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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三章 夫人外交

    回到陇州之后,肖天健不吝拿出了近两千两银子,分赏给了此次作战有功之士,并且照着老规矩,将阵亡将士的名字统一刻在了几个木牌之上,充作集体灵牌,放于军中专门布置的一个灵帐之中,率领军中上下,非常盛大的祭拜了他们,还为他们烧了纸钱,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_泡&书&吧)

    而这种事情,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刑天军的传统,每一个阵亡将士的名字都会被刻在木牌上,并且专门有书吏为这些阵亡将士编制造册,以妥善的方式保管,以保证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将他们的灵牌拿出来祭奠。

    而对于这种事,绝不能小看他的作用,古人都笃信人是在天有灵的,许多人不怕死,但是却怕死了之后,没人记得给他们烧张纸到阴间去,他们生的时候是穷人,可不想死了之后,还当穷鬼,而刑天军这么做,安了不少将士的心,让他们知道,不管他们啥时候不幸战死沙场之后,这个世上总是还有人记得他们,会给他们烧纸到阴间去,确保他们不会再因此在阴间受穷。

    所以别小看这么一件小事,肖天健在了解到了这些部下们的心理之后,却当成了首要的大事来做,而且时常会亲自为这些以前为刑天军战死的兵将祭奠,烧纸给他们,这也安抚了大批麾下将士的心。

    而刑天军眼下虽然不给兵将军饷,但是逢战之后,都会拿出银钱奖赏有功之士,所以刑天军的兵将们并不缺钱,只要敢战,几乎每个人都有机会领到奖赏,如此一来,让将士们的腰包逐渐也都饱了起来,热衷求战的思想也已经渐渐的开始在刑天军之中形成。

    俗话说温饱思**、欲,刑天军的将士有钱花,但是以前却没地方可花,他们所需之物大部分都是刑天军集体供给,而且他们根本没机会出去,所以他们即便是有钱也没地方可花,但是现在他们来了陇州城之后,却终于找到了花钱的门路了。

    让肖天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两军到了陇州城外之后,一些无以为生的女人竟然也聚到了陇州城外,投军没人要她们,为了口吃的东西能活下去,她们竟然在距离他们大营外几里地的一些树林抑或是土坡上或者是搭个草棚子,或者干脆挖一个简陋的土窑,竟然就做起了这些义军的皮肉买卖,引得两军的一些兵将们跟蚊子见血了一般,得空就想溜到她们哪儿去“放松放松!”。

    刑天军兵将绝大多数都是光棍汉,而且刑天军因军纪原因,不许他们强抢民女当老婆,所以这帮光棍们一直都还是光棍,当有了这个供他们放松的途径之后,于是他们便不安分了起来。

    一些兵将们想方设法的开始找借口,借机出营“公干”,后来被肖天健发现了之后,本想制止,但是转念一想,他这么做对刑天军将士实在是不公平,在他麾下当兵,要遵守各种这样那样的军规,天天还要进行高强度的操练,如同苦行僧一般,虽然他也想办法通过伙食、奖赏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但是长久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而时代与时代不同,这时候他可不想一切都照搬后世的军规来约束自己的手下,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所谓的女权,更是狗屁,现在他提出来女权主义,绝对会被吐沫星子给淹死。

    更何况了,他自己倒是有了范灵儿,却要限制手下人的本能,这件事说出去不好听,会让人觉得不公平,而那些做皮肉买卖的女人,其实也都是可怜人,他们不是死了丈夫,就是死光了全家,为了口吃的活下去,才不得已连脸都不要了做起了这种买卖,如果他严格限制兵将出去“放松”的话,这些女人不知道还要饿死多少。

    虽然他知道乱世之中弱者必将淘汰,所以长久以来为了保证刑天军不会形成庞大的家属团,他总是招募光棍汉,而人这玩意儿温饱思**、欲,这乃是人的本能,他不可能限制手下兵将的这种本能。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之后,看在现在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大的战事的情况下,于是便暗自默许了手下兵将们出营“放松”,不过这种情况不是常态,趁机他还出台了一个规定,凡是操练之中,夺得第一名的队伍,方可获得出营放假半天的奖励,如此一来,他倒是利用这个事情,在军中马上掀起了一阵练兵狂潮。

    另外肖天健还发现,李自成对他的态度也似乎更好了一些,连平日不怎么现身的他的两位夫人,也出人意料的跟着李自成来到了刑天军营中走动。

    和官面上的礼节有所不同的是义军之中因为常年要在外四处征战,军中将士的妻儿也自然居无定所,只能随着义军到处流动,故此每一支义军都有一个老营,专门安置这些随军的女眷以及孩儿兵们,而义军将士的女眷自然不可能如同大家妇人一样,很少出来走动,而她们因为特别的原因,在外少不得经常抛头露面,甚至担负起军中一些事务。

    而李自成的两位夫人,一个是高氏,乃是高迎祥的侄女,深得李自成宠爱,另一个就是李自成早年起兵之后娶的一个邢氏,因为邢氏行为泼辣,好武多智,又善于数算,于是李自成营中的执掌军资之事,李自成便交给了邢氏来负责。

    李自成带她们两个来刑天军营中做客,一是要向肖天健示好,另外也想要通过夫人外交,来增进一下两军的关系,而这种事情在义军之中,也是常见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忌讳可言。

    虽然肖天健对李自成名言他尚未婚娶,而且刑天军的老营也女眷甚少,只有少量一些工匠所带妻儿,绝比不上其他义军那庞大的老营,但是李自成还是打听到肖天健有一个贴身的侍女,算是肖天健房中之人,而且高迎祥还赠给了肖天健一个女子蝶儿,也算是肖天健的女人,所以他带两位夫人过来,也并不算是唐突之举。

    肖天健对李自成带两位夫人过来他刑天军营中有点意外,但是李自成大方的笑道:“兄弟莫怪,我这两位拙荆听闻你带兵将贺人龙打得是落花流水,斩敌近千,对你颇为敬佩,非要愚兄带着他们来见识见识你这个英雄不可,于是愚兄无奈,也只得带她们来见见你了!呵呵!”

    肖天健来到这个世上之后,自然也就渐渐的了解了这时代的风俗,能把自己内人带出来和陌生人相见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因为两人之间情谊深厚,所以才不会避嫌,而李自成此举正是要向他示好,显然还是有拉拢他的意味。

    不过自从那天李自成答应让他独自领军力抗贺人龙所部那件事发生之后,肖天健便心中和李自成产生了隔阂,再也没有初见之时的那种亲切感了,不过表面上既然李自成还是对他如此亲热,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和李自成翻脸,所以表面上还是和李自成称兄道弟表现的很是亲近,毕竟两人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大,李自成时下也不过还不到三十岁,他们兄弟相称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李自成将他两位夫人都带来了,那么就显示李自成很有结好于他的心思,这表面工作自然还是要做的。

    对于这个高夫人,他曾经少年时候读过姚雪垠所著的李自成一书,虽然到现在记忆早已模糊了,但是对于这个书中所描写的颇为大义的高夫人,他还很是钦佩的,当看到这位高氏之后,见高氏虽然算不上美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种大家风范,颇为得风光相也相当具有亲和力,难怪她会受到李自成麾下将士的爱戴。

    高氏一见到肖天健便对他施了一个万福,口称道:“高氏见过肖将军!”

    而旁边那个自然就是邢氏了,那个邢氏偷眼打量着肖天健,看到高氏给肖天健见礼,于是也马上上前施礼道:“邢氏见过肖将军!”

    肖天健赶紧抱拳还礼道:“不知二位嫂子前来,肖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过他也留意了一下这个邢氏,这个邢氏长相相对于比较一般的高氏,显然要美艳一些,而她的身材在这个时代来说,算是比较高的女子了,而且因为常年跟着李自成行军,少不了舞枪弄棒的,所以身材相当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火辣,虽然穿着算不上好,也是粗布衣衫,但是经过她刻意的修饰之后,这套粗布裙装倒是也相当可体,将她的身材很好的勾勒了出来,而她的装扮却要比高氏艳丽一些,特别是那双俏眼,其中隐含着一丝媚色。

    这样的女人,对于男人确实具有相当的吸引力的,要不然的话,那个相貌俊朗的高杰也不会和这邢氏勾搭成奸了。

    不过肖天健当然不会为这个邢氏的姿色倾倒,对于女子的美色来言,从后世而来的肖天健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呀!天天各种杂志报刊电影电视上的美女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即便是这个邢氏有点姿色,在他眼中也只是平常,根本引不起他任何兴趣。

    肖天健倒是有些同情李自成了,现如今他虽然猜不出这个邢氏到底和高杰勾搭成奸了没有,但是估摸着两个人的关系也绝不会平常。

    作为一个叱诧风云的人物,李自成也算是够点背的了,他起兵造反之前,第一个老婆就偷人,结果害得他杀了老婆获罪被逮入牢,娶了个邢氏,没成想还是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他扭头扫了李自成一眼,看着李自成的脑瓜顶上不由得有点泛绿光。

第八十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邢氏在见到肖天健之后,也一直在偷眼打量着肖天健,她本以为高杰在义军之中,已经算是人中之龙了,但是没成想今日见到肖天健之后,却发现高杰和肖天健一比,又差了一个档次了。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上,高杰都远无法和肖天健相比,这个肖天健生的身材之高大,让她不得不仰视才行,而且她看这个肖天健举手投足之间,都颇有大将风范,眉宇之间也尽显硬朗之色,而且他的面庞也棱角分明,鼻梁挺直,浓眉星目,下颌一副络腮胡子,更使得他的外观增色不少,真是好一个大丈夫呀!

    扭头再看看身材矮小的李自成,站在肖天健面前,更显得像个农夫一般,当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李自成,嫁给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土包子嘛!邢氏在心里越发的讨厌起了李自成来。

    同时心里面还有点酸酸的味道,如果她早一点遇上这个肖天健的话,那么她宁可选择给这个肖天健投怀送抱,也不会把身子便宜给高杰了!不由得她有点后悔当初和高杰发生奸情的草率了!

    肖天健可没工夫去琢磨邢氏这会儿想什么,毕竟高氏和邢氏是李自成的老婆,肖天健不可能和她们多说什么,看到她们两个入营之后,好奇的朝着他营中四处打量,于是他便对她们二人说道:“这里是我的前营,此处皆为粗俗汉子,没有规矩,恐怕会冲撞了二位嫂嫂,倒不如请二位嫂嫂到后营休息一下如何?”

    李自成立即笑道:“如此也好,正好今天愚兄找你也有事商议,就让她们到你后营之中看看也罢!”

    肖天健立即招来铁头,吩咐他带高氏和邢氏二人到后营之中,交给范灵儿负责招待,而她们二人也不反对,称谢之后便随着铁头朝后营女眷住处走去。

    肖天健陪着李自成在前营稍微转了一圈之后,李自成望着营中临时校场上那些正在操练的刑天军的兵将们,不由得有些感慨,和他麾下的兵将不同的是,这里的刑天军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十分守规矩,虽然营中之人来来往往忙碌不停,但是却两人成行三人成队,一切都很有秩序。

    而且刑天军的营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入营之后,感觉到这里到处都是清清爽爽的整洁有序,没有丝毫的杂乱之感,更没有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感觉,虽然他们的兵将的衣服也都是补丁摞补丁的,但是一个个都穿戴整齐,显得很是干净,这一点李自成便自觉大不如肖天健对于麾下的管束之严格,李自成的军中根本没有正规军建设的意识,更多的是讲求上阵之际个人的勇武,所以营中到处都是杂乱不堪,根本无法做到刑天军这样的程度。

    只是有一条让李自成有些不太认同,那就是刑天军校场上兵将们操练的方式,这里没有什么龙腾虎跃一般的习武场面,所有人都在头目们的率领下,进行着简简单单的队列的操练,他们要么十人为一队,练习队列,要么几十人为一队,还是操练队列,唯一称得上是习武的,只是长枪兵抑或是刀牌手们简单到极点的整齐刺杀抑或是劈砍动作,往往复复就这么一个动作,似乎根本没有什么花样可言,如此简单的操练动作,李自成有点想不透刑天军为何仅凭这种操练方法,便能练出一支强军,而在他看来,上阵杀敌的时候,个人武技水平要远比这种简单的操练更重要一些。

    他麾下的兵将也不是不进行操练,因为李自成也知道练兵对于他强军的重要性,营中定有闲暇之时三日一操的规矩,但是平日里,他麾下兵将进行更多的却是个人武技的习练,根本不像刑天军这样一队队的人聚在一起只练一些队形转换。

    如果仅凭肖天健如此练兵方式,他自认为不管从他手下拉出任何一个兵将,和刑天军的兵将捉单放对,他都自信他麾下的兵将绝对可以放倒刑天军的兵将。

    而刑天军这样的练兵方式,让李自成有些不理解,甚至是有些嗤之以鼻,看了一阵之后,他私下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种操练,应该是肖天健故意让他看到的,而是不愿让他知道刑天军练兵的方法,于是他也就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

    李自成转头对肖天健说道:“肖兄弟,今日我过来,是有一事要告诉你,愚兄刚刚得到消息,闯王近日就要率部赶到这里了,愚兄这次过来,想要和你商议一下,下一步咱们该如何攻打陇州城的事情!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呢?”

    肖天健听罢之后,微微一想便猜得出这是李自成在试探于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次带两个老婆过来,肯定是看到了他刑天军战力可观,想要让他打头阵,来攻打陇州城了,这种傻事他当然是不会做的了,刑天军就这么点骨血,野战他倒是不惧,但是攻城战不比野战,他眼下的练兵方式以及装备情况,根本不适合攻城战之用,如果让刑天军部众投入到攻城战之中的话,估摸着不用几天时间,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他立即面露难色对李自成说道:“不好办呀!陇州城城墙坚固异常,而贺人龙又率领一批官军入城,更是大大增强了陇州城的防御,如此一来,愚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取陇州城了!

    而且这一次愚弟率部于贺人龙一战,虽然侥幸获胜,但是也是惨胜,军中无论是将士还是火药,都消耗的厉害,原本我这刑天军只有八百多战兵,此战伤亡便达到了近半之多,不得已之下只好将新卒编入战兵之中,短时间之内,恐怕是无力一战了!

    既然高闯王此次就要率部到来,那么以高闯王麾下众多兵将,对于攻打陇州城来说,也就好办多了!又何用我来发愁如何攻打陇州城呢?”

    肖天健根本不给李自成机会,直接便叫苦连天了起来,将刑天军的情况说的很是糟糕,反正李自成想要他率部攻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干的。

    李自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这次过来找肖天健,确实是有求于肖天健的,他和高迎祥约定好由他偷袭陇州城,但是打了几天下来,毫无结果不说,反倒是损兵折将,现在贺人龙又率部回到了陇州城,他也未能阻止贺人龙回城,如此一来,他在高迎祥那边也不好交代,所以得知高迎祥即将率部来到陇州城,他即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再发动一次对陇州城的进攻,现在他又收罗到了数千新兵,兵力已经不少了,也通过这些天,准备了一些攻城器械,想要再攻一次陇州城试试。

    而他眼下虽然兵力不少,但是善战的兵将并不算多,而且装备质量也因为更多流民的加入显得更差了许多,如果要发动攻城的话,便少不了要让肖天健的刑天军帮忙,毕竟刑天军之中火器数量不少,特别是有几门弗朗机炮是他们暂时弄不到的东西,而且虎蹲炮对于掩护他们攻城来说,也不能少,加上刑天军部众连败贺人龙部下,说明他们战力可观,如果刑天军也能加入攻城之中的话,说不定他们有机会能打下陇州城。

    而他刚刚一开口,肖天健便一下便踩死了他的想法,根本不提助战之事,倒是倒了一大堆苦水出来,让他没法接着说下去了。

    这让李自成颇为懊恼,但是也拿肖天健没有办法,毕竟肖天健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谁都知道,肖天健这一次在大石桥阻击贺人龙,虽然以获胜告终,但是他也亲眼看到了刑天军的医营之中,躺满了受伤的兵将,而且这还不算轻伤者,刑天军确实损失不小,于是转而只得闲扯一些其它事情。

    对于李自成不再提攻城的事情之后,肖天健自然也就乐意和他胡扯一些其它东西,毕竟许多消息他并不如李自成灵通,趁机倒是从李自成那里听说了不少近期陕西官军的消息。

    “说来咱们运气还算是不错,近来从流民那里,我得知了不少消息,说来可以于兄弟听听,这次我们被陈奇瑜调集各路兵马堵在车厢峡,本来我们这次很是危险,后来用计蒙骗了陈奇瑜,才使得我们从车厢峡脱困。

    此事据说已经被传至京城皇帝那儿了,陈奇瑜这一次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反污陕西巡抚练国事以及凤翔知县以及乡官数人扰乱抚局,据说朝廷要将练国事查办,并且要处置那些乡官等人,实在是好笑之极!

