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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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肖天健率队出现在乔家庄外面的时候,乔家庄早已是风声鹤唳乱作了一团,肖屠户昨天率兵前来,在乔家庄中躲了半天,已经将庄内搅得是乱七八糟,晚上才率部离开了庄子,庄里面的人都听到了离他们庄子不远处山林中的喊杀声,却不清楚到底战况如何。
喊杀声惨叫声整整响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乔家庄的这几十户人家却都睡不着了,眼巴巴的等到了天亮,但是当刑天军出现在他们庄外的时候,他们的心也彻底凉到了底。
肖屠户昨晚一战,并未能彻底打散这路进山的人马,那么接下来就该他们倒霉了。
果不其然,肖天健率部来到乔家庄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攻庄,小小的乔家庄又岂是刑天军的对手,他们加在一起才几十个庄丁,根本就挡不住刑天军的攻庄,仅仅片刻时间,肖天健便率部攻入了庄子,将肖屠户手下供述的那家跟肖屠户有关系的大户给指认了出来。
对于这户勾结肖屠户夜袭他们刑天军的大户人家,肖天健绝没半点怜悯之情,一声令下,便将这户人家的男人给杀了个精光,而且立即洗劫了这户人家的所有财产,不到中午便放火烧了这家人的宅子,率兵离开了乔家庄。
又是一天的行程下来,傍晚时分肖天健终于和其他几路人马在阳城县西南方向四十余里外的护泽河一带汇合在了一起。
此时诸军都已经知道了肖天健率部在进入阳城县之后遭袭的消息,一个个早已摩拳擦掌的要找回这个场子了。
一看到肖天健过来,诸将便立即纷纷跑来和肖天健见礼,肖天健心情不佳,立即便开始询问他们可曾查知肖屠户的老巢没有。
石冉立即站出来答道:“启禀将军,上午我们听闻了消息之后,属下便立即派人到本地查找那肖屠户的老巢,刚刚派出的兄弟回来告诉属下说那肖屠户果真就在莲花山上,他们占据了一座莲花山上的寺院,赶走了寺中所有的和尚,便占据了那里,其麾下有喽啰将近七百人左右,这一带的人几乎都没少受他们的祸害,提起这厮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阎兄弟和赵二驴已经派出手下,先一步前往了莲花山,我们在这里等候将军到来,明日便可以去扫平那个肖屠户!”
肖天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具体情况和路上李凌风告诉他的基本上吻合,只是这两年下来,那肖屠户的手下又多了一些。
难怪他们敢在乔家庄夜袭自己一行,这厮手下居然有七百多人,在阳城这么个小地方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不过这一次他肖屠户算是找错了对手了,他肖天健可不是将近一年前的孤家寡人了,现在他手下拥有精兵近两千人之多,对付肖屠户,肯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肖长山一头火星的在寨子里面的聚义厅中四处乱转,前天晚上他率手下夜袭了那支进入他地盘内的来路不明的杆子,虽然有所斩获,杀了对方不少人,也抢得了不少财物,但是却并未能尽全功,将那路杆子给彻底干掉。
后来那股杆子表现出的战斗力,让他想起来就有些心寒,他没有想到在当时那种混乱情况下,对方居然还没有当场崩溃四散奔逃,反倒是在很短暂的混乱之后,便开始被组织起来,很快便展开了对他的反击。
结果是他只抢了为数并不多的财物,却损失了三四十个手下,不得不率部落荒逃回了莲花山的大寨之中,一想起来前晚的那一仗,肖长山便觉得有些窝囊,好端端一场奇袭战,愣是没有能扫平这路杆子,这件事不由得让他有些心惊肉跳,回来之后仔细思量了一番,开始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回到大寨当天下午,便有手下的细作传回消息,原来进入阳城境内的几路人马,在抵达了护泽河之后,今天开始汇集了起来,这个消息顿时把肖长山给吓了个半死。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前晚他率部偷袭的那路杆子,和前面这几路人马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这次他肖长山恐怕就惹到大麻烦了。
不待他弄清楚这件事,紧接着传来的消息便更令他大惊失色了起来,这几路人马汇合之后,便分出了一部分人马,开始朝着他所在的莲花山行来,那么这意味着什么,肖长山只要不是傻子,也能想得明白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帮杆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肖长山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于是在大厅中对着一个手下的头目大声喝问道。
这个头目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缩了缩脖子没敢言语,而肖长山看手下人没人接他的话茬,于是更加生气了起来,指着手下的这帮头目们骂道:“养活你们这帮混账还不如养活几头猪,过年老子也能杀了猪好好的过过肉瘾!你们倒是替老子想想,看看眼下如何应付这个局面吧!
这一次咱们弄不好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人马比咱们多的多,如果让他们攻过来的话,告诉你们,咱们谁都捞不了好去!”
几个头目也都面面相觑,这件事肖长山能怪谁呢?决定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肖长山自己,现在惹出祸了,他却怪罪到他们头上,跟着他混,还真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但是他们之中到底还是有脑子活泛的人,立即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对肖长山说道:“大当家,这件事既然已经惹出来了,那么咱们也没什么好想的,只有跟他们硬拼了!”
“滚!娘的,你难道没听细作传话回来吗?他们有两三千人,咱们满打满算能用的不超过五百人,你他奶奶的要我跟他们硬拼,咱们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你他娘的前天晚上也跟着老子看到了,这伙人不好对付,咱们晚上夜袭,也没能一下打散他们,还扔下了三四十个兄弟的性命,现在他们攻过来,咱们打得过他们吗?”肖长山不待这个手下说完,便立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这个手下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掌盘子且听小的把话说完!咱们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点小的也知道,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再厉害,也是初来乍到,而且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大多都是陕西那边过来的,咱们本乡本土的,又岂能怕他们呢?
这件事既然出了,怕也没用,掌盘子为何不派人去找一下冯天成和赵大同,请他们也率部过来帮忙,咱们三家聚在一起,难道还不是这些从外面来的杆子的对手吗?”
听这个手下把话说完之后,肖长山立即又勃然大怒了起来,开口骂道:“你难道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屎不成?咱们和冯天成和那赵大同是什么关系?你也不想想这几年,老子和他们干了多少仗了?现在去请他们帮忙,他们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会来给咱们帮忙吗?”
“大当家息怒,此一时彼一时,虽说以前咱们三家没少闹腾,但是眼下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当家想想看,这些人可是外来户,冷不丁跑到咱们这儿,可是来抢咱们的地盘的,他们要是坐视不管的话,回头这帮人在这里坐大,会给他们好果子吃吗?所以咱们不管怎么闹,这次他们应该都会给咱们帮忙才是!大不了咱们出点血,给他们点便宜占,总比坐这儿等着仇家上门要好吧!”肖长山的这个手下立即又对他说道。
肖长山听罢之后,琢磨了一下,这次觉得这个手下说的有理了,他和冯天成还有赵大同虽然关系不好,这些年来常起一些龌龊,也没少相互之间打来打去的,但是今天这件事很明白,有一伙子外来户要来这里抢地盘,他们本地的杆子如果不能联合起来的话,那么以后只有看着人家在这里站稳脚跟,坐大下去了,他肖长山被人家灭了,对他们冯天成和赵大同也没好处,所以这次请他们来助阵,应该是有希望的。
肖长山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立即对这个手下说道:“说的不错,看来老子手下也就你许方还有些脑子,看来想要度过这一劫的话,也只有去找冯天成和赵大同求援了,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那么你便替老子跑一趟吧!去告诉那冯天成还有赵大同,只要他们率部过来给老子帮忙,老子这一次愿意每家给他们拿出三千两银子,酬谢他们!干掉这帮外来户的话,好东西由他们先挑,女人都给他们都成!别耽搁了,现在你就赶紧去吧!”
不多时,几匹马从莲花山上便冲了下去,迅速的朝着东面方向奔去。
第十六章 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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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重喜策马立于莲花山外的高坡上,瞅着几个人冲出肖长山的山寨,迅速的离开了寨子,于是立即派人前去拦截,十几个斥候得令之后,当即便策马扬鞭冲了过去,但是由于他们动作稍慢了一点,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冲出山的肖屠户的手下已经跑远了。
而这十几个斥候追了一阵之后,只撵上了一个掉队的家伙,那厮也算是倒霉,一出山,坐下的战马便出了毛病,似乎是马腿扭伤了,无论如何催马都跑不起来,结果被刑天军的斥候给生擒活捉了回来。
眼看已经来不及追上剩下的几个家伙,于是阎重喜便传令下去,让这些个随行的斥候撤回来,将那个俘获的肖屠户的手下带到他的面前审问了起来。
这厮开始的时候还很是嘴硬,但是阎重喜可是官军出身的人,对付这样的俘虏那可是办法多了去了。
他问过了几遍之后,见这厮不说,于是立即便拔出了一把牛耳尖刀,二话不说上去便把这厮的一个耳朵给生生割了下来,疼得那厮杀猪一般的惨嚎了起来。
阎重喜冷笑着拿着他那只耳朵对他笑道:“小子,你不是不肯说吗?那好办,你就不说好了!看见老子这把刀了没有?老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把人削成人棍,人棍你知道不?
哦!看来你小子见识不多,老子告诉你好了,人棍就是把你身上凸起的零零碎碎的物件一件件的割下来,先是耳朵,接着是鼻子,然后再把你的手指一个个的剁下来,最后剁掉你的两条腿还有你裤裆里面的玩意儿,直到把你削的跟一根木头一般,你明白了吧!”
这个被俘的家伙耳朵的伤口疼的要死,又一听阎重喜这么说,顿时便被吓了个屁滚尿流,再也不敢硬撑下去了,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出来。
阎重喜听罢之后,让人把这厮带下去砍了,对于这种死硬的家伙,留着也没用,所以干脆就直接杀了灭口拉倒,而现在他只带着本部二百多人马,还有赵二驴调给他的一百多人,面对着这座莲花山的山寨,火炮又没有带来,他也没把握拿下这座山寨,所以只有等着肖天健随后率其余弟兄们赶过来,才能有把握攻下这座莲花山,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看住这个肖长山手下的人,不让他们大批逃窜,而这么几个人出山,倒也影响不了大局
肖天健在汇合了手下几路兵马之后,就在护泽河边休整了一晚,天一亮便率部启程,在李凌风的引领下,赶往了莲花山方向。
莲花山地处阳城县西南方向,山不算高,但是地形却比较险要,通往山上的莲花寺只有一条道,而那个肖长山盘踞于此,几年经营下来,此地更是变得易守难攻了许多,以至于官府屡屡派兵进剿,也没能将肖长山给剿灭。
而刑天军这一次对肖长山用兵,也同样要面临这样的问题,但是肖天健却下了决心,要打下莲花山,作为他们这一次来阳城的第一个据点。
当肖天健中午赶到莲花山脚下的时候,阎重喜立即便率部过来汇合,施礼过后,阎重喜立即便将这两天来他在这一带查访的情况告诉了肖天健。
“将军,前面就是莲花山的山口,肖屠户的寨子就在山上的莲花寺之中,在山口还建了一个山门,想要上山的话,就必须要先打下山门不可!
而这肖屠户显然已经察觉了不对,昨天到现在山门只开了一次,冲出来了几个人,属下抓住了他们中的一个,其余的人腿快跑掉了!
属下审讯过了那个家伙,那厮供述说这一次他们几个出寨,是要前去找本地另外两股杆子求援,想要三家联合一起对付咱们!”
肖天健听罢之后,点点头道:“干的不错,如此一来,假如他们请来另外两路杆子的话也正好,咱们正愁找不到口实来对付他们,他们要是来的话,那就正好给咱们找到口实来对付他们了!咱们等等他们好了!”
于是刑天军便在莲花山脚下扎住了营盘,开始做起了攻山的准备。
再说那个肖长山的手下许方,许方率领几个手下冲出了山寨之后,马不停蹄的便赶往了冯天成的山寨,并且很快便见到了冯天成。
冯天成是个白脸汉子,身材不算魁梧,猛的一看,倒是感觉此人有些书生气,但是实际上,这厮并不识字,只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但是虽然他不识字,但是却脑袋很好使,当听罢了肖长山派来的人的话之后,皱眉想了一下,当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既然肖当家有求于我冯某,那么我冯某也自然不会作壁上观的!
你走吧!去找赵大同去,我这便点齐手下弟兄,前往你们莲花山给你们帮忙去!我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干到咱们阳城地界上撒野,反了他们了!”
那个许方立即大喜,连连对冯天成称谢,这才立即带人出了冯天成的山寨,又朝着东冶镇方向赶去。
而冯天成手下一个头目在送走了这个许方之后,回转过来对冯天成问道:“当家的,难不成咱们真要去给那厮帮忙不成?要知道这几年,那肖屠户可是没少给咱们作对呀!咱们每次出去打食儿回来,这厮都要半路里劫住咱们,强索一些东西过去,弟兄们可都恼得咬牙切齿的,现在要去给他帮忙,恐怕弟兄们不答应呀!”
冯天成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这帮家伙都是鼠目寸光之辈,肖长山虽然跟咱们不对路,但是好在都是咱们本地人,而你难道没听那姓许的说吗?这一次来的可都是陕西那边过来的杆子,想要在咱们地头上落脚,这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要是让这些外来户在咱们这儿站住脚跟的话,以后还有咱们过的吗?
所以现在不是记仇的时候,咱们不能作壁上观,看着肖屠户被外来户给灭了,这次这忙咱们一定要给那肖屠户帮的,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要是如果此次事不能为的话,老子也不会让你们去白白送死的,咱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总之这次这件事不单单只是他肖屠户自己的事情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抄家伙准备出寨!咱们去会会这路从外面过来的杆子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说罢之后,冯天成便点齐了手下五百余喽啰,出了他的山寨,朝着莲花山行来。
而许方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东冶镇,见到了盘踞在这一带的赵大同,将情况给赵大同说了一遍,赵大同却狂笑了一番之后开口答道:“你们掌盘子通了马蜂窝,现在却想起了老子来了!你也不想想看,这几年你们跟老子做了多少对了,现在你们倒霉了,想起来找老子帮忙了,滚!老子没这闲工夫管你们的破事儿,他肖长山的死活干我鸟事!”
