话!哈哈!”“笑死我了!cāo!”“这个废物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者?!我还拯救地球无数次呢!哈哈!”“你好救世者,我是超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们围着他指手画脚,大加嘲讽。
大明越看范昱坤越觉得逗,他带着小流氓们围着范昱坤侮辱和嘲笑,这时远处走来一队人,市场里的人立刻安静了,全都躲的远远,都像躲避瘟神一样。
这一队人身上带着一股煞气,为首是数名凶悍男人,全都穿着紧身黑背心,他们目光凶狠,左右扫视,像刀锋一样令人害怕。
范昱坤看到那些人,吓的魂飞魄散,体如筛糠,那队人正是小镇中的最强流氓恶霸,暗白统领的黑社会。
黑背心男们后面的几个男人穿着画格衬衫,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sè,看起来都是身经百战的打手,在往后,走着一个中等个子穿白衬衫白裤子的弓背男人,这男人目光如鹰鹫一般凶狠,长相令人畏惧,他低着头,神sè很落寞,身上散发出凶狠的杀气,这男人的两旁,有四五个光头魁梧大汉,后面跟随着一群流氓,这些人身上杀气弥漫。
那白衣男子就是暗白,范昱坤知道暗白是镇里最毒辣最可怕的人,每天在面馆吃饭的食客口中都讲述着有关暗白的凶狠故事,暗白欺行霸市,设赌追债,无恶不作,每一次的故事都不一样,一次比一次可怕。更可怕的是暗白的战力,每次都有他以一敌众,大杀对方的传说,暗白就是镇里**的传说。大明等小流氓看到暗白,全都变得紧张,收起笑脸,颤抖的站在一旁,像小学生遇见老师一样畏手畏脚,毕恭毕敬。
那一队人走了过来,煞气令人窒息,大明说:“……老大!”暗白像没睡醒一样,打了个哈欠,扭过头说:“你在干什么?”
大明立刻立正,身子绷的紧紧的,忙说:“我在教训一个臭小子,这小子敢对老大不敬!说您的坏话!”
暗白看了看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范昱坤,突然一伸手按住大明的脑袋,大明吓的一哆嗦,竟然没反应过来,他想缩回头又不敢。
暗白说:“你怕什么?你不是在教训人吗?”
大明见暗白没有什么动作,仍然害怕,惊慌失措的说:“大……大哥……我没事……”
暗白突然用另一只手猛力的抽在大明脸上,把大明打的原地转了一圈,大明被抽的眼冒金星,嘴巴子肿起来,嘴里冒出血,他一摸,牙被打掉了两颗。
暗白说话声音很低,但令人毛骨悚然:“我**!有功夫不去做事,就在这里欺负小孩子玩?!你个废物!你有没有一点用啊?我还需要你吗?!欺负一个废物,只会让你也变成废物!”
大明吓的双腿发软,脸sè如纸,慌张说:“……老……老大……我……我找到一个算命先生,这老头很准的,您要出去火拼,让他给您看看……”他连忙走过去拉住算命先生,说:“快!你快给我老大看一看!”
暗白盯着算命先生,他目中凶光就像刀锋一样刺骨,他像帝王般慢条斯理说:“你能给我算命?!”
算命先生说:“小老儿看阁下紫气星偏东,英气逼人,阁下应该在公门中吃过饭?”
暗白说:“你算一算我要干什么去?”
算命先生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位侠客,应该是有一场血战。”
暗白说:“胜还失败?生还是死?”
算命先生说:“恕老小儿说句不中听的话,阁下三停不称,三主偏塌,今rì命宫带着血气,不宜外出,我观阁下,今rì将有血光之灾。”
周围原来已经十分安静,此刻变的寒冷下来,围观者听到算命先生竟敢说暗白要倒霉,都替算命先生捏了一把汗。暗白身后一个光头胖子目露凶光,他盯着算命先生,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过来,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匕首,恶狠狠说:“**,你再说一次?!我先让你看看血光之灾!”
暗白伸手拦住光头,说:“二哥,住手。”他盯着算命先生,说:“老家伙,你是说我要倒霉了?”
“福祸相依,有血光之灾,未必就是失败。”算命先生说:“这也是说不定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富贵险中求,强者可把握自己的命运。我看阁下虽然命运多舛,安危无常,但也会大落大起,转危为安,败中有着胜机。”
三 废物(9)
暗白气势汹汹,一笑说:“说得好!老子不信这些,自己的命,是自己拼出来的!”他一使眼sè,一旁的手下掏出几张百元钞票,扔给算命先生说:“捡着!老大赏你的!”暗白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大明也像狗一样跟在后面走了。
暗白等人走了,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道:“哎!你看见那几个光头没,他们就是暗白找来的强援!据说他们以前是侦察兵,还有特种部队的,看那体格就知道一定非常厉害了!”“是啊!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是当兵的!好凶!”“好魁梧的体格啊!”“他们可真吓人!就像要杀人一样!”“水泊梁山好汉不过如此!”“暗白就这么厉害,现在又找了这些厉害的特种兵,如虎添翼了!”
流氓们离开,市场又恢复了正常,人们也不再看范昱坤了。范昱坤摇摇晃晃爬起来,身上疼痛无比,生活还得继续,他见流氓们终于走了,咬了咬牙,继续买菜。范昱坤买了几样菜,突然身后有人用力的拍他肩膀,喊道:“你在这里!废物!”范昱坤吓的魂飞魄散,全身瘫软,一下子坐在地上。
范昱坤觉得是大明又回来找他了,他定睛一看,这个人很胖,脑袋大,脸sè发绿,大眼珠子,长相怪异,肚子鼓鼓的,外面披着一件风衣,里面穿着一身球衣,球衣胸口印着55d字样,不知是什么含义。这胖子看起来格外另类,范昱坤见到这人,悲伤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他惊喜的说:“高瞻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胖子正是范昱坤唯一的朋友,他俩小学时认识,高瞻要大范昱坤三岁,废物这个外号,还得高瞻叫起的。高瞻那时候天天拿范昱坤开玩笑,经常挖苦他,欺负他,还总出卖他。范昱坤总与他在一起,就把他当大哥看了,范昱坤觉得有人愿意与他说话,就算是欺负他,总是很好的。
高瞻脾气比较暴躁,喜欢打架,范昱坤与他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会跟着挨打,但大部分时间也不会被人欺负。在两年前高瞻突然说要去首都闯荡,干一番事业,他要带着范昱坤一起去dì dū闯荡,但范昱坤很懦弱,不想离开小镇,没有跟高瞻一起走,没想到高瞻突然回来了。高瞻曾经形容dì dū遍地金银,随便做点什么都会发财,成为万元户,范昱坤看高瞻比两年前胖了,看样子高瞻应该飞黄腾达了。
高瞻看着范昱坤鼻青脸肿的模样,皱眉问:“我cāo!废物,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你说!”
范昱坤说:“没事……没事了……高瞻哥,我没事……高瞻哥,你回来了……”他鼻子一酸,又哭了。
高瞻瞪着大眼珠,火往上撞,说:“我cāo他妈!我不在这两年,有人敢欺负你?!你说是谁打的,我现在就弄死他!”
高瞻大骂:“我的弟兄也敢动!我cāo他妈的!”范昱坤说:“……高瞻哥……算了……没事了……”
高瞻微微一笑,拍着胸脯对范昱坤说:“废物,你不用担心,哥这两年闯荡dì dū,打下了半面江山,zhèng fǔ里关系牢靠,有好多过命兄弟,我的手下都是职业军人,我随便调一支小队来,就能平了这里,只是眨眼间的事,哥说话绝无虚言。”
范昱坤一听,瞠目结舌,他看了看左右,并没有看到高瞻所说的军人手下,他说:“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我……我没事的。高瞻哥,你在běi jīng真的成万元户啦?你还有保镖哪?”
高瞻低头环顾左右,低声说:“嘘,低调,低调。你一直在这小地方待着,根本没见过世面,你不知道,外面的富豪都是很低调的,我现在很低调。我的手下都是顶级保镖,顶级雇佣兵,还有穿越来的特种兵,都化妆了,他们都隐藏在人群中,你不用找了,看不见的。”他晃了晃头,又板着脸说:“是谁把你揍成这样?他妈的打狗也要看主人!”
范昱坤说:“没事的,高瞻哥,你怎么回来了?”
高瞻脸sè变的严肃,他摆手说:“唉……人生都是故事……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还是别问……”他表情严肃,说:“你不懂,上层社会都是家族之争,全是生意事。”他接着说:“你还在那家面馆做吗?”
范昱坤点头,高瞻说:“别说了,走,先去面馆,哥有点饿了。满汉全席哥都吃腻了,最想吃的就是你做的热干面。”
范昱坤匆忙买完了菜,他和高瞻回了面馆,范昱坤立刻进厨房炒面。不一会儿,高瞻吃了一盘又一盘,已经吃了六盘热干面,范昱坤惊讶的说:“高瞻哥,你咋还没吃饱?你几天没吃饭了?”
高瞻说:“别提了,老子的钱包被贼偷了,老子原来都是用卡的,身上从不带钱的,老子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可把老子饿死了,饿了一天,你小子这热干面手艺越来越好,再弄五盘来!”
范昱坤问:“高瞻哥,dì dū究竟是啥样啊?这两年你在那过的咋样?”
高瞻脸上浮现出朝圣一般神采,说:“dì dū是国家的首都,那里的楼儿高又高,你小子根本没见过,做梦也梦不到!那家伙街上全是小轿车,饭店里全是鲍鱼龙虾!漂亮妞更多,衣服穿得贼少,都恨不得光腚子,cāo!老子看都看不过来啊!”他一边说,一边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
高瞻骄傲的说:“老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到了dì dū大展拳脚,原来在这小镇待着就是金子埋在沙子里,屈才了啊!老子在dì dū拼搏了两年,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君临天下’。老子建立一番功业,搞的国际形势大变,老子纵横军政商三界,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有多少部长首长看中了哥的英俊潇洒和无双才华,争抢着要把女儿嫁给我,希望我能够带他们家族共创帝业!有多少女明星光着屁股要陪老子睡觉,希望得到老子恩宠,cāo!老子一眼都不看她们!”
范昱坤听的心施神往,说:“你赚了多少钱啊?”