    说来此事真正罪魁还是陈奇瑜,正是他轻信了我们诈降,才让我们率部出车厢峡,得以重振旗鼓,倒是他现在倒打一耙,把罪责坐在了练国事身上,呵呵!

    而且陈奇瑜这次失策之后,已经乱了分寸,不但没有立即调集大批官军追剿,反倒是令五省巡抚各守要害,只派贺人龙、左光先等部官军便想将我等剿灭,说来实在是可笑之至呀!

    现如今虽然贺人龙回援陇州,但是却被我等围在此地,料想只要闯王率军到来,这贺人龙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本来我还担心洪承畴会立即率军赶来此地,现在从听来的消息看,洪承畴恐怕也来不了了,昨日我还听闻西宁卫的官军发动了兵变,洪承畴已经率军赶往西宁卫平复兵变之事去了!所以只要我等拿下陇州城,那么这官府自然就拿咱们没有办法了。”说起这些事情,李自成不免有些露出了得意之色,毕竟这次他们从车厢峡脱困出来,他可以说是居功至伟,而陈奇瑜的狼狈,正是他愿意看到的。

    肖天健听罢之后,心中暗想,陈奇瑜这么做倒也不奇怪,当官的遇上倒霉事,自然第一个先找替罪羊出来顶缸了,不过对于洪承畴这次要前往西宁卫平乱这件事,他倒是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他们兵围陇州城之后,以洪承畴的处断,应该很快便会率领官军杀奔这里,但是没想到西宁卫兵变,却给他们帮了个大忙,如此一来,短时间之内基本上就不会再有大批官军杀奔这里了,那么对于李自成和高迎祥攻打陇州城自然也就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哦?原来有这等事?说来也不奇怪,换作谁,恐怕都会和陈奇瑜一样,推诿罪责乃是当下当官的最拿手的事情了!不过我估摸着,恐怕陈奇瑜这一次也不会这么容易过关,朝中毕竟还是有明眼人看得出其中的原委,必定会有人上奏本参陈奇瑜的,以当今皇上的脾气,恐怕陈奇瑜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以我之见,恐怕这一次陈奇瑜丢官罢职之后,朝廷就该让洪承畴来接任他这五省总督之职了!”肖天健虽然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对于这段历史,也有所了解,当然知道一些以后的事态发展,于是开口对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点点头道:“说的倒是不错,陈奇瑜虽然推诿罪责,但是早晚还是会被朝廷之中的当官的弹劾的,估计他去职是免不了的了!不过假如要是让洪承畴继任这五省总督的话,恐怕就不好办了,这洪亨九可不是好相遇之人,此人善于统兵,各路义军在其手下可是吃亏不少,当年义军首领王佐桂便是死于他之手,此人毫无信义可言,王佐桂当初已经向他投降了,反倒出尔反尔,假意设宴款待王佐桂,却在席间令兵将当场将王佐桂斩杀!如果换作洪承畴是陈奇瑜的话,那么这一次车厢峡之困,恐怕就没这么容易办了!”

    李自成反正也是看肖天健不打算助他再次攻城了,那么以他的战力,眼下攻城也是白搭,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坐在肖天健营中和肖天健闲聊了半天,这才起身招呼了他两位夫人回转了他的营中,不过至此之后,他们二人之间便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切感了,李自成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肖天健对他的开始有了一种戒备的感觉,这让李自成离开刑天军大营的时候,颇有些懊恼的感觉,这次这件事他李自成可谓是机关算尽,结果呢?李自成扭头看了看刑天军的营盘,不由得摇了摇头。

第八十五章 美人计

    邢氏和高氏坐在刑天军后营的一个帐中,看着帐中简单的陈设,以及垂首正在为她们奉茶的范灵儿,倒是也各有感慨。

    刚才她们入了刑天军后营之后,范灵儿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刑天军的后营,而刑天军营中的整洁有序,给她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即便后营之中主要是分做匠作、辎兵、女眷、医营几部分,各处都同样秩序井然,毫无喧闹之色,处处都显出刑天军的管制有方。

    特别是医营之中,更是让她们两个惊奇,她们常年跟着李自成南征北战,营中将士少不得受伤,他们营中也有郎中,设立有专门救治伤兵的医营,但是和刑天军的医营一比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李自成的医营简直可以称之为屠宰场了,李自成的医营里面臭气熏天,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伤兵,营中更是污水垃圾遍地,医营之中的伤兵们一个个都流露着绝望的神色,一副等死的模样。

    而刑天军的医营之中,和他们医营一比,却干净整洁到了极点,每个伤兵都有医帐,有他们专门的铺位,还有不少人在医帐之中出出入入,专门照料这些伤兵,医营之中绝少闻到什么臭气,如果不是看到那么多伤兵的话,她们两个几乎误以为走错了地方呢!

    整个刑天军的大营之中,处处都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一切都超出了她们以前对义军的认知范围,让她们两个感觉到了强烈的冲击感,不觉间和自己那边的大营一比,有一种让她们相形见拙的感觉。

    这也大大让她们对刑天军的印象转变了不少,本来她们都有些瞧不上这支小小的刑天军,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肖天健,也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这次听闻这个姓肖的率领刑天军,结结实实的和贺人龙打了一场,并且斩杀官军数百人之多的话,她们还对这支刑天军不会有什么感觉。

    今天她们随李自成来到刑天军营中之后,才使得她们再也不敢轻视这个肖天健了,如果肖天健不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的话,根本无法想象他居然嫩把一座义军的营盘,打理成这种模样,不由得让高氏和邢氏都又对肖天健这个人刮目相看了几分,而邢氏也对肖天健更好奇了一些。

    “这位应该就是蝶儿妹子吧!”邢氏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从帐外走了进来,于是立即便对她开口问道。

    蝶儿看到高氏和邢氏之后,微微楞了一下,因为她以前在高迎祥的营中,曾经见过高氏和邢氏几面,对她们两个都有比较深的印象,今日看到他们却坐在自己和范灵儿的帐中,于是心中有些奇怪。

    但是她毕竟是个灵动的女子,立即巧笑嫣然的上前对高氏和邢氏见礼道:“原来是二位夫人来了!蝶儿不知你们到来,未能远迎,还望二位夫人见谅!”

    高氏也是认识这个蝶儿的,也从李自成那里,听说了高迎祥将她送给肖天健这件事,于是起身拉着她的手笑道:“蝶儿妹子不要客气,现如今你已经是肖当家的人了,总算是也有了个好归宿!今日我们看罢肖当家这营盘之后,真是为你高兴呀!”

    蝶儿心中苦笑了一下,虽然这段日子他跟着肖天健入了刑天军之后,也看出了刑天军于高迎祥以及诸多义军的不同之处,处处显得是特立独行,但是又让人很是安心,可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以她的姿色,在跟着肖天健到了刑天军之中后,居然如同被遗忘了一般,从来都没有机会和肖天健单独相处一会儿。

    肖天健也不是没有来过后营,但是却都只是在营中简单巡视一下,即便是看到她,也仅仅是一扫而过,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亲热的意思,仿佛她仅仅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礼物一般,随手被丢弃在了角落之中。

    倒是肖天健看到范灵儿的时候,还会偶尔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神态之间却显得要亲密许多,这让范灵儿在她面前很是得意,更是让蝶儿有些接受不了。

    要知道蝶儿从小便生活优裕,后来虽然家道中落,她也沦入风尘,但是很快便被高迎祥解救,而在高迎祥营中的时候,那可是如众星拱月一般,受到男人们的追捧,这让蝶儿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但是没成想被高迎祥送个了肖天健之后,却如此不被肖天健重视,这让蝶儿颇为不能接受,如果不是范灵儿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她已经是肖天健的枕边人的话,蝶儿几乎可以断定,肖天健的某些取向肯定是有问题的,放着她这样一个大美人在身边,居然毫不动心,不是好男风的话,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越是这样,反倒让蝶儿对肖天健产生出了浓郁的好奇心。

    女人也是奇怪的动物,男人越是对她趋之若鹜,她便越是讨厌男人,起初高迎祥把她送给肖天健的时候,她还很瞧不起肖天健,心中不情不愿的,而等到现在她发现肖天健对她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反倒是让她觉得肖天健这个男人与众不同。

    当听罢了高夫人的祝贺之后,蝶儿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了,刚好范灵儿起身出帐要去换茶,而邢氏也跟着走了出去,这个时候看到帐中无人,高夫人立即脸色一变,正色对蝶儿问道:“闯王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可已经做了吗?”

    蝶儿脸色也微微一变,顿时苦笑道:“回高夫人,奴婢无能,到现在也没有和那姓肖的单独相处过,故此根本没有机会游说他投靠闯王,还望夫人恕罪!”

    高夫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立即追问到:“难道你是说,你和他还尚未……”毕竟是女人,脸皮薄一些,高夫人倒是没有把话彻底说出来。

    但是蝶儿还是明白了高夫人想问什么,于是微微有些羞涩的点点头表示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于是高夫人朝着帐外看了一眼,立即奇怪的接着问道:“难不成那姓肖的是好男风之人吗?以你的长相,一般男人不可能对你不动心呀!”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男人好色可以,但是要是好男风的话,那就让人看不起了,像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们才会搞,在义军之中,倒是很少听说有那个义军的头领喜欢这种口味的。

    蝶儿叹息了一声道:“恐怕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样,这些日奴婢和那个范灵儿接触,在营中走动,听闻了不少有关他的事情,此人深受其麾下将士的爱戴,并无传言说他喜好男风,而那范灵儿本是他的仇人,可是到现在却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了他的女人,小妮子显然已经被他所迷惑,早已成了他枕边之人,故此奴婢以为,他绝非是好男风之人,之所以到现在也未收奴婢入房,奴婢可以肯定,此人自律甚严,言出必行,他在军中要求下属行军打仗之时,绝不可入女营淫乐,故此连他本人也从不夜宿女营之中!”

    高夫人听罢之后,楞了一下,收起了脸上鄙夷的神色,然后悠悠的叹息了一声道:“看来我叔父和闯将还是都小看了这个肖天健了,现如今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男人,此人恐怕将来有朝一日,定能成就大业!

    蝶儿,我知道你命运多舛,但是此事你定要想办法做好,对于这样的人,闯王是很想收为助力的,做好了这件事,那么闯王保证,定会帮你家报仇雪恨!”

    蝶儿跪下磕头谢道:“请夫人放心,以后只要有机会,奴婢定要说服他,投效于闯王麾下!”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蝶儿立即撩裙站了起来,装作和高夫人闲聊的样子,不多时邢氏和范灵儿便走入了帐中。

    临走之际,高夫人拉着范灵儿的手,将手腕上一个玉镯脱了下来,套在了范灵儿的手腕上说道:“今日能认识妹妹,姐姐很是高兴,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的见面礼送给妹妹,这个玉镯倒是成色还算是可以,今日就送于妹妹好了,改日还望妹妹有空的时候,能到我们营中做客!”

    范灵儿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也听说过李自成的名头,李自成的夫人如此对她客气,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好一番推脱想要将镯子还给高夫人,但是最终还是被高夫人强劝着留下了这个玉镯,而那个邢氏看到高夫人这么做,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也从头上摘下一个金簪,插在了范灵儿的发髻上,算是送给范灵儿的礼物,双方至此第一次见面,倒是气氛相当融洽。

    而蝶儿因为在这里毫无身份,只能躬身站在范灵儿背后相送李自成的两个夫人,直至将她们送出大营,才和范灵儿回到了营中。

    独坐与帐中之后,蝶儿托着下巴又有些发愁了起来,肖天健不夜宿女营,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肖天健,这让她如何才能完成高迎祥交给她的任务呢?

第八十六章 高闯驾到

    高迎祥还是在拖延了几天之后,才姗姗来迟,率领两万余人,从宝鸡县来到了陇州城外。

    和在汧阳见到高迎祥的时候有所不同,高迎祥的部曲在绕道宝鸡县之后,再一次扩大了一些,可见这一趟他们下来,沿途又收罗裹挟了不少流民,洗掠了几乎沿途所有的村庄,看样子其势更大了许多,当他们黑压压的出现在陇州城外的时候,无疑让这里的敌我两方都产生出一种震撼的感觉。

    好在刑天军上下早已在汧阳领教过这种场面了,这一次再看到高迎祥这些兵马的时候,众人也只是微微有些侧目,倒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太感到什么震撼,而且这一次他们面对贺人龙麾下精锐官军,能一战胜之,也使得刑天军上下更加自信了许多,对于这样以流民为主构成的所谓军队,他们还真是有些嗤之以鼻。

    但是作为高迎祥眼下在义军中的地位,肖天健也碍于面子,在得知他已经率部来到陇州城下之后,出营和李自成一起前往迎接高迎祥的到来。

    两三万人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大多数人多为并未经过严格操练的流民,看上去虽然壮观,但是单单安营扎寨就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不过对于高迎祥和李自成这样多年率军之人,倒也不会让他们手忙脚乱,他们营中自有人员专门负责这样的工作。

    高迎祥率领麾下的精锐走在队伍的前面,远远的便可以看到他军前打出的那面巨大的闯字大旗,倒也是颇为威风。

    看到李自成下马立于道边,等候高迎祥的到来,肖天健也翻身下马,站在了李自成的身边,李自成看了一眼肖天健,倒是没有表示什么不满,眼下他们毕竟是合作关系,肖天健既不是他的部下,也不是高迎祥的部属,所以从身份上来说,肖天健和他并排而立,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妥之处,而肖天健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份,侍立于李自成的背后,给人产生什么误会。

    高迎祥依旧是衣着鲜亮,盔甲鲜明的打扮,远远望去骑在马上可以说是威风凛凛,在众将护卫下缓缓沿着大道行来,当看到李自成一行人已经在这里迎候他的时候,高迎祥微微一催马,加快了速度,使得他坐下战马小跑着来到了李自成和肖天健的面前,翻身跳下了战马,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躬身向他施礼的李自成和肖天健的肩膀道:“总算是又见到你们了,不错!不错!”

    “属下未能按照约定,取下这陇州城,反倒让贺疯子率部撤回了城中,还请闯王责罚!”李自成带着愧色对高迎祥说道。

    高迎祥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笑道:“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算不得什么,只是咱们之前并没有料到陇州居然如此难打,这贺疯子也如此奸诈,居然提前在陇州城留有重兵,此事怪不得你们什么!

    倒是我在来的路上,却听说了肖将军在大石桥大败贺疯子的事情,果真咱们没有看错,肖将军麾下将士确实堪称悍军呀!厉害厉害!”

    肖天健也拱手客套道:“哪里!闯王谬赞了,在下和麾下弟兄们哪儿有闯王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是侥幸罢了!可惜的是到底我等也未能阻止贺疯子返回陇州城,却还需要闯王亲赴这里主持大局!惭愧!”

