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炮营驾到
刘耀本思索了一下之后,开口对肖天健说道:“汝州守军兵力在三千人左右,加上城中可以召集起来的民壮,可以组织起五千到六千的兵力,据细作这些日子的探查,汝州城近半年来,一直在加强城防,眼下城**有各种大炮六十余门,而且知州赵天赐不是个庸人,早早便在城中储备了各种守具,以他们目前的准备情况看,如果我们没有炮营的助战,仅凭着我们现在各营不满编的营属炮队的三磅炮,恐怕短时间很难攻克汝州城!”
肖天健看了看刘耀本,微微点点头道:“说的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准备了不少功课!把汝州城的情况了解的比较透彻!呵呵!很好!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耀本想了一下之后接着说道:“不过卑职看来,如果黄营长的炮营赶到这里之后,只要我们的大炮能压住城头上的官军,以官军的战意,应该会很快崩溃,加上咱们的火铳作为强力支援,攻城时间会大幅压缩!顺利的话十天之内,汝州城可以被我们攻破!”
十天,这个数字诸将听罢之后,都连连点头,觉得刘耀本说的有道理,肖天健也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十天时间之内,我们必须要攻克汝州!因为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也只有十天左右,这一次咱们出兵动手,熊文灿定会调集各方官军前来救援,如果十天之内我们打不开汝州的话,就会被拖在这里,所以我能给你们的只有七天时间,要预留出两三天的时间来作为缓冲,休整兵马!”
诸将听罢之后立即一起挺胸大声叫道:“遵命!……”
在刑天军兵至汝州城之后,司徒亮的骑兵营立即绕汝州城,以骑兵的高机动能力,迅速的横扫了汝州周边二十里范围内的几座大庄,连续清理掉了几股奉赵天赐之命,想要拖家带口领着私人武装逃入汝州城内助战的地方势力,逼迫着汝州城周围的地方豪绅旺族不得不放弃进入汝州城的想法,要么干脆投降刑天军,要么就裹了细软拖家带口的朝着洛阳城逃去,少数人则选择了关闭庄堡大门,准备死守抑或是露出了一副要躺下挨揍的架势,如此一来便断掉了汝州城继续接受增援的可能性。
而且司徒亮在完成这件事之后,随即便派出五百骑兵转向南面盯住了汝州南面的宝丰县,作出威胁宝丰县的架势,进入宝丰县境内进行袭扰,牵制宝丰县守军前来增援汝州。
而两天半之后,黄生强率领着麾下的炮一营的八百兵将,拖带着整整三十门六磅炮还有五门这一年来高肃在双峰寨炮作新铸的八磅炮赶至了汝州城外。
通过这一年多来,王承平和李凌风在山西北部的活动,他们各向晋南刑天军根据地都输送了不少的骡马,使得炮营的骡马数量可以满足需求,现在黄生强麾下的的炮营已经又是今非昔比了,在高肃不断的输出新铸火炮之后,原来仅有一个营的炮营,年后被一分为三,被扩编成了三个炮营。
黄生强现在可算是鸟枪换炮了,全部装备的都是威力很大的六磅炮和八磅炮,这次奉调之后,黄生强亲领一营炮营在古城镇登船,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渡过黄河,在渑池县登岸,这些天他都是马不停蹄的在路上率队狂奔,生怕耽误了肖天健给他规定的时间,总算是在要求的时间内率兵赶至了汝州城外,归入到了肖天健的手下。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诸将见到黄生强和他麾下的一些老相识,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笑闹的,黄生强现在也一扫以前初归肖天健时候的那种猥琐的模样,顶盔挂甲朝那儿一站,颇有了一丝大将风度,而且还带着满脸的一种傲气,可是当他见到肖天健的时候,却还是立即便变回了老样子,扑到肖天健面前,用力并腿挺胸陪着一脸的奸笑对肖天健一边敬礼一边大声叫道:“炮一营营长黄生强奉命前来报到!卑职参见大帅!”
看着黄生强脸上的那三缕鼠须,肖天健便有点想笑,不过还是立即还了他一礼道:“好!到底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老弟兄了,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按时赶到了!”
黄生强放下手之后立即便塌下了肩膀,嘿嘿笑道:“卑职收到大帅的命令,哪儿敢耽搁呀!这可是督着下面的弟兄们,差点跑的肝都吐出来了,总算是赶了过来,否则的话一个贻误战机的罪名,小的几个脑袋也不够大帅砍的呀!”
周围诸将也都笑了起来,肖天健忍俊不止捶了黄生强一拳,笑道:“好嘛!身子骨现在恢复的相当可以了嘛!怎么样了?你现在娶了几个妻妾,又生了几个儿子?”
黄生强一脸的不好意思,挠着头道:“卑职哪儿有时间娶几个老婆呀!不过就是娶了一妻一妾罢了,也不过只是生了一男一女罢了!只是大帅这一年没在老家,没能赶上喝俺那儿女的满月酒!回头补上回头补上!嘿嘿!”
众人一听立即便纷纷笑骂了起来,他们跟着肖天健来河南南征北战,忙的臭死,而且刑天军有军规,出征作战不许军中携带女眷,以至于这帮家伙们的老婆孩子都留在了晋南,倒是黄生强这小子在老家娶了俩老婆,还生了一儿一女,于是众将立即便对他攻击了起来。
“这怎么能怪俺呢?天地良心,谁要是当初不想跟着大帅来河南的话,谁就是婊子养的!大帅把俺丢在了老家不带来,那边官军又不争气,开始的时候还小打小闹,被阎兄俺们收拾的屁滚尿流,后来便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不敢来找咱们的麻烦,天天听着你们在这边打得痛快,俺还憋屈呢!所以便没事找老婆的麻烦,结果弄出来俩小崽子,这能怨俺吗?”黄生强跳着脚的跟罗立等人争辩了起来,结果听得众将又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肖天健也跟着笑了一回,这才抬手止住了众人的笑闹,对黄生强问道:“你和炮营的弟兄们也都一路上辛苦了,那么我来问你,明日开始攻城,你们可做好准备了吗?”
黄生强立即拍着胸脯大声答道:“大帅尽管放心,这段时间炮营的弟兄们一个个早就憋坏了,本来以为在渑池那边要有一场好打,结果没成想才放了几炮,城门便被打开了,真是不够劲,现在好不容易捞到大打的机会了,大帅尽管放心好了!绝对丢不了咱们刑天军的人!定要汝州城的狗官们好看!”
肖天健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全部都有!”
诸将立即全体绷紧了身体大声叫道:“请大帅吩咐!”
“梁铁头!”
“末将在!”
“我让你准备的橹车还有云梯以及各种大盾都准备妥当了没有?”
“启禀大帅,到今天晚上为止,工兵营一共可以打造出大盾三百,橹车一百五十辆,攻城长梯二百架,另外还造了十辆鹅车洞子,十辆过壕车!除此之外,汝阳预备营的弟兄们也准备好了各种长木,随时可以作为铺平城壕之用!”钻地鼠现在也是营长了,而且麾下现在聚起了几百名木匠铁匠以及近千人的善于土工作业的以前是矿工出身的工兵,所以干这个是他分内的事情,现在就连当初跟着他一起投肖天健的那些手下,也都基本上都被提拔成了工兵营的军官,一个个都干的是热火朝天,再加上为了这次的大战,工兵营早已提前做足了准备,且不说各种专用的工具,就连比如车轮车架等物,都是提前打造好的,到用的时候只需就地取材完善既可,所以大军抵达汝州两天多时间,便迅速的完成了这么多攻具的准备。
好在许多东西这时候讲究的只是皮实,不求样子好看,虽然粗糙难看了一些,只要不影响使用,没人会对此表示不满的。
肖天健听罢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梁铁头归列,然后扫视了一下众将开口道:“黄生强的炮营既然已到,那么咱们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细作已经回报,说洛阳方面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已经派人急报朝廷和熊文灿,求救兵来援,我等必须按照计划的时间,攻下汝州!
即日起各营直属炮队全部集中起来归黄生强统一调配,不打则已,一旦开打,就要死死的压制住城内官军,四天,我只给你们四天时间,必须给我拿下汝州城!你们可否有信心办到?”
众将听罢立即齐声大吼道:“遵命!”
就在刑天军抵达汝州城的第四天清晨,汝州城内的官兵们惊恐的看到就在城南门外的开阔地上,一队队刑天军士气昂扬的踏出了兵营,开始在城外列阵,各式各样的攻具也被拉出了刑天军的大营,摆放在了出发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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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妖言惑众
更让城上官军们心惊胆颤的还不是刑天军的军容如何鼎盛,兵马数量如何的多,让他们最为感到震惊和惧怕的却是刑天军在城外一列列摆开的那些各型火炮,大眼一看有经验的人便发现了刑天军火炮和官军守城火炮的不同之处,几个当初祖大乐和祖宽麾下侥幸逃回汝州城的关宁兵一眼便认出来,刑天军所用的这些火炮,基本上都是缩小版的红夷大炮的式样,而不是内地官军中普遍装备的那些个什么碗口铳、缨子炮、将军炮、虎蹲炮等乱七八糟的杂炮,单从刑天军拉出来的那些被擦拭的锃亮的炮管上,他们便可以保证,贼军所用的这些炮不管是射程还是威力,肯定都要比汝州城墙上放置的这些破烂炮要厉害许多。
当识数的官兵一五一十的数了一遍城外贼军拉出来的各型大炮之后,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城外区区数千人的贼军,居然能拉出来了七八十门各式大炮,数量比起汝州城拥有的各种杂炮只多不少,而且这些大炮都被集中到了汝州城南门,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南面城墙,即便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明白,两方炮战的话,谁会吃亏占便宜。
汝州城中的守军当看到这个景象之后,一个个开始变得脸色苍白,再扭头看看他们摆置在城墙上的那些什么木立牌之类的遮挡箭矢的守具,都不由得大为丧气,不少人更是心中暗叫‘完了完了,这次算是完了,啥时候贼军居然出了这样的煞神,能打也就罢了,居然还能造出这等大杀器,汝州城这下算是完了’
当看罢刑天军的阵势之后,守军当即便士气为之一遏,大明官军到了这个时代之后,真正能野战的兵马其实已经相当有限了,现有的一些官军,多时东拼西凑起来,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一般情况下是不太敢和敌人野战的,之所以现在还能时不时的跟义军交手,并且经常逼得各路义军四处乱窜,并不是因为他们就真的能打,而是义军方面往往是装备实在太差,训练更是比起他们这些官军更矬一些罢了。
这也是义军往往集结起来相当多的兵力,围攻一些州府县城经常无法短时间攻克的原因,只是因为义军的装备实在太差,除了靠督促着拿着木棒锄头的流民蚁附攻城之外,根本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攻城器具,而大明经过二三百年的经营,老底子还是有的,各个城池的城墙往往都修筑的相当坚固,而且很重视火器的应用,这些年虽然财力不济,但是各城之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不少的杂乱火炮,虽说这些火炮已经远远落后于这个时代的发展,但是对于装备质量极差的以流民构成的义军来说,还是相当的厉害。
所以往往是义军攻城,都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有时候甚至于数十倍于守军的人数,也无法攻克一座城池。
但是今天当看罢了刑天军的攻城阵容之后,让汝州守军上下无不心中拔凉拔凉的,如果今天来的只是一般的贼军的话,以城中储备的各种守具,守军还是有相当的信心拼死一战的,可是今天换成了这支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的刑天军,守军上下顿时都心中惴惴了起来。
两军相遇勇者胜,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一旦一方士气大衰的话,那么这一仗的结果也就可以预料了。
当得知刑天军已经开始准备攻城的消息之后,赵天赐也亲自在扈从的簇拥下登上了城南的门楼,驻足朝着城外望去,可是他看罢之后,也同其它守军兵将们一样,当即便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带着颤音对汝州守备何子纲说道:“速做准备,务要挡住贼军,不可让贼军克城!本官已经派人向熊督师报信了,熊督师定会派兵前来救援汝州的!”
这个何子纲乃是汝州城的守备,眼下算是城中兵将中职衔最高的武将了,可是他看罢了刑天军的阵容之后,也不由得暗自摇头,听到赵天赐的话之后,何子纲苦笑着抱拳说道:“大人不必说卑职也会尽心竭力的,可惜的是眼下兵将们已经有数月都未领到饷钱了,又如何肯效死力呀!
如果大人想要守住汝州城的话,就务请要尽快想办法,在城中筹措饷金发放下去,另外还要施以重赏方能振作士气,否则的话,将士不肯用命,这城又如何能守得住呀!”
何子纲说的倒是也是实情,虽说杨嗣昌奏请了崇祯帝,要增兵赠饷,但是真格赠饷的时候,大部分钱却落实不到位,即便是拨下一些兵饷到地方军中,中间还要经过各层经手的官员们的层层盘剥,途中起码飘没一大半,等发到兵卒手中的时候,往往是少的可怜了,汝州城这半年来也增兵不少,可是除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可以让当兵的吃上点饭,饷钱却始终没有落实到位,以至于不少当兵的已经断饷了三个月之久,这也是当听闻刑天军来攻之后,城外守军毫无斗志,一窝蜂的涌入到城中的原因。
这两日兵将们早就因为饷钱的事情,对赵天赐提了多次了,可是赵天赐身为一个知州,又如何能拿出这么多欠饷发放下去呢?
赵天赐于是便找城中一些大户以及有钱人商议,想让他们拿出一些钱好歹应付一下眼下的局面,撑过这段时间,可是收效却十分不好,真正肯拿钱出来的有钱人却寥寥无几,好一通忙活,才筹措出了几千两银子,无论赵天赐给这帮人说的如何清楚,如果汝州城不保的话,他们的家财也万难保住,可是这些有钱人却还是死死的捂住口袋,怎么也不肯拿银子出来。
现如今刑天军都已经要攻城了,可是军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何子纲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件事,其实就是告诉赵天赐,对不起,当兵的拿不到军饷,我也没有办法,最多也只能尽一下人事,至于守住守不住,就别指望我了!
赵天赐真是急得跳脚,他这个知州当的算是倒霉了,不但要应付朝廷年年加派下来的各种税赋、加饷,还要殚精竭虑的和这帮只认钱的丘八们打交道,眼看着刘儒明说的明白,没钱的话,就办不成事,赵天赐一跺脚说道:“罢了!近两日本官已经筹措到了五千两银子,今日就暂且发放下去,另外本官即刻便下城,去继续筹饷,万不会亏欠将士们的!这里就有托何守备你了!务要想尽办法,挡住贼军才是!”
说话间他派人去将府中筹措来的那五千两银子抬了出来,当即便交给了何子纲来分发。
可是不待何子纲把这些银子发放下去,城外便有一名刑天军的骑士手持一面小旗,纵马驰至了南门之外,对着城上众多守军兵将们叫道:“城上的人都听了!我们大帅有话要对尔等说!你们也都看到了俺们摆出的这些大炮了,今日我军要取汝州城,尔等如果想活,就速速献城投降,我们大帅有命念在你们当兵也是为了口饭吃,绝不伤尔等性命,如果尔等不识抬举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刀枪无眼炮矢无情,待我们攻入城中,定杀尔等一个鸡犬不留!
