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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全文阅读

作者:风行云工作室     千里黄云记txt下载     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2章(下)坠云雾虎跃寒潭

    他有胳膊肘一点点挪着凑到近前,想看个究竟,不料那白虎睁一目,闭一目,也正盯着自己。

    陆崖吓了一跳,但此刻他已经力竭,要与这白虎搏斗是不可能了,猛兽在旁,他反而坦然笑道:“算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了,认输了,你要吃我,要啃我,就给我个痛快吧。”

    白虎没有吃他,也没有啃他,而是舔了舔自己的利爪,接着整个身体翻了过来,肚皮朝天在陆崖身边打起滚来。陆崖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只雌虎。

    陆崖忽然大笑道:“一直叫你虎大哥,想不到却是个虎大姐,贾步平大哥说我有桃花劫,不知道你算不算其中之一。”

    白虎摇头晃脑站了起来对用头在陆崖肩上蹭了蹭,显得颇为温顺,陆崖道:“看来你一定是家虎,否则怎么对我那么亲切呢,不知道你的主人何在?”

    白虎叫了一声,头转向对岸的城堡,声音低垂,略显得凄楚。陆崖毕竟不懂得兽语,只能猜测它的主人定是住在城堡中。

    这时,忽听林中人声嘈杂,“那畜生在哪里呢?”陆崖暗叫不好,听声音这是张道真来了。

    “就在湖边,还杀了我们两个弟兄。这次绝不能放过它。”

    这次白虎也显得惊恐,知道这群人是来杀它的,便要转身要向林中逃逸。走了两步,又重新折回,用爪子扶着陆崖的裤腿,向林中拉扯。陆崖躺在地上。疲惫不堪,也无力站起,它干脆叼着陆崖的脚。连拖带拽,把他拽进树林。

    此时张道真等人已经各拿兵刃追了过来,“在那呢,还叼着一个人呢。”一干人怒气冲冲,向白虎追来。

    白虎显得非常害怕,把头一甩,将陆崖颠上虎背。夺路而逃。

    陆崖转身骑住它问道:“你是要我和你一起逃走吗?”

    白虎叫了一声,陆崖点点头,稳稳抓住白虎脖子。片刻功夫就已经逃进密林。

    白虎在林中飞快地乱窜,陆崖只觉得两耳生风,两旁树木衰草的枝叶纷纷涌来,打在头脸之上好不疼痛。他便把头底下。把脸埋进虎背上。

    这样奔了良久。白虎才停住脚步,陆崖抬头一看已然置身在一个山中的洞穴之外。陆崖笑道:“虎大姐,你这是要把我请来你家做客吗?”

    猛然间看到洞口处还有另一只白虎横卧在那,陆崖大惊:“原来不是做客,是把我擒到家里,我当午饭吃的。”

    再仔细一看,另一只白虎浑身血迹般般,背上中了一箭。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陆崖料想,这支箭定是张道真那伙人射的。除他们之外,落日之城并无其他人,雄虎中箭之后仍拼命逃回家来,见妻子最后一面,叫他也不得不佩服。

    雌虎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似乎要他进洞去,陆崖点头会意,接着白虎先行爬到里面,陆崖便仗着胆子跟在后面,在洞内尚有两只小虎,趴伏在草堆上一动也不动,那雌虎趴下身来,舔了舔自己的孩子,便躺下来等着小虎来吃奶。

    陆崖近前仔细一看,那两只小虎也已经饿死多时了,只是雌虎无知,也不知道孩子也死了,仍凭借着本能去喂养。

    陆崖鼻子一酸,心想:它们一家本来在这片绿洲无忧无虑,张道真等人来了后,先杀了白虎的丈夫,白虎为了报仇,便想杀了那群强盗,所以日夜守在湖边,连自己的孩子也忘记喂养,尽皆饿死了。

    这只是陆崖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是否如此毕竟没人知道。不过白虎家破人亡,却是历历在目,叫陆崖忍不住心酸。

    白虎躺了半晌,见小虎动也不动,这才狂啸一声,震得山洞里阵阵回响。

    陆崖左右无事便在虎洞里休息了半日,到了中午,雌虎抓了一匹野驴拖进洞中,点头示意要与陆崖同吃。

    陆崖笑道:“虎姐,人是没办法生吃的,你先吃,剩下的我再吃吧。”

    哪知白虎把野驴硬拖到陆崖面前,非要他先吃不可,陆崖心想,在这里没有刀来切肉,火种又已经在路上丢弃,若是不吃,迟早要饿死。便道:“既然虎姐你一番盛情,我若是再推辞就未免说不过去了。”说罢扯开一块驴皮,大口咬下,嘴里腥咸苦涩,甚是难过,但他还是硬吃了好几口。

    白虎见状似乎颇为高兴,等陆崖吃完,它又咬住陆崖的胳膊,向山洞外拽去。

    陆崖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便跟着它来到洞外,那白虎拨开一处草丛,草丛后面现出一个悬崖来,悬崖下郁郁葱葱,正下方还有一个小水潭,陆崖奇道:“虎姐,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白虎自然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将陆崖推了下去。陆崖忙回身攀住崖壁,不料白虎用前爪将他掀了下去。

    陆崖顺着崖壁直落到下面的小水潭里,咕咚一身水花四起,他只觉得潭水奇寒无比,挣扎了两下爬上岸边,正不知道白虎把他丢下悬崖是和用意,不多时忽听头顶风响,那白虎也从悬崖上面一跃而下,口中还叼着那匹死驴。等掉到水中,它似极为厌恶,猛力向上窜了两窜上了岸。

    陆崖问道:“你既然那么怕水干嘛还要跳下来,想杀我的话,大可不必如此。”

    白虎对着陆崖身后长啸一声,陆崖回头一看,见崖壁甚为光滑,隐约有字迹,年代久远,石壁行杂草丛生,陆崖拨开杂草,见上面写道:武者,皆好名利,而吾幼年不惭,少不更事,自封武圣,未及束发,已名扬天下,却终为此二字所累,以至挑战者不断,其中又善机巧者甚多。吾心愤之,共杀一百一十五人,与吾寻仇者却有上千之众,余武功虽已登峰,仍致使妻儿惨死。吾悔之晚矣,故携养女引咎于此,不戚戚于得失,不汲汲于恩怨。

    落款处写着:清逸一散人——毕千秋。

    陆崖看完心中了然,原来武圣是汉人,而艾米是他的养女。他武功天下第一,到最后也还是郁郁隐退,武圣如此,创八王剑的那位王爷也是如此。回身看了看白虎,笑道:“原来你的主人是武圣前辈,看来我不能叫你虎姐,要叫你虎大婶才对。”

    又一想,这白虎定是从小便跟随武圣,如此算来,它活到今天至少也有六、七十岁高龄,六十岁的老虎活着尚且不可能,居然还能产子,当真匪夷所思,莫不是白虎成精了?

    再往崖壁后看去,一块一块石板记录的尽是各门派成名武学,包括破风神功、火神功、玄冰掌、八卦游龙步、少林金刚指等,其中大部分门派的武功,比如什么离真派、千山派、天王岛等后面都注明“已灭”字样。看来武圣当年恐怕不止杀了一百一十五人,而是灭了一百一十五个大大小小的门派,除了掌门之外,其他的人恐怕不被他放在眼里,故此未曾算数。若在当时那他定是天下第一的魔头了。这些武林典籍里,没有揽月金鞕和奔雷枪两种武功,另外还有番外的碎心掌也不在其内,陆崖叹道:“看来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圣,也不能把一切武功尽数学来。”

    在崖壁的最末尾,记载着这样一段话:所收弟子尽是不义之徒,白虎畜生尚感念旧情,二弟子尤有不足,窥窃吾毕生所著,恨之!故将门下弟子尽数诛绝,奈何终不久于世,留《圣书》残本在此,望后来有缘者以白虎为荐,剪除沐晚秋及其妇人!

    “《圣书》……残本?”陆崖大惊。沐晚秋已经死了,他的妻子不就是武圣的养女——艾米么?这两个人当年盗书逃走,看来《圣书》是武圣毕生心血,他便迁怒于自己的所有徒弟,把他们全杀了。这武圣也是极为狠毒之人了,说什么“不戚戚于得失,不汲汲于恩怨”可是到最后还是做下天大的错事,这些话也已经不过是一纸空谈,用来聊以自嘲罢了,他想归于平静,却越发不得平静,实际上真正能做到心无挂碍的并没有多少人。(未完待续。。)

第93章(上)得圣书神功大成

    陆崖叹了口气,又向崖壁看去,见上面刻着各式人形,或直立,或侧卧,或打坐形态各异,人形身上刻有经脉走向,旁边附有各式文字说明,正是一套修炼内功的秘籍。只是在末尾处,似乎武圣并未刻完,最后一个小人只有身形,而无经脉,也无注解。陆崖点点头,看来果然是一套残本,真正的《圣书》所记录的比这些定然要复杂得多。

    白虎见他看到这里,在身后推了推他,低吼两声。

    陆崖问道:“前辈,带我到这里来是奉了主人之命,寻找那个有缘之人吗?可惜沐晚秋夫妇已经不再人世了,这些武功虽然精妙,但我学来也没用。”

    白虎点点头,又摇摇头,向着悬崖上面叫了一声,陆崖抬头看去,见这悬崖高有五六丈,石壁光滑,只有两丈远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巨石。石头被风雨侵蚀,上面长满了青苔。看来武圣每次到此记录武学之时都要踩着那块突出的巨石方才能跃到上面。

    陆崖忽然灵光一现,问道:“难道你要我学成武功,叫我帮你报仇,杀掉那群强盗吗?”

    这回白虎在原地连跳了几跳,看来它的本意定是如此。一则奉武圣之命,二来它是畜类,终究难以学习崖壁上的武功,故此不是张道真那些人的对手,便想着假自己之手来报仇。陆崖笑道:“你也算聪明得很了。只是我现在内力全失,恐怕帮不了你了。而且要学成这上面的武功没个十年八年恐怕是不能了。”

    白虎眼中凶光又现,低声吼叫,显然对陆崖的回答很不满意。陆崖无奈,只得道:“好吧,既然大婶你一番美意,我就试试看,但是成与不成,当另说了。”

    陆崖心想,这里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要是一一学完,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干脆直接从《圣书》学起。反正这是部内功典籍,自己内力全无,学来也是没用,白虎见我没用。也就不会逼迫我学了。我学不成那也就不必去杀张道真那些人。

    他按照崖上所刻的第一个小人的模样,一条腿弯曲抬起,两手向内反扣,伸出手指,一指点住云门,一指点住天突,读者旁边小字说明:力从下而起,走涌泉而直上云门。云门入,天突出……

    如此姿势一动不动地摆了两个时辰。陆崖初时还不太在意,心想,这个姿势如此奇特,也不知道有用没有,反正自己没有内力,摆多久也没什么效果。此时他心有杂念,故此没有效力,但一个时辰之后,杂念全无,只觉得一股微弱的热力,从脚底徐徐升起,由下而上,缓缓而来,但凡修炼内功都从丹田练起,集气于内,但《圣书》却恰恰相反,而是从下往上练起,虽然真气经过丹田却不停住,反而从天突穴又流出来,重新布于四肢百骸。

    他二目紧闭,但周遭的风过、叶落、水波流转,白虎低声喘息,他感受得一清二楚。如此在原地站立两个时辰竟然不觉一丝疲累。直到白虎大啸数声,他方才收摄心神。

    陆崖惊奇地收了姿势,双手一握竟觉得力量倍增,一只手热得发烫,另一只手冰冷彻骨,原来冰火内力已经复原。陆崖大喜过望,“虎婶,你定是察觉我身上有数道不同真气,故此才把我当作有缘之人,只是真气缺乏导引,才致使武功尽失,而《圣书》所记载的正是导引内力的武学,故此反把之前因药性压抑的真气全都逼出来融合在一起。”

    白虎无法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把那匹死驴又叼过来叫他吃,陆崖笑道:“看来你是知道我一时出不去这个山涧,故此抓了这头蠢驴给我当作饭食。如此便可专心练功。”

    白虎在他身上蹭了蹭,以示赞赏。陆崖摇头苦笑,对着那野驴便咬了一口,尽管和这野兽一起茹毛饮血,却吃得奇香无比。吃完肉,白虎又叫他喝寒潭中的冷水,陆崖喝了两口,只觉得牙都冰得疼痛,便不想再喝,白虎却不依不饶,按住他的脑袋非要给他灌个饱。到后来干脆把他丢进寒潭不让他上来。

    直等到了晚上,白虎才离开岸边。陆崖又依照《圣书》所载,一手拇指按住太阳,一手拇指按住肾俞,侧卧在寒潭边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及至天明醒来,精神百倍,原来这是《圣书》奇妙之处连睡觉也可练功。

    如此陆崖一幅图一幅图地练下去,每日吃生肉、喝冷水、泡寒潭,晚上便趁熟睡之际继续修炼。到了第三天已经能轻松跃上悬崖中间的巨石,到了第五天便可由巨石,直接跳上崖顶。

    只是他醉心于武学,反倒不想那么快出去。只想快点把《圣书》学完。

    这样过了七天,已经把全部的图画都学习了一遍,渐渐地觉得那寒潭也不冰冷,还时不时跳进里面洗澡。只是白虎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跳进去。陆崖想,这潭水奇寒无比,定是武圣把此处当作练功之所,他本想教白虎习武,虽然教会它几招拳法,但它毕竟非人,终难练成如此高深的内功,故此武圣才叫它寻找有缘之人。想是武圣逼白虎练功之时,也曾叫它进入寒潭,所以它才这么怕水。

    等这一天陆崖又重新到石壁前看那些各门派的武学典籍,便觉得这些门派的内功不过是小儿相嬉,不学也罢。又想:张道真等人来偷《圣书》,在落日之城里定然是找不到的了,自己未曾想要,却偏偏学了里面的武功,看来机缘之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陆崖对白虎道:“那群强盗想要来夺《圣书》,这套秘籍虽然威力强劲,但落在那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这是武圣前辈的毕生心血,我看还是毁掉为好,不知道虎婶你是否同意?”

