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下)断崖处鼎足争雄
塔尔巴哈台山的山角处,一个小喇嘛正在月下飞奔,他行色匆匆,完全没有发觉跟在后面的两条人影,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却同样快似猎豹,轻若狸猫,就连叫踩到地上的枯草也不发出一丝声响。
当今天下能有这样高强轻功的,只有三个人,漠北的沙吾提,顺天的贾步平以及江南的付二探。少林的赵宏毅和沙吾提手下的白桂虽然也以轻功见长,但比起这三个人来尚有不及。看年岁,这两人老了一些,那自然不是付二探,当然就是贾步平和沙吾提了。
沙吾提在山口处守了整整一天,也没打听到亦摄斯连真的行踪。直到晚上,贾步平跟着这个小喇嘛来到这里,告诉他,这个小喇嘛又在军营里下毒,暗中尾随于他定能查处亦摄斯连真的所在。
那小喇嘛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山崖下,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用力吹响,不多时,一个红衣喇嘛从断崖处后面转了出来。
沙吾提躲在巨石后,压低声音问道:“道长,这个人就是亦摄斯连真吗?”
贾步平也不高声,点点头,“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就听亦摄斯连真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小喇嘛答道:“不太顺利,海都派人将西城的井都堵死了,其他各处的水源也全都有军兵把手,而且派去军营的师兄也被人在野外射杀,再想下手已经极难。”
亦摄斯连真道:“那可就太奇怪了。难道海都有高人相助?你们为什么不早些把那些水源全部下毒,现在他们已经有了防范,可就难办得很。”
小喇嘛委屈地道:“我们也想啊。但是那个道士太厉害了,我们不敢。有几次都险些被他识破,师兄就是这样死的。”
亦摄斯连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贾步平!”忽然又问道:“那今天你是得手了?”
小喇嘛道:“已经把毒投在军营里。”
亦摄斯连真慢慢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向那小喇嘛胸口推了一掌,接着转身就跑。
小喇嘛不明所以,摔倒在地。半晌也爬不起来,就听亦摄斯连真喊道:“办事不利,这一掌是对你的惩罚。他已经找来了。”
贾步平见亦摄斯连真有所察觉,赶紧从巨石后跳出,同时把手一扬,抓了一把老钱打向亦摄斯连真。
铜钱虽然不大。但他这一扬却劲道十足。挂风而来。亦摄斯连真想躲是躲不开的,将僧袍袖子一摔,裂帛之声传来,将衣袖打得粉碎,但那些铜钱也都落地了。
亦摄斯连真只稍微一愣,知道非是对方的对手,而只这一瞬间贾步平就已经追到,纵身一跃。拦住去路,笑道:“贼秃。可算叫我找到你了。”
亦摄斯连真冷冷一笑,“找到又如何,你未必就能赢我。”
贾步平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再加上他如何?”说着向亦摄斯连真身后指了指。
亦摄斯连真把头一回,见一个高大的色目人,已经抓住了那个小喇嘛,对着他的头就是一拳,那小喇嘛脑骨碎裂,顿时死于非命。“我叫沙吾提,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这个名字亦摄斯连真从未听过,海都手下有名的大将不少,可沙吾提只是个教头,一是海都对他并不是特别信任,二是非到万不得已,海都也不愿意用第一高手去冲锋陷阵,故此沙吾提的名气不大,亦摄斯连真见他一拳就将徒弟打死,知道这人的武功也极高,实在是得罪不起,眼珠转了转,笑道:“原来是沙吾提,我在大都也有耳闻。”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脱身之计。
沙吾提冷笑一声,“想不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到大都去了,我会过你们那里的两个第一高手。”
亦摄斯连真奇道:“怎么是两个第一高手?”
沙吾提道:“一个是张珪,一个是陆崖,但想不到忽必烈身边还另有能人。”
亦摄斯连真故作镇定,问道:“那你要把这个能人怎么样呢?”
贾步平笑道:“那自然是我们两人联手除掉你这个祸害。”
贾步平还未说完,沙吾提却道:“不对,不对,我沙吾提从不以多欺少,你们俩单打独斗,我只保证这个喇嘛跑不了就是了。”
贾步平闻言大惊,看来沙吾提是另有用意,他这是知道亦摄斯连真武功高强,正是我的对手,等我和他打得两败俱伤,他再出手,将我们二人一起除掉,回去之后随便编些瞎话,说我和亦摄斯连真双双而死,海都也绝不会追究。这个人当真是狡猾得很,怪只怪自己对沙吾提太不了解。看来今天绝不能和亦摄斯连真动手,否则自己也要被害。
想到这贾步平嘿嘿一笑,对沙吾提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又对亦摄斯连真说道:“其实我和你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愿意以性命相搏。今天有沙教头在这里帮忙,谅你也难以逃脱,不如咱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贾步平想前迈了一步,亦摄斯连真连忙摆了个碎心掌的架势,贾步平却笑了笑,将双手倒背,说道:“不必担心,我现在决定不杀你了,只要你交出千军倒的解药,救了叶密立的军民,我和沙教头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故意把沙吾提带出来,那是提醒亦摄斯连真,沙吾提就算不动手,那也是我这一边的人,如果你不肯交出解药,就算能打败我,也绝对逃不出沙吾提的手。另外也是告诉沙吾提,搞清楚今天你到底应该帮谁?
亦摄斯连真对其中利害也反复衡量,若要动手,我稍逊这牛鼻子一筹,何况他还有个帮手,既然今天他肯放我走,何愁将来报不了仇,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下的毒叫千军倒,又向我要什么解药?我身上没有,不过在着断崖半空有个山洞,里面铁笼里有五彩猞猁,倒是可以给你一用。希望你言而有信,放我走。”
贾步平道:“只要你肯交出五彩猞猁也是一样。念在同是出家人,我今天也不为难你,不过你要是敢骗我……”
亦摄斯连真冷笑道:“我绝对不骗你,我就在那山洞里居住,五彩猞猁也在里面,还有里面毒物不少,看你有没有胆量进去,你若不信,现在就动手也可以。”他把心一横,暗想,他若不放我,唯有以死相拼。
贾步平偷眼看了看沙吾提,也觉得此事极为难办,早知道不叫他来还好,便笑道:“那你就请便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亦摄斯连真不知道贾步平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了自己,心中还有些疑惑,向旁边走了两步,见贾步平依然倒背双手,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这才迈步如飞,向远处逃去。
沙吾提见自己计谋落空,好不懊恼,埋怨道:“你这样放了他,将来再害人又当如何?”
说罢迈步要追,贾步平也不阻拦,沙吾提走了两步重新又折回,心想,我本想螳螂捕蝉,但这老道居然不上当,我可别追上那个亦摄斯连真,反叫贾步平来个黄雀在后。
贾步平坏坏地笑道:“你怎么不去追了?”
沙吾提明白他的心思,勉强笑道:“放他一马,给他个机会也好。”
两人相视凝望,继而哈哈大笑,此中奥妙,彼此都心照不宣。(未完待续。。)
第87章(上)取药引勇闯魔窟
二人飞身登上悬崖,沙吾提恼恨贾步平对他的复仇计划有所阻挠,途中几次想偷袭贾步平,也都未敢。他与贾步平武功相仿,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冒险与这个老道为敌。
两大高手轻功卓绝,登到半山腰也只是片刻功夫,见悬崖中部果有一个山洞,宽也就尺余,洞口极矮,外面一棵小树挡住视线,在悬崖地下绝对无法发现,再看洞口修葺整齐,显然此洞是人为开凿而成。
沙吾提道:“这个老秃驴为了害我们真是煞费苦心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凿了这么大一个山洞。”
贾步平道:“他武功高强,弟子也不少,在山上凿个洞太容易了。”
沙吾提道:“定是忽必烈派他来的,料想决战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贾步平抓住小树,向内一纵,回头问道:“不知道将来战事一起,沙教头帮哪一方呢?”
沙吾提跟着进来,奇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在王爷手下,吃的是窝阔台的粮食,若是真的打仗,那自然是帮王爷这边。”
洞内空间狭窄,两个人只好都弯着腰前行,贾步平笑道:“未必吧,你这人被仇恨迷了心,一心只想着如何复仇,真的打仗,我看你也不会出全力帮海都的。”
沙吾提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是我的知音,若是打仗的话,我的确不想参与,王爷曾说要我做个先锋去冲锋陷阵。将来提升我的官职,但我大仇未报,还不想战死沙场。这次去中原找到了沐春风,我就更不想参战,故此回到叶密立后,就想把那个先锋官辞掉了,王爷为此很是不满,最终还是不许。”
贾步平打亮了火折子,笑道:“这就叫‘古来征战几人回’。看来贵国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与忽必烈决一死战的。沙教头看得开,还是看不开?”
沙吾提奇道:“什么意思?”
