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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三章 曹文耀的异常

    刘宝驻足在渑池县西面五十多里远的一个山口处,朝着西面用单筒望远镜观望着,在镜片之中看到一队队官军出现在了山口外面,并且远远的在山口外停扎了下来,缓缓的汇聚在了一起,当最后一支官军抵达之后,总兵力已经接近了五千人左右,居中的认旗上书一个大大的曹字。

    刘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伸手递给了身旁的军官们,让他们也用这望远镜看看官军的情况。

    自从肖天健单筒望远镜制成之后,现在已经逐步的开始配发到了刑天军军中,但是因为镜片难得,磨制的时候报废率也太高,所以所产出的数量很有限,眼下也仅仅是能装备到营长一级就算是相当不错了,另外装备最多的就算是斥候队,斥候队的队将可以拥有一根,至于其它军官就没这个福气了。

    所以对于这个刘宝手中的这个玩意儿,军官们都眼馋的厉害,一个个你争我抢的凑到眼前观望一番,一个个大声啧啧称奇。

    “哼哼!来的果真是曹文耀这厮!上一次他屠咱们的暗桩的仇咱们到现在还没有报,他这次总算是送上门了,既然他这次来了,就别想再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这一次怎么咱们都要把这厮给留下来不可!拿这厮的人头祭一下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冤魂们!”刘宝踩在一块石头上对跟着他的这些军将们说道。

    众将听罢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对于这一战,他们这些军将们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一个个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刘宝率兵攻下了渑池县之后,便率部驻扎在了渑池县,这段时间先是清理了渑池县境内的敌对势力还有一些小股的匪盗,使得渑池县境内的局面迅速的安稳了下来,同时在黄河边建起了一座临时性的码头,专门从山西方面接收各种转运过来的物资。

    这些日子洛阳方面和陕州方面都没有迅速的对刑天军的行动作出反应,洛阳守军更是龟缩在洛阳城周边,压根没有敢派兵来夺回新安驿和渑池县,摆出一副准备靠着洛阳城躺着挨揍的架势,就等刑天军去打他们了。

    倒是陕州方向的曹文耀动作不少,不时的派兵前来袭扰一下,有时候还亲自率部来偷袭一把,刘宝这段时间在这一带已经多次跟陕州兵交手了,双方可以说互有胜负,因为不是大规模作战,刑天军的战阵优势不能充分的发挥出来,所以也吃了几次小亏,让刘宝早就憋着气要跟曹文耀好好的交手一次,杀杀他的气焰。

    近些天细作从陕州方面送回来消息,说曹文耀这段日子也在大肆整顿兵马,近期马上便会出兵渑池,想要再次打通和洛阳之间的联系,于是刘宝便亲自率部赶到了这个地方,将陕州通往渑池的这个要道给堵了起来。

    在刘宝的右手是磨云山,而他左手便是金银山,两山夹一沟,此地刚好就是渑池通往陕州的唯一要道,如果曹文耀想要克复渑池县的话,那么便唯有走这里方能进入渑池县境内,除此之外仅有几条小道可以绕道通行,但是这几条小道,却根本无法让大军通过,更不用说带着辎重之物了,所以刘宝卡在这里,便等于卡住了渑池县的西大门,根本不用担心曹文耀不来。

    而曹文耀在精心准备了一番之后,也终于在十月底开始行动了,先前的几次试探让他多少恢复了一些信心,觉得这一战还是能打的,所以他集结了函谷关和陕州的四千兵马,出了陕州朝着渑池县杀来,不过在到达了这里之后,得知前面通路已经被刑天军掐断,于是便下令停扎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一个地方不算是一个险要之处,也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的作战,不管是官军还是刑天军方面,都不能投入大批人马,在这个地方厮杀,只能在两山之间硬对硬的死磕一把,刑天军如果撑不住的话,只能让开道路,让曹文耀挥师进入渑池县境内,但是如果曹文耀在这里击不败刘宝的话,那么他也只能灰溜溜的选择滚回陕州去,所以这个时候,这里便显得十分重要了。

    从兵力上来说,刘宝虽然在战前在渑池县集中了三个战兵营和两个预备营的兵力,另外还有辎重营的少量兵力,加在一起的话,手头上的兵力并不比曹文耀少到哪儿去,甚至还占有一定的优势。

    可是这一次肖天健给他的命令是守住渑池,所以这么大的地方,他手头的这几千人马既要控制这个山口,又要分兵驻屯在新安驿防止洛阳方面官军的进攻,另外还要分兵保护黄河边的码头以及渑池县城,如此一分兵,刘宝手头上的兵力就没多少可用了。

    所以刘宝在这里仅仅是率领了本部一营,加上一个永宁县调来的预备营,兵力不过两千多人,相比曹文耀的五千多官军,兵力就显得弱了一些,另外这里不比当初刘耀本驻守官道口的时候,还有一个比较坚固的兵堡可以作为工事,在这个山口处,刘宝基本上没有来得及构筑起什么坚固的工事,只能选择率部在山口一带和曹文耀野战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刘宝也一点没有表现出担忧的心态,倒是兴致勃勃的领着手下的军官们观察着曹文耀的兵力和布置,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刘宝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倒不是他盲目自信,刘宝本身所率的四营,前身其实就是刑天军以前的新兵营,其中的主要军官,其实都是刑天军以前军中的强将,后来被抽调去当了教官,一个个作战经验丰富且不说,而且还具备极强的练兵经验,现如今转为战兵营,虽说骨干被抽调走了不少,但是传统还在,练兵效果也是诸营之中最好的一个营,所以刘宝麾下的四营战斗力在刑天军各战兵营之中绝对是排位十分靠前的。

    而且这段时间肖天健命令刘宝坐镇渑池,考虑到渑池县东西两面腹背受敌,压力很大,所以在武器配备上和物资供应上,对驻守渑池县的诸军倾斜很大,往往山西运送来的自生火铳,紧着渑池这边的营队先装备,而且晋南运来的火炮也紧着刘宝使用,故此刘宝的四营之中现在的老式鸟铳已经全部换装成了新式的自生火铳,而且营中火铳手的比例高达一半以上,同时四营还临时配属了一个加强直属炮队,不但有十门三磅炮,而且还临时配备给他们了五门新运来的六磅炮和两门八磅炮,火力可以说十分凶悍。

    再加上这一次配合四营的永宁预备营也不是普通的预备营,它的前身乃是以前瓦罐子带领投效过来的部下为主体组建起来的新营,训练时间已经很长了,虽说其中部分人员已经被抽调补充到了战兵营之中,但是骨架还在,训练程度也在各预备营之中最高,装备质量也最好,他们的装备质量已经基本上直追正规的战兵营,除了刑天军标配的长枪刀牌之外,鸟铳装备也达到了近三成,甚至于战斗力堪比一些新组建的战兵营。

    而率领这支预备营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瓦罐子手下的三当家李延田,当初瓦罐子和李延田率部投效之后,肖天健先将他们和以前的旧部割离,将他们派到了晋南跟着阎重喜历练一下,以免他们在刑天军之中拉帮结派形成小团体,可是瓦罐子到了晋南看罢刑天军的规矩这么多之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约束,不由得心灰意冷了下来,觉得在刑天军军中混下去没钱途,于是干脆领了一大笔钱,带着家人去了泽州城当了个富家翁,过小日子去了,而这个李延田则留在了军中,经过一番历练之后,今年又被阎重喜派回了河南,先是在当了个连长,后来转到永宁,接管了永宁的这个预备营,现在已经是预备营的营长了。

    李延田天生是个带兵的料,加上年轻又有上进心,在军中干的很是不错,而且约束自己也很严格,颇受肖天健赏识,所以破例提拔重用,带了这个预备营之后,李延田也一心要干出点功绩,想把这个预备营转为刑天军正式的战兵营,而这一次跟着刘宝来这里,也正是他展示一下他本事的机会,所以这个他这个预备营的战斗力同样也不能小觑。

    如此一来,别看刘宝兵力没有曹文耀多,但是战斗力却根本不输于曹文耀一点,这也是刘宝信心十足的原因。

    可是刘宝信心十足,曹文耀却比起以前小心了许多,官道口一战他彻底领教了刑天军兵将的厉害,后来又多次和刑天军交手,他几乎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这一次虽然受洪承畴之命,率部前来克复渑池,但是曹文耀却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骄横的心态了。

    当他率部刚到山口,得知刑天军已经堵住去路之后,便立即下令停止了前进,就地开始扎营,不但没有轻师冒进,反倒缩成一团构筑营盘,作出了一副守势,根本没敢率部直扑山口。

    结果是刘宝和李延田摩拳擦掌的等了两天时间,曹文耀除了仅派少量兵将来试探了一下之外,根本就没有硬攻,反倒是带着手下的官兵夜以继日的在山口外修筑营盘,还到处抓民夫,帮他们修筑工事,整个摆出了一副要死守山口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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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奶奶的!这曹文耀唱的是哪出戏?他来打渑池,却到了这儿作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架势,到底是他来打咱们,还是等着咱们去揍他?”李延田气急败坏的站在山丘上用刘宝的望远镜观看着下面的曹文耀的兵营。

    刘宝呵呵一笑接过了望远镜也朝着曹文耀兵营看了看,然后拍了一下李延田的肩膀走下山丘。

    “这曹文耀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一次他的兵力来收渑池,根本就是在给咱们送菜!可是不来吧,又有抗命不尊之嫌,打又打不过,所以干脆才来了个阳奉阴违,到了这儿就缩在营里面,可能是想要观望风头等候陕西方面再加派援军吧!”刘宝一边走一边对李延田说道。

    “那么咱们就这么看着他堵在这儿,不上不下吗?”李延田卯足了劲,想要建功立业,可是到了这儿却一腔子的力气没地方使,岂能不着急呢?

    刘宝摇摇头道:“李兄弟不要着急,曹文耀不敢打,不代表咱们就在这儿跟他耗着!这厮也是个狡猾的家伙,别看缩在这儿不动,可是也没有闲着,咱们再等两天看看这厮的动静再说也罢!我估摸着这厮不会就这么甘心趴在这儿的!肯定是还会想出坏主意的!”

    李延田虽然有心想要上去打,可是这儿是刘宝说了算,他一切要听刘宝的吩咐,于是只能点头答应,不过还是有点不甘心,跟刘宝商量是不是给官军来个夜袭什么的。

    “恐怕是不成!要是曹文耀刚来的时候,咱们给他来一家伙估计还有成功的可能,不过现在看来机会已经错过去了,要知道当初曹文耀刚来河南的时候,耀本可是就给他来过这么一次,这厮肯定是已经接受了教训了,想要再靠夜袭对付他,估计是很难成事!李兄弟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营长了,还怕没仗可打吗?放心,以后有得仗让你打的,咱们大帅早就说过,咱们打完了这朝廷之后,回头还要去收拾北面的建奴,打仗的日子长着呢!呵呵!”刘宝摇头否定了李延田的建议,继续劝道。

    李延田听罢之后,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跟着刘宝回转了山口营中。

    刘宝预料的其实确实没错,曹文耀虽然不敢轻犯山口,但是却不代表着他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他这些天除了督军加强营地的工事之外,还不断的派出夜不收在附近打探。

    又是两天时间过去之后,刘宝突然间将李延田招到了他的帐中,对李延田说道:“我说李兄弟!这次看来还是让俺给料中了,曹文耀这厮确实不是好玩意儿,真没闲着!

    这两天斥候就在北面发现不少曹文耀派出的夜不收,在黄河边转悠,我就觉得那个姓曹的玩意儿要耍花活!果不其然,今天咱们的斥候抓了俩曹文耀的夜不收,一通好打之后,那俩货竹筒倒豆子般的都供出来了!

    原来曹文耀压根就没打算强攻这儿,而是打主意要率偏师从黄河边趁着眼下黄河水少的机会,绕过这一带,直扑渑池,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嘿嘿!这一下咱们有活干了!”

    李延田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即操着一口河南话对刘宝问道:“刘大哥你快说说,咱们怎么收拾那玩意儿,这鳖孙太猖狂了吧!当咱们是傻子不成?”

    “当然不能放过这孙子了!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曹文耀已经打算明天晚上从北面率兵偷袭渑池县,我打算这么办……”刘宝和李延田详细说出了他的计划。

    李延田一听脸就垮了下来,不过刘宝说的话也不错,这儿总是要有人盯着才行,于是只得敬礼表示听从刘宝的吩咐。

    刘宝哈哈笑道:“放心伙计,俺知道你想啥呢!不就是想让你的预备营转为战兵营吗?打完这一仗之后,俺老刘去给大帅说,保证如你的愿好了!呵呵!这儿就交给你了!”

    李延田一听这才喜笑颜开,刚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笑得是那张黑脸是见牙不见眼,连连称是,肩膀都垮了下来,只差扑上去搂着刘宝亲两口了。

    曹文耀入夜之后披挂整齐,出了大帐扫视了一下手下的诸将,对夜不收把总问道:“山口贼军情况如何?”

    “启禀大人,山口贼军没有什么动静,还是死死的堵在山口哪儿,看不出来有啥不一样的!”那个夜不收把总赶紧答道。

    “那么北面的情况如何?”曹文耀接着问道。

    “今儿个晌午几个兄弟才去罢北边,也没发现大股贼军的踪迹,贼军应该料不到大人会走那边!”夜不收把总有点献媚的陪着笑脸答道,这些天他手下的夜不收损失不小,刑天军在这一带撒了不少的明哨暗哨,出去十个夜不收,往往只能回来多一半就算是烧高香了,所以夜不收现在几乎没人愿意干,可是他偏偏是个夜不收把总,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了。

    曹文耀点点头道:“好!看来贼军这次料不到本官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传令下去,被选出来的人立即集结!随本官出战!记住,给我做到人衔枚马摘铃!出营不许喧哗,不许举火!谁若是坏我大事,就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众将赶紧应命,纷纷下去开始准备,半个时辰之后,曹文耀亲率一千多官兵,小心翼翼的出了大营,也不举火,所有人都屏着气,小跑着跟着前面的人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曹文耀选的这个日子倒也不错,天上有月亮,不用太担心路上不举火把会看不到路,而且选出来的也都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兵将,不存在夜盲的情况,所以一路上就这么在月光之下跟着几名探路回来的夜不收,一路朝着黄河边摸去。

    刘宝躺在草丛里面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天气到了这会儿夜间的气温已经低到了快结冰的程度,在他的头盔上结着一层冰冷的露水,可是他却不以为意,搓搓手继续等着。

    在他的周边山坡上,密密麻麻的趴伏着不少刑天军的部卒,也都和他一样,忍着刺骨的寒气,在坚持着。

    “四更天了!也差不多该来了吧!不会是曹文耀那厮临时变卦了吧!还是发现了咱们?”一个跟着刘宝的军官蹲在刘宝身边对他小声说道。

    “来不来都老老实实的等,他来最好,不来的话,就当咱们这次出来夜间拉练了!怎么?忍不住了?”

    “嘿嘿!哪儿的话,不就是冷了点吗?以前咱们当流民的时候啥苦没吃过呀!现在这点苦算逑呀!就听您的,再等等就是了!娘的,曹文耀来还不早点来!赶紧收拾了这厮,回去也好睡个安稳觉!呵呵!”

    “别废话了!回去看看你手下的弟兄们睡着没有!别他娘的有人睡着了打呼噜,刚才我就听见北面有人打呼噜了!谁要是暴露了咱们的话,老子打断他的腿,让他回去睡个够!”

