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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凶猛全文阅读

作者:葡萄不酸     和尚凶猛txt下载     和尚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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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刚护法经

    人间三月天,正是chūn风送暖,草长莺飞之时。

    大晋朝的白昌县城,地处江南之地,乃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好光景。

    白昌城外三十里,泳水河畔,一座占地极大的院落。青砖高墙,黑油大门,与附近的其它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示出了这家主人的实力。这便是刘府,乃是白昌县城的头号富户。

    时值深夜,万赖寂静,行人无踪。

    但柳毅却等在刘府后门的一个大槐树处,他今年十五岁,生得身材清瘦,眉清目秀,身着一身破旧的灰衣,显得极为寒酸。

    柳毅斜靠在槐树之上,眼睛一直盯着刘府的后门处,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啪啪啪……”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来了!”

    听到那声音,柳毅心中一阵狂喜,但他却并没有迎出去,反而把身子又向槐树后藏了一下。

    后门轻轻的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手里拎着灯笼,身着淡绿sè纱裙,皮肤白晰,鹅蛋脸形的女子,她的年龄看起来和柳毅差不多,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莲姐!”

    看到那女子出现,柳毅连忙从槐树后走了出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小莲抬起头看着柳毅,但看他那破旧的衣衫,脸上现出了一丝的厌恶。好似不愿意与他多话一样,只是把手轻轻的伸了出来。

    柳毅识趣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和一个钱袋,双手奉到小莲的手上。

    小莲轻轻的捏了钱袋一下,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sè:“这么少?”

    “天暖和了,烧柴的人家有点少,还请小莲姐多担待!”柳毅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神sè。

    “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如果少于三百文的话,别来找我!”

    “是!是!”柳毅的身体微躬着回答道。

    “给!”

    小莲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里拿着的一本书递了出去。

    “等一下!”

    柳毅刚想伸手接过来,却被小莲姐叫住,不由疑惑的抬起头。但旋即又反应了过来,把双手同时摊开:“小莲姐,我刚才洗手了,洗得可干净呢?”

    “嗯!你小心点,要是把书弄脏了,我扒了你的皮!”小莲姐一边把书递到柳毅的手里,一边jǐng告道。

    “小莲姐放心,我哪敢把书弄脏。我一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它。下次换书时,保准原样的给您还回来。”柳毅一边说着,一边借着灯笼的光亮看了一眼那书。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当这几个大字出现在柳毅的眼中之时,他当时就愣了一下。连忙赔笑道:“小莲姐,这是佛经呀!”

    “废话,我们老爷替金光寺打理田产,家里最多的当然是佛经了!”小莲的嘴角高高的翘起,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柳毅看小莲的样子,眉毛微挑,心中涌起一番怒气。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毕竟是有求于人,便也只能强压住怒火道:“小莲姐,这书我用不上呀!”

    “我不识字,不知道你能用上哪本书。你若是不想看的话,把书还给我!”小莲根本没有理会柳毅的可怜相,把手又伸了出来,趾高气昂的道。

    “佛经就佛经吧,这也是书呀!”柳毅当然不肯把书还给小莲,他辛苦砍了一个月的柴才有机会在小莲的手里换到一本书来读,哪怕是佛经,他也认了。

    但看小莲伸手要书,他便好似一个守财奴一样把书藏到了背后:“看!就是佛经我也看!”

    看到柳毅心急的样子,小莲扑哧的笑了出声:“看你那熊样,要拿回来书,就好似要拿你的命一样!”

    “当然了!”听了小莲的话,柳毅心中暗道一句:“这世的书简直贵的吓死人,我若是想买本书看的话,估计得砍上一年的柴才够用。还是古人说的好呀,书非借不能读也!”

    “柳毅!”

    便在柳毅思索之时,小莲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小莲姐,有事请吩咐!”柳毅连忙应声。

    “你说你一个穷砍柴的,没事读什么书?难道还想考秀才吗?”小莲姐刚才被柳毅逗笑,心情大好,看着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我哪敢考秀才呀,我不想多识几个字,将来有机会去县里的商家做工吗!”柳毅随意的回答道。

    听到柳毅这么说,小莲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毕竟商户家雇工的身份与小莲这个刘府公子身边的丫环相比,还是差了许多。这才接着又说道:“你这么想的话,那还算有点道理。不过吗,人最好认命。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把钱都存起来,将来找老婆时到也能用得上!”

    “小莲姐教训的是!”柳毅连忙点头:“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想想小莲姐的话。”

    “好了,天sè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难得发善心的小莲说完这番话之后,也没有了什么说话的兴趣,随意应付了柳毅一句,这才又从后门进回到了刘府。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知识改变命运,我就不相信我一个穿越众,不能改变自己以砍柴为生的命运!”

    小莲进去之后,柳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把身体挺得笔直,一边向家走去,一边暗自寻思道。

    这便是柳毅的秘密,一个别人都不会知道的秘密。他原本是一个三流大学的三流毕业生,在找工作时,遇到车祸之后,便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附身到一个同姓的穷小子的身上,家里以租田为生,而他则以砍柴为业。

    柳毅穿越过来之后,自然不肯再用原本叫做大狗子的本名,而是用了自己前世的名字。同时也给这世的妹妹改了名字,由二丫蛋改成了柳眉。

    为了改变这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柳毅选择了读书。只是这世的书太贵,他算过了,他打半年的柴,换回来的钱,最多只能买上一本最普通的书。无奈的他,只好把主意打到借书之上。

    整个白昌县城里,家中有藏书之人不超过五家,其中藏书者最多的便是刘家。在大晋朝这个世界,知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书是传家珍宝,从不外借。柳毅想方设法也不能借到一本,直到认识了小莲之后,这才有了机会。小莲负责从刘府的书房里偷书出来,而柳毅则需要把自己砍柴的全部所得都给小莲,以换取这个看书的机会。

    柳毅的家里在二里河村,离白昌县城足有十五里路。当他走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但是疲倦的柳毅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也不进屋,便在院子里点燃了两棵松柴,掏出了他刚刚借到的金刚经。

    书非借不能读也,这是因为借的书都是有时限的。小莲给柳毅偷出来的书,自然也有时限归还。柳毅白天还得上山砍柴,若是他不抓紧时间看书的话,到了归还之rì时,恐怕他都看不完这本。

    “不是印刷的,竟然是手抄的!”

    当柳毅打开这本金刚经时,他立时便看出了书中的字非是他以前所看到的印刷体,而是手抄之体。尤其可惜的是,抄书这人的书法显然不怎么样,字体歪歪扭扭,极为难看。让人看了之后,便好似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受。

    “这下赔了!”发现了这种情况,柳毅苦笑了一声。他前世便读过金刚经,而且熟读到差点背下来的地步。今世再见,又看到这难看的字体,他简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这《金刚经》乃是他用一个月的砍柴钱换来看的,哪怕是再难看,柳毅也没打算放弃,硬着头皮看下去。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金刚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柳毅只看了一眼,便顿住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原话乃是:“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这篇《金刚经》与前世他所读的版本相比较,只第一句话便差了两个字。

    “或许是译本不同的原因吧!”柳毅想了一下,做出一个解释。因为金刚经乃是自印度传来,又经高僧翻译之后,才能流传开来。不同的人翻译东西之时,在用辞之上肯定会略有不同。

    “与大比丘护法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经……”

    接下来又是一句话,与柳毅前面所读却是又差了三个字,头两个字是护法,而第三个字则是一个经字。

    “金刚、护法、经!”

    “金刚护法经!”

    柳毅把这五个字连起来一念之后,不由得有些惊奇起来:“莫非这本金刚经中还藏着另一本经书吗?”

    想到这里,柳毅jīng神大震。飞快的阅读着整本金刚经,又把其中多出来的字,用树枝写到了地方。

    用松木点火,虽然明亮,但是油烟极大。柳毅只看了一会,便眼睛生痛,泪流不止。

    但他哪里顾得了这个,他正在为他所发现的秘密而感到激动。那地上的字已经有了一百多个,而且能够连在一起。

    直到东方启明星现之时,柳毅这才把整本金刚书中多出来的字数全部挑了出来。足有七八百字。

    “怪不得抄书之人写字会如此难看,原来是为了隐藏这经文中的秘密。这样的书法,让人一看便心生烦躁,恨不得把这书扔得远远的,结果谁又能知道这本经书中的经文呢?”柳毅把所有的字都摘出来之后,这才明白了这抄书人真正的想法。整部金刚经不过五千多字,他在里面便藏了七八百字。以这种藏字的频率,想不让别人发现极难,所以他才会采用了这种方法。

第二章 奇异老僧

    “金刚护法经:如是我闻,世尊曾言,yù成金刚正果,必先礼敬我佛,存大敬畏心。而后观想金刚像驻于神庭,以镇神魂。心念存一,不偏不倚,不动不静,五心向天,人身自正。灵气即佛光,舍利居于脐下,佛光居于舍利中……”

    “这是修行之法!”柳毅只看了两眼,便已明白这金刚护法经的价值,不由得是又惊又喜。他以前便听过这世上存在着修行者,也曾想过自己去修行。但他读书都不得门而入,更别说这修行之法了。结果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一本不抱有什么希望的经书之中,得到了这修行之法。

    “天快亮了,一会父母和妹妹就起来了,这地上的字迹可得快点抄下来。”柳毅看了看天sè,但看东方天sèyù明,便连忙跑回了自己的屋中。

    他打开了一个木箱子,从最底下掏出来一个布包。那布包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只微秃的毛笔,半截墨条,还有几张颜sè有些发黄的纸。

    这可是柳毅的宝贝,由于他家太穷,根本无力供他读书。更别说读书所用的笔墨纸砚。便是这些东西,还是柳毅好不容易才赚下来的东西。原本打算以后再用,结果今天派上了用场。

    没有砚台,柳毅便在家里找了一个碗,盛好清水之后,在里面放了一块青石,这才把半截墨条放到里面开始研磨起来。

    墨条与青石磨擦,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柳毅刚才那种激动的心情,也随着磨墨而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清水很快的便变成了墨汁,柳毅用毛笔沾满墨后,这才趴在地上,一笔一划的把《金刚护法经》上的全部内容都抄到了纸上。

    七大页纸很快的被抄满,柳毅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用脚把地上的字擦干净。而此时,屋内已然响起来父母起床的声音。

    柳毅把抄好的经文又放回到屋里之后,他这才又回到了院落。在井里提出一桶水,脱去了上衣,开始洗涮起来。

    井水沁凉,洗去了柳毅一晚未睡的疲倦。他又去折了一截柳枝刷完牙后,用井水把身体擦得干干净净之后,这才又穿回了上衣。

    房门一响,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她便是柳毅这世的妹妹,名字叫做柳眉,今年十二岁。她与柳毅一样穿着一身灰布衣服,上面早已是补丁连着补丁,甚至在裤腿处还露出了半截雪白的皮肤。

    “哥,你又一晚上没睡!”柳眉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柳毅的身边,突然停下了脚步,小声的叫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柳毅含笑道。

    “你的眼睛和兔儿爷一样红,我当然能看得出来。”柳眉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吃吃的笑道。

    “小丫头!就你聪明!”柳毅爱怜的揉着柳眉的头发:“快去洗脸刷牙去吧!”

    柳毅前世养成的习惯,今世也带到了这里。洗脸对于农人来讲是每天都必须的,但是刷牙对他们来讲却是一个极为新鲜的事。在柳毅刚开始刷牙时,还遭到过邻居的讽刺。但柳毅却是依然故我,而且强令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样。

    “得努力赚钱,给妹妹买身衣服了。女孩子大了,衣服眼看就不能穿了。我这当哥哥的,却不能看着不管她!”便在柳眉洗脸刷牙之时,柳毅心中暗自思忖道。

    吃罢晚饭之后,柳毅和父母打了一个招呼,便挑起了柴担,拎起了柴刀向不远处的云侯山走去。

    云侯山方圆百里,高有百余仞,乃是白昌城外的第一座高山。柳毅每天都要在这山上砍柴,而后又挑着去白昌县城去卖。

    柳毅打柴与他人不同,他砍下来的柴并不是直接挑进城里,而是先挑回家中。把不好烧的枝节和湿柴都挑出来。不好烧的都由自家来烧,而湿柴则会放到小棚子里,等着风干。这样一来,他去卖的柴都是最好的柴。

    这样做,虽然多耗费了许多功夫,但柴却极为好卖。时间一长,柳毅到也养成了极好的口碑,现在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户。选柴时所浪费的时间,全都用卖柴节省出来了。

    至于多砍柴所耗费的力气,柳毅却没有当回事。反正自家也得烧柴,而且那些湿柴放上一段时间也就变干了,到时候还能去卖。

    还没到中午时分,柳毅便已在云侯山上砍上了满满的两挑柴。他轻轻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把柴担放平之后,坐了上去,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麦饼,去附近的小溪内打了一葫芦水,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当当当……”

    便在柳毅吃完一个麦饼之时,几声悠扬的钟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钟声从金光寺传来,柳毅每天都会听到。

    金光寺座落于云侯山的山南之处,全名叫做敕建金光寺,乃是皇家下令修建的寺院。香火极盛,甚至有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烧香还愿的香客。

    “必先礼敬我佛,存大敬畏心。而后观想金刚像驻于神庭,以镇神魂!”

    平时柳毅听到这钟声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但今天却不同,当钟声响起之时,那段金刚护法经上的经文立时便出现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礼敬我佛,观想金刚!”

    柳毅以前也曾参观过不少的寺庙,但都是走马观花。所看之佛像的样子已然记不全了,更别说是金刚像了。

    “yù先画竹,必须胸有成竹。我心中无竹,当眼中有竹!”柳毅的心头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他要去金光寺看看,把那佛像和金刚都记在心中。只在这样,他晚上才可能去修行这金刚护法经。

    柳毅挑着柴走了两三里的山路之后,便绕到了金光寺前的青石板路上。

    三月时分,正是云侯山上游客最多之时。借着这好时节,去金光寺的香客也是格外的多。

    柳毅顺手把柴担放到了青石路的边上,反正这玩意也不值什么钱,也不怕偷。而且,一般人便是想偷也不一定能挑得动。

    之后,他才沿着青石路向金光寺缓步行去。

    走到了寺门处,见正门紧闭,两侧寺门大开,以供香客出入。在右侧侧门的边上还着着一个胖大的灰衣和尚,在他的面前还都摆着一个功德箱,以及成捆的香烛等物。几乎每一个进寺的香客,也都会往功德箱里扔点钱,然后再从那和尚手里接过香烛,再进到庙中。

    “到是发财有术,却与后世的寺庙没有什么区别!”看到这种情况,柳毅心中暗道一句,便跟着人流向那庙内走去。

    “快看,这和尚长的好生奇怪!”

    “是呀,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呢?”

    当柳毅行将入寺之时,人群突然嘈杂起来,叫声中多带惊奇之意。

    柳毅顺着方向一看,但见一黄衣僧人从寺内慢慢的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面sè枯黄,皱纹深陷,便好似一张老树皮。尤为出奇的是,他生了两道白sè的眉毛,斜斜的向上挑着。

    “是挺奇怪的!”柳毅入寺是为观佛而来,只看了一眼之后,也不理会,接着向寺内走去。

    便在与老僧擦肩而过之时,老僧突然顿住身影,向着他:“小施主,请留步!”

    老僧不说话时,长相已是极为骇人,说话之后,那声音更是沙哑难听,让人心中发寒。

    “大师有事吗?”柳毅未曾想到老僧会叫住他,便停住脚步问将一句。

    “老衲灵空,看施主入寺礼佛,却不带香烛,觉得奇怪,所有才会问施主一句!”老僧解释道。

    “见过灵空大师!”柳毅施了一礼之后,这才说道:“小子囊中羞涩,无法布施。而且小子以为,只要心中有佛,虔心求拜比上香更加重要!”