贾步平回过身,笑道:“你能放下建功立业的机会。无意中却少造了不少孽缘;可你放不下仇恨,终归难成正果。与你不同,沐晚秋却能放下仇恨,最后与心爱之人同眠于地下。又救人无数。当真是得了善终,含笑而去,他才是大彻大悟,你不如也!”
沙吾提一愣,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沐晚秋?”
贾步平收起笑脸,正色道:“当年偷学沐晚秋子母飞链刀的就是我,也是因为我将子母飞链刀传给了张弘范,以至于沐晚秋失去了一只手。我道号太真。”
贾步平见沙吾提听得目瞪口呆,又接着说道:“当初真是做了一件错事。我若不偷学子母飞链刀,张弘范也就不是沐晚秋的对手,沐晚秋打赢了张弘范,也不会来到大漠,与你也就不会结仇,一切皆有因果,所以你要报仇的话,不如直接找我,又何必非要找沐春风呢?”
沙吾提冷冷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不是要把你的师父、你的父母也杀了?没有他们又哪有你?如果如你所说,我不是还要杀张珪?如此一来,和当年一事有一点关联的,我不是都要杀,那我要杀多少人?我知道你是尹兰派来游说我的,但是父债子偿,什么事我都能罢手,唯独沐春风我非杀不可。”
贾步平摇摇头,道:“我只是从尹兰的口中得知她来漠北干什么,这才知道原来二十五年前做下的错事居然遗恨至今,并非她叫我来劝你,只不过我是有感而发,觉得你这样下去,害人害己而已。大罗金仙的话就到此为止,听与不听的全在你了。”
沙吾提冷哼一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要找沐氏父子,还有其他的事。”
“是《圣书》吗?”贾步平道:“你的武功已经独步天下,要那本书,真是多此一举。”
沙吾提却道:“原来你也知道了《圣书》之事,其实我也并非一定要那本书,只不过那是我心爱之人最重要的遗物,绝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两个人边摸索着边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洞穴深处,贾步平奇道:“得到了也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现在别提那些陈年旧事了,你我还是应该同心协力救全城百姓的性命才是。”
沙吾提跟在后面点点头,道:“道长说的不错,但是那个喇嘛是不是骗我们,山洞在这,哪里有五彩猞猁的影子?”
贾步平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
沙吾提此时也听见了,洞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贾步平叫了声“快跑!”
二人同时转身,向洞口处飞奔,片刻间,身后涌出无数的蜘蛛、毒蝎、蜈蚣,密密麻麻,也数不清有多少。
两个人弯腰奔跑,多少有些慢了,一只茶碗大蜘蛛,已经结丝荡来,贾步平在后,也来不及回头,把手中的火折子,向后点去,那蜘蛛却灵敏异常,吐了条丝,攀住石壁,荡向旁边。贾步平把火折子一抖,火苗将蛛丝烧断,那只蜘蛛这才落地。
稍一停顿,身后的毒虫又近了几尺,沙吾提忙道:“道长闪开,看我的,这招叫和风细雨。”
说罢大吼一声,灌注十成真力在双掌之上,双手猛地向前平推,“和风细雨”名字虽然温柔,但威力却是奇强,霎时间掌风骤起,将贾步平手中的火折子也给吹灭,地上仿似刮起一阵旋风,将那些毒物卷到半空。
也就在此时,崖下一阵铜铃响起,暗影里又冲出八个魔人,向二人而来。
“我再来助你一臂之力,这招叫电雷裂地!”贾步平说罢,双拳猛地砸向地面,接着内力向前一吐,拳风带起地上无数的石子,纷纷向魔人打去。
毒虫、魔人数量虽多,却经不住两大高手联手一击,顿时死了一大片,只不过洞内黑暗,火折子又灭了,这两人均不知道方才出招,效果如何,魔人倒是无妨,但毒物太多,实在难以判断,二人边向后躲,边出招御敌,打完一招之后,便又向洞口飞奔,眼看毒物逼近,又再打退。
如此好容易出了洞口,两人攀旁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大口喘息,此时铜铃声也止,摇铃的亦摄斯连真早已无影无踪,过了半晌,贾步平道:“沙教头那一招果然厉害。贫道是自叹不如的了。”
沙吾提仰头看了看天空,摇摇头道:“这算不得厉害,比起道长的那一拳,刚猛稍嫌不足。”
贾步平道:“破风拳确实也奥妙无穷,你这个漠北第一高手并不是浪得虚名。”
沙吾提却又道:“论实力和道长还是有些差距,你先听到毒虫袭来,而我却终究在你之后才有所察觉。可见道长的武功在我之上,不过我也不必和你客气,你也就只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贾步平笑了笑,“只有那么一点点可不够,你我交手,不打个三天三夜,恐怕难分胜负。你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打败我。”
沙吾提道:“错了,我有七成的把握打败你。”
贾步平奇道:“怎么有七成?”
沙吾提道:“第一我比你年轻,若真打个三天三夜,你我内力只差一线,那体力强者占上风,故此加一成。第二,你疏于练功,招式必然比不得当年,我却每日都将拳法演练一遍,就又加了一成。”
贾步平点点头,笑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
沙吾提眼中凶光一露便敛,“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和你动手的。”
贾步平嘿嘿大笑,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糊里糊涂的假老道,“算你小子识相,我大罗金仙可不是好惹的。”但额头上却是一层冷汗。他知道沙吾提说的不错,尽管他修为比自己差些,但实战起来,未必就输。
接着贾步平道:“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还得进去看看。”
这次二人学得乖了,先找了不少枯树枝,用布裹好,贾步平又在上面喷了些酒,作为火把,待火旺之后这才进洞,洞里面毒物死了一地,脚踏上去咯吱咯吱直响。还有些未死的,因惧怕火光,也纷纷躲避。二人只要能踩死的就踩死,能烧死的就烧死的。那八个魔人早已脑浆崩裂而死,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
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这才在里面看到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豹子般大小的猞猁,周身五彩斑斓,沙吾提大喜,“那老秃驴果然没骗我们。”
刚要伸手去拿,贾步平忙道:“慢着,这东西剧毒无比,之前那些毒物定然都是老秃驴拿来喂它的,不可大意。”
沙吾提点点头,道:“你大可不告诉我,让我中毒而死,如此一来,你就天下无敌了。”
贾步平呸了一口,“奶奶的,贫道还不至于那么下作。”
沙吾提脸上一红,不禁对这老道心生敬佩。
贾步平又接着对着笼子道:“伏虎罗汉在此,你这妖孽还不伏诛?”他将道袍解下,将笼子盖住,用喷了些酒,猞猁厌恶酒气,便蜷缩不动,沙吾提手提着笼子,这才道:“大功告成。”
沙吾提心里暗笑:这老道时而英明神武,时而疯疯癫癫,真是捉摸不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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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中)为爱侣敢赴黄泉
时光匆匆,转眼过了两日。这其间叶密立所有的水井都已经封锁,海都派人昼夜巡视,以防再有人投毒。另外拨给了尹兰等人一处府邸,又赐黄金千两,男女仆役各五十人供其使唤,锦衣玉食,待若上宾。
尹兰倒也罢了,翠竹、幽兰和付二探、克里木等人几时享受过这等待遇,都觉得海都礼贤下士,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尹兰则不以为然,常对几人道:“他现在有求于我们,自然待我们极好,有朝一日,我等没用了,说不定眼前的一切都化作泡影,恐怕连性命也难保。我们把此间事情办完,会合了崖哥哥,再想办法找到《圣书》,早日回到中原才是。”
故此,两日来尹兰日夜赶工,制作解药,总算在约定的第三日中午将其完成。她也未来得及休息片刻,叫上克里木和付二探便去拜见海都。
海都在王府内也同样是心急如焚,虽说近两日疫情已然控制,但疫情的根源还未解决,也不知道尹兰的解药做得怎么样,效力又是如何?又担心打扰了她,不敢派人询问,正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陈一华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眼睛盯着海都,不知道他转来转去在干什么。
正在着急的当口,尹兰便到了,一进门,陈一华和明月公主便双双迎出,明月公主问道:“药做好了吗?”满脸的焦急之色。
尹兰故意显得不着急,看了看陈一华。捂着嘴笑道:“大哥新婚燕尔,过得可舒心?”
陈一华自婚后便住在王府,如今锦袍玉带。显得格外精神,他若不说话,谁也不敢想象他几天以前的邋遢模样,听尹兰问他,陈一华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舒心……舒心!”
尹兰又道:“那我得祝你们早生贵子啊,嫂嫂。”说着拉起了明月公主的手一同进到厅内。
明月公主把尹兰手甩开。嗔道:“既然大家都已经是亲戚了,怎么尽说些不相干的话,我问你药做好了没有?”
尹兰还不回答。又对陈一华道:“你这身新衣服可真是漂亮,以后是不是就常陪在嫂嫂身边不走了?”
海都也沉不住气,怒道:“尹兰,影影几次三番问你。怎么你都不正面回答。东一句西一句,想干什么?”