    “是……”这个连长一溜烟的便扒开草丛朝着他手下潜伏的地方摸了过去。

    刘宝看看天上的月亮,叹口气也摇头自言自语道:“也该来了呀!怎么还没出现呢?”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在不远处山坡下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刘宝一翻身便爬了起来,噌的一下便蹿到了坡地边,朝着下面望去。

    借着月光,刘宝果真看到一队披星戴月身上同样结满了露水的一支人马走了过来,渐渐的开始进入到了他的伏击圈之中。

    刘宝这一下总算是放心了,一呲牙踢了旁边一个手下的兵卒一脚,这个兵卒立即便将手拢在嘴边,马上发出了几声惟妙惟肖的山鸡的叫声。

    在他学吧了山鸡叫之后不久,周围的几处高地上也纷纷传出蛙鸣还有夜枭的鸣叫声,刘宝这才彻底放心了下来,伸手从身边拉过来了一杆自生火铳,借助月光检查了一下药池的引火药,又盖上了药池盖,轻轻的咔吧一声,将卡着燧石的机头给扳开,伸手将自生火铳从山坡上伸了下去。

    与此同时从几处山坡上,都开始发出悉悉索索的轻微的响声,一杆杆自生火铳被火铳手们都伸了出去,纷纷对准了下面的这条小道。

    走在队伍中央的曹文耀一路上都感觉着很紧张,而且似乎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可是他又说不出这种不祥的感觉从何而来,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督着队,一路朝着前面急赶。

    当走到这一段临近黄河的小道上之后,半个时辰下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让他多少有点安心了一些,按照带路的夜不收所说,通过这一段,就出山了,他到时候率领这些兵将,在天亮之前突然间出现在贼军后面,可想而知贼军即便是再厉害,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旦开打,两面夹击之下,贼军如果想要不败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击败这支贼军,那么渑池县就等于在他的刀锋之下了,所以这一战他的胜算还是相当大的,不过前提却是贼军没有料到他的这次偷袭行动。

    这一路上行来,曹文耀也不断的派出夜不收在前面探路,同时也非常留意观察前方路侧的高地上的情况,其中通过几处险要的地方的时候,他都紧张的要死,生怕会有贼军的伏兵埋伏在哪儿,可是最终他还是安然通过了那些地方,现在走到这里,总算是已经快出山了,不但是他,几乎所有跟着他的官兵也都开始有点放松了下来。

    右侧的山坡上忽然间响起了几声野鸡的叫声,接着又传来了夜枭的鸣叫声,这一路上他们对于这种夜鸟的啼鸣声早已都习惯了,所以倒是也没人怎么关注这种声音,起码有这些夜鸟的啼鸣,说明了山上不会有人,要不然的话不会有夜鸟这么叫,早就被惊飞的没影了。

    所以曹文耀继续催马赶路,可是走了一段之后,他突然间拉住了马缰,对跟着他的一个家丁问道:“刚才你听到有蛙鸣了吗?”

    这个家丁有点迷糊,楞了一阵之后,忽然间点点头道:“好像是有蛙鸣!听的不怎么真切!”

    “快撤!后队变前队,向后撤!快走!”曹文耀突然之间打破了队伍的沉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边大叫一边拨转马头,他的声音立即撕破了整个夜空,让所有跟着他的兵将都大吃了一惊,不是曹文耀机警,而是刚才刘宝的手下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已经十分冷了,哪儿可能还会有青蛙在外面活动呀!所以一声蛙鸣却引起了曹文耀的注意,使得曹文耀意识到这里极可能埋伏有贼军的辅兵,所以才立即断然下令掉头回撤。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名将之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官兵感觉到脚下突然间绊倒了一根绳子,还不待他闹清楚绊住了什么的时候,就听得在队伍前面突然间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地下闪出一道闪光,大量的土石从地下被掀了出来,包括前面几个官兵的身体也被掀到了半空之中,落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碎块。

    即便是没有被炸飞的官兵,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距离炸点比较近的一批官兵,顿时便被气浪掀翻,东倒西歪扑倒在了地上,甚至有些官兵当场便被剧烈的爆炸给震得五脏俱裂七窍流血,活活的被当场震死在了地上,官军猛然间受此打击,顿时便炸了营,开始乱窜了起来。

    原来刘宝这一次在这里用上了高成新搞出来的秘密武器“地雷”,其实地雷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肖天健的“创造”,而是明朝早有人发明了这种东西,刚开始的时候地雷是用明火引爆的,在埋在地下的火药桶上面放一个瓦盆,里面乘装着炭火,当敌人走到埋设地雷的地方,拉动绳子拉翻地雷里面乘装炭火的瓦盆,让火落到火药上引爆地雷,不过那种地雷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埋设地雷的人给炸上天,所以后来据说是在戚继光的年代,有人发明了一种钢轮发火雷,靠着钢轮击发火星,引爆地雷,为此皇帝还亲自观看过能人演示这种地雷的效果,在万历年间甚至于还专门组建了一支队伍,负责搞这个。

    不过后来地雷并没有大面积推广,但是肖天健却没忘了这种阴人的大杀器,在刑天军研制出自生火铳之后,便着令高成用自生火铳的燧发机构研制地雷,现如今一批地雷已经被应用到了军中。

    这次刘宝跑来伏击曹文耀,便在曹文耀预订的道路上埋设了几个这样的家伙,而且是装药量非常大,仅仅是引发了一个,一下便炸死了一大片官兵。

    刘宝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大声咒骂道:“奶奶的!赵四这货埋了多少火药?差点把老子的耳朵给震聋了!奶奶的回去再给你算账!给我打!一个都别放走他们!谁打死曹文耀,老子亲自给他请功!”

    随着他的吼声,突然之间在黑乎乎的山坡上到处都开始响起了爆豆般的火铳声,黑暗之中的山坡上到处都是闪烁的铳口的火焰,一股股青烟在山坡上四处腾了起来。

    几百支自生火铳劈头盖脸的便打了下去,期间还有一些刑天军的部众摇燃了火折子,点燃了一个个霹雳弹,振臂奋力的也跟着朝下面砸了下去。

    这一下曹文耀带着的这些官兵可就倒大霉了,道路本来就很窄,他们被拉成一条线,混乱之后又挤在了一起,谁也没法快速的逃离这块死地,刑天军的火铳手几乎像是打靶一般,一个个的将他们打翻在地,每一个霹雳弹的爆炸,都能掀翻几个官兵,直杀得官军是哭爹喊娘,在山脚下乱窜。

    火铳声一直响到了快天亮时分,才在刘宝的喝令下停止了下来,大批刑天军部众脖子上缠上了白布,冲下了土坡开始打扫战场。

    整个凹地之中到处都是官兵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许多刚刚被打死的官兵身上的血还在冒着热气,到死他们都没有想明白,贼军为何手中的鸟铳在黑暗中不点火绳便能开火,如果贼军点燃火绳的话,他们为何提前又发现不了贼军在这里埋伏,一直让他们走到死地之中,贼军才悍然发火。

    不过这会儿他们即便是想不通也太晚了,一千多官兵在这里几乎被打死了小一半,同时还有不少被打伤的,剩下的活着的也没有跑掉几个,都成了刘宝的俘虏,而天亮之后,有人跑来找到刘宝,兴奋的报告刘宝了一个好消息,说曹文耀已经找到了。

    当刘宝跟着手下走到一具尸体旁边的时候,接着晨曦的光线,低头看到一个身披重甲的官军大将趴在一个小土堆上面,全身上下都是快要凝固的血迹,一匹战马就倒在离他不太远的地方,马尸上也遍布弹孔,显然昨晚曹文耀发现刑天军的埋伏之后,想要拨马逃走,可是因为整支队伍之中没几个人骑马,所以刑天军部众们一开火便大多先瞄准了他们这几个骑马的军官,结果是曹文耀身中数弹,被连人带马打死在了这里。

    翻过曹文耀的尸体,只见曹文耀还张着嘴似乎在呐喊着什么,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带着一丝震惊和不甘,脖子上被弹丸开了一个硕大的血窟窿,正是这一枪要了曹文耀的命,抓几个俘虏过来辨认,也都确认此人正是曹文耀,刘宝这才下令把曹文耀的人头砍下,用盒子乘装起来,撒入了石灰带离这里,尸体就令俘虏们就地掩埋在了这个地方。

    天亮之后,刘宝留下两队兵将看押这些战俘,打扫战场,立即率部赶回了山口,此时李延田早就在山口等的是上蹿下跳了,后半夜北面的爆炸声,火铳声喊杀声传出了很远,就连在山口一带都可以隐约听到那一声巨大的地雷的爆炸声,李延田便断定刘宝这一次肯定是打胜仗了,所以天不亮便指挥兵卒们出来做好了出战的准备,就等刘宝回来下令出发了。

    虽说一夜守候,四营的兵将们一夜没眨一眼,还激战了一个多时辰,跑了这么远的路,可是等刘宝率部回到山口的时候,兵将们却一个个都都显得很是精神旺盛,根本不显疲态,刘宝到了这里立即便下令出发,两个营的兵将随即便呼啦啦的涌出了山口,朝着山口外的官军大营直扑了过去。

    而此时留守在大营中的官军按照原计划本来是应该列阵出战了,配合着绕到刑天军背后的曹文耀两相夹击刑天军的,可是天蒙蒙亮,便有几个跟着曹文耀出战的兵卒逃回了营中,将他们遇伏的消息告诉了留守的军将,消息迅速的便在官军之中传开,等到天光大亮,官军也没有等到曹文耀逃回大营,仅仅是零零星星的逃回来了不足一百人,基本上没有军官跟着逃出来,留守的官兵们便猜得出曹文耀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哪儿还有按照原计划出营列阵的想法呀!

    结果又等到快中午,也还是没见曹文耀回来,但是却把刑天军给等了来,两个营的刑天军呼啦啦冲到了官军大营外面,立即便竖起了一根高杆,并在高杆上挂起了一颗人头,眼神好的官兵立即便在营门处看清了这颗人头,不是他们曹大人的人头又能是谁的?

    于是这剩下的三千多官军立即便军心大乱了起来,主帅已死,谁还有心在这儿拼命呀!虽说留守的副将倒是也想要坚持一下,可是何乃军心已散,他也回天无力,眼看着刑天军就要在外面架起大炮轰营了,副将一咬牙下令撤回陕州,大批官军立即便破营而出,呼呼啦啦的朝着陕州方向逃去。

    本来刘宝和李延田还打算对官军大营打一场硬仗呢,可是不待他们开始做好攻打大营的准备,便看到大批官军从大营另一侧溃营而出,一个个像是兔子一般撒开了两条腿玩儿了命的朝着陕州方向逃去,当官的更是骑着战马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人挤人人碰人,人骂人,人杀人,最后说好的撤退,迅速的便演变成了溃退,那个陕州副将眼看控制不住局面,于是干脆便撒欢头前跑了,丢下了大批官兵在后面哭爹喊娘的逃蹿,什么武器了,兵帐了,辎重了还有粮秣了,这会儿都成了浮云,所有的官兵都一条筋,只想着赶紧逃走。

    刘宝和李延田看着这个景象,都张大了嘴巴,最后俩人一点头,还等个屁呀!杀呀!于是战阵这会儿也成了浮云,除了炮兵没法丢了大炮追上去之外,其余人等哗啦啦的都撒丫子跟着各自的军官狂追了出去。

    好家伙,这一仗打的可算是够乱和的,李延田和他这一营的预备营的兵将们凭着他们没有像刘宝一营那样消耗体力,居然跑到了刘宝的前面,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嗷嗷直叫,对着那些逃走的官军是狂追不舍,一口气愣是差点追到陕州城下,要不是陕州守军得信派出一哨兵马出来接应溃兵的话,这家伙真敢一口气率兵追到陕州城里面去,不过即便是这样,陕州的官军也被吓坏了,老远就开始开炮,根本不管打得着打不着刑天军的人。

    幸好是刘宝还保持着一丝克制,派人追上了李延田,令他收兵撤回渑池,李延田这才收拢了兵将,耀武扬威的押着抓住的俘虏撤离了陕州。

    回去之后,刘宝和李延田盘点了一下缴获,乱七八糟的器甲兵帐粮食收拾了好大一堆,不得不临时征调来了不少的渑池县的民夫,这才将缴获的东西给拉回了渑池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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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八大王就抚

    黄得功的溃败,曹文耀的阵亡,两个消息几乎是一前一后送抵了襄阳,熊文灿听罢之后头顿时嗡的一下,险一险当场脑溢血发作栽倒在地,好一阵子才算是稳住了心神,坐在大椅上心乱如麻。

    黄得功可是他十分看重的一员大将,这段时间在皖西一带干的是有声有色,又刚刚在新蔡大破革左五营,麾下的京营官兵战斗力相当可观了,同时又加上了汝宁府和光州两地官军,兵力过万,士气正盛,没成想仅仅一战下来,便大败亏输,一万大军说没就没了,虽说黄得功将战情禀报了过来,可是这一败也败的太惨了点吧!

    这刑天军到底是什么打造出来的,为什么就这么难以对付呢?他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短短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先是打下渑池、汝州,接着攻占鲁山、宝丰,现在又在渑池和宝丰连败官军两场。

    而黄得功虽败好歹还保住了性命,可是曹文耀愣是把命都丢在了渑池县,如此一来,到底还有谁能对付得了这支贼军呀!

    想想这件事熊文灿便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他受命当了这破五省总督,风光没有一天,天天累的像驴一般,偌大的年纪还要不停的来往奔波,到处指挥着对这些流民军进行剿抚,现如今不但没有能稳住河南的局势,相反刑天军却越闹越大了起来,如此下去,一旦皇上震怒的话,这板子落下来,他可是要用屁股接住的。

    别看崇祯不怎么敢杀武将,可是杀起来他们这些文官,可是一点也不手软,想当初的熊廷弼、袁崇焕、杨鹤哪个不是和他差不多的大臣,不照样被崇祯咔嚓一刀斩了,袁崇焕甚至还被凌迟于市,他要是稍有不慎的话,这人头也很可能不保,到了这会儿,他再也不抱任何幻想了,如果再不能拿下这个肖天健的话,那么他的人头也就离搬家不远了。

    考虑到这一点之后,熊文灿的火也上来了,立即招来手下,喝问道:“那贼酋张献忠到底要打算怎么做?难不成他还不想就抚吗?”

    手下的幕僚赶紧回答道:“大人息怒,现在那张献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除了归降一途之外,还能做什么,只要卑职再去谷城一次,料定那张献忠定会立即投降的,现如今刘国能已降,大人如此厚待于他,张献忠岂能不降呢?”