许方一听便急了,赶忙单膝给赵大同跪下,大声说道:“赵当家且慢,再听小的一言!这路杆子来势汹汹,足有数千人之多,要是我们完了的话,赵当家想想看,他们这么多人盘踞在咱们阳城地头上,以后岂会不跟赵当家您对着干呢?眼下我们只有尽弃前嫌,合力将这路外来的杆子赶走,咱们才能继续在这儿讨生活下去!要是我们被他们灭的话,对赵当家您也没半点好处呀!还请赵当家三思呀!不能这么坐视不管呀!”
赵大同听罢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做杆子的,地盘意识都很强,在自己的地头上是绝不允许其他人插足的,他们当地的这些杆子之间这些年打来打去的,其实不也正是因为地盘的缘故吗?而现在突然从外面来了一支杆子,想在他们这儿抢地盘,这种事确实让他们无法容忍。
想到这里,赵大同的心思便活动了起来,接着许方又连连劝说,又承诺了不少好处之后,赵大同这才答应了下来,点点头道:“好吧!这次就看在咱们都是同乡的份上,老子就给你们帮这个忙好了,要是以后你们他娘的再敢对老子不敬的话,小心老子把你们掌盘子的卵蛋给挤出来!来人,传令下去,召集咱们的弟兄们,去给肖屠户帮帮忙去!……”
第十五章 求援
当肖天健率队出现在乔家庄外面的时候,乔家庄早已是风声鹤唳乱作了一团,肖屠户昨天率兵前来,在乔家庄中躲了半天,已经将庄内搅得是乱七八糟,晚上才率部离开了庄子,庄里面的人都听到了离他们庄子不远处山林中的喊杀声,却不清楚到底战况如何。
喊杀声惨叫声整整响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乔家庄的这几十户人家却都睡不着了,眼巴巴的等到了天亮,但是当刑天军出现在他们庄外的时候,他们的心也彻底凉到了底。
肖屠户昨晚一战,并未能彻底打散这路进山的人马,那么接下来就该他们倒霉了。
果不其然,肖天健率部来到乔家庄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攻庄,小小的乔家庄又岂是刑天军的对手,他们加在一起才几十个庄丁,根本就挡不住刑天军的攻庄,仅仅片刻时间,肖天健便率部攻入了庄子,将肖屠户手下供述的那家跟肖屠户有关系的大户给指认了出来。
对于这户勾结肖屠户夜袭他们刑天军的大户人家,肖天健绝没半点怜悯之情,一声令下,便将这户人家的男人给杀了个精光,而且立即洗劫了这户人家的所有财产,不到中午便放火烧了这家人的宅子,率兵离开了乔家庄。
又是一天的行程下来,傍晚时分肖天健终于和其他几路人马在阳城县西南方向四十余里外的护泽河一带汇合在了一起。
此时诸军都已经知道了肖天健率部在进入阳城县之后遭袭的消息,一个个早已摩拳擦掌的要找回这个场子了。
一看到肖天健过来,诸将便立即纷纷跑来和肖天健见礼,肖天健心情不佳,立即便开始询问他们可曾查知肖屠户的老巢没有。
石冉立即站出来答道:“启禀将军,上午我们听闻了消息之后,属下便立即派人到本地查找那肖屠户的老巢,刚刚派出的兄弟回来告诉属下说那肖屠户果真就在莲花山上,他们占据了一座莲花山上的寺院,赶走了寺中所有的和尚,便占据了那里,其麾下有喽啰将近七百人左右,这一带的人几乎都没少受他们的祸害,提起这厮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阎兄弟和赵二驴已经派出手下,先一步前往了莲花山,我们在这里等候将军到来,明日便可以去扫平那个肖屠户!”
肖天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具体情况和路上李凌风告诉他的基本上吻合,只是这两年下来,那肖屠户的手下又多了一些。
难怪他们敢在乔家庄夜袭自己一行,这厮手下居然有七百多人,在阳城这么个小地方来说,已经算是相当厉害了,不过这一次他肖屠户算是找错了对手了,他肖天健可不是将近一年前的孤家寡人了,现在他手下拥有精兵近两千人之多,对付肖屠户,肯定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肖长山一头火星的在寨子里面的聚义厅中四处乱转,前天晚上他率手下夜袭了那支进入他地盘内的来路不明的杆子,虽然有所斩获,杀了对方不少人,也抢得了不少财物,但是却并未能尽全功,将那路杆子给彻底干掉。
后来那股杆子表现出的战斗力,让他想起来就有些心寒,他没有想到在当时那种混乱情况下,对方居然还没有当场崩溃四散奔逃,反倒是在很短暂的混乱之后,便开始被组织起来,很快便展开了对他的反击。
结果是他只抢了为数并不多的财物,却损失了三四十个手下,不得不率部落荒逃回了莲花山的大寨之中,一想起来前晚的那一仗,肖长山便觉得有些窝囊,好端端一场奇袭战,愣是没有能扫平这路杆子,这件事不由得让他有些心惊肉跳,回来之后仔细思量了一番,开始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回到大寨当天下午,便有手下的细作传回消息,原来进入阳城境内的几路人马,在抵达了护泽河之后,今天开始汇集了起来,这个消息顿时把肖长山给吓了个半死。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前晚他率部偷袭的那路杆子,和前面这几路人马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这次他肖长山恐怕就惹到大麻烦了。
不待他弄清楚这件事,紧接着传来的消息便更令他大惊失色了起来,这几路人马汇合之后,便分出了一部分人马,开始朝着他所在的莲花山行来,那么这意味着什么,肖长山只要不是傻子,也能想得明白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帮杆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肖长山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于是在大厅中对着一个手下的头目大声喝问道。
这个头目显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缩了缩脖子没敢言语,而肖长山看手下人没人接他的话茬,于是更加生气了起来,指着手下的这帮头目们骂道:“养活你们这帮混账还不如养活几头猪,过年老子也能杀了猪好好的过过肉瘾!你们倒是替老子想想,看看眼下如何应付这个局面吧!
这一次咱们弄不好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人马比咱们多的多,如果让他们攻过来的话,告诉你们,咱们谁都捞不了好去!”
几个头目也都面面相觑,这件事肖长山能怪谁呢?决定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肖长山自己,现在惹出祸了,他却怪罪到他们头上,跟着他混,还真不是件痛快的事情。
但是他们之中到底还是有脑子活泛的人,立即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对肖长山说道:“大当家,这件事既然已经惹出来了,那么咱们也没什么好想的,只有跟他们硬拼了!”
“滚!娘的,你难道没听细作传话回来吗?他们有两三千人,咱们满打满算能用的不超过五百人,你他奶奶的要我跟他们硬拼,咱们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你他娘的前天晚上也跟着老子看到了,这伙人不好对付,咱们晚上夜袭,也没能一下打散他们,还扔下了三四十个兄弟的性命,现在他们攻过来,咱们打得过他们吗?”肖长山不待这个手下说完,便立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这个手下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掌盘子且听小的把话说完!咱们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点小的也知道,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再厉害,也是初来乍到,而且据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大多都是陕西那边过来的,咱们本乡本土的,又岂能怕他们呢?
这件事既然出了,怕也没用,掌盘子为何不派人去找一下冯天成和赵大同,请他们也率部过来帮忙,咱们三家聚在一起,难道还不是这些从外面来的杆子的对手吗?”
听这个手下把话说完之后,肖长山立即又勃然大怒了起来,开口骂道:“你难道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屎不成?咱们和冯天成和那赵大同是什么关系?你也不想想这几年,老子和他们干了多少仗了?现在去请他们帮忙,他们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会来给咱们帮忙吗?”
“大当家息怒,此一时彼一时,虽说以前咱们三家没少闹腾,但是眼下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当家想想看,这些人可是外来户,冷不丁跑到咱们这儿,可是来抢咱们的地盘的,他们要是坐视不管的话,回头这帮人在这里坐大,会给他们好果子吃吗?所以咱们不管怎么闹,这次他们应该都会给咱们帮忙才是!大不了咱们出点血,给他们点便宜占,总比坐这儿等着仇家上门要好吧!”肖长山的这个手下立即又对他说道。
肖长山听罢之后,琢磨了一下,这次觉得这个手下说的有理了,他和冯天成还有赵大同虽然关系不好,这些年来常起一些龌龊,也没少相互之间打来打去的,但是今天这件事很明白,有一伙子外来户要来这里抢地盘,他们本地的杆子如果不能联合起来的话,那么以后只有看着人家在这里站稳脚跟,坐大下去了,他肖长山被人家灭了,对他们冯天成和赵大同也没好处,所以这次请他们来助阵,应该是有希望的。
肖长山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立即对这个手下说道:“说的不错,看来老子手下也就你许方还有些脑子,看来想要度过这一劫的话,也只有去找冯天成和赵大同求援了,既然这主意是你出的,那么你便替老子跑一趟吧!去告诉那冯天成还有赵大同,只要他们率部过来给老子帮忙,老子这一次愿意每家给他们拿出三千两银子,酬谢他们!干掉这帮外来户的话,好东西由他们先挑,女人都给他们都成!别耽搁了,现在你就赶紧去吧!”
不多时,几匹马从莲花山上便冲了下去,迅速的朝着东面方向奔去。
第十七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抱歉抱歉,刚才有事被气晕了头!发错了一章!抱歉!现在补上!)
肖天健和一些手下走到了莲花山东北面的一个小山村之中,这里的人一看到他们,一个个吓得是鸡飞狗跳,纷纷逃回家中关上门躲了起来。
看着惊恐万状的这些村民,肖天健苦笑着摇了摇头,拦住正要去砸门的手下,喝道:“都给我老实点!传令下去,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在本地作出扰民之事,都给我退下!”
几个正要去砸门,揪出屋中的乡民的护卫于是立即讪讪的退了下去,站在了肖天健的背后,而肖天健走到了门前,轻咳了一声之后,伸手拍打着破旧的大门上的门环,对里面的人和声叫道:“里面的乡亲请了!你们莫要害怕,我等不是杀人劫财的强匪,绝不会祸害你们的!能打开门和我一叙吗?”
里面的人听到了肖天健的呼叫声之后,有些惊疑不定,他们没想到这帮持枪拿刀的人居然没有强行破门而入,居然还如此客气的在外面和他们商量,他们一边是心惊胆战,害怕被这帮**害,一边又怕激怒了这些强人,于是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胆战心惊的将门闩拉开,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走出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干巴瘦的老汉,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寿了,而他的年龄看上去,似乎要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身体早已因为常年累月的辛苦劳作,而佝偻了起来。
一看到站在他家门口的肖天健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老汉立即便给肖天健跪了下去,磕头叫道:“好汉爷饶命呀!我们家穷的早就揭不开锅了,实在是没东西好孝敬诸位好汉爷的了!还请好汉爷们高抬贵手,放过俺们吧!”
肖天健看看这个老汉家的小院,又朝着屋中扫了一眼,这哪儿像是一个家呀!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家都算是好的了,而这个老汉明显也是常年吃不饱饭,只剩下皮包骨头了,看来在这一带,老百姓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一方面要受官府的盘剥,另一方面又要受当地的杆子的欺压,这日子真是没法过呀!
“老汉莫怕,我们不是来找你们强索钱粮的!你不必担心,起来说话吧!”肖天健伸手将这个老汉搀扶了起来,温言对他安慰道。
这个老汉看眼前的这个高大汉子,脸上并未露出一丝凶相,说话也客客气气,并不像是个歹人,于是多多少少的才有些安心了下来,但是对肖天健还是不敢怠慢,赶紧跑到屋子里面,拿出了张小凳子,请肖天健坐下说话,而他自己则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老汉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刚刚路过此地,想要找老汉打听点事情!”肖天健也不推辞,坐在了小板凳上,继续和颜悦色的对这个老汉说道。
老汉显得很紧张,连连点头道:“好汉爷有话尽管问,老汉只要知道的绝不敢不说!”
从服饰上,老汉也看出来肖天健这行人应该不是官府的人,也不像是官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帮人肯定也是一伙强人,对于这样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的,所以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能赶紧将这帮阎王爷们打发走,别惹恼了他们,要不然的话自己全家恐怕都要遭殃了。
肖天健扭头朝着莲花山看了看,于是对这个老汉问道:“今日我等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向老汉打听一下,这莲花山除了山门一条道可以上山之外,可还有其它上山的道路吗?”
老汉闻听之后,顿时一惊,眼神也变得慌乱了起来,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莲花山只有从正面山门上山的一条路,再无其它路可选了!”
肖天健仔细观察着这个老汉的表情和眼神,看到他目光闪烁,很显然没有说实话,而且他还显得十分紧张害怕,这便让肖天健更加怀疑他所说不实了。
“哦?果真如此吗?老汉,你是不是害怕那肖屠户,才有话不敢对我说呢?那么我再问你,这肖屠户在本地对你们可好吗?”肖天健也不生气,继续和颜悦色的对这个老汉问道。
一提起这个,老汉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了一丝怒色,忍不住说道:“好!真是好的很呢!”
“哦?那么老汉不要怕,不妨就跟我说道说道,这肖屠户对本地人如何好法如何?我等绝对保证不会说出去!”肖天健露出了一脸感兴趣的模样,对这老汉接着问道。
老汉可能是实在忍不住了,一脸怒色的答道:“既然好汉爷想要知道,那么老汉今天豁出去就跟好汉爷说道说道好了!想来我们村子里的人,本来世代都租种的是这莲花寺的寺田,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是好歹还能维持下去,头些年这肖屠户占了这莲花山上的莲花寺,将这里的僧众尽数赶走,不肯走的便被他给杀了,从那时候,我们这些人便不得不听他肖屠户的摆布了。
原本俺们租种寺田,只需缴纳一半的田租,但是自从肖屠户占了这里之后,我们的日子便没发过下去了,一年到头打点粮食,大部分都要交给肖屠户他们,留下的一点粮食,根本就不够俺们全家吃的,这两年这肖屠户更是变本加厉,将村子中的青壮裹挟入伙,村里面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之人,可是田租却还是不能免去半点,俺们稍有不从,他便会派人前来非打即骂,动辄还要杀人,这村里面的姑娘媳妇,更是遭了殃了,只要让他看上,或者听说谁家的姑娘媳妇长的漂亮一点,便会下山强索上山,供他享乐!
