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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当场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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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豹子虽然一面是担忧,但是另一边却还心存侥幸,觉得这一次派人给李家庄帮忙这件事,那姓肖的不一定会知道,一般情况下,同行之间只要没有大的冲突,是不会撕破脸对着干的,他还多少有些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打算观望观望风头再说。

    但是他也清楚,这一次李家庄算是把刑天军姓肖的给得罪到死了,姓肖的肯定不会放过李家庄的,他虽然暗中受到过李逢田的支持,但是也犯不着跟李家庄绑在一起,跟刑天军死磕,所以这几日前接到了李逢田向他求援的消息之后,也没打算再派人去李家庄给李逢田帮忙对抗这刑天军。

    可是他也不傻,出于自保的缘故,这些日派出了手下哨探不断的朝天龙寨所在的方向打探消息,今日一早,他便得到了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说天龙寨的刑天军已经出山,朝着他们这边开拔了过来,声势相当浩大,看样子至少有几千人之多,顿时便把邢豹子吓了一大跳,赶紧关闭了山门,打算避避风头,看看刑天军这次会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可是他的期望还是很快破灭了,中午一过没多久,山外的哨探便传回消息,说刑天军在山外突然改道,直奔他的山寨而来,请他赶紧定夺。

    邢豹子这才彻底慌了神了,知道这次他暗中相助李家庄的事情一定已经被刑天军查实了,于是不敢再怠慢下去,赶忙招呼手下登上寨门做好御守准备,并且赶紧让人从他后宅里面取出一批财物,备好之后,准备拿出去交给刑天军,想看看能不能让肖一斧消消气,放过他一马。

    邢豹子这山寨格局不大,规模比天龙寨要小不少,但是贵在这里离官道比较近,出去抢劫方便,所以邢豹子这两年依靠这里,也发了不小的横财,可是今天,这里却战云密布,他的寨子外面被里里外外的包围了起来,堵了个水泄不通。

    邢豹子趴在寨墙上,差外一看,惊得他头发根都想立起来,只见外面黑压压的挤了至少千余人之多,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一看刑天军这架势,便知道刑天军绝对比他的人马厉害的多,特别是前面那数百人,列阵于寨门之外,刀出鞘,枪如林,虎视眈眈的远远的望着他的山寨,队形严整威武肃穆,洋溢着一股肃杀之气,真想不通,这姓肖的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训练出如此一支强兵的,而且在这些精兵后面,还挤了不知道多少人,虽说看着像是流民,装备也不怎么样,但是人数多的吓人,堆上来的话,即便是让他随便砍,恐怕也要让他砍的手软了。

    而且更让他害怕的是摆在刑天军队伍前面的那几样家伙,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扬起,正对着他的山门,大炮!刑天军居然还有这么多大炮!邢豹子更是吓得腿肚子发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他这山寨是什么档次他自己清楚,虽说他也建有寨墙,但是他这里地势并不险要,而且他思量着自己背后有李逢田撑腰,也没人会来这里找他的麻烦,所以对山寨的经营并不算是很重视,这寨墙只有一丈多高,基本上都是用从山上砍下的原木建成,防御个小规模的攻击还不成问题,但是对付大炮,他就没多少信心了。

    和他一样,他的手下当看到外面开拔过来的刑天军之后,也都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发白,手足无措了起来。

    “掌掌盘子!怎怎么办?这外面的刑天军来者不善呀!”一个邢豹子的手下看到邢豹子爬上寨墙,赶紧便凑过来对邢豹子问道。

    “滚一边去!慌个什么?”邢豹子自己本来就已经吓得腿软了,看手下吓成这样,心里面更是紧张,于是强作镇定的骂道。

    这个时候一个刑天军的人大踏步的走出了队列,手持着一个铜皮大喇叭,走到一箭地之外停下了脚步,举起了那个铜皮大喇叭对着邢豹子的山寨便叫道。

    “邢豹子听了!今天我们肖当家特来拜山!你这驴日的混账东西都做了什么,咱们肖当家早就知道了!你这王八蛋吃人饭不干人事,咱们都是干这个的,你却帮着那官兵攻打咱们!还帮着那李老财为祸百姓!你那点缺德事咱们现在都知道了!

    现在我们肖当家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把自己绑了,出来负荆请罪,还则罢了!我们大当家说了,可以饶你不死!要是敢有半点不答应,就休怪咱们不客气了!血债血偿,你们怎么对我们的,那么我们就怎么对你们!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过期我们便开始攻打寨子,到时候杀进去,定要将这里杀个鸡犬不留!”

    这个刑天军兵卒的声音很大,借着大喇叭更是把声音传入寨中很远,几乎让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只听得寨子中的上下人等一个个面如土色胆战心惊。

    “外面的肖当家请了!在下邢豹子,误会呀,都是误会!这件事一定是误会!你我无怨无仇,我邢豹子好歹也是干这行数年时间了,岂能不懂这江湖规矩!我岂能作出这种事呢?想必一定是有人故意从中挑唆,以至于让您误会了!

    邢某久仰肖当家威名,早有一见肖当家的想法,只是俗事缠身,以至于一直未能成行!今日邢某听闻肖当家途经此地,特备下了一份薄礼,还望肖当家笑纳,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场误会,肖当家万莫受了他人的蛊惑,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作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呀!

    邢某不才,愿意以肖当家马头是瞻,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邢某的地方,肖当家只管说便是了!我邢某万无不从之理!”不待那个刑天军的兵卒退下,这边邢豹子便立即在寨墙上叫了起来,而且他这番话可以说什么颜面都不顾了,摆明了放下姿态服软,要向肖天健低头了。

    邢豹子也不是没胆的人,但是今日看到了刑天军的阵容之后,还真就吓住了他,他眼中的刑天军,即便是比起精锐的官兵也不差什么,他手下区区二百来乌合之众,如何又是这虎狼一般的刑天军的对手呢!好汉不吃眼前亏,邢豹子干脆一点脸都不要了,腆着脸便彻底服软了。

    “你他娘的放屁!事到如今你混账还不肯承认,好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就让老子把证据给你拿来好了!带人来!”那个刑天军的人听罢了邢豹子的辩解之后,扯着嗓门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肖天健骑在马上,听着李栓柱在山门外面和邢豹子吵吵,这嘴角露出了笑意,这李栓柱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糙,骂骂咧咧的真是痛快,但是这邢豹子也真够不要脸的,事到如今还嘴拧不肯承认他勾结李逢田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么就彻底把这厮脸皮撕下来好了!他抬手微微一挥,从后面新兵营里面便快步跑出来了几个人,来到了肖天健面前,一起插手向肖天健施礼。

    “你们以前都是这儿的人,就去让邢豹子看看吧!这家伙不见棺材不落泪,看看你们去了,他还有什么屁放!顺便劝劝邢豹子或者你们以前的弟兄们,要么投降,要么死,让他们自己选!谁要是拿下邢豹子的人头的话,那么我便赏银五十两,何去何从,让他们自己考虑!”肖天健扫了一眼这几个人,知道这几个新入伙的家伙以前都是邢豹子的手下,于是便冷冷的对他们吩咐道。

    “是!”几个曾经邢豹子的手下立即答应了一声,一路小跑来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李栓柱身边,向李栓柱又施了一个礼。

    “邢掌盘子!您都认了吧!现在小的们幸遇肖当家宽宏,已经都追随了肖当家了!这件事确实是您不对,小的们奉劝您还是速速开门投降吧!

    这些年弟兄们没少跟着你做缺德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总该为弟兄们考虑一下吧!要是非逼得我们掌盘子强攻进去的话,不单单只是你要死,其他弟兄们恐也难以幸免!

    识相点的话,小的们奉劝你还是速速投降的好!如若邢掌盘子还不肯投降的话,那么我们当家的也说了,谁献上你的人头,便赏银五十两,并且确保降者不杀!”这几个刑豹子的旧部到了山门外面之后,立即七嘴八舌的对着寨墙上的刑豹子还有那些刑豹子的手下叫了起来。

    众人一看果不其然,这几个人正是这次被刑豹子派出去给李家庄帮忙的那些人中的几个,这一下可以说是人赃并获,再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

    刑豹子这下可脸上就挂不住了,这跟照他脸上猛搧几个耳光没区别,没人这么把人朝死角里面逼的,即便是他刑豹子再有千般不对,他刚才也服软了,这会儿也不应该仗着人多势众欺人太甚了吧!

    都是在世上混的,这脸总是不能一点都不要了吧!要是今天他刑豹子服输投降的话,那么即便不死,那以后还凭什么在这世上混下去呀!

    想到这里,刑豹子把眼一瞪,厉声对下面的那几个曾经的旧部骂道:“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老子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出卖了老子!今日我邢某也把话撂这儿了,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老子就怕你们了,你姓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照样也干过吞了同行的买卖吗?别给脸不要脸了!老子刚才已经对你够客气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本事你就来好了!老子要是说个怕字的话,以后老子就跟你姓!有本事就来吧,老子接着就是了!

    来人呀!给老子准备!谁敢来攻,就给我朝死里打,让他们看看,咱们也不是吃素的!这儿还不是他姓肖的说了算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内讧

    肖天健嘴唇抿的紧紧的,下颌乱蓬蓬的短须使他显得面部线条更加刚硬了许多,加上这半年来的风吹日晒,皮肤也变得黝黑,更让他的面部显得粗糙硬朗,高大的身材立于军前,一副红色的披风使他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同时又有一种卓然不群的气势。

    他这次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刑豹子,汧阳地界上的杆子,经过先前一战之后,眼下数他最大,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刑天军是惹不得的,何况他清楚的知道陕西地界未来的走势,完全没必要和这些所谓的同行搞好关系,故此刑豹子自然成为他第一个打击的对象,想要发展快一点,除了自己招兵买马之外,大鱼吃小鱼也是不错的法子。

    他也不怕其它杆子联合在一起对付他,因为以他眼下的实力,即便是那几股杆子联合起来,也拿他不能怎么样,他甚至很乐意让这帮家伙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样一来,他便更有借口吞了他们,壮大自己了。

    刑豹子的态度让他很满意,要是这厮一直示弱道歉的话,他还真不好直接翻脸,现在刑豹子狗急跳墙,撕破了脸皮,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着刑豹子的翻脸,他手下的十几个亲信于是立即便行动了起来,纷纷抄起了弓箭,瞄准了山门外的李栓柱发射了起来,想要将李栓柱这个出面劝降的家伙射死在山门之外。

    但是他们也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水平,李栓柱本来就站在离寨墙六十步之外的距离,一般的弓手想要射中他,还真就不易,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弓箭手的能力之外了,更何况他们手中大多用的是普通的猎弓,射程本来就很有限,所以十几个人乱哄哄的放箭,根本也没给李栓柱造成多大的威胁。

    李栓柱也不是个胆小之人,连刀都没拔,随手挥舞着手中的铜皮喇叭便打飞了两支射向他强弩之末的羽箭,冷笑一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们等着瞧好吧!”

    言罢之后,李栓柱便大踏步头也不回的回转了本阵之中,向肖天健复命。

    “黄生强!看你的了!给我轰开这山门,给你记首功!阎重喜,火枪手准备,弓箭手准备!”肖天健立于军中,挥手让李栓柱退下,大声的下令道,有了范家堡一战攻坚的经验之后,肖天健指挥这样的作战,也不再跟以前一样一头雾水了,他是不会拿手下人的命去填的,所以攻打邢豹子山寨的第一件事,他便要求手下以火力先压制住对方再说。

    阎重喜和黄生强闻声之后大声接令,立即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两门改造过的炮车立即便被黄生强指挥着手下的兵卒推到了阵前,三门虎蹲炮也随即被炮手们抬着奔了出来,架设在了山门之外。

    而三十多名火枪手也鱼贯出列,包括三十名弓箭手,在一连刀牌手的掩护下,朝着山门逼去。

    一面面出发之前被木匠们打造出来的有近一人高的大盾立即被竖立了起来,形成了一道盾墙,给火枪手和弓箭手提供了掩护,火枪手躲在大盾后面,立即按照各自班长的指挥,开始了装弹。

    那两门经过改装过的弗朗机炮展开速度很快,在黄生强的指挥下,迅速的便完成了准备工作,早已装好火药的子铳被迅速的装入炮尾之中,用楔子固定完毕,并且完成了瞄准动作。

    “放!”黄生强手中举起的小旗用力的挥落了下去。

    点炮的炮手毫不犹豫的便将烧红的铁钎插入到了子铳的火门之中。

    只听得“轰轰”两声巨响,两颗铁弹便立即疾飞了出去

    紧接着三十名火枪手也开始开火,进行了第一轮的齐射,包括弓箭手在内,一起朝着山门打了上去,直打得寨墙上碎屑乱飞,刚刚作出要誓死抵抗的邢豹子的手下,顿时便被掀翻了好几个,一个个胸口、脑袋上喷着血雾惨叫着仰面朝天的朝寨墙内部跌落了下去。

    火枪齐射的威力此时彰显了出来,让寨墙上邢豹子的手下根本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便一起中弹被撂倒了好几个。

    如此犀利的打击吓得邢豹子一猫腰便趴在了寨墙的女墙下面,死活不肯再露头了,但是他却还在大声的吵吵着:“给我顶住!放箭!放箭!给我顶住!不许跑,他娘的给我回来!谁跑老子就宰了他!”

    邢豹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群手下刚刚才经受了这第一轮的打击,有些人便撂了手中的家伙什子,跳下寨墙,亡命一般的朝着寨子里面飞奔而去,气的邢豹子差点没背过气去,指着这些逃走的手下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和其它杆子基本上差不多,邢豹子对手下根本没进行过什么太多的操练,加上这一次他暗中派人去给李逢田帮忙,也寒了手下不少人的心,这会儿刑天军前来兴师问罪,看罢了刑天军的军容之后,他手下许多人都已经吓破了胆子,哪儿还有心跟着邢豹子一条道跑到黑呀!

    胆小一些的人利马便选择了逃走,起码先躲起来保住命再说,而更有一些人心里面便活泛了起来,躲在一旁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邢豹子。

    倒不是没一个人跟邢豹子一心,毕竟邢豹子手下还有一些他本家的亲戚,这些人的利益可是和邢豹子紧紧的结合在一起的,所以见势不对,便有几个人围在了邢豹子身边,大声的喝骂着其他人立即起身抵抗,同时还有两个邢豹子的手下立即张弓发箭,将两个刚刚跳下寨墙逃走的喽啰射翻在了地上,试图对这些人进行弹压。

    这个时候山门外面又接连响起了几声炮响,密集的弹丸跟暴雨一般的洒落在寨墙上面,打得寨墙上劈啪作响,顿时又有两个起身放箭的喽啰被劈面打上来的弹丸掀翻在了地上,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吓得刚刚站起来的一批喽啰们顿时又趴在了女墙下面,再也不敢露头了。

    “撞门!”肖天健很满意这种火力压制的效果,刚刚一轮齐射,便打得邢豹子的人不敢露头了,于是他立即挥手下令攻门。

    一队辅兵立即从后面推上来了一辆大车,大车上面装了一根前端削尖了的一搂粗的大原木,朝着寨门便冲了过去,三十名刀牌手随即跟上,将盾牌举起,替这帮辅兵遮住了头顶,掩护着他们朝着寨门冲了过去。

    这样的行动,在他们离开天龙寨之前,刑天军上下已经合练过了多次了,所以现在行动起来,战兵和辅兵相互配合起来基本上没出什么乱子,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KC9707

    邢豹子这会儿已经吓得是不知所措了,一个劲的趴在女墙下面乱喊乱叫,招呼手下人起来抵抗,这会儿他真后悔了,后悔不该听信李逢田的话,去招惹这姓肖的,眼下人家摆明了要将他置于死地,可他却拿不出一点办法。

    邢豹子自己都吓成了这德行,也就别指望他手下人有胆气跟刑天军死磕了,猪都看出来刑天军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远远的超过他们太多太多,虽然他们占有地利的优势,但是却在刑天军炮火的压制下根本无法发挥出来,只能跟老鼠一般的龟缩在女墙下面瑟瑟发抖。

    刑天军那边也是得理不饶人,这火枪火炮已经开火,便不停歇,矢石如同下雨一般的洒落在寨墙上面,压得邢豹子的人根本无法抬头,虽然期间有几个胆大的举着盾想站起来反击,但是随即便成了众矢之的,火枪和弓箭集中在他们身上,一轮齐射便将他们掀翻在地,盾牌打的跟筛子一般的遍布弹孔,一个人甚至直接挨了一炮,上半身生生被弹丸撕成了碎片,一条胳膊直接飞到了邢豹子的脚下,吓得邢豹子惊呼着将这个手下的胳膊抓起来丢到了寨墙下面。

    “投降!咱们投降!不打了!老子不干了!娘的别打了!老子投降!”一个邢豹子手下的小头目脸上沾了一块人的碎肉,肩膀上还贴了一块像是人肺的东西,满头满脸都是人血,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开门!打开寨门,降了!咱们降了”那个小头目的话音一落,便引来了更多人的附和,根本没人再去问邢豹子的意见,几个喽啰更是丢了家伙,飞奔下了寨墙,准备要去把寨门打开。

    邢豹子恼的像被针扎了一般,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狗日的王八蛋,老子养你们,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你们却要出卖老子,老子杀了你们!”