尹兰见海都着急,这才正色道:“王爷怎么忘了,今天可是第三天,我来这里可不光是送药的,崖哥哥有消息了没有?到现在也没有答复,兰儿和王爷一般着急。”
海都这才恍然大悟,忙吩咐人道:“来人。速叫沙吾提来。”
不多时,沙吾提来到。海都先是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如何如何办事不利,这自然都是做给尹兰看的,尹兰也不说破,最后海都才问:“那个陆崖去了哪里,今天若没有交代,就有你的好看。”
一切都是沙吾提安排好的,笑了笑道:“王爷息怒,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那飞鹰向西南而行,属下派洪林去追,他回来对我说,飞鹰说他带陆崖去落日之城,算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身在大漠。”
明月公主问道:“既然已经追到,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来?”
沙吾提辩解道:“洪林不是飞鹰的对手,故此不敢妄动啊。”
付二探却道:“简直是胡说,洪林不是对手,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追,却回来报什么信?”
沙吾提故作委屈,道:“我要处理城中大事,再说贾步平约我一起去对付亦摄斯连真,我哪里抽得开身?真可恨,我没有分身之术,请王爷责罚!”
他说的入情入理,并无一丝破绽,海都没有真凭实据,也拿他没有办法,再者毕竟沙吾提是自己的心腹,陆崖之事与海都本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害冲突,他又哪里会责罚沙吾提,只是冷冷地骂了句:“废物!”便含糊放过。
尹兰皱了皱眉头道:“既然有了崖哥哥的消息,那我就告辞了。一些炼好的解药就在我的府中,晚些时候你们派人去我那拿药方,善后的事就交给龙婆婆办吧。另外王爷赏赐的金银,原封不动都在我的寝帐,随时取来分与城中百姓就好了,只说是王爷的打赏。”
克里木急道:“师母,就这样轻易给他们了吗?”
尹兰点点头,“毕竟是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能因为崖哥哥一人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海都和沙吾提都愣住了,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竟叫他无比钦佩,这尹兰的确称得上是巾帼英雄。
明月公主跪下来道:“多谢弟妹的大恩大德了,我们全城的人都会感激不尽。”
尹兰搀起明月公主,笑了笑,“你只好服侍好我师兄就好了,另外给我多准备些干粮和水,再给我几匹骆驼,我要亲自去落日之城。”
陈一华忙道:“你……你不带我去……去吗?”
尹兰叹了口气,“师兄武艺高强,能去就最好,不过你才刚刚新婚,我怎么能叫你与妻子分离,听说大漠之路异常艰险,你还是留下来吧,这里吃的好,穿的好,你一辈子也享用不尽,又有娇妻相伴,比跟我到沙漠救人要强上百倍。”
陈一华闻听将身上的衣服撕了个粉碎,道:“不……不要了,我……我必须要把老……老四找回来。什么吃的好,穿……穿的好,我……我不稀罕。”
付二探呵呵笑道:“老大,你还挺有良心,真看不出来。”
“放……放屁,”陈一华骂了一句,又回头对明月公主道:“我……我去救……救老四,你可要等……等我回来啊。”
明月公主知道丈夫性情耿直,人也憨厚,再者尹兰为了叶密立做了那么多事,如今她有麻烦,自己怎么能把着陈一华不让去呢,点点头,道:“那你一路小心。我会等你回来的。”
陈一华大喜,抱住明月公主的脑袋,就是一阵乱亲,也不管在场众人看着,明月公主左推右搪,还是被亲到了好几口,陈一华笑呵呵拉过付二探和尹兰,大踏步出门而去。他方才撕碎衣服,一块布条拖在地上,出门时未曾留意,一脚踩到布条上,险些摔倒。
惹得付二探哈哈大笑,陈一华回头望了望明月公主,大声道:“没事,没……没摔倒,你……你可要保重。”说完嘿嘿一笑,他道别的话语也不多,明月公主听来却极为真诚。见他憨憨的样子,明月公主扑哧一声也笑了,“别说没用的了,先跟弟妹去整理下行装。等会我去送你们。”但她心里却隐隐升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忽然觉得担心,陈一华此去会不会再也回不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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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下)为爱侣敢赴黄泉
沙吾提见尹兰离去,也跟着出了王府,他担心尹兰现在就要去找李谦问路,所以心急火燎地跟了出来。
不想尹兰却独自一人等在门口,见沙吾提出来,微微一笑:“沙教头,这么着急要去哪啊?”
沙吾提笑道:“尹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尹兰轻“哦”了一声,然后道:“可惜啊,我要去的地方和你想的不一样。”
沙吾提道:“哦?我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尹姑娘,你想依靠王爷,让他来逼我交人,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你交出沐春风,那我就可以亲自去帮你寻回陆崖,不但寻回陆崖,我还会传授他一套绝世武功。”
尹兰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算盘打得很响,但却少算了一样。”
“是吗?”沙吾提得意地倒背着手,道:“少算了哪一样?”
尹兰道:“那就是崖哥哥不希望我做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就算真的用沐春风的命换崖哥哥的命,他也不会开心。我做妻子的又怎么能叫丈夫不开心呢?”
沙吾提却不以为然,“那你就自己去落日之城找他吧,我总有办法叫你交出人来。”
尹兰又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原来我高估你了,其实你又少算了一样……我知道你的办法。”说着黑珍珠一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沙吾提。
沙吾提故意躲避她的目光,问道:“你又知道?”
尹兰轻蔑地一笑。“落日之城我的确不知道在哪里,沐春风也不知道,按照崖哥哥之前对我所说。知道那里的只有你和沐庄主的仆人——李谦……”
沙吾提一愣,尹兰才说了一半,但他知道尹兰已经几乎把他所有的计谋都识破了,“那又怎么样?”
尹兰继续说道:“你一定以为李谦和沐春风定然在一起,所以我不知道路,必然会找李谦。你的计谋虽高,却忘了一样。李谦未必和沐春风在一起。”
沙吾提心里一凛,急忙道:“那他在哪里?沐春风又在哪里?”
尹兰微微一笑:“我只知道我离开中原的时候李谦还远在江南。”
沙吾提忽然觉得怒不可遏,“那……那沐春风……那沐春风……你们胆敢不带他来吗?”
尹兰并不回答。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这才道:“那你就自己去想吧。”
沙吾提真想上前几步抓住尹兰问个清楚,可他终究还是没那样做,若把她捉住严刑拷打。也无不可。但她上有海都和明月公主的庇护,下受黎民百姓的爱戴,又有贾步平、付二探、陈一华等一众高手帮忙,自己鲁莽行事,只会坏了大事,思前想后,终是未敢动手。
等尹兰回到府邸,立即安排启程。海都所赠之物一概不要,只准备粮米、水袋等必须之物。不多时明月公主又亲自送来两匹骆驼,另外陆崖的那匹叫做小西的破马也一并奉还。尹兰也将调好的解药交给仆人,叫他速去交给王爷。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尹兰趁着明月公主和陈一华道别之际,对翠竹和幽兰道:“此次去落日之城路途遥远,你们两位暂且不必跟去了。”
翠竹道:“那怎么可以?他……他也是我们的崖哥哥啊。”
尹兰叹了口气,“那你们最好祈祷咱们的崖哥哥平安无事,他的安危也要靠你们的。”
幽兰不解道:“道路也不熟,现在一切都得靠克里木,多一个人去,就多一份力量,若是他的安危靠我们,就该叫我们去。”
尹兰摇摇头,道:“那你说错了,大漠没米没水,海都给的牲口不多,多一个人反而要分去不少粮米,我的意思是,你们留下来,我还有别的事要你们做。”
二女婢齐声问道:“什么事?”
尹兰道:“我们走后,沙吾提必然跟踪,你们待他跟去后,骑着陆崖的大黄马离开此地,越快越好,然后去一趟钦察汗国的都城拔都萨莱。”
翠竹奇道:“去那里干什么?”
“我之前叫素梅以梅花为记,你们去到那里去找她。”尹兰道。
翠竹眼前一亮,“怪不得哪里都找不到他们,原来被你支出那么远。”
尹兰无奈地摇摇头,“很多事我也不曾料到,否则崖哥哥也不会屡次遇险了,”接着又说道:“你们找到沐春风后,问他是否知道落日之城,若是知道的话,就带他速来赶我们,我也会在沿途以枯枝为记。若是不知道……你们也就不必跟来了,带着沐春风回中原去吧。”
幽兰神色黯然,问道:“那……那你们怎么办?”
尹兰沉默半晌,才道:“只能听天由命,不过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崖哥哥,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和他一起。”
翠竹平时有些男子气,此刻听尹兰仿佛是要诀别一般,心中也觉得难过,“别说傻话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还要把主人和那个小淫贼一起带回来。”
尹兰收拾下心情,道:“我也希望是那样。”
翠竹撅着嘴道:“这个沙吾提真是害人不浅!”