好汉爷是不知道呀!这方圆三十里之内,不知道多少人家都被他肖屠户逼得是家破人亡了!提起这肖屠户,咱们这一带的人可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老汉我看好汉爷是个好人,这才敢跟好汉爷说起这些,要不然的话,打死俺,俺也不敢跟您说起这些事情呀!”
跟着肖天健来的那些手下们听罢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一脸的愤然之色,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当杆子的想要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要是当地的老百姓都不跟他们一心的话,那么这种杆子就真是混账到了极点了,而肖屠户这么对待本地的老百姓,居然还在本地兴盛了几年,还真是怪了!
“这个肖屠户实在是该死!”肖天健也忍不住怒道。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阳城县的官府,偏偏就拿他肖屠户没有一点办法,说起来倒是也来剿过几次,但是没成想来一次败一次,还不如不来的好!他们来一次,俺们这些本地的平头百姓,就要又被祸害一次,他们打不过肖屠户便拿俺们这些老百姓出气,抢粮抢钱倒还罢了,他们还杀良冒功,本来东面还有一个小村子,可是前年间,泽州官府派兵来剿肖屠户,没有能攻上莲花山,一怒之下,官军一夜间却屠了东边那个村子的全村老少,结果一个村子百十口人,一夜间被杀了个干净,从哪儿起,俺们也不指望官府来剿这肖屠户了!
和着该俺们受苦,这日子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天知道这种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呀!唉!”说罢之后,这个老汉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苛政猛于虎!这官府是指望不上了!老汉!你且听我一言,不瞒老汉你,我们本乃是陕西那边过来的义军,也是被官府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才揭竿造反的,这次前来这里,就是想要在本地立足,这肖屠户不开眼,头几日袭击了我们的人,现如今我们正是来找那肖屠户算账的!老汉请放心,我们虽然是义军,但是绝非像是肖屠户那样的强匪,绝不会祸害咱们当地的乡亲的!
我们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天下老百姓们都有田种,有饭吃!我们绝不会为难普通百姓一点!只要我等在本地站稳脚跟,那么以后便将田地分给你们耕作!保证不会再让你们受人欺压!”
肖天健的话没落音,这个老汉的眼珠便瞪大了起来,他倒不关心肖天健他们的身份,本来他就看出来这帮人不是官府的人,铁定也是杆子,他关心的却是肖天健后面说的那些话,于是立即问道:“好汉爷说的是你们要是灭了肖屠户的话,就把这些田地分给俺们这些百姓种吗?”
肖天健点点头道:“不错!这天下的田地本来就是老百姓的,凭什么却只能让那些有钱人给占去呢?我们就是不服朝廷这么不拿老百姓当人看,才揭竿造反的!如果这一次我们灭了肖屠户的话,那么这一带原来归他管的土地,我们便都分给咱们本地的老百姓耕作!”
老汉听罢了之后,不由得开始激动了起来,搓着手连连称好,又低下头思量了一阵,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都没有说话。
“好汉爷说话可当真算数?”老汉抬起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肖天健。
“当真算数,我可以对天发誓!”肖天健平静的点点头,用一场郑重的语气对老汉说道。
老汉这才似乎彻底下定了决心,一跺脚咬着牙说道:“我这把年纪了,能活五十多,也算是够本了!这次老汉我豁出去了!干了!好汉爷,敢问一下您的大名吗?”
“肖天健!”
“啊?又姓肖呀!……”
肖天健脑门上拉出几条黑线,和着在老汉眼中,天下姓肖的一般黑呀!
第十八章 老调重弹
老汉姓王,家里面眼下只剩下他还有一个小孙子了,俩儿子一个被肖屠户拉去当了喽啰,去年死在了跟赵大同的一次火并之中,二儿子前年出去办事,结果遇上了官军,便再也没回来,据说是被官军杀良冒功,砍去了脑袋带回去请功用了,家里面的这个孙子是二儿子跟前的,儿子没了之后,媳妇也回了娘家,便只剩下王老汉和他这个小孙子了。
眼看反正是活不下去了,王老汉便想搏一把,要是这伙儿外来的杆子能把肖屠户给灭了的话,他自己倒不求什么富贵了,起码也为他这个小孙子讨一条活路,给他们老王家留条根。
莲花山并不像常人看的那样,只有山前一条路可以通往山上,老汉年轻的时候,时常会在莲花山后山上采些草药,然后到城中卖给药铺补贴一下家用,所以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他恰恰就知道一条可以从后山攀上山顶的小道,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便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刑天军身上。
听王老汉说后山有密径可以上山,肖天健和手下的几个人都顿时来了精神,因为他们在看过肖屠户的山寨之后,都知道如果正面强攻的话,虽然以他们的兵力和武器,不见得打不上山,但是那样做的结果最终也只能是一场惨胜,损失肯定会非常大。
他们以后要面对的不单单只有肖屠户这一路山贼,另外本地还有赵大同和冯天成两路杆子,这些老本无论如何都不能都填到莲花山上的,所以这才是肖天健亲自带人到莲花山周边打听消息的原因。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还真是让他们遇上了一个了解莲花山情况的老汉,如此一来,攻打莲花山便好办多了。
同时为了争取当地老百姓对刑天军的支持,起码不让这些老百姓帮着肖屠户,刑天军一到这里,便传下了军令,借用了当年岳飞对岳家军的军令,要求刑天军的部众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否则的话定要军法从事,而且肖天健还拿出了一些银子,交给给属下出营办事的兵将,令他们凡是取用当地百姓的东西,都必须要照价付钱,不得强夺百姓的东西。
如此一来,虽然当地百姓对这么一路来历不明的杆子还是心怀畏惧,但是看到这些新来的强人们很是守规矩,绝不祸害他们,又听说他们要攻打莲花山,灭了肖屠户,大家伙都恨这肖屠户,于是不少人便开始暗中和刑天军互通起了有无。
石冉麾下的斥候到了莲花山一带之后,便被散布了出去,在通往冯天成和赵大同那两路人马的道路上设下了道卡,将那边的情况监视了起来。
因为阎重喜意外俘获了一个肖长山的手下,让肖天健得知了肖长山要请阳城当地另外两路大股杆子过来助战,那么他思量之后,便决定先对付这两路杆子,待打退了他们之后,再谋攻取莲花山。
否则的话,他们在攻山期间,一旦被另外两路杆子给他们来个前后夹击的话,那么这仗就不好打了。
所以当刑天军在莲花山完成集结之后,肖天健便派出阎重喜带领他麾下兵将到山下骂战,要那肖长山下山一战,但是却并不主动攻打山门,而主力则被肖天健陈于山下开阔地上,扎住了营盘,只待那两路杆子率部前来了。
赵大同和冯天成都没让肖天健失望,就在刑天军完成了部署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便各自率领一批麾下的喽啰赶至了莲花山一带,朝着刑天军驻扎的地方扑了过来。
斥候们往复不停的将敌军的情况传至军营之中,肖天健和手下几个部将们围着一张当地的地形草图,商量着该如何对付这两路来给肖屠户帮忙的杆子。
“这两路杆子人马不算多,姓冯的那厮仅带来了五百部众,而姓赵的也就带来了八百来人,以咱们的实力,吃掉他们是不成问题的,眼下的问题就是这一战最好能将他们带来的手下都留在这里,等咱们打下莲花山灭了肖屠户之后,再去收拾他们也方便一些。
所以这一战咱们要打的是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大家伙都听清楚了没有?”
肖天健将敌情对手下的几员战将说了一遍,并且提出了他对这一战的要求。
赵二驴等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是赵二驴也提出了难处:“要说咱们对付这帮人,击败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要想一口吃下他们,恐怕就不太容易了,他们这帮人在本地远比咱们要熟悉地形,想要打他们一个伏击战,恐怕并不容易!”
“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我今天一直在琢磨的事情!所以才让大家伙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两股杆子一口吃掉!”肖天健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点头说道。
付德明揣着手呵呵笑道:“这件事好办,将军可还记得大石桥一战吗?不妨再用一次也无妨!”
众人听罢之后立即纷纷点头,冯狗子开口说道:“这倒是个办法!这两路杆子不明咱们的底细,他们又是本地的地头蛇,要是先给他们点甜头尝尝的话,保不准真能一口吃了这帮家伙!”
肖天健也连连点头,付德明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很合他的胃口,而且眼下看来,这个办法可能是唯一有效的办法了,于是当即便点头同意了付德明的这个主意。
冬日的山间到处都是一片萧瑟,只有一些农田里面,尚有一些冬小麦泛着一些绿色,天地间一片宁静,可是这种宁静很快便被打破,在山间的道路上传出了一阵喊杀之声,不多时一队刑天军的部众便出现在了山口,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各个都跑的是丢盔弃甲,在他们身后的道路上丢满了各种东西,即有布匹,又有一些铜钱,当然冷不丁还会丢下几个银锞子,自然有些人连刀枪也给丢在了路上。
而在他们的背后,却喊啥震天,冲出了黑压压一大群手持刀枪剑戟的人群,这些人各个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嘴里面也是骂骂咧咧的对着前面奔逃的刑天军的部众们紧追不舍,一些人不时的俯身从地上捡拾起刑天军部众们遗弃的财物,时不时还会因为发现地上的银锞子相互之间发生争斗。
第十九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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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同得意洋洋的坐在马鞍上,冲在最前面,这一次他听了许方的话,率领了麾下八百‘精兵’,前来给肖长山帮忙,进入到莲花山一带不久,他们便遭遇了一支来路不明的队伍的拦截。
于是当即赵大同便率部和这路外来的杆子打了起来,让他感到痛快的是这路从外面来的杆子,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一交手之后,对方便很快开始混乱,才一盅茶的时间不到,这路杆子便开始掉头逃走。
赵大同当即大笑了起来,大声的嘲笑着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许方,嘲笑肖屠户实在是太窝囊了,明明这帮外来户这么不经打,却愣是把肖屠户吓得缩在莲花山上,连头都不敢冒一下,现在他赵大同来了,一战便打得这帮外来户鸡飞狗跳的,所以赵大同现在是打心眼里面瞧不起肖屠户和他手下的人了。
许方也没想到这支外来户居然如此不经打,被赵大同嘲笑的很没面子,于是低着头不说话,一路催马猛追前面奔逃的这股敌人。
这一追一逃之下,他们便很快翻过了这道土梁,沿途单单是捡拾的财物,就让赵大同乐得有些合不上嘴了。
“弟兄们给我追呀!这帮家伙可是肥羊呀!给老子屠了他们,回去之后老子定会重重赏你们的!别慌着捡东西了,给老子跑快点追上去呀!“
赵大同一边策马追击前方奔逃的这帮外来户,一边大声的嚷嚷着手下的喽啰们,让他们加快速度,追上去屠光这帮外来户。
于是这帮人在赏金的刺激下,更是撒了欢的朝着前面奔逃的那支队伍追杀了上去,八百多人呼呼隆隆的便越过了这道山梁。
可是只顾着追击前面的溃兵,赵大同和手下的人却没有发现在山梁一侧的树林中却隐藏了一群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人。
罗立在林子里面看着这两拨人马从林子边上呼呼隆隆的跑过去,嘿嘿的笑了起来:“嘿嘿!弟兄们还真别说,冯狗子和赵二驴演这个还真是够像的!要不是咱们知道的话,还真以为他们被人家杀的屁滚尿流了呢!哈哈!不佩服他们不行呀!好了!弟兄们收拾一下,该咱们上了!都给我打起精神了,这一次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给我把这儿给彻底堵死!”
他手下的那些兵将们也都津津有味的蹲在林子里面,看戏一般的看着冯狗子和赵二驴带着他们的手下一路狂奔而过,一个个呲牙咧嘴的在林中奸笑着。
眼看着追击冯狗子和赵二驴的这路贼人从他们面前冲过去之后,这些罗立的手下立即应声,开始从林中走了出来,很快便列队于山口的道路上,将前面这帮人的退路给拦了下来。
一些随行的工匠们也立即从林子之中抬出了一些拒马,摆在了道路中央,并且又将不少用绳子串着的铁蒺藜撒布在了道路两侧,护住了罗立这一哨人马的两翼。
赵大同只顾着率兵猛追前面的溃兵,却没注意到背后的动静,眼看着就要追上前面这帮溃兵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前方道路两侧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号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鼓声,他立即定睛朝前望去,这一看顿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得在他们前方的一片开阔地两侧,呼啦啦的涌出了一支队伍,直接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将前面奔逃的那支外来户的溃兵放了过去,当即便封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赵大同也不傻,当时便明白过来,他们今天居然中了人家的埋伏,于是慌忙勒住了马缰,大声叫道:“列阵!别他娘的跑了,快点给老子列阵!”