    熊文灿真是等不下去了,现如今他手头上能用的也只剩下左良玉还有冯举、苗有才等官军了,如果再解决不了张献忠的话,就根本抽不出手去对付肖天健。

    而且对于招抚之事,不是熊文灿蠢,而是他确实在这方面吃到了甜头,当年他在福建任事的时候,正是因为招降了郑芝龙,才平步青云坐上了两广巡抚的位置,而眼下在他看来,想要解决这些流寇,还是要靠招抚才行。

    虽说张献忠现在受挫,如果硬来的话,张献忠来个困兽之斗,还真是有可能反咬一口,一旦要是再让张献忠跑了的话,随时以张献忠的名气,便很快能复振起来,所以现在熊文灿非常急于逼迫张献忠投降。

    而此时的张献忠也确实听闻了刘国能投降的消息,因为无法渡江去和肖天健汇合,他眼下被困守在谷城一带,粮食严重缺乏,确实已经动了投降的念头,之所以他要再拖一阵,就是想捞点好处,所以这段时间他没有率兵和官军再大打出手,倒是拿出了不少的银子,开始派人找门路四处行贿,他别的不图,即便是投降,他也不想就这么被官府给收拾了,现在他也看出来,当世有兵在手,才说话硬气,所以他想即便是投降,也不能被拆分了,想要保住他手头的这些兵将,先安定下来看看风头再说。

    反正投降这件事对于张献忠来说,那可是轻车熟路了,每每只要他见势不妙,就祭出投降这个法宝,每每都能平安渡过危急,只要一看到机会,便利马率兵复反,所以投降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难度,更没有半分的心理障碍。

    眼看着天开始渐渐冷下来了,现在困在谷城的张献忠和他麾下的兵将是缺衣少食,日子越来越过的艰难了起来,当熊文灿的手下再次到来的时候,张献忠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当即同意投降朝廷,接受熊文灿的招抚。

    这一下熊文灿才转忧为喜,赶紧上书朝廷报喜,同时为张献忠请罪,求崇祯免去张献忠的罪责。

    可是对于他的建议,杨嗣昌这一次却不太同意,力主让熊文灿督促张献忠,先离开谷城,率部去攻打老回回他们革左五营,如果打败了革左五营的话,方能免去他的罪责,准其受抚。

    但是这一次对于杨嗣昌的建议,崇祯却没有采纳,在崇祯看来,张献忠现在投降最好了,就不要再生事端了,现如今刑天军在河南闹的是鸡飞狗跳,革左五营又入了河南,跑到了归德府和开封府一带生事,如果不速速将他们解决掉,一旦逼着张献忠去攻打他们,不但没法逼得张献忠投降,再把张献忠逼迫的再反的话,就大事不好了。

    其实现在崇祯也有点明白了大明的处境如何了,贼军这么多年来屡剿不禁,越剿越多,官军之中能战之人却越来越少,而且现在的武将们也都开始有些拥兵自重,不怎么听使唤了,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再加上关外的建奴年年都跟过星星一般的南下袭掠一番,他这大明江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轰然倒塌了。

    特别是在得知了黄得功、曹文耀兵败的消息之后,崇祯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赶紧让熊文灿以及中原诸军腾出手,赶快去对付刑天军,解决掉刑天军这个心腹大患再说,所以张献忠请降,对他来说正巴不得呢,杨嗣昌这么做,他生恐再逼得张献忠不肯就抚,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在崇祯的直接干预之下,终于同意了熊文灿招抚张献忠,而张献忠也终于在崇祯十年底的时候,在谷城接受了招抚,宣布正式投降朝廷。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张献忠还请熊文灿派人点验了他的兵马,就地解散了一万五千人的部众,仅剩下了一万精兵,留在谷城就抚。

    这一下总算是让熊文灿长松了一口气,而与此同时,这一两个月下来,在陕西那边,洪承畴和孙传庭也终于取得了战果,李自成入川之后,因为进攻不顺,受到了秦良玉的白杆兵的顽强阻击,使得他无法率众在四川就食,于是再一次从四川出川,回到了陕西,李自成率部先奔秦州,结果被孙传庭派大将曹变蛟堵住好一场厮杀,李自成大败而逃,扭头跑回了武功,结果又被左光先率部截住一场厮杀,再次大败而逃,逃向了商洛,不到商洛便被贺人龙又一次截住,好打了一场,李自成又一次兵败而逃,好不容易才带领数千部众逃入了商洛山中。

    就连跑到归德府和开封府一带的革左五营,在进入十一月份之后,也因为这一带久经兵祸,早已是赤地百里,粮食极为匮乏,虽说革左五营试探着打了一下开封,但是因为开封城城池坚固,又有众多大炮,结果是吃了败仗,接着去打归德府,又吃了一场败仗,山东副将刘泽清趁势率部对革左五营进行威胁,迫使粮绝之后的革左五营再一次蹿回了江北一带,貌似进入年底之后,剿抚的局面让朝野很多人都看到了曙光。

    而这两个月来,对于肖天健来说,也忙的够呛,他战败黄得功之后,便一路攻下了舞阳县,紧接着掉头兵锋直指钧州,同时还派刘耀本一部兵出舞阳,直逼汝宁府。

    总之这两三个月下来,刑天军在河南的攻势很是顺利,许多地方的老百姓都望风来投,一些地方的官府更是听刑天军三字便闻之变色,官军都知道刑天军太厉害了,所以没人敢带兵来找刑天军的麻烦,能避战则避战,实在避不开,就干脆丢家伙投降。

    所以刑天军在河南的行动很是顺利,反倒是肖天健并不急着去打洛阳,就这么把洛阳给晾在了哪儿,整日里让冯一俊和福王为猜不出刑天军何时来打洛阳,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而冯一俊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洛阳城不是没兵,到这个时候洛阳城已经集结了两三万官军了,可是正如同肖天健预料的那样,这两三万人马虽然让洛阳城有了安全感,可是供着他们吃饭却成了大问题,这些当兵的每个人一天哪怕只是两斤粮食,一天下来就是四五万斤粮食,折合成石就是几百石粮食,一个月下来就要一万多石粮食,而眼下洛阳这个河南府四周到处都是闹民变,根本就没法筹措来粮食,以前城中河南府储备的那点粮食,很快便被这些官兵坐吃一空,而福王这个混账还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用河南话说就是标准的一个老鳖一,说什么都不肯拿出粮食和银子给冯一俊用,逼得冯一俊整日里为筹措粮饷的事情发愁,这也正是肖天健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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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西战局

    而不好的消息则是在进入十一月之后,山西那边的官府终于有了动静,这一次卢象升在皇命之下,不得不抽调出了山西各地的兵马,整顿了一番之后,展开了对晋南刑天军根据地的围剿。

    因为地形的缘故,卢象升进剿晋南,只有从平阳府、潞安府和解州三地对晋南用兵,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的老办法,三路进兵,以图能将晋南克复。

    而这一次卢象升因为还要在宣大留守,防备清军再次入寇,所以真正统兵的还是许定国和虎大威等山西大将。

    而这俩人对于当初的阳城惨败,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更加上得知刑天军越来越强,所以他们对于这一次进剿晋南,都采取了小心谨慎的做法。

    许定国坐镇潞安府,率军攻打高平县,而虎大威则率兵攻打沁水,另一路是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叫范猛的参将率领,从解州出兵攻打垣曲县。

    作为对应,阎重喜则将手下分派开,他亲自领兵坐镇沁水县,而他的副手刁正、贺翼虎则坐镇高平,就连已经专心做情报工作的冯狗子,这一次也被调动起来,亲自坐镇垣曲县,晋南的各个新老战兵营还有预备营也尽数都被动员了起来,分派到了各个要地镇守。

    十一月中旬,大战开始,许定国率领两万官军,猛攻高平,而贺翼虎则率领一个晋南战兵营和一个炮营,外加一个预备营,在高平县城下和许定国大干了一场,双方激战了十几天时间,许定国始终无法攻下高平县,而贺翼虎这边的刑天军,也因为许定国小心了许多,虽然有火力优势,但是也始终没有能彻底击垮许定国,双方就在高平县形成了对峙,谁都拿谁没办法。

    而坐镇沁水县的阎重喜可就好多了,虎大威刚一进兵到浮山,阎重喜便主动率部迎了过去,就在浮山县境内,和虎大威接上了火,双方展开一场大战,连续五天激战之后,虎大威不敌,只好率部后撤,脱离了战场,陈兵于平阳府城外,不敢再进攻沁水县,结果浮山县就此也被阎重喜趁势拿下。

    至于垣曲那边,别看这两年冯狗子不再带兵,可是也一点不含糊,率部在垣曲以西的山口,直接挡住了官军的进攻,打的是热闹非凡,官军参将范猛慑于刑天军兵势威猛,不敢死拼硬打,打了几场之后,便停止了攻进,就带兵驻在山口之外,使出了拖字诀,而冯狗子则你不打我也不打,就陈兵于垣曲以西的山口一带,整日里练兵不辍,作出随时要跟官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一仗也就如此拖了下来,本来卢象升还有心增兵许定国和虎大威,可是在十一月底的时候,晋北巨盗李凌风还有朔州马贼王承平都突然间发力,在晋北一带结成一伙闹腾了起来,先是合兵一处攻下了神池堡,进而又打下宁武县,不待卢象升派兵进剿,他们便转向抛去被洗劫一空的宁武县,直奔振武卫(代县),十二月更是兵抵忻州城下,瞬间便将本来自从卢象升上任之后还算是比较安稳的晋北,给搅得大乱。

    卢象升隐约之中,有点感觉到这两伙晋北巨寇应该是和刑天军有一定的联系,有心想要将其剿灭,可是这两伙巨盗都是马贼居多,来去如风根本让卢象升抓不住他们的影子,但是他们却牵制了晋北大量的官军的力量,使得卢象升无法短时间之内,再向晋南增兵。

    故此崇祯十年年末的这两三个月,也就在这种兵荒马乱之中渐渐的渡过了。

    肖天健眼看着新年临近,而且由于近期攻占的州县数量太多,使得战线有点拉的太大,再加上各部弹药消耗甚巨,需要重新补充和调整一番,于是也停止了新的攻势,下令各部转入到了休整之中,为来年的行动做足准备,同时下达了一个命令,将河南的这些兵马,重新整编成了三个师,原来的二三四三个营,全部升级为师,由罗立、李栓柱、刘宝三人出任三个师的师长,形成了三个可以拥有独立作战能力的兵团。

    每个师暂编三个战兵营,一个辎重营加一个工兵连,一个炮营,同时一旦需要还可以得到两三个地方预备营的增援,使之每个营达到正规军七千人左右的力量,特殊情况下可以扩编到一万五千人左右,使之都拥有了相当强的独立作战的能力。

    不过眼下虽然如此编配,但是实质上每个师都尚不能切实满编,特别是炮营,因为火炮铸造速度慢,炮营数量尚不足以使得每个炮营都配备上足够的大炮,还有因为火铳的生产眼下也不能满足需要,各师中的战兵营的装备质量也有所差别,战斗力参差不齐,于是每个战兵营又被区分为甲乙两等,原来的老战兵营基本上都达到甲等营的战斗力,剩下的两个营则基本上都是乙等营,所以每个师尚不能达到绝对的齐装满员状态。

    但是这也是眼下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在以后的征战中,逐步的壮大了!

    而肖天健在安排过这件事之后,令刘宝的第四师驻守渑池和永宁、卢氏等地,负责对陕州和潼关一带的官军进行威慑,罗立的第二师驻防在宜阳、伊川、汝州等地,负责对洛阳形成威慑,而李栓柱的第三师驻防于宝丰、舞阳和鲁山一带,负责对东南一带的防御,使之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既各负责一方,又能相互支援,确保到手的胜利果实不被朝廷再次夺回去。

    至于司徒亮的骑兵营还有刘耀本的铁骨营,则没有分配到各师之中,留在了肖天健的手头,作为刑天军的机动预备队使用,一旦谋个方面遭遇到强大敌军无法支撑的话,便可以随时应援。

    安排过这些事情之后,肖天健才想起来,这近两个月下来,只顾着忙于战事,却差点将投奔他的罗汝才给忘记了。

    而罗汝才在率部逃入卢氏县之后,因为损失太大,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再跟着肖天健投入到征战之中,而是缩在卢氏县南部,自顾自的休整了起来,就连罗汝才也没有前往汝州面见肖天健。

    想起了这件事之后,肖天健摸着下巴对牛金星问道:“对了,罗汝才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前来见我,他在忙什么呢?”

    (一临近春节,事情就多起来了,不过我保证会坚持更新,爆发估计危险,但是要尽力保证每天两更不会让弟兄们等不到更新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分而化之

    历史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跟原来的历史发展变得似是而非了,罗汝才这段时间确实过的很爽,这也是他数年来,最清闲的一段时间了,自从起兵造反之后,他便整日殚精竭虑的带着部下们东奔西走,打下一个县城安稳日子总是过不上几天,官军大军一来就要立马跑路,像这段时间这样,可以在一个地方舒舒服服的歇上一两个月,在以前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到了卢氏县之后,他才甩脱了四面围堵的官军,而卢氏这里,又是个不错的休养之地,山大林深,而且背后又有刑天军这座大靠山存在,官军根本不敢前来找他们的麻烦,而且在这里,刑天军对他们也不错,定时会送来一些粮食,所以已经累坏了的罗汝才和他的残部,到了这里之后,便不想再动了。

    本来罗汝才以为以他的名气,到了这里之后,肖天健这个义军之中的小字辈、后起之秀肯定会巴巴的立即跑来见他,跟他合兵一处,跟官府对抗,可是罗汝才没有想到的是肖天健这厮居然拿大,根本就没把他的到来放在眼里,仅仅是派人送给了他一批粮秣之后,告诉他让他稍事休整,率部到汝州去见他。

    这对罗汝才来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罗汝才心道,老子率部起兵造反的时候,你姓肖的还不知道在哪儿窝着呢!现在你虽然实力强大了一点,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好!既然你不来见老子,那么也别指望着老子去巴结你!而且卢氏这儿地方很不错,先歇段时间再谋去留也不迟。

    于是罗汝才在卢氏这么一歇,就是俩月时间,肖天健忙于扩张地盘,一时间也没顾得上他罗汝才,结果让罗汝才就这么躺在刑天军的身上,美哉美哉的休整了两个月时间。

    罗汝才这个人虽然起兵造反甚早,可是这个人有一个毛病,就是胸无大志,性喜骄奢,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念头,过一天算两晌,只要活着一天,就舒坦一天,比较好色,对于部下约束也不严。

    这一点对于绝大多数流民军来说,都是相同的,在首领们看来,手下的弟兄们跟他们卖命,图的就是能过几天好日子,所以想要手下卖命,就不能要求他们太严,所以各路义军统一有一个缺点,就是军纪比较松懈。

    这一点对于其它地方那些受够了官府还有官军欺压的老百姓们来说,还算是可以接受,毕竟他们这些流贼是反官府的,一般情况下对于老百姓们还算是可以,即便是偶尔祸害一下老百姓,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公愤。

    就连罗汝才本人,也以好色著称,收了不少的漂亮女人,就跟不用说手下的人了,强抢个民女,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们的行为方式,在别的地方可以,但是到了刑天军的辖地之中,就行不通了,要知道肖天健御下甚严,虽说他不约束麾下将士娶妻纳妾,但是却严禁用强逼夺,必须要走正规的途径提亲才行,一旦被查知有欺男霸女的情况,刑天军的军法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在辖地之中,对于老百姓也甚是宽厚,凡是在刑天军控制区的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很是安稳。

    可是自从罗汝才到了卢氏县南部之后,卢氏县南部的老百姓对待罗汝才所部的到来便从最初对他们的欢迎很快变成了厌恶。

    虽然高树先奉命给罗汝才提供一些粮秣,但是毕竟不是对自己人,所以在供应罗汝才粮秣方面不可能大手大脚,如此一来,罗汝才麾下的几千人,靠着有限的粮食过日子,便紧巴巴的,于是刚开始的时候,罗汝才还限制手下不得在刑天军辖地里面胡来,后来渐渐松懈下来之后,他手下的一些部众们便开始胡作非为了起来。

    在卢氏县南部,有几家比较有钱的大户人家,这些人眼疾手快,在刑天军一攻至这里,便赶紧投诚了刑天军,出粮出饷提供给刑天军,而且答应按照刑天军的要求,降低佃租,按时缴纳刑天军所规定的赋税。

    对于这些中小户的有钱人,肖天健的态度并不是对其赶尽杀绝,在这个时代地主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阶层,根本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对于他们,还是比较宽待的,只要他们按照刑天军的要求办事,那么他们也受到刑天军的保护。

    可是对于罗汝才的部下们,这些人却是一只只肥羊,两个月间,连抢了好几家这样的小地主,还杀了人,于是这些小地主们便找坐镇这里的刑天军的人告状,为此高树先多次亲自到罗汝才营中对此事和罗汝才交涉。

    罗汝才也自知理亏,总是答应以后不会再出类似的事情了,可是对于手下却还是放纵不管,让这种事越闹越烈了起来,气的高树先多次派人找肖天健告状,要把罗汝才撵出刑天军的控制区。

    可是肖天健这段时间太忙,这件事也就暂时被压了下来,没有提出来商议如何解决。

    眼看着又要到过年间了,刑天军又一次暂时转入到休整之中,肖天健这才想起来还有罗汝才这件事没有处理。

    当听罢了李进德说了一遍罗汝才这段时间在卢氏的情况,肖天健皱起了眉头,这次的这件事他很有点头疼,虽说罗汝才来投,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扬名的好事,但是罗汝才不同于以前类似瓦罐子那样的土贼,对于罗汝才和他麾下兵将的处置,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处理。

    而罗汝才麾下的兵马军纪败坏,如不处理的话,肯定会让那些投降刑天军的小地主们感到寒心,可是如果处理的话,就可能会撕破脸,对于以后肖天健整合各部义军来说,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以罗汝才的名气,只要出去吆喝一声,他肖天健不容人,以后再想让其它义军来投,就很困难了。

    看着肖天健紧皱的眉头,李进德开口对肖天健问道:“大帅可是在为如何对待罗汝才的事情发愁吗?”