    白虎低头不去看他,转身离开,陆崖想是它看到主人遗物终要被毁,此刻心中定然难过。白虎虽不会说话,但却极具灵性,比起丘长水等人,这畜生反倒更重情义。

    它转过头去,那便是同意了,陆崖也想看看自己这几日进境如何,凝气于掌,对着石壁猛地拍去,五行真气融合一体,划拉一声,打得石壁碎屑纷飞,《圣书》上的小人便已经看不清楚了。一路拍去,直到整个石壁上的文字图形再难辨认。至于其他石壁上的武林典籍陆崖也懒得去理。只把几个厉害的绝学一一毁去。(未完待续。。)

第93章(中)入鬼域惊魂之变

    一切处理完毕,陆崖便和白虎一起跃回到崖上,又用枯枝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他神功大成,挖个坑太容易不过。将雄虎及虎崽,全都埋了,几天下来,尸体已经发臭,陆崖也并不嫌肮脏。

    陆崖心想:如今也不知道张道真等人如何,向南是否来了,倒应该去落日之城里面看一看。他叫白虎在洞中休息,自己大踏步下山而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有什么埋伏或者其他的猛兽,庆幸的是这一次并未遇见一人,经过的湖中小岛的村舍里也是没人,陆崖心里不禁奇怪,莫非张道真他们找不到《圣书》已经离开了?

    等到了落日之城发现城门已然破损,城墙下杂草丛生蔓延过了城门口,里面的房屋建筑远不似在外面看起来那么光鲜,到处是残垣断壁,满眼一片焦土。陆崖不禁感慨:想当年这里居住着武圣的众多门人和弟子,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如今已经只剩下沙吾提一人还活着了。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陆崖走在城中,脚步清晰可辨,整个落日之城静悄悄的,宛若鬼域。他正走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打破了此刻的沉寂。

    陆崖飞快地向声音处追去,跑过了几条街道,迎面冲出一人,慌慌张张与他撞了个满怀,“还有活人?咦?老四!”那人身材瘦小,长得尖嘴猴腮,撞到陆崖显得既惊又喜。

    “二哥?”陆崖也觉得颇为惊奇,这人正是付二探。弟兄两人不期在此相遇,“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付二探惊道:“快别说了,赶快逃命要紧!有个极厉害的家伙。已经把落日之城的人全都变成鬼了。”

    陆崖笑了笑:“这里的人几十年前就死了,如何还能再次变鬼?”

    付二探急道:“我们到这的时候还有一百多人呢,如今已经不知道被这家伙抓了多少,你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快跑吧。”

    陆崖闻言一惊,“那兰儿呢?师兄呢?翠竹他们呢?”

    付二探见陆崖问起来没完,也顾不得许多。惊呼一声,转头就跑,边跑边喊道:“全都死绝啦!再不跑你和我也得死!”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到陆崖心上。叫他当时愣在当场,连付二探逃走他也忘记去追。难道尹兰和师兄他们为了找我已经遭遇不测?是陷入流沙群还是被人害了?又是什么东西叫付二探如此害怕?

    正想着,街角处转出一个身影,蓬头垢面。周身是血。只有一只手臂,手中还提着一条人腿。陆崖大吃一惊,“飞鹰?”怪不得付二探仓皇逃走,飞鹰刀枪不惧,若说将张道真等人尽数诛绝,绝非难事,就算陈一华力大无穷、武功高强但怎么能是这个魔头的对手?若说飞鹰把尹兰他们全都杀了,也全在情理之中。付二探轻功卓绝故此得以逃生,难道兰儿她真的……

    此刻也来不及多想。更无暇难过,因为飞鹰见到有人在前面,不由分说,飞奔而来,举起那条人腿便砸。

    陆崖一把将人腿抓住,问道:“飞鹰,你是不是杀了兰儿,小南又在哪里?”飞鹰神智不清,哪里理会他,见他抓住人腿,便往回拽去,结果纹丝不动,他便把头一低撞向陆崖胸口,陆崖探手将他的光头按住,同时飞起左脚,把飞鹰踢翻在地。“你这疯人,我怎么那么糊涂问你?今日新仇旧恨正好一起了断。”

    陆崖心想自己武功初成,便遇到昔日劲敌,难道真的是天意使然?不管付二探说的是否是实情,今天说什么也不能留他的性命。想到这上前一步,抡拳便打。飞鹰不躲不闪躺在地上,对着陆崖的胸口也出一掌。

    陆崖侧身避过,自己那一拳可也打偏了,地上的青石板被震得裂开。若换做旁人早就知道陆崖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定然惊惧,但飞鹰却不晓得,对手越是厉害,他便越是凶残,见陆崖一拳击碎石板,手肘一抖,一招“山走蛟龙”又向陆崖胸口打来,陆崖没有内力时尚能应付一二,如今武功大进,更是不惧,左手迅速带过飞鹰手腕,右手手肘,对着飞鹰关节处猛地一击,凝聚一道寒冰真气,直透飞鹰手肘。飞鹰立时动作缓慢,再无法进击,但想除掉飞鹰必须用碎心掌将他心脏震碎,否则难以取他性命,陆崖刚要使出碎心掌,忽听身后恶风来袭,赶忙向旁一滚,一根镔铁棍,斜插入地,在自己面前不住地颤动。

    陆崖抬头一看,房上亦摄斯连真赫然而立,把手中铜铃一摇,飞鹰听到铃声将陆崖掀翻,飞身跳到房上。亦摄斯连真面若寒霜,道:“陆小侠,两个多月没见,你的武功又厉害了不少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陆崖瞪着他,问道:“番僧,你又重新练就魔人了吗?小南在哪里?”

    亦摄斯连真冷笑道:“那个叛徒吗?我不关心,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陆崖又问道:“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除掉那些反对朝廷的人,现在差不多了,但是那个首领还没找到。不过看到你倒也是个意外收获。”说罢他又干笑两声,并不把陆崖放在眼里。

    陆崖怒道:“我也觉得今天收获不小,可以把你和飞鹰一并铲除。”

    亦摄斯连真诡秘地一笑:“那你就试试吧,之前我输给你,是因为我受了伤,现在我伤已经复原了,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今天我没空陪你玩耍,还要去抓那个老和尚,先叫我的新手下陪你玩玩!”

    老和尚?莫非是觉心?陆崖正想着,亦摄斯连真把铜铃猛地摇晃,从房前屋后,涌出几十名黑衣人来,正是之前张道真所带的强盗。

    只不过他们眼神渺茫,动作也变得迟缓,他们手里各拿着兵刃,慢慢围拢,将陆崖困在当中,陆崖心中了然,他们的魂已经死了,全都被亦摄斯连真变成了魔人。(未完待续。。)

    ps:  出去吃饭回来晚了~~

第93章(下)入鬼域惊魂之变

    陆崖心中了然,他们的魂已经死了,全都被亦摄斯连真变成了魔人。

    这些魔人炼制的并不久,不似之前那些灵活,但数量上却是陆崖见到最多的一次,如今几十个面目狰狞的魔人一起围拢过来,着实有些吓人。

    陆崖一来是想尽早追上亦摄斯连真,二来这些魔人都已经没有意识,不必手软。故此一出手便是极厉害的杀招,对准正前方的魔人一招“雷霆万钧”当胸一拳,那魔人被打得横飞而起,惯性未消,接连撞倒了六七人。

    身后一人举刀横扫,陆崖听到金风一响,上身后仰,头发几乎及地,刀锋只从面门而过,却难以伤他。陆崖伸出二指在那人膝盖奋力一点,魔人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接着陆崖又一个转身推手,将旁边一人打翻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陆崖刚直起腰身,又有七八个魔人已经杀到,陆崖凛然不惧,脚踏八卦,双拳舞动如疾风暴雨一般,或打、或闪、或进、或退,没有半分停滞,仿佛一切都事先演练好了一般。片刻功夫,在陆崖身边的魔人都已经被打倒,周围闪出了一个大圈子。

    只是打倒的魔人又重新站起,尽管已经骨断筋折,仍兀自进攻。

    这时忽听一声咆哮,街口处一只白虎呼啸奔来,几个纵跃冲入战群,前爪先扑倒两人,一张口又将一人左腿咬断,一个转圈虎尾扫倒五六个。

    陆崖笑道:“虎大婶。这回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报仇了。”说着左臂转了几个圈子,手掌如刀,疾速劈出。这一掌凝聚火神功真力,噗的一声将一人肩骨震碎,接着右手一扭把那人单刀夺过。白虎听陆崖如此说,更加奋勇。

    陆崖有刀在手,更加如虎添翼,霎那间血肉横飞,断指断臂散落一地。但魔人仍不知退却,依然勇猛上前。只是他们的目标只有陆崖,白虎反倒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其撕咬。

    陆崖猛然想起贾步平那日在大都城隍庙制服魔人之法。必须震碎这些怪物的头骨,方才能克敌制胜。贾步平内功精湛,能一拳将头骨震碎,但陆崖对自己初学的武功并没有太多x信心。石壁、石板都是死物。打碎魔人的头骨却未必那么容易,此时正好拿这些人试一试威力,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比贾步平如何。想到这不再犹豫,弃了单刀,奔雷拳如长河奔流,每一拳必中一魔人头部。奔雷拳势若惊雷,本来就以速度见长,陆崖更是越打越快。拳头呼呼挂风,绵绵不绝。拳风所至,飞沙走石,威势惊人,连杀红了眼的白虎也惊惧地闪退有一旁,端的是凌厉无匹。

    盏茶功夫几十个魔人头骨尽碎,均已经不能再动了,街道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地上血流成河,一片狼藉,陆崖的从头上到脚下也一片血红,如同血人相仿,自出世以来,还从未如此大开杀戒,魔人喷溅出的血不住从他脸上、身上滴落,陆崖想前走了两步,地上便留下两行血印。

    此刻亦摄斯连真已经跑远,陆崖料想他定然是追击觉心,觉心虽然武艺高强,但却不知道破解魔人之法,暂时也顾不得尹兰和陈一华是否已死,唯有先救援觉心再说,他跨上白虎向亦摄斯连真逃走方向追下。

    一直追到城中央,也未见亦摄斯连真和飞鹰的踪影,眼前是一座偌大宫殿,白虎到了这里便不向前跑了,而是径直走到里面。宫殿内凌乱不堪,各式器皿到处都是,大部分已经焚毁,地上两具黑衣人的尸体,一堆珠宝从一具尸体的衣服内散落出来,尸体的旁边则是零零散散的森森白骨。陆崖心想,定是他们为了争夺这些财宝,发生了内讧,故此遭逢杀身之祸。

    再往宫殿里面走,随处可见的死尸、白骨、珠宝,白骨是当初武圣杀死的那些人,而死尸则是最近才死的人,两个时代的生命俱在落日之城里了结,陆崖不禁心中恻然。

    白虎径直走到宫殿最里面,拐弯进了一个大卧室,似是一间闺房,整个宫殿唯独这里没有被焚烧的痕迹,但却已经被强盗洗劫了。墙上挂着半张发黄的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个女童牵着两只白虎,上半部分已经被人扯掉,只能看到女童的肩膀,也不知道面貌如何,角落里写着:艾米七岁,落款是散人毕千秋。

    再看房间的布置摆设,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艾米当年住的房间。武圣并没有烧毁这里,看来他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艾米能够回来的。整个房间本来保存得极好,若不是有强盗来,恐怕会尘封百年也不会破坏艾米离开时的样子。

    陆崖看罢多时,刚要转身离去,忽觉头顶风声响动,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向陆崖头顶砸落。陆崖骑着老虎,躲闪不便,也来不及抬头细看,双手举火烧天,向上猛推一掌,划拉一声,却是一个瓷坛子被打得粉碎。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房梁落下,跃上虎背,对准陆崖的百会穴便是一指,陆崖忙把手掌一翻护住要穴,来人一指正戳在陆崖手心,刺得他掌心隐隐作痛。还未等陆崖转身,那人又是一指来点他的玉枕穴,陆崖避无可避,只得微侧身,右肘一抬使了一招风柳拳中的“肘底捶”,先消解了几分劲力,用肩头去接了这一指。

    来人本以为这一下定然将陆崖点倒,哪知指虽中,但陆崖肩头竟似乎涂了一层油脂,向旁滑开,指头擦着肩头溜过,手却已经探到陆崖面前来。

    来人手腕急向内扣,变指成爪抓向陆崖咽喉,陆崖则运气于背,用力向后一靠,不但躲过面前一抓,反把那人撞得向后仰倒。来人刚要起身发力,陆崖早已一跃而起,回身便是一拳。来人见陆崖拳到,赶紧把头一缩,拳头擦着头皮冲过,打得脑袋一阵麻木。拳风扫到那人光头之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此时二人骑在虎背之上,面对了面,陆崖这才惊呼:“觉心大师,怎么是你呀?”