许方此时也冲在最前面,刚才赵大同的嘲笑让他十分不爽,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在赵大同面前露上一脸,为他们的人争口气,但是没成想刚刚追到这里,忽然间便又被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当即许方便吓了一跳,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肖天健冷冷的看着在道路上挤成一团的这股敌军,对方果不其然还是中了他们诱敌深入的计策,傻乎乎的撵着冯狗子和赵二驴的队伍,冲入到了他们的伏击圈之中,事情比他们原先预料的还要顺利许多,心里面已经是乐开花了。
让赵大同感到惊悚的不单单只是这一队拦住他们去路的人马,从他们背后也传来了消息,说又有一哨人马在他们背后出现,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而对面拦住去路的这支人马,从他们冲出来到列队阻住去路,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盅茶的工夫,便排列出了一个工工整整的队阵,就连刚才被他们撵的鸡飞狗跳的那些人,也迅速的在这支队伍后面收拢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汇入到了这些人之中,排列成了工整的队列,再也没有刚才初见到他们时候的那种懒散样子了,而且对方这些人马虽然一个个满脸都是风霜之色,但是精气神却相当足,比起赵大同以前见过的官军,也只强不弱,只要不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帮人马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这一下赵大同顿时就麻爪了,连带着他手下的人都惊慌失措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兴高采烈的追杀人家时候的那种劲头了。
“敢问一下对面的好汉什么来路吗?为何要到俺们地头上闹事?”赵大同虽然惊惧不已,但是还是大着胆子牵马走出来对着堵住他们去路的刑天军中的肖天健大声叫道。
肖天健冷笑了一下,也牵马出了阵列,远远的收住马缰,对这个赵大同说道:“想必你便是东冶镇的黑虎赵大同吧!肖某这边有礼了!”
“正是在下!你们到底是何人?”赵大同没想到对方居然连他的外号都知道,那么看来对方肯定是早有所谋了,要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对他们当地的情况这么熟悉。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要干什么!哼哼!老实告诉你吧!我们此次来这里,就是想要找个地方落脚,可是这肖屠户却不开眼,我们没招没惹他,他倒是率部袭击了我们!所以这次我们来这里是要向肖屠户讨债的!
我们于你赵当家本来无怨无仇的,可惜的是你却带着你的人跑来想要对付我们,那么今天就不能怪老子不客气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下马受缚,我可以不杀你们,如若不然的话,你来看!”
肖天健在马背上一挥手,在刑天军阵前的一排兵将呼啦一下散开,立即便露出了一溜儿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向了赵大同和他身后所率的这帮喽啰们。
赵大同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路从外面过来的杆子,居然火力如此凶悍,这一溜的大炮,根本就不是他们这样的杆子能拥有的武器,这么多门大炮一起开火,他当然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于是腿肚子一下便转筋了起来。
而赵大同手下的那些喽啰们看到刑天军抬出这么多“大炮”顿时也都吓得屁滚尿流了起来。
第二十章 毫无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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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误会,这都是误会呀!我前日只是听说有人要来这里抢肖屠户的地盘,根本不知道原来是这肖屠户先招惹了贵部,既然是他肖屠户有错在先,那么这件事就俺也就管不着了!这都是误会呀!今日多有得罪了!我这便率部回我的地头上去,改日定要设宴向肖当家赔罪!”赵大同倒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一看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马上便软了下来,连称误会,想要就此蒙混过关。
“哼哼!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刚才还追着我手下的人喊打喊杀的,现在一句误会难道就能揭过去了吗?识相的就赶紧丢了家伙束手就擒,别让老子费力了!”肖天健可不会因为这厮服软便放过他,对于这么一股势力,他如果想要以后在这里立足的话,他们双方迟早还是要发生摩擦的,晚点解决倒不如现在早点解决的好,所以既然这厮兴冲冲的带兵来了,那么就没有让他这么便宜回去的理了。
赵大同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脸顿时也拉了下来,心知今天这一仗是免不了要打了,于是把心一横,猛然间对肖天健喝骂道:“休要猖狂!刚才老子跟你客气,是敬你是客,难不成你这厮真就以为我黑虎怕了你们不成?这阳城县一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黑虎是什么人,即便是官府听说老子的名号,也要哆嗦哆嗦!
你们一班外头来的,跑到俺们地头上来抢地盘,老子岂能坐视不管,别以为老子跟你客气就是怕了你了,有本事就亮亮你们的真本事,一句话就想让老子投降,门都没有!小的们,你们说说看,咱们在这儿阳城县,怕过谁了?这帮人居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们答应不答应?”
站在赵大同背后的那些喽啰们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他们才是这儿的地头蛇,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呀,不由得一个个恶从胆边升,胆子又大了起来,何况刚才一直是他们撵着这帮人在逃,现在即便是他们人多一些,但是没打谁知道对面这伙人就一定比他们厉害,于是在赵大同一声高喝之下,他们也都壮起了胆子,一个个大声的鼓噪了起来:“不答应!跟他们拼了,看看他们到底多厉害!”
赵大同看着鼓动起了手下的士气之后,立即便拨马回到他手下的人群中,不管今天能不能行,他都要先打打看,他就不信,这路从外面来的杆子,就比他手下厉害多少,所以随着他一声嚎叫,他手下的那些个喽啰们便嗷嗷叫着,高举着手中的刀枪朝着刑天军冲了上去。
肖天健冷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劝降看来还真没什么效果,不展示一下他刑天军的肌肉,这帮人是不会服软的。
于是他耸了耸肩膀,一拨马便不再多说什么,掉头回归了本阵,冷冷的下令道:“开始吧!”
黄生强腆胸叠肚的站在数门虎蹲炮之中,手中擎着的小旗高高的扬了起来,随着中军位置的一声号声响起之后,他立即便挥下了手中的小旗。
只见那一字排开的虎蹲炮,顿时一起喷出了一团团的烈焰,硝烟一下便将他们的身形笼罩在了其中。
赵大同这边的人群中当即便腾起了一片血雾,一颗颗小铅子如同暴雨一般的在他们队阵前面扫过,接着数颗大弹丸也砸在了他们的人群之中……
赵大同被受惊的战马一下便从马背上掀翻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厮被吓得是面无人色,一骨碌爬去来,便掉头逃入到了人群之中,慌乱之中连手中的大刀也不知道甩到了什么地方,惊慌失措的狂喊着快跑,便掉头朝着来路逃去。
这支敌军是他见过最厉害的敌军,且不说对手的火炮如何犀利,单是对手那一排鸟枪的齐射,便打翻了他三四十个手下,他和他的手下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打法呀!
一排火枪齐射之后,立即便是长枪阵如墙一般的推来,根本不给他们一点抵抗的机会,在火炮和鸟铳的轰击下,他手下的喽啰们便乱成了一团。
虽然他领着一群铁杆手下冲了上去,但是面对着对手那密如丛林一般的枪林,只是一个照面,他的手下便被捅的人仰马翻,如此打法他赵大同没见过,他手下的人也没经历过,即便是以前官府派来围剿他们的官军,也没这么厉害的表现,可是今天他们遇上的这路外来的杆子,却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可怕。
赵大同身披铁甲,刚才也挨了两颗鸟铳的铅子,好在他铁甲结实,虽然甲片被打得凹陷了下去,但是总算是没有将他当场打死,但是却把赵大同几乎吓疯了,而他的战马却在挨了几颗鸟铳的弹丸之后,彻底受惊狂跳了起来,这才将他掀下马背,看着如墙一般朝着他们推过来的这支可怕的敌人,赵大同再也没有跟他们死拼下去的想法了。
他这会儿几乎要把肖屠户和他手下的那个许方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要不是他们的怂恿的话,他赵大同这会儿正在东冶镇搂着漂亮小妾享受着呢,可是偏偏听信了他们的怂恿,带着自己的手下跑到这儿来给他肖屠户助阵,这倒好,连肖屠户的影子还没见着,自己便被这帮外来户打的是落花流水了。
这会儿的赵大同再也不想着捞什么便宜了,两条腿撒开了玩儿命一般的朝着来路上狂奔而去,而他手下就跟不用说了,在一通炮火的轰击下,不少人就当场吓得尿了裤子,这样的场面比起他们以前和其他人火并的场面,以前那种所谓的打仗,只能算是聚众械斗,当对上了这支来路不明的人马之后,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和人家之间的差距。
眼看着他们是打不过人家了,这帮人顿时便跟炸了窝一般,纷纷掉头便朝来路上狂奔而去。
“弟兄们!跟老子上呀!冲过去咱们就能回家了!怕死没用,跟老子拼了!”赵大同一边狂奔,一边不知道从谁的手中抢过了一把单刀,挥舞着给身边乱哄哄正在奔逃的手下们叫道。
他们这会儿都知道后路已经被人给断了,但是他们也知道后面堵住他们退路的敌人兵力并不算多,如果他们能闯过去的话,那么今天他们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如果他们闯不过去的话,那么今天他们全部都要丢在这儿了!
虽然这帮人都一个个吓得是屁滚尿流,但是也都鼓起了余勇,为了逃出生天,逃回他们东冶镇的老巢,这帮家伙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赶紧脱离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地方,他们这会儿也都宁愿拼了老命了。
罗立背着手站在他的队伍之中,冷峻的盯着从山道中一路狂奔来的这帮溃军,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狞笑,缓缓的从腰间拔出了他的腰刀,朝前一指,大声喝道:“火铳手准备……”
赵大同至死也没有搞明白,他到底死在了什么人手中,一支箭正中他的咽喉,射穿了他的脖子,同时也带走了他的生命,他用刀拄着地,一只手捂着脖子上的这支箭,慢慢的跪在了地上,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起来,不知道谁又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他立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当听说他们掌盘子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张大同手下的喽啰们顿时也都没了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了,这支堵在山口的敌军别看数量不多,但是却坚如磐石一般,道路两侧的草丛中又布满了铁蒺藜,冲过去的人十有**都被铁蒺藜扎穿了脚掌,使得他们根本无法从两翼冲击这支敌军,只能沿着狭窄的山道朝着他们冲击。
而这支敌军的长枪阵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堵高墙一般,根本就坚不可摧,他们连续几次在赵大同的督促下冲上去,除了在枪林前面丢下一堆的尸体之外,根本就寸步难行。
更让他们气馁的是敌军两侧的那些手持鸟铳抑或是强弓的敌兵,往复不停的从两侧朝着他们开火,更使得他们在这个山口处损失惨重,最终连亲自带队冲杀的赵大同也被射杀在了阵中。
再看看他们背后冲杀过来的那几十个敌军的骑兵,这些赵大同的手下这才彻底失去了继续打下去的勇气,一个个丢了兵器,跪在了地上向围上来的刑天军的部众们投降了事。
这一仗下来,刑天军的损失微乎其微,伤亡不过十几个人,而他们却打死打伤了赵大同手下近二百余人,其余的五百余人除了极少数翻山逃走了之外,近四百人成了刑天军的俘虏,被看押了起来。
听罢了战报之后的肖天健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即对石冉问道:“另外那路杆子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石冉立即答道:“启禀将军,另外姓冯的那路杆子,在到了西面的卢家河村之后,便停下了朝这边行进,属下派了一小队斥候正在那一带监视他们,不过眼下看来,他们还没有过来的意思!”
肖天健皱皱眉头,有点遗憾,本来他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连带着赵大同还有那个冯天成都一并在莲花山这边解决了他们,省的以后还要再去攻打他们的寨子,付出更大的代价。
可喜的是赵大同这厮果真一头撞入到了他们设下的伏击圈之中,被他们打了个全军覆没,而那个冯天成却狡猾的停下了脚步,不再靠过来,这让他们就不好对付他了。
“那个冯天成素来都很奸诈,有白面狐狸的外号,这厮不愁准是不会轻易和咱们动手的,属下觉得这个冯天成,肯定是想先在卢家河村观望一下局势,然后再决定来不来跟咱们打,弄不好那厮想要趁机捞些便宜!”李凌风对肖天健分析道。
肖天健点点头:“很可能他是这么打算的!这么看来,这个冯天成还真不是很好对付的家伙!既然他不敢过来,那么咱们也就不要管他了!收拾一下,咱们还是掉头对付这莲花山上的肖屠户吧!”
第二十一章 服软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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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军在解决了赵大同之后,立即便回师莲花山下,而赵大同被灭的消息,也很快便传入到了莲花山上的肖长山耳中。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是一塌糊涂的这个赵大同的手下,肖长山这心里面可以说是瓦凉瓦凉的一片,本来他以为只要把赵大同和冯天成请来助阵,山下的那股外来的杆子只要攻山,他们三家里应外合便能将这伙跑来他们地盘上闹事的杆子干掉,但是没成想赵大同来的够快,死的也够快,居然一战便被山下的那路杆子给灭掉了,而许方据说这一战也死在了乱军之中,这一下他彻底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么冯天成呢?他的人到了没有?”肖长山忽然想起还有赵天成尚未赶到这里,于是便立即问道。
“小的也不清楚!小的是跟着我们掌盘子一路紧赶慢赶的赶到的这里,路上也没碰到冯天成的手下!”跪在肖长山面前的这个赵大同的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答道。
“掌盘子,这冯天成历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一次他肯定不会像赵当家那样冒冒然的领着他手下的人杀奔过来的!冯天成不能指望呀!”一个肖长山的手下小心的对他说道。
而那个跪在地上的赵大同的手下也立即附声道:“是呀!按理说那冯天成离肖当家这里最近,他们本来应该比我们来的更早的,而这厮到现在都没过来,今天要是他们和俺们当家的合兵一处的话,也不至于会让那帮人所乘,俺们大当家也不会死于阵中了!肖当家可要给俺大当家报仇呀!”
肖长山这心里面跟塞了一团乱草一般,乱的是一塌糊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先挥挥手将这个逃到他寨中的赵大同的手下带下去先好生招待着。
而他自己立即又招了几个贴心的手下忙着商议起对策来。
当刑天军大队人马堵住了莲花山的山门之后,山门一开,从山门之中一路小跑的奔出了二十余人,为首的一个人手中打着一个小白旗,而他背后的人则抬着几个大箱子,还拖着一些猪羊,一个个神色紧张的来到了刑天军的营地前面,要求见刑天军的大当家。
于是这个人很快便被带到了肖天健面前,一看到肖天健这身披挂,这个人立即便认定了肖天健是这队人马的当家的,于是紧跑了几步,单膝跪在了肖天健的面前。
“小的肖六,乃是山上肖当家的手下,今日特奉我们当家的之命,前来拜见您!”这个人自称肖六,一跪下便立即对肖天健说道。
“说说吧!你下山来找我又有何事?”肖天健淡淡的对这个肖六问道。
“我们当家的说了,他前几天并不知乔家庄那边是好汉的人马,才冒犯了诸位好汉,这件事是咱们不对,可以说都是误会!