    肖天健点点头说出了他的考虑,李进德想了一下之后说道:“大帅所忧极是,此时确实不易处置!卑职是很同意大帅以前的行事办法的!军中不许存在各自为战的集团,这是我们刑天军立足之本!否则的话也会迟早变成一盘散沙!

    可是罗汝才不比其它那些小股的豪强,如果按以前的办法来处置的话,难保不会撕破脸!虽然以我们的实力,强行将其吞并,并不成一点问题,但是如此一来对于大帅今后想要整合各路义军一起行事恐怕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所以卑职以为对于罗汝才不能简单的凭借武力处置!但是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最好还是尽快处置的比较好!省的时日一长,反倒更难办了!”

    肖天健点点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事情,义军虽然很多,但是如此下去,终归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大业!杨嗣昌和熊文灿现在推行的这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也正是看准了各路义军之间是一盘散沙,才会收到效果!

    可是该如何处置罗汝才,你们倒是帮我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既不得罪他,又不让他在咱们这里自成一体的好呢?”

    话说到这里便已经很明白了,肖天健其实已经表明,罗汝才这伙人,他吃定了,但是怎么吃确实是一个问题,既要吃下去,又不能吃相太难看了,起码是不能轻易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罗汝才不能杀,否则的话,以后对于他收罗其它的义军来说,将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牛金星这个时候接口道:“这个简单,罗汝才确实很重要,既不能杀也不能赶走!既然这样,就分而化之好了!”

    肖天健立即问道:“如何分而化之呢?”

    “这段时间大帅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卑职提前便派人混入罗汝才部众之中,打探了一番消息,罗汝才手下战将不少,虽说大多都是跟着他早年起兵之人,可是这些人根本不足以用,据卑职所知,他手下只有两个比较能干的大将,一个是东山虎,一个是塌天,这两个人之间多有矛盾,如果想要分化罗汝才的话,就要先从这两个人下手!

    东山虎此人性情耿直,上阵杀敌甚为勇猛,但是却因为他说话直来直去,在罗汝才部下之中得罪了不少的人,也不为罗汝才所喜,在罗汝才手下郁郁并不得志!

    而塌天将则是个阴险小人,善于迎奉拍马,每次所获都先挑出漂亮的女人送给罗汝才,所以深得罗汝才的信任,算是罗汝才麾下的副手,在罗汝才的军中很有权利。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东山虎和塌天将之间多有矛盾,东山虎瞧不起塌天将是个小人,所以总是顶撞于他,而塌天将知道自己不是东山虎的对手,所以始终压制着东山虎,有活就让东山虎干,有功就是他塌天将的,故此两人之间结怨甚深。

    东山虎因为性情直爽,在军中又多有威名,所以罗汝才的手下兵卒们多喜欢和他打交道,却并不喜塌天将,如果大帅想要收服罗汝才,就要先从此两人下手!”

    李进德听罢之后也点头道:“确实如此!牛先生说的极是!现如今罗汝才托庇于大帅翼下,但是却不肯前来见大帅,以在下看来,一是他放不下架子,觉得大帅小看于他,另外就是他根本就是前来避难,并无打算要和大帅连成一体共谋大业,所以对于此人,还是尽快下手的好!大不了给他个名分罢了!刑天军还是大帅的刑天军,还难不成会变成他曹操的刑天军不成?”

    肖天健听罢之后,哈哈一笑道:“说的有理,看来年前是该抓紧时间先把这件事给料理一下了!既然他罗汝才托大不肯前来汝州见我,那么我便去卢氏见他又有何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羡慕

    罗汝才看着刑天军匠作营一片热闹,眼看着一车车的煤铁进入到匠作营之中,又有一箱箱打造好的兵器还有各种成堆的农具被匠作营的工匠们打造出来,运往刑天军控制的各地,不由得口水险一些流了一地。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肖天健为何会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发展到如此地步了,人家刑天军居然如此会经营地盘,这匠作营生产出的东西,可是强军之本呀!

    想想他这么多年来南征北战,却从未在任何地方建立过这样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以前他奇怪刑天军为什么能在小小的晋南站住脚跟,而今天他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刑天军靠的不只是收买人心,而是扎扎实实的打下了他们的基础。

    如果这个地方能是他的就好了!他以前也率部来到过卢氏县,不过当初只是从潼关被官军追了出来,途经此地罢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煤铁,如果早知道的话,岂能轮得着肖天健占了这里?

    “大当家,这刑天军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吧!大当家也来这里俩月有余了,可是那姓肖的却一直都视而不见,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让咱们在这儿干晾着,器甲一件不给,他到底是何居心?要我说,大当家干脆就在这儿再拉起来一竿子人马,要么离开这儿拉倒!也省的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跟着罗汝才的一个汉子也看着出出入入的匠作营一脸的羡慕,对罗汝才说道。

    罗汝才扭过头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近期那个高头领不是也说了吗?他们刑天军这段时间在豫中一带跟官府打的很是激烈,又连夺了几个州县,时下兵锋已经进抵到了钧州境内了!所以那肖当家没空也是自然的事情!咱们现在可是托庇在人家羽翼之下,好歹人家还供着咱们吃喝,塌天你就不要再满肚子腹诽了!

    走?哪儿这么简单?要知道我已经听闻八大王眼下都已经被熊文灿逼得降了朝廷了,现在陕西那边有洪承畴和孙传庭这两个狗官盯着,闯王李自成近期也在川陕之间和他们交手连连败北,眼下能和官府对抗的也就只剩下这肖天健的刑天军了!

    我们走?又能到哪儿去?熊文灿坐镇襄阳,我们在郧阳败的还不够惨吗?南下不成,向东?革左五营不是刚在开封府和归德府吃了败仗,又跑回江北去了吗?到山西?卢象升那个杀神坐镇宣大山西军务,咱们在解州吃亏还小吗?向西回陕西?哪儿洪承畴和孙传庭正等着咱们呢!

    咱们也就是到了这儿之后,咱们才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现在走,一不小心就会被熊文灿给灭了,所以眼下咱们还是要在他姓肖的眼皮下看他的脸色,过些日子再说吧!

    不过这个后生小辈也太自大了点了,居然把我罗某晾在这儿这么长时间,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安置咱们!

    不过反过来说,也不得不承认他姓肖的确实是个有本事之人,居然短短数年间便蹿起并且壮大到如此程度,看看他们的匠作营,要是咱们也有这么一个匠作营,这世上咱们还怕谁来呀?”

    塌天将又看了一眼刑天军的匠作营,也是羡慕的要死,忽然间小声对罗汝才说道:“大当家你说咱们何不如趁着这机会,把这卢氏县给夺了过来拉倒?如此一来咱们岂不也有根基了吗?这匠作营岂不就成了咱们的?”

    罗汝才听罢之后吓了一跳,立即朝四周看了看,幸好跟着他的都是他的几个心腹,于是赶紧沉脸对塌天将呵斥道:“闭嘴!你忘了这儿是什么地方了吗?我罗汝才岂能做这等无信无义之事?肖天健虽然有些慢待与我,可是毕竟咱们眼下是跑来投奔他的,他也毕竟没有坐视不管咱们,隔三岔五的还给咱们些粮秣,我罗某又岂能趁着他在前面跟官府打仗,趁机抄他的后路?

    更何况了,要是按你说的,咱们抄了他的后路的话,这姓肖的岂能坐视不理?要知道这刑天军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年来,多少官军的大将都败在了他们手上,一旦翻脸的话,咱们岂是他的对手?要知道现在咱们不过只剩下了三四千弟兄,怎么也打不过他的!这卢氏县即便是抢得下来,咱们也恐难守得住呀!到头来还是要被赶出去的!反倒平白又得罪了个杀神!

    以后这种话任谁都不许再提了!都给我老实一点,近期你们所作所为可是已经恶了刑天军了,他们这儿当地的高头领可是没少找我告状,你们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别他娘的给我添麻烦了!”

    塌天将听罢之后赶紧拱手低头称是,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扭头便说道:“不就是抢了几个大户吗?咱们这些年抢的大户没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了,多抢几个大户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刑天军难道抢的少了吗?听说他们打永宁的时候,单是从那万安王的家里面便抄出了几十万两银子,在山西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打下泽州城的时候,抄出来的金银恐怕也有上百万两!现在倒是管到咱们头上了!凭什么呀?”

    罗汝才摇摇头道:“罢了!这儿的大户该收拾的他们刑天军早就收拾了,剩下的不过只是小鱼小虾罢了,他们也不至于赶尽杀绝不是?眼下凡是在刑天军辖地之中的这些大户们,都已经归附了刑天军了,你们又是抢又是杀的总是说不过去!要是你们闲不住的话,这些天你带些弟兄,不妨就去南阳府一带转悠一下,打点野食儿也罢!省的在这儿给我找事!”

    塌天将听罢之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让他现在带人去南阳府打食儿,他是想都不想的,听说自从八大王张献忠投降之后,这段时间湖广的左良玉已经率部开始移师南阳一带,兵力据说有数万之众,他带着人去哪儿岂不是找死吗?所以他宁可趴在卢氏县境内,也不会现在去充那样的大蛋!

    罗汝才带着人转悠了一圈之后,打马朝着他们来路上驰去,这一次他也是闲的没事,索性带着塌天将等一众亲信到卢氏县北面转悠转悠,沿途所见让罗汝才颇为震撼。

    卢氏县在他的印象中,上一次途经这里的时候虽不说是赤地百里,但是也基本上破烂不堪,大量的农田早已撂荒,几十里没人烟的很是正常,可是这一次他再来这里,所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大批撂荒的土地现如今都被重新开垦了出来,并且种上了粮食,虽然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间了,可是到处所过之处的农田里面,大部分都长满了绿莹莹的麦苗,即便是没有种下麦子的土地,也显然已经被提前深耕过一遍了,这一冬蓄足了雪水肥力之后,来年开春立即便能种下粮食,秋天肯定又是一个不错的收成。

    而且那些本来已经大批废弃掉的村子,现在又恢复成了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远远的便能看到这些村子里面炊烟缭绕,这在眼下山陕河南一带是极难看到的景象,老百姓们虽然衣着还是破烂不堪,可是却少了许多的菜色,脸上也流露着一种满足感,更让罗汝才吃惊的是这里虽然不说是到了夜不闭户的程度,可是地面上也很是安稳,经常会看到各个村子村头上有大批农夫在一些刑天军兵将们的率领下,喊杀震天的在村头习武操练队伍,有这样的地方武装,像各地常见的那些宵小流贼,在这里根本就没法活动。

    如此景象让罗汝才一行人都颇为震惊,卢氏县眼下的情景,放在大明境内,基本上算是世外桃源了,他们有点闹不清,这肖天健到底有多大本事,居然能经营出这样的景象。

    在他们原来的意识之中,起兵造反不外乎就是抢大户,杀官绅,啸聚山林之间,跟朝廷官府作对,他们干的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破坏,却极少考虑到建设,打一个县城,就够他们吃几天时间,吃光了之后便朝下一个目标进发,谁也没想着要呆在一个地方,等着官军来进剿他们。

    可是肖天健显然和他们的做法大相径庭,刑天军显然是在占地盘,打下一地经营一地,然后利用这些他们占领的地盘,来养活他们的兵马,同时又利用这些获取的资源,去继续扩大他们的地盘,如此一来,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强大起来,先是在晋南,现如今肖天健又率部跳到了河南,下一步他还要做到什么地步?罗汝才一边走一边暗自琢磨着,对于肖天健这个人,他渐渐的开始不那么小看他了,而是思量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觉得有点过分,当回到他的营中之后,他找来几个手下的部将,对他们说道:“咱们总在这里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看咱们是不是也挪挪窝,该去汝州见见那个姓肖的了?……”

    而就在罗汝才率领少数部下到卢氏县北面转悠一圈回去之后,几个刑天军的细作这才松懈了下来,停止了对他们的跟踪监视,转身回去向他们的上峰禀报这一次的情况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双雄会

    可是不待罗汝才率部离开卢氏县前往汝州,肖天健却冒着一场突降的大雪先一步回到了卢氏县,并且在县城之中设下了宴席,亲自派人送了请柬,请罗汝才到卢氏县城中赴宴,并且肖天健让送请柬的手下对罗汝才说的相当客气,向罗汝才告罪,说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对罗汝才多有慢待之处,请罗汝才多多包涵。

    对于肖天健派来的人如此说辞,罗汝才听罢之后倒是颇为受用,觉得这一下面子上颇为有光了许多,这肖天健还是个相当识趣之人,也许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太忙了些,所以才会多少有点怠慢了他,现如今他亲自放下豫中那边的战事,回来卢氏县见他,也算是彻底给足了他的面子。

    所以对于肖天健的这次邀请罗汝才欣然答应了下来,不过让他多少有点惊讶的是在肖天健的请柬之中,居然指名道姓的提到了要请罗汝才将手下的东山虎一起带上,并且肖天健派来的人还说了不少肖天健对东山虎的敬慕之情,这让罗汝才倒是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肖天健对他手下居然还这么了解,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派人将东山虎找来,告知了东山虎陪同他一起前往卢氏县城赴宴。

    可是肖天健的这次约请,却惹恼了一个人,因为从头至尾那个被肖天健派来的人,说的都是罗汝才和东山虎,倒是对于他这个罗汝才麾下第一副手的塌天将却只字未提,好像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抑或是可有可无一般,他肖天健能这么看重东山虎,却如此不把他塌天将放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一些。

    于是塌天将便暗自咬牙切齿的记在了心里面,跟着罗汝才上路朝着卢氏县而去。

    对于这次宴请罗汝才,肖天健还是非常隆重的,在卢氏县城外他率领部将司徒亮和刘耀本迎出了十里之外,接住了罗汝才一行。

    肖天健这一刻才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只见罗汝才此人生的也是身材高大,再加上久居上位,全身披挂整齐之后,倒是也颇有一种大将风度。

    而对于罗汝才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肖天健,当远远的看到披挂着一身精致的山字铠,背后披着一副大红色的披风的肖天健的时候,他也不由得被肖天健的威风所折服。

    本来以他的身高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比较高大的了,可是和肖天健一比,他简直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肖天健站在那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整比他还高出不少,而且站在那里,四平八稳,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再看一下肖天健背后的那些兵将们,一个个都是站的如同标枪一般笔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彪悍的气息,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一种自信的表情,大眼一看,便能看得出,跟着肖天健的这些侍卫随从们,一个个都是血泊里面滚出来的人物,而且是一帮标准的军人模样,不带一点的散漫气息。

    特别是当罗汝才率人来到了他们面前尚未来得及下马的时候,便听到在肖天健背后的兵将之中突然间发出一声历吼:“敬礼……”

    只见所有跟着肖天健的那二百兵卒,同时拔出了腰刀,笔直的竖在了自己的面前,所有的拔刀、拖刀、立刀、撇刀、举刀……等一系列动作如同流水行云一般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的动作,而且二百兵将在完成这个动作的时候,更难得的是做到了异常的整齐划一。