尹兰却道:“此刻也怨不得他了,要怪还得怪我不该叫崖哥哥来。也许平凡终老,我们俩快快乐乐地度过此生才是最好的结局。只是我害得他失去武功,叫他一辈子那样,我好不甘心。”
幽兰劝慰道:“现在后悔也晚了,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
尹兰点点头,“现在就准备上路吧。”
她出门吩咐克里木,准备一大捆干柴,全都绑到骆驼身上,一是用作沿途标记之用,二也是带着柴火,以便沿途做饭之用。
等一切打点完毕,天色已晚,尹兰带着克里木、陈一华、付二探准备启程了,翠竹从里面取了一把斗笠给尹兰,“沿途风吹日晒,崖哥哥要是见到你被风沙侵蚀,会心疼的,戴着它就好些。”
尹兰大笑道:“没料到你还挺温柔的?若是你们都喜欢他,等他回来叫他纳你二人做个小妾吧。”
翠竹脸上一红,“谁喜欢他?我们都做小妾可太便宜他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片茫然,主人不会允许的吧。
尹兰早已经知道翠竹和幽兰的心思,见翠竹如此,叹了一口气,道:“二位姐姐,我们落日之城再见了。”她也不知道,陆崖对身边这几名女子是怎样的心思,但若要把心上人与人分享,心中却多少有些不痛快。
催促一声,一行人,向西南而去。
一棵树上的暗影里,贾步平喝了一口酒,看着尹兰等人越走越远,幽幽吟道:“落日堕西山,风沙万里远,君心尤不知,为谁赴黄泉?”(未完待续。。)
第89章(上)相依偎夜色撩人
进入大漠已经三天了,向南此时已经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大漠的夜晚很冷,可她并没有可以取暖的柴火,也没有可以盖在身上的羊毛毯子,唯一可以给她温暖的只有怀抱里熟睡着的陆崖。
这里的一切果然如沙吾提所说,寸草不生,漫无边际,没有标识,也没有生命。如今地图又被人夺走,要怎样去那个传说中的绝地,她觉得茫然。北斗星就挂在天边,她一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可究竟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她根本不知道。
飞鹰坐在不远处的帐篷外面,一直看着这里,向南还记得,他这些日子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冷冰冰的,“是血!是血!血!”
快刀门的金奎已经死了,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会被人活活的给吃了,那惨状向南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触目惊心,几欲作呕。他的死,却让飞鹰活了过来,他现在越来越难以控制,竹笛的效力已经大不如前,尽管之后的两天飞鹰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晚上还是要发作一次,今天他还没有要吃人,但他向这边看来,是为什么?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向南不知道。也许他想杀了我,也许他什么也没在想。
在这样孤寂的夜晚,身边却有个恶魔窥视着,叫向南多少觉得有点害怕。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陆崖的衣服里,将他抱得更紧了,在陆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死陆丫。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害怕。”她怕什么?是虎视眈眈的飞鹰?还是无边无际的寂寞?或者是陆崖长眠不醒?
陆崖均匀地喘着气,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着。那定是真气在他体内激荡,向南已经给他疗伤数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好转也没有。她忽然翻身压到他的身上,在他的唇上疯狂地亲吻,这几日也不知道多少次给陆崖这样喂水了,她可以用竹管灌溉他,可她却非要用亲吻的方式。她小时候就听母亲说过:要是男人吃了女人的口水。就要一辈子听她的话,所以你爹才那么听我的话。此刻她多么希望这个玩笑话是真的,她轻轻地对陆崖说着:“你要是听我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
陆崖的呼吸更沉重了,心跳得也更快,他的心紧紧贴着向南的胸口,向南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那心跳的悸动。只是陆崖什么也不知道。向南禁不住这样想着。她又流泪了,眼泪滴落在陆崖的唇上,她又为他吻去,但那泪水怎么也吻不干净。
她低下头伏在他的脖颈处,大声地哭着,反正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没人会听到她的哭声,也没人会嘲笑她的脆弱。
“不要哭。”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低低的,却极尽温柔。
向南稍微一愣。赶忙抬头看去,却见陆崖正看着自己,今晚月亮也羞得剩下了半张脸,可向南却看得清清楚楚,听得也清清楚楚,他如水晶般的眸子真的正在望着自己,那句话就是他说的。向南心中狂喜,大叫两声,一把紧紧地搂住陆崖的脖子,哭的却更厉害了:“死陆崖,死陆崖,你总算活过来了。”说完抬起头对着陆崖的胸口猛击一拳,又从他身上滚了下来,手捂着脸道:“坏死了!”
陆崖叫了声“疼”,哈哈笑了两声,就不在言语了。
过了半晌向南从指缝里偷偷瞄了陆崖一眼,见他还看着自己,顿时大窘,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转过脸去,“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所以才肯醒过来?”
陆崖笑了笑:“我早就醒了,只不过有一只小猫一直在咬我,我就不想那么快醒了。”
向南嘿嘿笑了两声,眼中的泪水还在打转,她又重新爬了过来,依旧像刚才一样搂住陆崖,问道:“那再咬两口要不要?”
陆崖摇摇头,道:“不要了,我现没多少力气。”
向南把嘴一撅,还是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嗔道:“那还不如不要醒呢。你醒了多久了?”
陆崖忽然觉得浑身发热,想推开向南,可向南却极其陶醉地依偎着自己,他又觉得不忍心,便道:“就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醒了,不过你的嘴里好咸啊。”
向南拍了拍他的脸道:“坏透了你!以后没我的允许你都不许醒来。”说着她又向陆崖的怀里拱了两下,“你身上好暖和。你知不知道,是我为你疗伤。”
陆崖笑了笑道:“我全都知道,我能感觉得到,能听到,偏偏身体无法动弹。每日你用嘴唇给我渡水,喂稀饭,喂羊奶,一口一口的,也不知道辛苦,莫非你乐在其中?”
向南拧了他一把,“没良心的,你怎么不去死。我对你的情义,你早就知道,偏偏拿来取笑我。”
陆崖坏笑道:“你还和我一起洗澡,还……”
向南连连捶打陆崖,“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陆崖还要再说,她干脆扑上前去,把陆崖的嘴吻住,二人肌肤相亲已经几次了,这几日似这样的亲吻,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但这次向南吻得特别热烈,那是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陆崖是一个活的陆崖,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陆崖,她要他知道,她是如此地喜欢他。
而陆崖此刻也知道向南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沙吾提和向南在地牢里说的话他全都听见,几次想叫向南不要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向南对自己的情义太重,叫他心疼,若说自己根本不喜欢她,只喜欢尹兰一人,陆崖无异于是在骗自己,若说真心爱她,想抛却一切和她厮守终生,却还未到那种程度。
他一时犹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向南的吻叫他觉得迷茫,但那份热情却硬要将他吞没,那本能的**叫他无力阻止,也无法阻止。只好同样地热情地回吻着向南。
向南一边亲吻,一边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轻柔地抚摸,“陆丫,淫贼!”甜甜的气息打在陆崖的脸上,叫他把怀中的向南紧紧抱住。“别来了,我快受不了了。”
向南不解其意,“什么受不了了?”她的手并没有停,而是滑向了陆崖的小腹。把他的衣服一把掀开,嘴唇向下慢慢吻去,从脖子,到胸口,再到肚脐,甚至把舌尖探到那脐眼处,轻轻地转着。
陆崖胸口起伏,忙道:“小南,别这样,我会……我会……”
向南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笑了笑,“你会怎么样?”
陆崖道:“我会对不起你的。会……会……”
向南娇媚地喘息着,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你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了,你是不是也想看看我的身子?”
陆崖再难把持,腾地一下坐起,把向南压在身下,一只大手,探到向南的衣服内,握住一只柔软的酥乳,向南嘤咛一声,闭起了眼睛,心里几乎都要高喊出来,“来了,他要来了。”
可陆崖却没有再动,向南缓缓地睁开眼睛,却见陆崖凝望着自己,害羞地捂住了脸,低声道:“别看呀,继续。”
陆崖却道:“奇怪,我这次好像全身都能动了。”刚要起身,想试试筋骨,却被向南一把将手拉住,重新又按在胸前,“原来我还能这么为你疗伤呢,那你就多动一动,好的快些。”
她满脸通红,虽说陆崖是她的心上人,但当面说出这样的话,也觉得羞涩。
陆崖笑了笑,却没有继续下去,“身体刚刚复原,应该保持些体力。我得先去解个手。”
向南白了他一眼,嗔道:“好扫兴啊。你别总是折磨我,告诉你,我现在决定了,这辈子我都黏着你了,休想从我身边溜掉,我才不管你之前娶了谁,只要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人……”
话还未等说完,忽听不远处一声低吼传来,向南暗惊:“糟糕,刚才太过动情,竟忘了他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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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中)今生缘心向谁属
话还未等说完,忽听不远处一声低吼传来,向南暗惊:“糟糕,刚才太过动情,竟忘了他在了!”