高瞻说:“钱?都没有数了!我当时一只手戴三块表,你听过三个代表嘛!就是这个意思!只有有钱人才能三个代表的!什么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宝玑、万国、伯爵,我戴完就扔的,都是廉价的垃圾货,戴久了有损我的形象。我随便一个车库里就有二十辆车,都是别人送的,什么布加迪威龙、迈巴赫、法拉利、阿斯顿马丁,唉……我的佣人倒垃圾的车是宝马,我外出都坐直升机,从来不碰那些车。我家里那些古董,什么青花、鸡血石,什么秦始皇的坐便,什么传国玉玺,都堆成山了,钱,根本不算什么,我怎么花都花不完的。对了,我最爱国,为了看升国旗,我在**对面盖了个楼,每天升国旗的时候,我就坐在那特制的水晶电梯里,一点点的上升,与国旗同步升起,对国旗行注目礼……”
范昱坤根本听不懂,说:“那你咋回来了?”
高瞻亢奋的神情变的悲痛,说:“……别提了,帝王都是因为红颜丢了江山,都是为了一个情字……英雄难过美人关,每一段故事,都有一个悲情的结局,爱若有终点,无论谁都不能幸免,哥就是为情所困。”他接着说:“唉,因为爱情,哥因为一个叫娜娜的女人,得罪了一号首长的儿子,与一帮**火拼,我们都出动了军队,大打一场,最后打的两败俱伤,我不忍天下大乱,黎民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我退隐江湖,回来避一避了。”他接着说:“废物,说到这里,哥又忧愁了,怎么不给哥来点小酒呢,来两瓶啤酒,让哥借酒消愁!”
范昱坤紧张的说:“不行,草姨会对账的!”
高瞻说:“cāo,大哥就要喝瓶啤酒消消愁也不行?就喝一瓶!给我来一瓶吧!”范昱坤不好拒绝,只好拿了瓶啤酒,过了一会儿,高部长酒足饭饱,醉醺醺的用牙签抠牙。范昱坤愁眉苦脸的看着十多个酒瓶子,都要哭了:“完了,明天草姨一定骂死我了!”
三 废物(10)
高瞻说:“至于吗,那个胖娘们!你给她家做牛做马,做这么多年了,你请哥喝几瓶啤酒他就骂你!?对了,你老板抽烟不?我烟瘾顶不住了,快去给我找一根烟来!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范昱坤翻到了半支烟,也不知道是谁抽剩下扔的,递给高瞻,说:“高瞻哥,你回来了,打算干点什么?”
高瞻吐了口烟,神情很陶醉,他又认真的说:“哥是龙行云中不见首尾,当然是隐形遁迹,坐待天时,准备东山再起!人生的大起大落对于哥来说早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你不会懂的,废物,你现在存了多少钱?”
范昱坤挠头说:“咋?我这些年做工的工资都……都没花。”
高瞻问:“一个月工资多少?这么多年三五万总有吧!”
范昱坤说:“除去吃住,草姨给我一个月300元。”
高瞻猛的拍桌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差一点把桌子拍碎,烟头也飞出去,他惊道:“什么!300?300能干啥?现代黄世仁啊!就算你是牲口,饲料钱也不只300了!我cāo!你一个人又做厨师又做服务员又是苦力,月工资才300元?!那胖婆娘也好意思给这点钱!现在还有300元的工资吗!dì dū刷盘子的服务员都好几千呢!”
范昱坤有些窘迫,说:“给多少都行,我也不花钱,我在这打工就挺好的。”
高瞻说:“废物,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
范昱坤说:“我没有钱,草姨都替我存着,她说攒钱给我娶媳妇用的。”
高瞻说:“我——cāo?!他们就没给你发过工资?**这么打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对老板可真够黑的。”
范昱坤尴尬说:“草姨是怕我乱花钱。”
高瞻说:“借口!给你钱你都不知道怎么花,你这废物会‘乱花钱’的技能吗,你会不会花钱我都表示怀疑!他们夫妻俩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吝啬鬼,出名的一毛不拔!唉,废物,你说你!当年你要是跟哥走,去dì dū打拼,哥早就让你吃最香的,穿最贵的,坐最**的,睡最美的,待你衣锦还乡,哥再给你安排镇长做做,还能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天天打工,让人揍!我高瞻的兄弟,只揍别人,从不让别人揍!只睡别人,从不让别人睡!这话是我说的!”
范昱坤说:“那有什么好?我觉得这rì子挺开心的,我知足了。”
高瞻说:“你脑袋有病!有钱还不好?咱有了钱,能吃喝玩乐,穿金戴银,又享受,又能装逼,人生不就是为了装逼嘛!”
范昱坤说:“有钱就没有苦恼?人会有更多的yù望吧?”
高瞻说:“cāo!你这话说的有点哲理xìng啊,哥无言以对啊!算了,说正事,你先给哥拿几个钱,哥身上分文皆无了!”
范昱坤说:“我身上也没有钱,就买菜剩下的一点钱了。”他从兜里翻出一堆破烂零钱,说:“高瞻哥,你那么有钱,这点零钱你也用吗?”
高瞻一把抓过钱,说:“你不懂,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家称万两黄金,不如rì进分文,哥花钱不眨眼,几千万就跟打水漂一样,但是小钱哥也一样珍惜。陶朱公三散家财,仍能成为巨富,哥也有此本领!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哥就是传奇。”
范昱坤说:“高瞻哥,记得还我20元钱。”
高瞻说:“干啥?”
范昱坤说:“我要还人的。”
高瞻说:“都是兄弟,还说这等话,等哥资金周转过来了,一万倍奉还可以吗!金银尽管拿去使!就这点小钱,唉我cāo,还挂在嘴边,你欠别人的帐,我全都给你还了,保证你有面子。哥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范昱坤说:“高瞻哥,你可不要骗我。”
高瞻瞪眼说:“哥骗过你吗?”
范昱坤点头:“你经常骗我!”
高瞻很汗,尴尬说:“你不懂,哥都是为了你好。”他拍了拍范昱坤肩膀,接着说:“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哥现在仁义为先,以德服人,谁插我兄弟两刀,我就插他两刀,哥集仁义礼信智集于一身。废物,哥现在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你在哥落魄的时候伸出温暖的双手,给哥炒面吃,偷酒给哥喝,花钱给哥使,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待哥东山再起飞黄腾达之时,一定百倍奉还!”
范昱坤说:“高瞻哥,你走了两年,除了胖了,好像更能说话了。”
高瞻说:“那是必须的,行走江湖,口活要过硬!我两年没回来了,咱们出去走一走,我看看变成什么样子。”范昱坤简单收拾了面馆,他和高瞻二人上街,高瞻说:“还是这个**样,没什么变化啊,你看那间商店还没关门呢!老子走的时候还砸了商店玻璃。”他看到两个女孩子走过去,高瞻醉醺醺的吹了个口哨,扭了扭腰,sè迷迷的盯着女孩的背影说:“cāo!这里的妞他娘的跟大城市的女人没法比!乡土气息扑面啊!”
高瞻又说:“不过,老子憋坏了,废物,现在哪里有的piáo?”
范昱坤说:“我……我不知道啊……”
高瞻说:“唉!你真他妈是个废物!老子回来,你不给哥准备妞接风洗尘,连piáo的地方都不知道,你让哥以后怎么提拔你,怎么奖赏你啊?!”他接着说:“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可搞的,我跟俄罗斯谈的天然气生意,在这里也搞不了,伊朗向我买些铀矿,这地下也不能有铀矿,我看能不能在这里建一个金融中心吧。记住,男人要干大事业!”他说:“老子先去逛一逛,对了,你有手机吗?”
范昱坤说:“……没有……”
高瞻说:“算了,我手机号告诉你也没用,晚上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高瞻立起风衣领子,消失在街角。
范昱坤自己没什么可逛的,他一瘸一拐的,想回家躺着,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哈哈笑声,正是昨天在面馆里吃饭的老余和老邱,他俩神采奕奕,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谈笑风生,要去打台球。范昱坤想到了那个jīng神病老头,心里非常尴尬,他想到老头说老邱有难,又说自己是救世者,他不禁不好意思的苦笑。
范昱坤转身往回走,突然看到那戴眼镜神秘兮兮的算命先生站在路边,围着人请他算命。范昱坤在市场见到算命先生算卦,神机妙算,跟活神仙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害怕,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紧张的走过去。
范昱坤拐过街角,没走多远,身后突然有人说:“小伙子,请留步!”
范昱坤转头一看,竟是那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身旁多了一个年轻人,他二人追上说:“小伙子,请留步!”
三 废物(11)
范昱坤一惊,不知道算命先生为什么会喊他,他站住,说:“……老……老先生……您叫我吗?”
算命先生说:“是的。”
范昱坤说:“您有什么事?”
算命先生说:“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范昱坤说:“我叫范昱坤。”
算命先生看着范昱坤,他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嗯。”
范昱坤说:“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算命先生说:“我找你,是因为你自己。”
范昱坤一听,十分紧张,说:“啊?我有什么事?”
算命先生仰头笑道:“别紧张,对于你来说,也许是喜事。小伙子,你是不是很久没见过父母了。”
范昱坤低下头,默默说:“我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算命先生说:“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被人欺压,我刚才看到那些地痞流氓还欺负你,你经常这样吧?”
范昱坤诺诺说:“是的。”
算命先生说:“小伙子,我看你面相善良,内心纯洁,是善心之人,我见你被人欺凌,甚是心疼啊。你我在这小镇相遇,即是缘分,我想收你为徒。如果无缘,就算天天求我的那些人,我也不会收徒。”
范昱坤神sè惊讶:“我……我做您的徒弟?”
旁边的年轻人长的很高大,很机灵,年纪要比范昱坤大几岁,他笑着说:“兄弟,师父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啊,还不拜师学艺,我就是你师兄了!”
范昱坤呆呆的说:“老先生,你要收我为徒?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
算命先生说:“没关系,小伙子,重要的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人心是最重要的,奇门法术只有交给正义的人,才能发扬光大。至于其它,我会慢慢教你。孩子,我看你冰雪聪明,天质极佳,乃是奇才,我会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你一定会大有所成!”
范昱坤听的心中惊喜,他激动的全身颤抖,说:“真的?可是,老先生……”
算命先生微笑说:“孩子,我知道你突然有此际遇,会很迷茫的,你想一想吧!难道你想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一辈子被流氓地痞欺辱?被人看不起?直不起腰?”
范昱坤心中犹豫不决,算命先生接着说:“孩子,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勉强你,我马上要离开此地,希望有缘再聚。我看如果你继续留在镇中,就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是想帮你脱离苦海。实话说,我见你短期内有血光之灾,我不忍心见你落难,那些流氓会再欺负你的,唉!这一劫你恐怕在劫难逃!只有拜入我门下,方可化去你的劫难。”
范昱坤一听心中害怕,他知道算命先生算命神乎其技,说:“啊……我有劫难?!”