    邢豹子虽然没胆站起来跟刑天军拼命,但是对待自己的手下,他还是有一些积威的,一看到自己手下要开门献降,顿时气了个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不管不顾的拔刀站了起来,招呼几个亲信手下,便要去砍杀那些想要投降的手下们。

    “掌盘子!不是咱们不跟你一心,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现在肖当家来找你寻仇,这怪不得咱们兄弟们!你不能让咱们陪着你死!肖当家说了,你要是投降的话,大可给你也留一命,咱们打不过人家!难不成你要弟兄们陪着你死光不成?”当看到邢豹子要起身砍杀他们的时候,一个邢豹子手下的头目提溜着一把刀歇斯底里的对着邢豹子吼道,他们不愿意跟着邢豹子当陪葬品,于是立即也召集了一批想要投降的人顶住了邢豹子。

    “马六!老子对你平时不薄,现在老子有难,你却要卖了老子!你他娘的还算是人生的吗?老子今天就先宰了你”暴怒中的邢豹子声嘶力竭的对着这个手下骂道,挥刀便扑了上去,抡刀便朝着那个马六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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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坚堡

    (昨天犯了一个脑残的错误,本来应该是一百二十一章的,我却偏偏鬼使神差的写成了一百三十一章,如此低级的错误实在是不该发生,该死该死!拿红票砸死我吧!我认了!呵呵!)

    看着鱼贯被押出来的邢豹子的手下,肖天健很有点泄气的感觉,他本来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手下先练练手,但是没想到这才开打不到半个时辰,邢豹子的人便先自己内讧了,他们这边攻打寨门,完全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里面倒是传出来一片乱糟糟的喊杀之声。

    于是他只得下令暂时停止攻击行动,静观里面的动静,寨中的喊杀声持续了大概一盅茶的时间,便安静了下来,不多时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群邢豹子的手下用枪挑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战战兢兢的从寨门中走了出来,一出门便纷纷丢了兵器,跪在了寨门外面吆喝着他们降了。

    而那几颗人头则被他们献到了肖天健的面前,经过新兵中几个原来邢豹子的手下辨认,这其中一颗正是邢豹子本人的脑袋,其余几个也都是邢豹子身边的亲信,现如今却全部被他这些手下砍了下来,拿出来献给了自己。

    这一仗打的是实在乏味的厉害,刑天军准备的许多后手根本都没来得及用上,对手便投降大吉了,感觉就像一拳打出去却打在棉花垛上一般,不受力的很,让人有些泄气,根本就没起到什么练兵的作用,这让肖天健颇有点遗憾。

    不过好在是这一仗没让刑天军遭受到任何损失,便拿下了邢豹子的寨子,对于刑天军的士气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鼓舞,对于未来攻打李家庄,也算是有不小的帮助。

    这一次一共收降了邢豹子一百四十多个手下,各种兵器乱七八糟一共一百多件,各种甲胄十几副,战马三十余匹,驴骡三十多头,钱粮倒是也有不少,单单是粮食,便有几百石,正好补充到军中供刑天军使用,算是小有斩获。

    至于这些降兵,肖天健直接筛选了一下,留下了其中百十名身体条件比较好的直接编入到了新兵营之中,打散了他们的编制,补充到了新兵之中,使之无法聚集在一起再生事端,他也不怕这帮人不跟自己一心,毕竟这些人之中已经没有邢豹子的心腹手下,邢豹子一死,他们就必须要找一个新主子效力,否则的话他们这帮人也没地方可去,至于淘汰下来的四十来人,肖天健也不赶他们走,让他们编入到辎兵之中,干一些杂活,总之饿不着他们便是。

    至于彻底整编他们,眼下肖天健还没这个时间,只能等打下李家庄之后再说了,所有有用的物资,全数被抄出来,充入到刑天军之中使用,然后第二天一亮,肖天健便命手下一把火将邢豹子的寨子给点了,烧成了一片焦土,刑天军再一次出了邢豹子的山寨,朝着李家庄方向挺进而去。

    这一仗虽然打的不甚激烈,但是却大大的鼓舞了刑天军上下的士气,包括跟着来的那些流民,也都一个个喜气洋洋,觉得对刑天军更有信心了许多,这一点对于肖天健来说算是收获最大的一条。

    打仗这种事,虽然装备质量很重要,但是很多时候装备的优劣却并不见得决定战场的胜负,最至关重要的却是军队的士气,往往战场的胜负是取决与谁的士气高谁才能获胜,要不然的话即便是武装到牙齿也白搭。

    而这一战的小胜,对于刑天军来说也确实来的很及时,可以使得刑天军上下人等,对未来的战事更有信心,这也让刑天军未来的作战多了一层保障。

    从邢豹子的山寨出来之后,路上便无什么可说的了,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想要做到让李家庄一点消息都得不到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一战也早已被周边的各种势力所关注,虽然石冉带着几十名斥候散开之后,前出十里,将刑天军途经之地内的情况都掌控起来,并且沿途还逐散了几波试图探查刑天军情况的各方势力的哨探,为刑天军的通道扫清了道路,但是还是不能确保不被人查知此事。

    肖天健明知如此,所以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不知道他们出兵的消息,一路上大摇大摆的朝着李家庄挺进,决定堂堂正正的去和李家庄打上一场。

    仅仅两天时间,刑天军便来到了李家庄外面,顿时让李家庄一带战云密布了起来,一路路双方的斥候在乡野之中来回奔驰,斥候之间首当其冲的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

    李家庄明知道刑天军这一次要来做什么,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提前派出了不少的哨探监视打探刑天军的情况,少不了会先和石冉麾下的斥候接触,两方一见面便交上了手,相互追逐着打了起来。

    换作以前的话,石冉是不敢带着人如此行事的,但是现在经过范家堡和天龙寨两战之后,他麾下斥候的力量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包括大牛在内的老哥几个,也都经过了锤炼,胆子比起以前大了许多,特别是从王天龙手下补充过来几个新斥候,大部分都干这个多年,一个个都是马上的好手,比起他们几个老部下经验还要丰富许多,再加上通过招募过来的一些新人,其中有几个干脆以前就是在边军里面的夜不收,因为犯事逃入内地,更是厉害非常。

    所以现在石冉的斥候队比起以前力量可以说是大增数倍,而且士气十分高涨,这次碰上了李家庄派出的哨探,他们丝毫不怵,直接便扑上去和他们干了起来。

    在李家庄之外的平地上,几股两方的斥候、哨探相遇之后,便立即爆发了冲突,相互之间你追我赶厮杀了起来。

    李家庄的哨探虽然有保家的勇气,但是和刑天军的斥候碰上之后,却丝毫讨不到什么便宜,两方一接战,便立即被杀下马了几个人,于是不敢再和刑天军的斥候硬碰,纷纷拨转马头,掉头逃向了李家庄。

    石冉率领斥候一鼓作气追至李家庄外面,这才被庄墙上的庄丁用弓弩射住了阵脚,不得不收住了马匹,放过了那些落荒而逃的李家庄放出来的哨探,耀武扬威的在李家庄外示威了一番,这才返回了本阵之中。

    肖天健勒马于李家庄之外,抬手止住了麾下兵将的脚步,随着各连军官们一连串的口令下达下去之后,刑天军便在李家庄外陈驻了下来。

    辎兵队和新兵营的人员暂不用去管其它事情,立即便开始在李家庄西门外面按扎营盘,他们中有不少工匠,别看上阵杀敌不怎么样,但是干这样的土木工程,却各个在行的很,加上新兵营中有不少人都是农民出身,干惯了农活,挖沟、取土、埋桩更是不在话下,而且刑天军这次过来,辎兵队带足了各种工具供他们使用,所以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在李家庄外面扎下了一个营寨,让刑天军上下进驻到了营寨之中。

    像这种事,肖天健经验并不丰富,倒是手下的阎重喜等人很是在行,在他们的指点下,刑天军的营寨布置的相当妥当,各种设施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让肖天健着实省了不少的精力。

    就在手下忙于按扎营寨的时候,肖天健则带了手下几个军官策马来到了李家庄外面的一处高(和谐万岁)岗上,驻足朝着李家庄望去。

    当看罢了李家庄的情况之后,肖天健还是不由得有些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家果真是富得厉害,单单是李家庄占地就足足有数百亩之多,规模简直堪比一个小型的乡镇了,可见李家庄拥有多么雄厚的财力才能完成如此规模的建设,而先前他们攻打过的刘家庄和范家堡,和眼前的李家庄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家庄也不像其它庄子那样依险而建,完完全全就是建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坡地上,虽然看上去并不算险要,但是实质上这样的地方却占有很大的优势,无论从任何方向对李家庄进攻,都要处于仰攻的状态,很不容易取得优势,而且李家庄还有数条堪比官道的道路直通各地,交通极为方便,在庄子外围,更是筑有一道高达两丈的庄墙,即便是比起汧阳县城的城墙来,也并不逊色多少。

    李家庄的庄墙大部分是用本地的土混合了石灰以及夯土而成,异常的坚实坚固,而且还少有的在外面包裹了一层城砖,更使得李家庄的庄墙坚实了几分。

    在外面望去,虽然看不到李家庄庄墙的厚度,但是能把庄墙建的这么高,底部厚度起码也在近丈左右,也就是李家庄这样雄厚财力的人家,才能把庄墙建的这么厚实坚固,换作其它大户,想建起这么坚固的庄墙,恐怕单是财力就撑不住!这也难怪李家会择这样一块地方建庄,而不太顾及会被乱民围攻了!

    单单是这样厚实高大的庄墙这还不算,在李家庄的庄墙上面,每隔几十步,便还会修上一座箭楼,突出庄墙的箭楼,正好可以从侧翼保护庄墙,给予贴近庄墙的敌人以很大的威胁,包括四角都设有高大的箭楼,除了防御之外,还可作为瞭望台使用,可见李家庄在构建庄墙之初,便有高人从中指点,极大的加强了李家庄的防御能力,如此庄墙,即便是比起县城的城墙来说,也已经是不遑多让了。

    李家之所以能有如此财力,除了他们家族这么多年几代人兼并了大量的土地之外,李家还是凤翔本地最大的一个粮商,控制着汧阳县乃至凤翔府近半的粮食交易,盛事年间,陕西的粮食价格虽然不高,但是当经过几年的天灾**之后,陕西粮价几乎达到了每石粮食价值数两银子的价钱,普通百姓根本就无力承受,但是却让这些控制着粮食交易的大户赚的盆满钵满。

    特别是陕西大乱之后,这些有钱人更是屯粮惜售,更是把粮价推高到了让人无法承受的地步,连一些本来家境殷实的家庭,也最终流于破产,而李家却因朝中有人,趁机更是大赚而特赚,成了凤翔府一带最富的大族。

    这还不算,李家这些年来,还暗中涉足贩卖私盐,这里十里八乡老百姓吃的盐,基本上也都是李家所贩,盐价更是他们一家说了算,还不许人从其它途径购盐,一旦发现有人不从他们李家买盐的话,便动辄暗中杀人,更是捞得了大笔财富。

    这也是李家为何能在如此乱世之中,立足于汧阳境内,而没有被所过流民军攻克的原因,关键还是他们这些年来,利用这些所获的不义之财蓄养的大批的庄丁乡勇,帮着他们守御住了庄子,才没有遭到兵祸。

    这一次肖天健悍然来攻李家庄,虽说是李家庄因为天龙寨一战实力大损,但是一定程度上,肖天健这么做还是存在着很大的冒险成分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李家主将

    “奶奶的!这李家庄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这姓李的老王八躲在这庄里面,还真是不好弄呀!”李栓柱跟着肖天健看罢了李家庄的情况之后,张着嘴楞了一阵,才挠着头感慨了起来。

    赵二驴虽然没说话,但是这脸上的表情也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着李家庄叹了一口气。

    只有冯狗子捋胳膊挽袖子的兴致很高,开口对肖天健说道:“掌盘子!据小的所知,这李家庄里面建有好几座大粮仓,存粮不下万石之多,而且这李家富得流油,家里面藏的银子据说起码也要有几万两之多,要是咱们这次灌进去的话,那么以后一年多时间,都吃喝不愁了!”

    肖天健抿着嘴唇继续打量着眼前这座坚固的庄堡,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的表情,左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不做任何结论。

    其实在他来之前,对于李家庄的情况他已经基本上了解了不少了,自从李家勾结官府屠了他的老营之后,他便更加重视情报方面的事情,一经拿下天龙寨之后,他便暗中派出几个手下,在李家庄一带打探消息,基本上已经将李家庄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要不然的话,上一次李家庄勾结地方势力以及凤翔卫官军要进剿他的刑天军之事,他也不会那么早便得到消息,而且这一次他也不会如此大胆的带着这么多手下孤注一掷的来打李家庄。

    他自从范家堡一战之后,便已经成熟了许多,当初打范家堡的时候,他有些莽撞行事,如果不是后来碰上王天龙的话,仅凭他麾下的实力,恐怕根本就无法拿下范家堡,而这一次他接受了教训,提前对李家庄做了充分的侦查,这心里面已经做到了基本有底,这才悍然率军赶来了这里。

    “罗颖杰,把你绘制的李家庄的图纸拿来给我们观瞧!”沉默了半晌的肖天健忽然开口说道。

    罗颖杰不敢怠慢,赶紧飞快的取来了一卷纸送至了肖天健面前。

    肖天健找了块干净平整的地面,将这张图给展开,四角压上了一块土坷垃,指着这张图对跟着他的几个手下说道:“你们来看,这便是李家庄的地形图,是石冉这几日带人暗中查探出来,罗颖杰亲手绘制出来的!”

    闻听之后,赵二驴等人纷纷围拢了过来,低头朝地上这张图望去。

    罗颖杰善于绘画,像绘制这样的地形图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有石冉等斥候的口述,他只是动笔,仅用了一夜时间,便将整个李家庄的地形图给绘制了出来,运笔清晰干净,可以说是让人一目了然。

    李家庄是一个坐西朝东的长方形的庄子,只在东西两侧开了两个庄门,如此一来便减少了庄子的薄弱点,更加有利于庄丁的守御和庄子里面人马的调配,而且庄子里面还建有数座大宅院,供李家氏族大户居住,如此一来,便多了一层防护,即便是寨墙被破,他们也可以带着乡勇庄丁避入这些大宅之中继续顽抗,想要彻底拿下这个李家庄,还真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众人虽然大多不识字,但是这图还是都看得明白的,一个个蹲在地上瞅着这张李家庄布置图,都有些愁眉不展,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你们看罢这张李家庄的布置图之后,都有什么想法没有?我们该如何攻打李家庄呢?”

    李栓柱瞅着这张李家庄的布置图,挠了挠头大大咧咧的说道:“掌盘子!我看这没啥好说的,咱们现在人多势众,既然来了,就强攻得了,咱们弟兄现在可不是吃素的,这李家庄再怎么厉害,还能架住咱们强攻不成?只要打下他们的庄门,那李老王八就没戏唱了!”

    肖天健听罢之后皱眉摇了摇头:“你太低估李家庄里面的人的抵抗意识了!在李家庄里面的人看来,咱们还是匪盗,他们是在保家,绝不会轻易放弃抵抗的,如果强攻的话,势必会令咱们损失惨重,咱们现在人比以前多是不假,但是也不能都填到这儿!”

    “那以掌盘子来看,咱们该如何打这李家庄呢?”冯狗子开口问道。

    赵二驴也跟着看着肖天健说道:“是呀!掌盘子这次打算怎么打?要不然的话,咱们还去弄些野蜂窝,给这李家庄丢进去,蛰死这帮兔崽子们?那岂不是省力多了?”

    “野蜂这件事就不用想了,这一带没什么遮掩,野蜂窝也找不着几个,而且李家庄比范家堡大的多,这样的办法并不适用!咱们要另想办法才行!硬攻是不成的,咱们不能拿弟兄们的命朝里面填,但是依我看,打下李家庄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要大家配合有方,咱们还是可以拿下这李家庄的!大家听我吩咐,就这么办,你们看这里,我们先不急着进攻,在这儿”肖天健一边说一边俯身用手指指着这张图开始给诸人面授机宜了起来。

    经过好一阵商议之后,众人连连点头,认为肖天健此计可行,就连阎重喜这个老兵油子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肖天健比起他要有办法的多,这脑子里面的鬼主意还真是不少!

    李逢田被下人搀扶着来到了李家庄西门上面,手扶着庄墙朝外望去,这一看之下,他的心猛然一紧,因为在李家庄西门之外,此时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无数的人群,一座工整的营寨也正在李家庄外面被那些刑天军的人建立起来,而且从远处还在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汇聚着更多的流民,人数之多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怎么怎么姓肖的会有这么多人?你们不是说姓肖的也就是有千多人吗?依我看这外面来的起码也有两三千人呢?”李逢田只是大致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了起来,于是立即对手下的管事问道。

    “回老爷的话!这姓肖的这段时间散出了风声,要来打咱们李家庄,还声称只要攻下咱们庄子,便开仓放赈,附近的不少流民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汇聚了过来,每天都有数百人赶至这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呀!

    不过老爷您放心,这些流民不过都是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为虑!只要咱们坚守住庄子,用不了几天时间,他们就没粮可吃了,到时候自然也就会散去了!

    咱们李家庄也不是没有经过这种事,以咱们的庄子,即便他们来的人再多,也攻不下咱们李家庄的!”管事的赶紧对李逢田答道。

    “什么乌合之众?要是这姓肖的手下都是乌合之众的话,岂能在天龙寨大败官府和咱们的人马?你们都给我记住了,这姓肖的绝非善类,你等万万不可大意!

    可恨的是上一仗把田家和刘家的人都打怕了,这一次他们居然一个个站在高(和谐万岁)岗上看热闹,居然不肯派一兵一卒前来给咱们帮忙!就凭咱们的人这次恐怕是不好办呀!