飞鹰此刻忽然狂性大发,向南听到他的吼声,赶忙一把推开陆崖伸手去抓竹笛,但此时已经太迟,飞鹰早就撕开帐篷,上前一步将竹笛踢到一旁,口中高叫道:“是人,我要吃!我要吃!”说着独臂抓住向南的一只肩膀,张口便要咬。向南拼命挣扎,一只手抵住飞鹰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脑袋上猛击一掌。但飞鹰自从那日吃了金奎,魔性骤增,向南打他一掌,力道着实不小,却难伤他分毫。
陆崖此时也大惊失色,怎么飞鹰连向南都已经不认得了吗?此时也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武功尽失,随手在飞鹰断臂处猛击一拳。打完之后才想起自己内力全无,这一拳打到他身上丝毫作用也不起。
可连他自己也未曾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随手一拳,威力却大得惊人,把飞鹰整个人连同他手中抓着的向南一起打到帐篷外面,接着又翻了几个滚,这才停住。好在黄沙遍地,向南只是滚上了些沙子,并未受伤。
飞鹰的手也松开了,向南趁机跑到陆崖身边,也不顾方才凶险,激动地叫道:“你那一拳怎么那么厉害,难道你痊愈了?我把你治好了?”
陆崖自己也是不解,刚才那一拳,比武功失去之前威力尤大,自己莫非内力已复?飞鹰此时站起身。又扑了过来,他人虽然已经糊涂,武艺却是未见衰落。虽然断了整条胳膊,但魔人之力足矣弥补他的缺陷,只一纵跃已经到了陆崖身前,对着陆崖的左胸心口处猛击一掌。
陆崖不及躲闪,赶紧用一招“揽雀尾”将他的掌力引向旁处,但此刻忽然又觉得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这一招仅将掌力引走一点,大部分还是结结实实打在左肩上。这次轮到陆崖被打得飞出帐外,在那一瞬间。陆崖抓起向南,将她一起带出,同时左足一勾,将帐篷拉倒。将飞鹰整个人扣在里面。
落地之时。又唯恐向南受伤,以风柳拳的消力之法,将向南向上托起,她整个人就压到了他的身上。
陆崖捏了捏拳头,暗想这力量时有时无,非是情急之下施展不出,看来沙吾提留在自己体内的那道真气,并不受自己控制。
这一切也只是刹那之间。向南抬头惊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他发狂了?”
陆崖将向南扶起,道:“这人活着。始终是大患,你怎么还留他到今天?”
向南皱着眉道:“可……他这样都是因为我,我不忍心他死了。何况他现在已经残废,我觉得他可怜……”
陆崖叹了口气,道:“你不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吗?”
向南幽幽地道:“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当初只是不想他死。可现在就算你我合力也是杀不了他了,对了,你的五雷神机呢?要是有那东西在就好了。”
陆崖道:“你傻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的吗?”
向南吐了吐舌头,“就是不知道,现在给我看。”
说着就真的来扯陆崖的衣服,一只小手,在陆崖的腋下挠来挠去,陆崖左躲右闪,被向南弄得痒痒的,急道:“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他随时就要出来了,你怎么不怕似的?”
向南笑道:“越是危险,我就越喜欢,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虽然绵绵的情话是这样说的,但现在的确情势危急。向南也不敢大意,飞鹰在帐篷里东窜西蹦,显然是不知道怎么把这个烦人的东西从自己头上拿开。他一掌一掌地打在帆布上,但帆布毕竟柔软,他力气虽大,一时却难以打破。
陆崖见状,便道:“要不我们不管他,趁机赶快逃吧。”
向南叹了口气,却向帐篷走近了两步,回头道:“不管他,他定然要饿死在这里。那样的话,当初我救了他又有什么意义,不管怎么说是我害得他变得这样。”
陆崖道:“小南,我知道你念及旧日情分,但你有办法能控制得了他?说不上他什么时候发起狂来,把你我全都杀了。”
向南忽然道:“那有朝一日要是我成了魔人,你会不会杀我?”
陆崖一愣,“那……那……怎么能相提并论?”
向南欣慰地笑了笑,“你也不忍心吗?飞鹰是我的师兄,我们一起习武,一起玩耍,那么久以来,他都对我很好,我又如何能忍心亲手杀他?”
此时飞鹰在帐篷里嚷道:“杀我了,杀了我!我好难受!快给我一把刀。”他拼命地向地上撞着,似乎是想这样撞死,可无论如何,他也撞不死他自己,因为地上都是黄沙,松软无比,他又练就铜皮铁骨,根本就不知道疼痛。
向南道:“师兄,你别这样了,听我说,你要活下去,迟早会找到医治蛊毒的办法的。”
飞鹰什么也听不进去,两手乱抓,终于将帐篷的帆布扯得粉碎,见向南在说着什么,不顾一切地向她扑来。
陆崖叫了声“闪开”,挡在向南身前,向南却把他一把推开,“你才该闪开。”说罢一招“层峦叠嶂”猛向飞鹰打来,飞鹰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也同样使出了这招掌法,与向南手掌相抵,嘭的一声,便将她打倒,向南只觉得手臂似乎都要断裂,回头对陆崖喊道:“你不是说逃走吗?还站在那干什么?”说着将飞鹰的腿紧紧抱住。
陆崖见向南舍命拖住飞鹰,无非是想换自己的一条生路,他便更不能轻易逃走,“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说罢不退反进,也是一招“层峦叠嶂”打向飞鹰,三人招法虽然相同,但用法各不相同。飞鹰力道刚猛,向南略显轻盈,而陆崖的这一招,并非是直击飞鹰心脏,而是稍微向旁带去,飞鹰本也以这招相敌,却被他带了个跟头。
陆崖趁机拉过向南,道:“你不是说有我在你就不怕吗?所以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呢?”
向南好生感动,但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飞鹰吼了一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猛地跃起,举掌朝陆崖的天灵盖击落,陆崖退后一步双手拧住飞鹰的胳膊,在地上转了数圈,飞鹰嗷嗷直叫,但身在空中,却难以落下,随后,陆崖顺势一甩,同时撒手把他甩出四五丈远,摔倒在地。
这一下向南也颇为吃惊,“还说你没有内力,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陆崖已经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不是我的力大,是他的力气太大。其实我只能将他摔倒,却伤不到他分毫。”
果然飞鹰又站了起来,向这边疾奔。陆崖用风柳拳勉力应战。打到百十个回合,却觉得体力有所不及,忙抽空问向南道:“之前他发狂,你可怎么控制他?”他此时已经绕到飞鹰身后,两只手牢牢抓住飞鹰脖子上的铁链,飞鹰拼命左右摇摆,但无论如何也难以将陆崖甩脱。他又伸手向后自己的后背猛捶,但陆崖总是藏在他身后胳膊难以触及之处,无论如何也打他不到。
“用笛声!”向南此时才想起那根竹笛来,把帐篷的破布掀开,四处寻找,但经过方才飞鹰一阵冲撞,那根竹笛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她料想是被黄沙掩埋,便又将沙土扒开寻找,片刻功夫要找它却也不那么容易。
陆崖此刻已经筋疲力尽,“那就快点吧,我可要不行了。”
越是着急,那东西就越不出来,向南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在找,在找,多坚持片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忽然远处有人高喊:“陆少侠吗?一向可好啊!”(未完待续。。)
第89章(下)今生缘心向谁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忽然远处有人高喊:“陆少侠吗?一向可好啊!”