说来你们这些官兵,当今朝廷官府何曾把你们当人看待过了?当官的克扣你们的粮饷,让你们食不果腹衣不挡寒,尔等又何苦给他们卖命,倒不如早早投降过来,我们大帅保你们耕有田、食有粮,现在还不快快投降更待何时?难不成真的想跟那些狗官们玉石俱焚不成?别傻了……“
听着这个刑天军的人在城下鼓噪,城上的官兵们一个个脸色发绿,谁说这话不是实话呢?他们说起来投入军中,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拿几个饷钱,也好让家人活下去吗?可是当兵这么长时间,饱饭没吃多少顿,许诺的饷钱却压根就没领过几次,家里面的老小饿的一个个发晕,而当官的一个个赚的是脑满肠肥,于是不少人肩膀当即便都耷拉了下来,扭头纷纷小心翼翼的朝着军将们望去。
而何子纲这个守将,听着下面这个贼人如此嚣张,当着他的面如此大放厥词,当然知道如果再让他这么叫嚣下去的话,这仗也就不用打了,于是立即抄手从手下一个弓箭手那里抢过了一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那个刑天军的部众,怒骂一声道:“呔!贼人闭嘴!尔等身为大明子民,却不思效忠朝廷,偏要造反祸乱天下,我刘某人岂能容得了你们?看箭……”
话音未落,他便松手将拉满的弓弦松开,一支雕翎箭嗖的一声便直朝城下那个刑天军的部众飞去。
而那个受命前来劝降的刑天军部众,当然也注意着城上的反应,一看到有人张弓搭箭瞄准他,便早早的加了提防,待刘儒明一箭射下来之后,立即便将左臂一抬,用左臂上的小盾磕飞了这支箭,冷笑了一声拨马大叫道:“好狗官!看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城上的官兵弟兄们,俺真替你们不值呀!居然要白白跟着这些狗官陪葬!哼哼!”
何子纲一箭未中,大吼道:“给本官放箭,射死这个狗贼!”
于是城上兵将们受命之后,仅有那些家丁家将们开始挽弓搭箭朝着城下乱箭射去,但是放箭的人数有限,射下的箭支也显得有些稀稀落落。
倒是那个刑天军的部众很是机灵,反正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拨马便走,待箭支落下的时候,他早已拍马跑出了老远,背后留下他了一阵带着嘲讽意味的狂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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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雄兵攻城
不多时,城上的守军眼睛里面突然间闪过一片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便传来了山摇地动一般的轰鸣之声,就在城外几百步外,数十门各型大炮几乎是连成一片,炮口中喷突出了一团团烈焰,硝烟顿时在城外腾起,蔓延开来。**泡!书。吧*
数十枚各样大小的炮弹立即便呼啸着划破了长空,重重的砸在了汝州城的城墙上,无数官兵当即便纷纷趴伏在了地上,仅剩下少数军官歇斯底里的在城上奔走大叫,朝着那些趴在城墙大炮旁边的官兵下令开炮还击。
顿时汝州城便如同开锅了一般,一团团烈焰不断的在城上城下从各式炮口之中喷吐出来,各种弹丸呼啸着朝着敌人头上洒落下去。
汝州城城墙上的城砖不断的在炮弹的轰击下化作粉末,爆裂的砖石四散横飞,不断有炮弹落在城墙上面,将青砖垛口轰成碎渣,连带着躲在垛口后面的人体也飞了起来,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黄生强叉着腰不断的挥舞着令旗,手臂所指之处,便立即会有一片炮声响起,真乃是好不威风凛凛,更多的刑天军的炮手们,则甩去了外面的厚衣,干脆只穿着内里单薄的衣服,挥汗如雨的操作着他们的火炮,不停的朝着城墙轰击。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每门炮都打出了至少数十发炮弹,以至于一些炮身已经烫手,炮手一不小心手臂碰上炮管,便立即被烫去一层皮。
这还是刑天军第一次在一处战场上集中如此多的火炮,朝着敌人轰击,肖天健也亲自下令不要吝惜弹药,以最强的火力压住汝州城的守军。
刚开始的时候城上守军好歹还时不时的发炮还击一下,可是待到炮击过去了两刻钟之后,城上的火炮基本上已经全部哑巴了下来。
官军何曾受过这样的**呀!以往从来都是他们拿大炮轰贼军,现如今他们的大炮却够不着人家,被人家的大炮按着揍,打得他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这一通猛轰,原本布置在城墙上面的许多木立牌、狼牙拍甚至于大炮,不少被贼军的炮弹轰散了架,城头上原本工整漂亮的垛口,这会儿也被刑天军的炮火轰成了老太婆的门牙一般,缺损了很多,整个城南的城墙上下是一片狼藉,被打死的官兵也不在少数,许多官兵为了躲炮,干脆就逃下了城墙。
特别是刑天军这一次拉来的几门新造的八磅炮,这一次是它们初次现世用来攻城,便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虽说刑天军八磅炮在威力和射程上尚不及大明军队使用的红夷大炮,但是可以说八磅炮也算是缩小版的红夷大炮了。
这种新铸成的八磅炮连同炮架整体重量高达一千二百斤以上,口径超出一百毫米,炮管身长也接近两米,有效射程超出六百步,最远可以打到四里地之外,光炮弹重就接近十斤,每一发打出去,命中城墙便是一个大坑,同时让城上之人感受到脚下一阵剧烈的震动,还有开火时巨大的轰鸣声以及喷出的烈焰硝烟,蔚为壮观,给人心理上带来相当大的震撼。
但是这种八磅炮却并不显得太过蠢笨,铸好的大炮被安放在经过精心设计出来的两轮炮架上面,如果不算随行装载弹药的弹药车的话,两匹强壮的骡马便可以拖曳,并且可以以比较快的速度行进,虽说机动性比不上比较轻便的三磅炮和六磅炮,但是却基本上可以用作机动作战。
再加上六磅炮和前置的三磅炮的配合,如此凶猛的炮击,让汝州守军几无半点还手之力,只能躺着挨揍,被打得是哭爹喊娘。
时不时的黄生强还着令几门八磅炮朝着城中发射几颗开花榴弹,这些开花榴弹越过城墙重重的砸在城中,顿时便将靠近城南的一片屋舍炸了个房倒屋塌,更是引得城中一片大乱。
何子纲也算是命大,在城上东奔西跑的督战,居然愣是没有被炮弹轰死,仅仅是被弄了个灰头土脸,眼看着贼军火炮如此犀利,何子纲也已经是没了多少死战到底的心思了,看着被贼军炮火轰得一片狼藉的城墙,还有越来越多逃下城墙的兵卒,哀叹一声也在几名家丁的保护下,退下了城墙,而他刚刚下到城墙下面,便听到城门楼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贼军的一颗开花弹正好打在城门楼里面,在城门楼中爆炸了,而且爆炸的同时还引发了放置在城门楼里面的十几桶火药,当即整座城门楼便在剧烈的震动中被炸飞到了天上,化作了一片砖雨洒落了下来,当即便在城墙上下引发了一片惊呼之声,更是有不少官兵被当场砸的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登时殒命的也不在少数。
如此的爆炸几乎使得守城官军无不惊得肝胆俱裂,许多官兵被吓得更是直接丢了兵器,便朝着城中逃去,什么狗屁保家卫国,贼军说的好,当官的不拿他们当人看,他们为啥要给他们卖命呀!
何子纲看着四下逃窜的手下官兵,气的是晕头转向,拔出腰刀,一刀便劈翻了一个不分东西,想要从他身边逃走的兵卒,大吼道:“给我挡住他们,谁若敢逃走,格杀勿论!”
虽说大部分官兵被吓慌了神,但是毕竟还有少数精干一些的官兵尚有一些斗志,听到何子纲下令,纷纷上前堵住了各个城墙上的马道,挥舞着刀枪阻住了要逃下城墙的溃兵,愣是驱赶着他们回到城墙上,一时间城墙上乱的是一塌糊涂。
而就在此时,有人开始感觉到城外猛烈的炮火逐渐的开始平息了下来,换之而来的是一阵震天般的喊杀之声。
于是何子纲赶紧又爬上了城墙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得一队队刑天军部卒们高声呐喊着,在旗手的率领下,潮水一般的朝着城墙涌来,各种攻具也随之被他们推动着,缓缓的朝着城墙方向蠕动了过来。
列阵于队伍最前面的正是一辆辆粗糙但是结实的橹车,呈一线朝着城墙推进过来,更多的民壮则扛着土包沙袋抑或是原木等物手机如蚁一般随行在橹车后面,朝着城壕推进。
更多的刑天军火铳手则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扛着黑黝黝的鸟铳抑或是自生火铳随后跟进,并且在靠近到城墙数十步的距离后,依着一排高大的橹车停止了下来,在军官们的指挥下,一列列的上前,放下了肩膀上的火铳,开始装填弹药,并且成排的将火铳架设在了橹车上面,密密麻麻的铳口对准了城墙上面。
何子纲看的是头皮发麻,贼军对于这样的攻城显然已经操练已久了,根本不似其它贼军那样,一声呐喊一窝蜂的涌上来,而是梯次分明,分工明确,同时还十分注重他们的防护,于是他赶紧大声呼喝道:“发箭,快点发箭发炮,不得让贼军抵近到城墙下面!”
官军这会儿虽然一个个被打得是胆战心惊,但是后面有督战的军官拿刀逼着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慌乱的回到了残破的垛口旁边,纷纷从遍布瓦砾的地上捡起了弓弩之物,开始按照何子纲的吩咐,朝着城下涌来的刑天军放箭。
数百人一起放箭情景倒是也相当可观,各种箭弩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嗖嗖嗖的落在了已经接近城壕的刑天军队阵之中。
不少箭弩发出着笃笃声,晃动着钉在了推在最前面的橹车上,也有少量的箭支抛射入橹车后面的人群之中,顿时射翻了一批随军助战的民壮,可是这样的打击,对于士气如虹的刑天军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即便是随军助战的那些民夫们,也似乎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大喊着为自己助威,跟着橹车继续朝前奔跑着。
城上哑巴了半晌的几门火炮,在何子纲的指挥下,再一次复活过来,好一通忙活之后,纷杂的开始鸣响,装满了铁粒的散子的火炮,一炮轰下之后,这一次才对进攻的刑天军队伍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几炮过后,密集的冲击队伍之中顿时腾起了一片血雾,之中出现了几片空地,几十个民壮顿时便被炮子集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开火!”一个指挥火铳手的军官站在二线的橹车后面奋力挥动了手中的小旗。
随即近百名火铳手当即便将扳机扣动,在二线的橹车处立即便响起了一片爆豆般的铳声,百余发铳子下雨一般的便洒落在了城墙上,一些正在探身放箭的官兵立即胸口抑或是脑袋上便喷出了一团团血雾,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城墙上。
两方在城下的交手就此展开,一队队助战民夫们随着橹楯终于冲至城壕旁边,迅速的将肩膀上扛着的土包倾倒入了城壕之中,抑或是将原木丢入到城壕之中,然后转身便飞快的朝着后面狂奔而去,不在城下做丝毫的停留,期间倒是也有一些民壮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中箭抑或中弹滚入到了城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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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守备之死
可是对于这些民夫们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能在刑天军的辖地中回头捞的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为了今天能吃一顿饱饭,这命就这么不值钱,更何况刑天军有言在先,如果他们这些近期才涌入刑天军属地的流民们想要有一块安身立命之所的话,这次前来助战是最起码的事情,如果不肯卖力的话,对不起,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但是卖力干活,就有肉吃,这世道能吃一口肉,即便是死都值了,所以无论城官军如何又是放箭又是放铳,却根本无法挡住这些民壮们源源不断的扛着各种土包,冲到壕沟旁边将土木倾泻到城壕之中。
更有几架粗陋难看的壕桥被众多民壮们推动着挤到了壕沟旁边,拉动着粗大的麻绳,只见折叠的壕桥立即便吱吱呀呀的竖立了起来,不管城官兵如何放箭也阻止不了它们,只听得轰隆轰隆几声闷响,几架壕桥便拍在了城壕面,顿时便在城壕架起了几座木桥。
随即更多的民壮用来,将土袋的土倾倒在了木质的桥面,官兵本想用火箭将壕桥点燃,结果铺了这层土之后,纷纷落下的火箭随即便被熄灭。
本来远距离射击的那些三磅炮也被刑天军的炮手们推动着抵近到了城墙外面,直接扬起炮口用直瞄的方式对准了城头几处守军的火炮陈设之处便开了火。
刚才施放的那几门守军的火炮在刑天军不要命的炮手们的打击之下顿时便很快又成了哑巴,如此一来使得守军的士气再次为之一挫,加一排排不要钱一般朝着城墙打来的鸟铳的铳子,压得城墙的守军几乎抬不起头。
看着眼前进展顺利的战事,肖天健脸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来,经过长时间暗中的准备,刑天军眼下的攻城能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早已不似当年那样只能望城兴叹了,汝州城虽然也算是坚城,但是在他麾下这些悍将们的组织之下,攻下它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守军的抵抗意志还有装备质量现在可以说已经全面落后于他的刑天军了,如果像这样的城池他手下的刑天军都拿不下的话,那么他和手下的那些军将们也真该找块豆腐撞死拉倒了。
所以当看到这里,肖天健便已经知道战局不会再有多大的悬念了,只看城中的守军什么时候崩溃这一仗也就算是结束了。
从午开战,各营源源不断的将兵力投入到战场之中,战至下午的时候,甚至于各营官兵还有能力将前面的人员替换下来吃饭,而城中的守军可就惨了,从一开始就被刑天军压着打,这还是在他们占有绝对地利的情况之下,依旧被打得是苦不堪言,也幸好何子纲等一众守军的军将们,还多多少少有点血性,虽然明知这一仗他们没有打赢的希望,可是还是一再督促着兵卒反击,才使得守军没有当场崩溃。
何子纲率部在城抵抗到下午的时候,甚至于将手头已经拿到的那五千两银子直接便抬到了城墙面,就地摆在了官兵面前,发誓只要击杀一个贼军,当即赏银十两,直接当场兑现。
如此一来才多少带起了一点点士气,使得已经手软脚软随时作出要逃跑的官兵们多少兴奋起来了一些,堪堪挡住了刑天军一拨进攻。
可是这样的士气毕竟维持不了多久,在刑天军稍事调整之后,再一次发动进攻的时候,官兵们对于杀贼领赏的兴趣也随即失去了很多,有的人想的明白,虽然他们再努力杀敌,可是这一仗已经摆明了注定要输掉了,领到赏金又有何用,反倒是给自己找麻烦,让贼军入城之后可以杀他们个人头滚滚。
眼看着日头已经西斜,肖天健看着城墙处依旧在激战的两军,铁头送来了一把大椅,请肖天健坐下督战。
肖天健一摆手道:“拿走!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我岂能坐着看他们挥洒热血!今日各营干的都相当不错,一鼓作气今天就攻入城中,什么时候弟兄们攻入城中,我什么时候再坐下不迟!”
听到肖天健的话之后,诸将更是兴奋了起来,任谁都看出守军的抵抗已经是越来越虚弱了,几次刑天军的兵将都攻了城头,但是又被守军勉强给堵了下来,任谁都看出守军这个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于是李栓柱、罗立等将纷纷请战,要亲自率部对汝州城进行最后一击。
“罢了!早看出来你们这帮家伙跃跃欲试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坐镇指挥,那就去把!”肖天健呵呵一笑一挥手道。
众将立即嗷的一声欢呼,一个个大吼着便带着自己的近卫也冲了去,这一次攻击可以说是一天以来最为猛烈的,各营兵将们看到连他们的长官都亲自冲了去,又岂能不卖力呢?