    灵空摇了摇头,缓缓的走到功德箱处。

    那看守功德箱的灰衣和尚,看到灵空过来,默不做声的立于一旁,便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但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灵空伸出干瘦枯黑的两根手指,从桌上捻起了三根草香:“香为修无常故,表法故之真心。并非供奉给佛祖所用,而是烧给自己来用。勤修戒定慧,戒定是真香。因戒而有定,因定而开慧!这三只香送予小施主,还请小施主入内礼佛吧!”

    “多谢大师!”柳毅虽然奇怪灵空为何要送他草香,但听他说的在理,也不矫情,施礼之后,便接过了草香。

    看到柳毅接过草香,灵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sè,接着向山门处走去。却没有想到他只刚走了两步,便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

    他咳的极为厉害,开始的时候还能站在那里,到了后来,他便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弯曲的便好似虾米一般,更连身体都剧烈的抖动起来。

    柳毅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会咳嗽的如此厉害,他只感觉灵空的嗓子眼便好似藏着几颗砂砾一般,肺部如同一个没有擦油的风箱,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对方把整个肺子都咳出来。

    “大师!”

    感念灵空送给自己草香,柳毅连忙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扶住他。

    他只一搭手,立时觉得有些异样,灵空的身体轻的便好似一个婴儿一般,以柳毅现在的力气,完全可以一手拎着他,转两个圈,最后又把他扔到天上去。

第三章 逼良为僧

    柳毅轻轻的拍打着灵空的后背,问道:“大师,你怎么样?”

    灵空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弯腰站在那里,伸出一只手来摇晃了几下,示意自己无事。

    周围香客甚众,看到灵空这般咳嗽,脸sè都变得极为难看,多是离的远远的。更有甚者,还用手捂住了鼻子,便好似在躲避瘟疫一般。

    “呸!”

    良久之后,灵空才终于停止了咳嗽,张嘴吐出一口sè泽嫣红,好似鲜血一般的浓痰。

    “多谢小施主了!”

    灵空缓缓的站直身体,向柳毅合什道了一个佛礼。

    “大师,你没事吧!”柳毅侧身避过佛礼之后,发问道。

    “陈年旧疾,死不了人的!”

    刚才的咳嗽好似耗尽了灵空所有的力气,他似乎连话都懒得说了,声音也变得更加沙哑。

    “无事便好!”柳毅冲灵空点了点头,这才进入了金光寺的山门之中。

    于情于理,那守在功德箱边上的灰衣和尚都应当过来照顾灵空,但他却站在那里,好是没事人一般。虽然不如众香客那般,用手捂住鼻子,但是脸上的厌恶却是人皆可见。

    一进寺门,他立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足有百丈开扬。四角各有立着四座巨大的香炉,高约丈余,其上青烟缭绕,直通九天。在广场的尽头,便立着第一重的天王殿。

    天王殿,又称弥勒殿,正中供奉着弥勒塑像,左右供奉四大天王塑像,背面供奉韦驮天塑像,因此得名。

    柳毅入殿之后,并未去看弥勒佛尊,而是直接找到左右两侧供奉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这四大金刚。

    他前世去寺庙时,乃是走马观花,看过便忘。此时再看,却发现这四尊金刚像果然不同,sè泽艳丽,线条优美而丰富。宝相庄严,让人望之生畏。

    “观想金刚于神庭!”

    柳毅一边想着金刚护法经中的话,一边试着在脑海中想象着金刚像,想象着他们的威严与肃穆。

    如此等了一段时间之后,柳毅的心里虽然安定下来,但是脑海中却是一团乱麻。

    “怎么回事,为何静不下来呢?”

    他刚才看四大金刚像时,已然把他们的神态和形状都记在了心里,但刚才他们却好似走马灯一般的在自己的脑海中乱转,只要他的心里稍微一放松,四大天王像的影相立时便乱了起来。

    柳毅思索了一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次索xìng把眼睛给闭上了。

    如此片刻之后,柳毅又把眼睛睁开,只感觉到心中无比的烦躁。他刚才闭眼凝神时,便也知道了他为何不能观想成功。金刚像乃是四个,虽然颜sè不一,但是形态却是极为相似。除非是他天天的观摩这四尊金刚像,把他们的细小差别全部查看出来,否则的话,他之观想,是不可能成功的。

    柳毅知道自己不能勉强观想,因为金刚护法经上说的好。金刚居于神庭,以镇群邪,他心神极乱,已成一邪,勉强试之,非但没有任何的用处,反而会惊扰了自己的神魂。

    “且先去拜如来佛祖之后,回来再长期揣摩金刚像!”柳毅想了一想,放弃了再次尝试的努力,穿过天王殿来到大雄宝殿之前。

    他刚才停驻于天王殿,并未用多少时间。来到大雄宝殿处,那里还是聚集着不少人。

    柳毅耐心排队等候了一段时间之后,这才轮到了他,他先在大殿前的香炉的火头上,把灵空给他的三只香点燃之后,这才步入到大雄宝殿之内。

    柳毅才一进入,立时便看到一尊高约六七丈的如来佛像,通体金sè,端坐于莲台之上。抬手曲指,庄严肃穆,气势恢宏。让人一看,顿生恭敬、虔诚之情,感悟到了佛法的宏阔、智慧与博大。

    “不愧是敕建金光寺的佛像,一定是高手匠师所制,怎么在我以前去其它的寺院之时,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呢。”柳毅不由暗自赞叹。

    “必先礼敬我佛,存大敬畏心!”

    金刚护法经中的一段经文立时留过了柳毅的心间,他连忙走至一边侍奉的僧人处,先把三只香点燃之后,这才又把它们按一字形插入香炉。而后,才走到侧面的一个蒲团处,双手立于胸前,双膝跪拜,口中默念道:“佛家言众生平等,但人岂等生而平等。佛家又言,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却因妄想而无法成真。小子却不认为那是妄想,而是理想,人若无理想,则与畜生饿鬼何异。小子愿与理想之道,证佛祖所言,以明心xìng。”

    柳毅言罢,这才伏身三拜。

    等柳毅起身之后,立时觉得神清气爽,便好似这三拜之间,心中所有的忧虑全部消失一般。

    “我刚才在佛像面前所发誓言,皆是我之所想。心中清明,自然如是!”柳毅心中暗道,这才离开大雄宝殿又转回到了天王殿,回到了四大天王的塑像处。

    眼看夕阳西下,寺院中随礼香客也开始离寺还家。但在天王殿侧,柳毅却还立于那里,眼看着四天王像:“到底怎么才能把他们观想于心呢?”

    他离开大雄宝殿后,心思虽然清明了许多。但是观想金刚之法,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每次他要观想之时,那四尊金刚像便会发生变化,让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多闻天王,哪个又是广目天王。

    “难道我真的得天天来这里观察这四尊金刚像,直至成竹在心之后,才能修炼金刚护法经吗?”柳毅有些失望的想道。

    但他却又隐隐的觉着这种想法有些不对,他现在的面前便好似有一层窗户纸一般,只需要拥破,便可以发现观想金刚的秘密。

    “到底会是什么呢?”现在的柳毅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的眼前只有那四尊金刚法像。

    “小施主!”便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他回头一看,但看灵空正站在自己的身侧,看他的样子,比刚才已然强了许多,便连忙上前打招呼道:“见过大师!”

    灵空单手合十,看了一眼柳毅正在观看的四大金刚像,问道:“我适才见小施主观这金刚像,脸上似喜似恼,便知小施主有困扰,不妨说出来,或许老衲可以为小施主解惑!”

    “能解惑吗?”柳毅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乃修行之法,这位灵空大师,虽然生得奇特,却不一定懂得修行!”

    他正琢磨间,突然听到灵空道:“空固是空,圆亦是空,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哪个才是真正本相。小施主留恋此地良久,想必想取金刚之本意吧!金刚是金刚,小施主又为何不能是金刚呢?”

    一席话,说得柳毅茅塞顿开,他忙抬起头来,但见灵空站在那里,面容依然是极为丑陋,但是双眼却是神秘无比,好似有两颗星辰在其中孕育生长一般。

    “这位灵空大师说的没错,我只要取那金刚威严的意境便可,又管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及此处,他的脑海中立时出现了四大天王的影像,好似走马灯一般来回盘旋。接着四大天王影像合四为一,化成金刚尊者之相。而那金刚的面像,柳毅索xìng弄成了自己的样子。反正他自己这张脸,他最熟悉。

    四大天王合四为一之后,柳毅刚才的疑惑一扫而空,他连忙向灵空施礼道:“多谢大师教诲,小子感激在心。”

    “老衲只是随口一说,小施主便有所得。此等大机缘大智慧极为难得,看来小施主佛缘匪浅呀!”灵空笑眯眯点头道:“小施主这佛缘乃是于本寺所结,而老衲正好在旁,看来我们两个也是有缘呀!”

    柳毅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他抬起头看着灵空,却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灵空看到柳毅疑惑的眼神,这才接着又道:“老衲乃是本寺方丈灵通的师兄,一直想收一个佛缘深厚的弟子。但世事弄人,始终未曾寻得,今天得遇小施主,乃是天之侥幸。老衲yù收小施主为徒,不知道小施主意下如何?”

    灵空说罢,期望的看着柳毅,等着他的回答。

    “我才不要当和尚呢?”柳毅听了这话之后,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抗拒。但他看到灵空的那般样子,却是没好意思直说:“大师说笑了,小子无心向佛!”

    “无心向佛!”灵空脸上似笑非笑:“那施主又缘何来本寺,即拜佛祖,又想金刚呢?”

    柳毅洒然一笑:“我虽无心向佛,但却有心向善,所以才会入寺礼佛。难道入寺礼佛者,都想当出家为僧吗?”

    “我佛不渡无缘之人!”灵空问诘道:“小施主若是与我佛无缘,缘何拜佛!”

    “小子与众生一般,只想求个心安理得罢了!”柳毅回答道,脸上的态度极为坚决。

    灵空的脸上显出了失望之sè:“小施主,不再考虑了吗?”

    “大师好意心领,小子心向红尘,无心向佛!”柳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灵空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来:“如果我一定要让小施主拜师呢?”

    听了灵空有些不讲理的话,柳毅微微动怒:“大师莫非是想逼良为僧吗?”

    “哈哈哈!”

    灵空长笑:“老衲愈收你为徒,自然不会逼你,免得你怨恨老衲!”

    “既然如此,那小子告辞了!”柳毅心中这才有些安定,冷冷的道了一句。

    “小施主慢走,老衲不送!”灵空看出来柳毅动怒,展颜笑道:“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

    “最好莫要相见!”柳毅心中暗道,头也不回的走出金光寺。

第四章 修炼依始

    此时,正是暮烟四合,新月初上之时。柳毅虽然想上飞来峰去看看,但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连忙出了山门,找到了自己的柴担之后,挑着向家走去。

    “哥,哥!”刚到村口,柳毅便听到了妹妹柳眉的叫声,接着她便从村口一溜小跑的冲到了柳毅的面前。

    “傻丫头,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柳毅笑问道。

    “人家才不傻呢?”柳眉嘟着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爹和娘都等急了。”

    “我今天去了一下金光寺,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用我的柴!”柳毅回答道。

    “结果怎么样?”柳眉兴奋的问道:“如果金光寺肯用大哥的柴就好了,哥也不用每天都跑去县里才能把柴卖掉了。”

    听了柳眉的话,柳毅的心里有些感动,知道妹妹关心他。他宠溺的说道:“去县里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情,我都习惯了。而且,我很快就不用砍柴了。”

    “为什么?”柳眉奇怪的看着柳毅。

    “相信哥,哥一定让你过上好rì子的。”柳毅郑重的说道。

    “我当然相信哥了!”柳眉的眼睛眨了两下:“哥的本事最大了,名字起的好听,柴卖的也快,还会识字!”

    一边说着,柳眉还扳起来手指头,来回的算着。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的便到了家门口。柳母就蹲在屋门口,正在洗衣服。

    “娘,你身体不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洗衣服!”柳毅一边放下柴担,一边关心的问候道。

    柳母看到柳毅回来,脸上浮现出笑容。她挺了挺腰板,用拳头轻轻的敲着后背:“娘干了一辈子活了,这点活累不着的。”

    “我帮娘去洗衣服!”柳眉走到了柳母的身边,把手伸进了盆中。

    “爹,我回来了!”柳毅进屋之后,和坐在饭桌边上的柳父打招呼道。

    “大狗子,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快吃饭吧!”柳父回答道。

    “我去洗把脸,马上就吃!”柳毅应了一句之后,又转身又出屋,打算去井里拎桶水。

    他刚出门,便看到柳母正吃力的拎着一个水桶,向木盆里倒水。看到柳毅出来,连忙道:“大狗子,快过来洗脸!”

    柳毅心中苦笑,他实在是听不习惯大狗子这个名字,但是没有办法,二老叫了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他虽然听着别扭,却也只能忍了。

    “谢谢娘!”

    柳毅走到柳母的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木桶,一边放到边上,一边回答道。

    “谢啥子,快点洗脸,然后去吃饭。”柳母笑了一声,才接着又道:“二丫蛋,洗完衣服早点睡,别太晚了呀!”

    说罢,柳母这才走到屋门处,又不放心的对柳毅和柳眉道了一句:“我和你爹先睡了,你们两个忙完了,也都去睡觉去。明天还有活计呢!”

    “放心吧!娘!”柳眉脆生生的道了一句之后,冲柳毅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又低头开始揉起了衣服。

    柳毅洗完脸后,并未着急去吃饭,先帮着妹妹把衣服洗完晾上之后,这才又回到了屋里。

    饭菜便用粗瓷碗扣着,说是饭菜,但却只有两张麦饼,一碗麦粥,还有一小碟山菜,用盐水点了几下。

    但就算是这样的饭食,柳家也不是天天才都能吃上。这主要是还是因为现在是chūn天,山上有野菜。如是冬天的话,他们家的桌上最多会放到一小碟盐水,以做佐餐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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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饭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柳眉还等在饭桌边,正支棱着小脑袋,困得哈欠连天。

    “快去睡吧,还在这里做着干什么?”柳毅去刷完碗后,揉着她的小脑袋发问道。

    “不睡,我等哥哥教我识字呢?”柳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自打柳毅穿越之后,他便开始教柳眉认字,这也是柳眉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由于家穷没有纸笔,柳毅便做了一个木盒子,里面装好细沙,用树枝在上面写字,同样有效。

    柳毅在沙盘上写了三个字,教了一遍读法,让柳眉自己练习后,他这才又拿出了抄着金刚护**的七页纸,仔细的揣磨着。

    当柳眉也去睡了之后,柳毅这才去到院子中,除去鞋袜,跌足而坐,把两个脚面都搬到了腿上,接着又手背置于膝上,身体笔直,好似一尊雕铸jīng美,不偏不移的铜钟一般。

    此法名为五心朝天,乃是打坐的一种姿势,有助于全身经脉的畅通。

    “金刚镇神魂!”

    接着柳毅心思一动,脑海中立时便出现了自己刚才在金光寺中观想出的金刚。虽然已经过了极长的时间,但是那尊者神像在柳毅的脑海中却是清晰无比,便好似刻印在那里一般。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先试一下吧!”

    定住心神之后,柳毅这才又开始调整起自己的呼吸,开始修炼起了金刚护**

    在开始时,他修炼的极为困难。金刚护**中所记载的呼吸方式极为怪异,与人正常的呼吸完全不同。那种怪异的呼吸方式,让他很难进入到功法中所讲的无yù无求的境界。他越是想记着这种呼吸的概率,越是心绪繁杂。

    但是脑海中的那金刚像,却在这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每次这个时候,那金刚像的威严面目立时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立时就是神清气爽,郁闷全消。

    如此几次三番的折腾,直到东方天快亮时,柳毅终于是困意难当,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便在此时,天地再非那个天地。柳毅只觉得数缕清凉至极的暖流顺着自己的头顶,两掌的掌心以及他的脚心灌入到了他的体内,接着又随着体内几条细小的经脉流转到他脐下的三寸之处。

    此处,名为下丹田,乃是人身jīng气凝聚之处,道家的金丹,佛家的舍利均在此生成。

    “啊!”