    随着一队队高迎祥麾下的兵将开赴过来之后,高迎祥亲切的和李自成、肖天健谈论着陇州城的事情,而肖天健留意了一下高迎祥的队伍,看到高迎祥这一趟宝鸡县之行,虽然并未打下宝鸡县城,但是却还是壮大了不少,头几天他便听闻,高迎祥兵围宝鸡县城之后,便派兵在宝鸡县境内扫荡了一番,大大小小的堡寨他们攻下了十几座之多,抢掠各种物资可以说不计其数,还屠了数座抵抗激烈的庄子,以至于让一些大户人家人人自危,不待高迎祥的兵马杀至他们庄子,便提前裹挟了一些细软之物,逃离了宝鸡县城。

    所以这一趟去宝鸡县城,虽未达到最初高迎祥的目的,但是得到了这十几座庄子的物资补充之后,高迎祥的实力还是得到了相当大的恢复。

    而现在肖天健观望过去,已经可以看出来,高迎祥麾下的兵将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之后,装备和气色都比起刚到他们天龙寨的时候,好了许多,原本稀缺的战马,现在也多出了不少,起码可以凑齐千余骑骑兵的队伍,而且马上的将士各个着甲,显然实力恢复的很快。

    而且高迎祥麾下的队伍比起初次见到的时候,更加庞大了一些,显然他又从宝鸡县一带搜罗来了不少的流民,加入到了他的队伍之中。

    肖天健看着这么多人马,从他面前滚滚而过之后,也不由得心中苦笑,高迎祥还真是不怕人多,率领这么多人赶到这里,单单是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恐怕就能把陇州一带给彻底吃空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高迎祥的队伍赶至陇州城外,并且乱哄哄的开始围城驻营的场面,肖天健不由得心中开始又活动了起来。

    入夜之后,高迎祥的兵马才算是逐渐都开赴过来,而高迎祥和李自成到底还是经验丰富,知道这个时候很容易被敌军所乘,所以李自成在率人迎接高迎祥的时候,便派出了兵马,将陇州城各门守住,防止贺人龙派兵出城偷袭,这样一来,才使得高迎祥的兵马稳稳的在城外站住了脚跟。

    而贺人龙显然也看到城外变民军早有提防,所以也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闭门不出,两方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战斗。

    李自成在营中为高迎祥设宴接风洗尘,肖天健自然也赴宴作陪,几方连夜商讨攻城之事,高迎祥也表露出了想要借助肖天健的刑天军强攻陇州的想法。

    但是肖天健照旧以他们大战之后,损失很大为由,婉拒了高迎祥的提议,他高迎祥有这么多兵将在这里,想要他出头强攻陇州城,他即便是猪脑子,也不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所以肖天健自然不会答应高迎祥的这种要求,只答应提供军中火炮配合他们攻城,但是他还趁机提出军中火药消耗巨大,已经不足以使用,请高迎祥想办法给他解决一批火药。

    高迎祥看肖天健不肯落套,也没有强求,毕竟众所周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刑天军孤军在大石桥一战,对付兵力超过他们三四倍的官军,虽然占据地形优势,获得了大捷,但是想要不付出点损失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要是强逼肖天健率部攻城的话,这种事说出去就会让人笑他倚强凌弱,故此高迎祥也点头表示理解,让肖天健尽快休整,恢复实力,并且答应给肖天健调配一批火药,满足肖天健的要求。

    至于攻城的事情肖天健不太关心,以李自成和高迎祥的兵力,即便是打下陇州城,起获了城中大批物资的话,那么能分给他的物资,也肯定是少的可怜,所以坐在宴席之中,肖天健来了个闭口不谈,只听他们商量攻城之事,从中趁机吸取一些攻城的经验。

    人多其实也是一种优势,那就是高迎祥他们从来不会为攻城兵力的缺乏而操心,几万人云集于陇州城外,顿时便把陇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双方实力变得悬殊了许多,以至于让贺人龙再也不敢轻易出城突袭变民军的大营了。

    而高迎祥到了陇州第三天一早,便和李自成各自起兵,在陇州城东西两面开始攻城,沉寂了几天的攻城战随即便再次打响,肖天健虽然率部出营,但是却在后面远远的观战,他下令手下诸将要趁机多观察一些高迎祥和李自成指挥攻城的手段,从中多多汲取一些攻坚战的经验。

    而攻城战一起,便打得十分惨烈,义军被一批批的派出去,如同蚂蚁一般的抬着云梯围城蚁附而上,但是城上官军打得却也相当坚决,各种矢石滚木如雨一般的打下城去,各式火炮更是连番朝着城外开火,整个陇州城打得如同一锅粥一般,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得到了贺人龙本部数千人加强之后,守军的实力大增,防御的也更加严密了许多,城墙就这么长,虽然高迎祥和李自成兵力很多,但是每次能投入战场的也就是两三千人,虽然高迎祥一天下来,将一**的手下派出去,但是却还是被守军一次次的击退。

    而刑天军这边也确实收到了高迎祥送给他们的数百斤火药,充实了一些他们火药的储备,于是也不吝拿出了一部分,将军中的一部分火炮调出去,协助高迎祥攻城,这些火药质量可以说是参差不齐,配比也不尽统一,所以使用起来,对于火炮的准头影响很大,加上黄生强受命要保存实力,所以刑天军的火炮基本上都布置在射程极限上,看上去轰轰隆隆打的挺欢,但是实质上对于城上守军的威胁并不算很大,只是牵制了一些城上守军的炮火罢了。

    如此下来,连续三天时间,高迎祥亲自督战,对陇州城连续猛攻,但是结果却很不如意,损失很大,却仅仅是攻上城墙两次,到底还是被贺人龙督军给打退了下来,高迎祥这才下令停止了攻城,率部在城外改作围困,不再如此进攻了。

    三天时间,义军伤亡起码超过两千人之多,这对义军上下的士气来说,打击很是不小,高迎祥也知道如果继续这么打下去的话,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转而想要变个法来取下陇州城。

    十几天下来,高迎祥和李自成动用了各种手段,挖地道、火攻、招降……但是因为贺人龙率部守城坚决,城中物资也并不十分贫乏,而且贺人龙还令城中大户拿出一部分钱粮劳军,重赏有功之人,以至于高迎祥和李自成用尽办法也不能取下陇州城,不由得都有些丧气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有根有据

    而这十几天时间,肖天健除了关注攻城战事之外,也没有闲着,刑天军营中新兵营的训练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所招兵员皆为老实诚实的农民,有了先前数次编练新兵的经验之后,新兵营教官也积存起了丰富的练兵经验,使得这些新兵适应的速度很快,短时间之内便完成了队列的基础训练,如果不是让他们担纲主战的兵力的话,这些人辅助战兵出战,基本上已经可以使用了。**

    对于高迎祥和李自成的攻城战,肖天健因为并不熟悉义军的这段历史,所以也不知道未来高迎祥和李自成是否能够打下陇州城,但是从眼下的情况看,他也越来越不看好这次对陇州城的攻击,于是不断的派出斥候在周边百里范围之内探查各种消息,心中开始另做打算了起来。

    “将军,军中这段时间粮草消耗很是厉害,原本我们从天龙寨携带来的粮秣,至此已经消耗大半,剩下的仅够支撑咱们再用十天时间了,如此在这儿耗下去,恐怕再有十天,咱们就没粮草了!要不各处的口粮这段日子是否先减少一些,这样的话可以多撑些日子!”靳夫子皱着眉头这日找到肖天健,对肖天健说道。

    此事肖天健也自然清楚,眨眼间他们来到陇州城已经近一个月时间了,虽然他的兵力并未因为几次上阵消耗,但是粮秣的消耗却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行军打仗最忌的就是粮秣短缺,古今多少名将,最后都因为军中缺乏粮草而折戟沉沙,所以每天他都会询问一下粮秣的储量,自然也清楚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定夺!各处口粮临时不要减少,新兵操练强度很大,更不能克扣他们的口粮!他们选择跟着我,不就是图一口饱饭吗?如果连肚子都让他们填不饱的话,那么他们岂不就跟错人了吗?这件事就这么定,你下去做事吧!”肖天健摇头对靳夫子吩咐道。

    靳夫子摇着头从帐中走出来,苦笑了一声嘟囔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哟!可是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怎么成呀!”

    “靳老爷子!您这是在嘟囔什么呀?”正好付德明走到肖天健帐前,听到了靳夫子的嘟囔,于是笑着对他问道,对于靳夫子这位老爷子,刑天军上下都知道他是个老好人,对人相当和善,于是军中上下对靳夫子也都相当尊重,大多数人现在都不再开口闭口的叫他靳夫子了,而是改称他为靳老爷子,靳同倒是也欣然受之。

    “哦!原来是付先生呀!呵呵!没什么!只是来找将军说一下粮秣的事情罢了!我这便要回去做事呢!”靳夫子生怕付德明以为他背后说肖天健坏话,赶紧解释道,然后拱拱手,便小跑着朝后营跑去。

    付德明看了看远去的靳夫子的背影,也微微摇头笑了一下,这段时间一来,付德明已经可以说彻底融入到了刑天军之中了,军中上下都知道,他乃是肖天健的智囊,所以对他变得都很尊重了许多,这让付德明感觉颇为不错。

    付德明两次献计给肖天健,都使得肖天健应付官军取得了大胜,所以付德明这个穷秀才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了起来,在军中走动也很是随便了许多,原本不待见他的那些武将对他也变得亲切了不少。

    这段时间一来,付德明也被肖天健的果敢和坚韧所折服,仅仅是对于不好女色一件事上,他就很是钦佩,上次高迎祥赠与肖天健一个美人,肖天健欣然收下,本来付德明还担心此女会影响到肖天健,使之沉湎于女色之中,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他完全是担心过度了,肖天健自打来到陇州城之后,根本就未曾在后营的女营中留宿一晚,这种耐性换作绝大多数男人来说,都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付德明更觉得肖天健此人乃是一个堪做大事之人,于是更加倾尽心力,为肖天健谋划了起来。

    从这段时间高迎祥率部到达陇州城之后,肖天健都率部和高迎祥若即若离,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在营中苦练新兵,使刑天军的骨干实力更是扩张了不少,而同时他也看出了其中的危机,于是经过仔细的盘算之后,来找肖天健商量未来的行动。

    一看到付德明走入帐中,肖天健马上招手应付德明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请先生过来商量!”

    付德明给肖天健见礼之后,走到了肖天健身边看着桌子上的这张地图,对肖天健笑问道:“将军可是要找在下商量何去何从的事情吧!”

    “知我者付先生也!不错!正是为了此事!”肖天健看了一眼付德明,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是呀!既然付某追随了将军,就自然要为将军考虑了!如果猜不到将军所想的话,那么就是属下失职了呀!呵呵!将军可否是对高闯王他们攻打陇州城失去了信心呢?”付德明看了几眼地图对肖天健问道。

    “不错!眼下看来,这一次高迎祥和李自成率部围攻陇州城,很可能是失算了!陇州城恐怕不会如同他们想的那样容易打下来了!所以眼下我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单单是一个粮秣的问题,就会令我们刑天军无法招架了!

    近来高李二人营中已经出现绝粮的情况,他们分兵在四面扫荡附近的村寨,以此就粮,我们现在只剩下不足数日的余粮,高迎祥昨日还派人找我,想要我拿出一部分粮食援助给他们,我已经回绝,如此下去,恐怕马上咱们和高迎祥便会水火不容了,所以我想,现在应该是咱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了!”肖天健背着手在大帐中应付德明说道。

    付德明点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各路斥候眼下都已经开始将周边的情况传了回来,现已探明官军眼下分兵正在南面的汉中应付张献忠等部,而北部还有一路官军正在和罗汝才激战,另外收到的消息洪承畴眼下正在西宁卫平定兵乱,眼下只剩下左光先一路官军,手机尚且去向不明,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以陇州的重要性,对于陈奇瑜抑或是洪承畴来说,陇州都乃他们必救之地,故此如果属下是陈奇瑜的话,那么就定会调左光先所部,前来给贺人龙解围!

    如此算来,左光先定会在近期率部赶至这里,如果高李二人不想在此与官军决一死战的话,那么就只能解围而去。

    而陇州城眼下物资并不紧缺,以贺人龙的能力,再顶住高李他们的围攻起码一个月没有问题,故此既然我们已经了解了官军的部属,那么就不必再在此地盘桓了,眼下可以说正是我们离开此地的时候!”

    肖天健转身走到放着地图的桌边,低头看了一下,这上面许多地方都已经标记处了大批官军所在的位置,比起一个月之前,他们刚刚离开天龙寨的时候,他们现在可以说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了,通过各种渠道,他们基本上掌握了时下陕西境内大批官军的基本动向,除了眼下还没有查知左光先所部兵马之外,其余的基本上都大致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了,如此一来,这也就为肖天健下一步行动打好了基础,再也不用担心孤军上路,碰上大股官军,被官军一口吃掉了。

    “先生所说极是,这段时间有劳先生了!我们这次跟着高李二人来陇州,看来合作也并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愉快,前日高迎祥的手下还来咱们营中,要咱们让出这块地方,让他们驻扎,真是可气之极!

    高迎祥的耐心也越来越少了,他如此挤压于我,其实还是想要逼迫咱们刑天军纳入他麾下,如此看来,我们如若再不走的话,恐怕就不好走了!”肖天健脸上说话间便露出了愤色。

    高迎祥这次率部前来陇州之后,表面上对肖天健和刑天军很是客套,但是暗地里却在限制他们的活动空间,他们都是属于义军,本来大家伙吃饭都靠的是在周边攻打庄堡起获有钱人家的粮食为生,但是高迎祥仗着他兵力多,四处出击,几乎将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庄堡扫了个干净,而刑天军这边,他却不肯划拨给所获的粮食,刑天军外出打粮,却又要受到他的限制。

    前两日高迎祥更是派人找肖天健提出要肖天健再分出一部分粮食给他麾下兵将所用,肖天健当场便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于是高迎祥又换了个手段,说眼下他麾下兵力太多,营地不够用,而刑天军原本占据的这个营盘,有充足的水源,于是要求刑天军腾出这块营盘,挪到远处的一个地方重新扎营,如此手段令刑天军上下所不齿,双方这些天来关系也日渐紧张了起来。

    而那个曾经和肖天健有过节的翻山虎,更是率领了一支人马,直接在刑天军大营近处扎营,整天带着一批人在外面逛游,一副寻衅的架势。

    而肖天健为了顾全大局,只得约束刑天军的部众临时隐忍,非要事不得离营,暂且不愿和高迎祥手下的人发生正面的冲突,但是他也下了严令,如果有人擅自胆敢闯营的话,那么就直接将其拿下,也绝不能在高迎祥面前服软。

    高迎祥这一招可以说很是阴险,就是要慢慢的耗尽刑天军的粮秣,使刑天军不得不因为缺粮,最终向他服软,投靠于他麾下任由他摆布。

    这一点高迎祥刚刚使出来,便被肖天健和付德明看破,所以这些天来,他们早已暗中在密谋离开此地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基本上了解了官军的大致情况,如果再留在这里的话,那就等着脖子上被高迎祥套上一个绳子,慢慢的收紧,直至他们不得不最终服软了。

    “那么将军可曾想好,此次咱们离开陇州城,可是要去什么地方吗?”付德明挑挑眉对肖天健问道。

    肖天健带着怒色的脸在听罢了付德明的问题之后,倒是放松了下来,应付德明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绝不能像高李等人那样,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只做一支流寇,我们如果想要强大,就必须要有一个属于咱们的根据地才行!”

    “根据地?妙!此名甚好,有根方可有据,而无根却只能是浮萍一片,总不能长成大树!不错,根据地此名神妙!”听到肖天健提及要找一处地方作为他们的根据地之后,付德明品味了一下根据地这三个字的含义之后,马上抚掌称妙道。

    肖天健听罢了付德明的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但是马上便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提出了一个新名词,因为根据地这个名词,是后世才提出的一个概念,而在眼下这个时代,尚未有人用过这个名词,所以从他口中说出来之后,反倒让付德明很是惊讶。

第八十八章 何去何从

    (这么长时间来,弟兄们一直在讨论猪脚该去什么地方,毕竟猪脚不能效仿高李等人,流寇一般的四处乱窜,所以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是一种必定,那么今天这个谜底就彻底揭开了,肯定会有许多朋友对于猪脚建立根据地的地点有一些想,欢迎弟兄们发帖讨论!)

    “呵呵!确实如此,有根方有所据之处,而无根纵然兵多将广也说来无用!既然说到这里,那么付先生不妨也说说你的见解,我等眼下该到何处建立属于咱们的根据地更佳一些呢?”肖天健虽然这段时间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已经有了一个腹案,但是他还是很乐意再听听付德明的想,来结合他的腹案再说。

    付德明听出肖天健这是想要考量于他,于是淡然一笑道:“既然将军问到这个,那么属下就斗胆说说自己的想好了!