于是刑天军部众们更是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狂吼着喊啥震天的朝着城墙涌去……
何子纲大口的喘着粗气,到了这会儿他的嗓子也早已喊哑了,张开嘴只能呵呵的低吼,再也发不出午时候的那种喝骂之声了,看着遍布在城墙的守军尸体还有躺在血泊中尚未断气的伤兵们不断的哀号着,何子纲苦涩的朝着城外最后望去,只见得夕阳之下的城外,一片人海,头盔各色的翎羽在城下晃动着,如同巨浪一般的朝着汝州城扑来,他也知道今天这一战已经到头了。
何子纲自问他不算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是何乃这支贼军实在是太过强悍了,不管他如何督战,贼军始终都保持着旺盛的战意,打退一拨便很快又组织起一拨,一个个凶悍无匹的扑向城墙,他想不通为何贼军如此悍勇,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把命当命吗?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长梯被搭在了城墙,众多刑天军的兵将们举着盾牌,蚁附在这些长梯,疯狂的攀爬来,何子纲哀叹了一声,终于丢掉了手中的已经满是缺口的腰刀,缓缓的坐在了一堆瓦砾面。
两个带伤的家丁扑来,架住何子纲对他叫道:“大人!还是走!挡不住了!真的是挡不住了!”
何子纲用力退开了两个家丁,苦笑了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难不成大明真的是劫数难逃了吗?为何这贼军如此凶悍,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他们呀!你们走!我何某没给你们荣华富贵,下去找地方躲起来!要是你们命好的话,就投了贼军也罢,好歹估摸着能混个富贵!走!走!”
两个家丁犹豫着,但是他们也知道何子纲即便是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于是两个人都跪下,重重的对何子纲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身飞快的冲下了城墙,朝着城中逃去。
何子纲看着已经下城而去的两个家丁,挣扎着站起来,从地捡起了一把刀,一脸悲愤的走到了城墙边缘,高举双手大吼道:“来!我何子纲在此!都朝着我来!”
就在此时,一个刑天军的悍卒从不远处的一副梯子爬了城墙,扫视了一下正在纷纷逃下城墙的官兵,一眼便瞅中了离他不远的何子纲,从何子纲的衣甲他一眼便认出此人肯定是官军的主将,最不济也是个重要的军将,于是脸露出一丝狞笑,纵身跃了城墙,老鹰扑食一般的便挥刀朝着何子纲扑去。
何子纲嘶哑着喉咙吼叫着和这个刑天军的悍卒厮杀在了一起,何乃这个刑天军的悍卒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几次重劈都被他以盾格挡住了他的刀锋,死死的和他纠缠在了一起,随着越来越多的刑天军部众涌城墙,何子纲很快便被刑天军的部众包围在了其中,不多时他便身负多处刀伤,可是何子纲还是势若疯虎一般的在城墙左冲右突于刑天军的兵将们酣战不已,何乃恶虎架不住群狼,片刻之后,便有几杆长枪捅入到了他的身体之中,那个一脸凶残表情的刑天军的悍卒纵身跃起一刀挥过,何子纲的动作顿时停止了下来,从他的咽喉处随即喷出一道血箭,整个头颅都缓缓的仰了过去,这一刀几乎将他的头整个砍了下来,仅剩下了脖子后面一层皮还连在身……
可怜在城中还四处奔走不断催促着其它几面城墙的官兵去城南应援的赵天赐,最终也没有能逃脱被俘的下场,本来赵天赐当得知城破的时候,还有心想要做个大明的忠臣,和汝州城同殉,可是当他用颤抖的手提着自己那柄青锋宝剑的时候,却怎么都下不去手,割向自己的脖子,最终眼睁睁的看着扑来的刑天军部众们将他包围起来,有人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宝剑,扑来用绳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放倒在了地。
城内守军在刑天军攻克城南门的时候,便基本放弃了抵抗,有人开了城东门,出城而逃,更多的则被堵在城中,跪倒在路边弃了兵器跪地求降。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胁迫投诚
肖天健天黑之后在众军随护之下进入到了汝州城中,此时城中仅有极少处还在响着喊杀的声音,更多的则是看到一队队放下武器的官兵被押送出城,而大批刑天军的兵将已经基本上控制了整个汝州城,正在对各个小巷进行着清剿,不断的将躲在小巷中尚未投降的官兵抑或是斩杀抑或是驱逐出来。
而到了这会儿,肖天健的心情可以说是好的不得了,本来他还计划着用三四天的时间来攻取汝州城,可是没想到他手下的兵将们没有让他失望,仅仅用一天的时间,便攻入了城中,彻底将汝州城给控制在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战斗,即便是身为一军之主的肖天健也感到是无可挑剔,刑天军经过这半年左右的蛰伏,不但没有耗去他们的血性,反倒是都表现出的极强的求战**,同时也展现出了他们超强的战斗力,这如何不让肖天健这个一军之主感到高兴呀!同时这也再次证明了眼下官军的虚弱,有此强军,何愁天下不取呢?
于是他兴冲冲的便率领近卫进入到了城中,早有部将将州衙清理了出来,将他迎入到了城中。
可怜汝州知州赵天赐,不多时便被绑的如同一个肉粽一般,被送到了肖天健的面前,赵天赐这会儿已经恢复了镇定,想要保持住他身为朝廷官员的尊严,用力的梗着脖子不肯向肖天健跪下,可是有近卫在后面一脚踹去,赵天赐便咕咚一声,不得不两膝着地跪在了肖天健的面前。
看着狼狈不堪又想故作镇定的这个身穿官袍,胸前绣着白鹇补子的官员,肖天健挥挥手道:“不必羞辱于他,不想跪着就站起来说话吧!”
近卫松开了按着赵天赐的手,赵天赐怒瞪着肖天健,啐了一口之后,挣扎着便又站了起来,昂着头做出了一副不屈状。
肖天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汝州知州赵天赐,总觉得赵天赐这样做有点色厉内荏,转念一想,便冷笑了一声对赵天赐拱了拱手揶揄道:“在下肖天健,见过赵大人了!呵呵!”
赵天赐脖子一梗,怒道:“狗贼!要杀要刮随便,休要在此羞辱本官!”
近卫一听就想上去踹赵天赐,肖天健微微摇摇头道:“不必打他,呵呵!赵大人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赵天赐楞了一下,立即怒道:“姓肖的,你身为大明子民,不思报国,却率众造反,真是不知廉耻之徒!今日赵某落在你的手中,也无话可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肖天健坐在原本那张应该是属于赵天赐才能坐的大椅上,身子靠在椅背上,露出了一脸嘲讽的笑容,继续冷笑道:“想死还不容易?不过以肖某来看,其实赵大人并不想死!不知我说的对否?”
赵天赐瞪着眼强撑着对肖天健怒道:“我赵某其实贪生怕死之辈?要杀要刮你尽管来好了!”
“不不不!肖某自问不是杀人狂,据我所知赵大人来此汝州上任不久,而且并未有什么恶迹可言,对于老百姓基本上还算是体恤,也算不上是贪官,这在大明来说,也算是十分难得了!
肖某起兵造反,要杀的是贪官污吏,对于你这样还能算上是清官的人,肖某是不会杀的!更何况了,赵大人如果真的想死的话,又岂会等到现在?哼哼!在肖某面前,赵大人就不必如此做作了!”肖天健晃着脑袋一脸嘲讽的笑容对赵天赐说到。
赵天赐听罢之后,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因为肖天健一下便看透了他的想法,这实在是让他情何以堪呀!肖天健把他看的很透彻,他确实不想死,他现年不过只有四十岁,正是人生中大好的时光,而且他自幼便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靠上功名,又在宦海中挣扎了十几年,才总算是当了这个知州,可是一上任不多久,便遇上刑天军入寇河南,知州当了不到一年,便成了刑天军的阶下囚。
这么一生如果就这么死的话,他着实有些不甘心,而且这一次他的被俘,赵天赐觉得这件事不能怪他,从去年起,他便对王家祯说过,刑天军入寇豫西,必成大患,年后王家祯在汝州兵败,他便上书熊文灿,多次劝熊文灿剿寇要先从刑天军下手,绝不能让刑天军就此在豫西坐大下去,甚至为此他还专程上书朝廷,力陈刑天军盘踞豫西将会带来的后果,可是他的种种努力,却都复制东流,熊文灿非要先剪除掉其它各路义军之后,才集结大军前来进剿刑天军,现在倒好,其它那些贼军尚未剿灭,刑天军这头猛虎倒是开始跃出了豫西大山,一战便攻克了汝州城,下一步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横扫中原了吗?
所以赵天赐不想死,因为他认为他不该为这一战的失败承担罪责,而且他还觉得没有活够,为什么要为这汝州城殉葬,刚才之所以他怒斥肖天健,只不过是一时性起,想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尊严罢了,其实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生怕真的惹怒了肖天健,肖天健让人把他推出去大卸八块抑或是凌迟处死。
现在既然肖天健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赵天赐有点恼羞成怒,但是既然他没有求死之心,便再难鼓起喝骂肖天健的勇气了,于是颓然塌下了肩膀,低头下来沉声说道:“哼!既然你看出我不想死,那又如何?难道还能放过我不成?如果你想要羞辱于我的话,到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好了!我赵某宁死也不愿被你侮辱!”
“赵大人,这话说到哪儿去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想你苦读寒窗这么多年,可说是满腹经纶,更应该是个明白人!大明朝廷行的是什么事情,想必你也看的清楚,身为一国之主,却不思体恤百姓,搞得是天怒人怨,这大明朝也算是完了!你不愿跟着他们殉葬,又有何可耻笑的呢?
再说放过你又能如何?我就是要天下人看看,我肖某本就是吊民伐罪匡扶正义!只杀贪官不斩清官!来人呀!给赵大人松绑,还其家室,在城中找一处宅子妥善安置,务要委屈了他!”肖天健挥手道。
近卫视肖天健的话为天命一般,当然不会反对,铁头立即挥手让近卫将赵天赐的绑绳松开,赵天赐活动了一下被勒疼的胳膊,叹了口气,然后对肖天健深鞠一躬道:“那么赵某多谢将军不杀之恩了!既然将军放了我,那么干脆就不如让在下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好了!这官不当也罢,赵某想要回乡去,还请将军恩准!”
“唉!赵大人此话差矣,现在天下如此之乱,先生回乡又能如何?更何况先生失了这个汝州城,即便是回乡,朝廷又岂能放过你呢?倒不如就留在这里,只要我刑天军在,定能维护赵大人全家的安全!不过赵大人也要给肖某帮个忙,城中情况赵大人最为明了,既然我肖某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就放不过那些鱼肉百姓之人,还请先生拟一个单子出来,将城中一些为富不仁之辈开列出来,让肖某还老百姓一个公正!”肖天健满脸无赖的摇头说道。
赵天赐听罢之后哭笑不得,肖天健这哪儿是要保护他呀!说白了是就是要把他圈禁在这里,当作他以后招纳其他官吏投效的资本罢了!另外后面提出的要求就更是过分了!这简直就是直接逼着他入伙,什么开列名单,如果他开列出这张名单的话,岂不是等于就投效了肖天健了吗?
可是赵天赐有心不答应也不行,他在城中的家人都被刑天军看押了起来,而他又没有勇气寻死,更不想家人跟着他被杀,人一旦在最危急的时候都没有死的勇气的时候,换到这个时候,就更没有求死的勇气了。
所以赵天赐有心不想干也不成,只得在肖天健的逼迫之下,提笔唰唰唰的开列出了一张城中一些大户的名单,这些大户之中有的是朝中勋贵的亲戚,有的是当地豪绅,也有的是城外一些逃入城中的土豪,总之这些人他供不供出来,肖天健也自然从其他人哪儿问的出来,到时候依然可以说是他赵天赐说的,反正只要他不想死,肖天健想怎么给他扣屎盆子就怎么扣屎盆子,根本由不得他答应不答应。
另外赵天赐确实恨这帮人,这些日他为了筹措军饷,振奋守城官兵的军心,在城中连日奔走,想要求这帮有钱人帮忙拿出一些钱财,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可是这帮有钱人各个都是守财奴,居然一个个都捂紧钱袋子说什么都舍不得拿钱出来,要不是他们这么吝啬的话,大大方方拿出一批钱来分发给守城官兵,想必这些官兵们也不会毫无斗志,一天时间内便让刑天军攻入城中。
所以赵天赐恨这帮有钱人,甚于恨肖天健更多一些,既然现在有了肖天健逼他这个前提,他也就不客气了。
肖天健拿起赵天赐开列出来的这张名单之后,哈哈一笑道:“做事总是要有理有据才行!现在赵大人亲自指认这些人鱼肉百姓,又岂能有假?来人,就按照赵大人开列出来的这张单子,连夜将城中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给我抄了!但是告诉下面的弟兄,如果不在此列名单之中的人家,一概不许扰乱!违者当斩!这可是赵大人亲自拟定的名单,绝对是错不了的!”
赵天赐这个苦笑呀!肖天健这摆明了是把他彻底退到和朝廷以及官府的对立面上,本来这一次他失汝州,就够他掉脑袋了,现如今又给刑天军拟出一份这样的名单,以后想要回家,看来是彻底不可能了!恐怕不但是回家不成,他的宗族也要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震撼八方
可是赵天赐又有什么办法?肖天健要这么干,他只要不想死,就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干,当看到肖天健的手下兴冲冲下去传令的时候,赵天赐只得抱拳告辞,肖天健拉着赵天赐亲自将他送出门去,还谆谆嘱咐,要是缺什么,只管说话,他定会想办法照顾好赵天赐的家人的!