    而队伍之中还有一队兵卒是背着擦得明晃晃的自生火铳的,而他们同样在得到命令之后,也一起将自生火铳从背后甩下,迅速的持握着枪身笔直的放在了胸前,作出了一个标准的持枪礼,动作同样是如同流水行云一般的漂亮整齐。

    如此突然间的动作,让罗汝才和他身边的手下们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那些罗汝才的亲信手下们,更是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吓得不少人都当场赶紧纷纷抽出了腰刀,更有人赶紧便抢到了罗汝才前面,作出了要保护罗汝才的样子。

    顿时便显得罗汝才这一帮人乱成了一团,不过好在罗汝才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马上便意识到刑天军的兵将们这么做,并不是要威胁于他,而是在向他致敬,而且他也看到了肖天健和他的部将们全部将右手握拳,短促有力的敲打在了自己的右胸的甲片上,动作同样是整齐划一,带着一种刚硬的美感。

    罗汝才这才立即喝退了手下的亲信们,当场所有跟着他的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全部都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刑天军特有的一种致敬方式,那些慌忙拔刀的兵将们这才嘟嘟囔囔的红着脸赶紧收刀入鞘,灰溜溜的退回了罗汝才的背后。

    本来罗汝才来的时候,挑选的这些手下除了是亲信之外,还都是一些身材比较彪悍的手下,而且还拼凑出了二三百套甲胄,给这帮人穿上,挑选了最好的兵器让他们携上,就是想在见到肖天健的时候,不要太掉分了,也想暗中和肖天健的手下比试比试,看看到底是他们威风,还是刑天军威风。

    可是随着刑天军的这一个敬礼动作,罗汝才的所有努力都立即化作乌有,两下一比,他手下的这帮人简直就只能算是一帮乌合之众土鸡瓦狗罢了,而刑天军那边的兵将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凛然的威猛之气,当即便压过他们了不止几头,让罗汝才顿时有些丧气,也端不起架子了,赶紧翻身下马。

    而跟着罗汝才的那个东山虎表现还算是相当镇静,虽然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但是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刀拔出来,但是看罢了刑天军的敬礼之后,他还是看的心旌荡漾、目眩神驰,在心里面大声为刑天军这些兵将们的表现叫好,都是武夫出身,人家刑天军这样的表现,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兵者,而他们这伙人,跟人家真是没法比,这让东山虎眼神中闪出了一丝热切的神色。

    但是那个塌天将就显得很是不堪了,刚才他可以说是第一个拔刀之人,而且居然还大呼道:“保护大当家!……”而且他还立即提马后退,躲入了人群之中,直到弄清楚这是误会之后,他才收起了刀,讪讪的回到了罗汝才的背后,扭头看看一脸热切的东山虎,他心中更是破口大骂了几百遍,把肖天健的祖宗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肖天健看到罗汝才带着部下们下马之后,一甩背后的披风,放下了胸前的右手,哈哈大笑着便大踏步的朝着罗汝才迎了过来,远远的便双手抱拳叫道:“兄弟肖天健见过罗将军了!实在是怠慢了,怠慢了呀!”

    对于罗汝才一行人刚才的表现,是早在肖天健的预料之内的,刑天军训练的许多动作经过这几年来的完善,大多是借用了后世现代或者近现代的东西,这是经过几千年来世界军事文化沉淀出来的东西,具有的特殊军事美学,而刑天军又在平时十分注重操列训练,这样的仪仗表演,可是几乎照搬了后世的仪仗队的方式,所产生出的震撼感,自然是非同小可的,作为刑天军菁英的近卫队,自然是操列水平更佳,一个亮相如果镇不住罗汝才这帮人的话,那么肖天健真可以把肖字倒着写了。

    罗汝才也很是亲热的赶紧抱拳还礼,口中连称哪里哪里,并且一再表示对肖天健的感激之情,双方好像是亲密无间一般,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更好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双方自动选择集体失忆。

    罗汝才和肖天健好一阵寒暄一番之后,转身将他的部下引荐给肖天健认识,肖天健也含笑一一抱拳与之寒暄,对于旁人这种寒暄只是点到为止,但是当罗汝才引荐到东山虎韩方的时候,肖天健却表现出了异常的热情,上前拉住东山虎的胳膊,连连称赞道:“肖某早就听闻过东山虎你的赫赫威名了,今日一见果真是韩兄果真是英武非凡,失敬失敬了呀!今日来到这儿了,你我可要好好的聊聊才行!呵呵!”

    东山虎对于肖天健的热情也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说实在的,东山虎在罗汝才手下这些年来出生入死,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可是干的并不是很痛快,因为他的脾气,总是不受罗汝才的待见,处处还要受那塌天将的掣肘和压制,他有心想要带兵,可是罗汝才却总不给他机会,每每到了陷阵之际,才让他率部冲上去卖命,让他心中多有郁闷。

    而对于刑天军,这一次他来到卢氏县之后,便留心观察了刑天军的许多,对于刑天军那种军纪严明,东山虎颇为赞佩,同时对于刑天军的行事作风,他也十分赞赏,于是隐隐间他对于这个未曾谋面过的肖天健也十分好奇,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敬仰的感觉。

    今日一见肖天健,东山虎也顿时被肖天健的那种大将之风所折服,更没想到肖天健对于他却如此的看重,于是让东山虎非常感激,连连称谢表示不敢当。

    而肖天健对于那个塌天将,则是表现的很是冷淡,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一般,当罗汝才介绍到他的时候,肖天健只是微微一拱手便一笔带过,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肖天健的如此表现顿时让自诩为罗汝才手下第一号人物的塌天将十分难堪,干笑几声之后便退到了一旁,心中是一肚子的腹诽。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展示武力

    双方见面过后,肖天健亲自将罗汝才一行人请上马,然后和罗汝才并辔而行,一路上不断的说着当下的局势还有不时的议论着天下英雄,肖天健对罗汝才更是表现的推崇备至,给足了罗汝才面子,根本就不提罗汝才这一次兵败跑到他这里避难的事情,这让罗汝才颇为舒服,不由得觉得肖天健是个很识趣之人,一时间对肖天健的戒心也就放下了许多。

    而刘耀本和司徒亮等人,也趁机和东山虎韩方攀谈了起来,表现的对东山虎很是热情,对于那个塌天将则表现的很是冷淡,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塌天将一路上在马背上可以说是如坐针毡一般,心里面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了,看着和刑天军众将有说有笑的东山虎,他更是嫉妒的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

    这场酒宴肖天健破例搞的很是奢华,各种美味菜肴源源不断的被送了上来,吃的罗汝才和他手下诸将各个都是满心欢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刑天军之中却是个男人的世界,根本没有侍女服侍,更没有歌妓献艺助兴,问及这个问题,肖天健当即便说道:“我刑天军最重的就是军纪,严令诸军之中不得携带女眷,当年我们没有一个安稳的窝的时候,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不得不带着女眷同行,可现在军中却容不得这种事情的存在,不单单是对于诸兵将们来说,即便是肖某本人,家眷也不得随营!唯有如此,军中将士才能保证士气旺盛,而不会被女色所误!故此这次多有怠慢了,还望罗将军和诸位将军多多包涵才是!”

    罗汝才听罢之后,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军中,情况却恰恰相反,他罗汝才不管到哪儿,都带着不少的美眷,军中部将们更是各个都带着妻妾,三五个那是少的,没事的时候在营中行、淫更是常事,兴致来了,甚至在大帐里面让抓来的一些漂亮女子歌舞助兴更是习以为常,可看看人家刑天军之中的军容军纪,如何不让他感到惭愧呢?

    这也难怪刑天军对官军屡战屡胜,罕遇败绩,肖天健这个大当家确实将他麾下的刑天军打造成了一支铁军,这是他罗汝才万万不能及的。

    不过罗汝才也并不十分惭愧,毕竟除了刑天军这个异类之外,其它义军也都跟他一个德行,谁不在营中带着大批的家眷呀!他们这帮人几天换一个地方,连个老巢都没有,总不能把老婆孩子给扔了吧!

    倒是那个东山虎韩方,对于肖天健的这样的治军手段颇为赞赏,加上他多喝了几杯酒,有点失态,拍着桌子大声称是,连连表示肖天健这么做实在是应该的。

    这令罗汝才更是对东山虎有点不喜,心道你这厮到底是谁的人?为何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既然没有女人助兴,那么这酒对于罗汝才等人来说,喝起来也就少了不少滋味,于是一场酒宴也没有进行时间太久,借助酒兴,肖天健下令撤去酒宴,请罗汝才等人到校场观看刑天军演练。

    罗汝才也正好想看看刑天军到底和他们有何不同,为什么刑天军屡屡对付官军可以以少胜多,而他们对上官军,却往往明明占据兵力优势,却还会吃败仗,于是罗汝才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出了大帐之后所有人被凛冽的寒风一吹,都打了个冷战,到了这个季节之后,天气早已是冷的要死了,可是看看帐外那些刑天军部众们,却一个个都还站在凛冽的寒风之中,保持着笔直的身姿,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懈怠,而罗汝才带来的那些亲信手下们,虽然努力的也想要表现的好一点,但是这会儿一个个也都喝的面红耳赤,脚步踉跄了,根本没法站稳,哪儿可能和刑天军的兵将相比呀!

    而校场上一队队刑天军的部众们,则在寒风之中依旧是喊啥震天的跟着军官们进行着操练,一个个以连为单位的方阵,在校场上不断的转换着队形,行军鼓咚咚的敲响着,兵将们踩着鼓点整齐的迈进,长枪如林,刀光闪闪,一个个操练的是热气腾腾,好不威风。

    在校场的一侧,立着一排厚实的木靶,随着军官们的吼声,手持自生火铳的火铳手们,一排排的在靶标前面列队,并且随着一声声令下,迅速的操作着火铳飞快的进行着装填。

    “放!”军官一声令下。

    一排火铳手随即便扳下了自生火铳的扳机,只听得一片爆豆般的铳响,校场一角腾起了一片的硝烟,这样的火枪齐射,让罗汝才等人都激灵了一下,酒劲消去了不少,定睛望去,正好看到那排木靶上顿时被火铳手打的是木屑乱飞。

    不待他们发出惊叹之声,第二排火铳手便再次上前,放下了肩膀上的火铳,抵肩眯眼开始了瞄准,随即随着一声令下,第二排火铳便再次鸣响……

    罗汝才和手下诸将的脸色顿时开始变色了起来,他们没想到刑天军的火器居然如此厉害,如果现在是他们面对刑天军的兵阵,别说是他们眼下区区三四千人了,即便是让他们恢复到鼎盛时期的十几万大军的时候,也肯定是照样一个照面,便被刑天军给打得落花流水,根本就不会给他们一点反抗的机会。

    这一下罗汝才才算是彻底收起了心中对肖天健的轻视之心,一点也不敢托大了,再想想前几天塌天将给他的那个提议,罗汝才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冷战,幸好他没有糊涂到听塌天将的建议,趁机抄刑天军的后路,率兵夺占卢氏,要不然的话,估摸着现在他已经被刑天军给灭了。

    如此一场观摩下来,罗汝才何其部下们都变得对肖天健恭敬了许多,再也不敢露出一点的狂态,纷纷连连称赞刑天军确实厉害。

    “呵呵!一般了!这只不过是我麾下的一营罢了,另外在肖某麾下,和这个营一样的战兵营,还有十几个,不过眼下暂时驻在各处,今日就见不到他们了!刚好我们的骑兵营和炮营一部也跟着我回来了,诸位可还有兴趣去看看肖某的骑兵营弟兄们操练吗?”肖天健一脸的谦虚表情,对罗汝才等人说道。

    罗汝才听罢之后心中更是暗中发寒,刚才他们看到的这些刑天军的部众,本来他以为已经算是肖天健手下最精锐的兵将了,可是听肖天健的意思,这不过只是他众多兵马之中的一营罢了,如此算来,肖天健手下如此精锐兵将,根本就不是这么千多人,起码也有两万人以上,而且他居然还有专门的骑兵队和炮队,如此一来,刑天军的战力就相当可怕了,也难怪他能打一个地方,便占一个地方,官府只能眼睁睁的一仗接着一仗的败,却无法收复这些失地。

    不管罗汝才如何做想,肖天健却还是带着他们到了卢氏县东面的骑兵营和炮营驻地,一进炮营,罗汝才便看到在空地之中,一拉溜的排列着二十余门被擦拭的锃亮的黑黝黝的大炮,数百名刑天军的炮手们正围在这些大炮旁边,按照各种口令热火朝天的操练着,反反复复的推炮、瞄准、将模拟用的弹药填入炮膛,模拟发炮,取出模拟用的弹药,清膛,再一次重复动作,所有人都紧张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们应该做的动作。

    而不远处的大空地上,则是近千匹健马正在骑手们的操控之下,在进行着反复的冲杀训练,一个个骑兵闪电一般的在校场上疾驰而过,用手中的长矛抑或是马刀反反复复的对立在空地中的那些木桩进行着劈杀刺杀的动作。

    这幅士饱马腾的景象更是令罗汝才等人无不震撼不已,义军缺马是常事,可是刑天军这边却有这么多健马,而且一看便知道其中大部分健马都是来自关外,更多的战马身上还打着官军的标记,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关宁军的战马所特有的烙印,也便能想得到刑天军这些战马是来自何处了。

    他们只是听闻曹文耀和祖宽祖大乐等关宁军出身的猛将败于刑天军之手,本来多少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今天看罢了这些战马还有操着一口关外口音的骑兵们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

    罗汝才本来还是个有点野心之人,今日在看罢了肖天健麾下的兵将们的表现之后,顿时便有点心灰意冷了起来,心道老子这十多年来,四处征战到头来混的是什么呢?看看人家刑天军,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呀!他即便是以后再怎么率领着这帮弟兄继续拼杀,难不成还能比刑天军以后的成就还大吗?争胜之心到了这会儿,罗汝才早已是丢到了九霄云外了,不由得开始有点灰心丧气了起来,与其那样吃苦受累,到还不如跟着肖天健谋个出身呢?

    看看肖天健这个人的表现,他也看出来肖天健是个很有雄心壮志之人,麾下精兵如此众多,官军和他们一比也成了土鸡瓦狗,就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义军了,而且他也从刚才的酒宴上看出了肖天健对他的招揽之心,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暗中却还是表现出了一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改编

    开始的时候罗汝才还对于肖天健的这种招纳之心有点不屑一顾,可是到了这会儿,他不得不开始正式考虑起了肖天健的这个想法了。

    东山虎看着刑天军的骑兵在空地上龙腾虎跃的进行着操演,双拳紧握面色赤红,一副心情激动的样子,不住的点着头嘟嘟囔囔的小声说着什么,离他近的人才能听到,他原来嘟囔的是:“壮哉!壮哉!大丈夫当如是也!当如是也!啥时候俺东山虎也能带出这么一支雄兵呀!这肖大帅是怎么办到的呢?”

    陪在东山虎韩方身边的刘耀本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韩兄想要带出此中精兵,又有何难?只要韩兄一句话,我们大帅肯定愿意让韩兄如愿以偿的!”

    东山虎听罢之后,眼睛一亮,但是马上便又暗淡了下去,他何曾不想带一支这样的兵马纵横沙场呀!可是虽然他很勇猛,可是却总是不被罗汝才重视,以至于现在他手下也只有区区几百兵卒,而且在罗汝才手下做事,军纪根本谈不上,他管的紧了不成,稍微严苛一点,下面的人就不干,而且那个塌天将也经常掣肘于他,使得他总是有力使不出来,只能临战疯子一般的冲上去拼杀,想要带出一支这样的强兵,不是光有人就成的。

    罗汝才看罢了刑天军的几营兵马,心中颇为震撼,半晌沉默不语,回到肖天健的大帐之中,肖天健对罗汝才笑问道:“不知在下这些兵将们可还能入得罗兄的法眼吗?”