算命先生目光无奈,点头,眼中尽是慈爱的目光,说:“我只有耗尽自己的jīng元,才能渡去你的劫难。孩子,你很有才华,如果你还想混沌下去,这样过一辈子,浪费掉自己的生命,我替你可惜,你本可以做更多事情,帮助更多苦难中的人!人生难以得此机缘,我知道这样的人生抉择很重要,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愿意,晚上8点,来这个地方,我会等你的。如果你不来,以后有缘再见。”
范昱坤说:“……老先生……”
算命先生说:“孩子,不要再叫我老先生了,叫我胡话师父即可,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旁边的年轻人笑嘻嘻的向范昱坤招手说:“师弟,你叫我冲哥就行了!咱兄弟晚上见啊!”
范昱坤心绪繁杂,不知不觉回了面馆。晚上陈老板和老板娘都没有来,面馆没开门,屋里很冷清,范昱坤自己炒了面,坐在凳子上,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范昱坤原本就xìng格懦弱,优柔寡断,他自己不会下决定,尤其遇到今天的事情,他多希望陈老板和老板娘在面馆里,帮他想想,出主意,教他怎么做。虽然老板娘天天骂他刁难他,欺负他,但他已经把老板娘当母亲一样了。
范昱坤左思右想,想不出结果,高瞻说晚上会找他,但是外面已经黑了,高瞻还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范昱坤想,就算高瞻帮他做决定也行。他想的头晕,眼看着要到了时间,他心急如焚,对于胡话大师的神奇命术,他非常好奇,但也不是完全感兴趣,他只想老老实实安安稳稳过rì子。他想到大明等流氓,心中又生出一股恐惧感,他知道这些流氓不会放过他,虽然他跪下求饶,甚至受了胯下之辱,这些流氓还是会揍他的,按照胡话大师的话,他这次有一劫,大明等人心狠手辣,自己会不会被打残?甚至打死?
范昱坤面临着人生抉择,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应该是怎样,他没想过离开小镇到别的地方去,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他一咬牙,决定去找胡话大师。
范昱坤锁了面馆,上街,这时天已经黑了,人不多,很安静。范昱坤忐忑不安一路小跑到了那个地方,看到胡话大师和小冲子等在那里。范昱坤紧张的快步走去,胡话大师一脸慈祥,点头说:“孩子,你来啦!”
范昱坤紧张的说:“老先生。”
胡话大师说:“孩子,还叫什么老先生,还不叫师父。你很聪明,选择投入我门下。”他轻轻拍了拍范昱坤的脑袋。
范昱坤说:“胡话师父,我……我跟你走……”
四 凶宅(1)
胡话大师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好!”
小冲子笑嘻嘻的说:“阿坤,你好啊!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我是你大师兄!来,抱抱!”范昱坤激动也很紧张的与小冲子抱在一起,小冲子的眼中露出怨毒之光。
胡话大师说:“阿坤,入我们这一行,按祖上的规矩,你拜师学艺,我收你为徒,是要有一套拜师礼的,但现在没有合适的条件,待以后有时间了再正式拜师也不迟。”
范昱坤紧张的点头,不敢说话,跟着胡话大师走了一会儿,他才问:“师父,我什么都不会,我要做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胡话大师说:“阿坤,你知道师父是做什么的吧?”
范昱坤说:“您是算命先生。”
胡话大师点头说:“做我们这行是很特殊的职业,知天命,执人事,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力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多做好事,行善积德,弘扬正法,锄强扶弱。我们绝不能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非作歹,损人利己,坑蒙拐骗,去做伤天害理的行径!这样才能弥补我们泄露天机而受的天谴,知道吗。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你要记住为师的话!”他这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
范昱坤紧张的点了点头。
胡话大师笑道:“然后,我们行走江湖助人为乐的同时,自己的温饱也是要解决的,当然要填饱自己的肚皮,才有力气做事。我们要用自己的本领换取一些小钱,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阿坤,今天你我相遇,为师要试试你的资质与胆量。”
范昱坤说:“师父,可是……我啥也不会……我很笨……我胆子也小……我可以做热干面给您吃!”
胡话大师拍了拍范昱坤的肩膀,微笑说:“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孩子,你的潜力蕴藏在身体里,你不去发掘,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你自卑太久了,已经改变了你的xìng格,你的雄心壮志都埋藏在心里。你需要把它们都发掘出来!走吧,为师已经为你设好了考验题目,我们去看看。”
范昱坤紧张的跟着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走,晚上街上的人并不多,路灯远远的孤立,他们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一片老院落前。胡话大师停下脚步,看着院门,说:“就是这里。”
范昱坤看了看,不解的问:“师父,这里有什么?”
胡话大师说:“阿坤,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范昱坤在镇里长大,熟悉小镇的每一个地方,说:“知道啊,怎么了?”
胡话大师说:“这间房子,你听说过么。”
范昱坤看着老院落里的一间大瓦房,黑漆漆的没有灯光,很凌乱破旧,好像没人住。四周静悄悄的,漆黑的院子很yīn森。
范昱坤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师父,我听客人说,这儿有一座房子闹鬼了,这几天闹得很凶,还有人……有人死在这里了,听说是吓死的,是……是这间房子?”
胡话大师点头说:“正是此间,这房子闹鬼。”
范昱坤说:“啊?”他害怕了,说:“师父,我们来这里干啥?”
胡话大师说:“阿坤,为师现在要对你进行第一个测验,这是你拜入为师门下的第一道考验,你要在这房子里住上一晚。”
范昱坤一听,大惊失sè:“……啊?!我……我去里面?”他神sè惊恐,看着胡话大师,说:“师父……我为什么要在这房子里面住上一晚啊?我……我害怕……”
胡话大师一笑:“阿坤,做我们这一行,要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胆量最为重要。没有胆量,人做不了事情!你就算再有才华也施展不开,你又如何做的了好事?如何去行善?倘若我们遇到了妖魔鬼怪,歪门邪道,你要又如何去应对?现在为师就是要考验你的胆量!锻炼你的胆量!”
范昱坤吓的脸sè惨白,他看了看黑漆漆的房子,刮来一阵呜呜夜风,心中更加害怕。小冲子笑呵呵的说:“师弟,别怕!师兄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也要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与磨练!师兄当年经历的可比这可怕的多啦!在停尸房过夜,你想象不到的!当年师兄比你还害怕呢!你看师兄现在多威武!”
范昱坤说:“……师父……里……里面不会闹鬼吗?”
胡话大师说:“阿坤,不要怕!万物皆由心生,污秽之物也由心生,心无杂念,就不怕那些污秽东西!你心里无鬼,就不怕那些鬼怪!人总是自己吓唬自己,如果一个人不怕他自己了,还惧怕什么?!”
小冲子笑道:“师弟,你看你害怕成什么样了!师父和师兄都在看着你,你担心什么!你想的太多了,只是考验你的胆量,你怕什么!师父跟活神仙一样,会保护你的!”
范昱坤紧张的点了点头,他说:“……我……我真的要在这房子里面住一晚?”
胡话大师说:“阿坤,不要害怕,为师给你一张纸符,你带在身上,有此符,邪物不近身!如果夜里房内有什么异动,不用担心,为师就在外面看护你。”他从皮包里掏出一摞黄纸,取出一只老毛笔,拿出一罐朱砂,胡话大师一边默念:“神硃英英,硃中有清,画符禁鬼,可保安宁。”边在黄纸上运笔画符,画了一张符箓。
范昱坤紧张的接过黄纸符,转头就要进去。胡话大师又拿出一个手电筒,交给范昱坤,说:“你xìng子倒是急,我话还没说完,你到了房中,还要做一件事。”
范昱坤紧张的问:“什么事?”
胡话大师说:“为了考验你的灵xìng,为师还在房子里藏了一件特别之物,你要去找出来,如果找到那件东西,就不必在房里呆上一晚了。”
四 凶宅(2)
范昱坤问:“师父,您藏的是什么啊?”
胡话大师一笑:“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要自己去寻找,我要看看你的灵xìng如何,这样才能发掘你的灵xìng,锻炼你的胆量,去吧!”
范昱坤点头,他簌簌的走进院子,一阵yīn风迎面吹来,范昱坤感觉yīn森森的,不由得心跳加速。他转身走了回来,低着头对胡话大师说:“……师父……我……我害怕……我不敢去……”
胡话大师说:“放心吧,没事的。”
范昱坤说:“师父,我还是害怕,我不去行不?”胡话大师突然脸sè一沉,他目光严厉说:“阿坤!你已经入我门下,难道第一天就要违背师命?!快去!”
范昱坤见胡话大师发威的模样,面目可憎,他吓的一哆嗦,不敢再说话,只好转身颤颤巍巍走进院子。
胡话大师看范昱坤进去,他脸上露出一丝yīn险诡异的笑容,他对小冲子说:“小冲子,镇里的情况抹的怎么样?”
小冲子低声说:“师父,这镇子的情况我了解的差不多了。”
胡话大师说:“嗯!做我们这一行,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情报,一定要把底摸好。所到之地,先把当地百姓的生活情况摸清楚,随后加上三寸不烂之舌,才能有生意!记住,我们不仅要看眼力,动脑筋,更要靠情报信息!咱们说的不能错,错了老百姓就不会相信我们,才愿意花钱请我们办事!你看那些大户办红白喜事的,都给我记清楚,查清楚。”
小冲子立刻点头:“是!师父!”他探着头,笑嘻嘻的奉承:“不过,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小镇西边有块黄石头啊,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都没听镇里人说起过啊,你从哪听说的?”
胡话大师说:“哼,三十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当然知道了!”
小冲子惊道:“哇!师父厉害!原来师父来过这儿,三十年前的事情都还记着!”
胡话大师嗓音低沉的说:“小冲子,你要记住,所到之处,凡有什么特别的地点、景物、情况,都要牢记在心里,我三十年前记着一块大黄石,现在就用上派场了。”
小冲子问:“师父,当年你怎么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啊?”