第二天一早,城中那些名单上所列的大户人家无一例外被刑天军连夜抄了个底儿掉,而且街头巷尾到处都张贴上了以赵天赐的名义罗列出的对这些有钱人家的罪状,称这些城中的大户人家鱼肉乡里,各个都死不足惜。
当即城中的人们便一片哗然,起初有人还不太相信汝州知州大人居然会城破从贼,可是接下来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这张名单确实乃是赵天赐所拟,于是众人才渐渐的相信了这乃是事实。
作为一州的知州这样的官员投降刑天军,在这之前不管是刑天军还是其它义军,可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消息传开之后,刑天军上下更是欢喜异常,虽说这件事要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普通的兵卒们眼中,却绝对是值得标榜的一件大事。
赵天赐的投降代表着当今大明的官员们已经看到了朝廷的虚弱和无能,已经开始有人不想跟着朝廷干了,而宁愿投降义军,这便表明了刑天军已经强大到可以和这个朝廷分庭抗礼的程度了,当兵的说不出这么多道理,但是却觉得这件事是件脸上有光的好事,所以一时间军中上下人等都很是欢喜,逢人便相互吹嘘他们刑天军如何厉害云云。
而牛金星对于肖天健迫降赵天赐这件事,也甚感肖天健这么做实在是一招妙棋,像收降一个像赵天赐这样的级别的朝廷大员,无疑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侮辱,同时对于官吏系统的官员们来说,无疑也起到了一个表率的作用,使得以后刑天军再行事的时候,便更可能会得到一些地方官员的认同,同样对于招纳更多的文人投效,会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于是在牛金星的撺掇下,肖天健甚至于正式下令,让赵天赐还当这个汝州的知州,虽说只是挂名不管事的知州,但是硬是要将赵天赐给抬出来做个榜样,赵天赐有心不干,但是也挡不住肖天健这么做,反正接管地方民务的自有他麾下的一干人等,用不着他赵天赐出来真的干点什么,于是他也只有在新家里面捏着鼻子认了。
汝州一战而克对于刑天军上下来说,无疑又如同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通过这一战,肖天健检验了他麾下的兵将的作战能力,同样对于各军的新兵来说,也让他们对刑天军的强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使之通过这一场攻城战,初步的获取了部分实战的经验,也更加让他们对自己有了信心。
可以说汝州之战奠定了刑天军今后在中原一带攻略的基础,也打出了刑天军在今后攻城战中的威风,锤炼了刑天军的攻城战法。
因为汝州攻城战打的漂亮,为刑天军争取了更多的时间,仅用一天时间,刑天军便牢牢的将汝州城给控制在了手中,并且肖天健按照老习惯,在控制住了汝州城之后,便移师城外,召集了军中队将以上的军官,在营中对这一战进行了战后的总结检讨,当众指出了这一战之中刑天军各部的表现,并且当众表彰了一群在此战中表现勇敢的兵将,并且惩处了一批畏战之人。
也正是肖天健从建军一来,善于对各场战斗总结经验,使得军中的军官们往往可以从一战之中汲取到相当多的经验,使得刑天军的军官们比起其它义军之中的军将们成熟的更快一些,为刑天军进一步的发展注入了相当的活力。
在汝州被刑天军攻克的第二天,洛阳城中便收到了消息,顿时更是一片哗然了起来,汝州一破,洛阳南部的屏障便彻底被刑天军掌控住了。
现如今洛阳城西面渑池县也被刑天军所攻占,南面汝州再失,如此一来,使得洛阳的情势更加危险了起来,几乎被刑天军给半包围了起来。
于是冯一俊连忙再次派人朝熊文灿告急,同时派人八百里急报京城,求京师速发大军前来救援洛阳,甚至于狗急跳墙,直接派人想办法绕过渑池,向坐镇三边的洪承畴求救,总之汝州一丢,对于洛阳来说,就威胁大了,而洛阳一旦有失的话,无疑对于朝廷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是冯一俊着急了,就连城中的福王也有点急眼了,要知道其他人实在不行收拾一下细软跑了就是了,可是他身为藩王,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是决不许离开洛阳城的,不单他不能离开,就连他的子女也一样不许离开洛阳城,一旦他们出城的话,就有谋反的嫌疑,大明的藩王一方面可以说享尽荣华富贵,另一方面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被圈养起来的一帮猪羊。
所以福王便连连派人找冯一俊施压,令冯一俊想办法速速退敌,并且将他被贼军所夺占去的田地给夺回来。
冯一俊这个气呀!福王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是能把刑天军灭了或者逐走的话,早不用福王催,他就做了,可是他手中没多少兵力不说,而且这些官兵们烂的真可谓是到了家了,就连他们视为依仗的祖宽祖大乐麾下的那支关宁军都栽在刑天军手中了,他岂有半点办法退敌呢?
现在不用说是退敌了,就连洛阳城能不能保得住都已经是两可之间的事情了,洛阳现在到处划拉,也不过仅仅是划拉来了几千兵将,而且这帮兵将们能不能用还是未知数,如果熊文灿和洪承畴他们不及时派兵前来救援的话,洛阳城眼看也悬了!
这还不算,冯一俊到处搜罗兵将前来洛阳城助战,就连在宜阳的那些兵马他也抽调回来了两千多人,宜阳仅留下了不到两千官兵镇守,而这么多官兵一下拉到洛阳城外,吃的喝的都要他亲自解决,还有给官兵们发饷的事情,更是让冯一俊焦头烂额,于是冯一俊便找福王商量想请福王先借支几万两银子出来,先发下去稳住军心,撑过这段日子再说。
可是没成想冯一俊的要求一提出来,便被福王给一口回绝,别说几万两银子,福王连一文钱都没打算拿出来,在他看来,守卫国土的事情是皇帝的事情,根本跟他这个藩王没有半点的关系,当兵的守土,当皇帝的侄子朱由检便有责任和义务给当兵的发饷,怎么现在给官兵发饷倒要他们这些藩王出钱了呢?这世上没这个理,所以福王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说什么都不肯出钱。
反倒是福王对冯一俊还满腹牢骚,说他偌大的家业,这么多人跟着他吃喝用度,天天花钱太多,现如今他的大片粮田又被贼军夺占了去,日子过的是入不敷出,现在哪儿有银子给冯一俊来给官兵开饷呀!所以他不但没钱,现在还想让冯一俊接济他一把呢!
冯一俊当场差点就气晕过去了,谁不知道福王的家财富可敌国呀!不说他有千万两银子,起码家中也有个七八百万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可是这福王愣是一毛不拔,他总不能让人冲入福王府去抢吧!
所以眼下他只有巴巴的等着熊文灿这个五省总督来解决这件事了,至于在熊文灿率兵前来救援之前,刑天军会不会先一步前来攻打洛阳城,他就没有办法了!
话说正在襄阳坐镇指挥各路官军对张献忠等路义军进剿的熊文灿,突然之间收到了冯一俊的告急文牒,得知近期已经在豫西蛰伏了快半年之久没有继续扩张的刑天军,突然之间两路发兵,攻打渑池和汝州,顿时也大吃了一惊。
冯一俊派来的人说的很明白,判定刑天军这次动手的目标肯定是洛阳城,求熊文灿速速调兵前去救援。
而对于冯一俊这个判断,熊文灿思考之后,觉得确实很有这种可能,刑天军这半年来,虽然没有扩张地盘,但是也绝对不会闲着什么不干,而现在他们占据着豫西五县,肯定会招兵买马,实力又会提升许多,养活这么多贼兵,仅凭着豫西那五县显然是不行的,所以如果他们想要成大事,就要想办法获取更多的资源和钱财,才能支持他们继续壮大下去,不管是谁,站在贼军的地步,都会把目光锁定在富得流油的洛阳城的,所以冯一俊判定刑天军这次突然发力,是想要攻打洛阳,是有道理的。
对于洛阳城,熊文灿可是知道那里无论如何都丢不得的,且不说洛阳城的地位,单单是城中的那个福王朱常洵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这一条,洛阳一旦有失,他这个五省总督便担待不起,所以顿时熊文灿便也有点慌了手脚。
第一百三十四章 熊文灿的困局
经过这半年来,熊文灿暂时放下了刑天军的事情,掉头集中所有力量,亲自坐镇湖广河南各地,指挥诸军对张献忠以及各路在河南湖广一带活动的贼军的围剿,已经可以说是初见成效,在增兵赠饷之后,各地官军实力都有所增强,特别是湖广大将左良玉,先前在熊文灿就任之初,并不怎么看得起熊文灿,也不怎么听从熊文灿的调度,可是几个月前,崇祯帝得知了左良玉的表现之后,亲自下旨痛斥了左良玉一番,又赐给了熊文灿一柄尚方宝剑,准熊文灿可以对地方不听调遣的文武官员先斩后奏,于是左良玉才老实了许多,变得听话了很多,现如今在湖广一带,就拉起了五万多人的兵马,而且比起以前,也听命了许多,这段时间对于张献忠、刘国能等人的进剿甚是卖力。
而张献忠等贼军,近半年来,在他的极力进剿之下,是渐现颓势,开始逐渐的被压缩在了湖广境内,而熊文灿在请示了杨嗣昌之后,认为对于他们这些贼军的进剿,应该剿抚相结合,近期他刚刚派人说动了刘国能,刘国能已经答应向他投降,而张献忠也被赶到了宝康一带,躲入到了神农架的山中,眼看是只要再用把力,连张献忠也很可能被他剿抚了,现在突然间刑天军发力,实在是让他有些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之中。
如果他现在立即将手头的兵力都调往洛阳救援的话,那么对于现在刚刚取得的局面,肯定无疑是等于白干了,张献忠铁定马上便会又跃出房山和宝康一带,立即复振起来,到时候如果想要再将他压缩在这种境地之中,恐怕就真的难了。
另外除了张献忠之外,还有数路贼军眼下也被逼得已经到了绝路上了,一旦现在他撤身收手去对付刑天军,那么这半年来所有的努力,都等于是付之东流了!
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让熊文灿顿时有点两下为难了起来,洛阳不救不成,可是张献忠这伙贼军不剿也照样要落罪在他身上,如何能既保证眼下局面不失控又能救援洛阳呢?这件事让熊文灿颇为头疼,于是他立即召集手下幕僚们商议这件事。
而他手下的幕僚们也都对此事有点一筹莫展,商议了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行得通的办法来,倒是后来商议来商议去,有人提出来可以先调开封的驻军先行一步奔洛阳,帮助洛阳守军协防,拖延刑天军的攻势,争取一点时间,另外让熊文灿速速联络洪承畴和孙传庭,从陕西调兵,走潼关打通前往洛阳的道路,克复渑池县,如此一来,洛阳便可以解危为安。
等到熊文灿这边把张献忠等贼解决了之后,再从湖广调兵前往,再加上山西那边的兵马还有山东的兵马,务求一击之下,将这支刑天军给灭在豫西山中。
对于幕僚最终提出的这个办法,熊文灿倒是觉得可行,于是当下不再耽搁,立即便派人传他的手谕,飞马前往开封,着令开封副将陈永福立即率领开封兵急速赶往洛阳,和洛阳守军合兵一处,听从冯一俊的调遣,镇守住洛阳城。
同时为了防范刑天军东侵,可以传令山东巡抚颜继祖,调山东兵马两万人进入河南,保护开封以及归德府等地,确保运河一线不被刑天军侵扰,随时可以应援洛阳城。
调江北副将黄得功率领一哨人马速速入豫,限其十日内驰援汝州,挡住刑天军在南面对洛阳的威胁,同时调集光州一哨人马移防宝丰,对贼军侧翼形成威胁。
同时熊文灿又立即亲笔修书一封,派人飞马送入陕西那边交给洪承畴,请洪承畴和孙传庭调集部分陕兵出潼关,攻打渑池县,只要克复渑池,便可以威胁到刑天军侧翼,足以确保短时间之内刑天军不敢对洛阳妄动。
就此调派一番之后,熊文灿觉得事情应该可以应付了,最不济也可以确保洛阳不失,而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被堵在宝康一带的张献忠等路义军身上,打算不管怎么样,也要先收拾掉张献忠这伙贼军。
果不其然刑天军刚刚一动不久,躲入宝康一带的张献忠便开始有了动静,张献忠在十月初十率部突然跃出宝康、房山一带,进兵至谷城,打算渡江北上。
张献忠的行动马上便被坐镇襄阳的熊文灿察觉,随即派左良玉率部迎击张献忠,将其堵在江南使其不能再次北渡,到这个时候,熊文灿已经相信,张献忠和肖天健之间肯定会有联系,否则的话,两方不会配合这么默契,张献忠刚刚陷入困境,蛰伏不动的刑天军便对洛阳一带大肆兴兵,而张献忠又在这个时候,兵至谷城,想要渡江北上,如果一旦让张献忠和肖天健合兵一处的话,这就麻烦大了,他熊文灿这半年来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局面就等于是付之东流了。
所以熊文灿严令左良玉和陈洪范两员大将日夜督军拦击张献忠,随即在十月十三,两军在谷城以南的南河镇一带遭遇,展开了一场厮杀。
张献忠也算是豁出去了,亲自提马上阵,率部和罗良玉以及陈洪范等路官军厮杀,何乃张献忠这段时间在江南江北一带屡遭败仗,躲入宝康和房山一带之后,又严重缺乏粮草,以至于兵将皆无力酣战,结果是落得一场大败,最后被官军堵在了谷城县一带,最终却没有能渡河北上,再进入南阳,再加上熊文灿亲自在襄阳坐镇,各路官军不敢懈怠,堵在江北,让张献忠无法渡江。
而刘国能此时终于坚持不住,在唐河接受了熊文灿的要求,就地宣布投降官府,熊文灿闻之大喜过望,当即授刘国能为守备,令其率部并入到左良玉麾下听命于左良玉的调遣。
说来刘国能其实也不是没努力过,如果刘国能在两个月之前,能和张献忠合兵一处的话,不但官军拿他没有办法,就连张献忠这一次也不一定就会被熊文灿逼到这种地步。
何乃张献忠性格嚣张习惯了,在南下渡江之后,他曾经和刘国能为了抢地盘,部下之间发生不少的龌龊,以至于后来刘国能对张献忠颇为忌惮,总觉得一旦他和张献忠合兵一处的话,张献忠肯定要吞并掉他,甚至于会暗中除掉他,所以便始终不肯和张献忠兵合一处,单独渡江北上,结果在熊文灿的指挥下,连战连败,以至于被逼得是走投无路,最终只得选择率领麾下近两万部众,干脆投降了朝廷,被熊文灿收编到了左良玉麾下听命。
刘国能的投降,对于熊文灿来说,无疑是一场大功,同时对于活动在湖广和河南一带的各路义军来说,却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这个时候不单单是张献忠陷入了困境,连带着罗汝才这会儿日子也不好过,他先是在山西大败逃回陕西,北上榆林接着被逐出南下商洛,进而不久便又被孙传庭派兵从商洛撵了出来,走西峡奔入郧阳,本来数万从众,到了这会儿只剩下不到一万人马,而且多为弱兵,到了郧阳之后,接着便又被官军伏击,逼得罗汝才狼奔豕突的朝北逃去。
本来熊文灿这一次以为可以将罗汝才也趁机剿灭抑或是招抚,可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却最终还是让罗汝才趁隙逃出了包围圈,有心想要再派人去追,可是这个时候却又收到洛阳的消息,说汝州仅仅几天时间,便被刑天军攻克,汝州守备何子纲力战身死,知州赵天赐被俘降贼。
此消息顿时令熊文灿再一次大吃了一惊,本来他虽然已经知道刑天军攻打汝州,但是这半年来,汝州兵力增加不少,现在应该起码有三四千驻军,虽然不见得能在城外野战击败贼军,但是起码守城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在他的印象之中,贼军往往是攻城手段很是匮乏,只能采取蚁附攀城的办法,很多时候攻城是攻不下的,而刑天军虽然要比一般的贼军厉害许多,但是估摸着攻城上也不见得就多厉害,汝州再不济,起码也能坚持个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轻松可以撑到黄得功率部赶至,接汝州之围,可是没成想他这边刚安排好救兵,那边汝州便已经丢了,如果刑天军真的有这么厉害的话,那么洛阳城还真就有危险了!