    柳毅一惊,立时惊醒过来。

    随着他的清醒,气流立时退缩,这却是柳毅大为的懊毁。

    “什么无yù无求,不过就是似睡非睡之间,迷迷糊糊的脑袋什么都不想吗?”

    虽然惊醒之后,那气流消失,但是柳毅却好似堪破了一层迷雾一般。

    堪破了这层迷雾之后,柳毅的修炼立时就进入了佳境。他很快的再次进入到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

    直到鸡鸣时分,柳毅这才完全清醒过来。他虽然一夜没睡,但却是jīng神百倍。

    “吱嘎!”

    门声一响,柳眉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哥,你又……”她看到柳毅之后,便张口打招呼道,可是话只说出来一半,便立时又咽了回去,双眼瞪得大大的,一幅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怎么了?”柳毅奇怪道。

    “一晚上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黑?”柳眉张大嘴巴,惊问一句,接着跑回屋。

    功夫不大,她便拿着一个破旧的铜镜走了出来,递给柳毅。

    这铜镜是柳母的陪嫁物,在柳家将近二十年了,镜面已然有些发乌,不甚清晰。但是柳毅还是能清清楚楚在里面看到自己,原本白晰的皮肤果然变得黑了不少,便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发现这种情况,柳毅连忙伸出一根手指使劲的搓了一下脸上的皮肤,没有半点污泥,那种颜sè便好似天然形成的一般。

    “没事,昨天晒太阳晒多了,睡一晚上觉是这样的了。”柳毅把铜镜还给了妹妹之后,随口说道。

    “是吗?”柳眉怀疑道。

    “是的,不会有错的。”柳毅点了点头,飞快的洗涮完之后,他进到屋里,摸了两个麦饼之后,抄起了自己的柴刀,便向云侯山走去。

    “金刚护**呀,太奇怪了。”

    柳毅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这件事情,他变黑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修行了那金刚护**。只可惜的是,功法之中,并没有说明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云侯山上,树林之中,柳毅正在砍柴。

    这项工作自他穿越而后,做了将近一年有余,已经做的极熟。遇到什么样的树木,当把柴刀使在什么地方?才能用最小的力气,来达到最大的效果,他都是一清二楚。

    但是今天,柳毅发现情况发生了变化。

    他发现身体的力量好似变大了几倍,平时两三刀才能砍断的树干,如今一刀下去即可完成,而且那刀口极为平滑。

    “唰!”

    柳毅气运丹田,眼睛看着面前的一棵树木上的枯枝,这段枯枝足有小孩的儿臂之粗。随着柳毅挥臂而下,柴刀准确的砍到了枯枝与树干相连的根部。

    一刀下去,整段树枝立时从树干分离,掉到了地上。

    “很舒服的感觉呀!”

    柳毅闭起眼睛,想象着自己刚才的动作,他发现他自己极为喜爱刚才的那种感觉,那种一刀两断的感觉。

    很快,他便砍好了今天所需的木柴,而时间则比以前足足减少了一半。感受到了这点,柳毅极为欣喜,因为这很明显是金刚护**给他带来的改变。

第五章 贵客来访

    柳毅挑着柴担,刚刚下山,迎面便看到了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年轻人。

    那人他认识,乃是同村的王三黑,年纪只比柳毅大了一两岁,家庭条件与柳毅家一样,都是靠租田为生。

    “三黑哥,怎么这么急?”柳毅张嘴叫道。

    王三黑看到柳毅,立时停了下来,一边用衣袖擦着汗,一边焦急道:“柳毅,快回家,你家……你家……”

    “我家怎么了?”柳毅心中大惊,撂下柴担,一步冲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按着他的肩膀,大声道:“我家……我家怎么了?”

    “哎!哎!轻点!”柳毅情急发力,手指如钩,只捏得王三黑的肩膀卡卡做响。

    “你轻点,急什么?”王三黑惨叫一声,不满的伸手打掉了柳毅的手。

    柳毅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误,他连忙拱了拱手,道歉道:“三黑哥,对不住了。我家到底怎么了?”

    “你家来客了!”王三黑伸手揉着肩膀,依然还是有些不满的道。

    “来客了!”柳毅这才释然,但旋即又奇怪起来:“他家是小门小户,在整个二里河村都没有什么亲戚,怎么可能有什么客人去他家呢?”

    “多谢三黑哥报信,我这就回去!”

    柳毅又向王三**了一句之后,转身回去找自己的柴担。

    “我说柳毅呀,你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呢?你家来客了,你还管你那两捆柴?”

    看到柳毅不紧不慢的动作,王三黑焦急道。

    “家中有客,有老父相陪即可,我现在回家见客便是,有啥急的?”柳毅一边挑起柴担,一边笑呵呵的问道。

    “你知道来的是谁吗?”王三黑凑到了柳毅的身边,神秘道。

    不等柳毅发话,他便接着又道:“来的可是刘老爷,刘长青刘老爷,他带着管家,赶着马车去的你家,还指名道姓的要见你。”

    “刘长青刘老爷!”柳毅立时便反应过来。

    这位刘长青刘老爷便是柳毅昨天去借书的那家大宅院的主人,靠打理金光寺的田产起家。拥有良田千亩,他们整个二里河村的所有人家租的都是他家的田地,柳毅家也不例外。

    “他怎么会来呢?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见我?”柳毅心中疑惑,他到现在连刘长青的面都没有见过,刘长青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

    “难道是那本金刚护法经?”柳毅心中有了一个不妙的推断,若说交集的话,便只有那本小莲偷偷从刘家书房里偷出来的书了。

    王三黑看到柳毅yīn睛不定的脸,还以为他欢喜得有些傻了,羡慕道:“柳毅,我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看到刘老爷的一天。他老人家威风极了,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坐的那马车呀,足有我家的屋子大。”

    柳毅哑然失笑,王三黑语言太过乏味,一看便是在偶尔听别人说书时偷听的几句。

    “哥,哥……”

    便在此时,柳眉又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向柳毅挥手。

    “眉儿,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柳毅忙迎了过去,一把抱起柳眉,斥责道。

    “爹让你赶紧回家!”柳眉连忙回答道。

    “是因为刘长青吗?”柳毅问道。

    “他竟敢直呼刘老爷的名字!”听了柳毅的话,王三黑神sè立变,却没有想到柳毅竟然如此胆大,竟敢直呼衣食父母的名字。

    他虽然惊讶,却没有出来纠正柳毅的意思。天知道这个砍柴的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便连刘老爷都要指名道姓的见他。

    “万一将来他发达了,我会不会沾点光呢?”王三黑心里美滋滋的想道。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包括里正在内,所有人都管他叫刘老爷!”柳眉回答道,接着又补充道了一句:“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姐姐,她说她叫小莲,让我转告哥哥,说让你快点回家,说是好事!”

    “难道不是因为那本经书的事吗?”柳毅听了柳眉的话,心中暗自揣测道。

    “挺漂亮的姐姐,还叫小莲!”

    王三黑却不认识小莲,听了柳眉的话,心里立刻犯起了嘀咕:“难道是刘老爷家的小姐吗?会不会是刘老爷打算给女儿找个婆家,这才选中了柳毅!”

    想到这里,他上下打量着柳毅,只感觉对方长的虽然清秀,但也一般,而且皮肤黝黑。心中开始泛酸起来:“柳毅这小子,不知道走了怎么桃花运,这事怎么不让老子给碰上!”

    心里是这般想,但是脸sè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殷勤的伸手把住了柳毅的柴担:“毅哥儿,刘老爷着急见你,你就快点回去吧!这担柴,我替你担回去,丢不了的。”

    “好吧!”柳毅也想知道刘长青的来意,便把柴担放到了地上,道:“有劳三黑哥了!”

    “区区小事而已!”王三黑微笑道,弯腰yù挑起柴担。

    “怎么这么沉!”

    王三黑一吡牙,他却没有想到这柴担要比想象的沉重了许多。若不是他经常干农活,身强力壮的话,这一下非得闪了腰不可。

    “三黑哥,你能挑得动吗?”看到王三黑摇摇晃晃的把柴担挑了起来,柳毅担忧道。

    “你快走吧!刘老爷还在等你呢?”王三黑佯做无事道。

    “好!”柳毅也不矫情,抱着柳眉向家里狂奔而去。

    “怎么这么沉呀!”看着柳毅离去的身影,王三黑心中一声哀叹,他只感觉到他担的不是柴担,而是两座小山一般。

    未到家门,柳毅便看到门口聚着一群人,更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

    “柳毅回来了!”

    “快进去,向刘老爷报告,说柳家小哥儿回来了。”

    看到柳毅的身影,早已守候在柳家门前的众人群声欢呼,气氛极为热烈。

    看到这种情形,柳毅丝毫未感到任何兴奋,他的心思反而凝重起来。这帮村民平时见面,最多打个招呼,而今如此欢呼,必然有事。

    “毅哥,这次村子可是沾了你的大光了!”年青的村民看到柳毅,笑面相迎。

    “柳毅呀,打小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现在果然出息了!”年老的村民连连点头。

    场面之热烈,便好似一锅刚刚煮沸的开水一般,便是骑在柳毅肩头的柳眉,亦感到了村民的变化,脸上洋溢起了欢乐。

    场中唯一冷静的便是柳毅,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能以微笑回报村民。

    到了家门口,首先看到的是三口黑漆的樟木大箱,盖子是打开的。三口木箱中,第一口中,装的乃是上好的细布,上面可见暗sè的细纹。第二口内,装的则是满满的绸缎,成卷的摆放在里面。而第三口箱子内,却是满满当当的铜钱,崭新簇亮,串钱的麻绳还是新的。在阳光的照shè下,反shè出诱人的黄sè光彩。

    看到这种情形,柳毅怔住了,他为这位素未蒙面的刘老爷的大手笔而震惊。这些东西放在富户之家,并不算什么,但是在对一个贫苦的农家来说,他们便是在地里刨上一辈子的吃食,也不可能赚到这三口箱子。

    “柳毅,你回来了!”

    小莲就站在第一辆马车之前,她上身穿一身湖水蓝的交领短衣,下面是一件浅绿sè的摆裙,头上斜插着一只银钗。她生的本就漂亮,此时盛装打扮,更加可人。

    “小莲姐,你怎么来了?”柳毅把柳眉放在地上,寒喧问道。

    “我家老爷听说我与你有旧,所以在拜访柳老爹时,便把我带了过来。”小莲款款而笑。

    “刘……刘老爷,拜访我爹所为何事?”柳毅问道。

    小莲捂嘴轻笑:“反正是好事,你进去就知道了!”

    她这一笑,贝齿显露,引得周围农人青年中一片赞叹之声,直恨不得取柳毅而代之,站在这位漂亮的丫环面前。

第六章 劝说出家

    “好吧!”柳毅点了点头,朝家门走去。

    “不行呀!我们家三代单传,如果让大狗子出家的话,我们家的香火就断了!”

    刚进门,他便听到了父亲为难的声音。

    “金光寺是皇家寺院,灵空大师更是德高望重,他看中了柳毅,想收他为亲传弟子,这可是柳毅之福,总比在家种田强吧!”一个声音劝说道。

    “怪不得会是刘长青出面!”

    听了这句话,柳毅立时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定是灵空昨天收徒未成,去找刘长青,让他来办此事。刘长青所有的家产都是来自于打理金光寺的田产,灵空乃是金光寺方丈的师兄,地位在金光寺中岂是等闲,刘长青不敢不从,所以才会闹出来这一出。

    便在此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柳老爹,我看二丫蛋这个孩子不错。如果你怕断了香火的话,现在我就让我家河生那小子和你家二丫蛋成亲,到时候生了孩子姓柳就是了!”

    柳毅一听,便知道那是里正的声音。

    “不行,二丫蛋才十二岁,不能这么早就结亲的!”柳父回绝道。

    “十二岁不小了,已经是成家人了!”里正劝说道。

    “不行,太小了,万一生孩子怕会死人的。”柳父还是不同意。

    “那就先订亲,等过两年再结婚!”里正退而求其次。

    “好一个如意算盘!”柳毅听了里正的话,心中一阵的冷笑。里正一句话,非但堵住了他爹所说的断了香火的话,还替他自己的儿子讨到了老婆。而且今天刘长青所送的东西,将来自然也得落在他家的手里。

    柳毅自然认识里正的儿子河生,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却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别说柳眉才十二岁,过两年也不过十四岁,便是柳眉已经长大chéng rén,他也绝不能让柳眉嫁到这样的家庭。

    “怎么样?柳老爹,刘老爷为了你家柳毅,可是下足了功夫了。光是每年减租一成这事,刘老爷每年就最少损失三十两银子。更别说,刘老爷还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你若答应此事,全村人都对你感恩带德。我可是把话放出去了,你若是不答应的话,你自己出去和村民去说这事去!”里正接着又说道,话到最后,已然带上了威胁的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柳毅这才明白为何,他在进村之时,那些村民都用那般热切的眼光看着他,便好似在欢迎什么高官达人一般,原来自己出家之事,还牵扯着他们的利益。

    “好厉害的灵空!好厉害的刘长青!”想到这里,柳毅心中赞叹,他们如此做,除非柳家答应此事,如不答应的话,在村里都住不下去。

    接着,又一个声音响起。声音虽然温和,但却带着一种淡淡的威严。

    “柳老爹,我也不瞒你,刘家是靠着打理金光寺田产才起的家。金光寺长老的话,对我来讲,比谁的话都好使。这件事情,如果我刘长青办得好,金光寺长老那里我有面子,大家rì子都过得好!”

    “但是……”说到这里,刘长青话语转戾:“你如果不同意的话,金光寺长老就会不满,会置疑我的办事能力,便会收回我打理金光寺田产的权利。到那时,刘家也会破败了。柳老爹,柳毅当的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我如果没有办法,也不想得罪你们柳家,所以才会大礼奉上,好言相劝。但是如果事情真被逼得到了那一步的话,我刘长青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的话语中逼迫之意十足,虽然未有说出,刘家破败之前,一定会灭了柳家的话,但是其中的意味却是不言而表。

    “这可如何是好?”柳父以种田为生,老实巴交,未经太多世事。此时,被里正和刘长青软硬兼施的这么一说,立时便没了主意,只能一个劲的叹气。

    “柳老爹,不就是出家吗?有什么的,总比他在这里过苦rì子好。而且,刚才里正也说了,愿意让他家的大小子娶你家二丫蛋当婆姨,生了孩子还姓柳,你家的香火也断不了。今天就是一个好rì子,依我看呢?你就点个头,把柳毅送去金光寺。长老为了他,都请动刘老爷了,将来还能亏了他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二来呢,你再点下头,今天就让二丫蛋和河生那孩子订亲,把你家香火的事也解决了,这就叫双喜临门!”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劝说道,柳毅也能听得出来,这里村里年纪最长的老人,就是王三黑的爷爷,名叫王山。

    “柳老爹,你只要让柳毅去金光寺出家,你们家的田租全免了,我刘长青一钱都不收,你看怎么样?”刘长青又劝说道。

    “哎呀,柳老爹呀,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刘老爷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是不肯点头呢?”里正叹息道,深为柳父放弃这个大好机会,而打报不平。

    “我不同意!”

    柳毅听了半天了,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出去的话,柳父恐怕真的应付不了眼前的场面了,便高叫一声,昂然走进了屋内。

    “谁不同意?”里正在屋内高声叫道,但当他看到进来的是柳毅之时,声音立时是嘎然而止。

    柳毅环顾四周,屋内不大,却挤着六七个人,除了一个jīng明中年男子在坐着以外,他爹蹲在屋内的一个角落,正哀声叹气之外,其余的人全都站着。

    这其中便有刚才说话的里正和王山,而那个jīng明男子,不用想便是刘长青,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身着一袭青sè长衫,略带书卷气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应当是跟随刘长青来的。

    刘长青反应极快,一看众人表情立时便知道来人是谁,忙站了起来,拱手道:“柳世侄,一派英资,果然是仪表不俗。怪不是灵通方丈会亲下法旨,让长青来办此事!”