我们当家的知道这次得罪了诸位将军,所以派小的下来,向好汉爷配个不是!这里有我们大当家特意为诸位准备的礼品,一共是白银三千两,精钢好刀二十把,珍珠二十颗,金子二百两,猪羊各十头,还望好汉笑纳,大家莫要再为那件误会伤了和气了!”说着他一挥手,后面跟着他的那二十来个手下便赶紧坑坑吃吃的把东西抬到了肖天健的面前,并且赶紧打开箱子,露出了里面的黄白之物。
这样的厚礼在这个时代可以说绝不是一般的厚礼了,一般的杆子如果小打小闹,几年下来,也不见得能积攒下如此多的金银财宝,而这一下山上的肖屠户便拿出了这么多财物送给山下的刑天军,不可谓是下了血本,想要买一个平安了。
肖天健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以为你们送给我这点东西,便能换我那近二百人的弟兄们的性命吗?如若你们大当家想要恕罪的话,那么也不是不行,你回去告诉他,让他立即带上你们这帮人,给我滚出阳城地界,以后永不再踏入此地半步,那么这件事也就可以就此揭过了!假如他不肯答应的话,也好办!那就明天一早,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好了!要么我攻上你们的莲花寨,屠了你们,要么你们把老子全部解决在你们山下,除此之外,其它的不用多说了!来人,把东西收下,除了他之外,其余人等也给我留下!送客!”
这个肖六一听肖天健的话,脸色顿时便变得煞白了起来,赶紧对肖天健说道:“这位好汉爷,虽然这次这件事是咱们大当家的不对,冒犯了诸位好汉爷,但是这天下的事情,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大当家已经送礼认错了,您有何苦要苦苦相逼呢?
再说了,这阳城本来就是俺们的老家,您也不能一来此地,便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吧!要是好汉爷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么好汉爷也可以看看俺们的山寨,您就一定有把握能打得下俺们的山寨吗?要知道俺们可是连官军都不怕,不要欺人太甚了!
要是把俺大当家逼急了的话,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对大家伙都没有好处,现如今何况好汉爷也已经灭了赵大同那一路人马,诸位好汉爷大可前去东冶镇一带立足,又何苦非要和俺们过不去呢?
俺们大当家说了,只要诸位好汉这次放过我们一把,以后我们只要见到贵部,便绕道走,绝不再冒犯诸位好汉!如此难道还不成吗?如果是好汉爷还觉得不够的话,小的愿意回去劝我们当家的,再多拿些银子,权当是赔好汉爷手下那些死了的弟兄的性命好了!”
肖天健听罢之后,他们说的这样的条件,也算是相当丰厚了,但是今天这件事,他早已经彻底打定了主意,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可言了。
“不必多说了,你可以回去了!告诉你们当家的,我给他一晚的考虑时间,明日清晨,如果他还不肯答应我的条件的话,那么我便立即开始率部攻山,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答应留他一条命,让他离开阳城地界,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来人,送客!”肖天健不耐烦的对这个肖六下了最后通牒。
随着肖天健一声令下,一群刑天军的部众立即便涌了上来,不管这个肖六如何苦求,硬是用枪杆把肖六给插出了刑天军的营地,赶回了莲花寨中。
而这倒好,跟着肖六的二十来个部下当即也成了刑天军的俘虏,被刑天军拿下关到了后面的俘虏营中,白白又让肖长山损失了二十余个手下。
肖长山听罢了肖六的回话之后,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一把便将桌子上的茶碗茶壶都扫到了地上,丁零当啷的摔成了碎片。
“这帮人欺我太甚!老子已经如此跟他们赔礼道歉了,而他们却还不知足,非要将老子赶尽杀绝不可!
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把老子的莲花寨给打下来,老子当年连官府的兵马都不怕,又岂能被他这么一路杆子给吓住!
来人,传令下去,多多备足滚木礌石在山门处,既然他们不识好歹,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一对老子就杀他们一双……“
肖长山的莲花寨当即便又热闹了起来,一队队肖长山手下的喽啰,如同蚂蚁一般的开始忙活了起来,大部分都被调至了山门处,加强了山门处的御守兵力,摆出了要和刑天军决一死战的架势。
第二十二章 奇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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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带着罗立等七十多名从刑天军之中挑选出来的精干汉子,绕过了莲花山的东侧,走入了一条只有本地采药人才知道的林间小道。
而这些跟着罗立的精干兵将,皆是刑天军之中以前就是猎户出身的兵卒,各个都十分善于翻山越岭,在林间穿行,攀爬更是不在话下,他们中各哨的兵卒都有,其中也包括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林洛背后背着一把精钢雁翎单刀,而且还背着一张弓和一囊箭,肩膀上斜着还背着一捆结实的麻绳,身上只穿着一件皮甲,护住了要害部位,同时跟所有人一样,都是一身短打扮,收拾的利利索索,步伐轻捷的走在这一支队伍之中。
王老汉这几天跟刑天军接触下来,也看到了刑天军确实是一支大不同于普通山贼的队伍,他们军纪森严,而且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很是和善,而且他还听说了刑天军传下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的军令,而刑天军上下将士们,也基本上可以做到这一点,极少作出祸害百姓的事情。
而且王老汉也亲眼看到,这么冷的天,刑天军的部众们大部分都露宿于营地之中,仅仅是围在一堆篝火之中,这种事在他看来,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换作任何一支人马,不管是官军还是贼军,能做到这一点的基本上从来他没听说过,换作是官军抑或是其它贼军的话,别说指望他们公平买卖不扰民了,他们能不滥杀老百姓,就可以让这一带的老百姓们感恩戴德了,于是这便更加让王老汉相信,他帮着这支刑天军做事不会有错了。
虽然刑天军到了这里,并不祸害本地的老百姓,这一点已经得到了本地不少百姓们的认同了,但是许多当地人还是不太敢跟刑天军有所来往,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支刑天军能否在本地站稳脚跟,能不能对付得了他们当地的这几路山贼,所以不少人虽然承认刑天军确实不错,但是却还是始终持着观望的态度,想要再看看再说,所以刑天军眼下也只能跟一些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当地百姓建立联系,大部分人对刑天军可以说还是敬而远之。
但是当他们听说刑天军头天在山中一举灭了当地有名的赵黑虎之后,态度顿时便转变了许多,当地人谁不知道赵黑虎才是阳城一带实力最强的贼人呀!可是他们没想到赵黑虎带人气势汹汹的杀奔过来之后,居然连个泡都没冒,便被这支从外面来的刑天军杀了个全军尽没,连赵黑虎都死在了刑天军的手中。
这一下当地人开始相信,刑天军确实有本事在这里站稳脚跟了,既然刑天军比别的贼人对他们好,那么老百姓自然也就愿意帮刑天军做事了。
所以当刑天军灭了赵黑虎,挥师屯到了莲花山脚下之后,周围的老百姓对刑天军的本事也就有了信心,便开始涌了过来,帮刑天军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开始和刑天军之间变得热络了许多。
当肖天健给肖长山留下的最后时限过了之后,肖长山却并无一点要放弃莲花山的意思,反而是调集他麾下的喽啰,大批增兵到了山门处,作出了顽抗到底的架势,这么一来双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在肖天健的一声令下,攻山行动随即也开始展开。
面对着地势险要的莲花山的山门,刑天军想要正面强攻下莲花山,难度非常大,肖屠户在这里建起了一个坚固的山门,山门两翼又构筑起了十几丈宽的隘墙,皆是用当地所产的大青石所构建,十分坚固异常。
而肖屠户之所以能在这里盘踞数年时间,可以说这里的地形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几次官府派兵来剿,都皆因无法攻克这个山门而悻悻而去。
而肖屠户又只不过是山西境内多如牛毛的匪患之一,根本也引不起山西布政司的关注,所以只派了阳城当地和泽州的少量官军小规模的进剿了几次,看到成效不好,也就失去了进剿他的兴趣,对于山西布政司来说,类似肖屠户这样的小股杆子,实在是剿不胜剿,如果每一支小股杆子都要调集大批官军进剿的话,那么即便是累死官军,他们也剿灭不完,所以对于类似肖长山这样的小股杆子,山西布政司方面采取了能剿则剿,不能剿则放任自流的态度,只要这些小股杆子不四处流窜,便交由各地州县自行剿抚。
几次击击退官军进剿之后的肖屠户也信心倍增了起来,觉得他这个莲花山已经是固若金汤了,加上数年下来的积累,使得他山寨中粮秣充足,即便是被围上个一年半载,他们也不虞绝粮的问题,加上他手下还有六七百喽啰,这便是肖长山赖以据此和刑天军对抗的本钱。
而肖天健也早已看出了这里山门绝对是易守难攻之处,所以在作出要灭掉肖长山的决定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打算用强攻来解决,而是四处走访当地的乡民,这才找到了王老汉,也找到了攻上莲花山的捷径,并且很快便在军中挑选出了以罗立为首的一支七十余人的奇袭队,作为一支奇兵,从后山攀上莲花寨,给肖屠户来一个内外夹击。
而林洛自从被肖天健救了之后,便死心塌地的留在了刑天军之中,当了一名小卒,并且一路上跟着刑天军一直走到了这里,本来以他新兵的身份,这一次是不应该被选入到突击队,但是得知了肖天健要选人的消息之后,林洛还是积极求战,最终得以入选到了这支奇袭队之中,成为了少数得以入选奇袭队的新兵之一。
林洛一路上很有些兴奋,有多少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在入刑天军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被当作战兵上阵使用,所以林洛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次要好好的露一脸,立些功劳转为战兵。
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紧跟着在头前引路的王老汉的步伐,拨开山间齐腰深的荒草,朝着山中行进着。
别看王老汉年纪稍微有些大了,而且还有些营养不良,但是这走起山路来,倒是也不显老态,凭着脑子的记忆,在头前不断的找寻到他们以前上山采药时候走的兽径,带着罗立一行人悄然的绕到了莲花山的后山下面。
第二十三章 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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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捶着腰,小声对罗立笑道:“老咯!不服老不行呀!想当年老汉我一个人一天能走几十里山路,现如今才走了这么点山路,就有点走不动了!”
“哪儿的话呀!我看老汉你身体还好得很呢!放心吧!就您这身子板,起码能活到八十岁呢!这山道即便是俺们这些年轻后生们走起来也累的够呛,您能带着咱们这么快走到这儿,已经是难得了!等咱们灭了这肖屠户之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对了,到了这儿之后,下面咱们该怎么上山呢?”罗立一边和王老汉说笑夸奖王老汉一边仰头朝上望着对他问道。
王老汉仰起头指着他们左前方的悬崖处对罗立说道:“剩下的路,老汉可能没法再带着你们朝上走了,要是老汉我再年轻几年的话,爬上去应该没问题,现在不服老是不行了,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朝上爬了!
看到没有,哪儿有个石缝,俺们都叫这地方阎王愁,以往老汉我采药的时候,都是从哪儿爬上去的,只要顺着石缝,一直朝上爬,就能爬上莲花山的后山!
这条路很不好爬,一不小心的话就会摔下来,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以前俺们村采药的就有人在这儿摔死了,你们可要多加小心一些,这条路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是我们村几个年纪大点的人才知到,前年老汉没吃的时候,带着儿子还从这儿爬上去过一次,偷了肖屠户一袋麦子,要不是那样的话,前年老汉一家人就早就饿死了!
放心吧,别看肖屠户占着这儿年头不短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原来在他寨子后面还有这么一条路能爬上他的莲花寨,你们这帮后生只要小心点,打死那肖屠户他也想不到你们会从这儿抄了他的后路的!去吧去吧!老汉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千万别放过那肖屠户,不是这厮的话,俺那大儿子也不至于会被人杀了!”
罗立顺着王老汉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一条隐没在树藤间的石缝,这哪儿是什么路呀!真真是阎王看了也会发愁的地方,还真是形象的很呀!
不过幸好他带着的这些人都是早年常年行走于山中的猎户,爬上去应该还不成什么问题,换作其他人的话,仰头看看这地方就会头晕目眩。
“好嘞!多谢老汉您了!剩下的路我们就自己上了,老爷子您也别在这儿等了,我给你留下个人,护送你回去吧!林洛过来,你陪着老汉回去,护着老汉别让老汉出事了!”罗立一扭头对跟着他的林洛招呼道。
林洛一听就不干了,脖子一梗道:“罗哨将,俺不回去,俺这次来是可是要上去的,怎么能让俺现在掉头回去呢?俺不回去!俺说啥都要上去!”
罗立把眼珠一瞪,立即低喝道:“放肆,难道你胆敢不听从我的吩咐吗?不服军令你知道该受何惩处,老实点,陪着老汉回去!不能让老汉一个人走回去!”
林洛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坚持道:“罗哨将,俺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跟着您来这儿的机会,您不能让俺走到这儿又让俺回去呀!俺可是就指望着这一次立功,好转为战兵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呀!求哨将您就高抬贵手,让我上去吧!”