    旺津,这一战可是关乎咱们李家的生死存亡,你要在这儿给我盯紧了,千万不要有些许大意,让外面的杆子灌进庄子里!咱们李家在此地经营百年之久,这么大的家业可不能让这帮杆子给毁了!”李逢田听罢管事的话之后,将手杖重重的在地上一顿,对身边的人呵斥道,然后又对站在他右手的一个年轻人吩咐到。

    这个被称作旺津的年轻男子脸皮白净,两只眼睛很细,带着一脸的阴郁,粗看倒是有些儒雅的感觉,但是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子凶厉的神色,在他的左边眉头,还留着一条伤疤,更让他显得一脸戾色。

    他乃是李逢田的三儿子,虽然从小便读书,但是却不是读书的料子,算是李家的一个异类,从小就喜欢惹事生非,开始的时候颇不被李逢田所喜,但是年纪大了一些后,李逢田发现这三子其实也有一些本事,办事心狠手辣,而且还跟着护院学了一些武艺,于是便将李家的庄丁交给了这个三儿子李旺津统带,这些年来,李旺津带着庄丁没少在这一带欺行霸市,为李家强占了不少的良田,前年的时候,曾有一大股杆子想要攻占李家庄,也正是这个李旺津率领乡勇力抗了数日,杀伤了不少的杆子,最终逼退了那股杆子,这左眉毛上的伤疤便是当时被杆子的箭所伤,在李家庄里面,这个李旺津已经算是一个数得着的人物了!所以现在也深受李逢田的重视,这一次为了防备刑天军前来报复,李逢田索性便将守御庄子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个三儿子负责。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恶少

    (俺着眼泪那是哗哗的,激动呀!感激呀!第一个解元闪亮登场了!在此点名答谢辣死神同学!多谢你和诸位书友们的支持了!希望弟兄们继续支持俺,俺保证本书自始至终都不断更一天!)

    李旺津也一直都在庄墙上打量外面汇聚来的刑天军以及众多的流民,面色甚为凝重,作为李家的三子,他以前其实并不受父亲的重视,特别是大哥考中了进士之后,入京做了官之后,他便更不受父亲的待见,于是他便整天惹是生非,后来还是因为他带了几个家仆,将附近几户抗租的佃户全家杀了之后,这才开始受到了父亲的重视,将李家庄的庄丁交给了他来打理。

    这几年下来,才算是在李家庄有了他说话的余地,他这些年带着庄丁,也没少在这一带跟人打打杀杀的,颇积下了一些威名(恶名),以他的性子,还真就没把这些杆子放在眼里,前年的时候也有一股杆子想要来打李家庄,但是却被他领着乡勇庄丁打了个损兵折将,败退而走,所以对于这次刑天军来犯之事,起初他倒是并不很在意。

    但是当今日看到刑天军开来的时候,他的心也悬了起来,因为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伙姓肖的杆子,在出现在李家庄外面的时候,他便一眼看出刑天军已经脱离了一般杆子的范畴,在他眼中,这支刑天军更似是一支精悍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什么乌合之众。

    从对方斥候先清除掉他们留在庄外的哨探开始,接着大队人马列队前来停驻下来,紧接着便开始构筑营寨,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并无什么乱象,如此看来,这个姓肖的肯定不是个一般人,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在这一带崛起的如此之快。

    更让他感到惊诧的是刑天军的装备质量,居然比起先前从凤翔卫过来的那支官兵也丝毫不差,其中披甲之士居然占了刑天军兵力的三成左右,这样的装备水平已经超过了本地普通的卫所军了,而且最先到达的这数百刑天军的兵将在整个行动之中丝毫不乱,严格的按照军官的军令执行,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令行禁止的程度,这一点即便是官军之中也身为罕见,更别说他们李家庄的庄丁乡勇了,想要做到这一点,几乎让他不敢想象。

    李旺津虽然在本地负有恶名,出了名的好事,而且敢打敢杀,但是今日看到庄外的刑天军的表现之后,这心里面还是被大大的震撼了。

    本来他还有个计划,在庄子里面组织了将近三百庄丁,打算在刑天军到来的时候,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先冲出去冲杀一阵,打乱刑天军的部属,先给刑天军一个下马威再说,但是当他看到刑天军的阵容之后,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假如他率庄丁冲出去之后,碰上刑天军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候就不是他给刑天军一个下马威了,恐怕会利马被刑天军给打个落花流水的逃回来,到时候这李家庄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李旺津这会儿心中其实也乱做一团,但是因为他眼下算是李家庄的主心骨,脸上倒是也强作镇定,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态。

    当听到他老爹的吩咐之后,李旺津咳嗽了一声强作镇定的说道:“爹到底是明眼人,此次这支刑天军看来确实不同以往的杆子,他们能大败官军,看来也并非侥幸!这姓肖的确实有些手段!经儿观看,这刑天军远非一般杆子所能比的,算得上是一支精兵了!

    不过也请爹爹放心,有孩儿在,定不能让这姓肖的破了咱们庄子!

    只是眼下咱们庄子因为前一战损失不小,人马数量不足,爹爹还是要想办法,赶紧派人前往汧阳县求援军才成,如果仅凭咱们庄子的人手,恐怕还不足以退敌!此事还是要尽快才行!”

    虽然李旺津一边拍胸脯保证,但是接着的话便露了怯,透出了他的信心不足。

    这也难怪李旺津会没有底气,本来李家庄的实力在这一带的大户家确实是首屈一指,单单是青壮庄丁便豢养了近四百人之多,加上李家亲族的青壮和佃户之中可以抽调的乡勇,数量足可达到七八百人之多,甚至比起汧阳县的守军数量还多,所以在汧阳一带,他们还真就不怕什么小股的杆子。

    但是就是因为李逢田要将这个肖一斧置于死地,纠集了附近的庄子还请来了凤翔卫的官兵,想要将盘踞在天龙寨的肖杆子一举剿灭,结果不但没有能成功剿灭掉这姓肖的,反倒去的一千多官兵乡勇却被这刑天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逃回来的乡勇不足出发时候的四成,其他家的还好说,在刑天军的要挟下,交了赎金,将各自的乡勇领了回去,可是他们李家庄派去的乡勇,却还有二百多人下落不明,据说其中有一百余人也被刑天军所俘,关押在天龙寨之中。

    其中不乏有一些李家本族的偏支亲戚,这些日子这些人的家人,天天找李逢田他们父子告求,让他们想想办法,把他们的儿子给救回来。

    那一战对李家来说,打击颇为不小,原来的庄丁损失了过半,而那些人以前都是李家庄私兵中的骨干成员,一下子损失这么大,短时间根本让他们补充不回来。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他们花重金又招募了一批庄丁,但是因为新募的庄丁还来不及经过整训,所以战斗力比起以前,下降了不少,而其余的那些乡勇都是从佃户中以及族中临时拼凑出来的,更不堪大用,所以眼下别看李家庄里面召集的乡兵人数不少,但是实质上已经跟以前没法相比了。

    这也正是李旺津所担心的事情,当看罢了刑天军的阵容之后,他也彻底收起了对刑天军的轻视之心,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守住他们李家这么大的家业了。

    李逢田看看天色,叹了一口气道:“这汧阳知县刘文才是什么人,你们也都知道,汧阳本来就没有多少官兵,上一次之所以他敢派兵协助咱们李家剿了那姓肖的老巢,其实也是看出姓肖的实力尚弱,现在这姓肖的打出刑天军的旗号之后,聚集了近前部众,恐怕借给那刘文才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派兵前来帮着咱们了!这汧阳方面你们就不要指望了!

    眼下五省总督陈奇瑜正督军在商洛一带对付闯王高迎祥还有八大王、曹操那帮大股乱军,凤翔府那边也兵力不足,还要陈兵于东南一带,防备乱军突出商洛进犯凤翔一带,更抽不出多少兵力来对付这刑天军了,眼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飞天鼠焦大同,能念在这些年咱们暗中扶植他的份上,带他手下来援了,要是这焦大同不来的话,田家和刘家估计也不会派人来给咱们帮忙了!

    故此这次咱们也不能把宝都押在他们身上,指望别人来给咱们帮忙,要多想点办法,靠咱们自己顶住这刑天军的进犯!

    这一战可以说关乎我们老李家的生死,你等不可心存侥幸,不管怎么办,都要给我顶住外面的杆子,多想想办法吧!”

    几个李家庄里面管事的人听罢了李逢田的话之后,带着一脸的忧色纷纷点头答应,但是如何退敌,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办法。

    李逢田到底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足,在庄墙上站了老半天,有点累了,于是便被下人搀扶着下了庄墙,回大宅里面休息去了,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了他的三儿子李旺津负责。

    而李旺津这会儿也没更好的办法,于是吩咐了一声下去,让庄丁乡勇们分成两拨,分头开始登上庄墙,做好御守的准备,同时下令让庄子里面的佃户们,每家出丁,帮着庄丁乡勇们朝庄墙上运送各种箭支、滚木、礌石等物,加强庄子的守备力量,并且派人封死两处庄门,禁止任何人擅自出入,反正看过了刑天军的阵容之后,李旺津是不会再带人出去和刑天军野战了。

    算一下手头可用的人手,李旺津倒是也不觉得太惊慌什么,毕竟他们庄子里面人手也不算少,而且储备的粮食足够他们吃上好几年时间的,也不怕外面的刑天军长期围困他们,要是他们长期围困的话,倒还好了,以刑天军的粮草,是绝对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故此只要固守住庄墙,不让刑天军有所乘,他们李家庄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李旺津和几个手下管事的商议了一番之后,让他们各自把守一段庄墙,划分了责任之后,便开始在庄子里面巡视了起来。

    自从得知刑天军到来的消息之后,李家庄里面便顿时紧张了起来,佃户们提前被撤入到了庄子里面,分别被安置在了庄子各处,除了帮着搬运各种御守之物之外,他们还要负责给庄丁做饭送返等杂务。

    别看李家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佃户盘剥的厉害,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佃户们大多还是和李家一心的,毕竟他们只能依附在这样的大户人家讨生活,虽然年景不好,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但是好歹跟着李家做事,还能讨口饭吃,不至于像许多流民一样,无以为生,假如李家被杆子所破的话,那么他们便要彻底失去依靠的大树了,到时候他们便也只能沦为流民,靠着出去逃荒乞讨度日了。

    所以对于抵御来侵袭李家庄的乱军方面,庄子里面的人心还是比较齐的,这也是李家所依仗的一条优势之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登门道谢

    (是不是有点巧了点,这一章的名字就是登门道谢!汗呀!)

    刑天军到了李家庄之后,并未立即开始攻打庄子,肖天健在李家庄西门扎住了营盘之后,先是派出靳夫子以及辎兵收拢后续到来的流民,让他们在刑天军营盘后面停驻下来,并且发放粮食供其食用,以防这些流民过于混乱,反倒是会碍住他们行事。

    到了天黑之后,聚集在李家庄外的流民数量便已经达到了近两千人之多,这些人除了当初在天龙寨附近聚集并且跟着来的之外,还有闻风直接从更远的地方赶来的流民,想要跟着刑天军趁机从李家庄捞一些粮食度日,故此络绎不绝的还有不少的流民正在朝着这里赶来,如果不派人收拢的话,铁定会让李家庄外面乱的一塌糊涂。

    肖天健同时传令下去,流民不得进入营寨之中,以防这些流民之中会有一些李家庄或者其它势力的探子趁机捣乱,一旦晚上闹出乱子的话,这仗不用打,他们就自己乱了阵脚了,所以入夜之后营盘中的刑天军也加强了夜间的巡防力度,并且派出数十名兵卒,进入到流民聚集的地方进行巡视,严防这里有人趁机作乱。

    流民的成分很混杂,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失地的农民,遭灾之后不得不背井离乡,流落到各地乞讨为生,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地痞无赖,没法混下去之后,跑来这里瞅个热闹,看看能不能趁机捞上一把,当然也有一些是逃亡的官兵,混在流民之中躲避官方的通缉,总之流民的成分很是杂乱,要是没有人出面控制他们的话,这乱景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刑天军到了李家庄之后,也拿出了一些粮食供这些流民食用,但是毕竟他们不是刑天军的人,不可能保证他们也能吃饱,供给他们的粮食也仅够他们维持生命罢了。

    所以一入夜之后,一些身强力壮的流民便开始在流民群之中作乱了起来,凭着他们拳头大力气大,从一些瘦弱的流民那里抢夺一些吃的用的东西,结果让流民聚集的地方乱的是一塌糊涂,大人骂小孩儿哭,简直没有一点样子。

    肖天健这帮人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乱景,先是派人到流民之中弹压,但是这种事还是不断的发生,一些强悍一些的流民根本不听刑天军的吩咐,还是在流民群中肆意的抢夺别人的食物,甚至还有几个痞子,趁乱从这些流民之中抢了几个年轻女子,拖到了没人的地方按住她们实施奸(伟大的和谐)淫。

    肖天健看着乱哄哄的流民群,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团,抬手招来了铁头,对铁头吩咐道:“你带三十个护兵,再让石冉带斥候在流民群外面巡视,凡是在流民群中作乱之人,都给我抓起来,绑到营门外面!”

    铁头点点头答应下来,立即点了三十个护兵出来,和石冉交代了一声之后,立即便举着火把冲入到了流民群中,而石冉也立即率领三十多名斥候绕着流民群开始巡视。

    没有用多长时间,他们便从流民之中揪出了三十多个在流民中作乱之人,一通乱棍下去,这帮人便招认了自己的身份,有一些是附近的痞子,想要趁机在这儿捞一把的,也有几个是从北边逃过来的逃兵,靠着手中有刀,便想在流民中称霸一番。

    结果很不幸的是刑天军却容不得他们这么胡闹,刚刚没得意一会儿的他们便被抓了出来,绑在了营门之外。

    “杀!一个不留!”肖天健站在营门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这帮作乱的家伙,以一种毫无感**彩的声调冷冷的吩咐道。

    那些个刚才还在流民之中作乱的家伙们一听便一个个都吓的快尿裤子了,纷纷哀号了起来求肖天健饶命,他们甚至表示愿意跟着刑天军做事,为攻打李家庄出一份力。

    但是肖天健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道:“我刑天军不需要你们这样的混账东西!弱肉强食虽然不错,但是你等明知我刑天军为你们提供吃的,却还要肆意抢夺他人的吃食,甚至乘机奸(和谐)淫妇女,如此恶行我肖某绝不容你等!我刑天军也绝不收容你们这样的东西!杀了你们以儆效尤,以后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我刑天军眼皮下面为祸一方的!杀!”

    随着肖天健一声令下,早已侯在一旁的铁头等一众护卫二话不说,纷纷抽刀上前,手起刀落,只见一道道血箭冲天而起,三十几个大好头颅骨碌碌的便滚到了地上,临死的时候还有一些人在惊恐万状的惊呼,落地的人头还大张着嘴巴,睁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

    这三十多人一杀,让流民营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剩下的少量想要浑水摸鱼的地痞无赖一个个都被吓得噤若寒蝉一般,蹲在人群里面连口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了,更别说让他们接着作乱了,这会儿他们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眼前的这支刑天军确实不是好相与的,别一不小心,自己的脑袋也丢到这儿了。

    刑天军出发的时候并未杀人祭旗,但是到了这里当晚便杀了三十几个为非作歹之人,顿时让人心一震,没人再敢拿刑天军的话不当成回事了,特别是那些流民中老实巴交的人,刚才被这些家伙们祸害,受了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都心安了许多,纷纷跪倒连连对刑天军的将士们磕头称谢不已。

    当天光放亮之后,随着一声号声响起,寂静的刑天军营寨顿时便喧闹了起来,一队队兵卒快速的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兵棚里面飞奔出来,井然有序的列队出营,来到了李家庄西门外面。

    随着刑天军的行动,李家庄中的气氛也立即空前紧张了起来,一队队乡勇在各自头目的呼喝下,也纷纷抄起了家伙飞奔上了庄墙,手持刀枪弓弩列于庄墙上面,做好了御守的准备。

    李家有钱的很,而且李逢田也深知如此乱世,想要让李家立于世上不败,就要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这也是他们老李家在此地立命的根本所在,所以在兵甲方面的投入倒是不遗余力,庄子里面购置了大量的器甲,使得李家庄乡兵的装备质量在本地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连凤翔卫的官军的装备质量都赶不上他们。

    而且李家庄为了抵御乱匪的侵扰,甚至不惜血本的还暗中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途径购置了数门虎蹲炮以及三眼铳、弓弩等物置于庄墙之上,使得李家庄成为了一个拥有很强火力的寨堡,一般的杆子,想要攻入李家庄,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故此虽然李家庄的人有些紧张,但是也远未到惊慌失措的程度,一队队庄丁乡勇登墙御守,倒还算是有序,并无出现什么混乱的情况。

    肖天健骑着他的战马,穿着那身缴获的铁甲,头戴一顶八瓣铁盔,威风凛凛的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缓缓的从队伍之中走出,来到了庄门之外。

    李旺津此时也已经登上了庄墙,背着阳光朝着庄外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越众而出的肖天健,于是立即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刑天军的大掌盘子。

    肖天健的身材使他显得十分扎眼,这世上能长的如此高大的人位数很少,即便是富家子地之中,能有如此身材的人也很少,所以即便是肖天健立于人群之中,也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的所在。

    当看到肖天健提马缓缓行来之后,李旺津知道对方出来一定会有话要说,于是不待肖天健开口,他便先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犯我李家庄?”