胡话大师目光闪动,脸sè一变,说:“我也是偶然到这里的。”
小冲子说:“师父,下午在菜市场,那个想逗你玩的男人没有儿子,只有女儿,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这种情报我也查不到啊。”
胡话大师冷冷说:“哼!这当然要看自己的本领了,你以为为师真是一无是处的神棍吗?为师的相术岂是假的!”他接着yīn森森的笑道:“那狗东西不知死活,胆大妄为,居然没大没小不知好歹的跟老子开玩笑,老子一定会摆他一道,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哼哼!老子从来不吃亏,有他的苦受了!老子先收拾他,然后还要让他花钱请我救他,我最后再给他下咒,哈哈哈!”
小冲子笑嘻嘻说:“哈哈!当然!给他家下道符,做个法,让他家死光光!师父,你什么时候交给我这些法术啊!我跟你这么久了,你只教我走江湖卖艺的门路,没有教我真正的看相算卦的法术。”
胡话大师目光中shè出一股寒意,他瞪着小冲子,说:“你急什么?!我要考验了你,看清你的资质,才能因材施教,择才而授,你可别心急。还用你来催我吗?古语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这么急学我的本领做什么!”
小冲子见胡话大师脸sèyīn沉,他吓了一跳,立刻挠头嘻嘻笑道:“不是!不是!我是向往师父的神功!我如果学会了一点点,就可以帮助师父分担活,让师父多一些休息。”他话锋一转说:“师父,刚才我看见那些流氓找你麻烦,我的心都提起来了,没想到你稳如泰山,镇定自若,应对如流,轻松化解了流氓的滋事,还赚了票子,师父好棒啊!”
胡话大师说:“哼,师父行走江湖几十年,这样的场面见的多了,比他还狠还恶的人我也见过,比这还危险的情况我也经历过,这算什么!今早我为自己卜了一卦,有惊无险而已,为师心中有数了。而且为师很少看走眼,为师察言观sè,就知道那些个流氓的xìng情。小冲子,你记住,流氓未必都喜欢听顺耳的话,你说的越好听,人家就越不信,准知道你是个江湖骗子,得不到钱是小,难免会挨揍。你记着,你要察言观sè,把话说得紧一些,悬一些,越厉害的人就越受用,就会更相信,这些人都过着刀头舔血的rì子,喜欢好勇斗狠,喜欢刺激。只有废物才喜欢别人奉承,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小冲子说:“可是师父,范昱坤那小子傻乎乎的,你为什么要收他为徒啊?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胡话大师说:“他的特别之处,就是他足够傻!他是个傻小子,废物!没人关心没人理睬,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人。哼!徒儿,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潜在的陷坑,需要投石问路,懂吗?这样的傻小子不好找,一定要利用。一看他就是无父无母,没人管,平时受人欺辱,就算他出事,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更不会惹到咱们头上来!今番我们到这里发财,就需要这样的探路石。”
小冲子笑道:“是!嘿嘿!这傻小子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可真够傻的!”
胡话大师扶了扶眼镜,眼神有些古怪,说:“不过这小子也有点摸不清的地方……”
小冲子见范昱坤开着手电筒,已经走到房子前,他问:“师父,你不是说这房子闹鬼,咱们要为这瓦房驱鬼吗?你让这傻小子进去做什么?他有啥用?”
胡话大师说:“算卦是一回事,驱鬼是另一回事。你当驱鬼是很好玩的事情?如果这里闹鬼,我们惹到厉害的东西可就非常危险了!你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要找一个炮灰先进去探探路才安全!”
小冲子看了看那房子,虽然凄冷,但是并不荒芜,说:“这房子看着也不像很久没人住了,怎么会突然闹鬼呢?是怎么回事啊师父?”
胡话大师说:“白天这家房子的主人来找我,请我驱邪。原来一家四口住在这里,一个刘老汉,刘老汉的大儿子刘大牛和媳妇,还有刘大牛的小女儿。刘老汉在前几天刚刚病逝,刘大牛丧事还没办完,房子就开始闹鬼了,刘大牛说鬼闹得凶,他一家人住不下去,只好搬到亲戚家住。没过了几天,刘大牛的媳妇也死在这里了。”
四 凶宅(3)
小冲子说:“这么凶啊?!”他接着问:“那房主呢,怎么没见过来?”
胡话大师说:“我说要晚上才能驱鬼,那房主似乎很害怕这里,不敢来看。”
小冲子jiān笑道:“师父,那咱们可以……嘿嘿……”
胡话大师说:“有好东西当然要拿!这些老头子留下的也许是正经玩意儿,老百姓不知其中妙处,我们做这个,只要是好东西,就绝不能错过!先让那傻小子探路,如果房子不那么凶,我们就可检查一番了。”
小冲子说:“好!师父真是高明!师父,你见过鬼吗?”
胡话大师脸上露出惧sè,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冲子说:“我虽然跟师父很久了,跟着师父算卦看相行走江湖,但是一直没见过鬼呢,不知道是啥模样。”
胡话大师说:“算卦看相之术虽然耗心力,只是动脑筋,驱鬼却是卖命的行当,如果遇到厉鬼,别说驱鬼,咱俩恐怕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小冲子咋舌说:“这房子里面如果是厉鬼,那傻小子……”
胡话大师说:“哼,让那没人理的废物去探探虚实,如果是小鬼,为师把鬼驱走,如果是厉鬼,那小子就凶多吉少了,到时候跟我们没有关系,谁也不会管他。咱们也不用趟这摊浑水了。”
小冲子竖着大拇指说:“师父高明!”
范昱坤拿着手电筒,进了院子,他虽然知道胡话师父和小冲子师兄就在后面,仍然心惊肉跳,他心中突然涌动起一丝不安。他看了看左右,院子里放着农具、作物、废品、还有办白事情的等等东西,院里安静无声。风吹过,挂在木杆上的布条飘动着,猛的哗啦啦的直响,范昱坤吓的一哆嗦。
关于这间凶宅,范昱坤是在最近几天听到客人们的传说,这房子本来住着刘家四口,原来房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前些天刘老汉年老力衰,得了急病,就病死了。随后丧事还没有办完,房子里就开始闹鬼。刘老汉的大儿子刘大牛实在害怕,就带着老婆女儿躲到亲戚家里,可是没过几天,刘大牛的老婆竟没有回家,刘大牛带人找到老房子,才发现刘大牛的老婆竟然死在这老房子里了。
范昱坤听到客人们谈论这凶宅,他都觉得害怕,他没想到自己晚上竟然会来到这里。人们口中将这凶宅闹鬼的事儿描绘的十分可怕,传说房子里有青面獠牙的恶鬼害了刘大牛的老婆,又有人说刘老汉和刘大牛的老婆也变成了厉鬼,在凶宅里游荡。
范昱坤看着这老房子的绿木门,想到那些闹鬼传闻,他头皮发麻,全身像触电一样。范昱坤回头看了看院口的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虽然有二十多米远的距离,好像变得越来越遥远,小冲子还向他微笑招手,动作缓慢,就像变成了慢动作。
范昱坤脸sè如纸,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推开门,漆黑的屋里顿时吹出一阵冷风,有一股臭味。范昱坤打了个激灵,他用手电筒照了照瓦房的客厅,除了桌椅,地上凌乱的丢弃着破旧废物,墙角还堆放着办丧事用的用具,可见刘大牛搬走的时候很匆忙,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整理。
房子里弥漫着一股古怪味道,范昱坤看着黑洞洞的客厅,都不敢回头看师父和师兄,他提心吊胆进了客厅,里面是厨房,左右各有一个卧室,这种格局是镇里极普通的。瓦房里一片漆黑,在手电筒的灯光照shè下,空中飘荡着灰尘,范昱坤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突然看见什么,他抬头看到房梁上挂着一面镜子,镜上还绑着红布条。他从小到大,听过许多闹鬼的传说故事,他知道这镜子是辟邪用的,但是他一直没遇见过鬼,很多时候,胆小的范昱坤并不相信有鬼。
范昱坤在客厅里简简单单看了看,他紧张到了极点,心想如果能尽快找到师父说的特别之物,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了,这房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范昱坤拿着手电筒,检查了客厅和厨房,在黑咕隆咚之中,没发现什么特别东西,他只好小心翼翼的走到右边卧室处,范昱坤站在门前,隔着窗户,里面一片漆黑,像充满墨水一样,他不敢进去,于是就探头探脑的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突然在窗户上浮现出一张人脸,十分狰狞的看着他,范昱坤吓的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电筒也脱手掉在地上!
范昱坤呼吸急促,吓得魂飞魄散,他坐在地上直往后退,他看着那窗户,过了一会儿,仍然黑漆漆的,不见人脸,也没有动静。范昱坤心跳如鼓,他想了想,窗户上那张脸怎么那么像自己?范昱坤见没有动静,他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捡了手电筒,离门远远的,他又忐忑不安的用手电筒照过去,一看原来是窗户的反光,刚才他看见的是自己在玻璃上的影子,在光影照shè下显得特别诡异!
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见范昱坤进了凶宅,他俩悄悄进了院子,不敢靠房子太近,向里面观望。小冲子听到范昱坤的叫声,也紧张的说:“他……他遇见鬼了?!”
胡话大师说:“没有!为师在看,这里有yīn气,但是还没有涌动,鬼还没有出来呢,时候还未到。这小子是胆小,自己吓唬自己!”小冲子心想,这时候如果是我在里面,一样害怕!
范昱坤小心翼翼走到门前,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屁股还钻心的疼。他往卧室里看了看,黑漆漆的,有衣柜、木箱、床等等,并没有人。范昱坤紧张的拉一下门,门并没有锁,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就开了,一股灰尘飘了出来。
范昱坤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后身也黑漆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退两难。他心咚咚直跳,等了一会儿,见卧室里没有动静,才颤抖着走进屋。他看了看墙上的照片和挂着的东西,这卧室应该是刘大牛一家人住的地方,照片还在,炕上的被褥也都在,屋子里很yīn冷,他四下看了看,在黑暗中很难寻找东西。
范昱坤用手电筒照了照窗外,想看看胡话师父和小冲子师兄,可是外面就像蒙了一层雾,黑漆漆的,竟然看不到院子里。屋里屋外的距离如此近,又如此远,世界就好像被隔离开了。范昱坤壮了壮胆子,想寻找胡话师父说的东西,但是卧室里乱糟糟的,他用手电筒很不方便照明。范昱坤看到墙上有电灯开关,就按了一下,棚顶的rì光灯立刻亮了,把屋子照的很明亮。
灯一亮,范昱坤吓了一跳,他心脏猛跳,看到卧室里并没有人或者古怪东西,才放下心。他出了口气,心中骂自己太笨,应该早点开灯,屋子里亮堂堂的,就不用害怕了。
范昱坤借着灯光看了看卧室,卧室里东西散乱,就像逃难一样。他看到衣柜木箱,但是不敢动手翻,他想,这毕竟是别人家,他不好意思乱动。他想了想,还是先看看另外的卧室。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是他从卧室看着漆黑的客厅,却感到一种特别的恐怖感。
范昱坤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卧室的灯,自己反而更害怕了,他看着漆黑的客厅,竟不敢走出去。范昱坤想了想,胡话师父和师兄就在外面,他一咬牙,推开门,返回客厅,他紧张的用手电筒照明,找到电灯开关,他打开灯,客厅也亮了。
范昱坤总担心打开灯之后,黑暗的屋里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或是什么东西。但是yīn冷的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
范昱坤看了客厅和厨房,还是原来的样子,惨白的灯光下,房子里总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存在。他走到左边卧室前,隔着门窗,看着里面,里面应该就是刘老汉住的屋子。范昱坤看着黑漆漆的卧室里,总感觉里面很yīn森。刘老汉丧事未完,房子就闹鬼,鬼会不会就在卧室里面?