罗立看着眼巴巴哀求他的林洛,有点为难,这小子这一次在营里面闹了一天,才被选入他手下跟着上山,但是他看这林洛身材不高,又有些瘦弱,不愿意带着他,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求战**这么强烈,有心把他赶回去吧,看看这家伙又这么坚决,不由得有点犹豫。
“好了好了!别瞧不起老汉我了,这山里面的道没人比我熟稔,都别争了,我自己回去就成了!你们只管都上去吧!杀了肖屠户,为俺们这一带的老百姓除了这一害,俺老汉即便是死了,也高兴呀!走吧走吧!都去吧!呵呵!好小子,老汉看你早晚也要成个将军!”看到林洛不肯回去,王老汉于是出言打圆场道。
罗立一看既然如此,也就不坚持了,毕竟他人手有限,能多上去一个,还是有好处的,于是只得拜别了王老汉,一挥手带着这些人便朝着山上攀去。
林洛这一下乐了起来,连窜带蹦的跑到了队伍前面,别看他年纪稍微轻一些,身体也瘦小一些,但是走这山路,却异常灵活,几下便蹿到了队伍前面,朝着山上攀了上去。
到了这儿之后,大家都不敢再多说话了,生怕他们的声音传到山顶上,来的路上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根小圆木棍,开始登山之后,每个人都把木棍衔在了嘴里面,原因无他,就是要确保每个人都不会在攀爬途中发出声音,哪怕是有人失手坠下山崖,也要咬死这根木棍,不能松口,绝对不能有人因为这个发出惊叫,惊动了上面的肖屠户的手下。
阎王愁根本算不上一条路,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石缝,人只能在石缝里面靠着撑着两侧的石壁,才能缓缓的攀上去,而干这个反倒是像林洛这样身材的人更占优势一些。
林洛越过众人,攀爬在最前面,如同一个猿猴一般灵活,不多时便甩开了后面的人不短的距离,迅速的攀上了悬崖峭壁。
一路上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的话,就可能会失足摔下悬崖,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小心,当攀到一半多的时候,还是有一个兵卒踩掉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身体顿时便失去了平衡,当即闷哼了一声便坠落了下去。
而这个兵卒也确实算是条硬汉,在失足之后,咬紧了嘴中的木棍,根本一声未吭,便从众人身边疾坠了下去,愣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虽然下面的人有人试图救援他,但是这么快的速度坠下去,没人有能力拉的住他,最终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直接摔下了悬崖,只听得他的身体在山崖的凸起处撞了几下之后,才从山脚下传上来了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往下看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大家都知道是什么结果,没人能摔下去之后还能保得住命,所以大家伙都知道,他已经摔死在了山脚下面。
罗立咬了咬牙,对其他人点了点头,既然他们来了,就都做好了丧命的准备,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于是众人便又一次启动,朝着山上攀去。
就在众人还在奋力朝着山顶攀去的时候,从山上呼啦一声轻响,一条绳索便从上面垂了下来,原来爬的最快的林洛居然已经攀上了山顶,找到了一棵树,将随身携带的绳索绑在树上,顺着山壁垂了下来。
罗立暗暗点了点头,心中称赞了一声,暗道林洛这小子果真不错,这一次带他上来,看来是做对了。
有了林洛垂下的这条绳索之后,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众人也都多了一层保障,很快几个人便顺着绳索也攀上了山顶,将一根根绳索垂了下来,其余的人便都抓着这些绳索,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大致用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剩下的所有七十余人都顺利的攀上了山顶。
而山顶正好就在被肖屠户当作老巢的莲花寺后面,因为这里都是立陡的悬崖,所以肖屠户压根就没想到,有人能会从这里攀到他的屁股后面,所以作为他老巢的山寨里面根本就没有留守多少人,而留在寺中的大多数都是他从各处强抢来的民女,还有一些他绑来的肉票,绝大多数喽啰们,眼下都被他调到了山门处,正在山门那里和攻山的刑天军打的是如火如荼。
罗立在所有人都登上了山顶之后,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并且看到林洛那小子,早就蹲在了最前面,将箭搭在弓弦上,作出了戒备的姿态。
“抄家伙!跟我上!”一看到这里并没有肖长山的喽啰把守,罗立顿时大喜,一把从背后抽出了一口钢刀,又从背上卸下了一面藤牌,擎于左臂上,对身边的这些手下下令道。
七十余人二话不说,便都从身上摘下了各自的武器,因为他们要爬山上来,所以没人携带长枪,大多数人都只携带着一柄单刀一面藤牌,小一半的人则是携带一柄单刀和一张弓,还有人身上干脆效仿他们的大当家肖天健,带了两柄短斧,这玩意近身战之前,丢出去砍不死人也能砸死人,所以已经成为了刑天军之中的非标准装备。
肖六心神不宁的在莲花寺中转悠着,他是肖长山的亲信手下,肖长山为了鼓舞士气,亲自率众去了山下的山门处御守,而将看守老巢的任务交给了肖六以及几十名老弱喽啰负责,而肖六自从肖长山率众去了山门,便一直都有些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他们很可能是在劫难逃了,这次他们搞不好会被山下的那支不明来路的杆子攻下山寨,所以这心里面一直都在打着小鼓。
听着山下不断传来的炮声、铳声、喊杀声、惨叫声,这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起来,他眼珠转了几下之后,吩咐跟着他的几个手下去寺门外面守着,留意一下山下的战况,而他自己则转身溜到了肖屠户存放贵重财物的地方,瞅了瞅四周没人,于是立即掏出一把大号的铜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铜锁,拉开门闪身钻到了屋中。
不多时这厮便在屋中背了一个小包又闪身钻了出来,反手锁上了大铜锁,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没发现有人看到他的行动,于是立即便朝着寺院后门走去,随手还在一个地方取出了一盘绳索背在了肩膀上。
他来到寺院后门处之后,又紧张的朝着四周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动之后,这才伸手拉开了后门的门闩,吱呀一声便拉开了后门,一闪身便出了后门,反手又将后门给带上。
就在他转身过来,想要朝后山悬崖处走的时候,突然间脖子上一凉,只觉得一把冷飕飕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把手慢慢举起来!”
肖六的心一下就如同掉到了冰窟窿里面一般,变得瓦凉瓦凉,他感觉到刀口很锋利,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而且让他的脖子有些刺痛,想必刀锋已经划开了他的脖子的皮肤,只要稍微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会被划开,于是他不敢做任何反抗,乖乖的举起了双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就在寺院后门两侧,居然贴着墙站着一群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汉子,顿时这厮便知道肖长山完了。
第二十四章 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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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长山怎么也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从他的背后杀出来,他正在督着手下的喽啰们玩儿命的朝着山门外攻山的那些敌军放箭、投石、放炮,可是却忽然间从他们的背后杀出了一哨人马,如同疯虎一般的闯上了山门处的隘墙,逢人便杀见人便砍。
本来肖长山的手下在山门处就打的是胆战心惊,看着山门外那军容鼎盛的刑天军的队阵,一队队的推进上来,反复不停的对山门猛攻,他们便已经是有些惊慌失措了,而且刑天军火力也很凶猛,特别是对方火铳手用鸟铳的齐射,一打一片,而肖长山手中鸟铳数量很有限,根本无法压制刑天军的火力,结果是他们虽然占据着地利的优势,却还是被山门外的刑天军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在刑天军密集的火力打击下,损失可以说相当惨重。
山门外的刑天军似乎也看出了肖长山火力方面的弱势,并不拼死猛攻,只是不断的齐射鸟铳,并且佐以强弓,不断的射杀在山门上露头的肖长山的手下,这仗打得肖长山相当郁闷。
越是这样,他和他手下的人就越是紧张,几乎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山门之外,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直到他们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阵箭雨,接连射翻他们十几个人,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才发现这些箭居然不是从山门外面射进来的,而是从他们背后射过来的,一扭头才看到一群人挥舞着大刀片子从他们背后杀了上来,这一下肖长山手下的人算是彻底炸了营了。
根本没人清楚这些敌军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也没人搞得清他们寨中到底进了多少敌人,被罗立这么一冲之下,肖长山手下当即彻底崩溃,满山到处乱窜,不多时便被罗立率人抢了山门,把山门从里面给打开了。
肖天健在山门外一见山门被从里面打开,又听到山门内是一片大乱,便知道罗立已经得手了,立即下令冲锋。
早已在山门外等得不耐烦的战兵们嗷的一嗓子,齐举刀枪便杀向了山门,肖长山站在山门上虽然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指挥手下反击,但是这会儿他的手下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活命了,哪儿还有人听肖长山的指挥呀!
肖长山只有几十个铁杆亲信还在山门处做困兽之斗,其余的人在看到罗立他们一行人之后,能逃的则逃入到山寨中的僻静之处,不能逃的干脆就丢了家伙跪地乞降,只剩下肖长山带着少量的手下还在负隅顽抗。
林洛因为瘦小一些,被罗立放在了队伍后面,他也没抽出腰刀加入到混战之中,而是擎着他的那张猎弓搜寻者猎杀的目标。
林洛从小便练就了一手的好箭法,虽然臂力有限,用不得太强的硬弓,但是手中的这张猎弓的准头却同样不能让人轻视。
而且他最拿手的却是快箭,可以十分快捷的瞄准放箭,哪怕是敌人仅在几步远的距离下,他也可以不慌不忙的抽箭搭弦、瞄准发射,放箭的速度可以说是令人目不暇接,比起那些持刀的弟兄,他对敌人的威胁丝毫弱于他们,这一路上行来,被林洛射翻的人已经不下十人之多了,而林洛依旧还在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这个时候,他终于在隘墙上的敌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跳着脚叫嚣最欢的家伙,一看那个大汉,他立即便断定此人定是一个头目,搞不好就正是这里的掌盘子肖屠户,于是立即食指一跳,便从箭囊中又扥出了一支雕翎箭,搭在了弓弦上,抬臂发力拉开了弓弦……
肖长山绝望的挥舞着他手中的大刀,接连劈翻了两个试图抢上隘墙的刑天军的部众,敌人的鲜血溅的他满脸都是,越发使得他那张丑脸显得狰狞了许多,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明白这些敌军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摸上他的山寨的,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今天可能会彻底完蛋了,但是他也不肯最后服输,依旧在隘墙上做着困兽之斗,打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能赚一个。
正当他如同疯狗一般的堵在隘墙上,和试图冲上隘墙的刑天军的部众们拼杀的时候,一支利箭几乎是无声无息的飞向了他,当他眼角余光发觉不妙的时候,想要躲避,却已经一切都晚了,那支疾飞而来的利箭如同毒蛇一般,射入到了他的咽喉上,虽然他身披有一套铁甲,但是颈部却并未被防护住,面对这支利箭,当场肖长山的脖子便被射了个对穿。
肖长山身体猛然一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左手捂住了正在喷血的脖子,眼神中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的大嘴大大的张开着,但是却发不出吼声,只是发出嘶嘶的漏气声,两腿一软,便跪在了隘墙上。
他这么一退,通往隘墙上的通道立即被让出了一个口子,罗立率人立即抢上来,冲上了隘墙,看着肖长山这厮捂着脖子,呆愣愣的缓缓跪在地上,嘴里面嘶嘶的冒着鲜血,一个刑天军的兵卒二话不说抢到了他的面前,狞笑了一下,猛然将手中的单刀一挥。
一股血箭噌的一下便飙起了老高,一颗硕大的人头立即便飞旋着飞上了半空,咕噜噜的滚下了隘墙……
肖长山一死,他那些剩下的喽啰们便终于彻底失去了斗志,一个个面如死灰的丢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放弃了抵抗。
刑天军如潮水一般的灌入到了山门之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住了整个莲花寨,将那些尚未被杀掉的肖长山的喽啰们给控制了起来。
攻下莲花山,对于刑天军来说也算是真正的在阳城当地夺得了第一个立足点,而肖天健来不及处理这里的事情,就在攻占了莲花山之后的第一时间里,便安排阎重喜和付德明留下,并且将随军工匠以及辎兵、女眷等非战斗人员尽数留在这里,又给阎重喜留下了一哨战兵和二百新兵,令他们二人先行处理这里的事情。
而他自己亲率剩余的一千多兵将,仅仅是在战后稍微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一亮,便离开了莲花山,朝着东冶镇方向开去。
在攻打莲花山之前,刑天军倒是先和赵大同打了一仗,并且设伏一举全歼了赵大同的近八百手下,连带着赵大同也当场阵亡于阵前。
如此一来赵大同盘踞的老巢东冶镇便成了无主之地,而且兵力也十分空虚了,如果不趁机夺占了那里的话,那么岂不等于给别人送上了一盘大菜吗?
所以肖天健在解决了肖长山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东冶镇,打算去东冶镇接收赵大同的遗产。
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当他率部赶到东冶镇赵大同的双峰寨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赵大同的山寨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山寨中还有一些微弱的惨叫和哭嚎声。
肖天健不由得心中一紧,心道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于是立即督军冲入到了辕门大开的赵大同的山寨之中。
一进到山寨里面,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在赵大同的山寨中,到处都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的尸体,其中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儿,这些人有些是被刀砍死的,有些人是被用枪刺死的,更有人干脆就是被虐杀的,死状各异但是都可以说惨不忍睹。
更有几具女人的尸体浑身**一丝不挂的被绑在立柱上,显然是先被人强暴了之后,又虐杀掉的,如此这样被杀的人几乎有三百人以上,简直可以称之为一场大屠杀了。
可见就在他们赶到这里之前,赵大同的寨子已经被人攻陷,将这里洗劫一空了,并且在离去之前,将山寨中的人基本上杀了个精光,这才裹挟了这里的财物在刑天军赶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肖天健看罢这里的情况之后,气的是青筋直跳,厉声吼道:“给我搜!找到活口,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跟着肖天健来的这些部下们立即散开,在山寨中搜索了起来,顺着哭声,他们很快便在一个关着的小厢房里面找到了两个钻在床下的人,并将他们带到了肖天健的面前。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烟熏火燎之下,又躲在床下蹭的满脸都是灰,再加上刚才一哭,一个个都跟花猫脸一般,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而他们两个在被刑天军的人搜出来之后,都吓的浑身直哆嗦,跪在肖天健面前筛糠一般的收起了哭声,连连向肖天健求饶。
肖天健不耐烦的喝道:“休要害怕,我来问你们一些事,你们要据实回答!只要老实回答的话,我便不会杀你们!”
这两个少男少女这才赶紧点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等着肖天健问话。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杀的这里的人?”肖天健看他们有些安静下来,于是立即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个少女没敢说话,而那个少年则立即哽咽着答道:“我们两个本是兄妹,家父乃是赵当家手下的管事的,前两天我们当家的带着人出去要办事,后来传回来消息说赵当家在莲花山那边被人给杀了,手下的人也死的死逃的逃,只跑回来了十几个人。
这个消息传回来之后,我们二当家就急了,赶忙派人去找那冯天成过来商议该如何对付那些从外面来的杆子!