来人骑着一匹大骆驼,骆驼后面还拉了一辆小车,用帆布盖着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人跳下骆驼,健步如飞,几个起落就已经来到近前,陆崖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去,见此人花白胡子,光着头,头上九颗香疤,身穿灰布僧衣,是个老和尚,却又衣冠不整,袒胸露乳,人还未到,先将项上佛珠解下,对着飞鹰的脑袋就一是一下,飞鹰却浑然不觉疼痛,身背着陆崖,向那老僧扑来。
陆崖见这老僧,正是之前在赵宏毅茶肆传授自己风柳拳的少林觉心大师,连忙喊道:“大师可要小心了,他是个魔人,寻常武功打不倒他。”
觉心齐道:“难道少林的武功也不行么?你松手,我和这家伙过两招。”
陆崖早已力竭,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飞鹰,此时唯有仰仗觉心的少林绝技了,他是达摩堂的首座,武功高强,就算打不倒飞鹰,自保肯定没问题。想到这,在飞鹰后背蹬了一脚,向后跳开。
飞鹰因为身后束缚已解,又被陆崖一蹬,身体重心移前,反倒扑得更猛。觉心看准来路,稍一侧身,左手擒住飞鹰手腕,向前一带,力道虽然柔和,但飞鹰依旧向前跌去。觉心右手成指,点向飞鹰大椎,与左手一带之力完全不同,这一指异常刚猛。而且身法也由慢变快,比起陆崖来,他的招数刚柔相济。没有一丝破绽。
但连觉心自己也想不到,苦练多年的金刚指戳在飞鹰脊背上,就算他不受伤,也该无法动弹,哪知飞鹰只是向前摔了个跟头,手臂一撑,又立即站起。同时手臂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向觉心胸口,陆崖惊道:“山走蛟龙,他用的是碎心掌。”
觉心向后急退。说道:“不管他用什么武功,只要把自己所学练好,就足矣应付天下一切绝学了。”说着话,步伐却不停住。向后连退了两步。待飞鹰这一掌使得老了,他才把那条伸过来的手臂,向下方一捺。同时又是一指,正中檀中,飞鹰毕竟断了一臂,一只手被按住,却没有另一只手来防御,结结实实地被点到。但他却什么事也没有。觉心反而觉得手指一疼。
稍微一愣神,飞鹰张口便咬。
觉心迈前一步。挥臂振指,点向飞鹰颚下,那也是人身体最柔软的部分,一般的横练功夫是绝对练不到这里的。
哪知飞鹰并不接招,把口一张,却向他的手指咬来。觉心一招冲天脚,正踢在飞鹰下巴上,这一脚的力道不小,把飞鹰踢出一丈多远。觉心纵声大笑,“原来这个人是个疯子,全身经脉大乱,穴位挪移。看来我的点穴金刚指奈何不了他。老衲先告辞啦!”
陆崖道:“大师,你就这么认输了,太叫我意外了。”
此时飞鹰又已经与觉心交上手,觉心边打边道:“没有宝刀利刃,这个东西恐怕是难以降服。”说着手指巨震,连指尖上都闪现红光,双指连点,如同刀锋,飞鹰身上的衣服被打得布屑飞溅,一个个小洞,昭然而现。
觉心指力已经非同小可,招数也浑然天成,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占尽了上风,只是依旧伤不到飞鹰分毫,唯有空耗内力而已。但只要稍有不慎,被飞鹰打上一拳一脚,那便要落败了。
此时一阵笛声悠然传来,飞鹰稍微一愣,杀气已消,觉心趁机手指连点,在飞鹰“人中”、“印堂”、“百会”、“玉枕”四处大穴,各补一指,这四处大穴都集中在头部,飞鹰头脑里本有瘀伤,被觉心金刚指力一透,这才倒地昏迷。
陆崖问道:“大师杀了他吗?”
觉心摇摇头,“老衲是出家人,怎么能随意杀生,再说没有利刃光靠指力,恐怕也难以杀他。”
向南收起竹笛,说道:“利刃倒是有一把,那日快刀门的掌门金奎被飞鹰咬死,曾留下了一口宝刀。但是既然已经将他制服,我看还是饶他一命吧,若是他再要害人,杀他也不迟啊。”
陆崖却道:“留他在世,恐怕终成大患,宝刀在哪里,既然你下不了手,我来杀他吧。”
觉心呵呵一笑,阻住陆崖:“算了吧,既然这位姑娘有好生之德,你就不必勉强了。对一个疯子来说,死与不死,并无分别。”
向南也道:“是啊,如今我们已经可以用笛子压抑他的魔性,只要把他锁好一些,谅也不会伤人。”
陆崖见二人都这样说,此事也只好作罢,点了点头,这才问觉心道:“大师,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觉心道:“我本来要一些人前来寻找《圣书》,但还是有一些门派的人赶来了,故此想到这劝他们回去。到了附近我才听说,一帮汉人的高手来漠北做起了强盗,到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叶密立周围的村庄都受其滋扰。而海都又忙于应付瘟疫,无暇惩戒那些盗贼,虽说也曾派一些兵勇剿杀,怎奈那些盗贼个个都是高手,有数百人之多,那些兵根本不是对手。”
陆崖问道:“你就是为了此事才追查到这里的吗?”
觉心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些人狡猾的很,平素居无定所,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直到前天,我才打听到他们奔大漠而来,故此追到了这里,我知道那些人定是中原的豪杰,却怎么也想不到,来到这天不管地不管的地方,竟都做起了杀人放火强盗,所以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都劝回去才行。”
陆崖叹道:“昔日的英雄时代已经没落了吗?为什么他们本是英雄好汉,却做出那样的事?”
觉心道:“依老衲之见,此事定然也有幕后主使。这些人一个目的是夺取《圣书》,但另一个目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听陆少侠的口气,似乎知道些内情,否则你怎么断定他们是中原的英雄好汉呢?”
陆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其中一人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向南道:“是不是那个张道真。”
陆崖本不想提及这个人的名字,但却被向南抢先说出。觉心一愣,“张道真……他本身名气不大,但是他不是你们忠义岛的人吗?难道……难道……”他连说了两个难道,隐隐觉得此事定然和义军有莫大的关联。
“绝无可能,”陆崖辩解道:“忠义岛号称忠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觉心笑了笑:“老衲也是猜测,不过除了忠义岛,我想不出还有哪个门派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向南道:“也许就是,我那日听那金奎与张道真对话时,曾提及一个叫张世杰的……这人究竟是谁?”她虽是郡主,但对前朝的事并不是很清楚。张世杰的名字已经隐没十年之久,伯颜也从未提及,故此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觉心道:“那就不难猜测了,张世杰是前朝的太傅,他似乎是想故意挑起争端,叫海都难耐骚扰及早进兵中原,然后忠义岛就会渔翁得利。我看《圣书》的消息,是他放出来的也说不定。”
向南不解问道:“什么《圣书》?和海都进兵又有什么关联?”
陆崖道:“《圣书》是沙吾提师父的一部武功秘籍,若是忽必烈知道有这样一部武林秘籍,中原豪杰又都齐聚于此,料想他也会派人来个个击破,天下大乱,忠义岛才能举事。如此推断,难道真的是张伯伯?我还是不愿相信。”
觉心道:“如果是这样大的手笔,那幕后一定是个雄才伟略之人,除了张世杰,老衲还真想不出天下还有谁有这样的韬略。不知道陆少侠能想出别人吗?”
陆崖看着漫无边际的大漠,很久,很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90章(上)风轻过灯影摇曳
向南虽不知陆崖为什么不说话了,但从他的神情里已经知道,这个张世杰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个极为敬重的人,所以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个人主使的,忠义岛的那些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陆崖他也一定很迷茫,见他神色黯然,便劝慰道:“也许觉心大师说的都不对呢,说不定他们这些人只是为了那本什么《圣书》呢?也许他们没有粮食,不得不抢?”她知道这样的说辞是如此苍白,但她只希望陆崖的心情能好受一点。
陆崖忽然笑道:“也许真的是他呢?”
“陆丫……”向南不知道怎么再安慰了。
陆崖接着说道:“一切与我无关,我已经不是忠义岛的人了。”
觉心也知道陆崖心情一定糟糕,便转移话题道:“真是奇怪了,上次老衲见你身边带着两个野蛮的小丫头,怎么现在换了个善解人意的,莫非你的两个小妾伺候得你不够好?”
向南奇道:“小妾?”我只听说你娶了个叫尹兰的,那两个小妾从何而来?
陆崖脸一红,道:“什么小妾,是你的两个小丫头,翠竹和幽兰,路上开玩笑这么叫着玩的,不想大师信以为真。”
觉心道:“原来是两个仆从,我还以为那么如花似玉的妾侍,怎么说休就给休了呢,你若不要的美人不妨就给老衲,免得我老头孤苦伶仃。”
向南一听这话冷汗直流,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个和尚吗?怎么可以要妾侍?”
那觉心却道:“表面上是个出家人。但实际我早就想还俗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如果陆崖不要你了。你就跟了我算了,老衲马上就还俗。”
向南对着觉心的光头就是一巴掌,“贼秃,还以为你是个得道的高僧,想不到心里竟是如此龌龊。”
这一巴掌以觉心的武功向南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到,但他却不躲不闪,生生受了。“好疼,好疼,女娃下手可是够重。”
陆崖摇摇头。他知道觉心的脾气秉性,酒肉尚且不拒,女色想来也是如此,便笑道:“大师。她就是我要来大漠救的那个朋友。名叫向南。”
向南把嘴一撅,拉过陆崖的手,嗔道:“这个和尚是谁,干嘛告诉他我的名字的。”
陆崖道:“他是少林高僧,达摩堂的首座——觉心大师,说话做事不循规蹈矩,但实际上却是好人。”
向南白了觉心一眼:“好人?没看出来。”回头看了看已经破损的帐篷,问道:“你来大漠。行李里面有帐篷吧?”
觉心道:“那自然是要携带的了,不然我住哪里?”