    觉心也是一愣,“你是陆崖?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我还以为是魔人呢?”

    原来觉心本藏在暗处躲着亦摄斯连真,刚才亦摄斯连真追他到这里便不见踪影,故此就走了。过了半晌他见亦摄斯连真走远,刚要下来,一个骑着白虎的血人却又来到,对着那幅画看了良久,陆崖周身是血,他一时也没看清楚来人的是谁,便仓皇出手。所用的几指,均是极其厉害的杀招,那日他点了飞鹰头顶四处大穴,才将飞鹰点倒,料想魔人的弱点定在头上,因此这次对陆崖出手依旧如前。只不过没想到,这个“魔人”更加厉害,连发两指都被他破解了,现在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不是魔人而是陆崖,让他更加惊奇的是,半月不见,内力全失的陆崖,武功竟已经在自己之上了。(未完待续。。)

第94章(上)解不开千千心结

    “陆崖,你不是要回叶密立吗?怎么又来了这里?”觉心忍不住问道。

    陆崖说要回叶密立只对向南说过,故此向南才负气而走,听觉心这样问,马上知道觉心定然在路上见过向南,便问道:“这话是小南对你说的?她在哪里?”

    “你很在乎她?”觉心问道。

    “她是我朋友,我自然很在乎,快告诉我她在哪里?”陆崖急急地问道。

    觉心转过身去诡秘地一笑,接着叹了口气,“既然只是朋友,你也不需要太难过,她死了。”

    陆崖惊闻噩耗,一把揪住觉心的衣领,把他转了过来,问道:“她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觉心见陆崖满脸是血,目光如电,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道:“她……她没水,没粮,自然是渴死在半路了……又不是我杀的,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崖一把推开觉心,捶胸顿足道:“都是我不好,不能怪你,我那天要是拦住她,她就不会死了。”

    觉心叹道:“哎,真是可惜呀,我见到她是她离落日之城也仅仅隔着一道沙坡了,她就渴死在沙坡另一边,已经奄奄一息,我问她事情的经过,她就说因为你要回叶密立不要她了,故此负气来此,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觉心说着捂着脸大哭起来。

    陆崖回想起那天见到向南的马匹,就已经担心向南故去,当时还不太愿意相信。如今觉心所说入情入理,他也不由得不信,紧紧咬着牙。眼里噙满了泪水,颤抖地问道:“那……那……尸首现在何处?”

    觉心一愣,又哭着说道:“尸首……尸首被我坠了块石头,沉到湖里去了。”

    陆崖又觉得可疑,问道:“那……那你为什么不掩埋了她?”

    觉心道:“我又没有铲子,没有铁锹,这里又有猛虎。我担心她的尸体被野兽吃了,只好水葬了。你可怪不得我。”

    陆崖一把拉住觉心,道:“那鱼虾岂不会吃?尸体被你沉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觉心道:“找不到了,昨天我看见飞鹰把她捞上来吃了,好惨啊,一口一口。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呀!”说完又大哭起来。

    陆崖听到这才信以为真。跪倒在地,也大哭起来。

    觉心捂着嘴偷偷笑了两下,凑过来低声道:“如果是普通朋友你也不必那么悲伤,老衲那些小册子在哪里,她都不在了,你就还给我好不好?”

    陆崖一愣,从衣服里拿出两本绘着春宫图的小册子,“是这个?”

    觉心眼前一亮。“对,对。总算回来了。”刚要伸手去接。

    陆崖却不给他,叹了口气,道:“向南是我的红颜知己,她生前说她喜欢看这个东西,如今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

    觉心奇道:“死者不能复生,陆施主要节哀呀。”

    陆崖哭道:“人已经不在了,节哀有什么用?小南,这些书我给你寄去了。”说罢手掌一翻,一股炙热真气将小册子点燃,瞬间便化为灰烬,接着把手一抖,片片纸灰在觉心面前落下。

    觉心大惊,张大了嘴看着被烧掉的《春宫图》,哭道:“没了,没了!全没了。向南啊,你这个死鬼,死了也要带走我的宝贝!”

    陆崖瞪着觉心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小南已经死了,你还要骂她?”

    觉心怒道:“老衲何止要骂她?她死了难道还冤魂不散纠缠着我,最好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陆崖刚要发作,忽听墙内有人说道:“好你个六根不净的老秃驴,居然这样诅咒我?”这声音不是向南还能是谁?

    陆崖大喜道:“小南?”

    觉心赶紧道:“不是小南,定是她的鬼魂,你看这周围哪里有人影。”

    陆崖怎么肯信,向声音传出的墙壁喊道:“小南,我知道是你,那秃驴信口雌黄,说你死了,我真的好担心,你快出来见我一面。”

    墙壁后面一片寂静,陆崖又道:“小南,你若是死了变成厉鬼,也该见我一面,你若是没死,就出来,跟我一起回中原吧,我一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墙壁哗啦一声,现出里面的一道门来,向南站在门前,泪如雨下,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言,向南看到陆崖被晒得黢黑的脸上泪水和血迹混成了一团,再看他一身破烂衣服,一只露着脚趾的靴子,也不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走来的,但定然是吃尽了苦头。

    “陆丫!”向南张开双臂,也不顾陆崖身上的血迹一头扎进陆崖的怀中,痛哭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呀!呜呜!”

    陆崖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他吻了吻向南的额头,“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我在路上看到了你的坐骑已经死了,真的很担心。”

    向南抬起头来,脸上也蹭了一大块血,含泪问道:“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怪我任性了?”

    陆崖用手替她擦去血迹和泪痕,道:“我怎么会忍心怪你呢?”

    向南破涕为笑,问道:“那你会不会再离开我?”

    陆崖没有回答,向南本想还要问一问,陆崖是否喜欢她,但每次她问起这句话时陆崖的回答都叫她觉得难过,只是低声说道:“我对你的好,希望你有回报的。”

    陆崖不明白她指的回报是什么,没有作声。

    觉心早已躲到门外去了,打了个哈欠,摇着头嘟哝道:“卿卿我我的,把老衲这个孤老人晾在一边。”

    向南耳朵极灵,闻言擦了擦泪水,骂道:“你一个和尚羡慕我们干什么?不要脸。”

    觉心道:“老衲现在不想当和尚了,我佛慈悲就会原谅弟子的。”他叹了口气,在门边露出一个光头,“你们亲热完了,我再回来了。”

    陆崖推开向南道:“大师回来吧。”

    觉心笑道:“别叫我大师,我已经决定还俗了。”这回他连自己的称呼也改了,不说“老衲”,而是说我了。

    陆崖问道:“是不是你救了小南?否则这么多天焉有命在?”

    不待觉心说话,向南嗔道:“哪个用他救?我像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94章(中)解不开千千心结

    不待觉心说话,向南嗔道:“哪个用他救?我像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原来那日向南离开以后,心中好生懊悔,自己一时使性子,就这样跑了出来,除了随身的一个水袋和两张大饼,其他的东西都丢弃了,走到半路她又有些后悔,更担心陆崖的安危,便又回来寻,可那时陆崖又已经去追她,只是不辨方向走错了路,故此二人便错过了。

    向南以为陆崖独自回了叶密立,心中顿觉难过,便驾着马车又重新赶奔落日之城。如此走了两天,水和干粮早已经吃光,她没办法,只好把马也杀了,将马血灌进水袋里。勉强又支撑了两天,但飞鹰却见不得半点荤腥,见到她饮血,狂性大发,越来越难以控制,到最后认她吹笛还是叫喊,都没有用,被飞鹰挣脱绳索。

    恰逢觉心驱赶丘长水等人经过此地,便出手救走向南。但他不肯故犯杀戒,又因向南阻止,便留下飞鹰在大漠里自生自灭。后来的事,任谁也想不到,亦摄斯连真居然经过此处,而且重新又控制住了飞鹰,如此一来觉心便不是亦摄斯连真和飞鹰的对手。

    他只好带着向南一路逃到落日之城,却恰逢张道真等人也都在此,觉心苦劝他们回到中原,但当时那伙强盗已经抢红了眼,哪个肯听他的?到后来联合起来要置二人于死地。觉心与他们交手几次,他们打不过觉心。便都藏了起来,只是不肯就这么回去。后来那番僧一路追击二人到了这里,觉心自知不是对手。无奈之下便只好带着向南在落日之城里东躲西藏。

    觉心一躲起来,在这渺无人烟的绝地,亦摄斯连真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强盗们都已经各自为战,谁也不把亦摄斯连真和飞鹰这两个人放在眼里,结果吃了大亏,被亦摄斯连真个个击破。全都抓起来。这几日,亦摄斯连真在湖心岛处将抓来的那些强盗,一个个都练成了魔人。有事没事就把他们放进城中,稍微有风吹草动,他便知晓,故此二人只能躲在这间闺房的密室之中。直到今日陆崖到来。觉心才敢出门看个究竟。不料立即被亦摄斯连真发觉。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密室里面,陆崖听完以往的经过,叹了口气道:“果然留下飞鹰的性命,终成大患。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间密室的呢?”

    觉心道:“也是这白虎带我来的。那日被亦摄斯连真追赶,眼看就无处可逃,它跑出来驮着我和向南来此,并且开动机关。这才救了我们一命。”

    陆崖点点头,道:“这白虎颇有灵性。它是武圣前辈所养,定是见你阻止张道真等人抢夺宝物,故此感念恩情才挺身相救。”

    觉心道:“或许如此,只不过那些人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全部变成了魔人了。”

    陆崖又问道:“那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自相残杀了吗?”

    向南接过话来,道:“我在密室里听得一清二楚,那是因为他们来到这以后,找不到《圣书》,但这宫殿里尚有不少金银宝物,故此他们有的人便想拿一些钱财回中原去算了,但是另外有一些人不同意,说他们是见利忘义之徒,有的人埋怨忠义岛利用了他们云云,到了大漠一无所获,于是他们就打了起来。直到亦摄斯连真到来,把他们尽数抓走。”

    陆崖叹了口气,“那张道真呢?可还活着?”

    向南摇了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这几天那亦摄斯连真对我们有些放松了。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崖沉思一会,才道:“那可能是因为他发现尹兰也到这来了。”

    向南闻听脸色一沉,“她来干什么?”

    觉心嘿嘿一笑,道:“有趣,有趣!”

    向南怒道:“哪里有趣?你这个六根不净的贼秃又想些什么?”

    觉心笑道:“说我六根不净也就算了,拜托能不能不要加个贼秃二字?你想,陆崖来找你,那个尹兰定然是来找他,而之前陆崖说要回去找尹兰,你又是因为尹兰跑到这来,偏偏又遇见了我,我正好想还俗,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遇见你有什么有趣?”向南生气地说道:“这件事跟你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少来趟浑水。”

    陆崖道:“觉心大师说的不错,尹兰定是为我而来。刚才我看见二师兄,他想必已经与飞鹰交过手,慌慌张张地告诉我说:尹兰他们全都死了。”

    向南大吃一惊,“怎么会?”她见陆崖神情严峻,不似说谎,但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她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尹兰死了?那我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总之看陆崖的样子并不是很开心的,便劝道:“陆丫,你别难过。”

    陆崖淡淡一笑,“有什么难过的?没有亲眼见到兰儿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她死了的,就像大师刚才说你死了,不也还是和我开玩笑的吗?”过了片刻他又收起笑容,“若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想随她而去了。”

    向南心中如被针扎了一下,“那我……”

    陆崖笑了笑,“放心,我会把你带回中原去的。”

    向南又沉默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你若是随她而去,那我也会随你而去的。只不过有些话她宁愿藏在心里。

    觉心又问起陆崖为何武功大进,陆崖将这几日所经历之事对二人讲述一遍,二人听完皆觉得不可思议。

    向南听到陆崖武功尽复,之前的阴霾便一扫而空,她是直性子人,高兴与悲伤全都要写在脸上,悲喜转换也极快,马上换做一副笑脸,“那可真是太好了,想不到那么多人想得到的武林秘籍却被你先抢了,不枉我带你来大漠一趟。”

    陆崖笑了笑,道:“我也没想到机缘巧合,竟被我学到了《圣书》上的武功。”

    觉心道:“武圣将其刻在悬崖背后,也的确难以发现,试想谁会冒死跳下悬崖呢?”