    肖天健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冷笑了一声大声笑道:“废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我就是你们恨不得置于死地的那个肖一斧,恐怕是让你们老李家很是失望吧!你们不但没将我置于死地,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哼哼!

    今天我来,是要答谢你们老李家的慷慨,居然为我们刑天军送去了那么多的兵甲,如此大恩大德,我肖某是没齿难忘,所以这才亲自前来道谢一番!

    有道是有来无往非礼也,我肖某没招惹你们李家,而你们李家却几次三番的犯我刑天军,杀我兄弟姐妹,今天肖某就是来找你们来把帐算算的!”

    肖天健这话也确实气人,李家庄好不容易纠集了那么多人,去剿他肖天健,但是却落得一个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的下场,便宜一点没占到,反倒被重重的咬了一口,肖天健却还故意要拿话堵他们李家,这让李旺津顿时气的脸便红了起来。

    但是李旺津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强压住怒火,在庄墙上抱拳对肖天健说道:“原来你便是肖当家,失敬了!肖当家,往日之事可以说都是误会,虽然我们李家对你有所冒犯,但是先前一战,我们李家也死在你们刑天军刀下不少人,即便是一命偿一命恐怕也是够了!家父说了,假如肖当家不计前嫌的话,我们李家倒是愿意和肖当家结交结交,就此揭过以往的不快!

    只要肖当家答应就此退兵,我们李家庄愿意立即奉上白银千两,粮食千石,美女十名,从此我们李家,绝不再冒犯肖当家的刑天军便是!不知肖当家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你就是李家三子李旺津吧!哈哈!你那混账老爹打的倒是如意算盘!难道你当我姓肖的是要饭的不成,随便给俩钱就把我们给打发了吗?纹银千两粮食千石!好大的手笔呀!哈哈!

    我呸!姓李的!你听仔细了!你们李家这些年做的缺德事老子可是一清二楚,来人呀!将那些混账东西给我推出来!让他们姓李的看看!”

    肖天健听罢了李旺津的话之后,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把大手一挥下令道。

    只见刑天军兵阵一分,露出了一条通道,随即几十个手持刀盾的兵卒便押着一百余个衣衫褴褛,形同枯蒿一般的俘虏从营盘之中走了出来。

    这帮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满身污秽,看上去比起聚集在李家庄周围的那些流民还要惨上几分,而且一个个面带惊惧之色,仿佛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踉踉跄跄的被驱赶了出来。

    (为了庆祝第一个解元的闪亮登场,今日爆发一次,下午再更一章!砸红票呀!)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釜底抽薪

    (第三章到,说话算数吧!红票红票!)

    这一百多人被赶到庄外之后,便集体排成一排面对着李家庄跪倒在了地上,直到有人忍不住大叫:“三少爷救我!”之后,庄子里面的人才认出来这些人的身份,于是纷纷惊呼了起来。

    原来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被李家庄派出去攻打天龙寨被俘的庄丁,本来这李家庄中的许多人都认为这些人早就死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却又看到他们活着回到了李家庄。

    而这些庄丁之中有不少人的亲戚也在李家庄里面,当看到自己的亲人如此惨像的被押到了庄外,于是这些庄里面的人顿时都纷纷惊呼了起来,纷纷开口呼喊起了庄外被俘的他们的亲人。

    这一下李家庄便热闹了起来,庄墙上大人哭小孩儿叫,下面的这些俘虏也跟着又哭又叫,好像开了一场认亲大会一般。

    直到李旺津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喧闹,下令让庄里面的人闭口之后,庄子里面才算是安静了一些。

    “肖当家,你这是何故?”李旺津意识到这些李家庄被俘的庄丁被押到这里,对李家庄的人来说,士气会受到不小的影响,于是便开口对庄外的肖天健喝问道。

    这个时候罗颖杰手持一张纸大步走到了肖天健身前,躬身向肖天健施礼,而肖天健大手一挥道:“念!”

    罗颖杰躬身答道:“是!”然后转身过来,深吸一口气,展开手中那张纸运足了中气大声念道:“兹查!汧阳首富李逢田身为本地巨富,却为富不仁,为祸乡里,欺压良善,强抢民田,欺男霸女,其罪罄竹难书,经其庄丁所述,将其近年所行之恶整理告知天下。

    崇祯四年春,其纵使手下庄丁夜袭柳下村,屠村民十三口,抢占柳下村柳家良田二百亩;

    崇祯四年夏,其看中佃户老冯头小女,逼亲不成,杀其全家,掳其女入宅淫之,事毕指使其奴将其绑缚沉于塘中溺毙;

    崇祯六年冬,其三子贪恋其佃户高大壮之妻美色,借口高大壮欠租,将高大壮活活打死,夺其妻,遭高氏反抗,咬断其一指,便令人缚其手足强淫之,事毕又纵恶奴对其淫辱之,随后将其剖腹残杀。

    另查,李家这些年来,在本地收售粮食,私贩私盐,逢天灾非但不思赈济百姓,却趁机囤货居奇哄抬粮价、盐价,逼得附近乡邻无以为生,不得不卖地卖身与李家,同时暗中更是扶植匪盗,令这些匪盗帮其行恶,凡是稍有不从者,便立即招致灭门之灾。

    以上仅为其李家父子近年所做恶事的冰山一角,皆为其庄丁所供述之事,并有签字画押,绝无半点虚言!”

    随着罗颖杰的话刚刚一落音,庄子外面的众多流民还有刑天军的兵将们便立即响起了一片怒骂之声,直接就将李逢田家的八代女性给问候了个遍,就连庄墙上的许多乡勇也都立即露出了怒色,纷纷扭头朝着李旺津怒视过去。

    李旺津在庄墙上对下面这个人所念的东西听得一清二楚,心中顿时大惊,因为罗颖杰所述之事,绝大多数都有他的参与,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冤枉他们李家,而且对于后面所述的那件事,更是一点不假,他左手小指现在便缺损一截,正是年前的时候,那个佃户高大壮的老婆给他生生咬断的,当时他贪恋高氏的美色,调戏不成便恼羞成怒,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把高大壮活活打死,抢了高氏入宅供其淫乐,但是没想到高氏性子十分刚烈,趁他不备,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生生将他的小指给咬掉了一截。

    李旺津又疼又怒,让手下的家丁将她绑在一个木架子上当众强奸了她,事后还不解气,让手下一帮家丁又轮(还是伟大的和谐)奸了高氏,甚至还牵来了一只大狗淫辱这个高氏,最后又用刀剖开了高氏的肚子,让其慢慢流血而死,高氏死后,他还尤为不甘,又让人将高氏剁成碎肉,喂给了他豢养的几条恶犬。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他手下一些家丁知道,没想到却也被外面的刑天军给查知,今日给他揭了出来,至于强占民田,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李家这些年做的多了,许多事情连他都记不起来了,今天一股脑都被刑天军给揭了出来。

    这一下让李旺津有些措手不及,杆子打庄子,从来都是谈不拢便打,凭的是双方的武力强弱,没人这么干的,居然先收集了他们李家这么多罪证,当众给他们揭了出来,这一招实在是够狠的,庄子里面的乡勇大多数都是他们李家庄的佃户,听到他们李家暗地里对佃户居然如此刻薄,谁还会对他们李家忠心耿耿呀!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嘛!

    “放屁!你们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我们何时何时做过这种事情?你们这是信口开河,你们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想我们李家上下历来都是奉公守法,何曾做过如此恶事,大家千万不能相信这些乱匪的话!”李旺津当时便急了眼,抚着庄墙对着庄子内外的人叫道,打算抵死不认,先稳住庄子里面乡勇的人心再说。

    李家庄佃户的成分很复杂,除了以前世代给他们家种田的佃户之外,这些年来还强行兼并了周边不少普通百姓的田地,逼迫许多本来有田的百姓也沦为他们家的佃户,受他们李家的盘剥,其中不少佃户原来破产,和他们李家都有分不开的关系,现在刑天军一股脑的将他们所做的恶事给揭了出来,顿时便让许多人明白了他们破产的原因,这些人明白过来之后,又如何能继续跟他们李家一心呀!

    所以李旺津怕的不是刑天军攻打他们的寨子,让他真正害怕的却是他们李家庄里面的这些乡勇一旦明白过来,会当即反水,不帮着他们李家守御庄子。

    所以李旺津忙不迭的便大声的否认,生怕这件事接着闹下去,他庄子里面好不容易才刚纠集起来的庄丁乡勇们的人心散了。

    但是肖天健如何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冷笑了一声便大声叫道:“姓李的!这些事容不得你抵赖!你自己看看跪在这儿的这些个人都是不是你们李家庄的家丁、庄丁吧!其中可有一个不是你们李家的狗腿子?

    这些事可不是我肖某给你们李家编造出来的,全部都是出于这些人之口,而且我也已经让他们对质过了,绝不会冤枉你们李家的!哼哼!

    我说,你们这些混蛋自己说说是不是呀?我肖某可曾编造一句谎言栽赃你们李员外了?”

    那些先前被俘的李家庄的家丁、乡勇们一个个都赶紧连连点头,七嘴八舌的叫道:“确实不假,这些事句句是实,绝无半点编造之言,这些恶事确实都是李员外他们逼着咱们做的!怨不得我们呀求肖当家饶命呀!这都是他们姓李的逼着我们做的呀”

    李旺津听着庄外这些人的叫嚷声,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脊背都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仿佛感觉到有许多人正在逼视着他一般。

    也难怪这些李家庄的俘虏会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他们这几年帮着李家做的恶事都倒出来给肖天健,自从他们被俘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家被俘的人员一个个都被各自的主子交钱赎走,而却迟迟不见李家来人交钱赎走他们,一些人便琢磨着是李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心中渐渐的便生出了对李家的怨恨之心。

    加上刑天军对待他们也不客气,一天只有两顿泔水一般的菜粥给他们果腹,一个个饿得眼睛发绿,当罗颖杰带着人对他们审问的时候,一些人扛不住饿,看着罗颖杰带来的那些大饼,实在是经不起诱惑,于是为了口饱餐,便一五一十的将他们这些年来帮着老李家干的恶事都给供述了出来。

    百十号子人之中有三十多个都是属于李家庄核心的家丁成员,他们知道不少李家所做的隐秘之事,相互检举之下,没两天时间,便让罗颖杰整理出了几十件李家所做的恶事,彻彻底底的便将李家给卖了个干净。

    这也是肖天健手中所掌握的一张对付李家的王牌,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李家庄之中佃户构成的成分,只要将李家这些年所行的如此多的恶事给当众抛出来,便不愁李家庄里面的一些乡勇不恼恨他们李家。

    这一招可谓是标标准准的釜底抽薪计,一下便可以从内部先将李家庄的抵抗力量给分化掉一大块,看看还有多少乡勇会肯给李家卖命。

    李旺津看着下面磕头如捣蒜一般求饶的那些手下,气的他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厉声破口大骂道:“尔等闭嘴!你们这些王八蛋,家父和我待你们不薄,现如今你们却出卖老子!难不成你们想死不成?来人,给我放箭,开炮,轰死这些王八蛋!看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陷害我们李家!”

    说着李旺津便抢过旁边一个手下的一张弓,抽出一支大箭,扣于弦上,奋力开弓,瞄准下面跪着的那帮被俘的李家庄的家丁之一,便放了一箭。

    本来肖天健让人押出这帮俘虏的时候,这帮人跪在李家庄一箭地左右的地方,一般猎弓根本射不到他们,但是这个李旺津倒是也算是小有本事之人,膂力有过人之处,使的也是一张私下购置来的军中所用的强弓,他远远的射出一箭,只见那支雕翎大箭如同流星一般,疾飞出来,居然准准的落入在了这帮俘虏的人群之中,一个李家庄的家丁猝然不妨,顿时便被李旺津所发之箭一箭惯胸而入。

    只听得这个家丁惨叫了一声,便仰面朝天仰倒在了地上,那支大箭却已经深深的刺入到了他的左胸,鲜血从他的伤口之中立时便喷涌而出。

    “三少爷你你好狠的心老子跟跟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你你”那个中箭的家丁看着自己胸口的这支箭,怒目圆睁,对着庄墙上的李旺津叫了起来,话音未落,他的头一歪,便当场气绝身亡,两只眼睛还圆睁着,仿佛不甘心一般。

    但是李旺津的行动并未带动更多庄丁朝着这些庄外的俘虏放箭,许多人心中不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都是跟着李家做事的人,现如今外面跪着的许多人以前都是他们的弟兄,前些日被俘之后,他们便多有一些挂念,没想到今天李旺津却丝毫不念旧情,当众放箭射杀他们,还下令他们也放箭放炮,射杀这些先前的弟兄,让他们如何能下得了手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劝降不成

    虽然李旺津下令放箭,但是庄上却有不少人都犹豫着,虽然持弓搭箭,却迟迟没有放箭,连庄墙上操作那两门虎蹲炮的乡勇,也迟疑着没有点炮发射,一是因为这个距离有点远,不足以杀伤外面的那些俘虏,二是因为他们有些下不了手,去杀这些以前的弟兄。

    “混账!放箭!快点点炮!把这帮吃里扒外的王八蛋都给我宰了!你们听到没有?难道你们也反了不成?”李旺津一箭射出之后,扭头看到庄墙上那些庄丁犹豫着不肯放箭放炮,于是厉声对他们呵斥了起来。

    于是在他的督促下,一些庄丁这才开弓瞄准庄外的这些俘虏放起了箭,两门虎蹲炮也被点燃,轰轰的响起两声炮响,两蓬铅子劈头朝着庄外洒落了下来。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大多数庄丁是没有李旺津射箭的水准的,加上他们又有点下不了手,这箭倒是射了不少,但是真正落在这些俘虏头上的却寥寥没有几支,倒是那两门虎蹲炮,两炮放下来,伤了几个跪在地上的俘虏,顿时疼的他们惊声惨叫,随即便对着庄子里面的李旺津破口大骂了起来。

    “姓李的!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娘的这是翻脸不认人呀!老子跟着你做了不少恶,现如今你他娘的却如此对待咱们!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你个驴日的李旺津”

    俘虏之中一阵大乱,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纷纷爬起来躲避庄墙上射下的弹矢,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肖天健倒也不难为这帮俘虏,今天经过这一闹,料想即便是放了他们,这帮人也不可能再帮着李家做事了,于是抬手一挥,阎重喜立即大喝一声,一队持盾的兵卒立即冲了上去,举盾掩护住了这帮俘虏,将他们撤到了安全的地方。

    虽然虎蹲炮的散弹射中了几个俘虏,但是毕竟距离超出了虎蹲炮的有效射程,铅子虽然落在人身上,但是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了多少力道了,中弹的几个人虽然被打得血淋淋的,但是伤势倒也不算太严重。

    “这便是你们效忠的主子!哼哼!我真替你们不值!你们好歹也算是给他们李家帮了不少的忙,现如今他们却如此对待你等!看来在他李家人的眼里,你们的命恐怕连狗都不如!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有伤的治伤,先下去吧!”肖天健冷笑着看着这帮灰溜溜被撤下来的俘虏,带着揶揄的神色对他们调侃道。

    这帮人之中许多人都带着一脸的愤然,一个肩膀上中弹的身材壮实的俘虏扑到肖天健面前,跪倒磕头叫道:“肖当家!小的李凌风,曾是李家庄家丁教头!愿跟肖当家做事!请肖当家给小的一把刀,小的愿意给肖当家打头阵,打下这李家庄!求肖当家收留!”

    肖天健很满意今天唱的这一出的效果,心知起码已经绝了这帮俘虏想回去的念头,于是皱眉对这个李凌风问道:“你也姓李!那么你和李家又是什么关系?”

    “回大当家的话!小的虽然姓李,但是却和李家庄无亲无故,小的乃是山西平阳府人士,家中倒是小有薄田,只可恨得罪了当地当官的,结果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只剩下小的一人,流落到此地,为求口饭吃,才在李家庄落脚当了个家丁的教头!这李家不仁,也休怪我李凌风不义,小的愿意自此跟着肖大当家做事,定要打下这李家庄不可!”这个李凌风咬牙切齿的对肖天健答道。

    肖天健微微点点头道:“你所说的话我会查实,如果你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做事的话,先下去裹伤再说!下去吧!”

    虽然李凌风这么说,而且肖天健听他的口音也确实是山西那边的口音,但是让他轻易就相信这李凌风的话,肖天健却不会这么草率,于是令他先下去疗伤再说。

    李凌风磕头称谢,随即便被阎重喜的手下押着朝后面走去

    肖天健这一招可谓是狠毒,经过如此一出闹剧之后,李家庄之中的庄丁纷纷产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而那些被强行赶上庄墙协助御守的佃户们,则更是满脸的愤色,他们虽然以前也想过类似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要失去土地,给李家干活,受李家的盘剥。

    但是他们却没有朝更深处想过这是为什么,今天当刑天军当众将李家庄这些年来暗中所做之事公布于众之后,他们才明白过来,他们所侍奉的这李员外,只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这会儿他们恨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协助这李家上下跟杆子死磕到底呀!

    看着那批被俘的李家的庄丁被带下去之后,还有七个人留在刑天军阵前没有被带走,而是被继续按在地上,从刑天军队伍中走出了七个手持大刀的壮汉,站在了这七个人身后。

    “庄里面的人听了!我们刑天军做事,冤有头债有主,绝非是你们所想的匪盗,我们只跟李家算账,绝不祸及他人!此七人都乃是李家的家丁抑或是李家的亲戚,可以说跟着他们主子坏事做尽,罪不容诛,今日我们刑天军便替天行道,为那些被他们祸害的人报仇雪恨!