可是没成想那冯天成昨晚带着他的人来了之后,突然间发难,夺了寨门,放了他手下的人进来,便开始在寨子中肆意烧杀了起来。
我带着妹子躲在了屋中的床下,一支到他们离开之后,才敢出来,结果便看到寨子里面成了这等模样,接着你们便来了,我又带着妹妹躲回了屋中,但是妹妹被吓坏了一直哭,才被你们找到了!”
少年虽然心中害怕,但是说话却还是有条有理的,这一点对他这样一个吓坏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难能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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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难民潮
肖天健听罢之后,不由得气的火冒三丈,李凌风当时告诉他说这个冯天成狡诈阴险,他还没当成回事,但是没想到这厮居然果真如此阴险,一看到自己刑天军不好惹,灭了赵大同,便立即放弃了给肖长山帮忙,抢先一步跑到赵大同这里,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赵大同的老巢给洗了。
想必赵大同这么几年在此盘踞下来,应该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现在倒好,这小子捷足先登,把这些东西提前一步都抄了去,他肖天健这一次苦心积虑干翻了赵大同却等于给这厮做了锅现成饭。
挥挥手让人把这两个劫后余生的少男少女带下去先安抚一下之后,肖天健愤怒的站在赵大同的寨子中,看着那些被点燃的屋子,怒骂道:“他妈的姓冯的真是够狠!这件事老子绝不跟他就此罢休!”
刑天军忙活了半天,将赵大同寨子里面被杀的人的尸体收殓了起来,又扑灭了冯天成放的大火,搜遍这里,也只找到了很少一些没被烧毁的粮食还有几千斤冯天成来不及拉走的铁之外,其余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被冯天成给洗掠了个干干净净,而赵大同寨子中被杀的男女老少将近三百五十余人,可见这厮是如何狠辣了。
大老远跑一趟结果只捞了个空荡荡的寨子,刑天军上下不由得都有些泄气,一个个都骂骂咧咧的咒着那个冯天成不得好死,吵吵着要接着去打冯天成的寨子,把冯天成也的老巢也给抄了。
而肖天健在冷静下来之后,仔细考虑了一下,打消了马上去打冯天成的念头,将手下几个部将召集了过来,开始商议起了事情。
第二天天一亮,肖天健便和几个手下分兵几路,散开到了东冶镇一带,迅速的控制住了东冶镇一带的四个铁矿的矿点,这些地方原来都是属于赵大同的势力范围,现在赵大同既然已经死了,而且他残余的势力也被冯天成给一扫而光,那么这些矿点也就暂时成了势力真空的地带,既然冯天成已经抄了赵大同的老巢,那么这些地方刑天军就绝不能再让这厮染指了,否则的话,以冯天成是本地人的身份,很容易抢先一步,在刑天军之前,将这些地方控制住,以后再想夺过来,恐怕就又要费一番周章了。
对于肖天健来说,眼下像钱财之物并不是他最需要的东西,他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地盘还有人。
这么多年下来,阳城县一带的老百姓可以说饱受了这些当地的强人的祸害,许多人都被这些强人们祸害的家破人亡,有更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了泽州一带抑或是更远的地方,使得眼下阳城县南部山区许多村落都已经是人去屋空,破败不堪了。
刑天军初来乍到,既然想要以此地为他们的根据地,那么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将会非常之多,短时间之内便让肖天健有得忙了。
东冶镇之所以会带有一个冶字,就是因为这里出产铁矿,很早之前,这里官府便专门设有冶铁监,在此专门建有冶炉炼铁,所以才有了这东冶镇。
而到了明代之后,朝廷便放开了采矿也冶炼业,准予民间人士进行采矿和冶炼,官府只负责抽税,如此一来,使得明代中国的冶炼业发展很快,但是整体上由于经济中心的南移,使得大明主要的产铁地移到了南方的江西、湖广以及广东一带,北方主要的产铁地则在北京东部的遵化一带。
对于阳城的东冶镇来说,这里的铁矿规模很小,基本上引不起朝廷的重视,早期只有民间一些人在这里采矿炼铁,逐渐的形成了以东冶镇为中心的一个小型的冶铁聚集区,不过比起大的产铁之地,这里的规模算不上什么,所以也不怎么受人重视。
赵大同占据了这一带之后,逐步的控制住了当地的一些采矿点,将那些原本在这一带冶铁的有钱人逼离了此地,控制住了这一带的冶铁业,如此一来,赵大同很大的一部分财源,便来自于当地的铁矿,也使得赵大同在阳城当地成为了最有实力的一路杆子,连阳城县官府方面也只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
很大程度上,赵大同能养活千多名为他卖命的手下,可以说跟他控制了这一带的铁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赵大同这一次只是为了给肖屠户帮个忙,对付刑天军,居然被刑天军一战灭之,顿时东冶镇一带便出现了势力的真空。
而肖天健之所以会千里转进,从陕西西面的陇州,一路上带着这么多手下,风餐露宿、饱经风霜来到这里,其实就是听了李凌风的话之后,得知了阳城县一带既产煤又产铁,这才让他最终敲定选择了先到阳城一带立足,煤倒是还好说,肖天健最看重的却正是这里的铁矿,一支军队想要强大的话,除了要有人之外,还要有控制的资源,打仗眼下最离不开的除了人,就是武器了,而如果他占据的根据地没有铁的话,紧靠着种田,解决温饱可以,但是如何解决兵将的装备问题就麻烦大了。
所以既然选择根据地,那么就必须要考虑到资源的问题,阳城县最终入选,也正是因为这里的资源,有了铁之后,以后许多事情就好办了,再加上阳城县当地的地形,很利于他们在那里建立根据地,和官府进行周旋,所以肖天健最终才会选了这里。
冯天成虽然阴险,但是眼光却还是有限,他只顾着抢先一步抢赵大同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家财,却没有想到先夺占这些铁矿以及炼铁炉,如此一来,也让肖天健剩下了不少的力气。
对于接管赵大同的产业,以刑天军眼下在阳城一带的实力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将东冶镇一带给控制了起来,即便是死硬分子,也没敢强行抵抗,只是毁了两个炼铁炉,便结了伙溜之大吉了,而剩下的各个采矿点以及设在东冶镇的几个炼铁炉都很快落到了刑天军的手中。
而此时赵大同死的消息也早已不胫而走,传遍了东冶镇一带,当地的这些矿工以及老百姓们,各个都很是紧张,一些人在刑天军抵达之前,便已经开始拖家带口的逃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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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好言相劝
以前虽然赵大同对当地的百姓盘剥的很是厉害,但是好歹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赵大同的控制下生活,日子虽苦,但是也勉强可以活命,猛然间换了人来控制这一带,谁也摸不清楚新来的这路强人会如何对待他们,在众人眼中,既然是强人,肯定没几个好的,初来乍到的他们,肯定会按照杆子们的习惯甚至是铁律,先在本地洗掠一番,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待当地的人,所以为了不被新来的强**害,许多人开始自发的选择离开这里,逃到其它地方另谋生路。
一天的时间,在东冶镇出逃的人便络绎不绝的出现在了出东冶镇的道路上,前前后后一眼望去,起码不下两三千人之多。
正当这些人背着简单到了极点的行礼,蹒跚走在离开东冶镇的道路上的时候,几条路上却都出现了一支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肖天健在刚刚控制了当地的几个矿点以及铁炉之后,便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当即便紧张了起来,他这么费劲巴拉的跑到这里跟赵大同、肖屠户又是打又是杀的抢占地盘,图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图一点点地盘吗?
如果没有人在这里种地、采矿的话,单凭他手下的那些带来的人手,根本就不足以在此立足,说白了他们来此抢地盘,求的就是人!现在听说当地的老百姓还有矿工们拖家带口的想要逃离此地,肖天健顿时便着急了起来。
于是他不敢怠慢,当即将手下分派了一下,一边前去各处道口上进行拦截,务必要好言相劝,让这些当地百姓回家,即便是老百姓非要走,也不能动武,一边又安排罗颖杰等军中的书吏,立即开始书写安民告示,前往东冶镇一带各乡村以及矿点张贴,并且亲自率领了二百余名刑天军部众,挡在了通往阳城县的道路上,封死了这条土路。
当那些试图先逃往阳城县的百姓们看到他们面前突然间出现了这么一支持刀握枪的人马的时候,当即便都慌乱了起来,乱哄哄的挤在道路上,再也不敢朝前迈出半步了。
看着这些紧张兮兮的东冶镇的百姓,肖天健微微的叹息了一声,这世道让老百姓实在是不好过呀,除了官府的盘剥之外,他们还要受到各种匪盗的祸害,即便是他干掉了为祸一方的赵大同,但是老百姓们照样不领他的情,宁可选择背井离乡外出逃难,也不愿留在他们的家里,可见他们这些所谓的义军,在对抗官府的同时,也对老百姓的祸害有多么深重了。
肖天健对跟着他的李凌风点了点头,对于劝这些当地百姓回家的事情,他们这些带着外地口音的人出面肯定不如土生土长在这里长大的李凌风要有说服力,所以这种事最好还是让李凌风出面比较合适。
李凌风点点头,一提马缰,便缓缓的来到了这一大群拖家带口要离开这里的百姓的人群前面,双手抱拳对他们大声的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请了!请大家莫怕,在下李鹞子(李凌风给自己取的外号)这厢有礼了!”
挤在道路上的这些老百姓们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过来对他们说话的这个强人,当听到了他的口音之后,立即发现这个自称李鹞子的人乃是他们阳城当地人士,而且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说话也很是客气,于是都纷纷安静了下来,也没人给李凌风还礼,就这么静静的听李凌风下面要说些什么,现在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帮新来这里的强人们,对他们下手劫掠,一些人赶紧将他们的子女抑或是老婆挡在了身后,生怕被这些贼人们看上,被抢去做什么压寨夫人。
李凌风看到眼前这数百名百姓已经开始安静下来,于是再次抱拳说道:“敢问一下诸位乡亲父老,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吗?”
面对着李凌风的问话,这些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作答,最终还是他们之中的一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出了人群,对着李凌风深施了一礼,小心翼翼的答道:“这位好汉爷请了!俺们这些老百姓,这是要去阳城县,还请好汉爷能高抬贵手给俺们让开条路,放俺们过去!”
李凌风翻身从马背上下到了地上,这个举动把那个老汉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
李凌风走到这个老汉的面前,对他问道:“那么我敢问一下,诸位要去阳城县作何呢?好端端的,这么大冷的天,诸位不在家呆着,却要拖家带口的离家出走,难道就不怕冻饿死在外面吗?”
老汉一脸的尴尬,想了一下之后,还是壮起胆,对李凌风躬身说道:“不瞒好汉爷您,咱们听说赵大当家被人给杀了,冯白脸(冯天成外号白面狐狸,所以被当地人简称为冯白脸)有血洗了赵家寨,这年头咱们老百姓本来就已经快没法活了,如果再被**害的话,那就真的要都死光了!
虽然老汉我也知道,这么大冷的天出去逃难,弄不好就会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但是也总好过在这儿等死是不是呀!所以还请好汉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穷头百姓,就放过俺们一马,让俺们过去吧!”
李凌风叹了口气,然后面对着数百张眼巴巴看着他的那些东冶镇一带的老百姓们,大声对他们说道:“我知道大家伙在担心什么!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初来乍到,大多都是外乡人!刚来这里,便和盘踞在东冶镇一带的赵大同还有莲花山一带的肖屠户火并了一场,杀了他赵大同和肖屠户,所以大家害怕!害怕我们这些人到了这里之后,会祸害诸位乡亲父老对不对?”
这些老百姓们都带着恐惧的神色看着李凌风,没人敢站出来说是,但是大多数人的脸上也都流露出了认可的神色。
李凌风接着说道:“其实诸位乡亲父老都误会咱们了!我们虽然在你们眼中,不过也是一支杆子罢了!但是我李鹞子今天可以告诉大家伙,我们绝非是像赵大同和肖屠户那样的强人!诸位可能不知道,我们大当家自从来到咱们阳城地界之后,便在我们之中下了一条死令,那就是令我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决不许麾下兵将有任何人干出祸害咱们当地老百姓的事情!也许大家伙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请大家伙想想看,你们这么冷的天,拖家带口的远走他乡,这世道各地都不靖,你们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我李某可以用项上人头向诸位乡亲父老保证!保证咱们来这里之后,绝不会作出伤天害理之事,绝对会让大家伙过的越来越好!请大家伙相信我一次,还是回家去吧!我们之所以过来拦住大家伙,不让大家伙背井离乡离家逃难,绝不是为了来洗劫大家,盘剥大家的!回去吧!都回去吧!哪怕权当是赌一把呢!总也好过大家伙这么没头没脑的四处逃难要强吧!”
这些老百姓们听罢之后,又看看前面拦路的那些强人们,看对方并无要对他们用强的意思,而且这个给他们说话的人又是本乡本土的人,说话也如此客气,于是都心安了一些,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还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如果再不识好歹非要走的话,生怕真格的惹怒了这些强人,逼得对方不得不对他们用强,那样的话,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呢?
而且这个自称李鹞子的强人说的清楚,确保不会祸害他们,再听听他们的军令‘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摆明了是要对他们这些老百姓善待了,如此一来,这些打算背井离乡逃难的人们心思便活动了起来。
一些人犹豫了一阵之后,于是便带着他们的家人,转身朝着他们的家走去。
看着这群返回自己家中的老百姓,肖天健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李凌风点点头道:“凌风说的很不错,总算是把他们劝回去了!”
(很不错,没被请去喝茶,照常更新,顺便庆祝一下,方正县给鬼子立的那个破碑,总算是被拆除了,劳民伤财呀!图什么呀!)