    陆崖道:“若不是白虎引路,我也不会知道那里。”

    “可惜,”向南摇摇头,“可惜我连看也没看到就被你毁了。”

    陆崖道:“留它在世上,我担心会被一些恶人利用,你想要是你师父那样的人学了,怎么了得?”

    “不错,”觉心点点头道:“料想那亦摄斯连真已经不是陆崖的对手,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他铲除?”

    陆崖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所学的只是残本,当初被艾米和沐晚秋盗走的那本《圣书》还在世上,恐怕武林纷争未必就此停歇。”

    向南眼珠一转,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了吧,只要你说已经找到《圣书》,并且已经毁掉了,谁又知道,他们见你武功大进,定然信以为真的。”

    觉心则道:“不然,如此一来陆崖恐怕就成为众矢之的了。纷争不但不会停止,恐怕他和他身边的人还会有危险。”

    陆崖正色道:“大师说的对,只要他们不再自相残杀,死我一个也没什么,只有不惜性命去保护身边之人了。”

    觉心笑道:“如今你身边的人,不就是我吗?你可要保护我啊。”

    觉心的话虽然是玩笑,陆崖明白实则内有含义,大笑道:“我身边的人,不光是你,还有小南呢。”

    向南闻听,脸上一红,陆崖却又接着说道:“还有兰儿,师父、师兄、爹爹、翠竹、幽兰、克里木、沐春风、大黄、小西、虎婶、……”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向南对着他的手轻打了一下,“你就都保护去吧,把你累死最好!”

    陆崖手腕一翻,却把她的柔荑抓住,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柔情似水地看着向南,陆崖似这样握她的手也不知道多少次,但这次二人重见均有恍若隔世之感,都知道若是对方因自己有什么不测,绝对会追悔莫及。

    向南没来由地觉得脸红心跳,宛若醉酒,似这样仅仅被他抓住手便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遭,她把手抽回,看了看觉心,对陆崖说道:“有人在呢。”

    觉心笑道:“无所谓,无所谓,老衲最喜欢看年轻人打情骂俏了。”

    向南骂道:“你这老不正经的,”刚说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朝这边来了。”

    觉心道:“我怎么没听到?”

    陆崖知道向南耳音敏锐,她说有人来了,那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向南示意二人不要说话,把耳朵贴在地面,“有五个人,一个人武功不错,另外四个人动作迟缓,定是魔人,似乎已经和那人交上手了。”

    陆崖一惊,“莫不是我二师兄?”又一想不能,付二探轻功极好,魔人是无论如何也围不住他的。“不管怎么说,既然那人不是魔人,我当救他。”

    说罢转身要出密室,向南却一把抓住他,“说不定是亦摄斯连真的陷阱,故意引我们过去呢。”

    陆崖冷笑道:“如果是就最好不过,正愁找不到他。”

    向南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陆崖扶住她的肩膀道:“外面危险,你还是呆在这里的好。”

    向南却道:“你不是说要保护身边的人吗?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吗?”(未完待续。。)

第94章(下)到头来善恶有报

    向南却道:“你不是说要保护身边的人吗?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吗?”

    陆崖拗不过她,只好勉强答应,向南回头看了看觉心,“老和尚,你不去吗?”

    觉心脑袋摇得和拨浪鼓相仿,“我还要多活两年,留命回到中原,再弄本《春宫图》看看呢。”

    向南呸了他一口,拉着陆崖跨上白虎出门而去。觉心见二人出门,则叹了口气,暗道:方丈叫我来大漠劝说那些迷途之人,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如今他们全都已经魂归西天,向南又已经找到了依靠,再不必担心亦摄斯连真加害,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作为,不如早日回中原向方丈禀报此事,也好另做打算。想到这他收拾了行囊,拿着水袋和干粮,回中原去了。

    陆崖和向南二人穿过两条街,果然见到一名蒙面黑衣人正在与魔人搏斗,那人手拿长刀左挡右劈,杀得浑身是血,但依然难以逃脱魔人的包围,此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陆崖大吼道:“不用惊慌,我来救你。”

    说罢几个起落已经加入战团,他早已经知道魔人弱点,对付这四个魔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身形晃动,也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顷刻之间,四个魔人已经头骨尽碎,倒地气绝。

    向南在一旁笑得拍手:“好厉害,好厉害。”

    那名黑衣人死中得活,腿一软。跪倒在地。陆崖赶忙扶住他,“兄台没事吧?”

    黑衣人抬头,见是陆崖。不由分说举刀便刺。向南叫声:“小心。”

    陆崖早已侧身避过,双掌一合,将刀夹住,黑衣人向外拽了两下,不动分毫,陆崖双手一错,那柄长刀立时变为三段。

    向南走上前去喝道:“你这人好不识趣。陆崖好心救你,怎么你却对他下毒手?”

    黑衣人冷哼一声,“哪个要你救。让我死了还安心些。”

    说罢手腕一翻,将半截长刀戳向自己小腹,陆崖反应奇速,探手把那人手腕攥住。拇指一扣。那人拿捏不稳,半截长刀当啷掉落在地,那人看着长刀,忽然痛哭喊道:“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陆崖道:“蝼蚁尚且偷生,你既然侥幸逃脱,为什么还要寻死?”说着将那人脸上黑布扯下,不料那人猛地推了陆崖一把,把脸向地的长刀用力猛磕。“我没脸活着,我没脸活着。”

    陆崖赶紧将他抓住。用寒冰真气封住他的穴道叫他不能再自残,再看那人已经满脸是血,依稀可辨此人便是张道真,陆崖道:“张大哥,你干嘛非要如此?”

    向南也认出是他,便道:“原来是张大哥,在小村时还要多谢你出言帮我,否则我就要被金奎他们……”

    张道真摆了摆手,痛苦地说道:“他们都已经被亦摄斯连真变成没有感觉的怪物了,也许这是报应。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哪有脸回去见太傅。”

    陆崖叹了口气道:“利欲熏心终是如此,就算亦摄斯连真没来,他们也未必有什么好的结果。”

    向南也道:“是啊,那些人本性与恶魔并没什么区别,就连孩童也不放过,死有余辜而已。”

    张道真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未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傅找来这些人原来都是各怀鬼胎,最初还算是为大宋出力,杀他几个鞑子也算是为之前的百姓报仇。开始我也有些后悔,可后来越杀越是觉得过瘾,越杀越是觉得理所当然,如今我们所有人的手都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一路走来,他们不顾道义,抢其他人的水和粮食,到了落日之城后,为了珠宝各派彻底分道扬镳,反而自相残杀起来,就连当初称兄道弟的朋友也是如此。若不想被杀,唯有杀人。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有负太傅所托,真该死了。”

    陆崖皱着眉头,暗想:原来之前与觉心所猜测的不错,一切事情都是张世杰的安排。

    向南道:“的确是该死,但你该死却不是因为弟兄的分崩离析,自相残杀,而是你不该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就算当初蒙古人杀了不少的汉人,但并不是所有的蒙古人都杀人了,难道女人和孩子也有罪吗?”

    张道真道:“女人生养孩子,孩子长大了就要进军中原,难道不该杀吗?”

    “谬论,”向南怒道:“似你这样杀来杀去,如何有尽头?为什么不能放下恩怨共享天下呢?”

    张道真道:“我们汉人与蒙古人的仇不共戴天!现在忽必烈坐江山,汉人被视为下等人,哪里有共享天下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我也是蒙古人。”向南冷冷地问道。

    “那……那是因为你救过我们。”张道真答道。

    “我救过你,所以你就要救我,我当初救了你们,可不是希望你们滥杀无辜的,早知道这样,在大都时我又何必助你们脱险?”

    向南一番话说得张道真哑口无言,向南接着说道:“你的那些弟兄自相残杀,这个仇你又要找谁去报?如今他们都遭了天谴变成怪物,正是报应。”

    张道真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转而怒道:“怨不得谁,如今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你若想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就一刀杀了我,否则休得再啰嗦了。”

    “啪”,向南打了张道真一个嘴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听不懂我的话吗?现在杀了你又有什么用?我是要你明白,靠打靠杀只会使仇恨越积越深。”

    张道真幽幽地说道:“你和他们都是同族,当然帮他们说活。”

    陆崖道:“你还是不明白,算了,你走吧。此事若是传到中原,对忠义岛的侠义之名不利,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张道真不解地看着陆崖,“你又放我走?难道不怕我说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陆崖哈哈大笑,“你们之前就说我不顾道义,夺走了皇后尹兰,如今再加几条罪名,也不过是凌迟处死,尽管把你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都强加到我身上,我陆崖问心无愧,有何惧哉?反倒是你心有鬼祟,纵使留得侠义之名,恐怕也不得安心。”

    张道真这才知道陆崖才是真正的好汉,能容人所不能容,忍常人所不能忍,心胸又如此开阔,自己不如。“佩服,”张道真道,“祝你和尹姑娘还有向南郡主白头偕老。”

    说罢起身离去,走了几步远,忽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刺进胸膛,陆崖见状忙冲上前去救援,怎奈终究慢了一步,张道真便倒在陆崖怀里,哽咽地说道:“我对不起太傅,对不起皇上,更对不起我的那些……那些弟兄,就算回到中原,也……也是难免一死的。陆崖……你……你说的对,纵使留得侠义之名,活着也是不得安心,你……你是好……好样的……,我……我……”连说了两个我字,后面的话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很后悔”还是“我错了”在此时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冰凤之殇打赏~~

第95章(上)泪已干怎展笑靥

    陆崖心中唏嘘不已,忠义岛派来一百多名各派好手来到大漠,到最后竟无一生还,尽管这些人做的坏事不少,但在中原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如今却落得客死他乡,多少也有些悲怆之感。

    他怀抱着张道真的尸体,想着以往的经过,心中百味杂陈。向南轻轻拍了下陆崖的肩膀,道:“陆丫,你不要太难过了。张道真在临死前已经说了,很佩服你,所以他心中很敬慕你呢。”

    陆崖默默地摇了摇头,“敬慕我干什么,他一世的英雄,到最后竟做下错事……”陆崖轻轻将张道真放到地上:“不管怎么说他是我昔日的朋友,我却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对也好,错也好,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向南蹲了下来,问道:“你想看到的是所有人都和睦相处,也不再打仗,不再杀戮,对不对?”

    陆崖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张道真死不瞑目的眼睛,向南接着说道:“但那是不可能,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纷争。不管在哪里也总会有好人和坏人,中原也好,大漠也好,都是一样。”

    “说的好!”房顶上有人拍着手说道。

    向南吓了一跳,以自己的听力居然没察觉到房顶上还有人。

    那人笑道:“哪里都是一样有好人有坏人,有好人和坏人,就要打仗,有的打小仗,有的打大仗,只要打仗就有仇恨。有仇就要报仇,循环往复无休无止,所以还是少打仗的好哇。”

    向南问道:“是谁在房上看哈哈笑。到这个时候却又跑出来吓唬人?”

    陆崖闻听却是大喜,“你见过的,是贾步平大哥。”

    房上那人哈哈大笑,跳下房来,“正是贫道啊。”

    向南颇为惊奇,“原来是你这个老杂毛,想不到你的武功这么高?”

    贾步平笑道:“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是太乙真人转世,所以不能随便显露武功的。”

    陆崖笑问道:“你不是大罗金仙转世么?怎么又成太乙真人转世了?”

    贾步平笑呵呵地道:“都一样。都一样。想不到半月不见,你武功大进啊,是不是找到那本什么破书了?”

    陆崖道:“的确如此,《圣书》所记载的武功确实是奥妙无穷。把我之前所受的内力全部融会贯通。就连沙吾提和大哥留在我体内的那道真气也为我所用了,如今我内力大增,恐怕已经可以和大哥一较高下了。”

    贾步平点点头,“我刚才看见你出手,恐怕我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你的武功定然是天下第一。”他又回头道:“我说的对不对?沙教头?”

    沙吾提从街角处转出来,“那还要比过才知道,你们何不切磋一下?”

    贾步平呵呵一笑:“我们自己人不必动手。我甘拜下风,不知道你能不能打过我弟弟。”

    向南见沙吾提也来了。颇感奇怪,跑上前去问道:“沙教头,你怎么也来了?你之前说密室内有破风神功的秘籍,我怎么没找到呢?不过也好,崖哥哥已经找到《圣书》……”她和沙吾提之前相处得很好,对这个人一点戒心也没有,不料话还未说完,沙吾提反手一扣,把她扭转过来,手指成爪扣住她的咽喉,对陆崖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和小南刚刚见面就又要你们分开了。”

    沙吾提出手奇快,陆崖和贾步平还没反应过来,向南已经受制,陆崖惊道:“沙吾提,你这是何意?”