向南走到他那辆小车后面。将帆布扯下,果然里面有一顶帐篷,她将帐篷取出,回头对觉心道:“你和飞鹰住外面,我和陆崖住里面。”
觉心急道:“不可不可,那帐篷是老衲的。老衲还……还……还帮你们……喂,你不能动下面的东西。”
向南却不理会,觉心越说不叫动,她就越翻得起劲,把个小车整个推翻,里面柴米油盐散落一地,“来这过日子的?”最下面却看到几本小册子。向南拿到手中,问道:“这个是什么?”
觉心忙喊:“不能看!”
向南吐了吐舌头,“就看!”
小册子展看,向南脸上如红布一般,“这是什么东西?不要脸的秃驴!”说罢赶紧将小册子合上,就要撕毁。
觉心大叫道:“这是我的宝贝,可不能撕。”快步上前,要去夺回,向南却朝陆崖一抛,陆崖伸手接住展开一看,那小册子居然是本《春宫图》,里面绘的尽是各种姿势,煞是撩人。
这下陆崖也不禁汗颜,“大师,这个……这个……”
觉心回过身来,一把抢过,“旅途寂寞,看看有什么要紧?”
向南怒道:“你一个出家人,怎么竟做这些不守清规的事?就算再不循规蹈矩,也……也不该如此。”
觉心嘿嘿一笑:“万恶淫为首,论际不论心,老衲又没做强抢民女之事,只不过看看,又有什么打紧,再者,这偏陲之地,肯定没有这东西,没准关键时刻把它卖了,还能换些银两呢?”
陆崖大笑道:“那可就成天大的笑话了,少林高僧在漠北贩卖《春宫图》,要是被人知晓,你的老脸可往哪放?”
觉心道:“所以才不叫她看,你的这个老婆,比不上前两个那么听话。”
向南走上前去,拧着觉心的耳朵,“贼秃,谁要你乱讲话?”说罢把《春宫图》抢过,又道:“出家人要六根清净,这东西我替你保管。还有帐篷也不许你住,你在外面看着飞鹰,不从的话等回到中原,我就把你的丑事告诉觉婵大师。”
觉心无奈,只好叹道:“当和尚可真是无趣的很。”
陆崖还要劝解,向南却道:“先把帐篷支好,不然怎么过夜,老和尚,你去把飞鹰锁到车上,免得他醒来伤人。”
觉心道:“伤人最好,早知道这样老衲还不如不帮你们?叫他把你们都吃了。”话虽然这样说,但觉心还是把飞鹰搬到车上锁好。又用绑行李的绳子牢牢捆住。
向南见觉心嘴硬心软,倒并无害人之心,也觉得好笑。
不多时,重新又将帐篷支好,她拉着陆崖道:“咱们进去睡觉去。”
觉心本来在车上打坐,听她这么说,睁开眼坏笑道:“男女授受不亲,老衲看你和陆崖并不是夫妻,怎么能同睡在一起,回到中原,我对伯颜说你在大漠做下这等败德之事,看你怎么交代。”
陆崖脸一红,“觉心大师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叫你坏了名声呀。”
向南踢了他一脚:“有道理个屁,你少装蒜。之前你做的坏事还少吗?”
觉心哈哈大笑,陆崖道:“之前不是没人知道么?”
向南呸了他一口,“没人知道的时候干坏事,最是可恶。要干坏事就光明正大地干。你要是不进来,就和老和尚一起睡去。你喜欢我还是喜欢老和尚?”
陆崖苦笑道:“这个怎么比啊?我怎么能喜欢大师呢?”
向南忽然生气地说道:“老和尚怕觉婵,我可不怕我爹,你又怕什么?做事婆婆妈妈。”
觉心觉得有趣,笑道:“可你偏偏就喜欢他婆婆妈妈。有什么办法啊?”
向南白了他一眼,“要你管,你就好好在外面守着师兄吧。”
她也不管陆崖是否答应,干脆一脚把陆崖踢进帐篷,表面上怒气冲冲,实则心里高兴得很,因为终于又可以和活蹦乱跳的陆崖一起共渡良宵了。
向南点了盏油灯,放到枕边,见陆崖把双手枕在脑后,也不来与她亲近,便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拦住自己,从衣襟里取出小册子,坏笑道:“这东西满不错的嘛,我们俩一起看。”
陆崖惊道一声:“啊?”
向南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向内挪了挪,道:“叫什么叫?这些事我都还不懂呢?学一学。”说罢将小册子展开,认真观看起来。
油灯摇摇曳曳,映照在向南的脸上,灯光微弱,那闪烁着光彩的眼睛,在光影中一眨一眨的,让陆崖的心也如同灯火一样随之摇荡。小册子画的是什么,他已经不愿去欣赏,因为向南的美丽比那画中的女子强上万倍。他轻抚着向南的秀发,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着。
外面起风了,但帐篷里却温暖如春,男人和女人都觉得很热,可却喜欢追寻着彼此热热的温度。灯灭了,他们紧紧相拥,轻柔地抚摸,深情地热吻,若不是帐篷外还有个觉心在看着,二人在今夜就会将彼此拥有。(未完待续。。)
第90章(中)日西斜大漠风沙
很快,天就已经亮了,两个人却还拥在一起,那本画着春宫的小册子,早就丢在一旁。向南已经甜甜地睡去,陆崖却彻夜难眠,怀抱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是男人都会心潮澎湃的。
旭日东升,陆崖这才看清,向南俊俏的脸上满是风尘之色,这几日定然吃了不少的苦,昨夜留在她颈上的吻痕尤在,宛若盛开的桃花。陆崖笑了笑,想不到自己终于还是接受向南,不光是昨夜的亲吻、拥抱,而是从心里已经喜欢上她,原来民族间看似坚硬壁垒,并不是那么难以攻破,只要她不是郡主,自己不是义军,一切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但除此外尹兰又会接受自己喜欢其他的女人吗?料想是不会的。尹兰、向南……终究也只能选择一个去爱。
陆崖轻轻推开向南,独自走出了帐篷,清晨的太阳,将万里黄沙染成了红色,昨夜的风很大,陆崖竟不曾察觉,帐篷的旁边已经堆砌起一座小小的沙堆,而那辆马车也被沙子淹没小半个车轮,飞鹰的身旁也满是黄沙覆盖,此时他已经醒了,正在拼命挣扎,身上的沙土一阵阵抖落下来,四散飞扬。飞鹰、小车都在,可觉心和那匹骆驼以及觉心的行李却都已经不在了。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悄然离去。
向南幽幽醒来,却不见了陆崖,忙喊道:“陆丫,你跑哪去了。”
陆崖就在帐外,没有回答。向南追了出来,见他看着飞鹰默默地发呆,便问道:“问你话也不说。还以为你又走了呢。”
陆崖叹息一声,道:“我要回叶密立去找一个人。”
向南心里一惊,怯怯地问道:“找谁?那个叫尹兰的吗?”
“沙吾提都和你说了?”陆崖看着朝阳,淡淡地说道:“我不能丢下她。”
向南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昨夜的温存刹那间被冲洗得一干二净,“那……那你就能丢下我?我又算你的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陆崖说的是实话。他对尹兰的爱非常肯定,但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向南,他只知道和向南一起很开心。向南的话显得很伤心,陆崖也同样的伤心,可其他的,他确实不知道。“但是你既然已经平安无恙。我们应该早日回中原去了。至于能否恢复武功。我并不在乎。这么多天没回去,尹兰一定很着急了。”
向南半晌也没说话,只是看着陆崖的背影,他却不回头看自己一眼,良久之后,向南才说道:“在你心里,我还是不如她。”说着回身牵过马来,把小车套在马上。回头道:“那你去叶密立吧。我们从此分别,永不再见。”
陆崖拉住向南的胳膊。道:“你要去哪里?”
向南哼了一声,“不要你管。你总是要我伤心!”说着便抽泣起来。
陆崖劝慰道:“小南,你也回去吧,幽兰、翠竹她们都等着你。”
“那你就叫她们不要等了,只说我……已经死在大漠了!”说罢大哭起来,转身又将陆崖的手甩开,飞身上马。
陆崖忙拉住缰绳,道:“你要去落日之城吗?未必就有破风神拳,沙吾提阴险狡诈定然是骗你。你想想看,若是破风神拳的内力有阴阳之分,那明月公主如何习得,你又如何习得?我们回去叶密立,你一样可以为我疗伤,又何必赶去落日之城呢?”