    陕西之地肯定是不行的,这里早已因为天灾**,成了四战之地,而且此地势力多如牛毛,单是叫得出名号的义军便不下百支,而且此地也是朝廷视为祸根之地,朝廷官府都时刻关注着陕西局势,调集重兵于陕西境内,陕西各地大都饱受天灾兵祸,早已是残破不堪,虽然流民众多,招兵不难,但是却无益于长久之计!汉中虽然是一处佳地,但是眼下八大王张献忠等部义军正在那里和官军争夺,以将军的实力,眼下前往汉中,万万不妥!故此短期之内,陕西境内想要觅得一处合适的地界供我等盘踞,恐怕并不容易!”

    肖天健听罢之后连连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继续!既然陕西不成,那么以先生看,河南如何?”

    “河南?不成!河南虽然号称中原腹地,但是眼下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去处,河南新近也遭大旱,不少地方据说都颗粒无收,虽然官军在河南陈兵不多,但是想要在河南立足,恐怕也并不易!要不然的话,如高李二人还有八大王、曹操之辈,也不会入河南之后,马上又弃河南返回陕西境内,以至于招致车厢峡惨败!河南招兵可以,但是临时却也并非可以久居之地!不成不成!”付德明虽然不敢说熟悉经济之学,但是因为他平时注意收集一些各地的消息,所以对于各地情况都有了解。

    “嗯!说的不错!那么蜀地又如何呢?”肖天健引导着付德明的思路对他接着问道。

    “卑职早已说过,四川虽然富裕,但是要知道四川可是还有一支白杆兵,那秦良玉也非常人所能力敌之人,更加上四川各个要隘皆陈有重兵,即便是将军想去,恐怕也难以入川,去也只能是自投罗网,更何况入川容易出川难,即便是将军能入川占据一处佳地,壮大起来以后想要出川,也恐怕很难!有史以来,但凡入川者,皆无成就大业之人!所以属下以为四川也绝非眼下可选之地!”

    肖天健马上点头称是,因为付德明说的不错,当年刘备盘踞蜀地,虽然站稳了脚跟,实力壮大了不少,但是却被堵在四川之内无出来,诸葛亮要说够厉害了吧!结果呢?不是照样穷极一生,直至累死,也没能率领蜀军杀入中原,张献忠貌似后来也盘踞了四川,但是结果却不照样还是被清军一鼓而下,打的落花流水了吗?

    所以付德明不同意去四川,他当然是知道为什么的,更何况了,现在朝廷正害怕义军跑到四川区,在通往四川的各个要隘之处,都陈布了重兵,高迎祥都没敢去,他带着手头这点兵马,还要先入汉中,再谋入川,跟找死也差不到哪儿去。

    “看来四川也去不得了!那么湖广又如何呢?”肖天健接着说道。

    “呵呵!将军莫要提湖广了!虽然湖广富裕不假,又是产粮之地,但是那里却路途遥远,以将军的兵力,此行要去湖广,以付某看来,也绝非明智之举,更何况那里离南直隶太近,少有风吹草动,便会招致官军大批入剿,据说年初老回回等几路义军南下进入湖广,但是也只是打下了兴山,便马上西去,进入了四川夔州一带,转而又被秦良玉逼回了陕西,如此看来,眼下想要南下湖广,呵呵!不成!”付德明摇头再次否决了肖天健的提议。

    肖天健听罢之后,也笑了起来,点点头道:“既然这么多地方咱们都去不得,那么以我看来也只有这个地方可去了!”说着他站在桌边,将手指重重的点在了地图的一角。

    付德明看着肖天健手指落处,皱起眉头有些惊诧的对肖天健问道:“难道将军想要入晋?”

    肖天健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入晋!”

    付德明不由得有些倒吸一口凉气,疾步走到地图前面,低头俯视地图,马上摇头道:“此举是不是太危险了?要知道山西可是由曹文诏驻守的!此獠堪称杀神,义军对上他麾下的关宁铁骑,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败,死在此獠手下的义军头领不下数十人之多,被其手刃的义军将士更是不计其数,将军为何要现在选择入晋,如此做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付德明之所以大惊,那是因为这几年来,曹文诏这个人名实在是太有名了,自从各路义军在陕西兴起之后,曹文诏便跟随洪承畴开始在山陕等地剿灭义军,而曹文诏麾下的兵马非是一般的官军,而是早年袁崇焕练就的三千关宁铁骑,这帮关宁军堪称是明末明军中最精锐的兵将,在关外敢于后金鞑子的八旗军正面相抗,别看兵力不算多,但是所有义军只要碰上曹文诏几乎没有讨得好的,各个都被曹文诏率部打的是鸡飞狗跳,不少义军头领就这么被曹文诏给宰了。

    去年崇祯五年间,义军齐举山西,又是曹文诏率兵进剿,结果打得义军连战连败,最终落荒逃入河南,方才得以喘息。

    这些年来,义军中有名的人物,比如王嘉胤、点灯子、杨老柴、一条龙、扫地王、杜三、红军友等知名头领全都死于曹文诏手下,更是被曹文诏打得逃出了山西,所以现在只要电脑~访问Wa]P是义军上下,一提起曹文诏,没有不头疼的,以至于这一次他们宁可都跑回陕西,却没人敢回山西,就是因为曹文诏这个杀神的名头在哪儿放着,以至于吓得这些义军首领们想都不敢想再去山西作乱。

    而付德明闻听肖天健打算率部前往山西打块根据地,顿时便吓了一跳,这些日子付德明也没少听李自成和高迎祥手下的人提及曹文诏,所以听闻山西,也有些心惊肉跳。

    肖天健忽然笑了起来,摇头道:“付先生此言差异!要知道这世上曾经有句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恰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曹文诏厉害不假,这一点我肖天健也承认,但是先生却只顾着收集官军的消息,却忘了北面还有东虏鞑子这件事了吧!”

    付德明听后神情一变,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但是又有些不敢确定,于是便对肖天健问道:“难不成将军听到了关外什么消息了不成?抑或是那曹文诏什么动静了吗?”

    肖天健买了个关子,有些事他不好说出来,他倒不是很清楚眼下关外东虏鞑子的情况,但是他却因为对曹文诏很钦佩,所以早先曾经专门查阅过有关曹文诏的一些事迹,所以了解一些有关曹文诏在这段时间的情况。

    另外通过一些流民带来的消息,肖天健也多少了解到了眼下北边关外鞑子的消息,得知从七月间,东虏鞑子便再次西征,围攻怀仁、应州等地,而曹文诏身在山西,正好被调往晋北驻防,而正是这次曹文诏的北调,使得他遭到了一次大败,具体什么时间肖天健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估摸着眼下曹文诏已经很可能因为应付东虏鞑子不利丢官罢职了。

    而时下通讯不畅,这样的消息很难很快传至陕西境内,特别是传到陕西腹地这一带,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曹文诏短时间之内,将不会再成为一个问题,而山西因为前段时间曹文诏对义军的清剿,使得各路义军都不敢轻易涉足山西境内,以至于让这乱世之中,山西得到了难得的一段相当长的安稳时间。

    肖天健也绝不是什么脑子一热才作出的决定,正是因为后世他多多少少对这个时代一些事情的了解,才使他下定了这个决心,决定要率部潜入山西境内。

    “正是!我前些日子听闻一个消息,说东虏鞑子再次入寇宣大一带,而曹文诏率部移镇边关,出战不利,已经将其罢官充军,所以曹文诏短时间之内,已经不是个问题,此事你我知道即可,你暂不要宣扬出去!”肖天健哪儿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呀!只不过他现在不好解释,只好冒认下来,将他的推测当作可靠消息,告知了付德明。

    “原来如此,将军放心便是,属下不才,好歹还是知道利害的!绝不会出去乱说的!可是将军想了没有,山西可是于京师紧邻,假如我等袭掠山西,会不会招致朝廷所担忧,派军进剿呢?”付德明还是没有打消疑虑,反复思考肖天健这个决定的利弊之处,又对肖天健提醒到。

第八十九章 疑窦

    “先生担心的有理,不过你来看,山西虽然北面就是宣大,紧邻京师之地,而且驻守有大批官军不假,但是山西南部一带,却是兵力空虚之地,而我们此行过去,并不似上一次义军齐举山西那样,声势浩大,而我们只要军规严格,找到一处可供我们驻足之地,安抚当地乡民,料想以我们的声势,还不至于惊动朝廷,待到有朝一日,我们壮大之后,即便是朝廷体察到了我们的威胁,那么到时候恐怕他们也已经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我们行事绝不效仿眼下的高李所为,只知劫掠却不知生产,既然称之为根据地,那么我们便要当作自己的家来、经营,绝不是为祸一方,而是要造福于民!不是像现在他们那样做的所谓的劫富济贫那么简单,这一点希望先生能清楚我们刑天军和其他义军的区别!

    另外我也不妨对先生直言,我之所以此次决定入晋,并非就是要将山西南部作为长久之计,而是要以此地为根本等待时机,而晋南于陕西河南相邻,只要局势同意,我们占据这里,不管是南下入陕,还是东入河南,北直隶,皆为便利,到时如何大业不成呢?”肖天健应付德明仔细解释到。(_泡&书&吧)

    付德明摸着下巴的胡子,看着肖天健抽出来的一张手绘的山西草图,仔细观看了一番之后,也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也一直替肖天健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刚才肖天健提及了几个去处,都被他一一否决了,他起初倒是有想法让肖天健继续西去,择地站稳脚跟,但是仔细思考一下,西去的话,虽然地广,但是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人稀,即便是占据了一块地方,这人也不好解决,这些年大荒,西面的许多百姓都朝内跑,连军户都弃了家籍冒险逃入了内地,哪儿有人会这个时候再朝西走呀!

    所以当听明白了肖天健的想法之后,付德明于是也点头表示了赞成:“原来将军这段时间也早有了打算,如果按照将军所谋划的来说,属下觉得入晋在晋南打下一块根据地倒是非常可行!只是此行入晋,路途遥远,恐怕路上会多有不测之事,将军可要早做打算!”

    “想来高李等人起事之后,纵横山陕河南甚至远至南北直隶,行程不下万里之遥,他们能走得,那么我们刑天军又有何走不得呢?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不再多在此久留了,既然高李二人总想吞下咱们,那么咱们还是早走为妙!”肖天健说罢之后,便将桌上的地图卷了起来,叫了铁头入账,让他将地图用一牛皮制成的筒子装了起来。

    付德明点头答应道:“将军所说也是,只是属下还有一事想要告知将军!但是此事属下也只是怀疑,却并无实据,不知当将不当讲!”

    “付先生有话直说便是,不要怕说错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了,我岂会因为说错话便责备于人呢?”肖天健端起一碗凉茶,大口喝了下去,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明显转凉,一碗茶倒上不多时便会放凉,秋天眨眼间就来临了。

    “这个……将军可还记得女营中的一人吗?”

    “哦?女营?女营好歹也有数十个女眷吧!你指的是……难道是灵儿?她怎么了?”肖天健忽然想到了范灵儿,于是马上应付德明问道。

    “非也!不是范小娘子,而是那个蝶儿!也就是在千阳天龙寨外,高闯王送给将军的那个女子!请将军还是加以提防一二才是!”付德明摇头说道。

    一听说蝶儿这个名字,肖天健忽然才在脑海中出现出一张美艳的面庞,这段时间他到了陇州城外之后,从来都没有夜宿过后营,以至于几乎要将这个高迎祥送给他的蝶儿给忘掉了,今天不是付德明提起来她,他还真就没有想起来后营里面还留着这么一个女人!

    “蝶儿?付先生可是发现她有何不妥之处了吗?”肖天健于是马上应付德明问道。

    “卑职不敢确定,但是这段时间来,自从高迎祥率部赶到这里之后,那个蝶儿便每隔两日,都会借口到高迎祥营中探亲,因为身份的缘故,营门处的兵将倒也不便干涉,只是她如此频繁出入两营,而我们两军之间关系又如此紧张,总是有些不妥!卑职担心此女会不会是高迎祥留在将军身边的暗线!

    但是眼下这只是卑职的猜度,并无实据,这几日卑职也派人留意了这个蝶儿,略微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蝶儿这些日子,经常会和人闲聊,时不时的打听一些咱们营中的各种消息,还特别有些留意咱们的储粮变化,所以今日只管给将军提出来,请将军加以防备才是!如果此次将军决定暗中离开此地的话,此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抑或是干脆限制她出营为好!”付德明这段时间按照肖天健的吩咐,负责起了情报收集,间或之间他听到了一些后营的人私下议论起了这个蝶儿的异常反应,于是便加了一个小心,观察了几日之后,发现这个蝶儿果真两天就要去高迎祥营中一趟,既然高迎祥已经把她送给了肖天健了,那么蝶儿就是肖天健的人了,而她如此频繁出入两营,即便是义军之中男女之防并不算严格,但是她这么做显然也有些不合常理,所以付德明总觉得蝶儿这个女子有些不太对头,于是才大着胆子,对肖天健提起了这件事。

    肖天健沉吟了一下之后点头道:“付先生有心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先生放心,临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也不会将这件事告知灵儿抑或是蝶儿的!至于她到底是不是高迎祥留在我身边的暗线,这都不重要了,待我们离开此地之后,她也就失去作用了!”

    付德明抱拳对肖天健道:“卑职对于将军所行之事甚为钦佩,将军能如此严于律己,不为美色所动,属下深感钦佩!但是属下还是要提醒将军,红颜祸水,如果这个蝶儿确实是高迎祥暗中所遣的话,将军最好还是加以提防全文字}}wAPO,以免一旦咱们和高迎祥反目的时候,蝶儿会受命对将军不利!属下为了将军,说的可能有些过分,还望将军见谅!毕竟将军干系着咱们整个刑天军的前途,不得不防呀!属下言已至此,还望将军三思,属下告退!”

    看着付德明离开的背影,肖天健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摸着下颌越来越长的络腮胡子,低头思考了起来。

    以前肖天健倒是没有为自己的生死多想过什么,但是现在经过这大半年的经营之后,付德明说的不错,以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成为了整个刑天军所有人的仰仗,无形间这么多人的命运就和他的生死绑在了一起,如此一来,他便不得不多为自己着想一些了,毕竟他生,则许多人都能跟着他生,如果他死的话,那么这么多信任他的人,很可能也会因为他死。

    想到这里,肖天健站了起来……

第九十章 探视

    蝶儿一如往常的走出了刑天军的大营,对于她,因为肖天健给她的身份不明,所以她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但是同时也带给她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在营中行动自由一些,当然了,这种自由也只是限于她出入后营,但是却不包括所有地方都可以去。(_泡&书&吧)

    刑天军之中还是有些地方是属于保密的,比如铁匠铺、火药作坊、前营校场等处以蝶儿的身份是不能随便进的,所以蝶儿能接触的也只是女营抑或是医营的一部分可以开放的区域。

    肖天健一如既往的不在后营夜宿,使得蝶儿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接触他,虽然她私下里也托人传话给肖天健,暗示肖天健要记得还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但是传话的人似乎集体失忆了一般,将她所托之事抛至了脑后。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范灵儿的存在,刑天军上下都熟悉范灵儿,虽然明知范灵儿的出身,但是范灵儿跟着肖天健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也都看出了范灵儿尽心尽力的在侍侯肖天健。

    而且范灵儿生性随和,除了侍侯肖天健之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便总是主动的在营中各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抑或是帮着将士们缝缝补补,抑或是到医营帮忙照料伤患,有时候甚至还去帮忙做饭烙饼,所以对于范灵儿,营中的老弟兄们都已经把她看做了肖天健亲近之人,虽然名义上范灵儿还只是肖天健的一个侍女,但是实质上在肖天健没有正式娶妻之前,却有点拿她当作主母看待了。

    而对于高迎祥送来的这个蝶儿,后营的大多数人并不待见,虽然蝶儿天生丽质,长的也要美貌一些,但是因为刑天军和高迎祥的关系,大家伙对他都有些抵触。

    另外一个就是蝶儿喜爱干净,不愿做粗活,更不愿到医营之中照料那些伤患,所以后营的人们对她的印象也就好不到哪儿去了,觉得蝶儿这样的女人在刑天军就是个累赘,还威胁到了范灵儿的地位,所以不管蝶儿托谁给肖天健捎话,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表面上答应下来,扭头便丢到了脑后。

    结果是蝶儿的所有努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以失败告终,肖天健照旧还在前营忙活,基本上忘掉了后营中还有这么一个美人在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他。