于是熊文灿不敢再耽搁下去,下令暂时放过追击罗汝才,再派人速传他的命令,令黄得功日夜兼程,转道直接赶往洛阳城,增强洛阳的守备力量,严防刑天军在攻克汝州之后,便立即进攻洛阳,最好是黄得功能在汝州,牵制住刑天军,使其无法北上攻击洛阳最好。
而他这边则立即派人前往谷城县,说服张献忠,最好是让张献忠速速投顺朝廷,只要解决了张献忠,那么他便有更多的兵力投入到对刑天军的进剿上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剿兵安民吊民伐罪
中原的情势在进入崇祯十年十月间,又是因为刑天军的行动,整个中原几个省都被肖天健给搅动了起来。
就在熊文灿忙于应付这件事的时候,身在京师的崇祯和杨嗣昌都收到了同样的消息,崇祯不禁为此勃然大怒,立即招对杨嗣昌,对杨嗣昌问计。
杨嗣昌对此消息也有些紧张,毕竟刑天军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年初的时候他就对崇祯说过,熊文灿就任之后,当会很快解决刑天军的事情,结果是调集的官军不但没有把刑天军给解决掉,丢失的豫西五县也一个也没有能收回来,反倒是祖大乐和祖宽所部的几千关宁军被刑天军给包了饺子。
虽说当时罪责推到了王家祯的身上,皇上把王家祯戴进京给斩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失利,转变了熊文灿的策略,使得熊文灿掉头先去对付张献忠和刘国能等路变民军,先将刑天军的事情给拖了下来。
虽然这段时间熊文灿在任上干的还是有声有sè的,按照他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策略,已经挤压的各路义军都陷入到了困境之中,而陕西那边的孙传庭配合着洪承畴,也连败李自成等路义军,眼看形势便要看到曙光,可是没想到蛰伏半年多的刑天军突然间却又兴兵,转瞬之间便攻下了渑池、汝州两地,兵锋隐隐直至洛阳城。
崇祯对于他那个身在洛阳城就藩的叔叔福王朱常洵还是颇有感情的,一旦洛阳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福王肯定难以幸免,以崇祯的脾气,肯定饶不了他和熊文灿,所以杨嗣昌也颇为紧张。
当崇祯问计于杨嗣昌的时候,杨嗣昌故作镇定的答复崇祯,说熊文灿眼下所做,就是要先剪除掉其它各路义军,然后集结重兵,一举将刑天军这伙贼寇给彻底剿灭,现如今各路变民军大多都陷入绝境,只需再等段时间,便可以将他们剪除,到时候便是刑天军的末日了。
但是崇祯对于杨嗣昌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关心的是洛阳现在怎么办,对于崇祯的这个问题,杨嗣昌则推说现在熊文灿正在主中原剿抚之事,对于洛阳之危肯定会有对策,只是如果想要彻底解决刑天军的话,就务要山陕豫三省联手,一起对刑天军动作,方能尽快解决刑天军。
为此崇祯再次问杨嗣昌如何三省联动,杨嗣昌则回答说,河南方面,以熊文灿为主,在对张献忠等辈剿抚安定之后,集结山东、河南、江北、湖广四省兵力,入豫西对刑天军进行围剿,可确保洛阳无事,而陕西洪承畴和孙传庭,则派兵出潼关,从腹背对刑天军进剿,使河南的刑天军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料定刑天军再有能耐,也无法抵挡。
至于山西方面,则着令卢象升调集山西兵马,对晋南刑天军盘踞之地进行进剿,逼迫刑天军南北无法相顾,如此中原局势可以大定。
崇祯听罢之后,这才多少满意了一些,令杨嗣昌要加紧督办此事,不但要尽快剿灭李自成、张献忠之辈,更要想尽办法,要尽快将肖天健这个贼酋拿获,彻底解决刑天军这个朝廷眼下的心腹大患。
换而言之,到了这个时候,崇祯眼中对于他威胁最大的变民军,已经不是李自成和张献忠、罗汝才等人了,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他已经惊恐的发现,其实像李自成等辈,和肖天健这个后起之秀一比,肖天健所领的这股刑天军,跟要可怕一些。
毕竟李自成等辈现在还只能称其为流寇,可是肖天健的刑天军,却已经在晋南和豫西一带占据了一大块地盘,隐隐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国中之国的事态,而且仔细回顾一下刑天军的发迹史,崇祯更是惊看到,刑天军在这几年见,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在慢慢的囤积力量,眼下实力已经是相当雄厚,可以说是羽翼以丰,在官军屡次进剿之中,都表现的相当神勇,致使各路进剿官军,无一例外的败在了他的手中,所以如果再让其如此发展下去,一旦再让他夺了洛阳的话,那么很可能就无法再将其扑灭了。
故此崇祯现在已经对刑天军的事情是忧心忡忡了。
杨嗣昌领旨退出了宫中,站在宫门处被十月的冷风一吹,觉得后背冷飕飕的,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问对,使得他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看yīn霾的天空,他自言自语道:“刑天军,肖天健,为何你如此难以对付,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要跳将出来呢?也罢!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了!我就不信,以凭你一己之力,还真就能翻天不成?这一次就让我杨嗣昌来对付你吧!走!回府去!”
说罢之后杨嗣昌对护随之人吩咐道,转身登上了他的轿子,快速的赶回了府中,连夜便开始安排起了对刑天军的进剿之事。
肖天健在率部攻克汝州之后,并未多做盘亘,短时间之内便安顿住了汝州城的局势,加上司徒亮提前率领骑兵营扫dàng了汝州城的周边,基本上将汝州周边的敌对势力清理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本来因为汝州和汝阳搭界,刑天军在汝阳等地的行事早已就传遍了周边的地区,老百姓们现在对于朝廷和官府早已经是失望透顶了,巴不得刑天军赶紧攻过来,他们也好成为刑天军治下之民,享受到刑天军对他们的恩泽,所以刑天军一经攻下汝州城,汝州境内的各种势力立即便纷纷投效。
而且刑天军自从打出了“剿兵安民、吊民伐罪”的旗号之后,再加上在河南打出的威名,甚至于像周边的鲁山、宝丰、舞阳甚至于钧州等地的一些地方豪强,干脆就直接派人找门道,跑到汝阳县表明投效之心,希望肖天健尽快领兵前往他们那里,愿意听从肖天健的吩咐,里应外合取下这些地方。
更有更远的地方的一些小股叛军,干脆就直接率领他们的手下,不远数百里的跋涉,跑来投效于肖天健麾下,想要托庇于肖天健翼下。
对于这些事情,肖天健自然是了如指掌,汝州一下,他便立即派出两营战兵,令李栓柱率领,直扑宜阳,在宜阳陈驻的两千官军,此时也早已吓得是手足无措了,不待李栓柱兵至宜阳城下,尚还在渡过洛河之前,领兵的那个游击便先行一步率兵弃城而走,当兵的一逃,当官的自然也守不住宜阳了,结果李栓柱几乎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宜阳县给拔除掉了。
至此洛阳城周边的西面和南面的各县就此全部失陷,整个洛阳城就如同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人一般,luǒlù在了刑天军的兵锋之下。
肖天健背着手站在汝州大营中军大帐中的一个沙盘前面,上面到处都遍插着各sè的小旗,和牛金星等幕僚们在沙盘上指指点点的商量着下一步可能会遇上的情况,罗立、刘耀本、赵二驴等重要的部将们也都站在沙盘周边,听着肖天健和牛金星他们商议,不时的也可以插嘴说一下他们的意见。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熊文灿短时间之内不可能亲自移镇洛阳,他肯定是还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剿抚张献忠等路义军身上!所以和我们的预期有所不同,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大股的官军会扑将过来!
现在卑职猜测,熊文灿最可能会先将开封的陈永福所部调至洛阳,增强洛阳的守备力量,而且可能会动用钧州守军和光州以及豫东一带的兵力,前来救援洛阳,另外还很有可能会请洪承畴派陕兵出潼关,攻击我们!”牛金星指着沙盘对肖天健等众人分析他所猜测的情况。
肖天健mō着下巴抱着胳膊点点头道:“现在看来确实像牛先生所说的,熊文灿确实不会放弃眼前已经将要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应该不会亲率湖广那边的大军前来对付咱们!
陈永福的兵马是他可以调动的最近的一支力量,他肯定会派陈永福率部先行一步到洛阳协防!
眼下至于其它地方的官军,细作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尚不清楚他们的动向,不过熊文灿如果这么做的话,八大王恐怕这一次就有点不妙了!咱们这一次动手,本来也有牵制熊文灿给八大王帮个忙的想法,可是熊文灿不上当,这八大王就不能怪我了!
不过既然熊文灿不来,那么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洛阳先不急着动,让福王和冯一俊再紧张紧张,现如今打洛阳还不是时候,趁着熊文灿的大军不来这空隙,咱们再加把力气,把宝丰和鲁山拿下来如何?”
一个站在牛金星身旁的一个身穿文士长衫的年轻人开口说道:“大帅为何不先打偃师,彻底将洛阳城孤立起来,掐断官军驰援洛阳的所有通道呢?却相反要拖延时间,先打宝丰和鲁山,如此不是让洛阳方面准备的更加充足了吗?如此一来岂不是于大帅当初的决定相悖了?”
肖天健看了一眼这个站在牛金星身后的青年文士,此人名叫李进德,字修业,是近期牛金星刚刚给肖天健网罗来的一个读书人,也是一个颇有才能之人,本来如果踏入仕途的话,应该会很有前途的,何乃他的命数不好,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当官的,后来也被那个当官的陷害,以至于被害得家破人亡,孤身一人流落到了鲁山,曾经受过牛金星的帮助。
牛金星投奔了肖天健之后,便向肖天健举荐了这个李进德,并且写信托人到鲁山找到了李进德,李进德收到牛金星的信之后,一咬牙便也投奔了过来,经过短暂接触之后,肖天健发现此人可用,于是便也留在身边做了一个参议官,现在算是肖天健身边的谋士之一。
听到李进德问他这个问题,肖天健微笑了一下道:“修业问的好!那么今日大家也都在,我便说说我和牛先生的想法好了!……”G@。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曹操来投
“虽说这一次我目的在于取洛阳,但是这并不是我所有的目的!洛阳其实就是一个肥饵罢了,可以说是咱们的俎上之肉罢了!什么时候取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以我们眼下的实力,打洛阳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关键是消耗官军的力量!这叫做围点打援!呵呵!
之所以不打偃师,是因为要给洛阳留一条后路,围城必厥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一旦我们把偃师也打下来,就等于将洛阳城置于绝地了,虽说掐断了洛阳受援的可能,但是我们却也不能再料到官军会从哪个方向对我们的后背下手了!
再说据细作所探知的消息,河南府现在不管是粮还是饷,都十分缺乏,官军来的越多,他们的压力便越大!你们可以想想看,如果洛阳城外集结起来几万官军,这么几万张嘴要吃要喝,他冯一俊又拿什么给他们吃给他们喝,用什么给他们发饷?
要知道河南府现在已经有七个州县都在咱们手中控制着,他是没法在短时间之内筹措到这么多兵饷和粮草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急着关上偃师这扇门的原因,有人愿意来,就让他们来好了,看看他们在洛阳城外吃什么!呵呵!
所以熊文灿眼下不来,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多抢一些地盘,如果不出我的所料的话,熊文灿不会单单只调派陈永福一哨兵马来援洛阳,他不敢这么托大,肯定会想办法从江北一带调集兵力前来应援,我们这一次打汝州太快了点,没给他们机会,那么我便再打宝丰和鲁山,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及时赶过来!”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其他人都露出了喜色,点头连连称是,但是牛金星和李进德却都没有笑,牛金星皱着眉对肖天健问道:“虽说此事是大帅于卑职商定的,但是大帅也知道,洛阳城中的福王可是在大明富可敌国的,他家中藏的金银恐怕不止千万,只要稍稍松松手,拿出十万两银子,便解决了兵饷的问题,再加上王府的粮仓,恐怕军粮也就不成问题了!大帅却笃定以为冯一俊在洛阳筹不到兵饷粮秣,这又是为何呢?如果大帅所料不错的话,这么安排当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大帅所料有错的话,恐怕事情就会出现大麻烦的!”
肖天健对于这个福王,可是在后世早就在有关史料上领教过他的一毛不拔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福王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早就料到福王绝对不会拿钱助饷,更不会打开他的王府粮仓放赈的!这也是他敢于下定决心的原因。
不过对于肖天健的这个预料,牛金星虽然最终同意了肖天健的安排,但是和李进德一样,也对这件事有点不敢真的相信肖天健所说的。
“哈哈……看来牛先生还是不相信我肖某的话呀!不过这一次不管你们信不信,都且听我独断一回,到时自然你们便会知道我的预料会不会有错!如果我预料有错的话,到时候我亲自向诸位请罪自罚好了!”肖天健听罢了牛金星的话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打赌的口吻对牛金星和李进德等人说道。
牛金星看着肖天健信心满满的表情,不知为何,也觉得有了信心,毕竟肖天健这个人行事历来都十分稳健,所行之事也很少行险,往往都能猜中官府的决断,才带着刑天军壮大到现如今的地步,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各路义军之中,肖天健已经是压过了所有义军首领的风头了,论实力的话,不管是号称闯王的李自成,还是八大王的张献忠,现如今实力都无法望刑天军的项背,刑天军已经成了义军中的魁首,如果肖天健是个盲目自信之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凭着一双手,打拼出这样的局面的。
至于肖天健为什么会如此有信心,笃定的认为福王不会拿出钱粮,牛金星猜不出来,但是他相信肖天健这次的预料应该不会有错,于是躬身对肖天健说道:“那么卑职就相信大帅的话好了!愿听大帅的吩咐!”
李进德看了看牛金星,虽然还是有点怀疑肖天健的判断,但是肖天健既然这么说了,他又是刑天军的当家作主的人,肖天健要这么做,他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挠,于是也只得不再多表示什么异议。
“报!卢氏守将高树先派人送来急报!”正在肖天健和众人商议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一个近卫在大帐门外大声叫道。
“说!卢氏那边怎么了?”肖天健立即停下了议事,转身对大帐门口的近卫问道。
“启禀大帅,刚刚高树先派人送来急报,说曹操罗汝才率部突然间出现在了卢氏南部的五里川一带,高树先已经派一个预备营赶往五里川设防,如何处置请大帅决断!”近卫大声答道。
肖天健楞了一下,众人也随之都有点错愕,因为在此之前,蒋勤搜集到的消息说罗汝才尚在商洛一带活动,怎么才区区不到十几天工夫,便突然间出现在了卢氏境内呢?
肖天健不由得有点不快,觉得蒋勤他们情报司这一次的事情没有办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提前察觉。
其实肖天健的埋怨是对蒋勤他们情报司的人员有点太过于苛刻了点,以这个时代的通讯水平,再加上豫西和陕东都是大山,行动很是不便不说,路上各方势力如同犬牙交错,即便是细作探查到消息,也很难快速的将情报送回到蒋勤手中,更何况这一次曹操罗汝才的动作很快,为了保命可以说是带着部下日夜兼程的跑路,即便是刑天军撒出去的细作探查到他的行踪,也根本来不及朝回报信,所以在罗汝才率部逃入卢氏县境内的时候,蒋勤也根本就没有机会能收到他的消息,这也是官府往往会吃亏的原因,就是因为义军的流动性太强了,官府往往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义军就已经早已是去向不明了,所以现在肖天健以后世的情报传递速度来要求蒋勤,显然是有点苛责了一些。
“罗汝才这次带来了多少兵马?”肖天健立即接着问道。
“据高树先所报,罗汝才这一次来卢氏,仅带了三千部众,也没有发现官军追过来!”
肖天健挥手让报信的近卫退下,看了一下帐中之人,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没想到呀!第一个跑来找咱们的居然是罗汝才!说起来当年我率部从陕西进入山西途中,还跟罗汝才手下打过交道,不过那次打交道却称不上愉快!呵呵!”
罗立当即便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对不太了解情况的牛金星等参议们说道:“牛先生你们不知道这事儿,几年前大帅率领我等到山西,走到黄龙的时候,碰上一伙人居然想要抢咱们,结果被咱们给痛打了一顿,不但没有抢到咱们,反倒被咱们给抢了个干干净净,后来才知道,那是罗汝才的部下,估摸着当初罗汝才气的够呛,但是也拿咱们没办法!嘿嘿!”
牛金星拱手道:“恭喜大帅,罗汝才率部来投对大帅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呀!要知道罗汝才在义军之中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有他来投,还愁以后其它义军不来投靠大帅吗?如此一来大帅必将声势大振,又何愁不取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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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连下两城
众人也都纷纷向肖天健道喜,但是肖天健却并不以为喜,皱眉说道:“虽说罗汝才这次来投是件好事,但是据我所知,此人生性狡诈,反复无常,而且又性喜奢侈,所以人们才送其别号曹操,只怕是此人率部来投,不但是帮不上咱们的忙,还会在咱们辖地内惹出不少的麻烦!这乃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罢了!先不说这个了!既然来了,就是客,咱们也不能凉薄了人家!想来罗汝才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到咱们辖地,却只带了这么点人马,肯定是近期在官军手下吃亏不小,现在定是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了,派人速速通知高树先,令其调拨一批粮秣,供其人马食用,另外再从库中拨出二十匹布,一起送给他们,省的他们在我们控制区内因为缺衣少食祸害百姓!