    沙吾提冷笑道:“真没想到《圣书》居然未出落日之城,既然你找到了,那就麻烦你交还给我。”

    向南被他掐着嗓子,说不出话来,用眼睛示意陆崖千万不要交出。

    陆崖却道:“原来你是要那本书,那就早说嘛,我这就带你去取。不过你要先放了小南。”

    “放了她?”沙吾提冷冷地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一向诡计多端,你的话我可不信。”

    贾步平道:“那我的话你信不信,我陆崖兄弟保证不说谎,大罗金仙可是从不撒谎啊。”

    沙吾提嘿嘿一笑,“贾道长虽然是一代宗师,但是做事叫人摸不着头脑我更是不信。”

    贾步平把手一摊,“那就算了,最多我叫尹兰晚两天给你解药。反正这个向南是尹兰的情敌,要和她争崖哥哥,死就死了吧。”

    陆崖闻听心中一动,原来尹兰没死。贾步平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自己越是在乎向南就越要受制于人,不如装作满不在乎,或许还有救她的机会。

    他冲着向南使了个眼色,道:“不错,其实她不是我老婆,死不死的还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若是得到了那本书,到时候武功大进,我们岂不是全都要完蛋,她一个人的命换我们大家的命再加上你的命,也挺划算的。”

    说罢拉着贾步平的手,笑道:“大哥,兰儿在哪,我好想见她。”

    贾步平嬉笑道:“好啊,她在城外的一座小岛上,咱们别理这个傻教头,先去叫你老婆给我做点好东西吃再说。”

    说着搭着陆崖,竟从沙吾提面前走过。边走边说:“你老婆的做的菜啊,真是人间美味啊,想想都流口水。”

    向南虽然明知道陆崖和贾步平使的是一招欲擒故纵之法,但听他们这样说,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给那个贾步平两巴掌。但苦于受制于沙吾提,动也动不了,回想起陆崖方才说要保护他身边之人,那个人现在被人掐住脖子,他却连看也不看上一眼,泪水扑簌簌地夺眶而出。

    眼泪掉在沙吾提的手上,连沙吾提都有些游移不定,难道陆崖真的只喜欢尹兰一人?他放开向南的喉咙,却把手抓到向南的肩头,故意加大了力气,向南忍不住喊了一声。

    陆崖聚精会神地听着身后的动静,稍微一愣神,贾步平赶紧道:“还有你的两位师兄也都在呢,我们得快点去见他们。向南是蒙古的郡主,你是汉人,死就死了,不必管她的。”

    向南又喊了一声疼,陆崖狠了狠心,大声道:“大哥说的不错,我还要和你多喝两杯呢。”

    向南这时大声哭道:“沙吾提,你现在就杀了我,看他倒是心疼不心疼!”(未完待续。。)

第95章(中)难明了世间情劫

    向南这时大声哭道:“沙吾提,你现在就杀了我,看他倒是心疼不心疼!”

    陆崖额角已经冷汗直流,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想万一沙吾提下手杀了向南,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沙吾提偿命。

    沙吾提见陆崖真的不管向南,手上发力,使了个分筋错骨,将向南肩骨卸下,向南大声惨呼,陆崖听得心如刀绞,贾步平则紧紧按住他的肩膀,不要他回头。

    沙吾提冷冷地道:“既然陆崖都不管你,我看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就杀了你吧。”

    向南哭道:“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沙吾提慢慢将左手抬起,对准向南的天灵盖一掌拍落。

    陆崖听到身后的风声,肩头耸了耸,贾步平赶紧在他大椎穴上用力一按,叫他回不过头,贾步平则转过身来,笑着道:“杀吧,杀吧。你看不到《圣书》,解药也没有了,这个郡主死了我和陆崖就更没顾及,两人联手,你恐怕不是对手啊。”

    陆崖牙齿已经咬得咯吱作响,偏偏被贾步平点了穴道,若非如此,他刚才恐怕就要回过头去。

    沙吾提冷哼一声:“汉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说罢双手一错,又将向南肩骨接上,往前一推,“我放了她了,带我去找《圣书》。”

    贾步平也偷偷将陆崖穴道解开,陆崖这才回头头来,冲过去先把向南揽进怀中,以防再遭沙吾提暗算。向南对着陆崖胸口一顿猛捶。“死陆丫,你就一点不知道心疼我?”

    陆崖道:“若非如此他怎么肯放你?”

    沙吾提大呼上当,之前用这招对付尹兰很灵验。那是因为尹兰再如何聪明毕竟是女流,心肠软些,但这个贾老道老奸巨猾还真是极难威逼。

    向南虽然心中知道陆崖当时必须这么说、这么做,但心中仍然觉得很难受,抱着陆崖道:“你就这样保护我的?”

    陆崖揉了揉她的肩膀,笑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少和其他男人来往。”他说的是句玩笑话。但言外之意就已经把向南当作是自己的女人了。

    向南这才破涕为笑,“淫贼。”

    沙吾提见计谋已经无用,便又道:“怎么只顾着亲热。之前说的话可得算数。”

    贾步平道:“之前早叫你放人了,你却不放,现在已经把人家的小情人弄得哭了,还怎么能带你去找《圣书》?”

    沙吾提道:“大罗金仙也不守信用吗?”

    贾步平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今天已经改成太乙真人转世了。所以不是大罗金仙。”

    陆崖却另有想法,道:“我答应带你去。”

    贾步平回头不解地看着陆崖,“老弟,你不是当真的吧,他若得了《圣书》那……那天下大乱啊。”

    陆崖笑了笑,道:“不妨事,你也可以一起去。”

    贾步平摇摇头,“不妥。我现在肚子饿了,先回岛上吃饭才行。”转过头又对沙吾提道:“我老弟可已经答应带你去了。但没说什么时候,我担心亦摄斯连真那个老秃驴对咱们的人不利,还是先回去,免得出事。”

    沙吾提放了向南,如今也没有条件反对,只得道:“好,明日咱们大家一起去看。”

    向南心里却七上八下,马上就要看到那个尹兰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国色天姿叫陆崖死心塌地。

    几个人连同白虎一起,赶奔贾步平所说的小岛。那白虎似乎对沙吾提颇为惧怕,始终躲在陆崖身后不去与沙吾提亲近,按理说沙吾提定然见过这只白虎,但他却并没有任何感情流露,既不惊讶也不欢喜,更不问这白虎为什么跟随陆崖。因为他这个人不太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同样是武林中绝顶的高手,但性格与贾步平的随和截然相反。

    最东南的一个小岛上尹兰和付二探、陈一华站在石桥桥头翘首等着,远远地看到贾步平等人走过来,身旁的那个人正是陆崖,虽然他现在浑身是血,面色黝黑,距离也还远,但尹兰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她一路小跑飞奔过去,秀发飞散开来,白衣飘飘,宛若仙子。

    她本想一头扎进陆崖怀里,陆崖却用手扶住她的肩膀,“别,衣服上都是血呢。”说着爱怜地抚摸着尹兰的头发。

    尹兰欣喜若狂,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崖哥哥,我们都好担心你呀,”她摸着陆崖的脸,道:“你这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苦吧,都晒得黑了。”

    向南在旁看着二人,心中满是醋意,再看尹兰皮肤晶莹如玉,眼若秋波脉脉含情,唇红齿白,虽然柔弱,但气质冷艳,给人一种圣洁之感,确是一个绝佳的美人坯子。便冷冷地说道:“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没晒黑,难道是坐轿来的?”

    向南这几日风吹日晒,模样也是极其狼狈,但依然难以掩饰她万种的风情,特别是那双黑的闪亮的大眼睛,更是迷人,尹兰诧异地看了看她,问陆崖道:“这位姑娘是谁?”

    陆崖道:“她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向南郡主,在大都时她救过我一命。”

    “哼!”向南白了陆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我可不要你感恩戴德地逢人便说。”

    尹兰笑道:“这么说是恩人姐姐了,崖哥哥时常提起你呢。小妹早想见你一面了,有礼了。”说着道了个万福。

    向南把头一甩,仰着头看也不再看尹兰一眼。催促陆崖道:“陆丫,既然来了,就快进去了,干嘛还在这婆婆妈妈的。”说完也不理尹兰给她施礼,更不回她的话,迈步就走。

    尹兰碰了钉子,拉住陆崖的手问道:“她这是干什么?我好意给她施礼,怎么理也不理的?”

    陆崖心知肚明,但怎么好对尹兰直说,含糊地说道:“她是蒙古的郡主嘛,怎么懂中原的礼节?”

    沙吾提嘿嘿一笑,跟了过去,回头道:“肯定是不懂,我看她连汉话也不会说呢。”这句话立即就把陆崖的话给否了。

    贾步平则低声对陆崖道:“桃花劫,最厉害的桃花劫。”说着坏笑着也走了。

    石桥上除了白虎,只剩下尹兰和陆崖两个人,尹兰斜睨着陆崖,见陆崖看向南的眼神和看翠竹、幽兰等人截然不同,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捶了陆崖一拳,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崖一咧嘴,暗想:这下的确头疼,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尹兰生他的气。心里盘算着,果然同时喜欢两个女子不是什么好事。(未完待续。。)

第95章(下)难明了世间情劫

    陆崖让白虎在桥头等候,自己则跟着尹兰进了岛上村舍,他对尹兰说起白虎的来历,尹兰只是爱理不理。陆崖无奈,只好等爱妻消气再说了,见此处与其他地方不同,收拾得整齐利落,连房前已经倒了的仙人掌也被用架子扶住,陆崖笑着问尹兰道:“这庭院定是你打扫的,你这是打算在这住下去了?”

    尹兰还在生气,白了他一眼,道:“对,我就打算在这住一辈子,管你是死是活?”

    陆崖见左右无人,在尹兰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不管我的死活你来大漠干什么?”见尹兰白皙的面庞被自己的脏脸蹭了个印,他又用手去擦。

    尹兰拍了他一下:“我来看你死了没有。”陆崖嬉皮笑脸地道:“我死了你不成了寡妇?”

    尹兰也不答话把他带到村中一间最大的屋子,克里木迎出门来,先给陆崖问了声好,陆崖点点头,“原来你也来了这里,那桑塔村的人谁来照看?”

    克里木道:“我相对来说对大漠还熟悉一些,故此师母叫我来做向导的。”

    “哦,”陆崖道:“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我刚刚看到那日的匪首已经自尽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尹兰和克里木同时一惊,尹兰问道:“张道真他死了?”说完又觉得不该问他,转过脸去。

    陆崖表情凝重,点了点头。克里木却道:“真可惜,我不能亲手杀了他!”

    “哎,”陆崖叹息道:“人已经死了。再大的恩怨也该了结了,那些强盗如今已经都变成了行尸走肉,死的死,亡的亡,也算是遭了报应。汉人强盗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耿耿于怀才好。”他所担心的是克里木有朝一日会迁怒于旁人,将来海都与忽必烈战事一起。他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帮任何一方。

    但陆崖也不知道克里木听明白没有,克里木只是笑了笑,道:“师父。快请进去吧。”

    房间里面俨然分成了两个阵营,沙吾提及其手下四大弟子占据东侧,贾步平则带着陆崖的师兄和克里木在西侧,向南此时见自己的几名婢女都不在其内。正在与贾步平理论。“素梅她们都没来吗?”

    贾步平摇头道:“郡主大人啊,这件事你可怪不得我,你的几个婢女都有手有脚,谁能管得了她们?”

    向南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尹兰道:“现在这里都是生人,我可不愿意呆在这。”

    陆崖正想说她几句,叫她不要任性。不待他发话,尹兰先说道:“好啊。反正外面很多魔人,亦摄斯连真随时可能来的。你想变成飞鹰那个模样就去好了。”

    向南一想到魔人,顿觉脊背发凉,但她又不肯就这样服输,“大不了一死!”说着怒气冲冲就要出门。

    陆崖赶紧拦住,“小南,死是小事,你若出事,我和兰儿千里迢迢到了此地,不就白来了吗?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你呀。”

    尹兰却道:“叫她去吧,她自己不想活了,谁能管得了?”

    向南眼里含着泪水,心想,我是堂堂郡主怎么能受你这草民欺辱?狠狠地说道:“我死了你们很高兴吗?既然如此我就死给你们看好了,不要你们管我。”

    沙吾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嘴角挂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他回想起年轻时艾米也曾这样对自己使性子,只是当时自己不解风情,竟不明白艾米为什么要这样,可到后来明白的时候,艾米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想到这便又觉得难过。

    贾步平见陆崖搞不定向南,便圆场道:“郡主大人,贫道有一言相劝,我们这些人也本是敌对,住在一起也是为了防止那些魔人半夜偷袭的,到了夜里轮番守夜,就不那么辛苦了,现在我们身在险地,还是权宜行事为好,你若甘心送死,就不怕陆崖难过么?”