    “是呀!柳毅这孩子可是我们二里河村里顶尖的少年哩!”王山倚老卖老的夸奖一句。

    看到柳毅出现,柳父如释重负,也站了起来:“大狗子,你回来了!”

    “爹,我回来了!”柳毅先和父亲点了点头,这才和刘长青打招呼道:“刘老爷大驾光临,寒舍简陋,无茶奉客,还请刘老爷莫要怪罪呀!”

    刘长青双眼一亮,他来此地,乃是奉了灵通的命令,实非他之所愿。以他本意,似这般农家少年,恐吓几句,给几个大钱便能哄他乖乖的拜入金光寺的门中。但是,此事对他家极为重要,他才会招集家中之人,问是否有人识得柳毅,这才引出来了小莲。

    当他听完小莲的讲诉柳毅的事情后,他对这个少年这才高看了一眼。一个靠打柴供自己读书的少年,其志必高,若是以对付一般农家少年的做法来劝说柳毅,只怕他会撞一个头破血流。这才改变了主意,更以重金说动了里正和村里最长的王山,而且还以为二里河减租为实,来逼迫柳家同意。

    而到现在,当他亲眼见到柳毅时,才不得不佩服自己料事如神。似这般一出口便令人如沐chūn风的少年,怎么可能与一般农家少年相比。

    “怪不得那位灵空长老要收这位少年为徒,果然不凡!”刘长青心中暗道一句,满面堆笑和柳毅拱了拱手,道:“在下不请自来,充当恶客,不敢当得小兄弟奉茶!”

    听了刘长青和柳毅的对话,王山和里正对视一眼,眼中均带有震惊之sè。以刘家的财势,便是见到本县的县令,也用不着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尽力的要高看一眼,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尽力高看,还是把眼睛放到腰部以下。

    “刘老爷言重了。”柳毅淡然一笑。

    “莫要叫我老爷,如果小兄弟看得起我刘长青的话,叫一声刘员外,或是刘老哥也好!”刘长青能打理金光寺的田产,也绝非等闲之辈,极为豪爽的道。

    “那我就高攀一句,叫您刘员外了!”柳毅回答道。

    “好!”刘长青虽然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看眼前少年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与他拉上关系的话,当得上是一笔极大的投资。

    “刚才刘员外之事,小子已然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小子心中已有决断……”柳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如何?”刘长青焦急道。以他的身份本不应当如此着急,但是此事对他太过重要。

    “既然灵空大师对小子如此厚爱,小子若是再矫情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好意!”

    柳毅之所以答应出家,并不是他想出家,而是因为他不得不如此为之。刘长青的这一连串招数,简直是打到了柳家的软胁之上。柳家若是同意,虽然不能说一飞冲天,但混个小康生活,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他家若不答应,非但刘家会收回他家租种的田地,而且他家在这个村子也都住不下去。

    若是在后世的话,柳毅说不得会举家搬迁,离开这里,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养活全家根本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乃是大晋朝,除了秀才和出家之人,可以随意游走于大晋天下外。其余人等,若要离开县城,必须到官府去开具路条,而且上面还有规定的时限。

    除此之外,柳毅总觉得灵空此人极不简单,毕竟对方一言而解开他的迷惑,他应当也是一个修行之人。能拜一个修行者为师父,柳毅也不觉得丢人。

第七章 出家条件

    听到柳毅如此说,刘长青如释重负:“多谢小兄弟!”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柳毅接着又道。

    “小兄弟请说,只要我刘某人能做到,一定倾尽全力!”刘长青连忙回答道。

    “刘员外一定能做到的!”柳毅微微一笑:“第一,我要二十亩的良田!”

    “什么?”里正吃惊道:“二十亩良田,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呀!柳毅,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不行,绝对不行!”里正把脑袋摇得好似一个拨浪鼓一般。

    “刘员外还没有说话,里正你似乎太急了吧!”柳毅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可以!”刘长青只是一思索,立时点了点头:“我家田产随意小兄弟挑选,小兄弟无论相中哪块地,待小兄弟出家之rì,我自当把田契双手奉上!”

    “刘员外办事,小子自然放心。而且小子出家之后,地位已然不同,到也不怕刘员外骗我!”

    刘长青自然明白柳毅说的什么意思,此事乃是因灵空yù收柳毅为徒而引起。待柳毅入门之后,灵空定然会极为珍惜这个收来不易的徒弟。如果刘长青敢反悔的话,柳毅只需要在灵空面前说几句坏话,刘长青便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刘长青的话,里正和王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未想到柳毅只是张了张嘴,便弄到手了二十亩良田。

    “第二件事,还请刘员外转告灵空大师,让我出家,我有一个条件要他答应!”柳毅接着又道。

    “这个……”刘长青有些迟疑了,心中对柳毅颇为微辞,终究是少年心xìng,太过狮子大张口了。

    “你说,我听!”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接着一身黄sè僧衣的灵空飘然而入。他的动作好似一阵清风一般,虽然不快,但却给人一种极为明快的感觉。

    灵空一入屋,众皆愕然,谁也没有想到会见到如此之丑的和尚。

    “见过大师!”柳毅抢先施礼,对于这个处心积虑收自己为徒的老僧,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却知道不能失礼。

    “小施主,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明说便是!老衲直接与你谈!”灵空卓然而立,洒然道。

    “不知灵空大师佛驾到此,长青失礼了。”

    刘长青却是不认识灵空,只到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见礼。

    “小徒之事,有劳刘施主了。”灵空微笑,合掌还什:“老衲感激不尽!”

    有了灵空的这一句话,刘长青只觉得自己所做一切均没有白费,不由得心中一阵舒畅,也学着灵空的样子,合掌立于眉心,恭敬道:“能为大师做事,是长青的荣幸!”

    听到两人的对话,柳毅心中一阵腹诽,灵空还未答应自己的条件呢,他能不能收自己为徒还是一个未知数,两人这么说,似乎有点太早了。

    但柳毅自己也知道,他所能做的,便是更多的给自己争取zì yóu。他拜灵空为师的命运,便在灵空找到刘长青时,便已然注定。

    “徒弟,有话直说不妨!”灵空接着笑眯眯的看着柳毅道。

    看着灵空一幅智珠在握的样子,柳毅心中苦笑,他只感觉自己现在就好似困在蛛网中的一只蚊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都得被灵空给收走。

    “小子家中三辈单传,香火之事寄于柳毅一身。待大师终老之rì,还请大师恩准小子还俗,以继家中香火!”

    一席话一出,举座皆惊。

    虽然人均有生老病死,但是当时人却极为忌讳这点,这不是当面诅咒灵空要死吗?还连极为相信自己的儿子,一直蹲在那里,任凭柳毅与外人交涉而一言不发的柳父,也抬起了头,担忧的看着柳毅和灵空。

    柳毅如此说完全是有原因的,他想看看这位师父到底是什么人物,对方不管同不同意都不要紧,他只是想看看他的心xìng。佛家讲因果之道,对生死之事看得极淡。灵空若真是一个有道高僧的话,绝不会在乎他的出言。若是因而生气的话,柳毅说不得就得举家逃离此处,免得将来自己活在他的yīn影之下。

    “你桃花缠身,将来还怕没有人继承你的香火吗?”听到柳毅的话,灵空哈哈大笑:“小施主既然这么有信心比老衲活得久,那老衲便答应小施主的这个条件!”

    “桃花缠身!”柳毅心中苦笑。灵空简直太会开玩笑了,他出家为僧之后,宁可桃花离身,免得看得到却吃不到,徒惹烦恼。

    “我门一脉,只重修心,不重戒律。正所谓修心不修口,好sè不好yín。小施主现在便考虑此事,大有为师之风范呀!”灵空抚掌呵呵直笑

    灵空此话一出,举座默然。任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把这等不尊之事,当场言出,而且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更何况,看他那幅丑陋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信口开河。

    柳毅也是一阵愕然,但旋即他便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有这样一个师父,想来他当和尚的生涯也不会太难过。

    想及此处,柳毅连忙拜倒:“徒儿见过师尊!”

    “好!好!”灵空面带喜sè,连连点头。

    “恭喜大师收得好弟子!”刘长青在一旁附合道。

    “全是刘施主的功劳!”灵空微微晗首道。

    “长青不敢当此功劳!”刘长青现在是彻底放下心来,嘴角的笑纹根本就掩饰不住。

    “大师收此佳徒,当得一喜。柳毅拜到明师,又是一喜!如今是双喜临门,在下为本村里正,愿意在补上一喜,凑个三喜临门。不知大师意如何?”

    看到众人相得的样子,里正适时的在一旁补充一句。

    “还不死心吗?”柳毅听了里正的话,立时明白他还没有死心河生与妹妹的婚事,但是他却并未直接表示反对,而是站在那里看着灵空。

    “此乃柳家之事,里正找错人了!”灵空回答道。

    里正却未想到灵空刚才并不在场,但是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事。他只感觉到灵空的双眼明亮无比,简直让他有无处藏身之感,忙心虚的避开。

    “明天一早,入寺剃度!”灵空道了一句之后,出门飘然而走。

    “柳老爹,那二丫蛋的婚事?”看到灵空离开,里正松了一口气,不死心的向柳父问道。

    “我妹妹的婚事,由我安排!”柳毅心中怒气,不客气的道。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是本村里正,还没有听说过大晋朝的法律中说过,妹妹的婚事是由兄长做主的呢?”里正看柳毅三番两次阻挠,脸带不喜之sè,反唇相讥道。

    “我家的事情,就由大狗子做主!”未等柳毅说话,一直蹲在那里的柳父先说道。

    “柳老实,你怎么什么事都听你儿子,这天下,有你这么当爹的吗?”里正脸皮有些挂不住了,斥责一句道。

    “此乃我柳家家事,不劳里正大人费心。如果里正大人无事的话,请回吧!”柳毅不愿意理这小人,伸手向门口一指。

    “好!好!”里正听气得面皮发红,一转身向门口就走。

    “慢着!”

    一直冷眼旁观此事的刘长青发话道。

    “刘老爷,您老有事尽管吩咐?”听刘长青叫自己,里正连忙停住了脚步,转身媚笑道。

    “柳小哥现在是灵空长老的亲传弟子,便是我刘长青的兄弟,里正平时若是没事,最好不要打扰柳家。免得自误!”刘长青脸sè一沉,发话道。

    “好呀!我怎么说也是本村的里正,你们几人竟然敢如此的挤兑我!”听了刘长青的话,里正更加着恼。但是刘长青的身份和地位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里正能比,他只得机械的点着头,

    “柳老爹,既然柳世侄的事情定下来了,那老哥便告辞了!”看到里正离开,王山也不好久候,便也告辞离开。

    “王伯慢走!”

    王山虽然也是来劝说柳毅出家,但是话语之中,并无太多的压迫,柳毅对他到也没有什么恶感。便一边招呼着,一边把他送出了门外。

    “柳小兄!”送走王山之后,柳毅便又听到了刘长青与自己打招呼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田契,我明天一早便托人送过来。”

    “刘员外,此事不急!”柳毅笑道:“还是让家父明天早上去贵府拜访,然后由刘员外带着家父再去县府报备吧!”

    听了柳毅的话,刘长青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别看此子年纪尚轻,但行事却是滴水不漏。要知道田产之事,田契虽然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凭证,但还需去官府备案过户才好。刘长青并未想不给柳毅田产,便也欣然同意,而后才告辞离去。

第八章 地藏镇魂音

    “大狗子!”

    众人离去之后,柳父这才忧心仲仲的叹了一口气:“进了金光寺,不比在家里,以后行事为人要小心些,莫要锋芒太露,以免得罪了人!”

    “父亲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柳毅眼望金光寺的方向,想像着从明天开始,他便成了一个和尚了,心里也有一些稀嘘。

    “柳哥儿……我回来了……这柴担还真沉!”便在柳毅打算和父亲好好聊聊时,门外响起了王三黑埋怨的声音。

    “爹,我出去看看!”柳毅笑了一声,便迎出了门。

    一出门,便看到满头是汗,正用手在脸上扇风的王三黑。

    “多谢三黑哥了!”柳毅谢道。

    王三黑的眼睛还盯在柳毅家门前的三口大箱子内,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羡慕和一丝的嫉妒。

    柳毅伸手在箱子里抓了一串铜钱,向王三黑的手里塞去:“三黑哥,这大热天的,还得劳烦你把柴担挑回来。这些钱,你拿去买杯茶喝!”

    一串铜钱乃是百文,比王三黑挑回来的柴担价值要高出几倍。

    “这怎么好意思呢?”王三黑推辞道,但眼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串黄澄澄的铜钱之上。

    “没啥不好意思的,你帮了我家这么大忙,这只是一个茶钱吗?”柳毅轻轻的笑着。把三个箱子的盖子全部合上后,伸手一提,便把三个箱子叠到一起。

    三个箱子均是樟木大箱,叠在一起将近一人高。柳毅弯腰托住最下面的箱子,腰板一挺,立时把三个箱子轻巧巧的抱起。

    “好大的力气!”

    包括王三黑在近,众皆讶然。

    便在众人以为柳毅会把箱子抱回去之时,柳毅却又把箱子放回到了地上,转身对众乡亲道:“各位乡亲,这些年柳家诚蒙大家关照。无以为报,偏巧刘员外来访,留下了些许钱财。柳家不愿独享,愿意拿出来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柳家的照顾。本村一百一十二户村民,大家人人有份,今天我们便均分了这三箱钱物!”

    说到这里,柳毅伸手抓紧最上面的箱子,又把盖子打开,直接把里面的铜钱倾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

    铜钱清脆,发出悦耳的碰撞声,洒落一地。

    “还请各位乡亲通知没到场的乡亲,每家一份,人人皆有,现在柳毅便把他们给分了。”说罢,柳毅又把绸缎和细布也倒在了地上。

    “他疯了不成!”

    “管他呢?有钱拿还不好!”

    “我现在就去通知其他人,大家人人有份呀!”

    众皆哗然,任谁也没有想到柳毅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其间更有心急之人,狂奔的向村外跑去,去通知那些还在田里干活的人。

    “哥!娘叫你进来呢?”

    柳毅的举动非但惊动了众乡亲,亦同时惊动了柳家众人。柳眉的小脑袋立时从门缝中伸了出来,向柳毅招手道。

    “还请众位乡亲在此看着,人全之后,才能分钱,大家现在要是来拿的话,便是抢了。”柳毅看着众乡亲热切之中,又带着丝许担忧的眼神。知道他们在怕柳家人不同意他分钱的举动,便又道了一句之后,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柳家的事情,一向由男人做主。是以,刚才里正和王山来访之时,柳母躲到了别的屋子里去,此时才出来。

    “大狗子,那些钱是刘老爷买你去当和尚的钱,你怎么能分给别人呢?”看到柳毅进屋,柳母张嘴埋怨道。

    柳毅并未回答,而是看向了父亲,看柳父的脸上也露出了心痛的表情。这才转头看向柳眉,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问道:“眉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柳眉扬起小脸,看着柳毅,又看着父母,一幅yù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你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便是!”柳毅鼓励道。

    “我在想,大家以前都是穷人。我们家突然得到了这么多的钱,不是什么好事。别说村里的人会说三道四,便是外面的那些贼人得到了消息,恐怕也会起什么歪心眼子!”

    “好妹妹,就是这样!”柳毅夸奖了一句柳眉,这才诚恳的对父母道:“爹!娘!眉儿说的有道理,我们家里没有自保之力,凭空得了这么多的钱财,并不是什么幸事,留着只能是祸害,。孩儿今天把钱财分出去,一来是让乡亲们都念咱们家的好,以后有什么事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忙。二来也是为了打消了一些歹人的念头,是为了保我们一家子的平安呀!”