    高迎祥到了陇州城之后,蝶儿便以回高迎祥营中探视姐妹的名义,隔天就回到高迎祥营中一次。

    看着蝶儿飘然走出营门的婀娜背影,肖天健背着手缓缓的从营门一侧绕了出来,背后跟着铁头还有负责辎兵营的独臂张朝,还有负责物资治理的靳夫子。

    “近来此女行动你们可有所留意吗?可发现有何异常之处?”肖天健望着远去的蝶儿的背影,对张朝和靳夫子问道。

    “回将军,此女自从随军到此之后,倒也没有太多异常之处,平日里一般不太出帐行走,总是留在帐中,只是这半个月时间,才出来走动多了一些,但是因为将军有令,匠作营那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前营不得女眷出入,所以她只是在后营可去之处走动一些!”张朝马上开口答道。

    “将军,要说异常,老夫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这段时间听营中一些女眷提起过,她似乎对营中各种事情都很是好奇,经常打听一些有关将军的事情,而且……而且……”靳夫子接口说道,但是话没说完,似乎在犹豫些什么。

    “而且什么?”肖天健微微皱眉问道。

    “回将军的话,这事儿怎么说呢!此女倒是托过老夫给将军捎话,似乎想要见将军,但是老夫一忙!后来就忘了她的所托!而且她似乎对咱们的物资的数量比较关怀,常去老夫那里转悠!”靳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肖天健听罢之后微微一想,便知道了靳夫子这话的意思,淡然一笑看了靳夫子一眼,大家心照不宣,这话也就到此为止。

    “将军,此女回来之后,是不是把她操纵起来?”铁头冷硬的对肖天健问道,护卫归铁头所辖,营中许多有关安全的事情都是他在治理,对于有疑点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把人给抓起来再说。

    “不用!咱们没那么多秘密可言,让她只管忙她的吧,不要管她,一切照常!哼哼!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各自忙你们的去吧!”肖天健淡然一笑挥挥手对张朝和靳夫子说道。

    他们二人听罢之后,马上施礼躬身退下,各自忙他们的事情去了,而肖天健带着铁头信步走向了后营,先在医营看了一下,这里基本上已经空了,本来这里人满为患的伤员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之后,绝大多数已经伤愈归队,所以医营也就安静下来了许多。

    从李自成营中那次挖来的二百来名伤员,经过良好的医治之后,绝大多数已经康复,只有少数人运气不好,发生了严峻感染丢了性命,不过在这个时代来说,如此低的死亡率,也已经堪称为奇迹了,在刑天军的医营之中,经过肖天健和吕荣轩的努力,已经建立起了一套良好的医护制度,所以对于伤患的救治也就有效了许多,整个医营中伤员的死亡率基本上被操纵在了两成之内,虽然和后世相比,这样的情况算不上好,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却已经是相当了得了。

    而这些伤愈之人在康复之后,有感于肖天健对他们的救命之恩,果真大部选择留在了刑天军中做事,而他们都是见过血,又都是敢于拼命的人,素养上不需太多考量,便直接被编入到了新兵营之中,只有极少部分在康复之后,选择了回李自成营中效力,而对于这些人,肖天健也没有半分强留,直接恭送他们回去,对于这些人,既然不跟他一条心,那么强留下来也没有作用,倒不如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用。

    不过也有几个人是受了肖天健之命,选择回了李自成营中,至于他们,只有肖天健和铁头知A整理*道他们的名字。

    一看到肖天健入营查看,营中剩下的那些伤兵纷纷对肖天健施礼,满脸都是尊敬之色,而吕荣轩现在也清闲了许多,正在营中一座医帐门前的椅子上看书,一见到肖天健过来,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起身相迎。

    “这段时间吕神医你辛苦了,你可知道,现在营中将士们可都是称呼你为吕神仙了,竟然传言你是吕洞宾转世下凡,你这威望可是在咱们刑天军之中如日中天呀!呵呵!怎么样,剩下的这二十多个弟兄什么时候可以归队?”肖天健走到吕荣轩面前没有半点架子的对吕荣轩说笑道。

    “哪里!将军说笑了!医营能有如此成绩,全乃将军所赐,如果不是将军提前备足了伤药的话,属下纵有扁鹊之能,恐怕也只能干瞪眼!所以说属下只不过是沾光了而已!

    至于剩下的这些受伤的弟兄,最长十天,便可大部分归队了!现在每天都有人归队,仅剩下几个重伤者尚需调养些时日!”吕荣轩对肖天健施礼之后开口答道。

    看看医营没什么事情之后,肖天健和几个伤员闲聊了几句,让他们好好休息,这才转出医营,来到了女眷所居之处,一挑帐帘,便走入了范灵儿所住的帐篷之中。

    范灵儿正在帐中做针线活,缝制的是一件丝绢的**,不用想,肯定是给肖天健做的衣服,丝绢做成的**穿在身上有个好处,那就是韧性很强,一旦穿着者被箭射中的话,会连着丝绢进入体内,起出箭头的时候,便简单了许多,会幸免扩大伤口,减轻不少痛苦,范灵儿近期听闻这种事之后,便开始动手为肖天健缝制一件这样的衣服,可以让他穿在身上上阵打仗。

    什么家仇,到了现在基本上都被范灵儿抛到了脑后,她心中只剩下了肖天健这一个人,凡是只要能为肖天健做的事情,她都情愿给肖天健做。

    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那是因为自从到了陇州城外之后,在和李自成的两个夫人走动了两次之后,范灵儿也从李自成营中听闻了不少类似她这样身世的女人的事情,义军之中像她这样身世的女人可以说多的是,其中不少头目的老婆都是他们抢劫的时候,杀掉了大户家的人之后,抢来大户家的女子,其中既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有他们的小妾,而义军之中对于这样的做法,也都没有限制,对于他们来说,抢大户杀豪绅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抢占他们的女人那就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这些女人的命运可以说很是悲惨,被抢来之后,虽说当了义军头领的老婆,但是却连奴隶都不如,往往会被她们的男人动辄打骂,命不好的稍有抵抗,便会被直接杀掉,甚至抛给下面的兵卒们肆意**辱。

    即便是她们顺从命运,甘当这些人的老婆,但是许多时候一旦遇上了义军处于危险之际,这些男人要逃命,又嫌她们这些女人是个累赘,又担心自己的女人被官军抓住**辱,许多人干脆逃命之前,就杀掉自己的老婆,自己溜之大吉。

    这种事情在义军之中非常普遍,义军的头领们从来都不缺女人,女人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杀了一茬用不了多久,再抢就是了。

    听闻了这些事情之后,范灵儿听的是毛骨悚然,但是同时有为自己感到庆幸,她落在了肖天健的手上,却不是落在那些人的手上,相较来说,她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所以说,她也就对以前发生的事情看的更淡了许多,一心一意都放在了肖天健的身上。

    当肖天健挑帘进入帐中的时候,范灵儿并没有抬头,而是淡淡的说道:“姐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九十一章 实证

    “灵儿!”肖天健站定之后,微笑着招呼她道。

    范灵儿浑身一震,赶紧丢下了手头的活儿,站了起来,面露惊喜的赶紧走到肖天健面前,对肖天健施礼道:“奴婢不知道将军到来,请将军恕罪!”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肖天健心中还是有些感慨,他伸手托起范灵儿,一只手托住范灵儿的下巴,使她抬起头直面自己,盯着范灵儿的脸端详了一番之后,肖天健轻轻的吻了范灵儿的小嘴一下。

    范灵儿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心如鹿撞,但是却很高兴,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肖天健这瞬间带给她的温存。

    “可觉得营中辛苦吗?”肖天健轻轻的搂着范灵儿对她问道。

    范灵儿感觉到肖天健的嘴唇离开她的嘴唇的片刻有点不舍,但是还是赶紧睁开眼柔声答道:“营中有靳老爷子照料,倒也没有什么辛苦!倒是将军在外天天忙碌,灵儿不能在将军身边侍侯,将军倒是瘦了许多!将军还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肖天健微笑着说道:“只要你不觉得苦就行!我有铁头跟着不妨事!”

    肖天健在帐中盘腿坐下,范灵儿赶紧给肖天健倒茶,被肖天健止住问道:“今日我来有一事要问你!”

    范灵儿有点紧张的点点头,跪坐在肖天健下手位置,对肖天健轻声答道:“将军有何事只管问奴婢吧!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你不必担心,不是你的事情!我想问的是有关蝶儿的事情!”肖天健安慰了一下范灵儿之后,对她说道。

    范灵儿顿时松了口气,但是马上又有点紧张了起来,对肖天健说道:“原来是那狐媚……哦不!原来将军要问的是蝶儿的事情呀!奴婢失言了,请将军责罚!”

    肖天健哑然一笑,他马上看出来,范灵儿也不待见那个蝶儿,明显的有些醋意,女人呀,任何时代的女人都不可能不会吃醋,就连范灵儿这个小可人也不能免俗,肯定是感觉到了来自蝶儿的威胁,所以才会一时失言,竟然当着他的面,直呼那个蝶儿为狐媚子,这让肖天健有些好笑。

    不过肖天健也不以为意,接着问道:“蝶儿跟着你也有一月有余了,那么这段时间她可曾都有什么异常表现,你想想看!”

    范灵儿听罢之后,秀眉一皱,马上答道:“将军,那个蝶儿不是好人,她总是跟我打听将军的身世,还常常……常常……总之她对将军似乎……”

    “常常什么?”肖天健逼问了一句。

    范灵儿一咬牙,低头狠下心答道:“她……她总是不停的在奴婢耳边提起奴婢的身世!奴婢觉得,她总想挑拨奴婢和将军的关系!”

    肖天健一皱眉,如果范灵儿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蝶儿这么做,就足以说明她其心可诛了,对于范灵儿和他之间,范灵儿的身世可以说是他们中间的一根刺,平日里一般人绝对不会在范灵儿面前提起她的身世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绝不容他人碰触的忌讳,而蝶儿反复在范灵儿面前提起这件事,那么就不单单只是争风吃醋这么简单了。

    如果范灵儿是一个胸有城府而且性格刚烈的女子的话,如此听人反复提及身世,便会埋下一个无法预料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在他身边便会爆炸,如此一来,……

    “那么灵儿你还恨我吗?”肖天健忍不住再次对范灵儿问道。

    范灵儿听罢之后,忽然低头垂泪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裙子上,哽咽的说道:“奴婢已经是将军的人了,奴婢早已说过,这是奴婢的命,奴婢自从到了天龙寨之后,便早已认命了!我也听说了许多像我一样身世的女子的事情,比起她们,我自知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能遇上将军对我这么好,灵儿早已不再忌恨将军了!现在灵儿全都依靠将军,将军让奴婢生,奴婢便生,将军让奴婢死,奴婢便死,奴婢生是将军的人,死也是将军家的鬼,将军如若不相信灵儿的话,就请将军现在赐奴婢一死吧!”

    肖天健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问,竟然让范灵儿如此激动,想想灵儿也不好受,被人常常提及这样的身世,自己又表示疑问,对灵儿来说,确实让她没法自处。

    于是他轻轻的伸手在灵儿的肩膀上抚摩着,开口说道:“我岂会不相信你呢?如果我不信你的话,也不会留你在我身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说的对,这就是命!我说过既然你跟着我,我便不负与你!不要哭了!好吗?”

    范灵儿哽咽了一阵之后,在肖天健的劝慰下才收住了眼泪,忽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蝶儿睡的一个地榻旁边,开始翻找了起来。

    不多时她微微惊呼了一声,忽然间在蝶儿地铺的下面翻出了一个布包,转身急忙走回肖天健的身边,把小布包放在了肖天健的面前,对肖天健说道:“将军,又一次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蝶儿显得很是慌乱,似乎正在朝着床下藏什么,我起初没有在意,也没想过她做什么,今日将军问起蝶儿的事情,我刚才忽然想起了那件事,这个布包之中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将军看看吧!”

    肖天健捏了捏小布包,于是抬手打开了布包,顿时几样东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其中竟然有一个小本子,一根用布条缠着的小碳条,还有两个纸包,里面似乎是什么粉末,但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另外就是一把非常小,但是却很精巧锐利的小刀。

    肖天健打开这个小本,简单看了几眼之后,便马上啪的一声合了起来,重重的拍在了矮几上面!

    但是他想了一下之后,很快便又收起了怒色,抬手将几样东西都又放入小布包之中,交给了灵儿:“灵儿,把这些东西还给她放回原处,只当你没见过这些东西,记住,蝶儿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提起我来手*打}过的事情!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灵儿其实也是聪慧的女孩子,看着肖天健的神色,很快点了点头:“将军放心,灵儿晓得怎么做了!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肖天健走出灵儿的帐子之后,对铁头点了点头,铁头马上问道:“那么等那个**回来,就动手吗?”

    “不急,我倒要看看这个**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可以断定,这个**并非是熟手,连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藏在身上,哼哼!我就要高迎祥偷鸡不成蚀把米才行!走吧!回前面去!”说罢之后肖天健抬腿便大步走向了前营。

第九十二章 不宣而走

    蝶儿跪在高迎祥的面前,高迎祥面沉如水的望着脚下的蝶儿,冷声哼道:“没用的东西,到现在让你做的事,居然半点也没办成!早知道你如此没用,我也不必将你送给那厮了!要知道营中多少人想要你的身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蝶儿微微一颤,赶紧告罪道:“是奴婢无能,请闯王息怒!奴婢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姓肖的居然如此自律,自从到了陇州城外之后,居然绝不夜宿后营之中,就在前营于那些手下吃住在一起,即便他入后营,也只是巡视一遍就直接离开,就连他宠爱的那个侍女,也一样不留下宠幸于她!以至于奴婢没有半点机会接近于他!

    虽然奴婢多托人传话给他,但是却毫无音讯,奴婢只得暗中在他那唯一宠爱的侍女面前,打听他的情况,但是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他的出身!

    有人传言说他是和尚出身,也有人说他是从关外逃回来的军汉,总之没人说得清他真实的出身,以至于奴婢也无从分辨真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此人善于练兵,而且深知如何收买人心,他们营中之人,对他都十分爱戴,所以奴婢更无从下手来打听更多的事情。

    不过奴婢也没有就此作罢,还是想办法弄清了他对其麾下兵将的编制,现在刑天军共有六哨战兵……

    另外他们存粮也已经不多了,最多也仅够他们维持十日之用,这一点奴婢是从后营管库的那个靳夫子哪儿听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高迎祥点点头,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捻着下颌的美髯,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看来这件事完全怪你也不应该,罢了!你回去之后,盯着他营中的事情,一旦他们有何动静,就速速想办法通知我!

    这厮心高气傲,恐怕不会归顺于我了,你留在他身边吧,先不去管他做什么,只要他不与我为敌,那么也就罢了,如果他想要投靠官府的话抑或是想要于我为敌,那么你再想办法动手不迟!以你的姿色,料想他即便是自律很严,一旦沾了你的身子,也会沉湎于你的美色之中的!另外,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我已经派人帮你找回来了,你可以去见他一面,叙叙旧,这件事你只要做好,你弟弟就好办,我以后定会重用于他的!你去吧!”

    蝶儿轻轻的啊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赶忙应声给高迎祥磕头称谢,然后急忙站了起来,又对高迎祥施礼之后,急匆匆的被人带着到了后营之中,果真见到了一个十六五六岁的少年,定睛看罢之后,蝶儿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扑上去搂住了这个消瘦的少年,……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蝶儿才擦干了眼泪,重新补了妆之后,掩饰住了哭红的眼圈,在人的陪同下回了刑天军的营中。

    好多天没有动静的刑天军这日忽然给高迎祥送去了个消息,肖天健说他们可以为高迎祥腾出这块营地,供高迎祥麾下的兵马屯驻,而刑天军向东移至三里外被荡平的一个叫三棵柳的小村重新扎营。

    高迎祥对此倒是比较高兴,毕竟历来都不怎么服软的肖天健,这一次到底还是在他面前服软了,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好事,而且他知道刑天军也将面临粮绝的危机,想必肖天健也是想以此示好,待到今后好从他手中弄些粮食去。

    这么一来,肖天健即便是不肯低头,也在缺粮面前,也不得不向他低头了,那么只要他趁机笼络一下,这肖天健自然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干了,消耗掉他一部分手下之后,那么以后肖天健是虎也得在他麾下窝着,是龙也要盘着了!