四 凶宅(4)
范昱坤想到刘大牛老婆死在这,背后像触电一样发麻。他颤抖着打开门,屋里散发着一股霉味,范昱坤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屋子里摆着很多旧东西,和办丧事的东西,黑暗中,卧室一边摆着一个供桌,上面放着祭品和一个相框。
范昱坤打开灯,卧室里没有人,东西摆的乱糟糟的,上祭用的面点都散落一地,不知道是谁扔的,范昱坤觉得很不尊敬死者。范昱坤偷眼看了看桌子上刘老汉的遗照,刘老汉头发花白,面容枯瘦,范昱坤看了看,心中有点发毛,他转身看了看屋里的东西,很杂乱,他不知道胡话师父把东xī zàng在哪里。
屋里灯光yīn冷,范昱坤感觉气温好像降低了,他打了个寒战,觉得屋里不对劲,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他看了看炕上堆放的东西,心想师父如果藏东西,就不会放在太明显的地方,可能藏在犄角旮旯里。范昱坤心惊胆颤的在炕下木柜边查看,心里开始打鼓,一个人在凶宅找东西,越来越害怕。灯光惨淡,范昱坤感觉yīn惨惨的,突然背后好像有人。
屋里虽然灯光明亮,但气氛yīn森,范昱坤扫了一眼,他看到桌子上刘老汉的遗照,不禁头皮发炸,照片上刘老汉好像yīn沉着脸,那双灰溜溜的眼珠,一直在盯着他。
范昱坤双腿发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炕上,他吓的魂飞魄散,都不会动了,气也不敢出一口。范昱坤看着照片,刘老汉的照片太慎人,虽然没有变动,看起来就像一直盯着范昱坤。范昱坤觉得这屋子太吓人,有股说不出的yīn森气氛,他害怕极了,待不住了,实在顾不得寻找什么物品,起身出去。范昱坤屏住呼吸,心嘣嘣直跳,他哆哆嗦嗦紧贴着墙边蹭到门口,心中越来越害怕。他吓的面如白纸,遗照上刘老汉的眼珠竟然好像动了动,斜了过来盯着他,刘老汉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范昱坤吓的猛撞在门上,差一点坐倒,他撞的眼冒金星,呼吸急促,就要窒息了。他夺门而出,出了刘老汉的卧室,他吓的受不了,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不管师父的考验了,一心只想逃出去,但这时房子的正门突然猛的自己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范昱坤吓的目瞪口呆,外面也没有风,门怎么自己关上?他跑到门边,用力推门,门却像死死钉住了,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打不开。范昱坤看着窗外,玻璃窗上好像蒙了一层黑气,外面一片漆黑,竟然看不到东西,胡话大师和小冲子都不见了。范昱坤惊慌失措的拍打着窗户,大喊:“师父!师父!”外面安静无声,无人响应。
这时客厅左右两个卧室的门突然砰砰作响,刘老汉的卧室门里面咚咚直跳,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另一边的卧室门突然发出一种刺耳的挠玻璃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挠门,范昱坤吓的魂飞魄散,他全身颤抖,看着那两扇门,刘老汉与刘大牛卧室的灯突然都熄灭了,里面一片漆黑,左边门仍然咚咚咚直响,右边的门发出吱呀呀的挠门声。
范昱坤紧靠在门上,感觉两个卧室里都有一股yīn气弥漫出来,两扇门发出的声音让范昱坤头痛yù裂,这时客厅的灯光也忽明忽暗,不停的闪烁,范昱坤头发竖立,他张嘴大喊大叫,喊叫声好像被封闭在房子里,外面听不见。
这时连客厅里的灯也熄灭了,一片漆黑,范昱坤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喘气声,还有咚咚的心跳声,那两扇门突然停住躁动,都发出吱呀呀的声音,缓缓的打开了。范昱坤靠在门上,全身冰凉,他在黑暗中能感觉到两个屋子里似乎出来什么东西,在向他缓缓靠近。
范昱坤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匆忙拿起手电筒,向前方照去,但是光柱下看不到任何东西。范昱坤却有一种压迫感,屋子里有东西在靠近他,越来越近!他甚至感觉到了寒气吹到他的头发,范昱坤瞪大眼睛,突然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寒气,他左顾右盼,却看不见什么东西在靠近。
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躲在外面,他俩透过窗户,看到范昱坤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屋子里晃,小冲子说:“师父,你看那傻小子在里面走来走去,翻来翻去,也没事啊!屋里没鬼吧!”
胡话大师脸sèyīn沉,说:“不急。再看看!”
他俩见过了一会儿,范昱坤把瓦房里的灯都打开了,范昱坤在屋子里哆哆嗦嗦的,蹑手蹑脚的查看屋子里的情况,胡话大师和小冲子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小冲子说:“师父,我看没事啊,屋里亮堂堂的,不像是有鬼啊!那小子笨手笨脚的,啥也找不到,咱们用不用进去一起找?”
胡话大师说:“不急,再等等。”他俩悄悄靠近瓦房,看到范昱坤进了刘老汉的屋子里,窗户上突然好像结层冰,里面的景象变的模糊,胡话大师表情一变,说:“来了!有yīn气!”他俩感觉瓦房里冒出一股子寒气,说不出的诡异yīn森,胡话大师说:“有东西!”
小冲子很害怕,紧张的说:“……鬼……有鬼了?”
胡话大师和小冲子看到范昱坤惊慌失措的从刘老汉卧室跑出来,两间卧室的灯突然齐刷刷熄灭了,范昱坤被困在客厅里,客厅的灯光忽明忽暗,他靠在门上,面容惊恐,双手不停的拍门喊叫。虽然只有十米远,小冲子竟然听不到范昱坤在喊什么,他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事,问:“……师……师父……有鬼?”
胡话大师没有回答,小冲子转头看到胡话大师的脸sè变的恐惧,胡话大师好像看到了什么,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冲子却没有看到。小冲子头皮发麻,背后冒出凉气,他颤抖着说:“……师父,你看到是什么了吗?那小子能不能跑出来了……”
胡话大师在客厅里灯光闪烁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什么,这时客厅的灯灭了,里面一片漆黑,胡话大师紧张的说:“快走!有厉鬼!”
小冲子看见师父吓成这样,他也吓坏了,跟着胡话大师转身就走,他惊恐的问:“师父,你看见啥了?我怎么啥也看不见?”
胡话大师说:“离得远,你当然看不到,看到了你也走不了!刘老汉和他儿媳妇都成了厉鬼,凶得很,我们斗不过他们。”
小冲子说:“那傻小子没动静了,逃不出来了?”
胡话大师说:“还管他,咱们被里面的东西缠住,都自身难保!被两个厉鬼缠住,那小子凶多吉少了!”
他二人跑到院外,胡话大师回头看了一眼,却见瓦房里一片漆黑,范昱坤手电筒的灯光也灭了,yīn森森的房子里一片沉寂,看不到范昱坤。小冲子身上冷汗直流,说:“师父……那小子是不是也死了啊……”
胡话大师说:“看看。”他二人离的远远的,观察房子的动静。黑暗的瓦房恢复了安静,似乎没发生过事情。那股子古怪寒冷的气息渐渐消散了,胡话大师脸上露出古怪的神sè,说:“不对,我们看一看。”
小冲子说:“啊?怎么了?那傻小子没了动静,一定是被厉鬼害死里面了!师父,这事情闹大了。”
胡话大师说:“没用的东西!怕什么!那傻小子没爹没妈,又没人管,他死了也没人会理,这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真没用!成何体统!”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远远的看着,过了一会儿,胡话大师说:“小冲子,你过去看看!”
小冲子一听,吓了一跳,说:“师父,我过去?!凶宅有鬼,我们还过去做什么呀?”胡话大师像盲人一样,晃着头,用鼻子嗅了嗅,说:“你去看看,没事了。”
小冲子说:“我……我……我去……我去不会有事儿吧。”
胡话大师说:“为师让你去,当然没事!现在房子里的yīn气消失殆尽了,那两个厉鬼都消失了,你去看看!”
小冲子说:“啊?!刚刚厉鬼都在,现在就消失了?师父,你可不能骗徒弟啊!”
胡话大师瞪眼大骂:“为师怎么能骗你!那两个厉鬼都没了,你去看看那个傻小子罢!为师保你没事!”
小冲子眼珠直转,说:“师父,你法术高强,还是你去吧,我在后面给你压阵!”
胡话大师怒道:“他妈的!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快去!”
四 凶宅(5)
小冲子看着胡话大师,他脸sè一变,心中暗骂:“老不死的!早晚要收拾你!”他只好灰溜溜的转身走进院子,紧张的蹑足潜踪走向黑乎乎的瓦房。胡话大师远远的看着,没有过去的意思。小冲子鬼鬼祟祟走到正门前,回头看了看胡话大师,胡话大师表面镇定的摆了摆手,小冲子轻轻一拉,门就开了,范昱坤扑通一声倒了出来,躺在地上,吓的小冲子一下跑出去老远。
小冲子见范昱坤咳嗽了一声,还有气,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他听到范昱坤迷迷糊糊的口中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范昱坤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刺眼的阳光,他感觉到一阵头晕,胸口恶心,差一点吐了。他感觉冰冷,挣扎着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他侧过头,听到有人说话,正是胡话大师的声音:“刘先生,你不用客气,这钱我是不会要的!”