    向南聪明绝顶,行事并不似翠竹那般鲁莽,哪里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只是方才一时觉得委屈而已,听贾步平这么说,便也不走了,只是一张小脸憋得成了紫色,显然心中并不情愿。把陆崖胳膊甩开,坐到角落里去谁也不理。

    贾步平看了看陆崖,摇摇头:“我说的没错吧。”

    陆崖装作没听见,问贾步平道:“大哥,为什么你们和沙教头一起来的呢?”

    贾步平诡秘地一笑道:“我不是和他一起来的。”

    沙吾提冷哼一声,道:“我也不愿意和你一起来。”

    付二探方才担心陆崖责怪一直忍着不说话,此时憋不住了,大声对陆崖道:“是你老婆的鬼主意,叫我们引来沙吾提,贾老道在后面跟着,然后支开翠竹和幽兰去找沐春风。这个傻瓜果然中计了,哈哈哈。”

    沙吾提冷笑一声,“别高兴得太早,尹兰虽然诡计多端,难道我就不会派人去跟踪翠竹和幽兰吗?”

    贾步平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弟子早就被我打发了。”

    沙吾提此时才知道又着了尹兰的道,心中大怒,但是还是隐忍下来。

    付二探大笑着对陆崖道:“你知道沙吾提为什么那么老实吗?那是因为他吃了你老婆的蚀骨穿肠散。”

    陆崖一愣,“什么叫蚀骨穿肠散?”

    贾步平在付二探脑后拍了一巴掌,“少说两句,死不了人的,我问你,尹兰叫你去落日之城探听消息时你都看到了陆崖,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

    付二探揉了揉后脑勺:“那时候我被飞鹰追呢,哪敢多停。再说我叫他回来了呀,我故意说你们都死绝了呀,谁知道他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跟着我逃走。我这是学他老婆的激将法啊,她不总是对陈一华用这招吗?”

    尹兰瞪了他一眼,嗔怒道:“少来了,你这些日子跟着我倒是学聪明了不少,还学会激将法了,但我可不是像你这么用的,干嘛说我们都死绝了?”

    陈一华拿着把斧子走进来,接过话道:“对……对呀,你……你怎么不说沙……沙吾提死了,偏偏说自……自己人?”

    付二探委屈地说道:“那是陆崖老婆教我的,怎么怪起我来?”

    付二探左一句老婆右一句老婆,向南越听越是难过。众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唯独她没人理会,便站起身道:“我还是回中原去了。”说着眼泪汪汪地要站起身要走。

    陆崖赶紧拉住她,“小南,你自己怎么出得去大漠?再说亦摄斯连真随时可能出现,等到明日,我们大家一起上路才好。”

    向南把他的手甩开,道:“出不去我就渴死在半路,任哪个魔人把我杀了、吃了,也好过现在。”

    陆崖劝道:“小南,我之前说过的话还都算数,我要保护身边的人,绝不能叫你单独离开。”

    向南也不顾四周的目光,一头扑进陆崖的怀里,痛哭起来,“我知道你很在乎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

    陆崖抚摸着向南的头,“不痛的,不痛的,有我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含糊地劝慰着。但向南却哭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会心痛。”说罢竟大哭不止。

    那哭声连贾步平这样诙谐的人也不禁心酸。

    尹兰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淡淡地说道:“也许应该心痛的人是我。”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沙吾提回头看了看龙桃,发现龙桃一直深情地看着自己,他赶紧转回头来,心想:陆崖、尹兰、向南三人都是极其聪慧之人,但面对感情却又都显得束手无策。任多大的智慧恐怕也难以抚平感情的缺口,相爱的人尚且如此,那叫一个本来爱着别人的人去爱自己,又是多难的一件事呢?(未完待续。。)

    ps:  晚上有事,提前传了。

第96章(上)诉衷肠层层涟漪

    陆崖追出房去,向南又想跟出去,却被贾步平拉住,向她摇了摇头,向南道:“你干嘛拦着我?我要和陆崖说清楚,我不在乎他是否娶妻,就算……就算……可恶!”她想说,就算做小的,她有愿意,但终于还是没敢当众说出来。

    贾步平笑道:“你愿意没有用,得看陆崖是不是愿意,还有尹兰是不是愿意。其实尹兰和你一样,都曾与陆崖出生入死,都是对那个臭小子死心塌地,依我看他也同时喜欢你们两个,同样的难以割舍,难道郡主大人这么聪明却看不懂其中关键吗?要贫道在你们两人中选一个,我也觉得此事难办得很。所以你还是等他们商量之后再另作打算的好。”

    向南沉默不语,若是叫陆崖放弃尹兰和自己在一起,那他一定不会开心,只是自己若不在陆崖身边他是否会不开心,她却不知道了。

    尹兰站在湖边,心绪烦乱,陆崖走过来扶住她的肩膀,“兰儿……”

    尹兰向后靠在他的胸前,幽幽说道:“崖哥哥,你喜欢她是不是?”

    陆崖不知道怎么回答,若说在来大漠之前,他完全可以说只喜欢尹兰一个人,但现在似乎这句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了向南,只说了声“我……”便说不下去了。

    尹兰叹了口气道:“那么多女子都喜欢你,你也不需要我了吧。”

    “我……不能没有你。”

    尹兰微微一笑,她知道陆崖是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谎的。她也知道陆崖是的的确确很爱自己,但这份爱究竟有多牢固,此时她也不清楚。“老实告诉我,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陆崖道:“很舒服,无拘无束。”

    “那和我呢?觉得束缚还是舒服?”

    尹兰的秀发在风中飞起,撩拨在陆崖的脸上,陆崖把头埋进她的秀发里,“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但又怕你不满意我,时常要担心你生气。”

    尹兰轻声道:“也许你对我的敬重多过爱慕吧?”

    陆崖闭上眼睛,凝思一会。才道:“你在我心里是仙女一样的人。”

    尹兰转过身抱着陆崖,道:“其实我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个平凡的小丫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圣洁。我也只希望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做你的女人。虽然在白莲教他们所有的人都尊敬我,认为我不可侵犯。但我不希望你也那么看我,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去爱,我心里就很满足了。”

    “兰儿……”陆崖轻轻吻了吻尹兰的额头,但心中那种敬慕的感觉并未因此而减少,因为在他的心里,尹兰永远是最珍惜的,他不愿意让尹兰受到一点的委屈。“你是我的妻子。”

    尹兰道:“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向南郡主,就娶了她吧。但是只能再娶一个。多了我……我会心疼。”

    陆崖正色道:“有你一人此生足矣,我怎么能再娶,即使我很喜欢她。”

    尹兰道:“如果是我要你娶呢?”

    “啊?”陆崖被尹兰的话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她也很可怜……另外我们成亲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身孕,会不会是我本身体质太弱,所以你要是……”尹兰觉得羞涩,一边说一边低下头。

    “别胡说,哪有那么快就有小孩的?再说这样太委屈你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陆崖依然拒绝道:“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就回中原,生十几双儿女。”他端起尹兰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了下她的嫩脸。

    尹兰捶了他胸口一拳,“那么贪心,我还不想生呢,生孩子很辛苦的。”接着又在他的胸口揉了揉,似是怕打疼了他,“你对我很好,我知道的。你若是能时常也和我开一开玩笑,我会更高兴的。你明白吗?”

    陆崖微微一笑:“我也知道把你当成普通人我们会更加亲密。但是我却暂时还办不到,你在我心里还是和从前一样高贵在上。”

    尹兰道:“那是因为你太在乎我了,反而叫彼此疏远。”

    “嗯,可能是。”陆崖把下巴抵在尹兰的额头上,说道:“到现在我还觉得似乎做梦一样,就算把你揽在怀里,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尹兰在他脖子上用力拧了一下,陆崖哎呦一声,尹兰娇声笑道:“这回是真的吗?”

    陆崖哈哈大笑:“是真的很疼啊。”

    尹兰忽然看见那只白虎,便问起陆崖以往的经过,听到陆崖已经恢复了武功自然欣喜不已,虽然和自己所料想的有所偏差,但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目的已经达到,如今向南也已经救出,大漠的事都已经了结,应该和爱侣一起返回中原,平静、快乐地渡过生命里余下的所有时光了,那一定是又漫长又温馨的日子。至于陆崖的心里是否喜欢向南,反而并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喜欢自己,终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陆崖心里觉得对不起尹兰,但尹兰却没有这么想,她从小就知道赵昺作为皇帝,不管是真皇帝也好,假皇帝也好,后宫的女子着实不少。如今陆崖在他心里就如同“皇帝”一般,有个三妻四妾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只要自己“昭阳正宫”的地位不动摇,那陆崖喜欢的人,她并没有不想统统拒之于门外。自己身体单薄,不能怀孕也只是一种托辞而已,要是陆崖见一个爱一个,那她心里也是不能容忍,但向南毕竟救过陆崖,没有她也就没有自己和陆崖的今天,所以若是陆崖迎娶向南,她没有理由去反对。这个男人的心,终究是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而此刻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独占这个男人的胸膛,再此之后,他的胸膛还会靠着另一个女人。她一边想着一边把陆崖抱得更紧。也许在那个年代,这是做女人的悲哀。

    这样抱了一会儿,陆崖忽然轻声问道:“对了,你又是怎么叫沙吾提中毒的呢?”

    尹兰抿着嘴笑道:“哪里中什么毒?我是骗他的。我们一路走来都是我来做饭,我偷偷把毒龙胆和五彩猞猁的血混在一起,又加了点泻药放进饭里给他吃,他吃完后上吐下泻一顿也就没事了。毒龙胆和五彩猞猁虽都是剧毒,但加在一起就没有毒了,反而掩盖了泻药的药味,就连龙婆婆也看不出来,结果……结果……”尹兰说道这笑声不止。

    陆崖急问道:“结果怎么样?”

    尹兰歇了歇,才又笑道:“结果贾步平在身上搓了两个泥丸给他吃,骗他是解药,必须每天服食,不然要把肠子拉出来,他要是不听话就断他一天的药。那沙吾提信以为真,已经吃了好几天的泥丸啦。”

    陆崖听完频频摇头,“似这样的鬼主意,也只有你们两个才想得出来。”

    尹兰白了他一眼,“少来说我,不这样的话那个色目人随时都可能暗算我们。再说你在淳风庄不也叫沙吾提吃了不少苦头吗?刚才的话说的好像我很坏一样,我们俩加在一起也不如你坏。”

    陆崖道:“沙吾提并没有什么大错,虽然为人狡诈,却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所以还是不杀他的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否则那一顿饭我只需要随便放点什么毒药,就能叫他和他的弟子全都归西了。”尹兰得意地说道。

    陆崖低头吻了她一下,心想:“兰儿外冷内热,原来心肠也是很好的。”

    两个人卿卿我我站在湖边相拥,彼此互诉衷肠,谁也不愿意回到大房里被人打扰,哪怕就这样一直站到明天,也不会觉得厌倦和疲惫。风吹过清澈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仿佛两个年轻人的心一样平静。(未完待续。。)

第96章(中)农家乐欢喜冤家

    等二人回到大房时已经是黄昏了,付二探先迎上来问道:“老四,把你老婆哄好了?若是你们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出去找了,否则大家可就挨饿喽。”

    陆崖道:“我们回不回来的和你是否挨饿有什么关系?”

    付二探笑嘻嘻地道:“怎么没关系,这些日子全都得靠你老婆做饭呢。”

    尹兰瞪了他一眼,道:“要做自己做去,陈一华不是会吗?干嘛总是要找我?”

    陈一华挠挠头道:“我……我做的饭不……不好吃,还是得你……你做。”

    尹兰道:“我也做不了,没柴了,你去劈柴。”

    陈一华叫声:“好咧!”正要出门劈柴,尹兰眼珠一转,道:“慢着,那些柴可得留着点回去用呢。你力气大,先去砍两棵大叔,趁着这两天没事把他们晾干当作柴禾。”

    陈一华问道:“那……那今天怎么办?”

    “今天我和向南去附近拣一些来就好了。”说着看了看向南。

    向南把脸一扭,“谁要和你去。”

    尹兰则笑道:“不去好啊,柴不够可就没你的饭吃了。”

    陆崖不明白尹兰要干什么,便道:“兰儿,向南累了,要不我帮你吧?”

    尹兰把脸一沉,“你当然要帮我,你等会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把头发好好梳理梳理,半个月没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乞丐有什么分别?”