另外让高树先通知罗汝才,就说现在我肖某军务繁忙,暂时无法前去迎接他,说声抱歉,请他在卢氏县稍作休整之后,抽空率部前来汝州一会!到时本帅当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这件事就暂且这么说吧,等罗汝才过来之后再说不迟!咱们现在紧要的还是先动作起来,拿下宝丰、鲁山再说!”
众将立即接令,又开始商议起了进兵之事,经过短暂的商议和布置之后,肖天健当即命罗立和刘耀本各率一部人马,在司徒亮的骑兵营配合下,立即分兵出击进攻宝丰和鲁山两县。
二人受命之后,立即便点兵出发,气势汹汹的扑向了宝丰和鲁山两县,而这两县半年前都被张献忠攻掠过,后来张献忠退走之后,官府才从新收回了两地,鲁山县的县城至今城垣还残破不堪,甚至于被焚毁的南门至今都没有彻底修复,尽是用木板制成了两扇简陋的木门挡住了城门洞,驻守的官军更是仅有三百多人,面对着刘耀本麾下重建起来的铁骨营的进攻,根本就无法挡住刑天军的兵将。
结果是刘耀本兵发鲁山县,仅仅是率部一个冲锋,连炮都没放几声,便一马当先的率部攻入鲁山县城中,将城中的残余抵抗用了半天时间便彻底给清除掉,并且不做任何停留,留下一个连镇守县城,又亲自率部出城开始在城外扫荡,几天时间便将鲁山县全境给控制在了刑天军的手中。
而当地的许多百姓,听闻刑天军来攻,立即便纷纷抄家伙给刑天军助战,各种小股的杆子土贼,更是望风而投,刘耀本随即便在这些人之中抽选出了一千多人,又从本部抽出五十来个刑天军的部众为骨架,就地在鲁山县便组建起了一支预备营,用缴获的器甲将他们武装了起来,接管了鲁山县的城防。
而罗立打宝丰县,多少遇上了点麻烦,因为宝丰县的官军数量远超过鲁山不少,而且因为刑天军攻打汝州,带着宝丰县早就风声鹤唳,提前做足了守城的准备,罗立率部到了宝丰之后,这里的守将居然还连夜派兵给罗立来了个奇袭,差点冲散罗立的兵营,虽然罗立及时控制了局面,击退了官军的夜袭,但是也损失了几十个兵将,气的罗立发兵城下,对宝丰县城好一通猛攻。
宝丰的官兵也不知道吃什么了,兴奋异常,居然愣是据城硬抗了三天时间,还伤了不少罗立的手下兵将,直到第四天,城中才有几十个细作鼓动起来的兵卒充当了内应,在城中突然间发难,抢占了城门,罗立这才率部攻入了县城。
气坏了的罗立当即便将俘获的守将给当众大卸成了八块丢到了城外喂狗,又连杀了二百多名俘虏,这才消了气,为此肖天健得知之后,对罗立进行了一番痛斥,肖天健怒的不是因为罗立杀俘,而是罗立的大意,这几年下来,刑天军的部将们都有点快成了骄兵悍将,很不把官军放在眼里,结果才会让官军差点夜袭成功,打了罗立一个措手不及,所以这件事也凸显出了刑天军之中眼下普遍存在的一个轻敌的问题,趁此机会,肖天健狠狠的痛批了罗立一通。
除了痛批之外,肖天健还撤了罗立的营长之职,令其暂领原来的部下戴罪立功,如此一来,对于刑天军上下人等也都起到了警示的作用。
罗立被肖天健狠刮了一通,被收拾的灰头土脸,不过也没敢不服,因为这一次确实是他太过大意了点,扎营的时候,没有布置妥当营外的明哨暗哨,才吃了这么一个亏,肖天健这么处置他,也不是第一次了,罗立这家伙神经大条,倒是也能扛得住。
罗立攻下宝丰县之后,也一样立即横扫宝丰县境内,按照刑天军的习惯,立即就地组建预备营负责接防宝丰的守御,同时罗颖杰麾下的民务官立即也进驻到两县之中开始开仓放赈安民,总之刑天军现在已经形成了良好的习惯,武将负责攻略,文吏负责随后进驻接管民政之事,相互之间已经形成了不错的配合,而且也相互之间互不干涉,如此一来也没有出现重武轻文的情况,武将们还是单纯的军人,轻易不干涉民务的事情,也为肖天健免除了不少的麻烦。
随着刑天军的实力日益壮大,地盘日益增多,兵马数量也日益增长,原来刑天军的一些行事体系已经不能很好的运作了,以前刑天军地盘小,兵力少,肖天健还可以有效的对所有的地盘、兵将进行控制,可是随着各种事务的日益增长,肖天健已经逐渐的不可能对各种事情进行事无巨细的管理。
于是通过这半年来的调整,牛金星给肖天健提出了一系列的改制的方案,特别是为了防止军将出现私分缴获财物以及坐拥其驻地周边的物资,进而滋生出兵将们的奢侈贪腐之风,牛金星提出来要设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各地驻军的供应问题,并且随军的近卫负责收缴战后所获之物,统一交由这个部门分配。
对此肖天健当然理解,当即便下令在嵩县组建起了一个刑天军后勤部,全面负责各营的物资调拨配送问题,大到军中的器甲弹药,小到鞋袜,冬季防寒用的油脂,诸军的需要皆出自后勤部门之手。
一般战后斩获所得之物,随军近卫负责清点之后,立即便划给后勤部人员接管,各军所需之物也全部由后勤部门划拨,非特殊情况,各营兵将不得就地取用所缴获的物资,一旦被查实的话,处分将会十分严重,虽说原来文吏系统会有一部分人转入后勤部门做事,但是这部分人也就此划入军职,却不等于就是文官控制军队,和朝廷的以文抑武的政策还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的,由此也控制了各部军将们以后靠着吞没缴获之物暗中拥兵自重的问题了。
对此初期军将们还有些微词,但是肖天健在后勤部成立之后,将军将们召集在了一起,专门就此对他们进行了说明,同时也严厉的告诫了他们,这乃是铁律,不许任何人持功自傲触及这套制度。
虽说后勤部草创时间不久,许多条目制度东西尚不完善,但是这也是刑天军以后的基础,肖天健没把它当作小事看待,再说了,刑天军自建军伊始,肖天健便早就做好了要将刑天军打造成正规军,而不是一支松散的流民武装,各种制度的完善,都要逐步建立起来,以免以后出现问题。
诸将被肖天健训诫之后,自然也不敢表示反对,随即后勤制度就此也在刑天军之中推行了下去,而首任的后勤部的管事,肖天健则任命了一个叫罗彬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这个罗彬年纪不算大,现年不过二十七八岁,早年家中在泽州经营一个酒馆,生意做的还不错,而罗彬自小读书,很是聪慧,很小便能写会算,稍大一些之后便开始帮着父亲打理生意,负责账务一些的往来之事,后来因为天下大乱,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又因为他父亲得罪了泽州的一个权贵家的纨绔子弟,后来本来生意不错的酒馆也被官府抄没,他爹被官府拿去扣了个通匪的贼名,活活的被打死在了大堂上,而罗彬自此也逃离了泽州,机缘巧合之下投到了刑天军之中。
罗彬胆子不是很大,当小兵总是受人欺负,上阵也没有什么好的表现,但是却在一次意外的事情中表现出了他理财的能力,便开始被调到了靳夫子手下做事,逐步的在后勤方面展现出了他的能力,慢慢的得到了肖天健的重视,肖天健率部南下,罗彬也随辎兵营跟随肖天健南下,负责打理一些物资调拨等事情,凡是经过他的手的事情,都账目清晰,处置的有条有理,所以越发得到了肖天健的重用,而这一个在河南新成立的后勤部一经草创,肖天健便亲自将罗彬提到了这个位置上,罗彬没有想到他一个后进之人,既没有功名也没有战功,居然被肖天健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于是心中感激就不用说了,上任之后全身心的扑到了工作上面,干的倒是有声有色,把肖天健在河南这一块的兵马后勤的供应之事打理的相当不错。
不过说起这个,也是闲话,就在罗立和刘耀本攻陷了宝丰和鲁山两县之后,坐镇汝州的肖天健终于收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有一个被外放在汝宁府一带的细作冒死披星戴月的将一个消息送回到了汝州,江北大将黄得功率领了七千京营以及江北军从淮南方向赶来,已经兵至汝宁府,正在朝着汝州方向杀奔而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援军纷至
不但是黄得功率部杀奔过来,与此同时,还有数支人数大致在五六万人左右的义军,也在从江北一带朝着河南腹地急行,已经进入到了舞阳一带,为首的应该就是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五人。
肖天健闻讯之后,有点惊奇,这五营人马这会儿怎么也朝着豫西奔了过来呢?说起来老回回他们这五人,倒是在大明也相当有名,崇祯九年末的时候,张献忠、刘国能、拓养坤等路义军跳出陕西进入湖广、河南之后不久,十年初老回回他们也随即跳出了陕西,一路沿着拓养坤曾经走的路,先是分兵进入到了河南中东部一带,马守应更是率部兵抵开封城下,后来又在陈永福等官军的反击下,退往了皖西一带,就此和其余的革里眼、左金王等四营开始在皖西一带活动。
熊文灿上任之后,先败于刑天军之手,转而开始将主要目标集中在了张献忠他们这些义军身上,调集了江北、南京、湖广、山东、河南、江西等处的官军,分头对这些各路义军进行进剿。
马守应他们五个营便开始在皖西一带和官军交手,倒是打的有声有色,起码比起张献忠、刘国能等人,要好过一些,并且逐步的形成了革左五营的集团。
可是没成想近两个月,熊文灿在连败了张献忠等部之后,开始将注意力转向了江北的革左五营,连续派大批官军对他们进行围剿,使得革左五营日子也开始过的艰难了起来,这一个多月一来,连续跟官军交手,革左五营败多胜少,逐渐的在江北站不住脚了,于是为了生存,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乱世王五个人一商量,得知豫西现在刑天军控制了相当大一块地盘,日子过的比较清净,于是便决定放弃江北,暂时入豫靠近刑天军,和刑天军相互呼应,争取在河南腹地站住脚跟。
本来他们撤出江北之后,一路上且战且走,沿途又拉起了不少的流民入伙,又形成了一个近十万人左右的大规模的集团,可是没成想却在新蔡一带碰上了正在接了熊文灿的命令,驰援汝州的黄得功一部。
黄得功可是和革左五营这一年来在江北打老鼻子仗了,两方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革左五营没人没有吃过黄得功的亏的,所以听闻黄得功率部到了新蔡,革左五营还以为黄得功是专程来追击他们的,于是便在新蔡拉开架势和黄得功打了一仗。
结果是因为革左五营相互之间配合不当,被黄得功抽了空子,先是将贺一龙一营击破,接着驱赶着贺人龙所部冲击其它几营,愣是以少数兵力,打了革左五营一个大败亏输,于是革左五营哄堂大散,分头朝着豫西狂奔而来。
而黄得功也正是途中遇上了革左五营,打了这一仗,结果才拖延了不少时日,以至于原来熊文灿要求他十天赶到汝州,结果他愣是走了二十天时间,才赶到汝宁府,耽搁了不少的时日。
不过即便是耽搁了时日,熊文灿也没话可说,毕竟黄得功这一次又立了一个大功,一下击溃了革左五营近十万人马,斩首过千,逐散了依附于贼军的数万流民,让革左五营吃了一个大亏,所以不但无过相反还有大功,当即熊文灿向朝中报功,黄得功也由副将被拔擢成了总兵官。
这一下中原的局势算是彻底热闹了起来,革左五营入豫,更是搅得中原各地都是一片大乱,革左五营没刑天军那种军纪,虽说比起官军要好一些,但是所过之处的州县,还是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大批普通百姓本来日子就过的艰难,义军一到,不见得抢他们,但是日子起码也更不好过一些,于是干脆要么弃家而逃,要么干脆就跟着义军被裹挟着走,有钱人的庄子更是被血洗一空,搞得是中原乱做一团。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肖天健总算是明白为何熊文灿会反应这么慢了,原来不是他没有派大批官军来驰援汝州,而是路上被革左五营给拖住了腿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到,却让他平白又夺了宝丰和鲁山两县。
而另一方也传来消息,陈永福受命之后,从开封起兵,沿黄河一路急行,于十月十五左右抵达了洛阳,而吃过刑天军亏的陈永福虽说并至洛阳,但是却在洛阳城外就地扎营,裹足不前,根本没打算向南抑或是向西,对刑天军展开反击。
倒是陕州那边的曹文耀得知渑池被刑天军攻占之后,开始紧着忙活准备着发兵克复渑池县,一时间不断有兵马和物资来往于潼关和函谷关之间,忙的是不亦乐呼,与之为对应,驻守渑池的刘宝也同样忙活了起来。
从永宁和卢氏还有刚刚占领的宜阳,各种物资以及预备营的兵员也源源不断的开始涌向了渑池县,增强了刘宝麾下的军力。
与此同时,为了防备官军再一次从卢氏下手,驻守卢氏县的守将高树先,也加强了官道口兵堡的力量,继续征发卢氏民壮修筑官道口兵堡。
更远处的山东方面,颜继祖受命之后,调山东副将刘泽清率领一万山东军也从曲阜一带开始朝着河南开进,进而准备进入开封,接替陈永福暂时维护开封的安全。
就连山西方面,卢象升也收到了朝廷的旨意,开始大幅度的在山西调集兵力,开始作出了对晋南刑天军控制区威胁的势态,大批山西官军开始进驻到了潞安府、平阳府以及解州一带集结,按照范耀山搜集到的消息,说卢象升受命,要亲自率军克复晋南,将刑天军从晋南抹去,收回丢失两年多之久的泽州等州县。
坐镇晋南根据地的阎重喜为此也开始在晋南开始集结兵马,并且开始朝高平、沁水、垣曲三个方向屯兵,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整个中原乃至是山西都呈现出了一片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不管是敌我双方,都摩拳擦掌的要在这一次大战之中见一个高低。(今天这章铁定是两K党了,大家包涵一点,昨天下午背疼的厉害,针灸理疗去了!抱歉抱歉!)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石山
黄得功趾高气扬的率领着六千麾下的兵马,通过了汝宁府,按照熊文灿的要求,汇合了光州派出的四千兵马,集兵一万,又从汝宁府调集了三千官军,加上沿途征调的数千民夫,共接近两万余人,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洛阳方向杀来。
新蔡对革左五营一仗下来,黄得功获得了一场大胜,在他眼中,贼军到底是流民出身,虽说数量巨大,但是只要打其七寸,并不难对付,他以少量兵力击溃革左五营近十万兵马,斩贼数千,这功劳之大,以后可确保他平步青云,而且他麾下现在又集结起了一万多官兵,沿途州府县城提供了他足够的粮秣,南京更是这一次给他调拨了兵饷,可以说在新蔡一场大胜之后,现如今在他看来,他麾下的官军是士饱马腾,而且他也听闻他很可能马上就要升官为总兵官,这一次起码也要给他封个太子太傅,所以他携大胜之威,更是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打算到汝州和贼军见一场高低,一举夺回汝州。
他也知道因为他在路上的迟延,汝州现在已经被贼军所克,虽说这件事怪不了他,即便他按时赶到汝州,汝州也早已被刑天军所攻占了,而眼下熊文灿给他的命令是让他率部先至洛阳,帮着洛阳守军先收住洛阳再说,但是他总以为,刑天军同样也是贼军,即便是比起革左五营凶悍一些,又能强到哪儿去?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彻底遵照熊文灿的命令,直奔洛阳,而是打算沿途先从贼军手中克复汝州等地之后,干脆就率领着得胜之师,直接进兵洛阳城,那才足够的荣光。