    柳母嘟囔道:“理是这个理,但是分出去的钱也太多了,少分点不是一样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只拿出来一部分的话,还莫不如不拿呢?”柳毅笑道。

    “大狗子办事,不会错的。你个老婆子在那里掺乎个啥?”柳父想了一下,一锤定音道。

    柳母看柳父发话,却也不敢多话,便也只能心痛的回屋去了。

    “妹妹,你刚才回答的不错,现在哥哥要给你一个奖励!”柳毅接着对柳眉道。

    “什么奖励?”柳眉期望的问道。

    “你出去分钱?”柳毅回答道。

    “我……我能行吗?”柳眉有些不自信起来。

    “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哥哥现在对你是刮目相看。分钱的事情,比想明白这件事情要简单的多,只要平均就行了。更何况,还有哥哥在一旁看着呢?”柳毅轻飘飘的说道。

    “好吧!”听柳毅这么一说,柳眉立时就来了jīng神头,昂起小脸,挺胸抬头的向院外走去。但走到门口时,却又回头,脸上还是有些惶然:“哥!你可一定要看着我呀!”

    “放心吧!”柳毅一边回答着,一边跟着柳眉出了屋。

    院外已是人山人海,村里一百一十二户每家最少有一人到了此处。便连刚刚悻悻然回家的里正,也又回到了这里。

    柳毅也不动手,便站在一旁,看着柳眉点数。期间扫视众人,皆欢天喜地,心里也才松了一口气。以他现在修行的速度,他并不怕什么贼人,但唯一麻烦的是,他出家之后,家里便只剩下二老和柳眉。与亲情相比,区区钱财又能算得了什么。

    分钱的过程极为顺利,毕竟钱帛均是有数之物,只需要均分便可。由于这是柳家的钱财,柳家说怎么分便怎么分,哪怕是里正,又或者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王山也不能表示出任何意见。

    当所得钱财全部分完之后,柳眉这才眉开眼笑的在众乡亲的感激中扭头,想看看柳毅夸奖自己的样子。

    但她扭头之后,看到的并非哥哥的笑脸,而是有些呆滞的柳毅。

    “哥,你怎么了?”

    看到柳毅的样子,把柳眉吓了一跳,连忙奔到他的身边,大声的叫道。

    柳毅并非呆了,而是被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功法给震住了。

    便在所有的钱全部分完之后,他只感觉脑海中轰然炸响,一篇文字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文字乃是由金字组成,堂堂皇皇,灿烂无匹。

    “地藏镇魂音!”

    开篇的五个大字,立时让柳毅知道了这是一门功法。接着向下看时,这才明白,此法乃取音波杀敌之术。使用时需将真气注入肺部,再经过特定的频率由口中发出,声音可以镇压魂魄,便人短时惊惧,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却更加高级,乃是地藏王菩萨在十八层地狱镇压恶鬼神魂的无上妙法。

    “这门功法怎么可能会凭空出现?”柳毅一边查探着功法,脑海中一边思索着。

    但无论他如何思索,却也是不得其门而入。

    便在此时,他听到了柳眉焦急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柳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二里河村的今天,便好似过年一般,甚至比过年更热闹。有不少人家得到钱财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县城里沽酒买肉,大肆采购一番。

    当傍晚到来之时整个村子都被酒肉的香味给包围住了,四溢的香气,便连天上的飞鸟都给吸引下来,落在村中的槐树杈上,不断的流着口水。

第九章 受戒

    天sè已然完全黑了下来,新月如钩。

    柳毅在家同样与众乡亲一样,吃了一顿他们一辈子都想不到的好饭食之后,又与父母聊了好长时间,定下了明天柳父去刘府办田契之事之后。又看着父母和妹妹休息之后,他这才悄悄的离开了家门。

    新月明亮,天上繁星闪烁,夜sè沉沉。

    但这却丝毫妨碍不了柳毅赶路,他只用了半个时辰,便看到黑压压的云候山。

    夜晚的云侯山极静,只有一些不知疲倦的虫儿还在唧唧的叫着。

    “山中无人,正好试试我刚刚修炼的地藏镇魂音!”

    柳毅一边想着,一边握了握别在腰后的柴刀,抬步入山。

    他每天砍柴,对云侯山的地理环境走的极熟,只走了片刻,便到了一处密林。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又把脑海中功法梳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之后,这才走入了了密林之中。

    反手摘刀,猛然挥出,重重的击打在一株小树之上。

    “哗哗哗……”

    树枝摇晃,发出了声响,在寂静的夜sè传了老远。

    “扑棱棱……”

    这密林,乃是鸟儿栖息之地,柳毅这一动,立时使得宿鸟惊飞。

    一鸟突起,百鸟齐动,整个密林的宿鸟全部惊动。它们扇动着翅膀,发出惊恐的鸣叫,便好似遮天的乌云一般,把天空中的弦月和星星全部挡住。

    看到宿鸟惊起,柳毅体内真气陡转,经过肺部之后,流转到了嗓子处。接着他舌绽chūn雷,吐气开声。

    “吼!”

    一声狂啸夹杂着气流喷出,如rǔ虎啸谷,龙吟大川,风雷震震,天地皆惊,便连周围的树枝也被啸音撼动,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飞鸟经天,被柳毅这么一声怒吼,便好似雨点一般的哗哗直落,空中立时便缺了一大块,弦月又显示在了柳毅的视线之中。

    但飞鸟的数量太多,那处空缺只一出现,又立时被补上。

    柳毅一声吼出,只感觉到头昏眼花,体内真气几乎消失了一半。他连忙运气调息,这才恢复过来。

    他慢慢的走到了落地的飞鸟身边,伸手捡起一只。触手温热,很明显尚有气息。伸出一根手指在飞鸟的脑壳上轻弹一下,那只飞鸟这才苏醒过来,但是摇头晃脑的还处在晕眩状态。

    “果然是只伤神魂,不伤身体!如果争斗之时,我用出地藏镇魂音的话。对方促不及防之下,一定会受到震荡,我正可借机取胜。”柳毅环顾四周,微微数了一下,看地面上大约有六七十只鸟,心中也明白了地藏镇魂音的威力。

    “只是这功法太过耗费真气,一吼之下,最少耗尽一半真气。若是以后使用,还得谨慎一些!”柳毅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密林,慢慢的向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正是午夜时分。他又修炼了一段时间的金刚护法经后,看天sè将亮,这才回到自己的屋中,沉沉的睡下。

    一夜无梦,柳毅睡的极沉。醒来时,红rì刚刚跃过山头,他只感到jīng神大好,浑身充满了力量。

    早饭极为丰盛,除了麦饼和麦粥之外,还有一只鸡和许多的肉类。柳家昨夜并非出去买菜,这些吃食乃是一些感激他们的村民送过来的。

    在饭桌上,柳母一想到儿子将要出家当和尚,就是泪语涟涟,把桌上的肉不断的夹到柳毅的碗中,只一会功夫,碗中的饭菜便叠了老高。

    一顿丰盛的早饭,便在这种离别的情绪下默默的结束,直致太阳高升至头顶之时,柳毅才终于站起身来,强笑一声:“爹,娘,孩儿是去出家,又不是去突番前线上战场,用不着这样的。”

    “大狗子,一切小心!”听柳毅这么一说,忍了一早上的柳母,终于忍不住把眼泪掉了下来。

    “哥,能不去吗?”柳眉的眼圈极红。

    “不能!”柳毅摇了摇头,又看向父亲:“爹,我走了,等有时间就过来看你们!”

    “去吧!”柳父长叹着气,默默摆手。

    柳毅别无长物,而且入得僧门,便得穿僧衣了,就连换洗的衣服也用不着他准备。那本借来的《金刚经》,他昨天和刘长青说话时,并非提到,便也为他所有了。他并没有把经书带在身上,而是与那七页纸一起压在了箱子的最低层。

    再见金光寺山门,一切尽不一样。上次他到这里,是以香客的身份过来的,而这次再来,却是以入门的身份再来。这座金光寺便是他以后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了,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种前世入职上班时的感觉。

    “来人可是柳毅!”

    柳毅走至金光寺门外,已经有一个灰衣知客僧等在那里,看到柳毅出现之后,立刻高叫一声。

    “柳毅见过大师!”柳毅回答道。

    那知客僧上下打量了柳毅两眼,没有表示出任何亲近的表情,便好似一个木头人一样,极为呆板的道:“随我入寺,灵空长老在等你呢?”

    听他说话的语气,柳毅不禁皱了皱眉。按理说,他入寺为僧之后,两人便应当份属同门。刚才他礼数不缺,很是周道。对方身为知客僧,岂能不懂人情世故,可没想到他非但言语中没有表现出来亲近,便连笑容也欠奉。

    知客僧带着柳毅穿过山门,过弥勒殿,最后到达了大雄宝殿前的广场处。

    此处,已然站着两排灰衣僧众,便好似卫兵一般拱卫着大雄宝殿的正门,一个个均是鼻观口,口观心,默不作声,简直与供在殿内的佛像一般无二。

    在队伍的最前方站定的正是灵空,他这次的打扮与前两次相见,别有不同,在黄sè的僧袍外罩着金线红棉的锦澜袈裟,相貌依然jīng奇,但却显得格外庄严。

    看到灵空站在那里,面带笑容,很显然是心情大好。柳毅紧走几步,到了他的面前,一揖到地:“见过师父!”

    “徒儿来的好迟呀!”灵空淡然一笑,伸手虚扶柳毅。

    随着灵空的手腕轻摆,柳毅只感觉腰腹之下出下了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竟然轻巧巧的把他的身子给扳正。

    “师父果然不是普通人!”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柳毅的心中也有些兴奋,他抬起头看着灵空,却见到他面sè如常,丝毫没有半点刚才曾经出手的样子。

    “开殿门!”

    知客僧充当了礼仪僧,他抬头看了看天sè,这才高吼一声。

    随着他的一声吼叫,大雄宝殿正门轻飘飘的打开。

    虽然是白天,但里面还是烛火辉煌,香烟飘渺。

    “剃度大典即将开始,请各位师兄入大雄宝殿观礼!”

    知客僧再叫一声之后,众灰衣僧人这才肃穆的缓步入殿。

    “徒儿,随我入殿!”

    待众僧均步入到大雄宝殿之后,灵空这才对柳毅又道了一句之后,昂然走在前面。

    “是!”

    柳毅深得即来之、则安之的妙法,听灵空发话,便跟在他的身后,与众灰衣僧人一般,态度显得极为庄重。

    入得殿后,柳毅这才看到,在如来佛像面前还站着两个黄衣僧人。一个年约六旬,生的面白如玉,白须飘飘,一看便是得道高僧。而另一人却是只有四旬年纪,双目狭长,身体魁梧,便好似一尊宝塔一般,不怒自威。

    “师兄,这便是你yù收下的弟子吗?”

    看到灵空带着柳毅入殿,老僧当下发话。

    “回方丈,此子便是!”灵空含笑回答。

    柳毅只一听灵空的回答,便也知道那老僧必是本寺的方丈灵通无疑,连忙上前一步施礼道:“见过方丈大师!”

    “好!”灵通微微晗首,夸奖一句道:“佳师佳徒呀!”

    便在灵通发话的同时,柳毅很是清楚的注意到,另一位黄衣僧人的嘴角轻笑一下,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剃席大典开始!”

    知客僧早已等在一旁,当他看到了方丈灵通问完话后,这才适时的叫道。

    按照灵空的吩咐,柳毅先给如来佛像上过三柱香之后,这才跪倒在一个黄布包裹的蒲团之上。

    “柳毅,你可是自愿出家为僧吗?”灵空也跟着拈香敬过佛祖之后,手捏剃刀来到柳毅面前,问道。

    “是!”柳毅挺直胸膛,朗声回答道。

    “尽行寿,不偷盗,汝今能持否?”灵空接着问道。

    “能持!”柳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尽行寿,不妄语,汝今能持否?”

    “能持!”

    “尽行寿,不饮酒,汝今能持否?”

    “能持!”

    “尽行寿,不yín邪,汝今能持否?”

    “能持!”

    “尽行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

    “能持!”

    一问一答很快过去,灵空这才威严的说:“即持五戒,当入本寺,此为沙弥戒。”说罢,手起刀落,只是轻轻一转,柳毅的三千烦恼丝,尽皆飘落。

    “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断,弃恩入无为,真实报恩者。”

    灵空口诵几句真言之后,这才接着又道:“我们金光寺排名是广大智慧,真如xìng海,灵法通妙,空悟圆觉!”

    “为师乃是灵字辈,你便是法字辈。现赐你法号为法海!从今之后,你便称法海了!”

    “法海,这个法号好,我喜欢!只可惜这里是金光寺,而不是金山寺,否则的话,说不得我便要与许仙抢一下那白娘娘。”柳毅听到自己的法号是法海,心中暗笑。学着灵空的样子,双手合十,一个佛礼敬下:“多谢师父赐号!”

    “阿弥陀佛!”法号赐下之后,众僧同时道了一声佛号。

    “法岸,你带你法海师兄去后堂沐浴更衣之后,带回来见我!”灵空说完之后,向知客僧吩咐一句道。

    “是!”知客僧应声之后,这才接着对柳毅道:“法海师弟,请随我来!”

    “师傅让他叫我师兄,他却叫我师弟!”

    听到知客僧的话,柳毅一愣,他抬头观看周围众僧的表情。但看灵空和方丈亦是满脸微笑,而其余众僧则是一脸木然,似乎没有听到法岸的叫法与灵空所吩咐的不同。

第十章 灵空离去

    “看来这这位师父大有古怪呀!”

    柳毅立时想起了他初见灵空之时的一幕,当时看守功德箱的和尚便是这位知客僧法岸。他见灵空时,便是爱理不理,当时,他便大感奇怪,但却没有多想。而今再思及此处,只觉得其中大有玄机。

    “难道我这位师父,不招人待见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缘何灵通方丈又会让刘长青去我家请我呢?”

    柳毅的脑海中立时出现了两个念头。

    “有劳法岸师弟了,头前带路吧!”

    柳毅没有时间多想,他只知道他现在是灵空的亲传弟子,哪怕灵空在本寺毫无地位可言,他也得维护他的尊严。他索xìng抬起头,冷冷的对法岸道

    法岸闻言sè变,抬起头来,眼中出现了一道凶光。

    “还不带路!”

    柳毅心中冷笑,毫不退让的直视着法岸,接着又道了一句。

    看到柳毅如此强硬的姿态,有不少灰衣僧人都把头抬了起来,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更有人的眼中,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法海师弟,这边请!”

    法岸怒气虽炽,但他却知道今天非同平时,便也只能强压心中怒火,咬牙切齿的道。

    “走吧!”

    柳毅抬头道了一句之后,昂然跟在法岸后边,离开了大殿。

    一路无话,转过几处殿角之后,最后到了一间浴室外。

    “就是这里了!”法岸向那浴室一指。

    柳毅连话都没有多说,昂首阔步的向内走去。

    便在他与法岸擦身而过之后,他听到法岸yīn测测的声音:“小子,你别太猖狂了。今天大典,我给你面子。等你入门之后,有的是机会和你玩!”

    柳毅转过头,轻蔑的看着他,脸上露出讥笑。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便进了浴室。

    看到柳毅的样子,法岸只感到额头青筯乱跳,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柳毅不说话,对他的污辱更胜过冷言冷语。

    浴室内并无浴盆,而是有一排竹筒。清水顺着竹筒哗哗的流下,落到下面的青石板上,又顺着地沟流了出去。

    竹筒中流出了水沁凉无比,入手微寒,乃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

    柳毅自穿越这一年来,每天都用冷水洗涮,泉水虽凉,他却是毫不在乎。

    当他洗干净之后,这才拿起了一套崭新的僧袍。僧袍是事先摆在浴室内的一个竹凳上的,从里到外,从鞋到袜一应俱全。

    当柳毅换完之后,随意的对着墙上的一方铜镜照了一下。但看里面出现一个年轻俊秀的小和尚,除了有些黑之外,别无其他的的缺点。看到自己当和尚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秃头。

    “走吧!”