    罗汝才立即点头道:“肖兄弟麾下兵马,乃天下第一强兵!罗某比起你实在是惭愧呀!”

    “哪里!罗将军客气了,时下大势恐怕罗兄也看得清楚,虽然天下义军四起,风起云涌,可是眼下朝廷推行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后,各路义军生存艰难,这一点想必罗兄肯定明白,你我皆是被逼揭竿而起之人,为的就是将这大明王朝推翻,如此下去各个都单打独斗又岂能成就大事?

    眼下据我所知,刘国能便已经被熊文灿所迫,降了朝廷,而八大王也因为被迫无奈之下,在谷城宣布就抚,同时还有不少势力稍小一些的义军,纷纷被官军剿灭,就连闯王眼下形势也很是不好!

    于今之计,在肖某看来,唯有诸多义军相互联合起来,方能彻底将当今朝廷给推翻!否则的话只能被官军各个击破,最终白白让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抛洒一腔热血!

    好在我刑天军这些年来还积攒下了一份家业,尚能与官军一较高下,肖某不才,今日既然见到了罗兄,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将不当讲!”

    罗汝才听罢之后心中一动,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于是抱拳说道:“肖兄弟有话尽管说好了!你我虽然今日初见,但是却也算是神交已久了!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直言了!肖某自从起兵之后,便早知罗兄乃是各路义军之中多智善谋之人,现如今如果你我能联手的话,以罗兄的名气,定能振臂一呼,定能一呼百应,联合起来诸路义军,一起跟朝廷官军对抗,共谋一番大业!但不知罗兄可否屈尊,来我刑天军之中担当一个副帅呢?”肖天健于是也不再客气,当即便对罗汝才说出了他的想法。

    罗汝才听罢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个……”

    如果肖天健中午酒宴上直接提出来这个意见的话,罗汝才估计还不会答应,可是下午看罢了刑天军马步炮三营的演练之后,罗汝才真格被刑天军可怕的战力给惊到了,他之所以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存身十余年时间,这见识确实不是盖得,说他多智善谋还真就不是捧他的,这眼界还是相当宽的,他也看出来了眼下朝廷推行的这种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计对于各路义军的打击是多么严重,八大王就抚这件事便说明了眼下形势已经有多严峻了,而他自己这大半年来从山西跑到榆林,接着又被从榆林赶到商洛,进而又被官军从商洛赶到郧阳,最后险一些被官军给围歼在郧阳,如果不是他见势不妙及时掉头冲出重围的话,那么他的结果不见得会比张献忠好到哪儿去,张献忠起码实力还在,可以捞一个就抚的下场,而他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彻底干掉。

    所以眼下他可以说只有暂时在肖天健这里,才能保证他的安全,如果不答应肖天健的话,一旦撕破脸,不用肖天健收拾他,他只要率部离开卢氏,那么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无数官军对他的围剿了。

    所以不管这一次肖天健请他入伙是真是假,那么他也唯有听命一途,等待以后看机会再说,而且肖天健对他很是客气,直接开出了这么高的条件,许诺让他当副帅,起码这名声也不算差了。

    思量再三之后,罗汝才于是一咬牙道:“承蒙肖大帅看得起我罗某,如果我罗某再不识抬举的话,就真的是妄做了一回人了!也罢!就依大帅所言好了!罗某参见大帅!”

    说罢之后罗汝才绕过了桌子,走到了大帐中央,双手抱拳对肖天健深施一礼,算是表示了对肖天健的地位的认可。

    而跟着罗汝才的部下们一看罗汝才已经表态,要投靠肖天健了,于是也赶紧纷纷站起来走到罗汝才背后,一个个赶紧跪下对肖天健施礼,口称大帅,表示他们也愿意投靠肖天健。

    肖天健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下去,一把搀住了罗汝才的双臂,让人在他旁边看座,让罗汝才坐下,又赶忙将罗汝才的手下诸将一一搀起,好言安抚了一番,这才算是皆大欢喜各自重新归座。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讲究的靠实力说话,罗汝才别看当初和肖天健有过过节,后来去年的时候在解州之战中,刑天军又给他来过一次见死不救,逼得他逃出了山西,可是事到如今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了,刑天军的实力在这儿放着,只要他还想托庇在肖天健翼下,那么就只能听肖天健的吩咐。

    而肖天健今天之所以安排他们去看麾下的马步炮三营的操演,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向罗汝才等人展示他的肌肉,而取得的效果,比起他和牛金星李进德等人预想的还要好的多,罗汝才也算是个聪明人,没有表示反对,直接便答应了投入肖天健麾下,如此一来,许多原来准备的后招也就暂时都用不上了。

    两厢坐下之后,肖天健这边的诸将也对罗汝才参见了一番,口称罗汝才为副帅,而罗汝才也满脸的欣喜应下了这个称呼。

    而肖天健办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既然名分已经敲定,他便立即和罗汝才等人商议起了对于罗汝才麾下的那三四千部众的整编问题。

    最终经过讨价还价之后,罗汝才答应将他麾下的部众整编成刑天军的两个战兵营,分由塌天将付大山和东山虎韩方各领一营,分别屯驻在卢氏县南部的横河以及卢氏县东部的栾川镇一带,今后统一归肖天健管制,兵械粮秣供应也自然都由刑天军后勤部负责统一调拨。

    本来如果是按照罗汝才的本意的话,即便是他麾下兵马接受整编,这统兵之人也不会落在东山虎韩方的头上的,可是这次因为肖天健表现出了对韩方颇为器重,所以在安排人手的时候,罗汝才也不好驳肖天健的面子,只得将一营交给了东山虎韩方负责。

    这一下可把东山虎给高兴坏了,他在罗汝才手下做事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真正的自领一军,而韩方性子随直,但是不代表着他就傻,他当然清楚这一次他被委任为一营之将是因为肖天健对他的器重,心中对肖天健自然是又亲近了几分,连忙出来对罗汝才和肖天健道谢,拍胸脯保证道:“请大帅和副帅放心便是,俺韩方定会好好的带好这一营弟兄,绝对不能让这些弟兄丢了副帅的人!”

    罗汝才看着一脸热切的东山虎,心中微微有些不安的感觉,这一次整编,肖天健很给他面子,没有打乱他的手下,将他麾下的这些老兵们都编入到刑天军旧部之中,某种程度上还保持了他们一定的独立性,这也是他答应整编的一个原因,而东山虎对肖天健显然是很有些感激的,如此下去,他不知道今后东山虎这一营会不会就此脱离了他的控制,今后成了肖天健那边的人。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下去之后悄悄的安排了,对于这样的安排塌天将付大山也没话可说,不过他不高兴的是今后他便再也没法对东山虎掣肘了,东山虎一跃已经成为了和他平起平坐了,于是他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出来称谢,带着满腹的牢骚退了下去,但是在他退出大帐的时候,还是悄然扭头对肖天健投过了一道怨毒的目光,这一切也没有躲过肖天健的眼睛,而肖天健则只是在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玩味的冷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北返晋南

    在罗汝才归附之后几天时间里,罗汝才也算是比较配合,很快将手下的旧部进行了一番拆分重编,将其编成了两个营,交由塌天将和东山虎各领了一营,然后按照肖天健的吩咐,东山虎很快便领兵朝着栾川镇移师而去,而他受肖天健所邀,为了不使肖天健不满,受邀移驻到了肖天健的大营之中。

    不过罗汝才还是在重编之中,在两营里面做了一些手脚,分配人手的时候,他将一批他认为可靠而且能战的手下编入到了塌天将的营中,而相对比较弱的一批手下则编入到了东山虎的手下,并且将手下一部分亲信安插到了东山虎手下,暗中代他看住东山虎,不要让东山虎和肖天健抑或是刑天军的人走的太近,控制住东山虎手下的这一营兵将,不要让他失去了对这一营的控制。

    至于塌天将这边,他比较放心,而且按照他的提议,塌天将这一营留在原地不动,也离他比较近一些,好在肖天健在这方面表现的很大度,调离东山虎一营的时候,没有把他们安排到自己旧部身边,这也让罗汝才多少放心了一些。

    眼看就要到了新年,罗汝才和肖天健商议接下来他们该如何行事,肖天健于是便呵呵一笑道:“我正想跟副帅商量一下这件事,眼看就要临近新年了,河南这边官军虽然调动频繁,但是谅他熊文灿年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而我们眼下也暂时转为守势,消化一下这几个月来的所获,筹备开春的各地春耕之事,所以短时间之内,虽然河南这边情势看似凶险,但是大的战事估计不会发生!

    所以难得有这么一段时间的空闲,我想请副帅趁此机会跟我一起前往晋南咱们的老家看看去!既然副帅现在已经也是刑天军的掌军之人了,老家那边岂能不去瞅瞅呢?更何况一转眼我这次南下河南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内子那边情况如何,也有点挂念了!不知副帅可有兴趣陪我北上一行吗?

    当然我也不是专程为了探亲才回晋南的,晋南这段时间卢象升主持军务,正在多路对咱们的老家进剿,战事打的很胶着,这一次回去,我也是想把晋南的战事给做个了结!正好副帅也给我去拿些主意如何?”

    罗汝才听罢之后,有心想要拒绝,可是话又有点说不出口,他生怕肖天健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和部下割裂,趁他不在这儿的机会收编了他的旧部,可是拒绝吧,又找不来好的借口,于是他说道:“如果大帅和我都离开豫西的话,那么此地又该由何人坐镇呢?”

    “这个事情副帅完全不必担心,这次咱们回晋南,这边自有牛参议和李参议他们坐镇,更加上有罗立、刘宝他们三师人马在这边坐镇加上副帅以前旧部的两个营,可确保此地无忧了!”肖天健笑答道。

    罗汝才听罢之后知道肖天健心意已决,如果他再推辞不去的话,就显得他心中有鬼了,于是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道:“既然如此,那么俺便陪大帅走一趟好了!上一次我率部到解州,只差一步之遥,没有到阳城走一趟,也是可惜了,这次正好去看看也好!”

    定下了这件事之后的第二天,肖天健便率领司徒亮的骑兵队带着罗汝才踏上了北上的道路,这一次他回晋南,留下了刘耀本坐镇卢氏县,某种程度上是信不过塌天将这伙罗汝才的旧部,同时也负责监视他们,而且现在熊文灿正在从湖广一带朝着河南调兵,南阳一带近期增兵不少,左良玉所部已经又部分移师到了南阳府一带,对于卢氏县南部形成了威胁,为了确保卢氏这个刑天军在河南的重要基地不发生危险,所以刘耀本和炮营一部留镇卢氏,也显得很有必要。

    所以这一次他只带上了司徒亮的骑兵营一起返回晋南,大部兵力都留在了河南境内和官军形成对峙,确保已经占领的地盘不会再被官军夺占了去。

    黄河到了这个季节的时候,早已经是再一次被冻结了起来,小冰川时代的冬季异常的寒冷,气温到了腊月间的时候可以说起码直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左右,所以此时的黄河早已不可能通行船只,而对于肖天健来说,反倒是方便了许多,率领着骑兵营在在马蹄上包裹上了麻布草绳,直接便在黄河上踏冰而过,无惊无险的便回到了山西垣曲县境内。

    沿途他们所过之处,顺便还检看了一番永宁、渑池一带的刘宝麾下的驻军情况,罗汝才这才真正相信,肖天健当初所说确实不假,刑天军的实力真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可战之兵起码超过了两三万人,而且这些兵马的素质并不比当初他在卢氏县见到的刘耀本的教导营差到哪儿去,装备质量也基本上差不多,即便是有所相差也不会有相差太多,这让罗汝才更是断去了回头再重新自立的念头。

    除了刑天军的军力之外,罗汝才同时还看到刑天军在控制区之内已经建立起了一整套有效的控制,设置了相当完善的地方文吏系统负责处理民务,军民两方面各自为政相互之间配合,将辖地之内控制的如同铁桶一般,老百姓们也安居乐业,趁着冬季四处乡村的乡兵都在加紧进行着操练,这也为刑天军提供了充足的预备兵力,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战事,单是这些乡兵们,就可以动员起来数万人之多,这更让罗汝才暗自吃惊不已,不得不对肖天健的本事感到钦佩不已,心中那种不安分的想法也自然就越来越淡了下去。

    对于肖天健的归来,晋南军民都十分高兴,沿途只要得到消息的军民都几乎自发的涌到了路旁,冒着严寒久久的守候在路边,只为了看一眼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过的肖天健,肖天健每每经过一处地方,都是鼓乐齐鸣的一片欢腾之色,看的罗汝才更是暗自感叹,肖天健此人实有过人之能,居然能如此得辖地民心,仅看看老百姓和刑天军兵卒们的这种热情程度,便无法怀疑,此人迟早都能成就一番大业。

    老百姓的热情也让跟着肖天健回来的所有人都震撼不已,特别是司徒亮麾下的那些新近在河南归入刑天军的兵将们更是同样也感慨万分,他们也都是老百姓出身的,当初当兵是迫不得已为了吃饭,求的就是想要有个安安稳稳的家,而朝廷给不了他们,官府也给不了他们,可是他们的大帅肖天健却可以给他们,于是他们单单只是看看这些沿途冒着酷寒还要夹道欢迎肖天健归来的老百姓,也觉得自己脸上特别有光,干事也浑身是力气了,再也没有人后悔跟着肖天健当兵了,一个个牵着马,将全身上下收拾的利利索索,精气神提的足足的,跟在肖天健的后面,昂首挺胸的接受着道路两旁的万众欢呼。

    再次回到晋南,对于肖天健来说也是心潮澎湃,说实在的,在他选择率部南下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将会什么时候能回到这里,抑或是能不能再回到这里,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偶然,而且他常年率军征战于杀场之中,危险时时刻刻都在他周围环绕,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丢了性命,再也回不到这块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根据地上。

    可是现在他还是回来了,而且是挟大胜之威从新回到这里,率领着新组建的骑兵营回到了这里,也算是得胜凯旋的回归了。

    望着道路两侧夹道欢迎的这些军民们,肖天健双手抱拳,不停的对他们还礼,时不时的举起手向他们挥手致意,这一路上行来,真是比打一场大仗还要累一些,但是他的心情却非常好,看着周边那些整理的工工整整的农田,还有这些脸上已经少了菜色的百姓们,肖天健对此十分自豪,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也正是因为他和麾下将士们的努力,才在这乱世之中让这些老百姓们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当看到这些欢迎他的人群的时候,他觉得完全值了。

    当肖天健抵达历山镇的时候,冯狗子率领垣曲部分兵将迎出了历山镇很远,将肖天健接入到了历山镇之中,此时的历山镇早已没有了以前那种破败的景象,整个镇子都恢复了繁华,几乎所有镇子周边的老百姓们都涌到了镇子外面迎接肖天健的归来,更是掀起了一片欢腾的景象。

    “卑职参见大帅!”冯狗子因为这段时间坐镇垣曲县指挥抵御官军进攻,所以恢复了军职,暂时充任代理营长,所以身上穿了一身刑天军的青色军装,身体绷的直直的,煞是精神,一见到肖天健,便快步跑到肖天健面前,举手给肖天健敬了一个军礼。

    肖天健翻身下马,上前给了冯狗子肩膀一拳,哈哈笑道:“好小子,够精神呀!呵呵!我看你这冯狗子的名字也该改改了,身为刑天军的大将,总不能老是狗子来狗子去的!我在路上已经想过了,你干脆改名叫冯卫汉好了,卫我大汉,你觉得如何?”

    冯狗子一听,立即便大喜了起来,赶紧再次敬礼道:“多谢大帅赐名!以后俺冯狗子就叫冯卫汉好了!大家都听到了吗?老子以后叫冯卫汉!谁都不许在叫我冯狗子了!哈哈!”