    如果从今天起,还有人跟着李家死心塌地的抵抗我刑天军的话,那么这些人便是你们的榜样!杀!”此时肖天健再一次厉声对李家庄中的所有人吼道。

    七个刑天军的刀斧手闻声之后,根本不管这七个人的哀声求饶,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大刀,二话不说便用力的挥了下去,只听得那几个正在哀号的家伙的求饶声瞬间便戛然而止,七具无头的尸体腔子里的血一下飚出了老远,扑扑通通的扑倒在了地上,七颗人头随即便被刑天军的人用长杆挑了起来,滴滴答答的鲜血从他们的人头上滴落下来。

    如此血腥的场面让李家庄中所有人的心中都为之一窒,顿时都觉得脖子一凉,仿佛这刀落在了他们脖子上一般,许多人都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这手脚都软了下来,甚至有人暗中还有一丝快感,偷偷的在心中骂了一句:“活该!”。

    李旺津此时也觉得手脚冰凉,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此时又是一年中最热的六月间,但是他的心还是拔凉拔凉的,他也不是笨蛋,知道肖天健这一手的狠毒,一下便将他们李家庄中的士气给打压了下去,形势一下便对他们李家不利了起来。

    “你们休要相信这该死的杆子的话,我们李家这些年来,对你们可算是不薄,给你们地种,建庄保护你们不受歹人所害,你们可不能忘本了!要知道外面这些混账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杀人放火、奸(伟大的和谐)淫掳掠无所不行,这李家庄可是你们的依仗,一旦李家庄被他们攻破的话,你们相信他们会不来祸害你们吗?

    家父有约在先,此次守御庄子,凡是出庄在庄墙上射死一个杆子者,赏银五两,在庄墙上杀掉一个攻上庄墙的杆子,赏银十两!

    只要我等同心,料想这些土贼瓦狗绝奈何不得我们庄子什么,只要拖上几天时间,他们自然就没粮食围困咱们庄了!只有乖乖退走!家父有言在先,只要打退这些土贼,今年你们的佃租减半收取!

    乡亲们万不可相信那些土贼的妖言呀!”李旺津挣扎着对庄墙上众多的庄丁乡勇们放声大叫到,苍白的为他们李家所做的这些恶事辩解着,甚至悬出了重赏,希望能重新收拢起庄子中已经离散的人心。

    这样的重赏不可谓不重,射杀一人赏银五两,击杀一人赏银十两,而且还减免佃租一半,这对庄子里面的那些庄丁乡勇们来说,确实具有相当的诱惑力,于是一些人在听罢之后,眼睛又亮了起来。

    “哼哼!相信这李老财的话,除非母猪上树!李家庄的穷人们听了,即便是你们这次从他们李家拿到了所谓的赏银,他们李家迟早还是要从你们手中夺回去的!想想吧!他们这些年来,盘剥你们了多少了,凭什么他们李家占地数千顷,你们却连立锥之地都没有?凭什么他们李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却只能吃糠咽菜,连肚子都填不饱?

    倒是咱们掌盘子才是仁义之人,你们恐怕也听说了,咱们掌盘子拿出了用命换来的粮食,赈济灾民,可曾祸害过任何穷头百姓吗?既然他们李家能开出赏金,那么咱们也能开出赏金!

    我们掌盘子有令,凡是杀掉李家人,开门献降者,李家粮仓里面的粮食便任你们所取,李家的侵占你们的田产也尽数发还给你们,别跟着李家混了,这地主老财不是好东西,你们为他们卖命不值得呀!”李旺津的话音刚刚落地,外面的李栓柱便再一次掂着他的铜皮大喇叭对着李家庄嚎了起来。

    他的话顿时又让李家庄中的人微微的骚动了一下,许多人都不由自主的不怀好意的扫了李旺津一眼。

    李旺津听罢之后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姓肖的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呀!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放厥词,分化他们李家庄的佃户,如此下去,这李家庄岂不要未战先乱了吗?

    于是李旺津气急败坏的趴在庄墙上,对着外面的刑天军便大骂了起来:“你们这帮土贼实在是可恶之极,有本事在这里鼓唇摇舌,为何不敢前来攻庄?有本事你们就来攻打庄子呀!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第一百二十八章 悬赏

    肖天健冷笑了一声,伸手从李栓柱手中接过那个铜皮喇叭,凑到嘴边对着李旺津大声叫道:“姓李的听了,你急着死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了!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李家的!”说罢之后他一把将这铜皮喇叭甩在了地上,拨转马头便对手下弟兄们大声喝问道:“弟兄们!李家不仁,屡屡犯我,你们忍得下这口气吗?今日他李家大放厥词,视咱们为土贼瓦狗,那么请你们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刑天军!”站在他身后整齐列队的这六百战兵还有那三百新兵立即同声大吼了起来,近九百人同声大吼,声音大的如同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一般,巨大的吼声更是冲天而起,滚滚朝着四面八方滚去。

    “我们刑天军的口号是什么?”肖天健再一次大声喝问道。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刑天军绝不服输!”

    “我们要怎么做?”肖天健接着大吼着问道。

    “杀!杀!杀!”近千人跟着肖天健便奋力振臂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声的狂吼了起来。

    听着外面声如滚雷一般的喊杀声,庄子里面的众多庄丁乡勇的脸色都顿时苍白了起来,他们不是没见过杆子攻打李家庄,但是像刑天军这样的杆子他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哪儿还是一股普通的杆子呀!根本就是一支精锐之师嘛!现在他们中许多人终于算是明白了,前段时间为什么那么多官兵、乡勇去打他们天龙寨,却被他们刑天军打了个落荒而逃了,以他们这些庄丁乡勇,跟刑天军一比,简直就是乌合之众,根本就没在一个级别上嘛!

    刚刚被李家悬出重赏激起的一点士气,在听罢了刑天军的吼声之后,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

    肖天健满意的对手下这些兵将们点了点头:“好!那么这次咱们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刑天军的厉害吧!除了一连之外,其余的都有,坐!”

    被肖天健鼓动的热血沸腾的刑天军兵将们听令之后,同声大声应命道:“遵命!”

    除了一连的兵将之外,其余的各连兵将闻令之后,集体哗的一声便坐在了地上,如林的长枪也同时平放了下去,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出现任何混乱,一个个都瞪大眼睛,望向眼前的李家庄。

    肖天健对着面前的阎重喜点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阎重喜握拳在胸前的铁甲上重重一捶,大声叫道:“遵命!”

    刑天军于是立即按照他们先前的安排开始行动了起来。

    一连的一队兵卒接到阎重喜的命令之后,随即便奔到了聚集在刑天军兵阵后面的大批流民面前,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班长对着眼前这批乱哄哄的流民们举起了大喇叭大声叫道:“我们掌盘子有令!招募填壕之人!这天底下没白吃的午餐,想要吃的好,就凭你们自己的力气挣好了!觉得自己还算是爷们的,都摸摸自己裤裆里面的鸟还在不在!有种的就站出来,帮着咱们把李家庄的壕沟给填了!

    咱们掌盘子说了,不让你们白干,凡是填壕者,每背一袋土填入壕中,便可领得竹签一枚,装土者每装五袋土领竹签一枚,五根竹签换大饼两个,肉汤一碗!

    干的现在就站出来!多干多得!干的好的一次拿十根竹签还可以换一碗肉吃!带种的就站出来找老子报到!”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李栓柱便跑了过来,接过大喇叭对着这帮流民再一次大叫道:“这现在还招木匠、铁匠,一天三顿,有干的吃!管饱!会手艺的就来找老子报名!都快点!”

    他们的叫声刚刚落音,这里聚集的众多流民便都喧闹了起来,一些以前干过木匠、铁匠的手艺人闻听之后,一个个撒丫子就奔了出来,跑到了李栓柱面前,七嘴八舌的要求报名。

    反正来这儿就是为了口饭吃,打李家庄虽然是刑天军的事情,但是刑天军虽然放赈,但是每日不过也只是两餐菜粥,流民凭这个填饱肚子是不可能的,既然现在人家要用他们,他们自然乐意出点力用劳作换取更多的吃的东西,而且刑天军招募木匠铁匠自然不会让他们顶上去,干活自然没什么危险,所以这些会点手艺的自然不会犹豫什么,立即便跑出来报名,要求干活换饭吃了!

    不多时李栓柱便招募到了三十多个工匠,问罢已经没有工匠再报名之后,李栓柱便带着这三十多个工匠到营盘里面,每个人发给了一张大饼,先让他们吃饱,然后有刑天军辎兵的工匠从车上卸下斧头大锯,便带着他们开始忙活了起来。

    倒是对于去填壕这件事,许多流民有些犹豫,毕竟庄墙上面的李家庄的庄丁乡勇们手中的弓弩也不是摆设,去填壕是有很大的风险的,一不小心便会送了性命,干还是不干于是便成了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你们这帮家伙,难不成一个二个都没卵蛋不成?不想被挨饿,还不想出力,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我丑话可说前面了,打下李家庄,这李家庄的粮食也不是白发给你们的,谁出力谁才有份,干坐着等着占便宜的就只有菜粥喝!咱们掌盘子说过,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你们自己琢磨吧!干还是不干爽快点,老子没空等你们!

    你们也别害怕,咱们刑天军不会拿你们不当人使唤,咱们刀牌手会给你们提供掩护的!”那个招募填壕的络腮胡子看到李栓柱很快赵齐了工匠,带走开始忙活去了,而他这边却还没几个人应募,于是便心急火燎的对着这些犹豫的流民叫道。

    一个干瘦的汉子噗的一口吐出了咬在嘴里面的草根,站起身骂了一句:“娘的!这日子反正没法活了,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强!算老子一个,老子愿意干!老八!别装孙子让人家刑天军的爷们看不起咱们,摸摸你裤裆里面,咱也是带把的爷们!干吧!干的好的话可是有大口的肉吃呀!”

    肉这东西在这时候可是绝对具有诱惑力的东西,别说是穷头百姓了,即便是一些富户人家,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肉的,刑天军肯拿出肉赏给填壕的人,这可是相当大方了。

    那个被叫做老八的汉子也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说道:“成!算俺范老五一个,干他娘的!咱就这条烂命,丢到哪儿不是丢呀!该死逑朝上,不死万万年!怕个逑呀!”

    随即流民之中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走了出来,站到了那队募集填壕者的刑天军兵卒面前,不多时便汇集起了三百多号人,熙熙攘攘的挤在了一起,等着刑天军给他们提供工具。

    络腮胡这才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好!你们都是带种的!好了,就你们这些吧!其余的没种的老子也不稀罕用!跟老子走吧!”

    这三百多应募的流民被带至了阵前,肖天健扫视了他们一眼,一带马缰策马来到了这帮人面前,对他们拱手大声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肖某多谢你们帮忙!只要打下李家庄,我肖某绝不食言,我给你们每个人发一石粮食,一匹布,绝不会食言自肥便是!”

    肖天健不屑于用武力逼迫这些流民给他们帮忙,但是他也不会傻到放着这么多劳力不用,用自己的兵将去扛土袋填壕,作为刑天军的战兵,是要等到关键的时候才用他们上阵搏杀的,而这种粗活,自然还是用流民最好,只要拿出一些实惠的,料想便会有人愿意跟着他们干。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短时间之内便招募到了三百多流民,这填壕的人手便有着落了。

    听罢肖天健的承诺之后,这帮应募的流民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一石粮食不算多,但是起码也够他们撑一段时间了,一些人甚至暗自琢磨,是不是以后干脆就跟着刑天军混拉倒,看这刑天军的架势,大异于普通的杆子,保不准跟着他们能混个肚圆也说不定呢!

    一队肩扛大盾的刀牌手在阎重喜一声令下,立即大踏步出列,在队阵前面形成了一排,纷纷沉声大喝了一声:“杀!”

    顿时让这帮心中惴惴不安的流民们心定了不少,刑天军果真言而有信,派兵给他们提供掩护,他们的胆子顿时也就大了许多。

    很快有一批辎兵推来了一辆车,将一捆捆用破布缝制出来的布袋抛在了这帮流民面前,接着又送过来了一批铁锹锄头之物堆放在了他们的前面,那个络腮胡子跳上大车叫道:“我叫罗立,大家都听老子的吩咐,留下三十人专门给布袋装土,其余的人扛土袋跟着我们兄弟朝壕沟冲,到壕沟旁边就把袋子的土倒入壕沟里面,不要乱,袋子有限别他娘的连袋子一起丢壕沟里面去了!倒了土就立即回来,在那张桌子哪儿领一根竹签,刚才老子说的明白,五根竹签换两张大饼一碗肉汤,想吃肉的就凑十根竹签来换五张大饼一碗肉!扛得多的多吃,扛的少的就少吃,这么定你们觉得公平不公平?”

    这帮流民一听,立即纷纷叫道:“公平!”

    “好!开始干吧!”罗立言罢之后,立即跳下了大车,从流民中随便点出了三十个装土的人,便招呼其他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口口大锅在靳夫子的招呼下被辎兵在空地处架设起来,接着又从营中牵出了两头猪,当众宰了,连同猪下水一起被剁成肉块,连着骨头被丢入到了这些大锅之中,水沸之后,不多时肉香便飘散了出来,只引得那些流民们大口的吞咽着口水。

    还有一批辎兵忙活着和面,支起平底锅开始烙杂面大饼,更是让那些饿得饥肠辘辘的流民们口水直流了起来。

    那队刀牌手眼看这些流民各自都已经领到了一袋土扛在了肩膀上之后,罗立自己也扛起了一面蒙了皮子的柳木大盾,暴喝了一声:“弟兄们,上呀!”

    刀牌手们随即跟着大喝了一声:“杀!”便分做两列,在两翼奋力扛起大盾,遮住了身体,同时也掩护着这数百流民朝着李家庄冲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填壕

    (真是倒霉,不知道吃点啥,居然搞得我上吐下泻,难受!挣扎着更新吧!有不足之处,请大家见谅!)

    范老五气喘吁吁的奔行着,肩膀上扛着一袋土,左手中抓着六根刚刚领取到的竹签,心脏狂跳不已,庄墙上嗖嗖的不断落下箭支,落在他们这些流民身边脚下,他肩膀上的土袋上赫然也插着一支箭,而且还时不时的听到庄墙上会响起几声火铳的声响,不时的会有个别流民中箭或者中弹扑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但是范老五根本不去向四周观看,跑了六趟之后,他已经不再恐惧了,就像老八刚才说的那样,该死逑朝上,不死万万年,被射死的话只能怪他命不好,要是他不死的话,再跑四趟,他便能领到五张大饼和一碗肉了,这可是够他和儿子吃两天的了,他顾不得其它事情了。

    他没有拿五根竹签去换取肉汤和两张大饼,虽然他不识字,但是也算得清这十根竹签要比五根竹签换的东西多不少,所以他要坚持下去,领到十根竹签。

    可是这会儿他已经很累了,两条腿跟灌铅了一般,这心口更是突突直跳,仿佛这心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一般,每一脚踏出去,都仿佛踩在棉花垛上了一般,软绵绵的有些不着力,但是他还是机械的迈动着双腿,扛着肩膀上沉重的土袋,一步步的朝前狂奔。

    壕沟越来越近,第七趟就要完成了,范老五心中有点高兴了起来,再次加快了步伐,因为他知道,壕沟边是最危险的地方,虽然有刑天军的兵将举盾为他们防箭防弹,但是庄墙上的庄丁还是集中火力压制壕沟,不让他们顺利的将土倒入到壕沟里面。

    刚才已经有十几个人都倒在壕沟边了,他可不想跟那些人一样,也死在这里,所以他要尽快的将土倾倒入壕沟,赶快跑回去再扛三趟,就可以躺下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但是天不作美,偏偏就在他奔到壕沟边上的时候,一支箭噗的一声钉在了他的大腿上,射的他一个趔趄,险一些一头栽到壕沟里面。

    幸好这支箭力道不足,射入他皮肉不深,要是强弓的话,估摸着就会把他的大腿钉穿了,虽然打了个趔趄,范老五还是咬牙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管不顾的卸下肩头的土袋,呼啦一下尘土四扬,便把土倾入到了壕沟之中,然后转身踉踉跄跄的捂着腿上的伤,尽量不让那支箭来回晃动,朝着后面再次奔去。

    可是他一转身,一支箭便又钉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下他终于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便扑倒在了地上,嘴里面骂道:“我日你先人呀!老子就要凑够十根签子了!娘的,老子不能死呀!老子还有儿子要养呢!”

    他伏在地上,用尽全力,用力的朝着来路上爬去,身后留下了一条血痕,一个个流民从他身边来回奔过,根本没有人看他一眼,范老五挣扎着朝前努力的爬着,但是力气似乎被这两箭抽空了一般,越来越爬不动了,这时候又有两支箭钉在了他身边的地上。

    “俺要死了!俺不想死呀!老八!老八!救救我”范老五努力的抬起头,想从人群中找到老八,但是这么多人,他趴在地上又如何能找得到老八呢?范老五终于放弃了,颓然趴在地上,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六根竹签,遗憾的想着,早知道就先拿五根竹签换俩大饼一碗肉汤了

    他头顶忽然暗了一些,一个人扛着大盾蹲在了他身边,低头看着他道:“别怕兄弟!你死不了的!你干的不错!来人!快点将这个兄弟抬下去救治!快点!”