    柳毅走出浴室后,随口道了一句之后,昂首向大雄宝殿走去。

    看到柳毅连理都不理自己,便转身离开,法岸的肺子都要气炸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柳毅的背影,恨不得一拳砸过去。

    “小子,现在由你猖狂!等大典结束之后,我非得拆了你的骨头不可!”法岸暗暗的想着,飞身一动,立时抢到了柳毅的身前。同时,还回头挑衅的看了柳毅一眼。

    柳毅是无所谓的,他两世为人,岂会因为一时的争锋而计算得失。面对法岸的动作,他只是讥诮的笑了一声,再无任何表示。

    看到柳毅云淡风清的表情,法岸郁闷的简直要吐血,他把拳头握的咯吱直响,只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便好似一个小丑一般。

    再次回到大雄宝殿,柳毅的心境大为不同,他学着样子走到了静候在那里的灵空面前,双手合十,道了一个佛礼:“师父!”

    “嗯!”灵空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在腰间一摸,取出来一盏sè泽乌黑的油灯托在手心,施施然道:“法海,为师这么多年,只收下你这一个弟子。为师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这盏寂灭心灯乃是为师少时无意中得到的法器,便送给你做防身之用吧!”

    说到这里,他把手心的油灯托起,示意柳毅接过。

    “法器!”

    便在灵空说话之时,几乎所有的灰衣僧人都把头抬了起来,眼中透露出了一丝贪yù。

    器分五种,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便是武器,为武者所用。第二种是灵空送给柳毅这种法器,是专门给修行者用的器具,可以极大的增强修行者的战斗力。第三种名为宝器,意为法器之宝贝。而第四种则为道器,器具本身已然产生了一道器灵,器灵可以dú lì成体,便好似人体生出元神一般。第五种便是仙器,乃是仙人所用之器,已然不是修行者所能涉及到的器具。

    法器虽然是修行者所用的最基础的器具,但却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这些灰衣和尚中也只不过有六人拥有法器,而其他僧众,最多不过拥有一到两件有灵气的物品罢了,离炼制成器还差得远了。

    柳毅虽然没有半点修行的常识,但他只一看别人的目光,便知道这是一件极为难得的宝贝。便连忙躬身接过了灵空手中的寂灭心灯,托在手中。

    “师侄入门,我这做师叔的也不好一点表示也没有。这本修行初解乃是老衲无事写来玩的,今天便送给师侄做见面礼吧!”

    便在柳毅接过了寂灭心灯之后,灵通也笑着发话,接着伸手进入宽大的僧袍的袖口,取出来一本不厚的小册子。

    “多谢方丈!”

    柳毅连忙上前,躬身又把灵通赐给他的那本书取在了手中。

    众僧是又恨又骂,其中怨毒最深的当属刚才与柳毅有冲突的知客僧法岸,他在寺中辛苦了近十年,也没有得到过一件法器和方丈的指点,却没有想到柳毅刚刚入门,便能全部得到。

    “等典礼完毕之后,得找个机会,把这些东西抢过来!”法岸恨恨的想着。

    “灵妙师弟,你有什么东西送给师侄呀!”灵通说完话后,这才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始终板着脸的黄衣僧人面前。

    “方丈,出家人四大皆空,贫僧无物可送!”灵妙依然是那幅表情,虽然他口尊方丈,但是话中却并没有多少恭敬之意。

    灵空对灵妙顶撞自己毫不为杵,接着又转过头来,对柳毅道:“法海,入得金光寺,便得遵守本寺清规戒律,若有违犯,纵然你是我的师侄,我也不能饶恕于你,你可明白?”

    “这是在jǐng告我呢!这位方丈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但着实厉害,我在这里可得小心一点!”柳毅暗自盘算了一下,连连称是。

    “方丈师弟,灵空收得佳徒,心愿已了!正好想借此机会去云游一番,法海便劳烦方丈管教了。”

    便在此时,灵空却突然开口对灵通道了一句。

    “什么?”柳毅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刚刚拜师,而且还因为师父得罪了本寺的一名弟子。如今典礼还未结束,灵空便要离开。

    “师兄只管去便可,法海这里,自然有老衲照看!”灵通也不挽留,直接发话道。

    “法海,你在寺中要好自为之,为师去也!”灵空转头对柳毅道了一句之后,身形一摆,轻飘飘的到了大雄宝殿之外,挥袖即走,便连半句废话也没有。

    “灵空师兄好潇洒呀!”看到灵空离开,灵通方丈轻笑一声。

    “是挺潇洒的,不过可真是害死我了。”柳毅禁不住心中腹诽一句。

    “法岸留下,其余人等各归职守!”

    听了灵通的吩咐,众僧同尊一声佛号之后,均离开了大雄宝殿。刚才还挤得满满当当的大雄宝殿之内,如今便只剩下了灵通方丈,法岸和柳毅三人。

    “法岸,你带法海出去,给他安排住处以及职守,本方丈要闭关修行,有事自去找你们灵妙师叔即可!”灵通说罢之后,亦是转身离开。;

第十一章 耳光

    “阿弥佗佛!”

    灵通一走,殿内便只余下法岸和柳毅两人。法岸长道一声佛号,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柳毅听出了法岸的不怀好意,他默默的把寂灭心灯和修行初解放入腰间,想看看他打什么鬼主意。

    “法海,方丈让我安排你的职事,你可听清楚了吗?”法岸并未在柳毅的身上看到半点的惊惶,心中便好似吞了一只死苍蝇一般难受,他昂头叫着,尖利的声音在大雄宝殿内回荡。

    “听到了!”

    “从明天开始,你便去打扫净舍!”法岸吃吃的笑着。所谓静舍,便是茅房,乃是所有执事中最低等的执事。

    “我不干!”柳毅昂起头。

    “什么?”法岸惊叫一声。

    他原本以为柳毅初入本寺,无论如何也不敢拒绝这个职事。他便是再不愿,也得忍气吞声,乖乖的听他摆布。他却未有想到,柳毅话一出口,便把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好的职事给拒了。

    “我说我不会干!”柳毅重复了一句,这才接着又道:“我的房间在哪?你带我过去,我早上起的太早,有些累了,想睡一觉!”

    “大胆,你身为本寺僧众,竟敢拒绝本寺职事,难道你想造反不成!”法岸气的脸都白了,大声的训斥道。

    “拒绝你安排的职事,便是造反吗?”柳毅反唇相讥道:“你若是公正安排,我自然会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努力做好。但你要是肆意打击报复的话,贫僧却也不怕!”柳毅说完之后,昂头挑衅的看着法岸。

    “好!好!”法岸不怒反笑,转身向大门走去,待走到门口时,这才顿住脚步:“法海,此乃大雄宝殿,乃是佛祖驾前,贫僧不想动武。你若识相的话,便把寂灭心灯和修行初解献给贫僧,再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贫僧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饶你一次。否则的话,你休怪贫僧不客气!”

    “不客气又能如何!”柳毅知道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软弱,否则的话,他在金光寺内将会是寸步难行。

    法岸走到了大雄宝殿之外,叉着手站在那里:“别说灵空已经离开,便是他在这里,贫僧想要收拾你的话,他也拦不住。”

    “大胆,你敢说我师父的恶语!”柳毅怒道,虽然灵空收徒之后,便马上离开,但是师徒之名已定。法岸说灵空,与说柳毅一样。

    “你的师父!”法岸冷笑一声:“他修行浅薄,在水陆大会上先后败给水月庵与大相国寺。非但害得本寺在大晋朝内佛门之内只能曲居第三,便是他自己也因此受伤,全身功力尽散。”

    “先后败了两场,功法尽散!本寺只能位于第三!”柳毅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几分这其中的隐情。

    “住口!纵然家师灵空输了两场,他也是为本寺出手,不顾自身,否则岂能功力尽散。家师虽败犹荣,贫僧极为佩服。到是你们这帮家伙,非但不感念师父捍卫本寺所受之伤,反而嘲笑他。似你等这般小人,也只配在这里狂吠,又岂能知道家师的高风亮节!”柳毅戟指怒目,大声斥责。

    “高风亮节,好一个高风亮节。败军之将,也敢言勇吗?我便骂你师父了,你若不满的话,只管给你的师父讨回公道呀!”法岸斜叉双手,大言不惭道。

    “看法岸一幅有恃无恐样子,恐怕功夫不低。我只修行了两天,虽然学会了地藏镇魂音,但却没有修行过什么拳法,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呀!”看着法岸嚣张的脸,柳毅的心中暗自盘算道:“但修行者需勇猛刚劲,若是万事皆有把握才肯出手,又怎么能起到磨炼自己的作用。更何况,法岸辱骂我和师父,如果不出手的话,以后在这里还能再呆下去吗?”

    柳毅想到这里,冷笑一声:“公道虽在人心,但却又在手上,今天我便向你讨上一遭!”

    说到这里,他大步流星的向殿外走去。

    “有胆量!”

    看到柳毅毫无畏惧,法岸也不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却也不敢再表现的那般猖狂,而是郑重的站在那里,身体微曲,好似一只被拉满的大弓一般。

    “喝!”

    柳毅将到殿门处时,猛然吐气开声,身体一动,抢上两步,挥拳直冲,狠狠的向法岸的脸上挥去。

    “炼气入体!”

    法岸却没有想到柳毅如此干脆利落的便要出手,只吓了一跳,但当他看清柳毅的动作之后,悬着的心这才提了起来。

    随着法岸随手一划,一股气浪立时涌现,向柳毅的挥出来的拳头缠去。

    柳毅立时觉得拳头处空气凝滞,他便好似挥拳砸进了一处泥沼中,一块海绵上一般,那种气流的压迫,让他拳头的高速移动,立时缓慢的好似一只蜗牛一样可怜。

    “小子,炼气一层的功夫,也敢与我斗!”

    法岸不屑的笑了一起,掌缘如刀,直接斩到了柳毅手腕处。

    柳毅立时觉得手腕一麻,如遭雷击,差一点就不听使唤了。

    “好硬的胳膊呀!”法岸一愣,他原来的设想是一掌便把柳毅的胳膊给击断,却未想到柳毅虽然表现出了极痛无比的样子,但是那只胳膊却是完好无损。

    “那边打起来了!”

    “快去看呀,是法岸和新入门的法海!”

    “猜一下,两人谁能赢!”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法岸师兄呀!他现在是御气外放的境界,而法海刚入寺,看那样子,应当是才刚刚入门。”

    众僧刚刚散去不久,此时大多还聚在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一看这里出现了争斗,立时涌了过来。

    听到众师兄弟的议论,法岸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一句:“今天不但要赢,而且还得赢得漂亮,要大大教训他一番,让他乖乖的把两样宝贝献给我。”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一掌前出,直接朝柳毅的胸膛印去。

    柳毅才刚刚把手松回来,就感觉一道劲风突现,如山如岳,狠狠的向他的胸口压来。

    掌印还未印到柳毅的身体之上,但是外放的气流却压得柳毅连气都喘不过来,那种威压的感觉,使得他的心脏前所未有的疯狂跳动起来。血液也全部逼到了头上,额头上的血管受到压迫,从皮肤外突显出来,便好似六七条小黑蛇一般,而且随时都可能爆炸。

    “这不是掌力带来的风声,而应当是真气!”柳毅心中明白。那股压迫在他的胸膛前的气流必然是法岸的外放的真气,如果是掌力所带来的劲风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

    而到了这时,柳毅发现自己便好似被捆住一般,周围的空气便好似水银一般的沉重,压得他几乎不能动弹。

    还没等柳毅有动作,法岸的手却是中途变招,猛然挑起,却是放弃按压在他胸膛的举动,转而向他的脸上又扇了过去。

    “好贼子!”看着法岸抬起来的手掌,柳毅只感觉自己的脸便好似火烧起来了一般,内心那种耻辱的感觉让他的混身都要爆炸。如果真的让法岸扇了一个耳光的话,那他可真是不用活了。

    “宁为鱼死,不为网破!”

    想到这里,柳毅下定了决心。便在法岸的手刚刚抬起来之时,他的心神一动,真气在体内疯狂的运转,一道地藏镇魂音夺口而出。

    “吼!”

    一声咆哮,似炸雷平地响起,只把周围众僧震得一呆。而身处在声波当中的法岸则更是不堪,便好似泥胎木像一般,眼神呆滞,手腕竟然在空中一顿。

    便在他变招之时,柳毅已然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动弹的能力。他强压因为真气消耗而带来的眩晕感,猛然一个踏步向前,接着手腕扬起,狠狠地朝法岸的脸上扇了过去。

    便在柳毅的手将要接触到法岸的脸上之时,法岸被震住的神魂已然恢复。眼看着耳光带着风声,向自己脸上扇来,只能拼命向后纵身。借着纵身之时,右腿悄然抬起,如同舞动的长鞭一般,重重的向柳毅的前胸扫去。

    “啪!”

    与此同时,柳毅的手掌已挂着风声,狠狠的扇到法岸的脸上,声音响亮而干脆。

    “轰!”

    只慢了一点,法岸的脚已然踢到了柳毅的前胸之上。带着一声巨响,竟直接将他踢飞到空中,又重重的落在殿内。

    “啊,真打中了!”

    “哎哟,好响呀!”

    听到这记耳光的声音,周围众僧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甚至有几个和尚还捂着自己的脸,感同身受的赞叹道。

    “法岸这次可是丢大脸了!”

    “是呀!连一个刚入门的都打不过,如果我是他的话,我非得自杀不可!”

    听到众僧的议论,法岸只羞得无地自容,他只感觉脸上又是一阵火热,柳毅的力量并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势,但是那股羞燥,却是他万万不能承受的。

    “好贼子,死来!”

    他看着躺着殿内刚要爬起来的柳毅,哪里还顾及大雄宝殿内不准动武的戒律,一声怒吼之后,身体飞纵,双手成爪,如同一只饿虎,向柳毅扑去。

第十二章 受罚

    “住手!”

    便在法岸跃起之时,一声洪钟般的大喝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滚滚荡荡,好似雄狮怒吼,又似chūn雷扫过平原。一声怒吼之下,众皆骇然,便是已然扑到空中的法岸也乖巧的落到地上,低头顺眉的站在那里,老实的如同一个乖宝宝。

    “谁让你们在大雄宝殿外动手的?”

    来人正是高大和尚灵妙,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三四的白面灰衣小和尚。

    “见过灵妙师叔!”看到灵妙前来,所有人连忙施礼道。

    灵妙却没有理会众人的施礼,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法岸的面前,黑着脸大声斥问道:“是谁让你们在大雄宝殿外动手的?”

    灵妙带着一股强大的压力而来,众僧只感到好似置身于三九寒冬中一般,一个个噤若寒蝉一般,均看着法岸。

    便在此时,柳毅已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只感到胸前疼痛难忍,好似骨头都被踢碎了一般。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慢慢的走到了灵妙面前,施了一礼。

    灵妙并没有理会柳毅,便好似没有看到他一般。而是死盯着法岸,两只眼珠突起,直yù啖人:“法岸,你来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是!师叔!”法岸得意洋洋的瞥了柳毅一眼,这才接着又道:“师叔,刚才方丈要弟子安排法海师弟职事。弟子便安排他去执守静舍,谁想到他非但不同意弟子的安排,反而辱骂弟子不公。弟子一时不平,反驳了几句,他便直接动手。弟子无奈之下,只得反抗,所以才动起手来,还请师叔责罚!”