    所以他立即让人回复肖天健,表示他的感谢,假惺惺的还让人告诉肖天健什么有情后补,以后会补偿给肖天健的。

    肖天健笑着送走了高迎祥的手下,脸色渐渐的冷了下来,转身对铁头下令道:“传令下去,中午之后开始拔营,下午全军离开这里,朝东移营!”

    铁头点头答应了之后,立即下去开始安排,随即刑天军上下人等便开始忙活了起来,一个个将士都骂骂咧咧的表示着他们对高迎祥的不满,好好的营盘却非要逼着他们让出来给他们用,他们刑天军却要重新挪窝找地方扎新营,多多少少的对肖天健也有些埋怨,觉得肖天健这一次显得有点软,没能顶住高迎祥的压力。

    说归说,但是大家伙也知道谁的势力大,绝大多数人还是理解肖天健的为难之处的,所以倒也没真的抱怨太多,便开始收拾起了手头的东西,做好了拔营的准备。

    至于李自成那边,肖天健这几天没有再过去见他,但是他也知道李自成正在忙着劝降贺人龙,想通过城外众多的义军给贺人龙施压,同时借用他们本是同乡的情分,劝说贺人龙干脆也跟着他们造反拉倒。

    对此消息,肖天健自然是嗤之以鼻,据他所知,贺人龙是绝不会选择投降李自成抑或高迎祥的,最终贺人龙是会死在孙传庭手上,却绝不会跟着李自成造反。

    而李自成在大石桥一战上,也把肖天健得罪光了,肖天健反过来拒绝帮李自成攻城,两方也就疏远了许多,虽然李自成还是通过两个夫人,于范灵儿抑或蝶儿来往,拉拢她们,但是这对肖天健来说,根本就是没用的事情。

    所以这次肖天健决定离开此地,根本也没有打算给李自成打招呼,当日过当头之后,随着肖天健一声令下,刑天军集体动手,开始拔掉营盘,撤收营帐,装车起运,一队队的大车开始缓缓离开了大营,朝着东面方向行去。

    整个拔营的过程用了一个多时辰,原本他们居住了近一个月的大营顿时如同扫了扫一般干净,除了剩下被抛弃的一些垃圾之外,什么也没给高迎祥留下,而高迎祥的人也在刑天军拔营起寨之后,迅速的接手了这个营盘,幸灾乐祸的对离开这里的刑天军的兵将们起哄。

    而刑天军的兵将们也都骂骂咧咧的回敬他们,一边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三里多地没多远,近三千人的队伍如果拉开的话,前后队的距离就差不多够了,但是刑天军上下却受命在营外排出了一个方阵,辎重车辆以及辎兵还有工匠、女眷等处于阵中位置,而新兵营打头在前,几哨战兵分列于队阵外围,斥候骑兵游弋于队阵两翼,排出的却是一种具有很强防御性质的行军队形,随着军中的鼓手的鼓点声,迈动着步伐,一步步的走向了他们所谓的新营位置。

    刑天军的举动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高迎祥的手下有人立即指着刑天军远去的背影说道:“摆什么臭谱,不就是移营吗?犯得着摆出这么一副阵势吗?老子什么样的队阵没见过,真他娘的扯淡!这简直他娘的就像是要出远门一般嘛!”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面目可憎的留着络腮胡子的刀疤脸汉子却留了心,定睛仔细的朝着刑天军远去的方向望去,转头对身后跟着他的几个手下吩咐了几句,那几个手下翻身上马,便朝着刑天军行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三里地对于刑天军来说实在算不上远,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距离,当他们行至这处残破不堪的村落的时候,前面的人便开始放缓脚步,准备随时停下来扎营,这会儿离天黑已经没多长时间了,赶紧落脚还能赶在天黑之前扎住营盘,好歹晚上还能吃顿热饭。

    但是让兵卒们感到意外的是当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军中始终没有传下来停止行进的命令,行军鼓的鼓点还在继续敲响着,行军鼓不停,那么也就意味着要继续前进,打头的新兵营的新兵们一个个带着满肚子的狐疑,不敢擅自停下脚步,只得踏着鼓点越过了这个废弃的村落,继续朝着东面行进。

    “别他娘的扭头看,该叫你们停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停下来的,还都记得你们教头们告诉你们的东西吧!只要鼓声不落,你们就顺着路给老子朝前走!”刘宝骑在一匹战马上缓缓的压着前队行进着,用马鞭指着队列中一些走的有些乱了步子的新兵们骂道。

    而后面的众军兵将也都一肚子的狐疑,但是同样行军鼓不停,他们也不能擅自停止行军,于是大队兵马就这么呼呼隆隆的迈过了这个破败村落,继续朝着东面方向行去。

    几匹马随后跟着刑天军到达了这个村落,驻足疑惑的看着越过村落继续开进的刑天军的队阵,于是有人立即拨马,扬鞭猛抽了一下坐下战马,朝着来路上狂奔而去。

    不多时这几个骑马的人便冲回了大营,跳下战马之后来到了那个络腮胡刀疤脸面前,单膝跪下大声叫道:“启禀张将军,刑天军并未在三棵柳停驻扎营,而是毫不停歇的越过了三棵柳,继续朝东面方向去了!”

    张大盘也就是翻山虎听罢之后,噗的一口吐了口吐沫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姓肖的要跑!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呀!想来来想走走,他奶奶的把咱们当什么了?来人,速速给闯王报信,其余人等立即抄家伙跟老子去追!给老子带马!堵住这帮龟儿子们去!”

第九十三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多时翻山虎便一马当先,率领千余名麾下的部卒,呼呼隆隆的开出了他们刚刚接管的大营,丢了一地搭建窝棚的东西,然后朝着三棵柳的方向咋咋呼呼的狂奔而去。

    刑天军在越过三棵柳之后,各哨的哨将们便将他们此行的目的传达了下去,告知了麾下所有兵将们。

    “都别发懵了,这事儿是咱们将军早就定下的事情,姓高的瞧不起咱们,处处挤兑咱们,那咱们也就恕不在此奉陪了,打不打得下陇州城,跟咱们有鸟的关系,现在将军说了,咱们离开这儿鸟地方,这天下老大了,哪儿是咱们去不了的地方?弟兄们都走快了,别掉队,跟着将军没吃亏的时候!”李栓柱在他那一哨队伍之中扯着粗嗓门大声的叫道。

    听罢了李栓柱的话之后,众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根本不是被挤兑出了原来的营盘,他们的当家的肖天健压根就没打算再在这儿呆下去,而是给姓高的虚晃了一枪,这是要带着他们离开这地方呀!

    不少人听罢之后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起初心中憋的那口气也顿时消没了,一起大声的笑了起来,走路顿时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而军中行军鼓的鼓点也开始紧了起来,所有人随着鼓点声,都加快了迈动双腿的频率。

    和范灵儿坐在一辆车上的蝶儿听到了军中军将们的叫声之后,心中一紧,顿时有些着急了起来,这一次刑天军要离开此地的事情她实现没有得到半点风声,范灵儿压根也没对她提起过,刑天军这么一走,她岂不就等于断了线的风筝了吗?那高迎祥分派给她的任务,岂不等于都白安排了吗?

    蝶儿坐在摇晃的车上,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紧张的两手抓着裙角使劲的揉、搓着,看着蝶儿的表情,范灵儿倒是笑了起来,对蝶儿问道:“姐姐怎么显得这么着急呀!难不成不想跟着咱们将军离开这儿吗?还是惦记着什么事儿没做呢?”

    蝶儿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干笑了一下对范灵儿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姐姐觉得有点突然,怎么将军这次突然间便要离开这儿了呢?咱们这又是要去什么地方?”

    范灵儿笑答道:“将军说在这里群虎环伺,总有人对咱们刑天军不操好心,所以既然留下惹人厌,到还不如就此离开这里,至于这次去什么地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将军既然要带着咱们走,那么咱们就跟着走就成了,咱们现在是将军的人了,将军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好了!”

    蝶儿颓然坐在了车上,顿时心中七上八下了起来,她和范灵儿不同,范灵儿是铁了心的跟着肖天健了,但是她却是有目的才到了刑天军的,现在肖天健突然间率部离开此地,那么她便成了没依没靠的人了,而下一步她该怎么做,顿时让他失去了主意。

    一个时辰之后,刑天军已经看不到背后的陇州城了,刑天军中号声忽然间响起,行军鼓的鼓声敲出几个重音之后,也戛然而止,正在行军的队伍在听到了号角声之后,迅速的集体停止了前进。

    已经走的有些累的兵将们当即盘腿席地做在了原地,就地开始休息恢复体力,而刑天军的行军间的休息也不似一般的军队那样,即便是休息,也始终保持着他们的队形不散。

    两骑快马从刑天军的背后快速驰来,冲到近前之后,马上的斥候飞身下马,快步奔至了肖天健的面前,大声对肖天健说道:“启禀将军,后面有一队高迎祥的兵马追了上来,好像是要拦住咱们!”

    肖天健点点头立即喝道:“传我将令!战兵队起身列队,拦住这队追赶咱们的人!”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各哨战兵随即便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小跑着在各哨哨将的率领着,迅速的列开了一个横阵,将辎重以及匠作营还有随军女眷尽数护在了身后,而新兵营虽然不用上阵,但是却要负责保护辎兵以及匠作营的工匠女眷,呼啦一下也都站起来,团团围在了辎重车辆的四周。

    也就在刑天军刚刚列阵完毕之后,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团烟尘,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呼呼隆隆的出现在了刑天军的面前。

    肖天健翻身上马,一提缰绳,走到了阵前,几门火炮也被立即推出了阵列,排布在了阵前,将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追来的这支队伍。

    翻山虎怒不可遏的策马扬鞭冲在最前面,当看到了刑天军已经停下来,布下了真是严阵以待,于是才慌忙收住了战马,战马被他拉的一阵嘶鸣,两条前腿高高的扬起,又落回到了地上,姿势倒是颇为威风,不过在刑天军整壮的队列前面,他身后的这批人却显得是那么的不给力,简直如同叫花子一般。

    当翻山虎收住自己的队伍之后,他手下的那些人各个跑的是闪腰岔气,狼狈不堪,有的人一停下就四脚八叉的躺在了地上,喘得如同拉破的风箱一般,再也起不来了。

    一走一追之间,虽然两支军队行军距离相等,但是追赶一方要付出的体力代价却远超过正常行军一方许多,以至于刑天军还没感觉到怎么样,翻山虎的手下可就累惨了。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半个多月前刑天军追击贺方的官军那场仗,不过刑天军在体能训练上和将士的营养上却比翻山虎的手下强出太多,以至于刑天军当日在追上贺方所部之后,却还有一战之力,而翻山虎带着的这批手下赶上刑天军之后,却已经彻底成了一支疲兵了。

    翻山虎看着枕戈待旦的刑天军的阵列,心中一阵发寒,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刑天军的名声现在他可是也早就知道了,在陇州城外屯驻的时候,他还能仰仗着高迎祥的纵容,时不时的欺负一下刑天军的人,但是到了这儿,他忽然发现,他其实很蠢,面对着这支曾经打得贺人龙麾下官军落花流水的队伍,他麾下的这千把人,根本就是一盘端不上桌的菜。

    单凭一己之力他便想要拦住刑天军离开这里,根本就是在螳臂当车,于是拉停了战马之后,翻山虎突然又有些泄气了。

    不过这面子的问题很大,既然他气势汹汹的赶来了,那么不说点场面上的话是不可能的,他脸上表情变换了几次之后,还是下决心让自己手下的人起身列阵,而他自己一提马缰,便小步走向了刑天军的阵前。

第九十四章 一触即发

    “呔!姓肖的,你好不仗义,我们闯王待你不薄,现在我等正在围攻陇州城,而你却要率部逃走,此又为何?”翻山虎在距离刑天军阵列一箭地之外再次停下,将手中的大砍刀朝着立马与军前的肖天健一指,然后大叫到。

    肖天健也微微一提马缰,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直面翻山虎冷笑道:“翻山虎!我已经知道你为何处处于我为难了!当初杀沙二宝,怨不得我什么,是你那表弟欺人太甚,劫我兄弟,抢我钱财,强索我赎金,还想杀掉我,但是他本事不济,却死在了我的手中,而他更是在汧阳当地为祸一方,暗中勾结有钱人欺压良善,可以说是死有余辜,杀之绝不足惜!

    而你因为此事却处处于我为敌,显然非好汉作为,今日我率军离开此地,恐怕你们心知肚明原因为何,我肖某麾下刑天军虽然没有闯王实力雄厚,但是我肖某也非闯王麾下之将,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来得这里,那么我们也去得这里!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我敬闯王也乃是好汉,所以以前的事情就不再计较了,如若你想要拦住我等离开,那么你不妨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胆的话就放马过来,没胆的话,就给我赶紧滚回去!”

    肖天健的话立即招致了背后的刑天军兵将们的一片叫好之声,在刑天军阵中罗立忽然振臂高呼道:“刑天军威武!”

    剩下的那些兵将们听罢他的吼声之后,立即附和着他同声大吼了起来:“刑天军威武……”

    如此反复连吼三遍之后,肖天健将右手朝空中一举,张开了手掌,刑天军的吼声随即戛然而止,迅速的便安静了下来。

    而翻山虎被肖天健的话气的是七窍生烟,但是同时听着刑天军那滚雷一般的吼声,让他顿时又大为泄气。

    虽然他本想追上刑天军,拦住他们,但是现在衡量一下双方实力,以他麾下的那些兵将,即便是全部填上来,也不是刑天军的对手,刑天军如此强盛的军容,在他看来,就如同一头猛兽一般,他这些人想阻止他们离开的话,冲上去根本就不够刑天军塞牙缝的。

    而肖天健的话也着实气人,让他根本没有选择,要么他灰溜溜的滚蛋,要么他只能拼死一搏,滚蛋是好说,但是回去之后,他就不用再在高迎祥手下混了,他这些年好不容易拼出来的悍勇的名声就彻底臭到家了,以后谁还瞧得起他呀!

    翻山虎气的是浑身直哆嗦,但是却又有些犹豫,想了一阵之后,才怒吼道:“姓肖的,你欺人太甚了!难不成就以为我翻山虎不敢于你放手一搏吗?有种的话,你就来跟老子放对,让老子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如何!”

    肖天健冷笑了一声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着翻山虎,然后用马鞭指着翻山虎笑骂道:“翻山虎呀翻山虎!你还真是有点小聪明!哈哈!不过在我看来,你是不是傻呀!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我现在身后的兵将比你强的不止百倍,你以为我会跟你放对吗?罢了!罢了!休要再逞你那匹夫之勇了,肖某还要赶路,没空陪你在这儿胡闹,多谢你不辞辛苦来此相送,这情我心领了,告辞!恕不奉陪了!哼哼!”

    说罢之后,肖天健头也不回的便拨马朝着本阵走去,愣是把暴跳如雷一般的翻山虎给丢在了两军阵前。

    翻山虎直气的是七窍生烟,也拿肖天健没有半点办法,有心摘弓给肖天健后背来一箭,射死肖天健拉倒,出出胸中这口恶气,但是眼看着虎视眈眈盯着他的那些刑天军的兵将,以及阵前那几门黑洞洞的炮口,他实在又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愣是干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最终他一咬牙,还是打算拼了,好歹他也是条汉子,怎么能让肖天健如此侮辱呢?于是他一拨马返回本阵,大吼了一声道:“弟兄们,姓肖的这厮实在是太过嚣张了,都给我听了,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跟老子冲上去拼了!杀!”

    高迎祥本在营中查问军中存粮之事,正在和手下几个部将还有李自成一起商议下一步该从何处就粮的事情,忽然间听到帐外有人大声喧哗,于是一皱眉怒道:“不成体统!外面何事喧哗?”

    有亲兵立即传话进来:“启禀闯王,接收刑天军营盘的翻山虎派人送信过来,说那刑天军假借移营之机,突然间朝着陇州城东方向急行而去,似乎打算要离开陇州城!眼下翻山虎已经率领其部下追了过去!请闯王定夺!”