黄得功在这方面,犯了一个和其它官军大将们同样的错误,就是没有碰过刑天军,根本不了解刑天军的战法还有刑天军的厉害,所以仅从兵力上来分析,总觉得刑天军并不可怕,想他前些日子碰上革左五营近十万“大军”,都一战胜之,现如今据探马细作回报,前方贼军数量不过区区不到一万,甚至兵力还不如他眼下集合光州和汝宁府挂黁之后的兵力雄厚,所以他在决定攻打不听熊文灿的指示,直接率兵走汝州北上洛阳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担忧什么,反倒是跃跃yù试的想要和刑天军尽快交手,再来一场大胜,那么朝廷对他的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他也能闻闻的坐稳江北第一将的名号了,这当朝中流砥柱的名声怎么也就跑不掉了。
可是在他出汝宁府之后不久,便听闻到刑天军已经攻占了宝丰和鲁山两县,而且革左五营也已经到了舞阳县境内,隐隐间似乎有要和刑天军联手的意思,这才让黄得功开始有点紧张了起来。
如果说黄得功对刑天军没有一点了解的话,是不可能的,刑天军这几年和官军屡次交锋,而且皆获得了大胜,大明眼下不少有名的大将,包括祖大乐、祖宽、贺人龙、左光先、许定国等都在刑天军手头上吃过大亏,而且还有刘儒明这样的军将死在刑天军的手中,所以即便是身在江北的黄得功对于刑天军也早已是听闻已久了,之所以他会轻视刑天军,主要还是因为长时间和革左五营以及其它变民军交手,使他产生一种轻敌的想法,就是贼军战斗力往往不强,基本上缺乏战阵配合,而官军方面即便是也强不到哪儿去,毕竟算是专业一点,往往只要胆大一点,敢于和贼军拼杀,以少胜多是常见的事情,于是他才多少有点轻视刑天军。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革左五营虽然是他手下败将不假,但是其五营的核心成员,还是相当能打的,特别是老回回,麾下有一两千兵将,早年都是边军出身,其中既有回民也有汉人,更有一些méng古人,各个都是老兵油子,打起仗来,也不容小觑。
而刑天军则是盛名之下,肯定也不太好对付,如果一旦让革左五营和刑天军勾结在一起的话,那么以刑天军的凶名,再加上革左五营的兵力,他这一次跑去洛阳,还真就不见得能讨得到便宜。
所以黄得功在得知了前面的消息之后,更是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务求赶在革左五营之前,先克复宝丰县,使得革左五营暂时不能跟刑天军连成一体,那样的话他方能有机会将其‘各个击破’,麾下的官兵们虽然觉得连日赶路实在辛苦,可是黄得功现在正是火气旺盛,也没人想触他的霉头,于是这一两万官军民壮们,只得再一次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十月底进入到了宝丰境内。
而就在黄得功兵至宝丰的时候,革左五营因为在黄得功手头上吃了大亏,于是主动避其锋芒,从舞阳让道,转向了开封方向而去,黄得功这才得以顺利的抵达了宝丰境内。
但是与此同时,肖天健也亲领刑天军数营兵马,提前赶至了宝丰县,并且在宝丰县南的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小山红石山南麓停扎了下来,扼守住了通往洛阳的道路。
肖天健这一次没有在汝州坐镇指挥这场对黄得功的作战,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黄得功此次前来,不单单只率领他他麾下的六千京营官军,同时还带来了光州和汝宁府数千官军,远超出了他原来对黄得功兵力的预计,所以细作送回消息之后,他便立即从汝州出发,亲率了李栓柱等两个战兵营和黄生强的炮一营赶至了汝州。
到了这里之后,肖天健麾下共集结起来了包括李栓柱和罗立还有新编的一新战兵营在内的三个战兵营,同时还有黄生强的炮一营,司徒亮的骑兵营一部,另外还带来了梁铁头的工兵营一部,兵力在六千人左右,整体来看,刑天军的兵力弱于黄得功不少,但是实质上肖天健自己知道,以他这样的兵力,对付黄得功的一万多官军,可以说已经算是在用牛刀杀鸡了,以刑天军的战斗力和装备质量,保守一点估算,如果有炮营的助战的话,两个战兵营在宝丰挡住黄得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可是肖天健这一次还是选择了亲自坐镇军中,以‘优势’兵力来打好这一仗。
之所以肖天健如此重视黄得功这哨官军,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要彻底的打疼了熊文灿还有杨嗣昌,让他们通过这一仗真正认识到刑天军有多厉害,省的他们还这么拖拖拉拉的,要打就快打,省的耽误工夫。
他就是要通过这一次的中原之战,向朝廷展示他的力量,将大明王朝的最后的精锐消耗掉,让这个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大厦更快的轰然倒塌下来,大明王朝覆灭的越快,那么对他重整河山就越有利,现如今关外的那些猪尾巴们虽说已经相当强大了,但是却还没有真正的强大到可以吞并整个中原的地步,越早腾出手替代这腐朽的大明,去对付他们,就越对中国有利,这也是他摒弃以前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行事的原因,只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基本成熟了,与其一步步的按部就班等着历史的发展,倒还不如放开手推进历史的发展,让天下人看看,他刑天军才是可以力挽狂澜的雄师。
当黄得功前锋抵达红石山一带之后,肖天健也不隐真示假,当即便派出了司徒亮的骑兵营出战,仅用了一个照面,便将黄得功派出的前锋兵马,给杀了个大败而逃,司徒亮现在手下的骑兵营可不是以前初入河南时候的二三百人的规模了,自从伊川大战歼灭了祖大乐和祖宽的关宁军之后,刑天军获取了近两千匹战马,淘汰掉一批伤马之后,再加上历战下来的缴获,刑天军拥有了近两千匹膘肥体壮的战马,又收编了一大批原来的关宁军的旧部之后,使得骑兵营的实力像吹气球一般的膨胀了起来。
而通过刑天军特有的军营文化的熏染之后,原来的那些投降的关宁兵们,也都想明白了,给这大明王朝当兵,不是什么出路,而且肖天健亲口对他们答应过,有朝一日要率领他们杀回关外去,将他们失去的土地从野猪皮们的手中抢回来,这些旧关宁兵们于是也就安心下来,开始转而成了刑天军的一员。
本来关宁兵们绝大多数都是在关外生长起来的,从小就骑马像méng古人和女真人那样,也从事着放牧生活,所以骑技根本就不用说,差不多各个都是好手,而且刑天军挑选编入骑兵营的也多为关宁兵之中的精英,所以现在的骑兵营可以说不但不弱于以前的关宁铁骑,再增配给他们一批新造的自生火手铳之后,更是使得他们战力提高了不少。
所以别看黄得功派出了两千汝宁军打头阵,可是不待他们在红石山站稳脚跟,司徒亮便率领着几百骑兵一个突击,便将这两千汝宁军杀了个大败,落花流水的逃了回去,要不是肖天健提前有吩咐,只需击败黄得功的前锋不必追击的话,这两千人马能逃回去的估mō着就很少很少了。
黄得功在得知前锋被击溃的消息之后,也是大吃了一惊,不得不重新调整了先前对刑天军的看法,开始变得凝重小心了起来,下令收拢部曲,不再敢派兵轻师冒进,而是裹成一团,一起朝着红石山方向推进,黄得功也得知了刑天军一支主力兵马,已经在宝丰县南部的红石山一带等候着他,于是挥师压过去,打算就在宝丰,跟这支刑天军先见一阵,到底见识见识这刑天军到底有多厉害。
于是宝丰红石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在十月底的这一天,终于展开了一场厮杀。G@。
第一百四十章 红石山2
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肖天健身披厚厚的披风,站在并不算高的红石山上,朝着远处望去,只见得一队队的官军,如同蚂蚁一般的缓缓的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各色命旗、将旗、认旗密密麻麻的不断的从地平线上涌现出来,一队队夜不收的轻骑驰向了红石山脚下。
而山脚下则是工工整整的一个巨大的方阵,无数长枪如林一般的耸立在方阵之中,锋锐的枪尖上闪烁着点点寒芒,更有大批火铳手将各式火铳以枪柄着地,持握着冰冷的铳管,静静的在阵中等候着军令的下达。
同样在刑天军的大阵之中,也是各色旗幡随着凛冽的西北风在风中猎猎招展,各色的翎羽更是在阵中如同波浪一般随着寒风摆动着。
而在红石山上,则陈列着一门门被炮手们擦拭的锃亮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静静的指向山脚下面,整个战场上洋溢着一种肃杀的气氛。
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就连战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军中所散发出的那种杀气,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少数战马,微微的在队列中打着响鼻,稍微显得有些不安。
骑手们则纷纷轻轻的伸手抚摸着自己战马的马鬃,微微的拍打着马颈,以此来安抚他们的战马,使它们保持着安静。
整个刑天军的大阵虽然呈长方形,但是其中却预留出了供散兵出入的通道,而且四营之间也都稍稍留出了一些距离,使得每个营都各自又独立形成一个小一点的方阵。
在大阵的后面,则是司徒亮的骑兵营,他们作为肖天健的突击力量,所有人都下马立于地面,使得他们的战马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一些官兵则将料袋挂在了马耳朵上,在料袋里面放入了豆饼抑或是豆子,让战马战前再吃一些,以此养足马力。
整个刑天军上下表现出了良好的战争素养,只有斥候在军前策马驰骋,拦截着官军的夜不收,不断的来往传递着敌军的消息,其余的兵将都沉默的静静望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支官军,长久的严苛训练所获得的军事素养,此时在他们身上完全体现了出来,没有人骚动,也没有人喧哗,只是保持着沉稳的呼吸,默默的等候着他们的军官们下达指令,随时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黄得功缓缓的催动兵将,远远的令随军民夫停驻下来,为官军开始就地扎营,做好留驻的准备,而他自己则亲自压阵,朝着刑天军所在缓缓行去。
远远的他举目朝着刑天军大阵望去,顿时心一下便沉到了谷底,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京营出身的名将,黄得功岂是外行之人,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看出敌军的深浅,而今天当真正看到刑天军的大军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起初对他们的轻视是多么荒唐可笑的想法,刑天军根本就不是其它那些变民军同一个范畴的军队,他眼前的这支刑天军,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为雄壮的一支兵马,单从远远传来的那种杀气,便可知此军乃是一支身经百战锤炼出来的精兵,而他们表现出来的这种冷静,更是连黄得功这样的大将,也不由得不暗自称赞,如果说他们是乌合之众的话,那么眼下的天底下除了建奴铁骑之外的所有军队,恐怕都只能称作是乌合之众中的乌合之众了。
黄得功再扭头瞅瞅自己带来的这支由三地抽调出来的官军,顿时便不由得有些暗生惭愧的感觉,和对面的刑天军一比,他才发现,他视为依仗的这些麾下兵将,根本就没法和对面这支阵容整肃的贼军相比。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在对面的这支贼军之中表现出了一种只有真正的强兵才具备的一种军事美感,这让他甚至突然有点羡慕对方的贼将,不管是任谁能带领一支这样的军队,如果不心生自豪的话,那都是活见鬼了。
黄得功到了这会儿,早已将当初对刑天军的那种轻视之情抛到了爪哇国去了,换之的则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使得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
“驻!”黄得功忽然间一拉缰绳,将右手握拳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随着他身后的中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声传出去之后,军中军将们不断的开始重复黄得功的这声命令,随即近万官军在距离刑天军一里远的距离上停下了脚步,诸军军将们开始声音嘈杂的整理起了他们麾下的兵马。
所有人都看到了列于他们对面的这支贼军,每个随军到来这里的兵将们都在内心中忽然间紧张了起来,这支贼军不似他们以前见到过的那些贼军,虽然数量只有区区五六千人的样子,但是给他们产生出的压迫感,甚至于超出了他们以前遇到过的上十万人的革左五营所对他们产生出的压迫感。
看着整肃威严的这支刑天军,官军之中的那些军将们各个都有点惭愧,大声的喝骂着他们的手下兵卒们,想要令他们也站的工整一些,表现的整肃一些,为他们这些官军也挣点面子。
可是很显然他们的兵卒令他们失望了,在缺乏训练的情况下,他们想要摆出一个压过刑天军阵容的大阵,基本上是不存在这种可能性的,本来就已经被刑天军的阵容有点震慑住的兵卒们,虽然也努力的想要站的整齐一些,可是越是努力,却越是无法完成这个貌似简单的动作,结果是军官们大声的喝骂,在军中响成了一片。
黄得功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麾下兵将,顿时便有点泄气,人比人气死人,这贼军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而就在黄得功率军抵达红石山的同时,肖天健抖了一下缰绳,纵马从山坡上带着几个近卫冲下了山坡,回到了中军大阵之中的那面随风猎猎飘荡的猩红的刑天军战旗之下,阵中所有兵将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那威武的身姿,一个个兵将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狂热的神色,本来鸦雀无声的大阵,也随着肖天健的归队突然之间爆发出了一片震天的欢呼之声,所有人都猛然间举起了手中的刀枪,振臂朝着肖天健高呼了起来。
肖天健策马驰回到大旗下面之后,用力拉住了马缰,伸手摘下的马鞍得胜钩上的那柄长枪,高高的举了起来,大阵中兵将们的欢呼声随即便平息了下去,肖天健扫视了一眼麾下的这些兵将们,也不由得有点热血沸腾,大丈夫能率此强军,此生还有何遗憾?