    说到这里,法岸立时跪倒在灵妙面前,一幅领受责罚的样子。

    “法海,他说的可是实情!”到这时,灵妙这才把头又转向了柳毅,问道。

    “师叔,是因为法岸辱骂家师。弟子一时不忿,所以才会出手!”柳毅不屑于争辩职事之事,只是补充了一句法岸刚才没说的话。

    “灵空?”灵妙皱了皱眉:“他学艺不jīng,连输两场,害得本寺的名声都丢了,若不是因为他是贫僧的师兄,贫僧也想骂他!”

    “灵妙师叔,还请慎言!”听了灵妙的话,柳毅大怒,丝毫不顾灵妙是他的师叔,直接出口反驳道。

    “你说什么?”灵妙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柳毅:“老子说话,还用不着你来教!”

    “灵妙师……”柳毅还想再争辩一句。

    “闭嘴!”灵妙暴声怒吼训斥道。

    柳毅心中勃然怒发,他只感觉一股愤懑之气直冲胸膛。但他只能咬牙忍住,如今形势比人强,强自出头只能是自取其辱。

    看到柳毅涨的通红的脸,跪在那里的法岸心中无比得意。趁着灵妙不注意时,他轻轻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我的修行时间太短,现在还无法胜过法岸。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要将这厮打得满地找牙!”看到法岸得意至极的笑容,柳毅暗暗咬了咬牙。

    “法岸,我来问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灵妙低头接着又问道。

    法岸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如果地上有一个地缝的话,他恨不得一头就扎进去。刚才的争斗,他是虽胜犹败,虽然打得柳毅狼狈无比,但自己却当着众师兄弟的面被抽了一下。耳光到是不痛,,但是脸简直是丢到姥姥家了。

    “是法海刚才偷袭,弟子一时不慎,所以才被他打了一计!”法岸面对灵妙的问话,不敢不答,只能轻飘飘的说道。

    “丢人!”灵妙斥道:“你入门十年,已然修至御气外放的境界,却连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都打不过。就算是一条狗也不至于这么蠢笨!”

    “弟子愚鲁,还请师叔责罚!”法岸被训的面无人sè,只能唯唯诺诺的回答道,但心中对柳毅却是更加怨恨,若非是他的话,他焉能在当众被灵妙责骂。

    “罚你去打扫净室一个月,以示惩罚,明白了吗?”灵妙发令道。

    法岸闻言一惊,睁大了眼睛,看向灵妙,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什么?想违令不尊吗?”灵妙又骂了一句。

    “弟子不敢,弟子遵命!”法岸的心中无比苦涩,他转头恶狠狠的看着柳毅,心中直骂:“若非这个臭和尚,自己焉能落到如此地步。”

    看到灵妙处罚法岸,柳毅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意思。法岸虽然受到的处罚,但是那种处罚却与他毫不相干,完全是因为灵妙的一己好恶。没有自己的参与,让他大为不快。

    “至于法海!”灵妙处罚完法岸之后,转头又看向柳毅:“汝刚刚入门,便不尊师长,而且还敢在大雄宝殿前大打出手。我便罚你闭门思过一月,不准离开你的禅房半步,同时抄写《戒律》十遍。如果你抄不完的话,休怪贫僧无情!”

    “戒律十遍,一月之内抄完,这是处罚吗?”柳毅心中暗道一句。但他却不知道那本戒律到底有多厚,便只能应声:“弟子领罚!”

    法岸也听到了对柳毅的处罚,郁闷之极,心中暗自大骂:“灵妙你不喜读书习字,便以为写字乃是这世上最大的处罚。可对方并不是你呀,你怎么会处罚的如此轻率!”

    “师叔处罚公正,弟子们极为信服!”

    众僧在一旁听到了灵妙对两人的处罚,一个个是乐不可支,齐齐喝彩。

    听到众僧的喝彩,灵妙的表情这才缓和了少许,接着挥手叫来了刚才跟在他身边的小和尚:“法通,你过来!”

    “是,师父!”小和尚法通应声过来。

    “这两人的处罚,由你来监管!”

    “是!”法通回答道。

    “都聚在这里像什么样子,香客们马上就要来了,都去给我干活去!”灵妙挥手,众僧立时作鸟兽散。

    “法岸师兄,给法海师兄安排的禅房在哪,还请你带我们两个过去!”法通板起脸,学着灵妙的样子,走到了还跪在地上的法岸面前道。

    法岸如丧考比一般,慢慢站了起来,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这才接着又道:“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走吧,法海师兄!”法通又走到柳毅面前,伸手向带路的法岸处一指。

    “好!”柳毅应声与法通并肩而行。

    “我师父呢,最恨写字了。他刚入寺时,灵空师伯天天逼着他写字,所以呢,他现在把气撒到你头上了,你可别怪他呀!”

    走了两步之后,法通扬脸向柳毅道了一句。

    “啊!”

    刚才灵妙处罚自己之时,柳毅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此时听法通这么一说,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灵妙表面严厉,但实际上却在照顾自己,忙正sè道:“我哪里敢怪罪灵妙师叔!”

    “不怪就好!”法通笑了一笑:“以后大家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要多亲近!”

    “还得靠法岸师弟多照顾!”柳毅自然不会拒绝法通的好意,便直接回答道。

    走在前面的法岸,听到两人的对话,简直把肺都要气炸了。他却没有想到在表面上灵妙与灵空不合,可是一旦真出现什么事情的话,他还是向着灵空的亲传弟子。他一边走一边恨恨的想着:“整座金光寺,七十三名僧人,除了三个黄衣之外,其余七十人皆是灰衣。法通是灵妙的弟子,而法海则是灵空的弟子,剩下的六十八人皆是方丈一脉。本脉人多势重,又何必怕他们两个。待一个月后,我便好好的收拾法海这个臭和尚,可不能再轻敌!”

    行走于路上,法通不断向柳毅介绍寺内的情况,药王殿,藏经阁,钟楼、饭堂、净室,所有的建筑都给柳毅指了一遍。

    如此片刻之后,三人已然走到寺院的西北角,那里是有数排宽大的禅房,墙体雪白,屋顶银灰,看起来颇为静雅。

    “到了,就是第七排第二间!”法岸站在那里,随手一指。

    “走吧,法海师兄,去看看你的禅房去!”法通笑嘻嘻的说道,带着柳毅向禅房处走去。

    房门没有锁,只轻轻一推便已推开。进去之后,但见其内虽然简陋,但却极为整洁。

    在最东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小小的佛翕,供着的乃是如来佛的金身塑像。其下是供桌,上面摆着的香炉和香烛等物。

    供桌的对面,是一张蒲团,外罩灰布,颜sè老旧,很明显用了有一段时间了。靠窗户的屋角摆着一张大桌,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对着桌子的另一面是一张床榻,铺盖整齐的叠放着。

    “禅房就是这样,师兄将就些吧!”法通笑道。

    “我是农家出身,这样的房间已经很好了!”柳毅笑了一笑。这样的房间对他来讲,确实极好。窗明几净,而且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你先休息一下,我带法岸师兄去净室之后,便去取戒律给师兄送来!”法通接着又道。

    “师弟请随意!”

    柳毅道了一句之后,送法通离开房间,他这才去把窗户打开,一阵微风吹过,立时觉得全身清凉。

    他这才坐到了书桌前,从腰间把寂灭心灯和修行初解取了出来。

第十三章 寂灭心灯

    寂灭心灯乃是一盏青铜所制的油灯,上无灯芯,通体黄绿。最下面的灯盘形如莲台,上面刻着莲瓣,灯身之上刻着的是三尊如来佛像,乃是喜、怒、嗔三形,手掌均是托天之势,指向的正是灯头处。

    寂灭心灯上的雕刻,虽不jīng美,但却极为细致,纤毫毕现。伸手轻晃油灯,发现里面还存有近半罐灯油。在灯头处嗅一下,能闻到淡淡的油香,那味道与平时所用的灯油颇有不同。油而不腻,香气悠远。

    “到像是一件好宝贝!”柳毅又把玩了寂灭心灯一段时间之后,才把心灯放到书桌之上,他对修行的知识掌握太少,便是有法器在身边,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使用。

    放下油灯之后,他这才拿出了灵通方丈送给他的修行初解。

    “修行法门虽然千万,然万法归宗,均以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为修行之根本,又分为炼气,金丹,元神和化仙等四阶……”

    “不愧是修行初解,对我正好合用!”柳毅只扫视一眼,立刻便被书的内容给吸引住了,里面讲的正是修行的最基础知识。

    接下来介绍的炼气期的九大阶段,而每一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标志,这便使得不同境界的人只要一动手,便可以看出来对方所处的境界。这九大境界分别是:

    引气入体(修炼第一层,在体内修成真气)

    御气外放(真气离体外放)

    气息显形(气息化成气芒,可以由肉眼看到)

    御气成丝(气芒组成气丝,真气凝练更进一层)

    御气凝实(气意实质)

    御气化形(气意化成刀枪等形式)

    御气成意(气息有意境)

    御气凝物(气息成龙、虎、豹、蛇等物体形态,可以离体外放自存一段时间)

    御气结丹(炼气成丹,道家名为金丹,佛家名为舍利)

    “御气外放,比我只高一层吗?”

    看完这段之后,柳毅立时明白了法岸的境界,因为两人在争斗时,法岸用来压迫他的,便是他外放的真气。

    “这本书太有用了!”

    整本书不过十几页,柳毅很快的就看完了。但他觉得收获极大,最起码他对修行境界的划分,已经完全了解。

    “我现在应当还是在第一层的引气入体期。按照金刚护法经中的记载,当按压丹田时感到气息鼓涨,便到了这层之巅峰,可以开拓新的经脉,以使真气外放。看起来,金刚护法经中,虽然没有详细解说这几层境界,但是却讲到了在这些境界当如何修行!”

    柳毅掩卷闭目思索着,他只感觉到修行的前路不再是一团迷雾,而是已经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法海师兄,这么刻苦的修行呀!”

    便在柳毅打算修炼一段时间之时,法通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经过窗户时打招呼道。

    “法通师弟,快快请进!”柳毅连忙应声。

    法通也不客套,径直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来一本书放到了桌上:“这便是戒律了,法海师兄可要抄写十遍呀!”

    “就这么几张纸呀,那我岂不是有大把的时间进行修行吗?”柳毅随手抬起来那本戒律,翻看了一下,但看只有七八张的样子,便连那本修行初解的厚度都比不上,不由得格外开心。

    “看法海师兄喜笑颜开的样子,便知道抄书对师兄不在话下,那师弟便不帮忙了。”法通看出来了柳毅的表情变化,在一旁说道。

    “我以前读过几本杂书,也会写字,抄书之事,对我还真不算难!”柳毅实话实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太好了!只可惜了……”法通附合道。

    “可惜什么?”柳毅奇问道。

    法通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接着说道:“可惜的是,法岸师兄不在这里,否则的话,还不得气炸了肺呀!”

    听到法通的揶揄,柳毅会心一笑,看法通小小年纪,可搞怪的本事却着实不小。

    “这便是灵空师伯今天传给师兄的法器吧!”这时候,法通的眼神落在了柳毅的摆在桌上的寂灭心灯之上。

    “正是!”柳毅伸手抓过寂灭心灯,递到了法通面前:“还请师弟一观!”

    法通并没有接过寂灭心灯,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柳毅:“看这寂灭心灯光华不显,应当还未经过祭炼,难道师兄不怕师弟拿了心灯就走,而不会归还给师兄吗?”

    “区区一个法器而已!若是师弟不告而取,便权当师兄用一件法器来看清一个人的为人处事。与此相比,一件法器还真算不上什么?”

    法通上下打量着柳毅,突然郑重其事的把右手立于胸前,道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师兄此言大善,却是师弟以小人之心度师兄之意了。”

    柳毅也跟着道了一个佛礼,笑道:“还请师弟一观!”

    法通也不再客套,直接接过了寂灭心灯,擎在手中,仔细的观看着。其中伸指在灯头处抹了一下,放在鼻前仔细的观看着。

    良久之后,方才放到桌上,赞叹道:“不愧是寂灭心灯,其中所用之灯油便不同寻常,一看便知道是佛祖驾前供奉之香油。而且灯火藏于莲花与佛像之中,一旦施放出来,绝非凡品!”

    柳毅虽然观看的仔细,而且也看出来里面的油非比等闲。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油,此时听法通一说,立时大感兴趣,请教道:“不瞒师弟,师父虽然把这盏寂灭心灯传给师兄,但是师兄却是对此灯一无所知,如果师弟了解的话,不妨讲解一番。”

    “好!”法通点了点头:“寂灭心灯之所以如此命名,全因其中藏着一缕寂灭心火。此心火乃我修佛者大限将至,圆寂之前,将全身功力逼至心中,而生出的一缕火焰。此火一出,我等修佛之人全身除舍利之外,必然化成飞灰,这便是寂灭心火的由来。”

    “原来是和尚临死前用来**的心火!”柳毅虽然已经出家为僧,但是在思索时,却丝毫没有半点已然为僧的本份和觉悟,在思及此处时,丝毫没有忌讳。

    他接着又听法通讲道:“此心灯施放时,只需要把真气逼入心灯中,即生寂灭心火。真气愈强,火焰愈炽。由于此火乃是我修佛者本心滋生,对于妖鬼和佛门弟子来讲,妙用最佳。一旦附身,极难驱除。不过,此灯最大的缺点,便是不能无油为之,而且油品愈高,灯焰愈强。一旦灯油耗尽,则必须补充,方可再次使用。”

    “看样子,我一时半会是用不着这盏心灯了,我现在还不能做到御气外放,自然也不能用心灯攻敌了。”

    “师兄最好马上祭炼此灯,祭炼的时间越早,此心灯的威力愈强!”法通最后又劝说了一句,这才停下了长篇的解说。

    “那请问师弟,师兄当如何祭炼此灯呢?”柳毅听他这么说,连忙问道。

    “祭炼分为几种,最常用的是乃是血祭和心祭。血祭之法只需在物品上滴上鲜血即可,而心祭之法,则需要以心思牵连心灯,时间愈长效果愈佳。”

    说到这里,法通慢慢的抬起了右手,露出了手腕中带着的一串翠绿sè的木珠。每一颗都如鸽蛋大小,sè泽莹润,光华似水波一般流淌。

    “这是师弟的千年桃木灵光珠,也是法器的一种,师兄看看与心灯有何不同。”法通伸手轻轻摘下木珠,递给了柳毅。

    柳毅接过木珠之时,只觉得手中一沉,别看这木珠表面不起眼,但是重量可着实不轻。

    “师兄小心了!”

    法印接着轻道一句,右手一捏印决,那串木珠立时光华大放。便好似一条游鱼一般,在柳毅手中来回扭动,想要挣脱他的手。

    柳毅知道这是法通在给自己演示法器,便不放手,反而把手握紧,死死的压制着灵木珠的扭动。

    “师兄,你这次真要小心了!”

    法通道了一句之后,右手猛然抬起,捏住一个印诀,猛然喝道一声:“嘛!”

    随着他的动作,灵木珠上光华暴涨,接着放出了一股如同电击一般的气流,重重的刺到了柳毅的手上。

    柳毅促不及防之下,手一松,那串灵木珠立时脱手而起,直接飞到了法通的面前,来回盘旋着。

    “师兄,你没事吧!”法通伸手一招,灵木珠准确的套到了他的手腕之中。他收印站立,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柳毅轻轻的甩着手,驱除了那种刺痛感。接着又把手掌摊到了法通的面前,示意自己没事。

    “师兄修行的功法好生古怪!”看到柳毅没事,法通这才释然,接着赞叹道:“若是别人受我这灵木珠如此一击的话,便是手不受伤,最少也得半个时辰动弹不得。但师兄只是轻轻甩了甩手,便好似没事人一般。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哪种功法会有这种妙用。”

    “难怪!”