    高迎祥听罢之后,当即大怒了起来,他本来还以为肖天健这次答应移营,是给他面子,是向他服软了,但是没成想这厮居然虚晃一枪,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率兵离开了陇州城,如此做法,简直如同给他来了一个耳光一般,让他下不了台,于是他立即大步走到帐中,大吼道:“混账!这姓肖的眼中还有没有我高迎祥了?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便率部离开此地,实在是可恨之极!来人,给我点齐五千兵马,我倒是要去看看,那姓肖的如何就这么走掉!”

    亲兵应声便要出去安排调集兵马,前往追击刑天军,但是不待亲兵出帐,忽然有人叫道:“舅王且慢!”原来也正在帐中议事的李自成出言叫住了盛怒之下的高迎祥。

    “鸿基,你有何话要说,要知道你和那姓肖的交集最多,关系也最好,而这次这厮要率部离开,难不成提前给你打过招呼了吗?”高迎祥立即扭头对李自成喝问到。

    李自成赶紧起身来到高迎祥面前躬身对高迎祥苦笑着解释到:“舅王暂且息怒,听甥儿解释!

    这次肖天健率兵突然间以移营名义离开陇州,这件事甥儿确实不知!还望舅王相信甥儿!”

    高迎祥听罢一皱眉马上接着问道:“哦?难道那厮要走,连你都没打招呼吗?以你和他的关系,他这么做,又是为何?”

    李自成低头答道:“具体原因甥儿也不太清楚,但是这次前来陇州,本来那肖天健和我关系还处的不错,攻城助战也很是卖力,但是自从那日他要率部前往大石桥一带阻截贺人龙那件事之后,我们关系便日渐疏远,后来我力邀他继续攻城,皆被他婉言拒绝了,以后便再也没有作出什么其它举动!

    想来这次他要突然率部离开,主要还是因为一些小事,于舅王还有我起了龌龊,所以才会断然连个招呼不打,率部离开!

    但是甥儿以为,他离开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此人经过大石桥一战之后,在这一带声名鹊起,不少人看好于他,如此一来,假如我们接下来再攻陇州不下的话,反倒会让人笑话,而他率部离开,也正是时候,既然他于舅王还有我并不一心,那么就让他走好了!

    还有大石桥一战之后,他兵力再增,而且此人善于练兵,深受其麾下将士爱戴,假如舅王因此震怒,率部对其追击的话,那么免不了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更会让人知道咱们义军之间起了龌龊!

    再者刑天军装备精良,即便是直面贺人龙也不惧一战,可见刑天军乃是一支善战之军,如果舅王率部前往追击的话,双方定会有一场生死之博,即便最终舅王灭掉了他刑天军,那么对于舅王来说,恐怕也会元气大伤,眼下我们刚出车厢峡不久,实力尚未尽数恢复,如果因此再受损失的话,甥儿以为实为不妥!还望舅王息怒,三思而行!”

    听罢了李自成的话之后,高迎祥的怒气也就消了一些,仔细想想,这次肖天健率部离开,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暗中授意手下挤压刑天军的话,那么肖天健也不见得就会这么率部直接离开。

    而且刑天军和贺人龙一战的消息现在早已是传的这陇州城周边人人皆知了,其声望正盛,同时刑天军的战力之强,也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刚才震怒之下要率部前往追击肖天健,如果追上去的话,又该如何做呢?

    难不成真的就和刑天军大战一场?刑天军连贺人龙都敢正面相抗,一旦逼急了他的话,狗急跳墙给他来个鱼死网破,以刑天军的战力,即便是他率部将刑天军全歼,最终恐怕也会损失惨重,可以说会让城中的贺人龙笑掉大牙的!

    一冷静下来,高迎祥便立即打消了追杀肖天健的念头,毕竟还有一个蝶儿这样的暗桩埋在肖天健的身边,肖天健率部走,又不是要和他为敌,也不是投靠官府,他就因为人家要走,便率兵追杀,这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所以高迎祥听罢了李自成的劝告之后,叹息了一声摆摆手道:“罢了!让他走吧!不要集结兵马了!如果这么做,还真是得不偿失呀!”

    “舅王!请速速派快马追上那翻山虎,令他不要和刑天军起了冲突,一旦他们打起来的话,那么这件事恐怕就不好收场了!两方谁有损失,恐怕都不好,舅王还是速速下令让翻山虎速速回营的好!”李自成在这方面眼光确实比高迎祥要强一些,立即又想到了翻山虎的事情。

    “混账翻山虎!居然不听我的军令,便擅自率部追杀肖天健,这眼中还有没有我了?来人,速速传令翻山虎,让他给我立即率部滚回来,要是他敢不听号令的话,那么就给我取了他的人头回来!

    且慢,另外……”

    片刻之后,几骑快马便扬鞭冲出了高迎祥的大营,扬起了一路的土尘,朝着城东方向狂奔而去。

第九十五章 贺方

    翻山虎手下的兵将之中,只有不足二百人是他老部下,剩下的近八成都是刚刚招募来的流民组成,当他们看到刑天军的军容之后,早就一个个吓得有些小腿肚转筋了,一个个的脸皮那是油绿油绿的难看,当听罢翻山虎要他们一拥而上,去和刑天军拼命,顿时便有人当场稀松了。

    “将军!都是跟官府作对的,犯不着这么翻脸吧!他们愿走就走不得了?为何要去跟他们拼命呢?”队伍中有人立即高叫了起来。

    翻山虎气的是差点从马鞍上一头栽下战马,他想死,手下人不想死,和官军打倒是还行,现在却要跟同行动手拼命,立即便有人不干了。

    翻山虎正要气的找出在人群中跟他唱反调的人,宰了他为快,忽然间从远处又驰来了几匹战马,马上的人远远的便大叫到:“不要动手!闯王有令,翻山虎接令!”

    翻山虎看到有人骑马冲来,于是只得强压住怒火,带马迎住了从陇州方向追来的这些人,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喝问道:“闯王如何说?是不是让我拦住这厮!”

    一个人骑在马上冲到翻山虎面前,大声叫道:“翻山虎听令,闯王令你立即率部返回大营,不得对刑天军的弟兄们无礼!”

    “啊?怎么会……?”翻山虎顿时便泄了气,大声对来人问道。

    “不必多说了,军令难违,张将军还是速速回营吧!闯王命我要去见一下肖将军!”这个前来传令之人一点也不对翻山虎客气,大声喝令他道,说罢之后转身拨马,便奔向了刑天军阵前。

    “肖将军请了!在下李虎,乃闯王帐下之人,今日特奉闯王之命,前来拜见肖将军,闯王已经听说了将军要率部离开的消息,但是因为闯王琐事缠身,不能亲自前来相送将军,所以吩咐在下前来为将军送行,闯王有言,肖将军对我们有恩在先,此次离开之后,何时只要有难处的时候,都大可再来找闯王,闯王定会倒履相迎!

    另外刚才翻山虎多有冒犯,还望肖将军见谅,就此别过,将军好走!告辞了!”这个传话的李虎勒马于刑天军阵前,大声的对着肖天健叫道,言毕之后,在马背上对肖天健一抱拳,然后拨转马头便反身头也不回的驰去。

    肖天健哼哼冷笑了一下,也抱了抱拳算是还礼,目送那个李虎离开之后,又看到翻山虎气哼哼的整队,带着他那些手下灰溜溜的掉头朝着陇州大营走去,再也没有刚来的时候的那种嚣张气焰了。

    而肖天健转身过来,喝令道:“一哨、三哨殿后,凡是追赶我军者,皆视作敌人,就地给我杀退他们,其余各营转向东北方向,咱们转道前往庆阳方向!”

    刑天军随即再次行动了起来,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排出防御方阵行进,而改为了线形队列,以斥候在前开道,开始踏上了道路。

    第二天傍晚时分,刑天军便离开了陇州地界,进入到了泾川境内,一天半的时间,他们便行出了数十里路,如此速度,即便是换作官军的骑兵来走,恐怕也需要这么长时间,而刑天军硬是凭着双腿,走出了这么远的距离。

    而进入泾川之后,肖天健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高迎祥和李自成绝不可能再派兵过来对他们不利了,所以在他的命令下,刑天军就地开始扎营,让军中将士们好好休息一下。

    一天半的急行下来,即便是铁打的人,也会累的够呛,刑天军上下也都是人,所以说不累那是胡说八道,就连肖天健自己的脚底板都打了个水泡,就不用说身体素质差的人了。

    不过相对于他们这次脱离高迎祥这件事,大家伙还是很高兴的,本来在没见过高迎祥之前,包括肖天健在内的所有人都对高迎祥很是敬佩,没想到接触了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仗义,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损,而对于李自成,肖天健的平价也当即落下了许多,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帮人最终为何终未成就大业的缘故了,从他们本质上来说,这些人眼界就很是狭窄,只知破坏,却不知经营,虽然名气很大,可以做到一呼百应,但是他们正因为一呼百应,短时间可以召集起大批义军,但是却无法养活这么多人,只能像蝗虫一样吃光一处地方,再换个地方接着吃,所过之处可以说是焦土一片,却又不事生产,以至于义军虽然发展很快,却始终无法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单单是一个粮食的问题,就逼迫着他们不得不成为流民军。

    而肖天健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的本事了,自然不愿再和他们搅和在一起,而他们这么在陕西闹下去正好,现在朝廷以及陕西官府方面恐怕早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们身上了,那么正好也为他下一步找到一个立足之地,潜下身打理出一块根据地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所以这才是肖天健选择这个时候离开陇州的真正原因,而对于该如何潜入山西,他也和付德明多次商议过了办法,那就是声东击西,飘忽不定,先以游击战术在陕西流动,逐步朝着山西方向行进。

    而对于路线的选择,肖天健首先选定了庆阳府,所以在离开了陇州之后,他便率军北上,进入到了泾川境内,此地属于平凉府管辖,但是却并非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走这里前往庆阳,可以说是最安全的途径了。

    只是因为并非官道,他们一路行来只能走山间小道,所以行军速度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即便是如此,放眼时下的各种军队,他们这样的行进速度,也足以令他们骄傲了。

    虽然行军劳累,但是军中将士的心情却很是舒畅,这些日他们和李自成还有高迎祥的手下接触,让他们产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同样都是义军,可他们刑天军无论是从伙食上还是装备上,都远比其它义军要强,这也无形间让刑天军将士们更加产生了一种归属感,为他们能在刑天军之中做事,而感到一种自豪。

    这一点算是肖天健的意外收获,让他欣慰不已,也同样使得他更坚定了走精兵路线的想法,他不要太多的兵将,但是只要有一个,就要顶一个用,甚至要顶上几个人用才行,而大石桥一战,也彻底检验了他这种建军思想,即便现在让他碰上同等兵力的官军,他也不用再担心不是官军的对手了,这便是他有信心单独行动的资本所在。

    当夜色笼罩在这块大地的时候,和兵将们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张朝找到肖天健,小声对肖天健问道:“将军,那贺人龙的侄子还在咱们营中关着呢!难道将军打算连他一起带走不成?这厮是网吧吃承托铁了心要跟他叔父效忠朝廷了,留着也是累赘,倒不如干脆就这么一刀宰了他拉倒!”

    被张朝这么一提醒,肖天健这才想起来他营中还看押着一个贺方,本来他留着贺方不杀,还想在陇州一旦遇上什么事情,以此来要挟一下贺人龙,抑或是从贺人龙那里换取一些好处,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贺人龙建立联系,高迎祥到来围城之后,就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了。

    而他和高迎祥之间的关系也恶化的很快,使得原本计划的事情变化的很快,以至于现在他决意率部脱离高迎祥和李自成,独自上路,而这个贺方的事情倒是被他给忘掉了,现在被张朝一提醒,倒是又让肖天健想起了这件事。

    肖天健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先带我去见见贺方再说!”

第九十六章 纵虎

    (今天周一,弟兄们红票顶起呀!拜托!)

    在营地中间位置的一辆车上,贺方被人叫到了车下,在火把照耀之下,肖天健看到贺方这段时间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不但没有变得消瘦,反倒因为吃的不错,又缺乏运动,居然又胖了一点,于是有些好笑。

    而贺方戴着一副全套的铁镣,手脚都被限制了自由,所以这段时间倒是也很老实,没有再找什么麻烦,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且张朝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看管伺候他,倒是没受什么罪。

    但是对于刑天军多次劝他投入刑天军跟朝廷对着干的这件事,贺方却始终表现的很强硬,坚决不肯投降于刑天军,他一是顾及到贺人龙的名声,怕自己投靠了刑天军,让人抓住他叔父的小辫子,对他叔父不利,另外一个他根本就瞧不起这些变民军,认为他们成就不了大事,朝廷虽然没有早年的威严,但是也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撼动的,再加上刑天军规模有限,肖天健名声不彰,即便是大败了他一仗,他还是不能就此为了活命便投靠这个肖天健。

    当看到肖天健来见他的时候,贺方双手持着手腕上的铁链拉着脚下的脚镣,缓缓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对着肖天健冷笑了一下,开口问道:“肖当家今儿个怎么想起我贺方了?难不成跟着高迎祥混不下去,想要另谋出路不成?如果肖当家有心投顺朝廷的话,那么贺某倒是愿意给肖当家引荐一下!”

    肖天健在贺方面前来回走动了几步,也冷笑道:“你乃败军之将,为何却还要如此嚣张?难不成你以为你们叔侄效忠的朝廷还有几年的折腾吗?你们叔侄号称悍将,却连我初创不久的刑天军都打不过,还有何颜面劝我投顺朝廷呢?”

    这句话就如同在贺方脸上猛掴了一掌一般,让贺方顿时气朝上涌,怒道:“你们不过只是一帮乱贼罢了,又岂是朝廷的对手,朝廷剿灭你等乃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你却是自不量力之辈罢了!”

    “哦?那我倒是奇怪了,义军从起事到现在恐怕已有近十年时间了吧!那么朝廷可剿灭了所有义军了吗?反倒不是让义军愈演愈烈?朝廷屡屡加赋赠饷,除了更让老百姓民不聊生之外,可还有什么作为了吗?不管是腹地的义军,还是关外的东虏鞑子,朝廷可曾取得几场大捷呢?我倒是很想给你打个赌,我赌你叔父如此跟着朝廷,最终也落不下一个好下场!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走着瞧,这朱家的天下也做到头了,我谅大明朝至多也撑不过十年时间!”肖天健继续冷笑着对贺方说道。

    贺方怒急,大声喝道:“休要满口胡言,当今圣上乃是明君,又岂会如此轻易亡国,你等兴盛不了多久,咱们走着瞧!我贺方绝不会投降你这样的反贼的!要杀要刮随你便是,休要再在贺某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张朝看贺方到现在还如此嚣张,于是怒急之下便要拔刀砍了贺方,但是肖天健一抬手道:“不要为难贺将军!人各有志,既然贺将军如此笃信当今皇上能力挽狂澜,那么我便给贺将军一个机会看看他是如何力挽狂澜的!贺将军,我肖某也敬你是条汉子,两军阵前容不得情面,肖某多有得罪了!这天下大势该是何走向,不妨贺将军也走着看!看看我肖某可曾会说错什么!今日我不杀你,现在就可以放你走,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山不转水转,改日我们估计还会有相见的时候!到时候咱们再说今天的事情如何?”

    贺方眼睛一下睁得很大,有点不敢相信肖天健的话,楞道:“你说要放了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后,重新率军来找你决一死战吗?”

    “不错!你我并无深仇大恨,我为什么非要杀了你呢?至于在战场上兵锋相见,那是咱们各行其事,你为的是当今的朱家天下,而我为的确实天下的百姓,留着你也没有什么用,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到还不如放了你,至于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你认为你有把握在沙场上战败我刑天军吗?如果你有这等本事的话,那么我肖某恭候你来找我寻仇便是!来人!打开贺将军的铁镣,我亲自送贺将军出营!”肖天健淡然一笑对贺方说道。

    “将军!他可是贺疯子的……”张朝马上开口想要劝肖天健。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绝不食言!放了贺将军!”肖天健抬手止住了张朝的话头。

    张朝无奈之下只得一挥手,两个看押贺方的兵卒过来将贺方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镣都给卸了下来。

    贺方惊疑不定的活动着手腕脚腕,看着肖天健不知道肖天健这是何意,肖天健抬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贺方满腹狐疑的走向了辕门。

    当他们走到辕门之外以后,肖天健招招手让人送过来一把腰刀,抬手抛给了贺方,对他说道:“就到这里吧!恕不远送了!军中缺马就不送还将军的战马了,但是到处都有乱民,贺将军如果空手上路的话总是不太安全,这把刀就送给贺将军做防身之用好了!奉劝贺将军一句,现在高迎祥和李自成正兵围陇州城,将军暂且还是前往他处为好,肖某认为此次高迎祥和李自成攻不下陇州城,所以贺将军大可等到他们撤围之后,再前往陇州和你叔父汇合为好!贺将军请吧!”