“开始吧!”肖天健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将长枪朝前挥下,锋利的枪尖直指向了对面的官军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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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争之神的咆哮
随着他的长枪落下,大阵中顿时便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声,只见大阵左侧的红石山上,在听闻号声响起之后,瞬间便喷吐出了一道道的烈焰,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随即巨大的炮声便如同滚雷一般的在这片大地上轰鸣了起来。
黄生强意气风发的站在山坡上的炮营阵地之中,大吼着:“开炮!开炮!开炮!……”
密集排列在山坡上的那些六磅炮和八磅炮随着他的吼声,一门门的被点燃鸣响,巨大的后坐力使得炮架剧烈的颤动着后退出数步之远,紧接着众多炮卒便蜂拥而上,奋力推动着沉重的炮架,再一次将它们复位,又以飞一般的速度,开始了重新装填。
一发发冒着青烟的炮弹划过长空,带着死神的狞笑,重重的砸在了同样在山脚下列阵的官军大阵之中,先是凭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在官军阵中开出一条条血胡同,紧接着又在失去动能之后发生了爆炸,将周边的那些官兵们给当场撕成碎片,当然也有不少哑弹,更有少量炮弹在空中便发生了爆炸,但是这些飞至官军头顶的凌空爆炸的炮弹,却给官军带来了更大的杀伤,碎裂的弹片如同暴雨一般的扫过大片官军的头顶,顿时便将他们的身体割裂,转瞬之间便收割去了他们的生命。
这是刑天军第一次在战争之中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开花弹,而且这一次肖天健选定的炮阵位置,也恰好在两军结阵相持的左翼红石山的山坡之上,只要官军过来迎战,就必须要在山脚下列阵,而他们列阵的位置也恰恰处于山上这些六磅八磅炮的极限有效射程之内。
而刑天军的火炮射程是远超过官军中普遍装备的各种火炮的射程的,而官军眼下除了少量装备的那种死沉死沉的红夷大炮之外,普遍装备的将军炮,大连珠炮(弗朗机)等等杂乱的火炮,根本就打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这一点如果是没有吃过刑天军大炮的亏的黄得功是无法提前预料得到的,所以在他看来,驻足列阵的地点远离山坡数百步远,应该是安全的,所以才会如此大模大样的在山脚下列阵,这也正是肖天健在提前亲自查看过这一带地形之后,给黄得功设下的一个圈套,战争这个东西,追求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其中更是充满了诡诈,谈不上什么战争道德,最重要的就是获取胜利,所以对于阴敌人一把的事情,是肖天健很喜欢做的事情,而今天他确实又一次做到了,充分的利用了这里的地形优势,还有黄得功这帮官兵们对刑天军火炮优势的不了解,才把他们使劲的坑了一把。
而且通过双峰寨匠作营一众匠师们的反复攻关试验之后,现如今刑天军早已经攻克了开花弹的难关,给军中六磅、八磅炮普遍装备上了这种可以爆炸的开花弹,虽说以前也曾经在战中使用过,但是今天却是刑天军第一次大规模的集中使用这种开花弹,并且可以说是一鸣惊人,立即便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哪怕是因为技术限制造成了不少的哑火现象,但是同样还是给黄得功所部造成的巨大的杀伤。
三十多门中大口径的火炮齐射的威力,也是非常可怕的场面,整个红石山上下都如同火山喷发了一般,顿时便将黄得功的大阵打了个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黄得功的战马也被一颗近失弹给震惊了,爆炸所产生的气浪甚至于冲到了黄得功身上,顿时将他周边的家丁掀翻了一片,战马稀溜溜的狂嘶了一声,前蹄高高的跃了起来,也幸好是黄得功马上功夫了得,立即用力的加紧了马腹,又拉住了马缰,重重的在惊马的耳边拍了一巴掌,这才险一险没有被当场从马背上掀了下去,同时也幸好现在这个时代的开花弹的爆炸威力远不如后世的榴弹那么大,破片也相对少的多,否则的话,这一炮可能就送黄得功当场驾鹤西去了,当他好不容易圈住战马之后,惊恐的朝着四周望去,刚刚整理好的大阵,在刑天军这通急促的炮击之下,当即便大乱了起来。
黄得功这才明白,刑天军为何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列阵迎击他的大军,原来对方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率兵来跳了,更让他惊惧的是他没有想到,这支贼军居然有如此众多的大炮,而且这些大炮显然应该已经属于红夷大炮的范畴了,打的又远又准,而且还用的是开花弹,作为京营出身的大将,他黄得功对于这种红夷炮是见识过的,而且开花弹也是见识过的,可是没成想这种被大明朝廷视为国之重器的厉害东西,刑天军居然也有,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顿时便让黄得功明白过来,这一次他倒大霉了。
“稳住!传令诸军稳住,发炮,速速发炮回射!都不许乱!击鼓鸣号朝前推进!”黄得功虽然心中震惊不已,但是作为一个在明末有名的京营出身的大将,黄得功还是立即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虽说这个时代火炮的威力远比不上后世火炮的威力,即便是使用开花弹,也因为黑火药的威力有限,爆炸威力并没有多大,真的即便是造成杀伤,对于官军这一万多兵马来说,如果是官军训练有素,心理素质过硬的话,这点炮击所带来的杀伤,也仅仅是九牛一毛罢了,可是很不幸的是官军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他们没被人如此用大炮轰过,所以但是既便是死伤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可是这么猛烈的突然炮击,还是给这帮官军造成了相当大的震撼,使得官军方面在炮击开始之后,迅速的便呈现出了乱象。
这会儿贼军的炮击已经给官军方面造成了混乱,如果一旦现在控制不住大军的混乱,慌忙后撤的话,这一仗也就直接败了,刑天军只需趁着他们慌乱后撤的机会,催动大军掩杀,那么这一战的结果将会对他麾下的官军来说非常凄惨,所以黄得功即便是心惊肉跳,但是还是很快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惊慌失措的官军当听到大阵中响起鼓声,于是连忙朝着中军望去,看到了黄得功的令旗挥舞,下令全军不但不得后退,相反还要朝前推进上去,和对面贼军对战,于是陈兵于左翼的光州军的统兵游击将军张大成立即便破口大骂了起来:“还继续向前?这岂不是找死吗?黄得功疯了!这是拿老子们的命朝里填呀!不要管他,撤!快点撤,走的晚就全完了!”
这个张游击可不是黄得功那样出身的大将,此人胆小如鼠,这游击将军也是靠着拿钱还有溜须拍马换来的,这也是他受命驰援汝州之所以一直等到黄得功从江北率部走到汝宁府的时候,他才慢慢吞吞的率领麾下光州兵在汝宁府和黄得功汇合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敢孤军向前,如果是他快一点的话,虽然不能说就可以救下汝州,可是起码也能赶在刑天军攻打宝丰之前,赶到宝丰增强宝丰县的守备力量,起码不至于让刑天军一鼓作气又拿下宝丰县。
今天列阵之后,他一看到对面刑天军的阵容,便早就心中有点发麻了,正琢磨着这一仗他们能不能打赢的时候,刑天军便开始在山坡上对他们实施了炮击,几颗炮弹也落在了他的军中,当场炸死炸伤了几十个他麾下的官兵,虽然损失还算不上大,但是这个张游击却早就吓破了胆子,这会儿黄得功下令向前冒着贼军的炮火推进,张大成顿时便不管不顾的下令后撤。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如此,就不要指望下面的官兵会悍勇了,听到张大成下令后撤,早就麻手麻脚的这些光州兵们,一个个都发出了惊恐的大叫,纷纷头也不回的便开始蜂拥着后退了起来。
三千光州兵你推我搡的挤在一起,如同炸营了一般的争先恐后的逃离战场,顿时便让官军的整个阵线开始出现了更大的混乱。
黄得功转头看到左翼光州兵的动静,顿时便气的差点吐血,张大成身为随他听令的部将,居然不听号令悍然逃走,这一仗看来麻烦大了。
而他中军的右翼是汝宁府的官兵,这些官兵比起光州兵也好不到哪儿去,更加上刑天军炮击的主要目标又集中在他们头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听从黄得功的命令朝前推进的那个参将一扭头便看到了左翼的光州兵已经溃退,于是当即也下令掉头后撤,瞬间便带着右翼官军也自行崩溃了。
黄得功这会儿气的是坐在马背上破口大骂,声称要斩了这两个废物,这仗真是没法打了,再看对面的刑天军大阵,这会儿却趁着开炮的机会,已经开始如墙一般的整齐的踏着鼓点声,朝着官军方向平推了过来。
一丛丛闪着闪光的长枪如林一般的开始被放平下来,每一个刑天军的兵将们都两眼中闪烁着狂热的目光,屏着呼吸一步步的甩开大步,朝前迈进着。
同时军中那些火铳手们,则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步伐,随军一起行动,一边也开始将火铳从肩膀上卸下,开始了在行进间装填,而行进间装填对于刑天军的火铳手们是训练中必修的科目,虽说个别新兵临战有些紧张,装填起来有点手忙脚乱,但是大部分火铳手还是比较顺利的完成了装填,抑或是点燃了火绳,抑或是将卡着燧石的机头扳开,重新将准备好的火铳扛在了肩膀上,虎彪彪的踩着鼓点朝着官军逼了过来。
可怜黄得功有心建功,可是手下却不给力,一个个跑的跑吓得腿软的腿软,怎么都不肯迎上去和这刑天军拼命,眼看着两翼自行溃乱,如果他麾下的主力再迎上去的话也是白搭,黄得功不由得只能哀叹了一声,拨马下令道:“撤!……”
这一战可以说在炮击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黄得功所率的这支官军的命运,随着官军后撤,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队阵可以说是当场便崩溃了,因为官军就是这个德行,只要有同袍崩溃,那么恐惧便会无限蔓延到所有兵马之中,在北方对建奴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面对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远高过他们的刑天军的时候,官军再一次一如既往的发扬了他们优良的传统,来了个大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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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缴获甚巨
肖天健率部整整追击了一天的时间,只追的黄得功麾下的这三支拼凑起来的官军溃不成军,而刑天军这边到了后来追的也可以说是溃不成军了,愣是追到天黑,四个营全部跑散,一口气追出了三十多里,甚至于已经快追杀到了叶县县城,眼看着天黑下来,各营才纷纷收住了兵马,押着俘虏,拉着缴获之物撤回了宝丰。
黄得功本来还率领着本部的兵将,想要沿途且战且退,可是当被刑天军衔尾追上之后,才发现他们根本挡不住这群虎狼,刚刚停下来打算掉头拼一场,刑天军便用大批鸟铳劈头盖脸的一通猛揍,打得他麾下的兵将弃尸遍地,旋即崩溃,以至于后来黄得功被追的也顾不上自己麾下的兵将了,在一众家丁们的保护之下,纵马狂奔才逃脱了刑天军的追击,就连途经叶县县城的时候,他都没敢入城收拢残兵,继续绕城而逃一口气带着百余名残兵败将逃至舞阳才算是停了下来,连他的战马都被生生的累死在了途中,可以说一战下来,除了裤衩之外几乎丢光了所有的本钱。
肖天健在红石山一直等到第二天的中午,各部才重新回到了红石山脚下,再看看这几个营的兵将,一个个也都累的是盔歪甲斜,满身的风尘,不过精神倒是各个都好的不得了,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但携回了大批缴获的物资,同时还押回来了不少俘获的战俘,这一下可以说彻底将黄得功给打废了,短时间之内,黄得功是不可能再成为刑天军的敌人了,至于汝宁府和光州来的那些官军,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在黄得功兵败之后,便当场来了个卷堂大散,跑的满山遍野都是,让刑天军抓俘的兴趣都没有了。
此战斩获最多的还是司徒亮麾下的骑兵营一部,他们靠着远超过步兵的机动能力,追的最远也最快,沿途只要是发现大股官兵的败兵,便一个冲锋过去,将他们打散,交给后面跟上来的步军收拾残局,接着便催马再追下去,如此反反复复,仿佛一把重锤一般,始终打得黄得功没有办法收拢残部,最终撵的黄得功精神崩溃,自己撒丫子先跑掉了。
以前刑天军在没有组建起大批骑兵队伍之前,虽说跟敌军交手往往可以将敌军击败,但是因为缺乏机动力量,始终无法做到将敌军彻底干掉,现如今有了骑兵营之后,刑天军的战斗力便又提升了一个台阶,将骑兵的作用发挥的可以说是淋漓尽致,终于健全了刑天军的兵种,使得刑天军拥有了更强的后续作战能力。
清点一下这次的缴获,黄得功这一次带来的一万多兵马,刑天军斩杀了过千,俘虏了近三千,其余的彻底逐散,使之成了溃兵,散入到了中原各地,再也不可能被官府收拢起来了,至于物资方面,黄得功这一次带来的上百门各种火炮,一门不少的都丢给了刑天军,其中既有弗朗机炮,也有一些将军炮,小一些的碗口铳、缨子炮、虎蹲炮也不在少数,虽说刑天军现在不屑于装备这些杂炮,但是这东西拉去装备预备营抑或是放在重要的要隘上作为守御火力使用,也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黄得功这次率领的数千官军乃是授命从京师调出来的,作为朝廷支持熊文灿剿抚的一份资源,所以黄得功麾下的兵将多算是出身京营中的一部分,装备质量远超过河南的地方军,这一次他们的装备也基本上都丢给了刑天军,当兵的为了跑的快一点,一边跑一边脱下身上的盔甲丢到路旁,刑天军追的时候顾不上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却押着大批战俘像拾破烂一般,沿途将这些被官军丢弃的器甲都搜集了起来,用缴获的骡马装运了回来,堆在红石山脚下,光甲胄就堆的跟小山一样高,把负责后勤的军官们给乐得呲牙咧嘴,同时又叫苦不迭,因为将这些连七八糟的盔甲重新挑拣配成整套的话,不知道又要让他们熬多少个晚上才能完成呢!
除了甲胄之外,兵器方面也缴获众多,各种弓弩箭矢、刀枪盾牌以及斧钺钩叉自不用说了,林林总总几千件是有的,更好笑的是黄得功率领的这支京营之中还装备了不少的鸟铳甚至是鲁密铳,刨去其中老式的火铳、三眼铳、拐子铳等杂牌火器,单是可以用的鸟铳就有几百支,放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相当犀利的武器了,如果两军正面交锋的话,在步军火力方面,其实黄得功麾下的官军不见得就比刑天军差多远,对决的话,刑天军即便是最终能取胜,但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可是正因为官军两翼崩溃太快,致使黄得功没有机会正儿八经的和刑天军打一场,结果这些当世犀利的火器,根本没有机会发挥它们的用武之地,便最终都落在了刑天军的手中。
肖天健亲自检查了几杆缴获的鲁密铳,发现这些鲁密铳打造极为精良,制造工艺水平绝对超出了刑天军眼下自制的鸟铳,试射一下之后发现,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也都超过刑天军目前装备的鸟铳和自生火铳,可惜的是数量有点少,不过区区百余支罢了,可是既便如此,百余支这样的鲁密铳如果齐射的话,刑天军这边也要吃亏不小,也难怪黄得功能率领区区六千官军,击垮革左五营的近十万部众,他们确实有这个实力,结果现在倒好,都白白便宜给了刑天军。
不过官军所用的鸟铳和鲁密铳虽然可用,但是却没有枪托,操作的时候瞄准也不方便,据枪也不稳,所以回头如果刑天军要装备的话,还要交给匠作营更换枪托,才能装备部队使用,多少要费点工夫才行。
除此之外缴获的还有不少骡马大车、一窝蜂火箭、弹药、随军发赏用的银两、绢帛,以及大批的粮草,还在源源不断的被刑天军运送回来,总之只要是能收拾回来的东西,刑天军像大扫除一般的,一点不剩的都收拾了回来,大大的充实了刑天军的物资储备,缴获之丰连肖天健这个主帅都看的眼花。
当然他们还抓回来了大批被官军征发的汝宁府一带的民夫,不过对于这些被抓到的民夫,刑天军给予的待遇就和那些俘虏们不一样了,仅仅是将他们圈在一处,不加于任何伤害和虐待,给了他们粮食,当大战结束之后,肖天健还亲自去安抚了他们一番,还每个人发给了一两银子作为路资,又每个人给了点粮食,让他们带着各自返乡回家去。
这些民夫们一个个觉得跟做梦一般,本来以为自己这一下小命休矣,一个个吓得是屁滚尿流,没想到刑天军却如此善待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每个人发银子发粮食送他们回家,一个个明白过来之后,都赶紧给肖天健跪下,连连磕头谢恩,其中更是有人感动的大哭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们中大多数人记挂着自己家中还有家人的话,他们铁定不回家去了,即便是如此,一些光棍还是当即决定不走了,直接留在这里,要跟着刑天军干。
牛金星带着微笑看着这批一步三回头慢慢散去的民众,忽然对肖天健笑道:“有这么一批人回乡之后,想必这汝宁府便离归于大帅治下不远了!大帅能这么做,卑职深感钦佩!”
肖天健转过身对牛金星呵呵笑道:“肖某起事不正是为了他们这些人吗?我肖某又岂会亏待于他们呢?这仗打起来,还是老百姓受祸害最深,所以能快点结束,还是快点结束的好,也为咱们中华多留一些元气吧!走吧!该回去了!”
说罢之后,肖天健接过铁头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便一马当先的朝着宝丰县城方向驰去,望着肖天健在马背上的背影,牛金星忽然间深深的躬身对肖天健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