范昱坤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他掐了掐手指,感觉一阵疼痛,他才确认自己还活着。范昱坤挣扎着爬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他看到自己就躺在墙边,胡话大师与小冲子正与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谈话,正是房主刘大牛。
刘大牛感激道:“大师!您真的是活神仙!屋里的妖孽就这么被您驱走了!我现在回这里住,没事吧?”
胡话大师严肃的说:“刘先生莫急,你可买九只公鸡放进屋里,先养上七七四十九天,然后便可入住了,绝无问题。”
刘大牛说:“大师,这屋里的鬼祟真的没了?我老婆就死在这里,我担心……”
胡话大师说:“没了,房中厉鬼已经被我除掉了,你放心吧。只不过,刘先生,关于你家事,可有事情没告诉我?”
刘大牛一愣,说:“什么事?”
胡话大师说:“哼!令尊虽然得了疾病,但他并不是病死的!”
刘大牛一听,脸sè顿变,额头上流下冷汗,说:“……那……那是……”
胡话大师说:“还有,你当初只说你老婆是吓死的,其实你老婆是吊死在你的卧室中吧!?”
刘大牛很惶恐,紧张的说:“……是……是!大师,您连这个都知道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话大师说:“唉,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其实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令尊的遗产是要留给你弟弟的,但是你们非要抢到手,才会出此悲剧!造孽啊!”
刘大牛低下头,他很羞愧,说:“唉,我弟弟在城里打工,他还没有结婚,我爹攒的钱一直想留给弟弟结婚用。我倒没什么想法,但是我老婆认为家产不能只留给我弟弟,她说我结婚爹连套泥房都没有盖,我爹的这笔钱最起码应该平分。她还说,我爹一直由我们夫妻俩照顾,花的都是我们的钱,我弟弟这些年从来都不回来看他,没尽到儿子的义务,我爹的这笔钱应该给我们,一分钱都不能给别人。我爹得了病,我老婆就希望他早点走了,好在弟弟赶回来钱,把那笔遗产抢到手。”
胡话大师说:“你老婆在令尊的药里放了东西,难道你不知道么!”
刘大牛忙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她总嘟囔我爹怎么不早死,还说要他死,我以为老娘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胡话大师说:“令尊得了重病,又被你老婆下毒七窍流血而死,他含冤而死,心愿未了,死后就化成了厉鬼。你老婆……唉……”
刘大牛震惊的说:“……我爹把钱藏了起来,他死的时候也没说藏在哪里,我媳妇就寻找那笔钱,但是家里开始闹鬼,我只好搬出去住了。可是我媳妇担心我弟弟赶回来会抢走那笔遗产,她说老头子一定把钱藏在房子里,非要去找,那天晚上我没注意,她就跑到房子里找钱……难道是……”
胡话大师闭上眼睛说:“令尊化为厉鬼,yīn魂留在房子里不散,你老婆贪财进房子找钱,结果被令尊害死。你老婆被令尊鬼魂迷了,把自己活活吊死,她也变成了吊死鬼,成了厉鬼,这两个冤魂游荡,唉!若非我经过此处,解决了此事,再过些天,不只是你家人,连这镇里都不知要死多少人了!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冤冤相报,就这样吧!冥冥中都是天意,报应不爽!”
刘大牛惊恐的说:“大师!我爹和老婆的鬼魂已经走了吧?!您一定要超度了他们啊,不然我和孩子也不敢住在这里啊!”他本来取出几张百元钞票,又立刻翻遍全身,把所有钱都往胡话大师手里塞:“大师!您一定要收下!您化去我家的大灾,我太感谢您了!还有,我家里的这点丑事……”
胡话大师说:“我云游四海,为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驱邪除恶,为百姓排忧解难!钱财乃身外之物,这钱我不会要的,你留下吧!房中的冤魂已经被我驱走,你不必担心,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把钱收起来!”
胡话大师坚决没有收钱,刘大牛千恩万谢,一直说好话,胡话大师打发了刘大牛。
小冲子看到范昱坤动了动,立刻换做笑脸道:“师父,师弟醒了!”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走过来,小冲子一脸关心的说:“师弟,你怎么样?!好点了么?”
范昱坤头晕目眩:“……师父……师兄……”
胡话大师一副关心的模样:“阿坤,你怎么样?”
范昱坤直哆嗦,咬牙说:“……我头好疼……我……我身上好冷……”
胡话大师说:“嗯,阿坤,你被厉鬼上身,身上yīn气很重,所以会这样,多嗮太阳,多吃些正气驱寒之物就好了,没事的,放心,为师给你配些草药,调理调理就行了。”
范昱坤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小冲子吓的立刻后退,就像范昱坤身上带着病菌,他生怕碰到范昱坤。胡话大师却扶着范昱坤的肩膀,看着他说:“阿坤,辛苦了,昨晚你看到了什么?”
四 凶宅(6)
范昱坤眼圈发黑,他身上簌簌发抖,好像发低烧,他想了想,说:“师父,房子里好吓人啊,我想逃出来,但是门不知道怎么锁上了,我怎么也打不开门,然后两个卧室的门不停的响,像有人冲出来,这时灯就灭了,我没看到是什么,然后我就昏了。”他低下头说:“师父,我没有找那您藏着的东西。”
小冲子又好奇又紧张的问:“师弟,当时你看见什么啦?”
范昱坤回忆昨晚,他心有余悸,说:“门里好像有东西出来了,到了我面前,我感觉好yīn森,好像有东西……但是屋里一片漆黑,我没有看见是什么……我好害怕……师父,我真的怕的要死,我做不来这个……”
胡话大师说:“嗯,阿坤,不要担心,没有事的。你回家好好休息,多吃糯米,每天早中晚各喝一碗姜汤,就会好的。不要着急,你先修养,为师自会去找你。考验没有通过,不算什么的,以后努力就行了。阿坤,为师之事乃是天机不可泄露,你回去之后,不要对别人说起昨晚的事情,也不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怕会招惹麻烦,节外生枝。”
范昱坤点头说:“是,师父。”他突然想起来面馆早应该开门了,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他昨晚跑出来,还没有告诉老板娘草姨,草姨一定在找他。范昱坤一想到面馆等着他干活,心中焦急,他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了。
小冲子见四下无人,低声说:“师父,昨晚那两个厉鬼好厉害呀,怎么消失的啊?刘大牛的老婆都死在这里,这傻小子居然没死!”
胡话大师说:“哼,这小子命真大,算是他机缘巧合,误打误撞,刘老汉和他儿媳妇的鬼魂,单单哪一个上了傻小子的身,这傻小子都死定了,但是为师看明白,那俩厉鬼都上了他的身。两个厉鬼互有仇恨,就在他身上互相打起来了。那小子命大,两个厉鬼在他身体里打起来,结果同归于尽了。这种情况为师也是第一次见到!”
小冲子说:“哇!这傻小子命真大,这样活了下来。”
胡话大师说:“不过,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冲子说:“啊,怎么回事?”
胡话大师说:“人鬼殊途,人与鬼是不能撞在一起的。人撞煞撞邪,轻则害一场大病,重则丧命。这小子本来身体就虚弱,又被两个厉鬼争夺身体,他身上阳气耗尽,yīn气入体,浸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魂魄受损,人哪经得起这种折腾,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你看他那个样子,活不了几天了。”
小冲子脸sè惨白,说:“他没救了?遇到厉鬼有这么可怕?!”
胡话大师摇头说:“没救了,人的身体被妖邪占居,yīn毒上身,我师父在世,也救不了这小子,他挺不了几天。”
小冲子见范昱坤病怏怏走了,又说:“师父,昨晚我们翻了两间屋子,并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刚才刘大牛要给你钱,你咋不要啊!”
胡话大师说:“哼,咱们行走江湖,最忌讳捡芝麻丢西瓜,这点钱算什么,为师要的是名声。要让这里的人觉得咱们是高人,是神仙,不是为了骗钱。你跟为师三年了,为师在城里的身份、地位你难道不知嘛?!省城里多少领导官员富商都打破脑袋争抢着请我做顾问,这些乡巴佬的一点点小钱算什么,为师根本看不上,为师又不缺钱!咱们要放长线钓大鱼,你可不要因为小利坏了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懂吗!”
小冲子连忙点头:“小冲子明白!谢谢师父教诲!师父说的对!不过昨晚我们没找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刘大牛老婆毒死了刘老汉,刘老汉的鬼魂又杀死了刘大牛老婆?”
胡话大师说:“昨天刘大牛请我驱邪时,我从其他街坊邻居口中打听出一些情况,那刘老汉生前赞了一笔钱,刘大牛和老婆整天追问,但是刘老汉到死的时候也没有说钱放在哪儿,刘大牛就想知道钱藏哪儿了。此事就是因钱而起。”
胡话大师接着说:“昨夜咱们进屋的时候,你没听见那傻小子嘟嘟囔囔的吗?为师仔细听清他说的,是两个人的对话,刘老汉说刘大牛老婆毒死他,刘大牛老婆说刘老汉勒死她。傻小子被两个冤魂附身,他嘴里嘟囔的话,就是刘老汉和刘大牛老婆的鬼魂想要说的。傻小子迷迷糊糊的说出来,结合刘家的情况,为师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冲子瞪圆眼珠说:“师父高明!师父真厉害!竟然能听懂鬼话!我那个时候都不敢靠近那傻小子,哪还敢听他说什么!师父真厉害!那种情况下还分析局势!徒儿资质愚笨,再怎么也学不到师父十分之一的本领啊!师父,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胡话大师说:“继续在这镇里看看,继续搜寻。”
头顶的大太阳虽然火辣辣的,范昱坤却感觉全身冰冷,这股子寒气是从身体里往外发出的。他头重脚轻,身子就像棉花轻飘飘,一路摇摇晃晃的几yù摔倒。他透过玻璃窗的反shè,看到自己脸sè乌黑,身上也发黑,好像从煤堆里刚出来一样,范昱坤自己吓了一跳。路上的人看到范昱坤,都避开他,好像避开瘟神一样。范昱坤吃力的回到面馆,面馆没有开张。范昱坤进了面馆,就看见草姨坐在柜台后面直哼哼。草姨见范昱坤进屋,立刻站起身,气呼呼的说:“唉呀!你个死小子!你死哪儿去了?!我到哪里都找不到你呀!”