第一百五十四章 纳妾

    肖天健带兵南下之后,莲花寨便只留下了铁头麾下的二百近卫守寨,而诸军将领也都移出了莲花寨,莲花寨之中仅留下了靳夫子负责打理寨中事务,而实质在这里做主的还是范雨彤,而刑天军几乎所有财务和生意的事情,眼下都要汇总到范雨彤这里,各项支出和物资的调拨,也要有范雨彤亲自点头才行,所以莲花寨实质现在已经成了刑天军的总会计中心,而范雨彤说白了就是刑天军的总会计师和财务主管。

    对于这些事情,范雨彤打理的相当不错,手下还管了几十个记账人员,将刑天军在晋南的财务事务打理的是仅仅有条,这一点就连自恃才高的付德明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这个主母在这方面确实本事了得,所以刑天军下人等,对于范雨彤这个主母都很是恭敬,同时范雨彤在处理财务之事的时候,也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为她是范耀山的女儿,便在刑天军和范家的生意来往面,偏向范家一点,并且凡是和范家有来往的账目,都由专人负责,做好的账务定期还会给付德明查看。

    对于这样的作风,付德明也是非常赞赏,无形之中也给肖天健博得了更好的名声,与此同时范雨彤留在阳城的这一年多里,不但肩负起了刑天军财务方面的事务,而且还会时常带着范灵儿和蝶儿她们到各地民间走动,关心一下民间的疾苦,为人也没有多少架子,更是深得刑天军辖地内的军民的人心,暗有人称范雨彤为圣母娘娘下凡,这是帮着他们的肖大王来人间救苦救难了,甚至于连带着时常跟着范雨彤的范灵儿和蝶儿也沾光不少,也被称作圣母娘娘的护法仙子,很是深受百姓的爱戴。

    这次肖天健回来之后,少不得在莲花寨盘亘了两天时间,一是好好的陪陪范雨彤,另外也了解一下刑天军在晋南一带的财政情况。

    至于罗汝才自然也是个聪明人,是不会打搅肖天健难得的跟爱妻相聚的时光的,于是靳夫子便陪同罗汝才,在阳城一带先走了一遍,让罗汝才了解一下刑天军控制区的情况。

    就连付德明也很识趣的仅仅是派人来见了肖天健一面,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手头的事情,然后请肖天健得空到阳城县城再详谈。

    而肖天健则留在莲花寨之中,好好的陪了范雨彤两三天时间,这两天之中,肖天健干脆放纵了一把,闭门不闻窗外事,整日里和范雨彤腻在一起,更是详尽了人间艳福,而范雨彤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不能说没有一点女人的嫉妒心理,可是她也毕竟是受这个时代教育的女子,深知女子不能太过善妒,而且面对着肖天健强悍的身体,她虽然极力承欢可是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肖天健这种疾风暴雨一般的爱怜,于是就连跟她一样久旷的范灵儿和蝶儿,也都趁机承受了一番肖天健的雨露,让范灵儿她们为此好不感激。

    而范雨彤更是亲自做主,趁着这一次肖天健回来,将范灵儿也纳为了妾室,至于蝶儿的地位虽然没有被纳为妾室,可是也算是升做了通房丫鬟,比起以前地位也提升了一些。

    至于对肖天健纳妾之事,自然是没有人会表示反对的,肖天健率部亲征河南,不携妻妾,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谁还会在乎他再多纳一个妾室呢?所以范灵儿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被扶成了妾室,总算是了去了她的心结,对于范雨彤更是亲近了许多。

    而范雨彤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教育所造成的,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女人要三从四德,妒忌乃是一种非贤淑的表现,而且这个世有本事的男人,谁又没有个三五个女人呢?而肖天健常年在外领兵打仗,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虽说肖天健不算是好色,这段时间在河南那边没有纳什么女人,可是谁能保证以后肖天健闲暇下来,就不会再纳女人呢?

    所以于其这样,她倒还不如主动一点,直接便替肖天健将这件事办在前面,而范灵儿很乖巧,也很懂事,对她这个正室也从来都表现的很是恭敬,哪怕是范灵儿认识肖天健在先,范灵儿也没有因此就跟范雨彤争什么,而是默默的在范雨彤身边,以下人自称。

    而且她也知道,范灵儿实质早就是肖天健的帐中之人,而且孤苦伶仃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不收她做肖天健的妾,又能如何处置她呢?如果范雨彤是个心狠手辣的妒妇的话,那么趁着肖天健领兵南下河南的这么长时间,范雨彤随便找个理由,便能解决掉范灵儿和蝶儿,可恰恰范雨彤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是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再加范雨彤和范灵儿还有蝶儿这段时间的相处,使她们之间的建立起了一个融洽的关系,万一以后肖天健再纳新宠的话,她们便可以联合在一起,对付未来的肖天健的“新宠”,所以于公于私,最终都使得范雨彤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替肖天健做主,纳了范灵儿为妾甚至于连蝶儿,也因此受益,一并给了个身份,可是因为蝶儿当初的身份问题,为了区别对待,暂时将蝶儿作为了通房丫鬟,今后有朝一日,如果蝶儿表现够好,能为肖天健怀个一子半女的,便可以也名正言顺的将她纳为妾室。

    而肖天健对于范雨彤的这种大度,也甚为感激,毕竟对于如何处理他和范灵儿之间的关系一事,肖天健总是觉得对范灵儿有点亏欠,而且他认识范灵儿在前,而且还答应过对待范灵儿绝不会负她,虽然两个人都明白,范灵儿做不了正室,但是给她一个妾的身份,并不算为过,本来是应该在他和范雨彤大婚之后,这件事就该安排了,可是因为一直以来他太过忙碌,就连和范雨彤大婚之后,也多少时间陪伴范雨彤,就跟不用说处理范灵儿这件事了,现在范雨彤主动拿主意,让他纳了范灵儿为妾,也正好为他解开了这个难题,所以肖天健对范雨彤更是甚为感激,少不得为此又好好的疼爱了范雨彤一次。

    当然肖天健即使是放纵了两天,但是也绝不会就此沉湎在温柔之乡里面的,他这次回来是有要事要办的,休息两三天之后,他便带着铁头、冯卫汉前往了阳城县县城。

    对于这一章,总算是给范灵儿一个交代,省的大家说我忘了她!呵呵!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而勿忘非礼也

    而这个时候罗汝才和阎重喜还有刁正也都先一步赶到了阳城县城等候肖天健的到来,罗汝才这两三天时间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阳城县境内的双峰寨匠作营和几个铁场,至此他才知道肖天健背后隐藏的战争实力是多么雄厚,而且再沿途看看阳城县境内的民生,更是对肖天健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起来,到了这里,罗汝才的私心也更淡了许多,什么自立的念头,都被他基本上抛到了脑后,要是让他自己干的话,他根本不敢想,自己也能经营出这样的家业,即便是以后让他自立出去,他也怎么可能和刑天军对抗呀!这肖天健是摆明了今后要跟朝廷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的,他自立出去,迟早也是肖天健的敌人,肖天健干翻了当今朱家王朝之后,是不可能留着他自立的,所以在他看来,虽然跟着肖天健当个副手,也算是不错的事情,一旦肖天健有朝一日成就大业,起码他混个王爷当当也是不错的。

    见到阎重喜这些旧部,他们自然是少不了又是欢闹了一番,好一通寒暄之后,肖天健这才把话转入到了正题之中,抬手止住了还想给他汇报这一年多来在晋南的工作的诸人,笑着对他们说道:“都不用多说了!你们在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事情,我都很清楚,小的事情我相信你们能做的很好,所以再多做什么汇报就是多余了!我信得过你们!

    这次我回来这里,不是要回来检查你们的工作的,而是要安排一下年后晋南这一块的事务,所以大家都听我说吧!”

    诸人听罢之后随即立即退到两侧,等候肖天健的吩咐。

    肖天健为表示对罗汝才的尊重,议事的时候没有让罗汝才规避,相反在他的下手位置,安排了一张大椅请罗汝才坐下,以示罗汝才的身份仅次于他,这让罗汝才感到很是高兴,推辞再三之后方才坐下。

    肖天健扫视了众人一眼之后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道:“这一年多来,在你们的努力之下,我们刑天军辖地之中,百姓食有粮,穿有衣,各种事务更是齐头并进,令辖地之中甚为安定,兵将们更是保一方平安,始终使得官军无法越雷池一步,并且输送了大批粮秣兵械器甲弹药支持我在河南的行动,诸位这一年多来为肖某守家,所作所为肖某都很清楚,今日回来之后,别的给不了大家什么,但是要对大家说一声辛苦了!”

    说罢之后,肖天健站起身来抱拳对大帐之内的所有人躬身深施了一礼,而帐中诸人也都慌忙赶紧还礼,肖天健能这么说,说明他们这一年来没有白干,他们的主上都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里面,其实像阎重喜和付德明这些人因为留守的缘故,不能跟在肖天健的身边南下,每个人心中起初都是多少有点担心的,因为在这个团体之中,肖天健其实就是他们的主子,谁能长时间的跟在主公身边,自然就比较受重视,如果长期不再肖天健身边的话,他们也怕肖天健逐渐的疏远了他们,所以虽然在晋南留守,这些人也时常会有点不安。

    可是肖天健今天的话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虽说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肖天健,但是肖天健对待他们却还是那么信任,同时也看到了他们的功劳,仅仅是一席话,便让他们都安心了下来,不过同时也又让他们都有所安生警惕,因为肖天健说的明白,虽然他不再晋南老家,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肖天健还是了如指掌,天高皇帝远不代表他们就能为所欲为,所以以后他们要更加注意一些了。

    “近期天下的局势想必诸位也都有所了解了,杨嗣昌推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计,想要逐步将各路义军一网打尽,虽说对于我们刑天军影响并不算大,可是对于各路义军来说,这一段时间来,已经有所成效了!

    在熊文灿和洪承畴等人的一力进剿之下,眼下各路义军都很是有所吃紧,八大王张献忠和刘国能等人已经就抚,而在官军的进击之下,还有一些义军被官军所剿,这些事情我也不瞒着大家伙!

    所以未来一年之中,我们刑天军就将成为朝廷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朝廷定会调集各路官军对我们进行进剿,我们能否撑过这一年时间,就成了今后咱们能否成就大业的关键一年!……”说到这里肖天健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大帐中诸人的表情。

    听罢了肖天健这段话之后,众人的脸上表情都开始凝重了起来,一起看着肖天健等着肖天健接着说下去。

    可是肖天健说到这里,却忽然间笑了起来,摆摆手道:“你们也不要这么紧张!对于咱们刑天军,你们都是跟着我的老弟兄了,自然知道咱们刑天军的深浅!用不着为此太过担心!

    朝廷这一次别看又是增兵又是赠饷,杨嗣昌也摆出了一副不将我们这些各路义军一举剿灭而誓不罢休的架势!熊文灿和洪承畴、孙传庭更是为此拼了老命率兵对义军进行围剿!

    可是当今皇帝朱由检却殊不知道,他这么做其实是在自掘坟墓罢了!”

    帐中众人都有点不清楚肖天健为何这么说,于是脸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只有付德明悄然的点头,好像是比较理解肖天健这么说的原因。

    肖天健喝了口茶之后,又扫视了一下众人,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你们大家伙想想看,杨嗣昌请朱由检又是增兵又是赠饷的,他赠的兵从哪儿来?加的饷又从何处出?

    据我所知,这个办法最初还是由卢象升提出来的,他所说的加饷,乃是安亩加饷,意思其实是向大明国内的那些占据了大批土地的权贵豪绅们加派饷银,某种程度上,卢象升还是考虑到了老百姓的饥苦,想要为大明挽回一点运气,可是杨嗣昌却否掉了卢象升的这个提议,直接朝各省百姓加派,如此一来,大明百姓本来就已经够困苦了,朝廷还如此催逼他们,要从他们骨头里面榨出油,你们想想看,朝廷会得到个什么结果?

    哼哼!当今天下时常有人说当今圣上乃是个明君,可是依我看,这朱由检根本就是个猪头罢了!他只想着怎么从老百姓手中榨出钱财来维持他们朱家王朝,可是对于他自己的帑金,却紧捂着口袋坚决不肯放出一点,这样的皇帝如果也能称之为明君的话,那就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别看这段时间官军蹦的欢了一点,可是依我看,用不了一两年时间,恐怕朱由检哭都来不及了!现在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要这么说了?”

    众人听罢之后,顿时都恍然大悟了过来,纷纷连连点头称是,而付德明更是鼓掌道:“大帅果真目光犀利!考虑的如此周全!不错不错!大帅所说及时,这当今朝廷不过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肖天健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吹捧,笑道:“你们也莫要吹捧于我!这**汤最好还是少给我灌一点的好!我之所以能想得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就是看穿了当今朝廷和当官的本性罢了!他们既想要维护住自己的利益,又想保住天下不失,至于老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两脚羊罢了,随时都是可以牺牲掉的,所以我早就说过,大明必亡,而且会来的很快!

    而这一次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只要咱们踏踏实实的为老百姓好,那么就不用担心朝廷能把咱们怎么样!而近期山西发兵攻打咱们晋南根据地,来而勿忘非礼也,这次我回来,便是要还以颜色的!”

    “大帅!您只管吩咐吧!这次让我们怎么做,做什么?只要您一句话,我阎某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阎重喜立即出列对肖天健说道。

    “好!有重喜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晋南这边近一年多来,全力经营之下,主要都支持我在河南的行动了,所以好久没有让官府看看咱们的厉害了,这一次官府再次大举进犯我们晋南根据地,那么咱们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挡回去就拉倒了!

    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带着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不但要打退这次进剿的官军,而且还要再次对朝廷展示一下我们刑天军的利齿!从现在开始,到春节之前,尚有数日时间,在座的诸位听令,立即开始集结兵马,将一师主力东移到高平以南泽州以北陈驻下来!至于现在沁水垣曲阳城等县的驻防,就交由各乡兵营负责!

    官军到了这会儿,官兵们早就没心打仗了,所以趁着过年这几天时间官军会处于最懈怠的时机,我们一战将许定国给击溃,并且趁势一鼓作气将潞安府拿下!让朝廷再次看看,咱们刑天军他们已经招惹不起了!

    你们可愿意随同我不歇这个年节吗?可有信心跟着我去将潞安府拿下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年攻势

    众人听罢之后,立即都兴奋了起来,从这一次突然间肖天健率骑兵营返回晋南,他们便已经暗自猜测,肖天健这次回来不可能只为探亲罢了,肯定是要有点大动作的,至于肖天健想取什么地方,他们也隐隐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现在肖天健亲口说出来,便更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于是一帮人立即便挺胸大声叫道:“原为大帅效死!”

    就连罗汝才也赶紧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罗某愿听大帅吩咐!”

    肖天健站在上手位置,扫视了一下众人之后,满意的点点头道:“好!那么咱们废话也不要多说了,立即开始行动好了!但是要注意一点,行动尽可能要隐秘一些,同时要做好换防的事情,分批前往高平集结,我会在腊月二十九在高平等你们的到来!”