    于是立即奔过来两个人,将范老五抬了起来,在那个举盾的人的掩护下,飞快的奔了下去,脱离了庄丁们的射程。

    范老五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紧紧的握着他那六根竹签和那条已经空了的布袋子。

    一个嘴上带着细细的绒毛的少年背着一个药箱,蹲在了范老五身边,手法十分熟练的迅速的将他身上的两支箭起了出来,立即又为他清洗了一下伤口,给他伤口上撒上了一些止血散,用药箱中取出的白布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范老五咬牙忍着疼侧头看着这个少年为他包扎,心里面顿时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没想到的是像他这样的贱命,受了伤之后,居然还能被刑天军的人救治,刚才他中箭的时候,以为自己肯定完了,扭头看去,结果他发现在他附近还躺着十几个裹着伤的同类,有人已经挣扎着坐起来,捧着大碗,猛吃了起来。

    “不错!六根竹签,加上这一趟七根竹签,是条汉子!你的伤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有人会给你送返过来!伤愈之前,刑天军饿不住你的!等着吧!”那个为范老五包扎伤口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对范老五笑了笑,看了看他手中紧紧攥着的几根竹签,对他说道。

    范老五感激的想爬起来给这个救治他的少年磕头称谢,但是立即被他按住说道:“别动,先躺着,咱刑天军不兴这个!”

    说罢那个少年整理了一下药箱,起身便走向了又一个刚刚救下来的伤号,蹲下身去忙活着继续救治伤员去了。

    范老五躺在地上跟做梦一般,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大腿上包扎好的伤口,虽然伤口还很疼,但是这会儿他却很心安,再也没有濒死的那种恐惧感了。

    果真不假,一会儿时间便有人端着一个大碗提着一个篮子送到了他的面前,大碗里面有汤有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范老五的胃立即便抽动了起来,那个送饭的人搁下大碗之后,看了一下范老五的伤,笑道:“好汉子!挨了两下!吃吧!大饼由着你可劲的吃!只要别撑住就好!竹签我收走了!想要的话就招呼我,咱掌盘子说了,不能亏待你们这些受伤的弟兄!”

    范老五捧着那碗肉,这眼泪一下就喷了出来:“仁义呀”他只说出了这么三个字,便哽咽了起来。

    “是呀!没想到刑天军如此仁义!对咱们还真是不赖呢!以后老子就跟着刑天军干了,这条烂命丢哪儿不是丢呀!”一个在他旁边正在海吃大嚼的汉子胸口绑着绷带,一边把饼子朝嘴里面塞,一边含混不清的对范老五说道。

    范老五偷偷的朝怀里面塞了张大饼,又顾不得油腻,从碗里捡了几块肥肉塞到了怀里面,这才用饼子沾着肉汤大吃了起来

    两门弗朗机连续开炮,不断的朝着庄墙上轰击着,掩护着这数百流民不停的冲向庄外的壕沟,压制着庄墙上的庄丁,始终不让他们放开手射杀这些流民,而且在这两门弗朗机炮前面还堆砌了不少土袋,遮蔽住了操砲的炮手,替他们挡住了不少庄墙上射下的炮矢,他们可以从容不迫的躲在掩体里面,不停的换装子铳,朝着庄墙上发射。

    庄墙上的两门虎蹲炮原来还时不时的会放上一响,但是在刚才,一门虎蹲炮却炸了膛,一下便掀翻了几个李家庄的庄丁,剩下的那门虎蹲炮于是也哑巴了下来,让李家庄的反击弱了许多。

    几十个刑天军的弓箭手也不断轮番出击,在大盾的掩护下朝着庄墙上放箭反击,刑天军虽然装备弓箭不多,但是这些弓都是缴获来的官军使用的步弓,弓臂弹性很好,力道也很足,基本上都有一石以上的弓力,比起李家庄庄丁们用的六七斗的猎弓厉害不少,即便是准头不咋样,但是还是压得李家庄的庄丁不敢放肆的站起身放箭放枪。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双方都在围绕着庄门前面的壕沟奋战,两方可以说各有损失,流民伤亡了数十名之多,同时还有几个刑天军的兵卒一不小心也付出了血的代价,但是好在刑天军这边提前有准备,派出了几十个专门临时招募的担架手,将伤者都抢了下来,及时的交给了吕郎中的医护兵救治,所以伤者大部分人倒是性命无忧,用不了多久便能归队再战了。

    李家庄虽然占据地理优势,但是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庄外两门弗朗机的轮番轰击和刑天军弓箭手的反击下,他们同样损失了十几名庄丁,中炮之人基本上没救,就算是中箭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大部分都是面们和胸口受伤,一时死不了但是恐怕也撑不住多长时间,这令他们本来就不高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看到血淋淋的伤亡之后,那些庄丁乡勇们就更加不堪了起来,一个个庄丁乡勇们躲在女墙下面,死活都不肯露头,气的李旺津连杀了两个畏战的乡勇,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本来庄丁乡勇们不会这么不堪的,一般情况下像庄子遭到匪患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在保家的念头支撑下,打的都很勇猛,但是经过早晨刑天军的那番折腾之后,不少庄丁乡勇都失去了对李家的忠诚,根本不愿意再给李家卖命,即便是勉强站起来阻击,他们也都只是敷衍了事,随手放一箭便立即趴下,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精准,唯有李家本族的一些庄丁倒是卖命的不断反击,大部分流民和刑天军的伤亡都是这些人造成的。

    李旺津时不时的露头会看一下外面的形势,心里面越看越惊,刑天军组织很严密,出动的只有少量刀牌手和大批的流民,大部分刑天军的人却在休息,虽然这会儿天上逐渐飘来了一些乌云,遮住了太阳,但是天气却更加闷热了许多,每个人都热的是满身大汗,但是既便如此,那些列队而坐的刑天军部众们却丝毫不乱,整齐的坐在远处观看着战况。

第一百三十章 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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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庄外的情况,李旺津心慌不已,他知道刑天军这是在积攒力量,只待壕沟一平,便要开始全力攻打庄门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出去跟刑天军野战那是找死,他绝没这种勇气带人出去,经过刑天军这么一闹之后,他也知道庄子里面许多乡勇庄丁已经不和他们李家一条心了,带这样的人出去,保不准这帮家伙直接就哗变了也说不定。

    为了保险起见,李旺津还不得不抽调一些本族的庄丁去看管其余那些临时从佃户里面抽选出来的乡勇,生怕他们会真的临阵倒戈,坏了他们李家的大事。

    即便是那些临时招募的来的庄丁,他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这帮人以前不少就是流民,为了口饭,才应募到他们李家庄里面做事,根本谈不上什么忠实,所以这帮人也是不值得信任的人,但是眼下他们李家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人手,所以也只能依靠这帮人能帮他们撑住了。

    最让李旺津郁闷的还是刑天军那两门弗朗机,他开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刑天军居然还有这东西,直到这两门弗朗机被拖出来之后,他才惊诧的发现势头不对,这才想起来上一次凤翔府的官兵貌似拖了几门炮去天龙寨围剿刑天军,敢情倒好,一股脑都被刑天军缴获了去,成了攻打他们李家庄的利器,虽然他们李家庄也花大价钱备了几门虎蹲炮,但是这几十斤重的虎蹲炮只能打几十步远,而刑天军这两门弗朗机的射程却超过了他们,又在庄外构筑了掩体,可以不紧不慢的朝寨墙上轰,打得庄墙上这几门虎蹲炮根本就不敢露头,以至于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却毫无还手之力。

    李旺津越想越怕,看着两侧窝在女墙下面不敢露头的庄丁乡勇,他恨得是咬牙切齿,持着一把刀指着一个离他最近的持弓的庄丁大骂道:“给老子站起来放箭!老子花钱供着你们,不是让你们这帮混账东西白吃白喝的!快给老子站起来,再不起来的话老子砍了你!”

    那个庄丁惊慌的伸头看了一下外面,抽了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战战兢兢的猛的站了起来,奋力开弓要朝下放箭,但是不待他完成开弓的动作,便听到外面又响起了一声炮响,这个庄丁也实在是真够倒霉的,刚好一门弗朗机就对准了他所站的位置,就在他站起身之后,一颗弹丸正好直飞到了他这里,可怜他连愣神的机会都没有,当即便被这颗弹丸击中了胸口,这个庄丁当即便喷洒着血雾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入到了庄子里面,甚至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旺津被这个庄丁的血溅了一脸,看着庄丁落下去的位置,楞了半晌,才惨叫了一声,他简直就要被折腾疯了,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庄丁的弓,抽出箭便朝着下面猛射了下去。

    “去死吧!去死老子射死你们,老子要杀光你们!”他一边放箭一边大吼大叫着,势入疯虎一般,吧身边的几个庄丁吓了一跳,在他的带动下,好歹总算是激起了一些士气,一些庄丁们终于跟着他站了起来,朝着庄外开始放箭。

    罗立此时就站在壕沟旁边,他将一面大盾交给了手下扛着,从背上摘下了一张硬弓,不时的搭箭朝着庄墙上发射一支,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战士,这个罗立别看以前只是个猎户,但是在肖天健打下范家堡之后,便跟了肖天健,先是在肖天健身边当了护卫,在天龙寨一战之中,罗立便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他一个人拎着一把大刀,带头追杀那些溃兵,手刃了至少七八个敌军。

    因为跑的太快,以至于他孤身闯入到了敌军的溃兵之中,一个人两把刀,居然硬是又从敌军之中杀了出来,就此获得了猛人的称呼。

    肖天健得知了之后,觉得让罗立当护卫有点屈才了,于是便将他编入到了阎重喜的一连之中当了个头目,此战又是他首发在前,负责掩护流民填埋壕沟。

    罗立觉得跟着肖天健干就是痛快,这一战开始便卯足了力气,要让刑天军的弟兄们看看他的本事,从一开始他便扛着大盾冲在最前面,现在他更是手持硬弓,盯着庄墙上,见人便射,到这个时候,起码也已经有三四个庄丁被他射翻了,当他看到身穿铁甲的李旺津站起来带头朝下放箭之后,便盯住了这李旺津,搭箭瞄准了一番之后,拇指一松弓弦带着一支大箭应声而出。

    李旺津红着眼睛,连发数箭,将两个冲至壕沟的流民射杀在了壕沟旁边,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他忽然间觉得眼前黑芒一闪,心中顿时大惊,赶紧侧身想要躲闪,但是还是慢了半拍,一支羽箭直飞过来,重重的钉在了他的肋下。

    “啊”李旺津大叫了一声便翻倒在了庄墙上,再看那支羽箭此事已经破开了他的甲胄,箭头深深的镶入在了他的肋骨之间,直疼得这厮放声惨叫,丢了手中的弓,抓住那根箭矢的杆,用力的折断了箭杆。

    李旺津也算是个狠人,虽然中箭,但是却并没有下去疗伤,爬起来指着下面便大叫大骂道:“老子没死,给我放箭!射死他们,都他娘的别停手,给我放箭呀!大块肉等着你们吃呢!射死这帮土贼们,老子让你们放开肚子可劲的吃!”

    罗立本来高兴了一阵,但是马上看到这个李旺津又站了起来,不由得有些泄气,心中倒是对这个李旺津也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情,但是他也不会同情这厮,看他还是活蹦乱跳的,于是招呼了几个附近的弓箭手,对他们叫道:“看到没有?那个就是李家的三公子,这王八蛋做尽坏事,都盯住他给我放箭!射死这个王八蛋!”

    几个弓箭手都瞄上了活蹦乱跳的李旺津,纷纷开始发箭,可惜的是这些刑天军的弓箭手射艺不精,虽然连发数箭,但是却一支也没射中李旺津,只是吓得李旺津不得不暂时又躲了起来,这才又压制住了庄丁们的反击。

    越来越多的流民看到那些先前应募的人已经领到了大碗的肉汤和大饼之后,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香味的诱惑,也纷纷的走了出来,扛上了土袋,加入到了填壕的人群之中,使得填壕的进度更加快了一些。

    而且从营中这个时候推出了十几辆临时用独轮车改装的盾车,纷纷退至了壕沟前面,使得刑天军的防护更坚实了一些,如此一来,让庄墙上的庄丁很难再轻易射杀填壕的流民,形势看起来对刑天军有利了起来。

    但是中午过后,天空的乌云越发厚重了起来,对于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一滴雨的陕西来说,这似乎应该是个好兆头,但是对刑天军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好事,一旦下雨的话,这里便到处都会变得泥泞起来,再想攻打李家庄就难度大了许多。

    肖天健此时早已下了马,站在队阵前列观察着填壕的行动,如此的速度让他比较满意,虽然流民中伤亡了几十个人,但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既然是打仗,就免不了死人,他也不会做什么妇人之仁,该付出的代价,他还是可以付出的,毕竟人命不值钱,这也怪不了他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天,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站在他身后听令的辎兵营队长的冯虎问道:“洞子车冲车还有抛车什么时候能造好?”

    冯虎赶紧回答道:“回禀掌盘子,工匠们正在营中赶造这些东西,最晚明天便能造好,不会耽搁咱们用的,属下这便再去催一下他们,让他们再快点!”

    肖天健摇头道:“不必了!让他们干吧!我担心这天恐怕是要下雨了,一旦下雨的话,就指望不上这弗朗机炮和虎蹲炮了,打不打得下来李家庄,就看这些抛车的了,今天看来干的还不错,填平这段壕沟估计是没问题了。

    数百人往复不停的运送土石,一天下来这运送的土石量也很是不少,眼看着一两丈宽的壕沟逐渐的在一点点的被填埋起来,那些流民们欢天喜地的吃罢了饼子肉汤之后,立即便又生龙活虎的投入到了运送土袋的工作中去。

    见过了血之后,许多流民已经不再害怕了,当场死了没话说,只要不死刑天军便会将伤者抢回来救治,这让许多流民都安心了不少,眼看着大块肉可以换到,他们也不在乎自己这烂命了,所以干起来更是快了一些。

    只是忙坏了那几个负责发竹签的兵卒,从上午开始,他们就手脚没停过,将一根根染红了一端的竹签发放给跑回来的那些流民们,然后不断的再从火头兵那里将竹签收回来,往复不停的发放出去。

    几大锅炖肉已经被流民们分了个干净,靳夫子立即便又招呼人杀了几只羊,放在锅里面炖了起来,而且还招呼辎兵另外支起几口大锅,不断的烧水,供给所有人饮用,忙的也是四脚朝天。

    前面扛盾的兵卒每半个时辰便会被替换下来,换上一帮人接替他们顶上去,所有人都轮番上阵,扛着大盾为流民提供掩护,所以刑天军的兵将们并不感觉到累,反倒是都又得到了一次实战的锤炼。

    但是那个罗立却自始至终没有撤下来,始终站在最前面,指挥着后来的兵卒轮番为流民提供掩护。

    就连那三十多个火铳手也都轮番出战了两次,朝着庄墙上放了几枪,更是打得庄墙上的庄丁们不敢再轻易露头了,挨了一箭的李旺津终于也放弃了阻止刑天军填壕,被搀下去起箭去了。

    不到天黑,流民们终于欢呼了起来,一段宽达两丈有余的壕沟,生生被他们填埋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肖天健才吩咐收兵回营,包括那些受伤的流民在内,都被抬入到了营盘之中安置。

    这一次攻打李家庄,对肖天健来说,已经不那么没头没脑了,有了范家堡一战的经验之后,刑天军组织这样的行动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各种准备工作做的都比较充分,基本上没有出现什么乱子,整个第一天的运作基本上是可圈可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不作美

    (周日,可是还是不能休息,可怜呀!告诉大家一个治拉肚子的妙方,老妈给我配的!黄连素三片,维生素B1一片,酵母片六片,土霉素两片,连续服用两次,治疗拉肚子简直奇效!嘿嘿!昨天感觉自己要死在马桶上了,今天又活蹦乱跳了!)