    听到法通这么一说,柳毅立时想起了自己与法岸争斗之时,对方击中自己后,那种有些奇怪的眼神。

第十四章 阴谋

    “我那本功法,还得多亏了师父呢?”柳毅虽然相信法通,但是那金刚护法经秘密极多,他也不敢轻易泄密,反正他这么说也不是骗法通。他之所以能够修行金刚护法经,全靠灵空指点。

    “原来是师伯传下,怪不得!”法通连连点头,这才接着又道:“我的灵木珠经过祭炼之后,与我心意相通。便是被别人抢走,短时间内也无法降服。而且使用起来,极为灵通如意。这也是血祭和心祭两者最大的差别。师兄祭炼心灯之后,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多谢师弟了!”柳毅双手合十,郑重道。

    “师兄客套了!”法通还礼之后,抬头顺着窗户看了看天sè,但看将近正午时分,这才告辞道:“法海师兄,师父有命,在一个月时间内你不得离开这间禅房。平时吃食,便由师弟为你送来。至于解手之事,现在由法岸打理净房,师弟一会便让他送来一个干净马桶,以后便由他每天来更换。”

    说到这里,法通又轻笑了一声:“法岸也是纠由自取,正好借此来惩罚他!”

    听了法通的话,柳毅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待法通离开之后,柳毅立时把窗户关上,接着又把门划上之后。这才脱去上衣,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在刚才他与法岸争斗之时,法岸最后一脚便是扫在他的胸口,当时差点把他的骨头都给踢断了。依他来想,那里必然是一片淤紫。可是现在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在胸口处,那里只是一片乌青,而且乌青的面积并不大。伸手一按,骨头微微做痛,而且那处稍有浮肿,伤势要比他想的要轻多了。

    “难道这门功法,还有增强防御力的功效吗?”柳毅心中暗自猜测道。但这只是他的猜测,想要挖掘出更多的秘密,还得他继续努力才成。

    柳毅穿回了衣服之后,这才坐在了书桌之前,磨好墨汁,拿着法通送来的戒律开始抄写起来。

    一边抄写他一边也了解金光寺的戒律,却与一般寺院的清规戒律没有什么不同。均是一些不得欺骗师长,不得yín邪,不得杀人之类的规定。但是对于争斗之事,里面并未提及太多。只有在佛殿之中不准动武,在香客之前不能动武的内容。

    “修行之人若是不出手较技的话,还算是修行吗?法岸只是一个知客僧,便已经是御气外放的境界。自己上次来金光寺时,便见到他,当时还在那里收钱,可谁能想到他是一个修行者呢。却不知道法通方丈和法妙师叔又是什么境界,而且法岸说家师灵空,功力全散。但实际上,在他扶起我时,却是毫不废力,怎么可能是散功的样子?”

    柳毅一边的抄写着,一边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到了傍晚时分,他已然把戒律抄了十遍。里面的内容,也全部掌握。

    到现在,他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开了法通带来的食盒,从里面取出了两碗米饭还有两碟菜肴。菜肴简单,一碟是清炒青菜,一碟是小葱扮豆腐,但却烹制的极为美味。那种味道,便是昨天乡亲们送给他家的酒肉都比不上。

    柳毅把两碗饭和两碟菜全部一扫而空,把空碗又放回到食盒之中。而此时,窗外已然响起了人声。看起来众僧的晚课应当已然结束,将至休息的时间了。

    柳毅正处于闭门思过期,兼之他在白天又与法岸起了冲突,在本寺除了法通之外,再无交好之人。众僧又见他门窗大闭,却是没有一人来打扰他。

    无人打扰,却是正好符合柳毅的心境。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开始修炼起金刚护**来。如此修行至夜深人静之时,他才停止了修炼。转而拿起了寂灭心灯,摆放在面前。

    法通说的明白,祭炼之法分为血祭和心祭,这两种方法各有利弊。前者胜在快捷,只要有血就能用,而后者胜在通灵,心祭的时间越长,法器的威力便就越大。

    对于寂灭心灯,柳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心祭之法。他慢慢的调息入定,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到心灯之中。

    如此整整半个晚上,直到柳毅实在是困觉难当之时。他这才停止了心祭之法,伸手拿起了心灯。

    心灯一入手,柳毅只感觉立时不同。刚才的心灯便好似一块冰冷的石头一般,拿在手中,全无半点的感觉。而此时的心灯,虽然还是一个死物,但却又有差别。那种感觉却是不足与外人道,柳毅甚至有了一种这心灯是陪伴着自己时间极久的一个老物件一般。

    …………………………………………………………………………………………………

    “法海,辱我太甚!”

    隔着柳毅所在禅房不远处的另一间禅房内,法岸便好似一头疯狂的狮子一般咆哮着,在屋里来回踱步,一刻也不得安宁。

    “师弟,你安静些,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禅房之内,还有一个干瘦的和尚,他正如一个马猴一样蹲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不悦的发话道。

    “法昆师兄!”听到那瘦和尚发话,法岸连忙顿下脚步,眼圈微有发红。

    “今天非是师兄不肯帮你,全因你犯了大忌。灵空为什么要在大雄宝殿之内赐下法器,便是想让师父和师叔当场看到。他们两人看到了,此事便是铁证。就算你能在法海手里抢到此物,师父难道还会放任不理吗?这也是众师兄弟为何袖手旁观的原因。非是他们不想帮你,而是因为你太急了。”法昆有些不满的发话道。

    “怪不得呀,我这些师兄弟在一旁旁观,却没有一个人出手。便连说句话的都没有,全是因为我心中大急,引得众怒了。”法岸开始时并没有想到这点,此时听法昆一说,哪里还不明白。连忙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师兄,我不是因为贪婪那件法器,而是法海如此辱我,我若是不报此仇的话,以后在寺中还能立足吗?”

    他看法昆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又咬了咬牙:“师兄修行rì深,早已修到了御气成芒的境界,但却没有一件法器。师弟愿意当这个急先锋,听师兄吩咐,让法海乖乖的奉上法器,保证师父挑不出来毛病。到时候师弟必然会献给师兄。只求师兄,能助我报此深仇。”

    听到法岸这么说,法昆这才露出了笑意,轻轻一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我曾听闻,法海原名柳毅,乃是二里河村的村民。灵空为了收他为徒,不惜大动干戈,甚至请动师父,给刘长青下了法旨。刘家去劝说柳毅时,被他生生敲诈去了二十亩良田。由此看来,柳毅对他的家人很是在乎呀!”

    “多谢师兄,师弟这就去!”法岸闻言大喜,急匆匆的道了一句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你要去干什么?”法昆冷冷的道了一句。

    “法海不是是着急他的家人吗?那弟子便去杀了他的家人,拿他们的人头送给法海看。看他还敢再与我斗吗?”法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人头猪脑!”听到法岸的话,只把法昆气的暴跳如雷。大声的训斥道:“我们名为出家,但又有几人没有家人。你若是敢动法海家人半根手指,不用法海出手,我们的这些师兄弟便会废了你。大家均在寺中修行,谁会不怕自己的家人出事。你这么做,便是犯了众怒,难道你不明白吗?”

    法岸闻言惊恐,一揖到地:“还请师兄教我!”

    法昆长嘘了几口气,眼神中带着极度的不满。若不是他想让法岸替他抢到法海手中的法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理会这个自以为聪明的法岸。

    “你要先去找刘长青,把灵空和法海现在地位告诉他,想必他会做出最聪明的判断的。有了刘长青的压制,法海家人定然会求救法海。而法海正在闭关,消息根本就不可能送到他的耳中。当法海出关后,你再当众击败他。而同时呢,再把消息传到他的耳中。法海一怒之下,必然会找刘长青的麻烦。到那时,我们再出面压制。到时候,他便只有一个选择,便是乖乖的献上法器,以保全家人。”

    说到这里,法昆干笑一声:“只有法海主动的把法器献上,此事才算是光明正大。”

    “师兄所谋深远,师弟远远不及!”法岸大喜过望,挑起大拇指道。

    “你要切记,无论如何,压制法海家人之事,你不可出手,要让刘长青一手cāo办。那是世俗之事,与修行界无关。便是师兄弟们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但是你若是敢亲自出手的话,我便第一个废了你。”说到这里,法昆冷笑,挑起一根手指,一道淡蓝sè的气芒好似一根针一般立在他的指尖之上。

    “师弟明白!”法岸连连点头,哪敢不尊。

第十五章 招法

    如此十几天,柳毅的rì子过的极为单调。平时修行金刚护**,修行累了,便用心祭之法,来祭炼心灯。法岸每天均会过来一次,送来新的食盒,再把原来的食盒取起。至于便溺之事,虽然每天都有新的马桶送来,把使用过的马桶带走,但是柳毅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法岸。

    他也不至于无聊在门口等着法岸过来换马桶时,来羞辱他一番。他更相信武力的羞辱,这样的羞辱,远胜于言语上的刺激。

    “师兄,你又黑了!”

    上午时分,法通又准时带着食盒来拜访柳毅,只一见面,他便说道。

    “有多黑?”柳毅笑问道,这句话自他来的第三天后,每天法通都会说一句。

    “已经快和地上的土差不多了。”法通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方铜镜摆在了桌上。

    柳毅虽然每天都听到法通说这句话,但却从来没有放在眼中。此时镜子摆在面前,他一照之后,却是吓了一跳。里面赫然就是一个非州人的黑面孔,若非那眉眼柳毅极为熟悉,他绝对不相信那是自己。

    “灵空师伯的功法,果然是神鬼莫测呀!”看到柳毅的表情变化,法通幽幽叹了一句。

    柳毅的情绪眨眼之间,便又平复了过来。在修行界,实力为尊,他虽然长得黑点,但却不丑,而且他现在已经确定这肯定是修行金刚护**的原因。否则的话,焉能越练越黑,他现在只觉得金刚护**越来越玄妙,他虽然活动之地只在这方寸之间,但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jīng神越来越好,无论是眼力,还是耐力和爆发力,都与以前不可同rì而语。

    柳毅虽然不在意自己,但却想更多的了解灵空,便发问道:“师弟,此话怎么说?”

    “我听师父说,师伯以前相貌极为俊秀。只可惜在九年前圣京城举办的水陆大会上,接连败给水月庵的水月大师和大相国寺的图南方丈,而且功力全散。回来之后,一气之下,便把方丈之位让给了灵通师叔,自己开始修行枯木龙相禅功。如此修行了九年,功力并未恢复多少,但却把一张面皮炼得与枯树一样。”

    法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如今灵空师伯传给师兄的功法也是如此,我虽然能感觉出师兄的进步,只是这皮肤越练越黑,这样的功法与那枯木龙相禅功岂不是一般无二吗?”

    “我这功法却不是师父传下的,而是我自己找出来的。”柳毅听出来法通乃是开玩笑,毫不在意的在心中暗道一句。这才接着又道:“身为修行者,脸皮没有本领重要,只要能增强本事,丑点就丑点吧!”

    “师兄到看得开!”法通呵呵的笑了一句,这才从怀里取出来两本书摆在桌上道:“师伯走得急,估计也没有传给师兄招法。这两本书是师弟去藏经阁借出来的,师兄无事时可以研习一番!”

    藏经阁内书籍可不是轻易能拿出来的,需要为寺院做出来大贡献,才有机会去藏经阁去借取书籍。别看法通说的轻易,但他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柳毅知道这点,颇为感激法通善意,连忙道谢道:“多谢师弟了!”

    “师兄客套了!”法通摇了摇头,才接着又道:“马上便是四月,全寺上下的僧众均需要出去化缘。如今外面妖鬼频出,若是师兄没有护身之法,恐怕寸步难行。如果师兄在化缘路上能够降妖除魔,解除百姓危难,说不得连朝庭都会发下赏赐。到时候,师兄还怕没有机会还师弟的书吗?”

    “本寺乃是皇家赐建寺院,而且田产众多,还用出去化缘吗?”柳毅想到了刘长青家的豪富,他只是打理金光寺的田产的一个财主而已,已然富到如此地步,那金光寺岂不得富得流油吗。

    “自建寺依始,本寺便定下规矩。每年四月,全寺要抽取三分之一的人手出去化缘,以了解民间疾苦,同时借化缘来走访民情,为民众解决一些危难!”法通解释道,接着又补充一句:“师兄今年刚刚入寺,这化缘之事,师兄是无论如何也推托不掉了。”

    “既然推托不掉,那便去便是了!”柳毅蛮不在乎的回答道。

    “化缘出行之rì,正好在师兄受罚结束的第三天。我料法岸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师兄最好早rì修炼这两门功夫,以免再争执起来……”说到这里,法通顿了一下。

    柳毅知道法通不看好自己,也不争辩,只是笑了一下:“师弟放心,师兄纵然不能胜出,自保却是没有问题。”

    “如此甚好!”法通又道了一句之后,这才告辞离开。

    法通离开之后,柳毅立时拿起了一本书,翻开一看,但见其上只写着破狱两个字。

    字体雄厚,笔锋好似一座大山一般,让人只一看便生景仰之心,不敢直视。

    “好强大的字,是谁写的!”

    柳毅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翻开了书里的内容。但看其中的招式却不多,只有七式,捕风,拿月,摘星,开山,裂地,翻天,奏琴。若说前六式的名字气焰嚣张,还有情可缘,可是这七招,也应当是最霸道的一招,却偏偏取了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简直与前六式完全不相符合。

    但是柳毅只是奇怪,却没有资格来置疑。因为他连一套拳法都没有修行过,便是有问题,他只能受着。

    书页其中描绘的更加详细,每招非但有口决,同时还有人形的图画,同时用虚实两线来标注人物的动作。

    很明显绘画之人对这套拳法很是了解,只是简单的几笔,便把整个招式给勾勒出来。看到这样的图画,到让柳毅想起了以前所看到的工笔画。

    柳毅并未着急修炼,而是仔细的看着图画中的各种线条。在脑海中便好似放电影一般的组合着里面的动作,然后再与图画上来进行比较。

    有了观想金刚像的经验,柳毅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完成了第一式捕风的组合。与图画再次对照过,发现他的组合并没有错的时候,他这才站了起来,开始演练起来。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一丝不苟,若是外人看起来一定会以为这是一种优美的舞蹈,而不是一套杀人的拳法。

    但柳毅却是丝毫不急,他很是清楚yù速而不达的道理。所有的修炼都是由慢及快,只有在初期把动作做准确了,在之后才能发挥出招式相应的威力。

    如此片刻之后,柳毅这才逐渐的加快了动作的速度,如此的来回数十次的演练,直到他完全掌握了这一招式之后,他这才终于停止了动作,收手站在屋中。

    “捕风!”

    随着柳毅心中默念一句,他的左腿猛然向前一踏,右手回收,借着踏步之力,猛然甩出,左手虚空斜抓,右手扣住连环。

    “呼!”

    柳毅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微风出现在他的手掌之前。

    “好似没有什么威力呀!”柳毅收手站立,慢慢的思考着,他发现他的动作虽然正确了,但却根本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那股微风,根本就不代表什么,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人用力向前一扫,掌缘之前也会出现一股微风。

    “此拳名为捕风,意思很明显,哪怕身边有一道风也能抓住。想要捕住风,便得速度极快。”柳毅心中慢慢的思索着,打算在下次出拳时,把这种意境加入到拳法之中,看看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捕风!”

    柳毅心中默念一句,身体腾然而动,双手一挥,速度极快绝伦。

    “唰!”

    随着他的动作,室内出现了一声轻响,正是速度到达一定阶段,手臂划过空气带出来的声音。

    “这样才对!”感受到了自己长足的进步,柳毅满意的笑着。

    一招小成之后,他这才拿起了另一本书,但看上面的写着《云步》两个字,翻开书页,但看里面与破狱大同小异,不过第一页却是画着三十六个数字。这些数字乃是是按照一定的组合进行排列,按起来很是怪异。

    翻看完整本书后,柳毅也就明白这是三十个脚印的位置。

    想到这点,他连忙磨好墨汁,沾满毛笔之后,在地上按照书页上的描绘把三十六个脚印在地上拓写下来。

    如此做完之后,柳毅便按照书中的记载开始修炼起来。

    便是这样,每天柳毅的修炼又多了两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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