范昱坤心中紧张,他太焦急,突然眼前发黑,差一点摔倒,他挣扎说:“……我……我……”他不会撒谎,胡话大师吩咐他又不能说出他们之间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草姨掐着腰,急匆匆走过来,破口大骂:“你个该死的!你个废物啊!你说你干啥去了?!说!你看看都几点了,今天的生意又做不成了啊!”她看了看范昱坤病怏怏的模样,说:“啊?你到底干啥去了?咋变成这熊样了?!看着半死不活的!你感冒了吗?唉呀!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你真是气死老娘了!”她立起眼睛,抬掌对着范昱坤脑门就拍了下去,啪的一声,范昱坤感觉脑门一阵火辣辣疼痛,他脚下无根,差一点摔倒。范昱坤心里理亏,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说话,老板娘走到他身后,骂道:“死鬼!你是不是要死了!你倒是放个屁啊!”猛的一巴掌打在范昱坤后脑勺,范昱坤原来就站不住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四 凶宅(7)
范昱坤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还是躺在地上,自己身上有一股腥臭的味道。他一看,原来自己吐了很多东西,有的吐在身上,有的吐在地上,黑乎乎,脏兮兮的,陈老板和草姨都坐的远远的看着他。
范昱坤想爬起来,他一动脖子,感觉到全身火辣辣的剧痛,痛楚比被小流氓们群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好在身上那股yīn冷没了。范昱坤抬起头,感觉全身无力,他说:“……陈叔……草姨……”
草姨大骂:“唉呀!你怎么没死啊!赶快把吐的收拾了!”
范昱坤无言以对,陈老板说:“阿坤,你昨晚去哪里了啊,你知不知道草姨多么担心你,你跑出去玩,面馆的生意怎么做?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贪玩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究竟去做什么了?看你弄成这个模样,好像见到鬼一样,你病怏怏的,还要去看病吗?”他接着说:“你说,你究竟去哪儿了?”
范昱坤低下头,心里愧疚,说:“我……我错了,陈叔,草姨,我昨晚……昨晚……高瞻哥回来了,我跟他出去玩了……我不用去看病,我没事!”
“原来是那个傻小子回来了!”陈老板说:“你看不看病我不管,我担心的是今天面馆损失的钱怎么办!”
范昱坤不善于撒谎,他急忙说:“陈叔,从我的工资里扣!这个月的工资我都不要了!”陈老板说:“好吧,你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钱啊,为了jǐng示你,让你记住教训,以后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旷工,我罚你三倍!叔叔都是为了你好!公平合理吧!”
范昱坤说:“合理!合理!”
草姨说:“废物,昨天你在市场是不是又被人揍了?”
范昱坤说:“啊,大明他们又打了我一顿!”
草姨瞪着眼珠,问:“我听说那个混球让你从他裤裆下面钻过去,你真的钻过去了?!”
范昱坤低头说:“我……我钻了。”
草姨叫道:“我的天呀!你个窝囊废!废物!让你钻你就钻?!你真的一点种都没有啊!这种奇耻大辱也能忍!你个废物!你要不要脸皮无所谓,你怎么能丢我们草上飞面馆的脸啊!他们打你,你就应该宁死不屈嘛!你代表了我们面馆,你就是被大明揍死也不能钻啊!”
陈老板说:“不对,阿坤,他们让你钻,你就应该立刻钻,何必等到挨打了才钻,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让人揍,又钻裤裆,这不是贱嘛!”
草姨说:“老公,这个废物如此怂样,岂不是丢了咱们面馆的脸?!以后客人还会来咱们面馆吃饭?”
陈老板说:“爱妻,这就是你不懂了,越是这样越有客人来。”他接着说:“如果店里服务员太凶悍,客人就会害怕的,不敢来吃饭。现在全镇的人都知道阿坤是废物,像狗一样可以随意打骂,任意凌辱,可以大声训斥,用他来发泄,说明咱面馆的服务态度好吗,这样他们才愿意来消费。”
草姨说:“老公,你真聪明!我好崇拜你!”她瞪着范昱坤说:“看你病怏怏的样子!真烦人!今天又做不成了,病你就不要去看了,就休息一天吧!对了,还有昨晚高瞻喝的啤酒,我罚你双倍!哼!老公,我们去打牌吧!”
陈老板二人走到面馆门口,陈老板说:“阿坤,今天你就不要再出去闹事了,听话!”他接着说:“还有,草姨很关心你,她亲手为你煮了粥,虽然都是剩菜剩饭烩在一起的,你都喝了罢,一点也不要剩。”
范昱坤看到桌子上有个破碗,碗里面盛满破碎菜叶煮的粥,像猪食一样,气味难闻。陈老板和草姨都走了,范昱坤爬了起来,他全身像散架一样,浑身无力,他感觉脑袋里嗡嗡疼,但是好在昨晚昏倒后身上那股yīn冷的感觉没了。他看见自己吐了一地,都黑乎乎脏兮兮的,令人作呕,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吐出这些东西,都不像是他身体里的东西。
范昱坤收拾了污秽之物,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范昱坤一看,是高瞻。高瞻看到范昱坤,瞪着圆眼珠说:“好小子!你这废物也敢骗哥了!”
范昱坤说:“高瞻哥,你说什么?”
高瞻一脸怪笑,说:“你小子有相好的了,居然还瞒着哥!怕什么,哥义字为先,从来不碰兄弟女人!说,昨天晚上跑哪去了,唉呀,看你的样子!你小子一晚上都搞虚脱了,人不可貌相啊,嘿嘿……赶快把弟妹叫出来给哥引见引见,让哥看看!”
范昱坤说:“我没有啊。”
高瞻说:“胡说八道!昨晚我到你的小屋和这里,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你,你说你不是泡妞干啥去了!”范昱坤犹犹豫豫说:“我是……我是……”高瞻说:“你小子好像有病了,cāo!不会得了花柳吧!”
范昱坤饿的难受,他端起碗吃草姨给他煮的东西,这碗粥又苦又涩,味道又臭,无比难吃,但这是老板娘第一次给范昱坤做东西吃,范昱坤心里很温暖,他闭着眼睛咽了下去。高瞻说:“我cāo!这种东西你都能咽下去,你真牛逼!这东西能治xìng病?”
范昱坤说:“这是草姨亲手为我煮的,我一定要吃!”
高瞻瞪眼说:“你昨晚没去找妞,难道真是去抓鬼了?我听镇里人都传开了,说你能驱鬼?!”
范昱坤知道瞒不住了,小镇里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有人看见他与胡话先生去刘大牛家,肯定会宣传开。更何况范昱坤的事情都瞒不了高瞻,他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高瞻说:“我cāo,这是真的?你看见鬼没?鬼长啥样?比我还帅?”
范昱坤说:“高瞻哥,当时我要吓死了,屋子里好恐怖,刘老爷子的照片就像一直盯着我看,把我看的直发毛,后来两扇门又不停的响,但是我没有看到什么。”
高瞻说:“你怕什么,哥在道上混的好,神鬼都怕哥三分,看见那鬼,你提起哥,鬼也不敢动你。废物,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范昱坤说:“还行,就是没力气,全身疼。”
高瞻说:“没事!那是昨天被人揍的,你先把热干面给哥弄了,哥一直没吃饭,吃了再商谈。”范昱坤炒了面,高瞻一边吃一边说:“cāo!我听镇里人传说的神乎其神,什么活神仙师徒二人手拿金钱剑,大战僵尸,又有人说算命先生脚踏祥云,用驱鬼符降了千年厉鬼,好似张道陵转世,有人说看见房子里的鬼头发老长,舌头伸到地上,还有人说厉鬼是七窍流血,眼眶是黑的,人们说的都他妈的比珍珠还真,像亲身跟厉鬼面对面进行采访一样,原来不是这样,白让哥听的兴起。”
高瞻接着说:“现在全镇都把那算命先生捧成活神仙了,他真有这么灵验?”
范昱坤说:“嗯,师父好厉害的。”
高瞻转了转眼珠,说:“废物,我听你所说,怎么感觉那个算命先生是在利用你啊?让你这个傻小子去卖命。
范昱坤一怔,说:“师父怎么会骗我呢?”
高瞻说:“骗你有问题吗,换了哥也会骗你啊!你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都信。”
范昱坤说:“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高瞻说:“骗你需要理由嘛?!废物,你带哥去见见那算命先生,哥在dì dū见过的算命先生太多了,大都是他妈神棍!哥经常跟白塔寺主持喝茶,谈谈心,聊聊西游记、金瓶梅什么的。你带哥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哥要看看这个神棍究竟想干什么!”
四 凶宅(8)
范昱坤说:“……高瞻哥……师父说了,让我在家里等他……”
高瞻说:“走吧!哥要看看那老头有没有这么神?”高瞻拉着范昱坤出了面馆,走在街上,就听见街坊邻居议论胡话大师,都称赞胡话大师法术如神,又高风亮节,慈善为怀,为刘大牛驱邪还不收分文,连范昱坤也被乡亲们另眼相看了。
高瞻瞪着眼珠说:“这算命先生很厉害哈!”
小镇里有什么事都会立刻传开,街头巷尾谈的热热闹闹,二人很快听人们说胡话大师被镇里的富豪请去了。
范昱坤和高瞻一听,镇中有一个有钱富户冯家,家资颇丰。冯家数十年来一直很有钱,但是很吝啬,每一代人都是守财奴,是有名的铁公鸡,家中有钱却不愿意施舍乡亲们,所以与镇里人交往稀疏,极少来往,口碑也不好,乡亲们总在背后骂冯家贪财无德。冯家数十年来一直很安静,没出过什么事情,这次不知为什么会请胡话大师。乡亲们在背后幸灾乐祸,议论纷纷,都恨不得冯家出了大事,才是报应。
高瞻说:“老冯家不知道出啥事了。他妈的,老子小时候有一次跟冯小二进他冯家玩,被人抓住踢了屁股,老冯家出事真活该!这冯家也真够怪的,很少有客人去他家,外人更进不去了。”
范昱坤和高瞻到了冯家大院,看到街坊邻居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范昱坤看着冯家的高宅大院,红墙有两米多高,院套宽敞,里面有数间大宅,占地面积极大。他经过此地多次,但是并没有进去过。范昱坤走到门口,不知怎么进去,高瞻不管三七二十一,敲了敲门,一个面容瘦黄的中年人开门,打量他俩,说:“你们找谁?”高瞻说:“找胡话大师。”
那人说:“你们是谁?找大师有什么事?”
高瞻说:“大师的徒弟要找他啊,快让我们进去!”
那人看了看范昱坤,说:“他是胡话大师的徒弟?!”
高瞻说:“当然,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快点!我们有要紧的事,你可别耽误了!”