    这天上的乌云憋了两天之后,一场大雨终于还是不期而至,顿时让刑天军的攻击行动暂停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先是如同点射一般落下,不多时便如同机枪扫射一般的洒落在了地面上,雨点刚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的时候,会激起一团尘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黄土的腥味,落在地上的雨水瞬间便浸入到了土地之中,很快整个大地都被雨水浸湿,再也激不起一点尘埃,仅仅是片刻时间,暴雨便如皮鞭一般的开始抽打这片久旱的土地,瞬间便使得所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但是好歹把闷热的暑气消散了不少,使人多少有了一丝凉意。

    李家庄外面顿时成了一片泥泞,断断续续响了两天的炮声终于也停息了下来,肖天健无奈的看了看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传令下去收兵回营,一队队刑天军听令之后,撤出了战斗,纷纷列队返回了营寨之中。

    而在李家庄的庄墙下面,却横七竖八的倒伏了不少的长梯,一些长梯被烧成了焦黑色,依旧在雨水之中冒着烟,这种景象表明了这一天下来,这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贼老天!偏偏这个时候下大雨,这不是诚心给咱们作对吗?”一回到肖天健的帐中,阎重喜便摘下了头上的铁盔骂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骂了起来,纷纷大骂老天不给刑天军帮忙。

    “这李家庄确实坚固呀!看来我们还是有些轻视了!”肖天健也摘下了铁盔,接过铁头给他递过来的布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的头发这半年来已经长了许多,但是还是不足以盘起来,披散在肩膀上,显得有些怪异,不过手下的人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发型,倒是也没人觉得奇怪,肖天健丢下了那块擦脸的棉布之后,坐下之后对帐中这几个军官说道。

    “确实如此!本以为这次揭了李家的老底之后,那些庄丁乡勇们便不会给他们李家卖命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不想让咱们破了庄子呀!今天我手下死伤了十几个弟兄,没想到他们反击的还是这么猛!妈的!真想不通这帮东西为何要如此给李家卖命!”阎重喜郁闷的坐在一个板凳上开口说道。

    “我手下也伤亡了十几个弟兄,奶奶的,大多都是被滚油沸水烫伤的,看来不好弄呀!”赵二驴终于也开口发言了。

    第一天在填平了一段壕沟之后,刑天军第二天便开始发动强攻,但是没成想李家庄的庄丁却跟吃了春药一般,反击的甚为激烈,刑天军各连轮番上阵,架上云梯强攻了数次,都被李家庄的人给打退了下来,这一天下来,刑天军战死了三十多个弟兄,还伤了四十多个,其中重伤的还有七八个,估计挺不过这一晚了,所以下雨收兵之后,刑天军上下的士气都有些低落。

    “确实不巧的很,本来咱们给李家庄准备的火攻,现在看来是暂时用不上了!不过你们也不要泄气,这世上不可能咱们做什么都顺,来之前咱们就预料到李家庄不会好打,毕竟这庄里面有乡勇们的妻儿老小,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咱们破庄之后不去祸害他们,加上李家这次也下血本重赏庄丁乡勇,所以短时间之内想要攻破李家庄恐怕也不容易呀!当初咱们打范家堡的时候,不也是硬啃了四天时间才拿下了范家堡吗?李家庄比范家堡坚固的多,如果咱们两天时间就打下李家堡,那就真奇怪了!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等才遇上一场雨,便如此丧气,岂不让人笑话?”肖天健喝了一口凉茶之后淡然一笑对他们几个人说道。

    众人听罢之后,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粗人,识字的没几个,自然不会理解肖天健最后所说孟子这段话的含义,但是大致上还是听得明白肖天健这是鼓励他们,想想刚才他们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这脸上的表情便松弛了下来。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咱们存粮有限,刚才属下合计了一下,咱们这次带来的粮草也仅够咱们再用四天了,四天之内要是打不下李家庄的话,咱们就要撤兵回去!掌盘子要想想办法才行呀!”靳夫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一脸忧心忡忡的对肖天健说道。

    “呵呵!我知道!但是天不作美呀!这场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贼老天不帮忙,但是咱们也不能泄气,你们各自到你们弟兄哪儿去,给兄弟们打打气,只要这雨势明日缓下来,咱们就接着开打,虽说咱们攻打李家庄要讲一些计谋,但是也不能都指望事事都能取巧,咱们刑天军要的是骁勇善战之将,权当这次就拿李家庄练手了!

    李家庄虽然今天抵抗的很激烈,但是顶在庄墙上的大多都是李家的亲信,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咱们就集中一个点猛攻,消耗掉李家庄这些亲信之后,我就不信李家庄的人能再撑几天!只要明日雨势减小一些,我们便接着强攻,这一次老子亲自带你们上,我就不信了,咱们几百号汉子,连一段庄墙都啃不下来!

    对了,石冉,派往汧阳县和凤翔府方向的兄弟们今天传回来消息没有?那两边有什么动静没有?”肖天健脸色很平静,淡定的给帐中的诸人打气道,接着便点名问起了石冉有关斥候的情况。

    石冉立即起身答道:“回掌盘子!派出的兄弟已经传回来消息了,汧阳县城门紧闭,压根就没派出一兵一卒,凤翔府那边也没动静,看来他们并没有打算派兵来救李家庄!”

    “这就好!只要官兵不插手这件事,就问题不大,这雨虽然下的不小,但是我估摸着也不会下的太久,大家伙好好休息一下,只要雨一停,咱们就马上动手,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今天下来弟兄们也都累的不轻!巡视一下弟兄们之后,也都早点休息吧!”反正因为这场雨的缘故,所有事情都不得不暂时停顿了下来,左右无事肖天健只当这是老天让他们休息,挥挥手让这帮人退下。

    阎重喜等人点点头,便纷纷起身告退,这一天激战下来,每个人都累的不轻,刑天军眼下成军时间还不久,虽然士气高涨,但是毕竟操练时间尚短,攻坚能力有限,今日几次进攻,都是军官们带头顶在前面,李栓柱还挨了两箭,虽然伤的不重,但是都累的不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肖天健也锁紧了眉头,这场雨来的确实很不凑巧,给他们的进攻行动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也不得不停顿下来了,只能等着大雨停止之后再开始进攻。

    这场雨对于李家庄来说,确实很及时,当看到刑天军开始退下之后,李旺津和手下的亲信们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天激战下来,他们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其实正如同肖天健所说的那样,他们实在是人手有限,庄子里面的庄丁乡勇们士气低落,甚至有些人消极抵制,以至于在刑天军今日攻打庄子的时候,让李旺津调配人手很是困难。

    眼看庄子里面的人士气不高,李逢田得知消息之后,干脆让家人直接搬出了几箱银子,摆在了庄门里面,当场兑现赏金,这才总算是调动起了一些士气,硬抗住了刑天军一天的猛攻,还给刑天军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当下午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李家上下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旺津颓然坐在了庄墙上面,手捂着肋下的箭伤好一阵喘息。

    他们祈祷这场雨千万别停,能一直耗到刑天军粮尽自行退去,现在他们已经绝了指望汧阳知县和凤翔府派兵来援他们的念头了,他们唯有指望自己来扛住刑天军的进攻,如果不能顶住刑天军的攻击的话,那么他们唯有死路一条了。

    老天还真就对刑天军这次不怎么照顾,这场雨一下就是连续两天时间,而且雨势非常大,仿佛要将这近一年欠的帐一下还清一般,而如此一场豪雨,对于刑天军来说确实是一种考验,虽然他们从官兵哪儿缴获了一批军帐,但是这批军帐也大多都是残破不堪,外面大雨,帐篷里面小雨,让兵将们几乎没法好好休息,跟泡在泥水里面一般。

    而且这场大雨还造成他们收集干柴的困难,做饭光有米粮也不成,起码要有升火之物才行,虽然他们在到了这里储备了一批柴禾,但是如此豪雨,还是打湿了不少柴禾,以至于让火头兵做饭都成问题。

    如此一来也就影响到了兵将们的士气,不少人都有些丧气,刚开始来的时候那种士气如虹的气势衰弱了许多。

    肖天健这两日不住的在营中巡视,并且将他所住的大帐腾了出来,让给了吕郎中安置伤员使用,他自己干脆就跟一些兵卒去挤到了一起,住在漏雨的帐篷里面,操练在这样的豪雨之中自然也进行不成了,于是肖天健干脆就让各连自行组织在帐篷中讨论,根据他前世的经验,像这样的时候,正是军队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兵将都很烦躁,士气更是跌的厉害,与其让他们歇着没事干,倒不如组织他们学习的好,这样可以有效的避免他们没事找事,他可不想等雨停了之后,让手下又变成了一盘散沙。

    至于学什么,也是个问题,肖天健也不可能一个兵帐一个兵帐的去跟所有兵卒闲聊,于是大手一挥让手下的几个军官自己看着办,开忆苦思甜会也行,将他们以前遇上的战例拿出来讨论也行,总之只要不让兵卒放羊就成。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时不我待冒雨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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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天军的兵将倒是还好一点,毕竟帐篷漏雨也有个帐篷,可是那些追着刑天军来李家庄的流民们可就惨了,他们上无片瓦遮风挡雨,只能凑在一起,临时弄一些树枝搭一些小窝棚,但是这样简陋的棚子,根本就挡不住雨水,整个流民营之中是大人骂小孩哭,时不时的还会有人病倒,一些身体极度虚弱的人,撑不过两天时间,便死去了。

    肖天健怕这么下去会招致疫病,于是亲自到流民营中巡视了一遍,临时指定了几个头一天帮忙填壕的流民让他们暂时负责起管理流民的事务,并且拨出了一些柴刀斧头之类的东西,让他们自行砍树枝搭建窝棚,收集柴草升火烧水,尽可能让每个人都喝上开水,并且组织一些青壮,将死人的尸体拖出流民聚集的区域挖坑掩埋,避免瘟疫的发生。

    两天过去之后,天上的雨势稍弱了一些,但是却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肖天健终于也坐不住了,他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急躁了起来,心情也越来越郁闷了起来。

    几天过去之后,除了要供应刑天军的将士人吃马嚼之外,他们还要每日拿出一部分粮食,熬成菜粥给流民食用,每日的消耗量都很大,粮草的问题已经开始凸显出来,他们前来李家庄之初,一共携来了几百石粮食,虽然下雨之后每个人吃的粮食少了一些,但是经过这么多人连续四天的消耗之后,剩下的粮食已经只够他们支持两三天的时间了,如果三天之内还不能攻取李家庄的话,那么他们只有退兵撤回天龙寨一途。

    而一旦这次放弃李家庄,那么将会对他们刑天军的声势乃至士气都造成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对于那些新兵来说,可能会让他们对刑天军失去信心。

    当第五天天亮之后,天空中依旧是乌云密布,雨势虽然减弱了不少,但是却依旧稀稀拉拉的在下着雨,肖天健胸中憋着一口戾气无法宣泄出来,如同困兽一般在帐中来回转了几圈,伸头又看了看外面的雨势之后,忽然对铁头喝道:“铁头!传令升帐!”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之后,不多时营中响起了一片吧唧吧唧的脚步声,一个个刑天军的军官都在营中踩着泥水飞快的朝着肖天健的大帐方向奔来。

    肖天健已经把大帐作为临时的医营给了伤员使用,众人奔过来之后,只能站在大帐外面的雨地之中。

    看着一个个湿漉漉的军官都已经到齐,肖天健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这帮被提拔起来的军官们的士气还是不错的,随时都做好了准备,一听见鼓声,便一个不拉的都迅速的集中到了他这里,起码说明这些家伙已经有了军人的自觉性,这一点让肖天健颇为欣慰。

    而且这帮家伙们都披挂整齐,没有一个人身披蓑衣,他们有限的蓑衣全部都交给了值哨的兵卒,而军官们却都只穿着甲胄,任由雨水洒在他们的身上。

    “很好!你们这帮家伙总算是没松懈下来!好了!弟兄们!咱们不能等下去了!今日我们便要接着强攻李家庄!虽然这贼老天还在下雨,但是我们却没时间再跟这贼老天耗下去了!虽然下雨对我们攻打李家庄不利,但是对于李家庄来说,他们也没沾多大的便宜,战场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咱们的炮用不上,李家庄的虎蹲炮同样也用不上,原本咱们准备了火攻,看来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用上了,那么咱们也唯有强攻一途了,两强相遇勇者胜!只要咱们豁出命去,我就不信打不下这李家庄!我招你们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你等可有信心跟我打下李家庄吗?”肖天健同样全身披挂整齐,头顶一顶八瓣铁盔,腰板挺直的站在大帐前的雨地之中,对着面前的这帮军官们大声问道。

    “有!”这帮军官同声高呼了起来。

    赵二驴为了表现一下,接着还叫道:“不就是一场雨吗?算逑!干他娘的!”

    李栓柱胳膊上还缠着绷带,但是一旦也不影响他挥舞胳膊,跟着便攥着拳头叫道:“奶奶的,这两天可把老子憋坏了!俺就不信邪了!这李家庄就这么难啃?掌盘子,今儿个还让俺先上,弄不死那姓李的老子就不回来了!”

    肖天健这下心情好了许多,从这帮军官身上,他已经看到了求战的**,虽说这场雨下的实在是不及时,耽搁了他们不少的功夫,也让他们原来准备的火攻计划复制东流,但是凭着这帮汉子们一腔的血勇,他相信李家庄不见得就拿不下来。

    “好!诸位能有这士气,总算是让我放心了!废话少说,现在就立即点兵出营,解散!”肖天健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吩咐道。

    也就是一盅茶的时间,在一连串急促的竹哨声中,一座座帐篷里面的兵卒们便飞快的冲了出来,在门口取了各自的兵器,迅速的被带出了营盘,完成了在营外的整队,虽然奔跑之中每一脚下去都溅起不少的泥水,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的行动。

    新兵和辎兵配合着将头些天打造的各种攻城器械推了出来,沉重的车辆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泥泞之中,但是在众多的兵卒的努力下,这些车辆还是被抬了出来,碾着满地的泥水,朝着李家庄靠近了过去。

    李旺津因为刑天军就在庄外,时刻威胁着李家庄,所以不敢回自己的宅子休息,便临时住在了靠近庄门的一个小宅院之中,天亮之后,他的一个侍妾小心翼翼的为他右肋的伤口换了伤药,在重新包扎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伤口,疼的李旺津闷哼了一声,抬脚便将这个侍妾踹翻在了地上。

    “滚开!粗手粗脚,不会小心点吗?难道想害死老子不成?”心情不佳的李旺津对这个侍妾破口大骂了起来,低头看了一下肋下的伤口,这两天好歹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刚才他以用力,又裂开了一点,血流了出来,把他疼得呲牙咧嘴,骂骂咧咧的不停。

    那个侍妾挨了一脚,被正好踹在胸口,胸前的软(这个词居然也和谐,我倒!)肉疼的厉害,不由得哭了起来,但是也不敢表示不满,赶紧跪下给李旺津赔不是,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帮李旺津把伤口包扎了起来,李旺津这才披上了衣服站了起来。

    “三少爷!不好了!那帮杆子冒雨出寨来攻庄子了!您快点出来看看吧!”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手下一个家丁的惊呼声。

    李旺津吃了一惊,他本来没想到今天姓肖的会出来,以为这场雨只要不停,外面的这帮穷鬼便不会攻打庄子,本来他还暗自庆幸这场雨来的及时,一听说外面的刑天军又有所行动,于是立即便紧张了起来。

    他腾的一下蹦起来,免不了又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的叫了一声,对着那个侍妾骂道:“你难道是猪吗?还不快快帮我穿甲?”

    那个侍妾不敢怠慢,赶紧站起来帮着李旺津穿上了他那身鳞甲,这身鳞甲可是李旺津去年花大价钱从凤翔府买来的,第一天要不是这身鳞甲的话,罗立那一箭估计就要了他的命了,李旺津紧着忙活了一阵,将鳞甲披挂在了身上,又扎紧了袢带,这才伸手在墙上摘下了随身的腰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这李家庄现在的守御可以说都指望他来调度了,李旺津倒是也没让他老爹失望,这几天天天都在庄墙上来回巡视。

    当他抚着女墙朝外望去的时候,李旺津的脑袋不由得又有点大了起来,他看到一队队的刑天军已经在庄外列队完毕,几架抛车也已经被刑天军抬到了庄墙外面,抛车的砲臂低垂在地面上,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围着这几架抛车忙活。

    而且一辆装了一根粗大原木的撞车此时也已经被退至了庄门之外,还有两辆洞子车分列在撞车两侧,虽然头顶的雨还在下,但是看这架势,刑天军还是打算冒雨要强攻他们李家庄了。

    李家庄里面到处都已经响起了铜锣的声音,那些衣冠不整的庄丁、乡勇们闻声之后也纷纷抓起了各自的兵器从各处屋子里面钻了出来,挤挤扛扛的在李家的亲信家丁的喝骂下攀上了庄墙。

    这场雨虽说对李家庄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同样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本来被他们视作依仗的那几门虎蹲炮此时也都成了摆设,他们庄子里面的一些火铳鸟铳自然也没法在这样的雨中使用了。

    就连一些弓,也因为被雨淋之后,变得疲软了许多,使用起来射程缩短了不少,所以对于攻防两方来说,这样的大雨让他们都无法使用远程的武器,只能凭着人力肉搏了!

    倒是外面的刑天军前天赶造出来的几架抛车成了可以在雨中使用的重型武器,反倒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准备!都他娘的打起精神了!这贼人疯了!下这么大的雨居然要冒雨攻打庄子!赏钱这儿多的是,想要的就给我使劲的干,杀一个赏银十两,当场兑现!”李旺津按着腰刀满头满脸都是雨水站在庄墙上对着周边的庄丁乡勇们大声叫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两银子不算小数目,于是一些庄丁们大声的吆喝着,士气倒是还颇为高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抛车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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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也没有骑马,和其他人一样站在泥泞之中望着眼前高大的庄墙,李家庄对他来说很重要,这已经不单单只是报仇的问题了,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天知道高迎祥、张献忠那帮猛人什么时候就闯出车厢峡横扫过来,在此之前他必须要使手下的兵将们变得更加精锐一些,也需要获得一批物资的补充。

    单单凭借躲起来操练是不成的,唯有不断的让这帮将士上阵,才能使得他们变得更加彪悍,虽然他明知道强攻会给刑天军带来很大的损失,但是这世道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只要能打下李家庄,即便是承受一些损失他也愿意。

    时间不允许他继续拖下去,虽然天龙寨还有一部分存粮,但是却不够支撑他坚持多久,一旦大批义军涌入到这一带的话,别说是打粮了,恐怕到时候这些义军能把地皮都揭去一层去!

    所以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眼下唯有拼死一搏,打下李家庄,获取更多的资源了!

    肖天健站在雨中暗自心中合计着,此时刘宝踏着满地的泥泞快步走了过来:“掌盘子!抛车准备好了!可以干了!”

    刘宝的话打断了肖天健的思路,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点点头道:“开始吧!给我集中对准庄门左边这一段庄墙砸,最好能把女墙先给砸塌一段!否则的话一会儿攀上去,咱们太吃亏了!”