    贺方接住了肖天健丢给他的这把腰刀,脸上神色转换了几下,最终一咬牙,对肖天健拱手道:“不管怎么说,我贺方还是要多谢肖当家不杀之恩,今日之事贺某记下了,但是改日如果在沙场上再遇上将军的话,贺某对肖当家还是会绝不留情的!如果肖当家有朝一日落在贺某手中的话,那么贺某也当还将军这次的不杀之恩,也会放过将军一次!告辞了!”

    肖天健也拱了拱手道:“这倒不必!肖某自信还不会落败于贺将军手上,不过如果下一次咱们再见面的话,贺将军再被肖某所俘,那么还请贺将军能投于肖某帐下如何!告辞!”

    贺方忽然露出了一副傲然之色,又重重的一抱拳道:“绝不会有下次了,如果贺某再被肖当家所俘的话,那么贺某便甘愿在肖当家帐前充当一个小卒为肖当家牵马缒镫!”

    “好!一言为定!不送了!”肖天健点点头道。

    贺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大踏步的走入到了营外的黑暗之处,离开了刑天军的营地。

    目送走了贺方之后,肖天健带着铁头走到了营外,也没有带其他护卫,就他们两个人缓步在营地四周巡视了一遍,站在一个土丘上面,肖天健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扭过头看着始终站在他背后的铁头,对铁头问道:“到了这里,就离庆阳府不远了吧!你们赵家庄在庆阳府什么方向?”

    铁头这会儿忽然有些激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大哥难不成这一次要率军到我们赵家庄不成?”

    肖天健转过头朝着北方的夜空望去:“为何不可?我还记得我答应你的事情,你视我为兄长,那么我便视你为亲兄弟!既然我答应过你,那么我便会记在心上!此次我们要离开陕西境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现在各路义军更是在陕西四处活动,如果晚一步的话,岂不就不能为你报仇了吗?所以既然要走,那么这一次就把你的仇给报了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铁头听罢之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肖天健的身后,对着肖天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多谢大哥!铁头这辈子没什么可报答大哥您的了,这条命也是大哥给铁头的,那么只要这个仇报了之后,铁头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后悔的了!”

    肖天健不喜道:“给我站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最让我放心的就是你,我同样也拿你当作亲兄弟看待,你的仇自然也就是我的仇,如果连家仇都不报的话,那么做大事又从何谈起呢?

    给我说说吧!你们赵家庄在庆阳府什么地方……”

第九十七章 绝非君子

    回到营中之后,肖天健缓步走回了自己的帐中,对铁头说道:“是该请那个蝶儿过来谈谈的时候了!”

    不多时铁头便带着几个手下的护兵将蝶儿从营中带到了肖天健的帐中,肖天健摆摆手,铁头立即和几个护兵退出了肖天健的兵帐,远远的散到了肖天健兵帐四周,避开了肖天健对蝶儿的审讯。

    蝶儿神色有些紧张的站在肖天健面前,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总之显得很是僵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帐中,不知道肖天健让人带她过来是什么目的,于是只得在对肖天健施以万福之后,静静的等肖天健先开口说话。

    肖天健借着帐中的烛光打量着眼前的蝶儿,仔细观看一番之后,果真发现蝶儿确实是一个美人,此女生的皮肤白皙,一身丰润曲线被一件并不算华美的的湖绿色百褶裙衫极好的衬现出来,黑发轻挽,上着一简单乌木叉,红唇含朱,眼眸顾盼流波,眉如远黛,艳照四周,让久不近女色的肖天健看得都不禁有些心中一荡。

    但是肖天健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当然不会如此轻易的便沦陷入蝶儿的美色之中,只是心神稍微一荡,灵台便又恢复了清明,只是略带一丝欣赏的目光看着蝶儿,并且观察着蝶儿的眼神。

    蝶儿被肖天健这么盯视着,感觉到很是不舒服,肖天健的眼神很犀利,仿佛可以看穿她的身体一般,让他有一种裸的站在肖天健面前的感觉,虽然她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也堪称阅男无数,但是在肖天健面前,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美色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根本无使得肖天健对她意醉神迷,以前屡试不爽的办,在肖天健面前却失去了作用,这顿时让蝶儿产生出了一种挫败感,同时还有些让她生气,于是便低下头,不去和肖天健的目光相接触。

    肖天健打量了一番蝶儿之后,微微一笑道:“蝶儿姑娘,自从你跟我回刑天军之后,倒是有些怠慢你了,今日请你过来,你可猜得出有何事吗?”

    蝶儿微微一震,心中升起了一种寒意,同时又有些心存侥幸,于是低眉顺目的媚声对肖天健答道:“奴婢是高闯王送给将军的礼物,本该侍奉将军起居的,只是将军一直忙碌,奴婢却一直未能尽到责任,今日将军想起奴婢,奴婢甚为高兴,自当侍奉将军就寝才是!”说话间便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一副等着肖天健来吃的样子。

    肖天健听罢之后,心神再一次荡漾了一下,这女子太厉害了,居然避重就轻的直接就魅惑于他,幸好他心智健全,要不然的话,换个人今天被她这么一说,定会晕头转向不可!不过这也让肖天健很是有点窃喜,穿越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过龌龊念头,幻想有朝一日能有一个大美人侍奉于他,什么鞭打滴蜡,想想都会心里面痒痒。

    不过现在他可不会被这个妙龄美女给魅惑了,他淡淡的冷笑了一声道:“刑天军之中是我定下的规矩,我不会自食其言,今日请蝶儿姑娘你过来,我肖某绝非是贪念你的美色,蝶儿姑娘就不必如此魅惑于我了!还是说说你这次奉命前来我营中的真实目的吧!”

    蝶儿听罢之后,脸色顿时一变,肖天健让她过来,又不是要玩儿弄于她,却直接问及了她来这里的目的,难不成肖天健已经发现了她此行来刑天军的真实目的不成?这顿时让她如同身陷冰窟一般,产生出一种彻骨的寒意,身体禁不住也抖动了一下。

    但是毕竟她还是有所心理准备的,只是稍微的紧张了一下,马上就尽量的放松下来,抬起头露出一脸的无辜的神色,对肖天健答道:“将军何来此一问呢?奴婢不过只是高闯王送给将军的一个礼物罢了,只是要奴婢来此侍奉将军,奴婢又能有什么目的呢?至于将军不喜欢奴婢,奴婢也无办,将军大可将奴婢送还高闯王便是,又何必问奴婢这些话呢?”

    肖天健抬起手竖起食指在面前摇晃着笑道:“不不不!姑娘你太小看我肖某了!你的身份绝非单单只是高闯王送给我的一件礼物那么简单!不要小看我刑天军的人,你在做什么,我都知道,就不必狡辩了!”

    蝶儿听罢之后,脸色顿时大变,但是马上还是一口咬定:“奴婢不明白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奴婢确实只是高闯王送给将军的礼物罢了!绝没有像将军所说的还有其它目的!请将军明鉴!奴婢只不过区区一个弱女子,将军可莫要吓奴婢了!”

    肖天健不由冷笑了一声,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布包,放在了手中,展示在了蝶儿的面前。

    蝶儿借着烛光看去,当即脸上便变了颜色,一下粉红的面颊便褪去了血色,眼神中也露出了惊惧之色,盯着肖天健手中的那个布包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肖天健倒是很享受揭穿人伪装的快感,缓缓打开了小布包,将小刀和炭笔还有两个不知道包着什么粉末的小包放在面前的矮几上,伸手打开了那个小本子,随便翻开一页开口读了起来:“八月十七攻城一战,刑天军战亡十七人,伤三十六人,现查知刑天军战兵八百余人,辎兵四百八十人,工匠二百一十人,新卒五百一十人,战马百六十余匹,骡马等三百余头……

    八月二十七,刑天军粮秣尚比较充足,其兵将伙食很好,……

    九月初三,军中粮秣据说仅剩七天之用……

    啧啧,记录的很详细呀!那么我想问一下蝶儿姑娘,你辛辛苦苦的悄悄记载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肖天健一把合上了这个小本,忽然脸色一沉,对蝶儿喝问到。

    蝶儿于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扑通一下双膝着地,伏地哭道:“请将军恕罪!蝶儿也非所愿!这都是高闯王逼迫蝶儿做的!请将军饶过奴婢一命!”

    肖天健又拿起了那两个小包,晃了晃之后对蝶儿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么这两包东西应该是毒药吧!那么我想问问蝶儿姑娘你,带这两包毒药又是想做什么呢?”

    事已至此,蝶儿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在前两天突然间被告知要移营的时候,收拾东西期间发现了小布包不见了,本来前天还紧张的要死,变着的想从灵儿哪儿套出这个小布包是不是灵儿拿去了,但是灵儿坚决不承认见到了她的东西,而蝶儿也没见刑天军有谁为这件事向她发难,于是便以为不小心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弄丢了,不会有人知道她藏的这些东西,于是才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原来这个布包早就落在了肖天健的手中,当这东西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彻底的没有可以抵赖的机会了,于是瘫坐在了地上。

    肖天健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踱步到了跪坐在地上的蝶儿面前,冷笑道:“你实在不是当细作的好材料,难道高迎祥就没有告诉你,做事要小心一些吗?难道你就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该藏的更好一些,最好是放在身上吗?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合适的当细作的人选!说说吧!你那高闯王让你留在我身边到底又是让你做什么呢?”

    蝶儿瘫坐在肖天健面前,忽然把心一横,对肖天健说道:“既然肖将军已经发现我的这些东西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求一死了之!”然后一闭眼咬住了嘴唇便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肖天健脸色一寒,忽然烛光照耀下那副硬朗的面庞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阴冷,低头用阴森的声音对蝶儿缓缓的说道:“虽然我不否认你是个美人,但是对于我的敌人,我却从来不分什么男女!美人又能如何,这副皮囊之下照样也是一具白骨!蝼蚁尚且有求生本能,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女人呢?

    相信我,我至少有一百种办,逼你说出来,到时候恐怕你肯定会后悔你的决定!想想看,外面有两千身强力壮的男人,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那么我倒是不介意让我营中多一个营妓!想必那些壮汉,很乐意一亲芳泽的!哼哼!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便不会再为难你了!”

    蝶儿万没有想到看起来俊朗的肖天健居然还有这么阴狠的一面,再一想到肖天健所说的话,她立即幻想出了可能要落在她身上的那种种惨绝人寰的折磨,再一想她这样一个漂亮,平时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营妓,顿时便吓得她花容失色,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迫不得已之下,便软化了下来,开始开口将高迎祥安排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高迎祥在见到肖天健之后,因为翻山虎的事情,双方闹的很不愉快,本有心动手以武力逼迫肖天健投靠于他,最差也杀掉肖天健兼并了刑天军的兵将,但是考虑到当时他实力不济,一旦悍然动手的话,闹不好会被刑天军反噬,于是便听从手下一个谋士的建议,将蝶儿送给肖天健,以蝶儿的美色诱惑肖天健,使肖天健沉湎于蝶儿的温柔乡之中,而蝶儿也趁着受宠之际,劝说肖天健率部归于他高迎祥麾下。

    如果肖天健不答应抑或是想要于高迎祥为敌的话,那么蝶儿也是高迎祥打下的一个伏笔,就让蝶儿瞅机会下毒毒杀肖天健,以此免除一个后患。

    而蝶儿和高迎祥都没有想到,肖天健居然是个十分自律之人,虽然收下了蝶儿,但是却并未染指于蝶儿的身体,根本就没给蝶儿吹枕头风的机会,以至于让高迎祥的如意算盘落在了空地里,不但没有能劝说肖天健投靠于他,现在两下里居然还几乎彻底翻脸了。

    而蝶儿也正是因为无接近肖天健,于是才想到了暗中在营中收集刑天军的各种消息,待到高迎祥来了之后,将这些消息告知高迎祥知道,只是她实在称不上是个当细作的好苗子,根本连当细作的常识性的东西都不知道,还留下了让人可以抓住的铁证,才会很快便暴露了她的身份。

    “哼哼!高闯王这么做实难说他是个君子!也难为他只为了我这个小人物!居然使出了这样的美人计,哼哼!这叫做什么呢?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能会很贴切吧!”肖天健听罢之后,嘴角露出了嘲讽的意味,冷笑着说道。

    “那么我来问你,高迎祥对你又有何恩可言?居然可以让你不惜出卖色相,侍奉于我,让你为他效命呢?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是好奇呀!”肖天健忽然又接着对蝶儿问道。

    蝶儿哽咽着跪在在肖天健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视死如归一般的勇气了,听到肖天健问她这个问题,于是哽咽这答道:“奴婢本是洛南人士,家境还算是殷实,何乃早年家父得罪了当地的知县,被那知县陷害入狱,家财尽数被知县以及县里一班当官的占了去,而家父被逮之后不久便死于狱中,而我娘也悬梁自尽,而我弟弟也不知所踪,我则被他们买入到了娼馆之中!

    后来高闯王率军攻入洛南,杀了逼我接客的老鸨,才将我救出苦海,高闯王还答应帮我家报仇,一旦查知那个当初害我全家的贪官所在,就率军去将他杀掉,还派人找我那失散的弟弟,所以他对我有恩,奴婢这才答应了他的吩咐,来到了将军营中!”

    肖天健听罢之后,沉吟了起来,俗话说的好,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大明朝的官到了时下这种地步,早已烂到了根子里面,当官的几乎可以说无不贪墨成风,横征暴敛,栽赃破一家普通的富户,对他们来说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这种事他们是很乐意做的,如果不破几家的话,他们又从哪儿大笔敛财呢?所以这世上这种事可以说多了去了,像蝶儿这样的可怜人也到处都是。

    但是对蝶儿,肖天健也有些矛盾,蝶儿并非像灵儿一般,她是有目的才被放在他的身边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了蝶儿的异常的话,那么谁又能料到今后一旦和高迎祥反目的话,蝶儿会不会果真依令真就给他下毒,将他毒死呢?

    他站在蝶儿面前,犹豫了一下,辣手催花的事情他自问是做不出来的,向蝶儿这样的人,只是受高迎祥指使,又没有对他造成实际危害,所以杀了她,肖天健自问下不了手,放掉她?肖天健又觉得有些太便宜高迎祥了,这心里面还真是有些纠结,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蝶儿,肖天健微微叹息了一声。

    “你说让我该如何处置你呢?”肖天健缓缓的对蝶儿问道。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的蝶儿听到了肖天健的叹息声和问话,她的身体又是剧烈的一抖,刚才刚刚发现事败有了所产生的那点求死的勇气这会儿早已没有了,对死的恐惧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她低头哭道:“请将军饶过蝶儿一命,奴婢也是受高迎祥所迫,才来到将军营中的!奴婢愿意给将军当牛做马,再也不为高迎祥做事了,还请将军不要杀我!”说着她便跪着朝前蹭了几步,伸手抱住了肖天健的双腿,眼泪汪汪的将面颊贴在肖天健的大腿上摩、搓着,哀求肖天健道。

    肖天健感受到下体被蝶儿无意间蹭到,忽然间居然有了反应,渐渐的挺立了起来,宽松的裤裆也根本掩饰不住小东西的异动,高高的搭起了帐篷。

    正抱着肖天健的双腿哭求的蝶儿无意间也发现了肖天健身体的变化,她到底是有经验的女子,立即便明白了原因,立即收起了哭声,双手颤抖着解开了肖天健的裤腰带,将那个作怪的小东西释放了出来,然后轻舒檀口,便将那个作怪的家伙含在了口中。

    肖天健仰起头舒坦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暗骂了一声‘奶奶的!老子到底还是做不了正人君子呀!……’

    小半个时辰之后,帐中微微传出了肖天健一声怒哼,不多时便传出了肖天健招呼铁头的声音,铁头入帐不久,便带着面色有些酡红的蝶儿便走出了肖天健的兵帐,重新将她送回了营中她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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