瘦黄男人一听,他也很着急,就带着范昱坤和高瞻进了冯家大院。范昱坤和高瞻跟着那人进了院,看到院里地上铺着青砖,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了,非常气派。花圃中种着鲜花,草地上摆着山石雕像,树木成荫,非常阔气,一副地主的派头。高瞻看着院子,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范昱坤第一次进冯家大院,看着深宅大院,他心中紧张,只能跟在高瞻后面。三人穿过花园甬路,两侧有很多间高大瓦房,看来冯府里住着很多人。范昱坤和高瞻惊讶于冯家的古sè古香。他们到了zhōng yāng正房的大客厅,范昱坤和高瞻看到胡话大师和小冲子都坐在客厅里,一个矮胖的白发老者坐在对面。
胡话大师正在品茶,说:“好茶!好茶!多谢冯老爷热情款待!冯老爷,客套话就不用多说,您究竟有何事?”
冯老爷说:“胡话先生,这次请您来敝处看看,我家中出了些怪事。”
这时小冲子看到范昱坤,忙说:“师父,你看。”
胡话大师看到范昱坤和高瞻,他脸上闪过惊讶之sè,冯老爷问瘦黄男人:“怎么回事?”
瘦黄男人说:“二爷,这人说是胡话大师的徒弟,来找胡话大师。”
旁边的人看见范昱坤,有认得他的,不禁耳语。胡话大师立刻笑道:“冯老爷,老小儿来这镇中,看到这孩子孤苦伶仃,十分可怜,就想照顾他一下,帮他脱离苦难的生活,故收他为徒。”
冯老爷脸sè恭敬说:“胡话先生宅心仁厚,慈悲为怀,真让老朽敬佩啊!”
胡话大师慈祥的对范昱坤说:“阿坤,你怎么来了,你该在家中好好休息。”他又看了高瞻一眼。高瞻一脸严肃,神sè高傲,瞪着眼珠说:“胡话先生?你好啊!”
范昱坤低声说:“师父,他是我朋友,想见一见您。”
胡话大师点头,说:“好,我们先听冯老爷子讲一讲。”
冯老爷说:“胡话先生,这次我家里人听说您路过小镇,您神机妙算,深诣yīn阳,是现世的活神仙,我有点事情,想请教胡话先生。最近我家里是不安生,好像有什么东西,家中种的花草之物,竟然也都枯萎了。”
胡话大师说:“冯老爷,让小老儿先说,冯府到了晚上,看家护院的狗是不是狂吠?”
冯老爷脸sè一变,说:“先生高见!”
胡话大师说:“冯府现在的水质,是不是味道不对了?”
冯老爷说:“对!对!”他接着说:“大师,请您跟我去看看!”
冯老爷领着胡话大师等人往正房后面走,范昱坤看到冯家大院里高宅林立,有的房子房门紧闭,好像不是用来住人的。众人来到冯家祠堂,这座祠堂非常高大气派,外表奢华,里面摆放着很多冯氏族人的灵牌。冯老爷说:“大师,最近每到晚上,我家祠堂中总会有些异动,这些牌位都会响动。”他接着说:“您看,以祠堂为中心,距离祠堂越近的花草树木就枯萎的越厉害。”
胡话大师问:“有多久了?”
冯老爷说:“有一段时间了。”胡话大师说:“容老小儿看看!”冯老爷带着众人走进祠堂,看了祠堂里的布置摆设。范昱坤看到祠堂门顶悬着一柄小桃木剑,墙上挂着八卦铜镜,祠堂后屋供着的观音像。
四 凶宅(9)
冯老爷说:“不只是祖宗牌位莫名的响动,就连这辟邪铜镜和桃木剑也有反应了。不瞒您说,我家中养的花鸟鱼虫都死了不少,连猫狗也死了数只,恐怕会有灾祸发生啊。请先生帮我看看。”
胡话大师看了看四周摆设,说:“冯老爷,恕小老儿多嘴一问,府上可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冯老爷脸sè立变,说:“是!”
胡话大师说:“看府上的布置,无论地点还是建造,都是经过jīng心设计的,贵府风水很好,院落四四方方,四方者,正也,正者驱邪也,府中布局乃是镇邪之局,府中的辟邪之物也都是上品灵物,一定有高人前辈亲手布置的。”
冯老爷脸上有些喜sè,胡话大师说的都不错,他有了希望,说:“是,我冯家之事,委实特殊,要慢慢讲与大师听了。”
胡话大师说:“阳宅风水看完了,咱们去看一看冯老爷的祖坟吧,看看yīn宅的风水。”
胡话大师、冯老爷等人出了冯家,外面很多街坊邻居在看热闹,冯家请了胡话大师,这事情已经传遍全镇,很多人都兴致勃勃的跟着,要看看冯家发生什么事,胡话大师如何驱邪。众人到了镇后的坟地,小镇中人死后大都埋在此地,冯家的祖坟比较大,葬在半山腰上,胡话大师看了看祖坟,祖宗的大坟在zhōng yāng,是一个很大的坟丘,族人葬在两旁,冯老爷说:“大师,您看怎么样?”
胡话大师绕了一圈,看了四周景致,说:“此地明堂高大,砚前有笔架,山势丰润,风水颇佳,乃是富贵平安之穴。冯老爷,你们冯家祖坟的风水很好啊,定是有高人点穴于此!”
冯老爷说:“大师明见!祖上确实请了一位高人点穴。不知大师看现在的风水……”
胡话大师说:“现在祖坟的风水也绝无问题!问题看来还是出现在冯府之中。”
冯老爷看了看天sè,说:“好,时辰不早了,麻烦大师费心,请大师回敝处先行安歇,老朽已准备了粗茶淡饭,大师吃过饭,再看看情况吧。”
胡话大师等人又返回了冯府,当晚冯家大排筵宴,准备了丰盛饭菜款待胡话大师等人,冯家十分富庶,桌上全是好酒好菜。范昱坤头一次见过这么大的宴席,他紧张的不敢动筷子,高瞻倒是大咧咧的一顿猛吃,比谁吃喝的都猛,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他最爱吃肉,护住盘子一顿猛吃,不让别人伸筷子。高瞻好像在招待胡话大师,还不住要添酒上菜,胡话大师等人都简单吃完了,看着高瞻扫荡了桌上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范昱坤很担心,他觉得自己和高瞻无功不受禄,本来没资格在冯府吃饭的,但是高瞻就像自己是大师一样,对冯家的盛情款待全部受用。
胡话大师看着高瞻,点头称赞:“好,这孩子有福啊!”
一晃天sè渐暗,冯老头说:“大师,现在到了晚上,家中就不安生,尤其是祠堂里闹的很厉害。”
胡话大师说:“冯老爷放心,小老儿自会去看看。”
胡话大师、范昱坤、高瞻和小冲子出了客厅,回到客房中休息,在路上高瞻突然拉住胡话大师说:“胡话先生,我找你有事!”范昱坤心惊,高瞻突然跪在胡话身前,说:“大师,今天我跟你吃了饭,我就是你徒弟,请受徒儿一拜!”小冲子和范昱坤都一惊,胡话大师说:“好,好,好孩子,我看你面相不凡,颇有福运,如果你对这一行感兴趣,我就收你做不记名的徒弟,教你跟阿坤一些本事。”
高瞻本来对范昱坤说,他要拆穿胡话大师,没想到现在竟然拜胡话为师,范昱坤非常高兴,对高瞻说:“太好了!你也是师父的徒弟了!”小冲子脸sè一变,神情有些着急,他难看的笑道:“师弟!好啊!以后咱们就是师兄弟啦!”
众人到了客房,胡话大师问了问高瞻的情况,高瞻大眼珠子一瞪,滔滔不绝。胡话大师听完高瞻所说,看着范昱坤,左右端详,说:“阿坤,你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范昱坤说:“不冷了!就是全身疼痛,没有多少力气。”
胡话大师点头说:“嗯,阿坤,你回家之后,可否按为师说的安心休息,没有外出吧?有人打扰你吧!?”
范昱坤说:“没有啊,师父。我回到面馆就睡觉了,后来醒了,吐了很多东西,我又饿的不行,就喝了一碗粥。”
胡话大师说:“好!你恢复的很好!没事的,脸sè好多了,再养养就好了。为师本来是想去找你的,但冯老爷请为师来,一直很忙,还好你们自己找来了。你俩先休息一下,晚上为师带你们看看如何驱邪除妖。”高瞻立刻往床上一躺,说:“好!徒儿先睡一觉!”范昱坤说:“我还不困,我伺候师父吧。”胡话大师说:“你身体虚弱,先休息。”
胡话大师和小冲子见高瞻和范昱坤在客厅里睡了,他俩出了客厅,到了院子里。胡话大师低声说:“怪。”
小冲子问道:“咋了师父。”
胡话大师眯缝着小三角眼,说:“按昨天的情况,范昱坤这傻小子今天就该死了!但是他现在没死,气sè还好了!”
小冲子说:“啊?他没事了?”
胡话大师说:“奇怪,他不可能没事。”
小冲子说:“这傻小子是不是命好,狗屎运,自己挺过来了?还能活几天?”
胡话大师目光也是不解,说:“不会,他被两个厉鬼同时附身,就算当时不死也会重病缠身,普通医生难以医治。他不该是这种气sè,通常被普通鬼魂缠过的人,至少要大病一场,脸带yīn气,更何况是厉鬼上身。”
小冲子说:“难道是有人救了他?”
胡话大师脸sèyīn沉,说:“为师问过他了,没有人救他,再说他这种情况,他身体虚弱,yīn气侵体,病入膏肓,不是说救便能救的。他是必死之人,鲜有人能救他,难道这镇中有高人?我怎么不知道?我没发现啊!”
小冲子说:“这傻小子哪有这么好的运气,没有爹娘管的废物,就算有高人,谁又会愿意救他!”胡话大师目光一闪,说:“他yīn毒侵入五脏六腑,血液之中,就算有人用灵丹妙药救他,也绝非易事,难道这小子的体质特殊……”
小冲子说:“师父,那个大脑袋的绿脸人突然向你拜师学艺,你怎么就答应他了?那家伙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我看他表面愚蠢,其实很狡猾,嘴里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还比不上傻小子呢!你为什么要收那小子为徒啊?”
胡话大师一笑:“那胖子除了吹牛一无是处。为师观察他一番,他现在应该是无所事事,四处游荡,不遭人待见,正是为师需要之人。”
小冲子说:“这样一个吹牛皮的家伙,你收他做徒弟干什么啊。”
胡话大师说:“这次冯府里的东西,要比刘家凶宅中的两个厉鬼厉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