第二十七章 反应各异
阳城地界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管理阳城当地的县衙中的官吏们也都不是瞎子或者是聋子,很快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知县王劲松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基本上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自从他到阳城赴任之后,根本就没能实际控制过阳城县南部的地域,虽然当年他新官上任的时候,也烧过三把火,组织了当地的乡勇,又从泽州请来了一批官军,打算将县南一带的赵大同、肖长山等巨盗给一网打尽。
但是结果是几仗打下来之后,这几个巨盗倒是没被剿灭,他派出去的官军乡勇们却被这些巨盗们打的是丢盔卸甲,屡战屡败的逃回了县城之中。
而数次剿匪,不但没有解决匪患的问题,负责进剿的官军乡勇们比起那些巨盗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沿途也同样是对当地百姓烧杀抢掠,再加上他们经常性的杀良冒功,以至于民心大失,原本支持官府剿匪的老百姓看到官军如此行事,于是干脆转向帮助那些巨盗们通风报信,使得官府的剿匪越剿越不利,几次都中了杆子的埋伏,被打得一塌糊涂的逃回了县城。
吃了大亏的王知县先是求告山西巡抚增派兵力来剿,但是因为山西各地的杆子也都多如牛毛,每个州县都有这样类似的杆子存在,山西布政司就那点可用的兵力,几乎可以说是剿无可剿,所以也根本没搭理王劲松的请求,只是回复让他自己想办法。
求不来大批官军,王劲松也就老实了下来,既然这些巨盗在此盘踞时间不短了,他何苦要费劲巴拉的去剿灭他们呢?剿又剿不了,还要损兵折将,乡勇和官兵出去做事死的话是需要给抚恤的,几仗下来,他就欠了不少的债,于是他便没兴趣继续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反正所有地方都有这种情况存在,他阳城县更是地形复杂,接着剿匪也没有把握,所以王劲松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赵大同和肖屠户这样的巨盗在阳城界内存在下去了。
只要这些杆子没事别闹腾的太大,来打他的阳城县城,那么他们在山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这一次听说有杆子在县南火并,杀了赵大同和肖屠户,王劲松也只是冷笑了几声,颇有些粗俗的说道:“让他们打吧!打出狗脑子才好!黑吃黑的事情咱们不管,只要他们别来袭扰县城,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有王劲松这个基调,主管地方武力的巡检自然也没打算去管这事儿,众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来看待这个问题,只是王劲松最后还是考虑了一下,安排主管地方武备的巡检,派人去查探一下具体的情况,看看这路杀了赵大同和肖长山的杆子的来历,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将情况汇总一下,呈报给泽州知州。
但是当他们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之后,王劲松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被派去的人回来说这路杀了赵大同和肖长山的杆子似乎是陕西人很多,应该是从陕西过来的流民,人数大致有两千人左右,是分做几路进入到阳城地界的。
“陕西?这怎么可能?咱们这里离陕西有千里之遥,他们怎么可能会渡过黄河,又不声不响的潜入到这里呢?沿途的官府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他们如此长驱直入,跑到这里呢?”王劲松当即便糊涂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续问了几遍之后,派出去的细作都说这件事假不了,确实是陕西的杆子。
王劲松这才有些相信了,于是琢磨了一下之后,立即提笔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呈送到泽州知州那里,具体要怎么做,是否派兵剿抚,便由泽州知州来决定,反正以他阳城的实力,是没法对付这么一支大杆子的。
如此一来,等于是对刑天军的进占阳城县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而王劲松在将这件事禀报给了泽州后,泽州知州根本就没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还以为这又是阳城知县王劲松在耸人听闻,想要让他调派兵马去阳城县剿匪罢了。
而以前几次他听了王劲松的话,几次派兵入阳城县境内剿匪,结果都落得铩羽而归,现在一提起阳城县,他就有些头疼,于是索性就把王劲松呈送给他的文牒给压在了案头,根本没有理会王劲松的呈报。
而另一边在县城外的阳城县南部区域的各乡之中,此时刑天军的安民告示张贴出去之后,这股逃难潮于是便出现了缓解,虽然当地老百姓还不太相信,新来的这股强人到底会不会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行事,但是仔细想想,如果仅仅是因为惧怕,就离开他们赖以为生无数代人的故土,许多人心中还是不太舍得,于是抱着走着瞧的心思,老百姓们开始安稳了下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等待着观察这路强人的行动。
虽然名义上刑天军已经在阳城县找到了立足点,但是这对肖天健来说,还只是第一步,一切还都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要面临的事情可以说是多如牛毛。
他手下的这帮兵将们,经过这近一年来的锤炼之后,行军打仗上阵拼命已经都不是问题了,但是让他们去处理民事,便真是为难他们了,在占领了赵大同和肖屠户原来的控制区域之后,为了尽快在此站定脚跟,肖天健一刻不敢休息,立即便派出手下,在当地他们控制区进行了一次普查。
几天之后,他总算是将他们的控制区的情况搞明白了个大概,阳城县地处太行山西支、中条山东支和中条山东支三山汇集之处,而他们目前控制的区域之中,大致集中在县南山区一带,以护泽河为界,基本上属于他们时机控制范围,面积大致有数百平方公里左右,表面上来看,应该是不小了。
但是因为这里多为山地,主要的农田都集中在中东部一带,而刑天军眼下时机控制的地域基本上都是在阳城县南部,绝大多数都是山地,许多地方并不适于耕作,所以生活在这一带的百姓以前主要的生计一部分为务农,而还有不少人都是猎户,靠着行猎为生,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靠着采矿为生,在阳城县境内,最不缺的就是煤矿,除此之外,就是东冶镇一带的铁矿,也有部分人是靠着在这些矿点采矿,换取生存资源的,人群构成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也正是因为这里的猎户众多,更使得当地匪患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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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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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因为连年的匪患的祸害,加上前年山西也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早已是民生凋敝,原来生活在这一带的老百姓们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十不存三,不是被杀就是被饿死了,要么就是为了求活,远走他乡另谋生路去了,加上赵大同和肖屠户们在当地抢大户,杀了不少地主人家,又逼得一些地主不得不收拾细软逃入阳城县抑或是它地,使得当地许多地方都出现了大批的土地撂荒。
不过相对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虽然当地可耕土地不算多,但是眼下大部分已经撂荒,成为了无主之地,经过粗略的统计之后,此处即便是绝大多数土地为山地,可供耕作的土地也有数万亩之多,而就在他们控制区域之内的老百姓数量也不足两万人,这些土地养活这些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充分利用的话,加上猎户在山区中狩猎,单单他们目前控制的地域,养活个五六万人,也是有可能的。
搞清楚了这些情况之后,肖天健也就心中有底了,当即将手下召集到了一起商议了起来。
肖天健坐在莲花寨原本是寺院大殿之中,这里本来供奉的是一尊佛像,但是早在肖屠户抢占这座寺庙之后,便将这里的佛像给砸掉,清理了出去,使之成为了聚义厅,不过眼下却正好便宜了刑天军,成了肖天健的临时总部,比起他们以前在天龙寨时候的聚义厅,要威风宽敞的太多了。
在肖天健的下手,刑天军的诸将还有付德明、罗颖杰等人都分坐两侧,听着肖天健的吩咐。
“诸位今天都在,暂时咱们已经在此地初步站定了脚跟,想必大家伙都肯定是松了口气吧!不过我今天要提醒一下诸位,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对我们来说,才刚刚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要做的事情将会多的是,这段时间我等恐怕会非常之忙,大家伙就先不要想着休息了!
至于那个冯白脸,眼下既然他没有来招惹咱们,咱们也先不去对付他,回头接触接触,最好让他能识相一些,要么接受咱们的整编,要么就让他换地方离开本地,眼下我们重要的是先稳住本地的民心。
我有不少的事情今天要安排下去,罗颖杰记录一下,然后转交给付先生来整理发文,以后便照此行事!
第一个要说的就是军纪问题,以后我们将以此地为根据地,逐步扩张实力,故此为获得民心,军纪尤为重要,绝不可马虎!
先前发布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以后依然有效,另外加上几条,但凡临时征用所需物资,必须要先打借条,用后确保无损归还百姓,令付给租金,如果需要长期征用的物资,则按市价付给银钱,公平买卖,决不许强买强卖,违者重责!
不得奸、淫妇女,更不得欺男霸女,但是可以从此之后,可以允许将士婚配,
眼下首要之务,就是先把周围各处的可耕田地的数量弄清楚,并对我们可控制范围的乡民进行登记造册,然后将我们控制区域内的田地分配给周边的乡民们!
原则上是按照田地的厚薄以及可灌溉的难易程度,每个成年人不分男女可分得五到十亩田地供其耕作,原来有私田者,不在其列,已有私田数量不足规定可以另外补齐,但是要给他们说清楚,这些土地原则上还是归于我们刑天军所有,他们拥有的是耕作的权利,头一年时间,可以免除所有的租税,但是从后年开始,他们要交给我们两成的收成!第三年之后,递增到三成!从此之后,便以三成为限,不再提高田赋!
但凡是以后每家每户添丁,不管男女,只要身高到了四尺,都可以获得新的田地配给,但是如果他们不细心耕作只是土地撂荒的话,抑或是到了该缴纳田赋的时候,隐瞒拒交的话,我们有权可以收回他们的田地,重新分配给老实的农户!
另外周边的每个村子,我打算实行保甲制,说简单一些,就是以户为单位,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十保为一乡,设甲长、保长、乡长来管理!甲长由其十户人家自行推选,由我们登记造册备查,而保长则由我军中伤残兵将充任,原来的户籍暂且不变,原来的农户、猎户、匠户各自保持。
猎户方面,暂时不分配土地,可准其自由入山行猎,所获之物缴纳两成为限,剩余的部分由他们自行处置,卖给我们也行,自己留用也行,公平买卖,绝不亏欠他们!
而匠户方面,我准备成立咱们的匠作营,匠户皆入匠作营做事,匠作营负责其饮食起居之用,另每人每月再发给粮食三斗,盐半斤,不要这些东西者,折银一两半,做事勤恳有功者,另加赏银,匠户家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可以入营学艺,出承担食宿,每人每月令发放粮食两斗,盐半斤!
再者,现在我们可控制的周边区域之中,不少村落都已经荒废,一些村地广人稀,也有一些村人稠地少,如此一来,我打算利用此次分田的机会,将各村该合并的合并,该打散的打散,以土地多寡来决定村子大小,先使得当地原来的百姓聚集起来,以保甲管理他们,尽量集中垦荒种田,腾出更多的土地,准备吸纳外面更多的老百姓来此地耕种!
至于那些赵大同的手下还有肖天成的手下,将他们先绑缚到外面公示,让周围的百姓们来甄别,凡是属于赵大同和肖长山手下为恶多端、罪大恶极之辈,绝不手软,杀!对于那些被胁从入伙,罪责较轻的发至煤矿和铁矿去采矿一到两年时间,以此恕罪,事毕之后可以还他们自由身,愿意留下继续当矿工的,可以有偿做工,不愿意当矿工的,可以分给土地去务农,而对于那些无大恶可言的,而又有家人的,令其家人领回,分田给他们耕作!
至于原来各个矿点的那些矿工,依旧留用,充入匠作营代管,待遇等同工匠,管食宿,另外暂时先保证每人每月发给粮食两斗,或折银一两,确保使他们家人也可以维生,干得好的每月还可以另加赏钱!
暂时我想到的就这么多,诸位看看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没有!可以提出来一并商议!”
众人目瞪口呆的听着肖天健一下子抛出了这么一揽子的计划,虽然粗糙,只能算是一个大纲,但是却思路很是清晰,不少人听罢之后都觉得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他们没想到肖天健居然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便想出了这么多事情,这里面基本上涵盖了对于他们控制区内的所有民政的事务,大致上让所有人都纳入到了他们刑天军管理的范围之内。
就连自诩才智过人的付德明,也心中暗自吃惊,这些事他也正在考虑,许多事情他尚未想清楚到底如何推行,而肖天健却已经提前想到了,而且这其中的保甲制,很是实用,基本上可以确保他们辖地之内的百姓都在刑天军的掌握之内,只要按照肖天健的计划实施之后,此地他们控制区外人再想混进来都很难,还有他提出的对土地的分配问题,现在无地的老百姓到处都是,许多老百姓穷尽几代人的奋斗,攒下点钱,就为了能置办一些田产,而刑天军当下却什么都不要,便分给他们田地,此法只要一出,想必当地的老百姓定会为之疯狂不可,细想一下之后,付德明更是心惊,老百姓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之后,肖天健等于把所有人的心一下子都收买了过来,那以后还不铁了心要跟着刑天军走到黑呀!以后再有人来剿刑天军,这帮老百姓们,还不拼了命跟他拼呀!
另外肖天健提出的这个保甲制,也称不上什么新意,崇祯三年的时候,朝廷便出台了保甲法,崇祯帝便着令在各地推行,只是因为各地官府办事不利,许多地方并未真正实施,而肖天健提出的保甲制,其实也就是在原来朝廷的保甲法上稍作修改,但是能考虑到这一点,说明肖天健对于如何控制辖地内的民众,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而且刑天军以伤残军士派出充任保长一职,等于也解决了刑天军伤残兵将的问题,使得军众将士无后顾之忧,上阵死了倒好说,即便是有朝一日残了也不必担心生计问题,如此一来,不但控制了民事,也安了军心,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连付德明听罢之后,都不由得想要拍案叫绝了。
虽然肖天健说出的这些事情,大多还只是一个笼统的想法,许多地方还需要完善细化,但是只要起个头,付德明马上便能想清楚接下来细节该如何做了,结果是肖天健说完之后,付德明心里面也开始形成了一个清晰详细的腹案,这让付德明对肖天健的能力就更是刮目相看了许多。
这些事绝不是一个武夫可以想出来的事情,很显然肖天健在来到这里之前,便早就做好了各种打算,提前想好了该如何行事,这一点让付德明非常的佩服,在肖天健面前,他更加不敢自诩有才托大半分了。
罗颖杰伏在一张书案旁边,一边听肖天健说话,一边奋笔疾书,将肖天健的话一一的记录下来,这速记的本事倒是也相当了得,虽然罗颖杰个人能力不强,但是给肖天健充当一个秘书倒是也相当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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