    陆崖道:“对,对。向南的衣服也得换换了,她随身携带的衣服被我在半路丢了,你若是有便借她两件。”

    不等尹兰回答。向南却道:“才不要穿她的衣服,她瘦得一把骨头了,她的衣服我哪里能穿?”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表示自己比尹兰要丰满一些。

    尹兰觉得好笑,向南虽然比自己年长,又是郡主,但行事不讲什么规矩。一点也不像汉族女子那般扭捏,倒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尹兰当作没看见她的炫耀,“那最好。省下了。”回头又对克里木道:“克里木,你和我一起去吧,郡主自幼娇生惯养的,可受不了做咱们贫困人家媳妇的苦呢。”

    向南闻听脸上一红。尹兰的言外之意似乎是同意自己和陆崖在一起了。偷偷扭头想看看陆崖,但还是生生忍住不去看他,那陆崖定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若不答应去干活岂不是输给了她?便道:“去就去,你还能把我吃了?”

    陆崖听到这话,却是一皱眉头,自己已经说了不会迎娶向南,为什么尹兰还要这么说呢?

    尹兰带着向南来到岸边的小树林里。贾步平放心不下远远地跟在后面,以防万一。他知道尹兰这么做定然是有话要对向南说,那些闺房的私话,他也不想偷听,便跳到一棵树上查看周围的动静。

    尹兰在地上一根根地拣些枯枝败叶,向南则跟在后面并不动手,心里想着自己在王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用干这些粗活?就算被囚禁于叶密立时,沙吾提也派人伺候他,难道跟着陆崖就要受这样的苦吗?

    她之前只想到两个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就好,对这些柴米油盐之事从未考虑过,见尹兰端庄文静,也是大家闺秀,为了陆崖竟也心甘情愿地做这些事,她心里也不禁佩服,只不过表面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尹兰已经捡了整整一大捆柴,回头见向南两手空空,便问道:“姐姐,你捡了多少了?”

    向南白了她一眼,努着嘴道:“你自己不会看?”

    尹兰微微一笑,也不生气,道:“那我只好做其他人的饭了,太多柴我也拿不动。”

    向南冷哼了一声,“像你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好饭?”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旁边有一株小树,也有碗口粗细,双掌猛地左右一拍,将小树打折,“我这一棵树就够了。”说罢提起小树,得意洋洋地往回便走。

    尹兰摇摇头,心想:原来向南武功这么强,人也聪明,可惜养尊处优惯了,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小树刚刚折断哪里能当做柴禾?她也不说破,跟着向南回到大院内。

    两个人一人一个灶台,不多时尹兰已经把火生起,又在上面架了一口大锅,在里面放了满满一锅的水。

    向南那边乌烟瘴气,熏得她满脸焦黑,眼泪直流,尹兰笑道:“姐姐,看来你的柴不太好烧啊,点火自然用枯枝,你把一棵新树当柴怎么行?”

    向南怒道:“那……那你干嘛不早说?现在才来看我的笑话吗?”

    尹兰笑道:“反正陈一华也要去劈树,就当是你帮他了。再去取点枯枝来,够你自己用的就行了。”

    向南气得跺脚,“烧这么一大锅的水,喂猪吗?”说罢气呼呼地走了,只留下尹兰蹲在灶台边偷偷地笑着。

    向南轻功很好,捡点枯枝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力气活,不多时灰头土脸地捧了一大捆回来,往地上一摔:“怎么样,比你的多不少吧。”

    尹兰一见,她这次倒是真干了不少活,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捡来这么多的柴禾,比自己之前的整整大了两圈,尹兰点点头,“姐姐受累了,还得把火点着,然后把水烧开,对了,刚才我把桶里的水全用光了,你还要受累再打一些水来。”

    向南怒道:“凭什么?既然咱们俩一起干媳妇的活,为什么总是要我受累?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尹兰微微一笑,眼睛看着天,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你是郡主嘛,还不是我们陆家的人呢。”

    向南怒道:“你这死丫头真是可恶,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尹兰站了起来,扭过头也不看她,“算了,我可怕死,你是郡主了不起,不能做这种粗活的。”说着转身拿着木桶去湖边打水,向南在她身后对着空中比划了一招“山走蛟龙”,却没真的就打了她。因为陆崖曾经说过:尹兰若是死了他也就随尹兰而去了。再说尹兰千里迢迢来到大漠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她就算再如何不好,自己再如何讨厌她,但尹兰始终都是来救自己的,也是她定的计策,沙吾提才放了她到落日之城来的,若把她杀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多时尹兰提着木桶回来,也不说话,把水倒进向南那一边的锅里,向南见她吃力的样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向南本就是爱憎分明之人,尹兰并没有什么过错,怎么能因喜爱陆崖就恼恨于她呢?便道:“你这个瘦鬼,身子那么单薄,还逞什么能,挑什么水?这些活应该叫陆丫去干。”

    尹兰笑道:“他累了呀,而且他身上脏兮兮的,满身都是血,我可不想吃那些魔人的血。”

    向南道:“像你这样一桶一桶的,几时能干完?看我的!”说罢一手提了两只木桶,飞也似地跑到湖边,不多时满满四桶水便提回来了,往锅里一倒,问道:“现在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96章(下)农家乐欢喜冤家

    尹兰笑道:“做饭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水?现在我那锅水已经开了,你把它倒进桶里晾凉了。”

    向南大怒道:“那你烧它干什么?还烧了那么一大锅,拿我寻开心的吗?”

    尹兰答道:“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向南嘟哝道:“也不知道你安什么心。”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照尹兰的话做了。

    尹兰又叫她把另外一口锅里的水倒进自己这边,自己则在一旁看着:“还是会武功好,干起活来也轻松多了呢。”

    向南道:“你当然轻松了,重活全是我干的。”

    尹兰含笑不语,等向南倒完了水,这才道:“好了,为了祝贺你和陆崖平安,晚上得做点荤菜,”说着从灶台后面取了两根鱼竿,自己拿一根,递给向南一根,“这个是贾大哥做的,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俩便到湖边钓鱼吃,他总是钓不过我的,看看你怎么样?”

    向南道:“要我和你比钓鱼吗?我不会钓鱼。”

    “很简单的,你和我学就行了,钓多少就吃多少,我负责钓大家的,你只负责钓你自己的就行了。”

    这边烧着水,那边两个人就在湖边钓起鱼来,贾步平在暗中一直保护二人,见两人一起钓鱼颇觉有趣,便也跟来凑热闹,这湖中鱼甚是肥大,不多时尹兰已经钓了好几条大大小小的鱼,她在江南长大。钓鱼的本事也不小。向南自幼生长在北方,从未见过什么大江大河,水性极差。除了在小河里练过几下狗刨,平时根本没有下过水,更别说钓鱼了。尹兰那边已经够数了,她这桶里一条也没有。

    贾步平见她时不时就把鱼线扯上来看看,便笑道:“钓鱼要有点耐心,你这动不动就把鱼钩扯上来哪辈子能钓到鱼?”

    向南不服气,道:“没听过姜太公直钩垂钓的故事吗?他直钩都能钓到鱼。怎么我就不行?肯定是尹兰的鱼饵比我的香,所以鱼全被她钓走了。”

    尹兰收了鱼竿,笑道:“那我这回已经收起来了。剩下的就交给姐姐了。”

    “哼,”向南呼地站起身,“没那个耐心!”说着把鱼竿也收了起来,对准湖中的一条鱼猛叉下去。但水里光线折射。她斜着去叉哪里叉得到,鱼群一哄而散,继续在水中游玩。向南连试了几次,均是如此,鱼没叉到,反弄了自己一身汗。

    尹兰在旁皱着眉头看着,想笑又不敢,对向南道:“还是算了。我钓得够多,分你一条也就是了。”

    哪知向南却是个倔脾气。“用不着,今天非抓一条不可。”

    贾步平心想要是向南一直这么叉下去,几时才能吃到饭,倒不如帮她一把,于是就抓了一大把饵料,用手团了团,丢进湖中。“等会鱼浮上吃饵料时,你再叉就容易多了。”

    不多时一条半身长的大鱼从水里冒出,周围的鱼都向两旁躲闪,原来它并非来抢饵料的,而是来吃小鱼的,一些躲闪不及的鱼已经被它吸进腹中。

    向南大喜也不用鱼竿去叉了,干脆被内力灌到鱼竿之上,对着水里一顿猛砸,水花四溅,把那条大鱼震得飞起一丈多高,向南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拌在一块石头上,她便坐倒在地,那条大鱼直接就掉入她的怀里,向南忙丢了鱼竿,用两手把那条大鱼抱在胸前,大鱼摇头摆尾,溅了向南满身满脸的水。向南却爽朗地大声笑着,任鱼尾在自己胸前拍打,也浑然不觉,对尹兰道:“我这一条鱼就抵得过你那一桶了。”

    尹兰也面露微笑,“姐姐果然武功很高呢。不像我,只能用这些笨方法。”

    向南洋洋得意,自从离开大都以后,还从未像刚才那般开心过,就算与陆崖重逢之时,虽然高兴,但其中多少也要伴随着一丝伤感,直到大鱼跃进怀里的那一刹那,她才真正的忘了所有的烦恼。

    她用脸贴了一下大鱼的头,然后道:“好开心,谢谢你了。”说罢将大鱼丢进湖里,大鱼摇摇尾巴潜入水底。

    尹兰诧异地看着向南,奇道:“姐姐既然已经抓到了鱼,干嘛又放了呢?”

    向南道:“因为我喜欢,你管不着。”

    尹兰也不生气,“算了,够吃就好了。”

    贾步平道:“你放了它,晚上可就没鱼吃了。”

    向南见尹兰通情达理,自己也不好总是与她做对,便道:“没有就没有吧,大不了不吃,我放了它是因为它叫我开心,所以我不想吃它了。”

    尹兰什么也没说,提着桶回去了。向南跟在后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灶台旁水已经烧得滚热,之前倒出的水已经温了,尹兰这才对向南道:“水已经温了,你去后面洗个澡,女孩子不适合洗冷水的。衣服也换了吧,知道你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刚好有一件,你打水的时候,我已经放到洗澡桶旁边了,你拿去穿吧,别嫌小就好。”

    向南这才知道原来尹兰那一大锅水是给自己烧的,“不用我做饭了吗?”

    “你的活已经干完了,等一会我煮面就不用姐姐帮忙了。”尹兰笑着说道。

    向南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不到尹兰这个人这么好。不但心灵手巧,任劳任怨,而且照顾人也照顾得极为周到。“那……谢谢你了。”向南低低地说道。

    尹兰把鱼桶丢给贾步平,“大哥,你刀法好,鱼就交给你收拾了。”

    贾步平道:“好嘛,感情我吃饭也要干活?”

    尹兰笑道:“这种脏活你忍心叫妹妹我干吗?”

    贾步平点点头,“好吧,好吧,你倒是会安排,陈一华劈柴,向南挑水,我收拾鱼,到最后你好像就钓鱼玩来着。把陆崖倒是安排个洗澡的好差事,其实你们两口子什么也没干。”

    尹兰瞪了他一眼,道:“吃还是不吃?”

    “吃,吃。”贾步平无奈,只好提着一桶鱼到一旁收拾去了。

    向南见尹兰只顾着和贾步平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感谢的话她听到没有,把头一低黯然转身出门。

    刚到门口,却听尹兰道:“水是你自己烧的,柴也是你自己捡的,虽说你的鱼跑了,不过也算你自己抓到了。姐姐其实不用谢我的。”

    向南愣了一下,道:“你才是姐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未完待续。。)

第97章(上)心神往半世逍遥

    向南洗完澡,换上尹兰给的衣服顿觉清爽不少。又涂了些胭脂打扮一番,整个人仿似脱胎换骨,靓丽动人。等她回到众人休息的大房之时,所有人都觉得惊艳,连尹兰也怦然心动,想不到向南郡主是这般漂亮的,也难怪陆崖动心了。

    贾步平咦了一声,问道:“郡主大人怎么穿着新娘子的衣服?莫非你等不及要嫁人了?”

    向南这才发现自己的确穿的是一件嫁衣,脸上一红,再加上衣服映衬,显得娇媚无比,“瞎说什么呢,死老杂毛。”

    陈一华瞪大了眼睛,对尹兰道:“还……还真是,这……这不是你成亲时穿……穿的那件吗?”

    尹兰道:“少了凤冠的,我就这件衣服比较大些,那天离开盘龙岭没舍得放在家里,就带到这来了,想不到给向南姐姐派上用场,正好你和崖哥哥今日就可成亲了。”

    陆崖捏了一下她的小脚,“说什么呢?”

    贾步平坏笑道:“居然能娶两个老婆,你小子艳福不浅。”

    陆崖满脸通红,“我……我还没想过。”

    向南也颇为尴尬,但此刻却没什么衣服给她去换,红着脸道:“哪个要嫁给这个小淫贼?”