    众人再一次大声应命,而后肖天健才开始详细安排每个人的工作。

    腊月二十二的这一天开始,一批批一师的兵将们开始从各处换防下来,收拾停当之后立即便在各部的军官们的率领下分批朝着高平赶去,而负责后勤供应的付德明以及他的手下们也立即开始调动大批物资朝着高平转运过去,整个晋南刑天军辖地之中少了一些过节的气氛,却多了一丝忙碌的景象。

    这一次的新年攻势对于新投肖天健的罗汝才来说,也是他第一次跟着肖天健参与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所以罗汝才也抱着观察的心理,跟着肖天健到各处检查大战前的准备工作。

    通过这一次晋南之行,罗汝才对肖天健的实力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除了肖天健在河南的三个常备师的正规军的兵力之外,原来他在晋南一带还留下了一个超编加强的师,如此算来,肖天健的实力比他想的还要强出许多,再看看刑天军的各种物资储备,更是让罗汝才感到惊讶,刑天军不但拥有大批储备的粮秣,而且还在晋南储备下了大批的兵械弹药,如果不是肖天健下令动员的话,罗汝才还不知道刑天军原来积存居然这么大,想想他当初还寻思着有朝一日再次自立出去的那个念头,罗汝才便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正月二十九,肖天健和罗汝才率领司徒亮的骑兵营先一步抵达了高平县以南的河西镇一带,而待他们到达此地的时候,阎重喜的一师大部兵马也已经抵达了这里,将整个方圆十里之内的地域给彻底戒严了起来,大批物资也通过泽州正在源源不断的汇聚到这里,在新设大营之中可以说是堆积如山。

    而这一次的新年攻势,肖天健不但调集了一师的大部主力,而且还从泽州临时动员调集了两个预备营作为一师的辅兵参战,负责辎重转运以及掩护主力后翼,基本上将晋南的精锐都集中在了高平境内。

    总共动用了五个战兵营加上一个加强的炮营以及一个骑兵营两个预备营,兵力直逼一万人以上。

    出去正在高平城被和许定国对峙的一个半战兵营之外,基本上都屯扎在了河西镇,形成了一个相当强悍的攻击集团。

    而许定国这个时候,却没有料到肖天健会在这个时候从河南返回晋南,也没有料到刑天军居然会选择在过年的这个时节突然发力,在进入腊月之后,因为他率兵久攻高平不克,麾下兵将不由得有些泄气不说,还眼看着天气进入到了严寒的冬季,都产生出了厌战的情绪,不愿意再在高平城下打下去了,于是许定国便只得率部主动退守到了高平县北部,基本上停止了对高平县的进攻,而驻守高平县的贺翼虎,则也因为兵力不足以击溃许定国所部,在许定国后撤之后,也停止了对许定国所部的反击,整个高平县暂时进入到了短暂的平静期。

    但是随着越来越临近年节,许定国开始渐渐的收到了不好的消息,有潜入到高平南部的细作开始向他反馈,说在高平南面不断有贼军出泽州汇聚到高平县南部的河西镇,而且还有数不清的车辆,不断的从泽州出来,将各种物资转运到河西镇一带。

    如此消息顿时便让许定国警觉了起来,他猜不透刑天军要做什么,但是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一次刑天军的举动很是反常,明明都已经要到过年了,可他们不停下来休息,却还作出这么大的动作,目的又是何在呢?

    于是他连忙加派夜不收和细作绕过高平县城,朝泽州方向探查,可是这个时候河西镇一带已经被刑天军的人马戒严了起来,任何人都只能进不能出,而且在河西镇周边十里范围之内明哨暗哨流动哨层层密布,别说是靠近河西镇探查消息了,就连这些警戒线许定国麾下的夜不收和细作都根本无法穿透,倒是还平白被刑天军捕杀了不少人去。

    结果使得许定国一时之间无法探知到刑天军到底在河西镇一带集结了多少兵力,集中了多少物资,到底要做什么,所以他仅能判定,刑天军可能会在年后有所大动作,而他自己也作出了年后撤兵的准备,打算结束这次对高平县的攻势。

    虽说许定国一定程度上猜出了刑天军的计划,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料到,刑天军会在大年初一对他动手。

    肖天健就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在河西镇临时大营之中杀牲祭旗誓师之后开始了行动,对于这一次肖天健亲自回到晋南,率领他们这些刑天军的兵将们出征,这些兵将们不但没有因为大过年的还要出来打仗而感到不满,相反的却是群情激昂,兴冲冲的在肖天健的指挥之下,一批批的踏出了兵营,朝着他们既定的目标扑去。

    许定国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因为昨晚和部下诸将多喝了几杯,尚在帐中搂着两个手下部将专门从潞安府城中给他请来的名妓高卧的时候,突然之间便听到手下在帐外大叫道:“大人快快请起,大批贼军杀过来了!”

    不待许定国迷糊过来,便在官军大营周边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喊杀之声,几个家丁急红了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便一头闯入到了许定国所住的暖帐之中,也不管那两个粉白红嫩的女子如何哭叫,七手八脚的便将许定国拉起来,把衣服甲胄给他披挂了起来。

    到了这会儿许定国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急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大叫着对他说道:“大人不好了!刚才夜不收跑回来禀报说大批贼军突然间绕过高平县城,直扑向咱们大营,可是不多会儿时间,大批贼军便杀到了大营外面,现在已经在大营外面列阵,看架势马上就要攻营了!现在营中已经乱了套了,大人还是快快准备撤回潞安府吧!这呆不下去了!”

    许定国一听头顿时一晕,险一些一头又栽回到榻上,吼道:“那些军将们又都在做什么?为何不赶紧集结兵马守营?”

    家丁差点哭了出来,对许定国叫道:“别提了,刚才霍州游击马越闻听贼军大军来袭,立即便丢了兵马,自己先从北门带着几十个家丁逃了出去,而他这一逃,其他人也慌了,这会儿都正在朝外面跑呢!兵卒们更是乱成了一团,大人要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走不掉了!”

    许定国这个气呀!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这帮手下的军将们还一个个拍着胸脯豪言壮语,说要是贼军年后敢来的话,定要如之何的将其杀个溃不成军,可是今天贼军真的来了,这帮孙子便直接尿了裤子,一个个连喊一声一块跑都不喊,便撒丫子先溜了,听着营中的嚣闹声,官兵们的大骂声,许定国也知道完了!这一次他又一次彻彻底底的败在了刑天军的手中,想要这个时候力挽狂澜,已经彻底晚了,所以他在家丁家将们的护卫下,冲出了大帐,至于那俩陪着他睡了一晚的粉头也顾不上带了,翻身上马带着他本部的两千多人马立即便强行在混乱的营中杀出一条路,从北门夺门而逃,至于剩下的几千没人管的各地官兵,就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司徒亮和刁正率兵攻打许定国的大营,可以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仅用片刻时间便轰开了官军大营的营门,率兵立即便冲入了大营,这些如狼似虎的刑天军部众们刚入营的时候,恼恨这帮官军这段时间把高平县一带的老百姓们祸害的太过厉害,根本不管他们是否跪地投降,逢人便砍,遇人便杀,不多会时间,便连杀数百官军,惊得那些剩下的官兵在营中四处乱窜,哭爹喊娘的求饶。

    而司徒亮则率领骑兵营绕营而过,一路顺着许定国败逃的方向便追杀了下去,骑兵追击步军,那是手到十拿九稳的事情,如果许定国还有拼死一战的决心的话,吃掉他们估计还会麻烦一些,可是许定国这会儿看清楚刑天军来势凶猛之后,加上本来手下便战意全失,根本无法阻止起来有效的抵抗,就这么被司徒亮追上他们一通乱看乱杀,当即便溃乱成了一团,许定国也算是命大福大,在二百家丁的护卫下,拼死冲了出去,丢下了手底下的官兵不管,才得以逃脱升天。

    仅仅一天时间不到,许定国率领的这五千多攻打高平的官兵便被肖天健给打了个大败亏输,除了少数得以逃脱之外,基本上大部被歼灭在了高平县境内。

    与此同时阎重喜率领另外一路,从高平县东北杀出,直奔高平县东部的陵川县杀去,沿途几乎可以说未遇上任何抵抗,便于大年初一当晚杀至到了陵川县城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袭破潞安

    陵川县知县根本没有料到大年初一会遭此祸事,再加上城中仅有几百老弱残兵驻守,根本不可能是刑天军的对手,阎重喜也不让麾下兵将扎营休息,当晚便在城外挑灯夜战,开始发动了攻城战。

    陵川知县虽然拼尽全力想要指挥城中守兵抵抗,可是何乃城中守军早就吓疯了,哪儿肯拼命抵抗呀!结果是阎重喜也没有费多大力气,便连夜攻克了陵川县,将陵川县城给控制在了刑天军手中。

    至于陵川县城周边的老百姓们,别说抵抗了,欢迎刑天军堵来不及,纷纷自发便揭竿而起,杀官的杀官,杀富人的杀富人,轰然便投奔到了刑天军旗下,大年初二一早,再看陵川县城方圆几十里内,便都基本上成了刑天军的控制区。

    而肖天健这一次本着出其不意的出兵,尽快解决掉潞安府的官军抵抗,采用了闪电战的办法,各部人马轮流攻进,凡是遇上抵抗,便留下少量兵力去解决他们,大队兵马一刻不停的朝着潞安府攻进。

    结果是仅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大军便兵抵潞安府城下,潞安府治所就是长治县,也就是早期的上党,此地乃是群山环抱之所,地势高险,而且有煤海铁府麻乡之说,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官军历次对刑天军的进剿,基本上都有一路官军要从这里出发,就是因为刑天军侵占了阳城泽州之后,对于潞安府形成了严重的威胁,这一次许定国率大军攻打高平,除了是想要克复泽州之外,主要原因就是高平距离潞安府太近,一旦刑天军再次发飙的话,对潞安府威胁实在是太大,所以才会这么卖力的攻打高平县。

    而当年朱元璋由南至北占领山西的时候,也正是走的泽州到潞安府再到太原府的这条路,所以潞安府对于整个山西来说,都十分重要,一旦刑天军攻占潞安府,周边八县便立即都会被刑天军置于控制之下,而且等于是在太原府肋下顶上了一把利刃,只要刑天军积攒足了力量,随时都可以兵发太原。

    潞安府的官吏们同样也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因为刑天军这一次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本来以为许定国率领大军正在攻打高平县,即便是不克,起码也会保证潞安府的安全,所以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觉得高枕无忧的,又刚好赶上过年时节,所以不管是谁都十分的松懈,甚至于在许定国逃回潞安府的大年初二的中午,府衙之中所有官吏都正在休息之中,就连守城的那点官兵,也该出去玩儿的玩儿,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许定国会在大年初一被刑天军大败,连夜逃回潞安府。

    所以待到这些官吏们得知许定国大败的消息之后,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刑天军的前锋便已经抵达了潞安府的城门外面,而这个时候潞安府的城门也刚刚被关上不久,如果再慢一点的话,攻城战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被司徒亮率领骑兵冲入到潞安府城中了。

    不过既便如此,潞安府城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潞安府城中守军仅剩下了一千多人,原来潞安府的守军之中的精壮之士也早已都调给了许定国,现如今那些人基本上都被刑天军杀的杀,抓的抓,基本上没有回来几个人,剩下的千把守军也都是老弱之兵,战斗力根本就谈不上,虽说关上了城门,但是城中却也已经是乱成了一团了。

    大年初三,肖天健亲自率领主力兵马进抵到了潞安府城下,而城中一个晚上也没有做好准备,依旧是乱哄哄的一片,许定国倒是好,跑到潞安府一看这里情况不妙,连忙便率领家丁穿城而过,直接便出了潞安府城的北门,朝着太原方向逃去,丢下了乱成一团的潞安府不管了。

    所以潞安府此时仅有一个游击还在城中,再就是潞安府一众文吏了,待到肖天健率领主力兵抵潞安府城外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商量出个能守住城池的办法,而肖天健才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呢。

    就在他率部抵达潞安府城外当日便下令开始攻城,乱炮一响,城中便更是大乱了起来,不到下午,潞安府知府冯有亮便精神崩溃,下令开城投降,他亲自手捧知府大印,带着一众潞安府的文吏,出了南门,步行来到了肖天健面前,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集体选择了投降刑天军。

    也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肖天健便用闪击战的办法,打下了潞安府,几乎没有给山西官府方面一点的反应机会,在大年初四肖天健便又一次率领一部人马离开了潞安府,扑向了壶关县,而阎重喜、刁正、贺翼虎三人则分别率兵出潞安府直扑潞安府周边的几个县城。

    大年初七肖天健亲自率兵攻克了壶关,占领了壶关县城,而阎重喜则率兵攻占了长子县和屯留县,刑天军兵锋直指仅剩下的潞安府北部的襄垣县。

    而直到这个时候,山西巡抚吴甡才得知了潞安府失陷的消息,当时便惊得从软榻上出溜到了地上,不待下人来搀扶他,他自己便又跳了起来,惊问道:“许定国呢?许定国不是正率军攻打高平,贼军何以能突然攻袭潞安府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启禀抚台大人,消息确实是这样的,贼军趁着过年节,突然间在泽州集结重兵,突袭了许总兵所部,许总兵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大败,数千大军几乎尽没于贼军之手,而且贼军兵分数路,突袭了陵川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潞安府,整个潞安府都没有戒备,许总兵在潞安府拼死抵抗,不敌贼军再次败出潞安府,现已经退至了太谷县!

    据潞安府一带逃回来的人所说,现如今不但潞安府已经失陷,壶关也已经被贼军所克,贼军而且丝毫不停,再攻长子、屯留,整个潞安府现在都在贼军兵锋之下!请抚台大人速速定夺!”幕僚对吴甡慌慌张张的回答到。

    吴甡这会儿几乎被吓傻了,本来这次朝廷下旨是要他们想办法最起码要将泽州克复,他和卢象升可以说几乎动用了手头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攻打晋南贼人所控制的地盘,本来想着贼军主力现在南下河南,在晋南一带留的兵力不多,即便是这一次还不能将整个晋南克复,起码也能把泽州收回来,可是没成想这仗一打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解州和平阳府两路兵马再次受挫,仅剩下许定国一路兵马在高平据说打的还比较不错,连连送回报捷奏报,说斩贼多少多少首级,这段时间光赏金就发送去了好几万两,本来觉得许定国这一次会知耻而后勇,有望打下高平克复泽州报当年败在刑天军手下之仇了,他们这才多多少少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大过年的时候,贼军会突然间集结重兵发动逆袭,不但一举打掉了许定国这路大军,而且还会突袭潞安府,趁着官府不备,一举攻克潞安府,这一下麻烦可就大了,这大过年的,他去哪儿调兵对贼反攻呀!

    再想想这个许定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战被打了个全军覆没,居然还好意思说在潞安府力抗贼军,如果他在潞安府力抗贼军的话,潞安府岂能这么容易便丢了?潞安府丢掉,你许定国可以退守屯留、襄垣继续阻敌,可是你又为何一口气便退到了太谷?要知道太谷县距离潞安府可是足足有二三百里,退也不能一口气就跑出几百里,才停下来的道理呀!

    吴甡其实也了解现在这帮军将们都是什么德行,指望他们拼命是不可能的,而这帮**害起老百姓有一套,说起来送到太原府上千个人头,其中真正属于贼军的恐怕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应该是良民的人头,甚至于里面还有一些是女人的人头,可是这种事大家看透不说透,更何况圣上催的紧,官府对刑天军急需取得一场胜利,以振作士气,所以虽然明知这些兵将们杀良冒功,可是大家伙宁可集体装傻,也不说出来,该发的赏钱也照发下去。

    现在倒好,贼军一个逆袭,许定国便大败亏输跑了个没影,潞安府也丢了,一旦贼军这一次不肯罢手,一路直朝太原府攻过来的话,那就麻烦大了,这会儿吴甡已经不敢想再夺回潞安府的事情了,一门心思就考虑着该怎么防止贼军攻打太原了。

    他恨不得这会儿就将许定国给抓到太原府问斩,可是扒拉扒拉手头上的人,可用的军将还真就不多,许定国虽然算不上猛将,可是在山西也算是个比较能干的军将了,如果不用他还真就没人可用,无奈之下,他赶忙下令给太谷县增兵,补充给许定国指挥,令许定国坐镇太谷县,严防贼军趁势直逼太原城下。

    而太谷县乃是太原府的南大门,一旦要是太谷也被贼军所下的话,那么太原府这一次也麻烦大了。G@。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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