    “遵命!”刘宝兴冲冲的接令道。

    说实在的,这两天下来,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的邪火,看着李家庄的庄丁们嚣张的在庄墙上披着蓑衣大喊大叫的嘲笑他们刑天军,这两天刑天军上下都非常不爽,没事就大骂贼老天不帮忙,等着这大雨停止,方便他们好好的教训教训这帮李家庄的龟孙子们。

    虽然今天大雨依旧未停,但是当得知他们掌盘子还是要强攻李家庄的消息之后,这些兵将们还是兴冲冲的奔了出来,包括这三百新兵在内,都卯着一股劲,等着开始动手。

    六架抛车在庄外一字排开,每一部抛车都分配了五十个新兵,一起发力,足可以将三十多斤的石头掷出五十步开外,威力倒是也不可小视,这也是肖天健一到这里便让辎兵中的工匠们赶造这些抛车的缘故,在这时代,虽然火炮已经普及,但是除了红夷大炮之外,攻城战之中,虎蹲炮和弗朗机炮的威力并不算太大,倒是这种简单粗陋的抛车所投掷的石头,往往能给城墙造成不小的破坏。

    除了新兵营的这些新兵之外,刑天军还另外临时从流民中招募了一些青壮帮着他们运送石头,有了第一天填壕的经历之后,流民们倒是很愿意被刑天军使唤,毕竟刑天军待他们也不错,干活就给饭吃,受伤还给医治,所以一听说刑天军出战,许多流民也都冒雨赶了过来,远远的帮着刑天军呐喊助威。

    一块块石头被装入到了抛竿的兜囊之中,在新兵营教官的口令声中,数十名新兵都抓紧了手中的绳子。

    “都听仔细了!老子喊放字的时候,你们这帮混账就给老子一起用力,别他娘的给老子丢人,砸不到庄墙上,你们这帮家伙今儿个谁都别想吃饭!都听清楚了没有?”刘宝站在几架抛车中间,扯足了嗓门对着手下的这三百新兵大声吼道,这帮新兵刚刚招募来不久,最基础的训练还都没有进行,所以上阵的事情轮不到他们,只能暂时充当辎兵使用,干这种事可以说是正合适,只要有力气的人都能干。

    新兵们很眼馋战兵们的威风,所以也都很想表现一下,当刘宝大声叫罢之后,他们立即便一起吆喝道:“头尽管放心吧!哪个龟孙子才不卖力呢!”

    刘宝满意的点点头,又目测了一下离庄墙的距离,一只手缓缓的抬了起来,随即便重重的落下,口中大叫了一声:“放!”

    三百新兵闻声之后,一个个都立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臂肌肉坟起,用力的牵动了手中的麻绳,只见六架抛车的砲臂随即便扬了起来,尽头的兜囊也挥舞了起来,当达到一定角度之后,几块石头便脱离了兜囊,朝着庄墙疾飞了过去。

    只见这六块大石在雨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重重的便砸在了庄墙上面,两块石头角度不对,直接轰在了庄墙正面,三块石头却角度太高,直接越过了庄墙,重重的落在了庄子里面,众人都能听得见庄子里面发出的轰隆声,虽然看不到砸中了什么,但是庄子里面却有人发出惊呼声,搞不准可能是砸塌了一间民房,只听得庄墙里面有人大骂了起来。

    只有一块大石准确的命中了庄墙上部,砸在了女墙上,顿时便将一小段女墙砸的砖块乱飞,坍塌到了庄墙上面,连带两个站在女墙上的庄丁跟着也遭了殃,被去势不减的大石砸中了大腿,当即便飞了出去,一个瘫在庄墙上,另一个直接便从内侧滚落了下去,估计摔不死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如此威力,吧庄丁们吓了一跳,纷纷赶忙举起了盾牌遮住了身体,这不过只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要是真让石头砸中他们的话,仅凭这面盾牌,根本就没一点用处。

    李旺津跳脚直骂,但是也毫无办法,天气好的话,他们还可以用虎蹲炮轰杀这些操作抛车的刑天军的兵卒,但是这会儿雨势又大了起来,开炮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他们的弓也都被雨水浸湿了,开弓变得无力,以至于连五十步开外都够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刑天军发砲轰击他们的庄墙,干瞪眼没法子。

    “你们这组干的不错!晚上每个人加一块肉!其余的都他娘的是吃干饭的吗?瞅瞅你们把石头砸到什么地方了?给老子快点重新摆治,再砸不中,就饿你们一顿!”刘宝先是夸奖了一下命中目标的那一组新兵,然后对剩下的五组人骂道。

    每一组新兵都有俩教官带队,看自己这组干的不像话,都觉得很没面子,一个个沉着脸喝骂着自己的手下,招呼他们立即挪动沉重的砲架,调整发射的角度。

    一块块石头又一次被装到了放下的兜囊之中,刘宝眯着眼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一次缓缓的举起了手。

    肖天健始终笔直的站在队伍前面,按着腰间的刀柄,观看着那些新兵操作抛车轰击庄墙,当看到庄墙上的那些庄丁并没有采取反击的措施之后,他才恍然大悟了过来,心中暗自窃喜了起来,这鬼天气看来不光是给他们刑天军添了麻烦,这一下连李家庄的人也一样跟着吃瘪了!

    于是他止住了阎重喜等人的请战,笑道:“看来李家庄的人拿咱们的抛车也没法子,这正好!先轰一阵子再说!让他们也尝尝吃瘪的感受吧!”

    数百刑天军的战兵立于雨中,都兴奋的盯着那些抛车,一根根砲臂在雨中挥舞着,刘宝已经不再统一指挥发射了,每一组操作抛车的新兵在各自的教官的口号下,使劲的喊着号子,一起拉动手中的绳索,将一块块大石奋力的抛掷出去。

    大石穿过雨幕纷纷落在庄墙上面,砸的庄墙上砖石乱飞,而且越来越准,十块石头中,逐渐有三四块能命中到庄墙上部,把本来工整的女墙砸的如同老太婆的牙齿一般,出现了豁豁丫丫,而且石块落下,庄丁们根本就无法抵御,只能盯着天空仔细观察飞来的石头的落点,惊慌失措的在庄墙上到处乱窜,躲避着石块的袭击。

    不时还是有石块飞入到庄墙之内,靠近庄墙的一些房子算是遭了殃了,二三十斤的石头落在屋顶上,轻则砸出一个大窟窿,重则连带房梁都一起砸断,房顶轰隆便垮塌了下去,引得庄子里面的人不断的发出惊呼声,纷纷走避,逃入到庄子深处躲避天上不时落下的大石。

    如此往复,每一架抛车都足足投出了二三十块大石之后,肖天健在雨中终于乐得有些合不拢嘴了,原本工整的庄墙,在这番石头雨的轰击下,变得残破不堪,有一段长达数丈的女墙终于被抛车给砸塌了下去,让躲在女墙后面的庄丁再无可以遮拦的东西,只能闪避到远离这段庄墙的地方,生怕被石头给活活砸死。

    直到这个时候,一架抛车终于承受不住如此的折腾,在一组新兵的牵拉下,轰隆一声散了架,险一些还伤到了几个新兵,引得了新兵们了一片惊呼声。

    肖天健直到这个时候,才从腰间拔出了腰刀,对着身后早已耐不住性子的战兵们高呼道:“弟兄们,是轮到你们上的时候了!灌进李家庄,吃他娘喝他娘!”

    数百站在雨地里的战兵,一个个虽然如同落汤鸡一般,但是却士气高昂,不断的为新兵营的弟兄们呐喊助威,当终于听到肖天健的出击命令之后,这帮家伙们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到:“灌进去呀!灌进去吃他娘,喝他娘呀!上呀”

    本来肖天健这次出来的时候,是打算全军压上去分数处一起突击,寻求一点突破,最终攻克李家庄,但是站在雨地之中这段时间,他也冷静了下来,虽然那样做会给李家庄造成很大的压力,但是实际上却行不通,因为他们毕竟只打通了一段庄外的壕沟,兵力突至庄墙下面并不容易展开,另外就是他们准备的长梯并不算充足,不足以供给手下这么多人一起使用,思量一阵之后,还是决定轮番上阵,几点同时进攻,但是只集中兵力攻击一点,直至消耗掉李家庄的精锐家丁,再寻求突破庄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士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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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二驴虽说比较油滑,但是一旦上阵,这厮却还是算条汉子,四个连长都纷纷请战要求首发,赵二驴即便是为了面子,也不甘落于人后,吵吵着要先上,肖天健稍微思量一下,便点到了赵二驴先上,这厮倒也不掉链子,闻听之后,将腰刀朝天一举,对着身后的手下便大叫到:“弟兄们!跟老子上呀!掌盘子瞧得起咱们,都他娘的别给老子丢人!抄家伙冲呀!”

    近百个赵二驴的手下嗷嗷叫着便抬着七八架长梯,跟着赵二驴狂奔了出去,四米多的长枪干这个显然不合适,肖天健集中了手中的所有短兵器交装备给了这帮手下,保证其中至少一半人能配备上一面柳木盾牌。

    李家庄的庄丁被刚才一通砲石砸的抬不起头,当好不容易头顶的砲石停歇下来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一帮刑天军的兵将嗷嗷直叫着蜂拥到了庄墙下面,一些人在狂奔途中,免不了会被湿滑的地面摔上一跤,但是爬起来便接着继续朝庄墙冲去。

    “都给我起来!快点!放箭!挡住他们!快点,起来混蛋,放滚木!快点”李旺津浑身湿漉漉的在庄墙上奔走着,不停的一边大叫指挥着庄丁爬起来抵抗,一边用大脚猛踹着一些胆小的庄丁,逼着他们起来干活。

    赵二驴一手举着盾牌,遮住头顶,狂呼大叫着指挥着手下将一架架长梯架设在庄墙上面,手扶着长梯,将一个个部下拉上梯子,朝着庄墙上攀去,兵卒们一些人举着盾牌,将腰刀叼在嘴里面,顺着长梯蚁附而上,朝着庄墙上攻去。

    庄丁们也顾不得可惜他们的弓了,冒着大雨奋力开弓,朝着庄墙下面射去,中国的弓不同于西方长弓,绝大多数都是复合弓,被雨水浸湿之后,强度下降不少不说,一旦用力开弓的话,对弓臂损伤非常大,但是这会儿庄丁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奋力将一支支箭射了下去,一些人手中的弓当场便开裂报废掉了,但是还是给进攻的刑天军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几个刑天军的兵卒立时中箭,便惨叫着跌下了长梯。

    随即庄丁们便将早已备好的滚木礌石推了下来,几个眼看着要攀上长梯的兵卒迎头便被这些滚木礌石给砸翻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庄墙下的泥水之中,一些人当即便重伤不起,但是轻伤者却挣扎着爬了起来,再一次攀上了长梯。

    赵二驴也不算不能干,督促着手下一次又一次的对着庄墙上发动冲锋,但是何乃此时上面的庄丁也红了眼了,各种滚木礌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将赵二驴手下的兵卒们一次又一次的打了下去。

    两个兵卒举着盾牌,拼命的扛在肩膀上,挡住了几块砖石,终于还是攀上了庄墙,但是不待他们站稳脚跟,从几个方向便捅过来了几支长枪,顿时便将他们身上捅出了几个血窟窿,惨嚎着便一头撞下了庄墙。

    赵二驴也发了狠,扒拉开了两个正要攀上长梯的手下,亲自扛着盾牌叼着腰刀攀了上去,可是他尚未攀到一半的高度,便接连挨了几块石头,虽然他举着盾牌,但是还是被砸的趔趔趄趄,胳膊仿佛断了一般的疼,一支大箭从侧面射了下来,正中赵二驴的胯部,疼的赵二驴嗷了一声,便一脚踩空,仰面朝天的便摔了下来,重重的跌到了泥汤里面,泥水一下灌到了他的口鼻之中,险一些没把赵二驴当场呛死。

    看到赵二驴受伤,引得他手下一片惊呼,几个兵卒扑上来,用盾牌遮住了地上的赵二驴,抢了他便朝后退去。

    肖天健看着蜂拥退回来的赵二驴所部,气的是咬牙切齿,他没想到李家庄的反击居然还是如此猛烈,倒也不是生赵二驴的气,毕竟一会儿时间,赵二驴的手下便伤亡了十几个人,这样的损失对于刚刚成军的刑天军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连赵二驴都受了伤,如果要这些人继续强攻的话,显然这样的要求是不合时宜的。

    赵二驴被手下抢下来之后,推开了手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肖天健面前,一脸晦气的跪下对肖天健请罪道:“掌盘子!属下无能,没能带弟兄们攻上去,请掌盘子责罚!”

    肖天健冷着脸伸手将赵二驴拉起来道:“不必多想,你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你什么!带你的弟兄先下去休息,下面看我们的吧!”

    赵二驴被手下搀扶着回到了队阵后面,立即将伤者交给了医护兵救治,刑天军刚刚鼓起的士气,此时为之一挫,呐喊声顿时消减了不少,雨水如同鞭子一般的抽打在这片曾经干涸的土地上,同时也抽打在站在雨地中的所有的人的身上脸上,让人感到生疼,但是这会儿已经没人去关注这场大雨了,所有人都有些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行动。

    “告诉刘宝!用抛车朝着这段庄墙两侧给我轰!拦住庄丁朝这一段汇聚!

    弟兄们都听了!咱们已经给庄里面的人机会了,但是他们给脸不要脸!就修怪咱们不仁了!这次我给你们开戒,准你们放纵一天时间!有种的就站出来,老子要一百死士,跟老子一起上!”肖天健也被李家庄的强烈抵抗弄的肝火上升,心中更是产生出了一种暴虐的情绪,转过身面对身后的这些战兵,近乎歇斯底里的对他们叫道。

    刑天军自成军之日起,便军纪严明,从不许大肆杀戮无辜,奸、淫妇女,但是今日当看到自己手下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庄墙下面的时候,从第一天到现在,他的手下已经有伤亡了六十多人,他不是没给李家庄的人机会,让他们主动反水,放弃帮着李家守御这李家庄,但是现在看来,这里面的人并未打算就这么放弃,肖天健实在是忍不住胸中的这种怒气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修怪他无情了,本来他干了这行之后,便于这地主老财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相互之间绝无妥协之说,仁慈在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的。

    怒急之下,肖天健终于忍不住当众便放出了这样的口风,说白了就是告诉手下的这帮家伙们,攻入庄子便放任他们一天时间,现在他的手下不缺吃喝,但是却没有女人,像他们这样年纪的汉子,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刑天军的军纪不许祸害女人,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可发泄的地方。

    当听到肖天健答应他们攻入庄子任他们所为一天时间之后,这帮手下顿时便被刺激的有些忘乎所以了起来,顿时刚刚受到了些打击的士气便再次高涨了起来。

    于是一些胆大好战的兵卒立即便站了出来,不多时在队伍前面便集结起了过百的兵卒,其中不少都是军中的军官,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肖天健,等候肖天健发号施令。

    刘宝得令之后,立即指挥手下新兵调整这剩下的几架抛车的角度,对准了庄墙再次发砲,大石在雨中呼啸着穿透了雨幕,重重的砸在了庄墙上面,顿时将庄墙上的庄丁又砸了个鸡飞狗跳。

    肖天健一把从铁头手中抓过了一面圆形藤牌,一手拔出了腰间的腰刀,攻坚战用长枪不顺手,他只能选用腰刀作为近身战的武器了。

    “掌盘子!这种事还是让属下带人上吧!属下不才,假如攻不入庄子的话,甘愿受罚!”阎重喜一看肖天健这架势,要亲自上阵,便走到肖天健面前对他请令道。

    “废话少说!今天我要亲自上去!我倒要看看这李家庄到底能不能顶得住咱们!去收集甲胄,让所有出战的弟兄们披上,今日不拿下李家庄,我肖某就没脸再在这儿立足了!”

    铁头本来也想劝肖天健不要以身犯险,但是看他心意已决,于是便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了几个护卫站在了肖天健身边,默默的等着出发的命令。

    扫视了一下这站出来的一百多名死士,肖天健深吸了一口气叫道:“好!弟兄们跟我上!”话音一落,他便大踏步的带头朝着庄墙冲去。

    “疯了!他娘的真是疯了!弟兄们!掌盘子都亲自上了,你们他娘的别装孙子呀!谁要是不卖力的话,老子就砍了你们!跟我上呀!”阎重喜和冯狗子、李栓柱一个个都奋力拔出腰刀,高举过头对身后的这帮手下嗷嗷怪叫了起来。

    一百多身披各式甲胄的兵卒,紧随肖天健身后,抬起了一架架长梯,狂吼着踏着满地的泥水朝着庄墙奔了过去。

    李旺津脸色煞白的盯着庄外又一次涌来的这批刑天军的贼人们,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绝望,刚才庄外贼人大石乱发,给他们庄墙造成了不小的损害,而且还伤了十几个庄丁,虽然在他的率领下,打退了一波刑天军的进攻,但是他们这边也伤了几个庄丁,而且大雨之中,弓箭威力减弱许多,这一段庄墙也被大石轰塌了一段女墙,乱石碎砖在庄墙上满地都是,亲信的家丁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可是刑天军却还是又发动了新的进攻。

    从雨幕之中,他可以看到领头的那个人身材十分高大,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他也猜出了此人的身份,肖天健的身材在这刑天军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很是醒目,这一次连他都亲自上阵,那么自己能挡得住他们这次进攻吗?

    李旺津啐了一口顺着脸流到嘴里面的雨水,也抓紧了手中的腰刀,歇斯底里的吼道:“弟兄们,杆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打退他们这次进攻,他们便要退走了!给我上呀!打退他们晚上大碗酒大碗肉随你们放开吃喝!”

    庄丁们此时也都被这蜂拥而来的刑天军给吓到了,他们想不通刑天军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大雨还要死命的进攻他们庄子,但是他们也知道,刑天军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攻入庄子了!于是他们不敢怠慢,纷纷抱起了石头,拿起了刀枪,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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