    尹兰笑道:“姐姐不会是不愿意吧?”说着走过去拉过向南的手,把她推到陆崖旁边,“要是不愿意,那我和崖哥哥把你送回平南王府,以后可就再也不见你了。”

    向南努着嘴道:“那……那也没有这么快的。”

    陆崖也道:“此事太仓促了些。”

    陈一华则道:“仓促什么?我……我和影……影影不也是……”

    付二探喊道:“你这傻瓜。有几个人能和你比?上次你嫁人师父就不在,这次向南出嫁,我可得先去告诉师父才行。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成亲。”

    陈一华骂道:“他……他娘的,我……我是男的,嫁……嫁什么人?我那是娶……娶媳妇。”

    尹兰听付二探提起师父,不由得担心,他最痛恨蒙古人,若是知道陆崖迎娶郡主,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好在辛不平已经病入膏肓,算算日子恐怕不久于人世,若在他生前把向南娶进门来。终归是不孝,此事陆崖尚不知晓,否则他定然伤心欲绝,她不想叫陆崖难过。所以辛不平的病情一直也没对他讲。况且成亲之事实在仓促。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便道:“那也好,只当今日是定亲了。”

    向南看着尹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尹兰继续道:“姐姐,你和崖哥哥的事我全都知道。他又是为了你才肯远赴大漠,你为了他抛弃荣华富贵,这份感情小妹体会得到,所以你和他成亲我也不反对。但是莫说小妹不讲情理。你久在王府养尊处优,其实怎么做一个江湖人的媳妇。我想你并不清楚。之前我们做的那些捡柴、提水、做饭、打渔等事正是你嫁给他以后要做的事,若是觉得平淡无味,很辛苦,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喜欢崖哥哥。”

    向南想了想,道:“我看你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听说还是前朝的皇后,难道这些事你就不厌烦?你若甘心情愿,那我也能!”尹兰说的不错,这些事的确繁琐得很,但向南怎么肯轻易地服输?

    尹兰笑了笑,“我和你不同,我并不是生下来就在蜜罐里的,小时候我父母就被蒙古人杀害了,我自己要照顾自己,那时候颠沛流离,日子过的很苦。虽然自从义父救了我,便把我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养着,但之后的日子对我来说仿佛是笼中的小鸟,并不开心,直到我遇见了崖哥哥……其实我的出身很卑微,比不得你。这些柴米油盐的事虽然繁琐,但想到一切都是为了崖哥哥,我就觉得很开心。我们以后就想要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你虽然说能和我一样心甘情愿地去做,但过日子比不得闯荡江湖那般潇洒自在,这种麻烦的事是要做一辈子的,你真的愿意守着他这样过一辈子吗?”

    陆崖心里感动,一只手扳过尹兰的肩膀,低声道:“兰儿……”以后的话却似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向南犹豫半晌,没有说话,她是好热闹惯了的人,若要是真的归隐山林,那红琴女侠的绰号不是白取了吗?

    “哼”另一边沙吾提忽然冷哼一声,“年纪轻轻就想着终老山林,这一身的武艺不是白白浪费了?”

    贾步平立即道:“不错,似你这等身在官门之人,终日里总要受人差遣,的确是体会不到清静的滋味。”

    沙吾提道:“难道要像你这个邋遢道士一样,碌碌无为才好?”

    “放下名与利,自然得清凉,”贾步平道:“似我这样有什么不好?给你做几天游方道士,叫你当官你都不当呢。”又对向南道:“郡主大人,尹兰姑娘,小老道说几句话,其实沙吾提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所谓大隐隐于市,我知道你们都想要过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归隐与闯荡江湖并不矛盾,以陆崖和郡主大人的武功再加上尹兰的医术,除暴安良、治病救人有何不可?到时游遍天下美景,扶危济困,也算造福天下百姓,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否则似辛老鬼那样终老于山野,与禽兽同栖,共草木而朽,每日庸庸碌碌,人生有何趣味?只要不在乎‘黄云大侠’四个字,不计较名利得失,游历天下比归隐山林要好上数倍啊。”

    向南听了贾步平一席话,豁然开朗,“真的……真的可以过那样的日子吗?”

    陆崖想了想也道:“那样的生活的确是让人神往,兰儿你看呢?”

    尹兰笑道:“大哥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只是将来……”说着脸上一红却没再说下去了。

    陆崖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是担心将来生下成群的儿女可就不能再这么干了吧?”

    尹兰低头,含笑不语。

    向南却道:“那有什么?生多少我们都带着,教他们武功,教他们识字,教他们……”忽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这么说岂不是同意嫁给陆崖了?顿觉大窘,捂着羞红的脸埋进陆崖怀里,“讨厌死了!”虽然嘴上说陆崖讨厌,但已经是满脸的笑意,想忍也忍不住。

    众人皆大欢喜,陈一华和付二探一边一个,把尹兰和向南都推进陆崖怀中,欢笑不止。就连对面的沙吾提师徒也似乎被此情此景感染,面带微笑,心里都对贾步平所说的生活,无限神往。龙桃轻轻推了下沙吾提,柔声道:“要不我们也不去报什么仇了吧。似他们那样快快乐乐地生活不是很好吗?”

    沙吾提忽然反手握住龙桃的手,“桃儿,你跟随我二十几年了,我知道我这辈子负你甚多,但沙吾提心中只有艾米一人,若是不能报仇,我始终无法解开心结。等抓到沐春风……如果我恨意已消,不再思量陈年旧事,你我二人便游历天下,再不去管什么《圣书》,也不管什么仇恨,远离所有认识的人,开开心心地过完余生。”

    龙桃眼里噙满泪水,因为她明白,若是艾米还活在沙吾提心中,自己始终只能徘徊在深爱之人的心门之外,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师父……”说罢泪如雨下,扑进沙吾提怀中。(未完待续。。)

第97章(中)恨难消一生离索

    这时克里木端着大锅和碗筷走进来,见陆崖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大美女,便笑道:“师父,你这是又给我找了个小师母吗?道喜了,道喜了。”

    陆崖心情极为舒畅,怀中的两个美人性情不同,一个冷艳典雅,一个热情奔放,同样的国色天姿,却各有各的风韵,实在难以说哪个更漂亮些。“现在还不是。”陆崖笑着说道。

    贾步平道:“早晚都是,你现在叫她小师母也是无妨,哈哈。”

    付二探道:“等到郡主过了门,你就得叫大师母了,尹兰才是小师母。”

    两个女子均娇羞无限,不敢多说一句话。

    克里木将大锅放在地上,又放下了碗筷,“早知道今日有这喜事,我应该去山里打些野味来才是,如今只好吃面条了,这是师母……是小师母的手艺。大师母你试一试吧。”

    向南道:“什么大啊小的,听着可真别扭。”

    克里木挠挠脑袋,道:“对,对,现在还不能叫,等以后再分。”

    尹兰笑道:“我们姐妹不分大小,再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总师母,师母的叫,我们才多大?把人都叫得老了。”

    向南道:“妹妹,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他们都说你的厨艺很好,但是我看你什么也没干啊?连碗筷也是人家端过来的,你方才说以后嫁人的日子如何如何苦,我看也不见得嘛。”

    尹兰抿嘴一笑。“这是今天有人帮忙,但迟早有一天我们三个要在一起这么过日子的,我想先叫你知道知道。再说有那么多人不用,闲着干嘛?我只负责和面,擀面,再把鱼和调料放进锅里,其他的事教会克里木就好了。”说着给向南先夹了一碗面条,“姐姐先尝尝,看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向南夹了一口连连点头。一是她确实饿了,二来尹兰的厨艺的确高超,这一碗普普通通的鱼香面。竟然比她吃过的任何美味都要香甜。

    陆崖道:“这鱼和熊掌那个好吃些?”

    “还用问吗?”向南边吃边说道:“水是我挑的,鱼是我和兰儿一起抓的,那么辛苦才做成了这顿饭,自然是鱼好吃一些。”

    克里木道:“这面和鱼汤在一起确实味道鲜美。师母有空教教我怎么做。回去我也露两手给我爹看看。”

    尹兰道:“不用等有空,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这鱼呢,是冷水中的鱼,刚好外面的湖水就有点冷,这样的鱼,肉味鲜美,刺也少些。和面的时候就加些核桃粉、栗子粉。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最好再加两个蛋清进去,这样的面就不容易散,味道也好多了。大漠没有鸡蛋,我就叫付二探去扒鸟窝,咱们吃的说不定是天鹅蛋呢,在中原可是吃不到。”

    向南笑道:“原来做饭也有这么多讲究,但你这些锅碗瓢盆,又是核桃粉,又是栗子粉的,乱七八糟的都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怎么会有陆崖的换洗衣服?你自己的衣服也是很干净?在大漠这么多天,你又为什么一点都没晒黑?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晒得和茄子一样。”说着指着几位男子汉。

    尹兰见这几个人果然一个个满脸都是风尘之色,笑道:“出门在外嘛,大家吃的住的,都要舒服一些才好,我知道崖哥哥肯定没衣服换,身上脏死了,所以就带了两件他的衣服。我自己带了些炊具,还带了不少干柴和木炭,路上就给他们做饭吃,这些都是行走大漠不可少的东西,反正陈一华力气大,拿这些东西根本也不费事。哈哈。”尹兰想想都觉得有趣,这一路上所有的重活都叫陈一华包了,虽然风餐露宿,但实际上她带的这些人并没吃多少苦头,就连沙吾提等人也跟着沾光不少。

    陈一华说话的功夫已经吃了三碗面,正在夹第四碗,笑嘻嘻地道:“有……有我在,她……她连牲口都舍不得……舍不得用。最……最不是东西!”

    陆崖把自己的面扣在陈一华碗里,道:“吃的多你又不说。”

    尹兰接着又说道:“我们女人家要学会照顾自己的,用斗笠遮住头脸,再穿长点的衣服,就不怕晒了。回头我给姐姐缝一件斗篷,也好避一避烈日。”

    向南黯然道:“有你在,大家都过得舒心不少,你又会照顾人,做饭也好吃,不像我……什么也不会。”

    尹兰劝慰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只要用心就行了,崖哥哥这些日子和你在一起,也没见他少了块肉啊。”

    向南脸上一红,不禁想起那次同陆崖一起入浴时的情景,虽然陆崖一动也不能动,但自己心里却很开心。

    陆崖见她做小女儿的害羞模样,不知其中原委,问道:“小南,在想什么呢?”

    向南吓了一跳,赶紧掩饰道:“我在想沙教头他们要不要一起过来吃。”

    贾步平道:“喂,沙教头,郡主大人请你过来一起吃面呢,来不来?”

    沙吾提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乔一桥替他说道:“不了,不了,我们带着肉干来了。”

    贾步平还故意劝道:“来吧,来吧,肉干又干又咸,哪里有这热腾腾的鱼汤新鲜,要不来一碗尝一尝吧。”

    沙吾提忍无可忍终于说道:“不必,免得你们又下毒害我。”

    这边众人皆捂着嘴偷笑,唯独向南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愣愣地看着大家。

    陆崖低声问道:“大哥,既然你和沙吾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除掉亦摄斯连真呢,干嘛要留下这个人面兽心的番僧继续害人。”

    尹兰低声道:“崖哥哥,你那时候受伤,所以不知道以后的事,别忘了沙教头和我们并不是一起的。”

    贾步平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这才压低声音道:“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若除掉亦摄斯连真,沙吾提必然暗算于我,那妖僧如果不来,我也不能去找他,否则你的兰儿由谁保护?亦摄斯连真不敢到这里来,也是害怕我和沙吾提联手,却不知道我们实际上是两条道上的人。我也不能损耗功力对付沙吾提,否则就对付不了亦摄斯连真,而沙吾提不敢杀我,他也怕亦摄斯连真来偷袭。所以之前的状况成鼎足之势,谁也不能率先出手。”

    陆崖道:“那现在情况又不同了,我们可以联手除掉亦摄斯连真了。”

    贾步平摇摇头,“你我兄弟联手自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怕就怕沙吾提会反过来帮那妖僧对付我们,再加上飞鹰和那四大弟子,到时候大家势均力敌也不好说谁胜谁败。”

    “哼!”那边沙吾提道:“你们嘀嘀咕咕就以为我听不见吗?”原来沙吾提内力深厚,贾步平和陆崖说话声音虽低,但他却听得一清二楚,“放心,只要你们不破坏我的复仇大计,我也不愿意与黄云大侠和尹姑娘为敌,彼此做个朋友的确是我心中所愿,但若是阻挠我抓沐春风,别说是你们二人联手,就算是海都王爷我也要杀。”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脊背发凉,看来沙吾提复仇是志在必得,为了报仇他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龙桃在他后背轻轻推了一下,提醒道:“别乱讲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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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介绍:
宋末元初,陆秀夫之子陆崖,为了复辟大宋浴血奋战……更有神秘武器散弹枪五雷神机出现,陆崖搞了前朝的皇后,又被蒙古郡主倒追,在马可波罗的帮助下企图复辟宋朝的故事,其间父子情仇,前尘旧梦,金枪不倒尽数其中,怎一个精彩了得。千里黄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里黄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