向南忿忿地说道:“哪个要为你疗伤,我偏要去落日之城,从此再也不想看到你。”说罢对着陆崖的肩头就是一掌。
陆崖不躲不闪,依旧死死抓住缰绳,但向南这一掌却是没有留情,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肩上,陆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只觉得肩头仿佛碎裂一般疼痛。
向南皱了皱眉,大哭起来,骂了句:“笨蛋!”催马而去。
陆崖强忍疼痛,站起身追了几步,终归内力未复,追赶不上。
他叹了一口气,茫茫旷野只剩下孤身一人,就这么回叶密立去吗?那向南又怎么办?回头看了看帐篷,一阵风将沙土也带了进去。
他颓然坐倒,猛觉得屁股下有东西。扒开沙土一看,昨夜被向南胡乱扯动觉心的小车,水袋和干粮有不少都丢在地上,昨夜风沙,便将部分水米掩埋了,觉心也未曾带走。陆崖不由得一惊,又到帐篷里,见向南所带的水米、火种、油灯等应用之物全都在,她一样也没拿走。陆崖暗道不好:这个傻丫头,真的是想死在大漠吗?到落日之城也不知道还有几天路程,她就这样负气而走,不饿死也要渴死。
想到这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叶密立去了,他不敢耽搁,将帐篷拆下,当作包袱,把水米等物胡乱裹了裹,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个五六十多斤。陆崖又挑挑拣拣,将一些没必要的全都丢掉。看到几本《春宫图》还在,陆崖想了想,向南喜欢看,就给她留着吧,便将小册子塞进衣服里。
收拾好后,陆崖扛起大包裹,便去追赶向南,他没有马匹,又没有内力,走了半晌却有些坚持不住,最后只好把行囊拖曳着前行。顺着马蹄的印记走了也不知道有多远,渐渐地,那蹄印越来越不清晰,到了最后完全消失。可向南却连影子也没见。
他也不辨路径,如此向西南方向追了五天,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除了吃饭、解手,大部分时候就都在赶路,脚底都已经磨出了血泡,那拖曳着的包裹早就磨得破了,陆崖只好把它们扛在肩上。白天烈日烘烤,他已经晒得黝黑发亮,晚上又无处安身,只得蜷缩在避风的沙丘后面过夜,水是喝的,他也舍不得用来洗脸,衣服也不知道在哪里撕开了个大口子,五天下来整个人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背着个袋子,仿佛是乞丐一般。
这一日中午,太阳异常毒烈,陆崖实在走不动了,便找了个背阳的沙丘坐下喝了口水,沙子被晒得滚烫,他也顾不得许多,就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时,便觉得燥热难耐,原来日已西斜,却依旧猛烈,而沙丘的阴影已经转到另一边去了。
陆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周身疼痛,竟动也不想动,眼看天色渐晚,便想着等到夜里趁着凉爽再赶路。刚要再睡下,忽听沙丘后面有人说话:“累死了,老和尚只说让我们回去,连干粮和水也不给,这不是要死人了吗?”说话人声音洪亮,在旷野里听来极为清晰。
陆崖心中一动,老和尚定是觉心,难道他已经追上那帮强盗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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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下)日西斜大漠风沙
陆崖心中一动,老和尚定是觉心,难道他已经追上那帮强盗了吗?
他悄悄爬上沙丘,微微探头向下看去,尽量不让沙子落下去。见沙丘后面并排坐着七个黑衣人,几匹马停在旁边,果然就是之前见过的那群强盗,只是当时他们全都蒙面,故此陆崖一个也不认得。
只听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丘掌门,你们神农岛和我的山虎帮也是称霸南疆的大派,那个贼秃这么羞辱咱们,咱们岂能咽下这口气?”
陆崖心中好笑,这两个帮派在江湖上有些名气,是南疆一带流窜的抗元绿林,陆崖在忠义岛时也有耳闻,神农岛的掌门叫丘长水,山虎帮的帮主叫任平则,两个门派加一起也不过两百多人,叫却怎么称自己是南疆大派?
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人道:“哼,回到中原第一件事就是扫平少林,我就不信集结南疆数几万名弟兄,还打不垮一个觉婵么?”说话的人中气充沛,内力倒是不弱,陆崖料想他就是丘长水了,只是他所说的数万名弟兄,定是吹牛。
另一个人自然就是任平则,他一拍大腿,道:“话是不错,可就这么回去怎么甘心?那忠义岛的人好不讲道理,若非如此,我们也不必受那和尚的气。”
又有一人道:“师父,如今水和干粮全都没有,就算想回去恐怕也难了,说不定还会死在这呢。”
任平则抬手便给了那弟子一巴掌:“尽说些丧气话,忠义岛抢咱们的。咱们不会抢别人的吗?想我们在南疆都是做大买卖的,想不到来这被自己人摆了一道。”
丘长水苦笑两声,“这千里大漠。哪有人给你们做买卖,过得两天,我们就得把马匹杀了,吃肉喝血,才能活命了。”
任平则道:“马匹死了,咱们还怎么回去?“说完叹了口气,“能活得一天就算一天。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
陆崖猜想,定然是那群强盗为了争夺水和粮食。发生了内讧,他们两个门派的人不知道何故被排挤出来,所以才在此怨天尤人。他正想着,突然一支飞镖嗖地飞上来。陆崖赶忙把头一低。险险躲过。
就见丘长水双手叉腰,正在看着他。
“唉?怎么有个小叫花子?”任平则也发现了陆崖,惊问道。
丘长水道:“想不到还能遇到活人,喂,要饭的,我问你叶密立怎么走?”
陆崖心想,我怎么成了要饭的了?再看看自己身上,破衣都已经烂衫。果然和要饭的没什么两样。这些人应该在桑塔村见过我一面,想必是现在狼狈不堪。他们也没认出我是陆崖。便故意压着嗓子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哇。你们又是什么人?”
任平则咦了一声,“你会说汉话?”
陆崖眼珠转了转,心想这些人专杀异族人,还是说自己是汉人好,便道:“我就是汉人啊,要饭迷了路,所以才到的这。”
任平则笑了笑:“胡说八道,要饭也能迷路?这沙漠里你向谁要饭?”
陆崖道:“我本是落日之城里的人,这些日子,城里闹饥荒,所以本来要去叶密立要饭的,结果穿越大漠的时候,迷失了方向,骑的马也丢了。你们要是带我去叶密立就最好不过了。”
“我看你有些眼熟,”丘长水疑惑地看着陆崖,道:“听说落日之城并无人居住,你究竟从哪里来的?”
陆崖笑了笑,从沙丘上走了下来,下来的时候一不留神,摔了一交,本来他就满头大汗,这一摔沙子便黏在脸上,他站起身也不拂去,一边走,一边笑道:“谁说落日之城无人居住?只不过那里闭塞的很,大漠外的人又很少到访,其实连年战乱,有不少人都去那避难的。”
丘长水又仔细看了看他,回头低声问任平则,“他像不像那个陆崖?”
任平则把陆崖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道:“不像,陆崖比他白一些。”其实在他们袭击桑塔村的时候,正是晚上,又下着雨,陆崖和付二探身法奇快,他们也未看清楚究竟陆崖长的是什么样,再加上现在陆崖蓬头垢面,皮肤黝黑,刚才又在脸上涂了一把沙子,更是分辨不出。
陆崖知道这两人拿不准,便想戏弄戏弄他们,看看能否从他们的嘴里,得知张道真或者是向南情况,便道:“陆崖是什么东西?鹿的牙齿?”
不料丘长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小叫花子,伶牙俐齿。”陆崖本可以躲开,但还是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把他打得嘴角流血。
陆崖大哭起来:“你为什么打我?”
丘长水心里也觉得奇怪,这小子似乎一点武功也不会,这一巴掌出手不快,本来极容易躲开,他怎么如此熊包,与桑塔村见过的陆崖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难道他真的不是陆崖?
任平则笑呵呵地道:“没事,没事,他把你错认为另外一个人,既然你不是陆崖,那就是自己人啦,我们走的累了,你有水没有,给我们弟兄喝几口?”
陆崖假意道:“有是有,不过他打我,我干嘛给你们?”
丘长水瞪了他一眼,怒道:“小叫花子,还嘴硬,咱们在中原干的可是杀官夺城的买卖,你信不信我把你活吃了?”
陆崖捂着脸道:“难道你们到沙漠,就没有带着水袋?”
任平则道:“干粮是带着了,不过被其他人抢走了。所以管你借一点。”
丘长水则不似任平则这般客气,“和他一个叫花子废什么话?一刀宰了就是了。”
陆崖假意害怕,道:“别,别,你们等着,我随身带的水喝光了,沙丘后面还有一些……我去给你取来?”
丘长水笑道:“这小子是滚刀肉,不给点厉害怎么行。反正咱们在这也杀了不少人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他死了把他剖腹挖心,张道真夺了我们的粮食,也只好吃人肉过活。”
任平则却道:“他是汉人,又是个小要饭的,我们杀他算什么英雄?”
“英雄?”丘长水回想起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简直如噩梦一般,以前杀人都要有个理由,杀的也都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之人,但来到这偏远的漠北,自己的双手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血。他冷笑一声:“在这个不毛之地,做英雄给谁看?张道真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宋,但其他的人未必都这么想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一点水,便将我们这些人全都赶走!”
陆崖暗想:他们果然是为了水和粮起了内讧,这些人原本就都是绿林的乌合之众,张世杰勉强把他们聚在一起,毕竟不能长久,就算目前表面上都是为了大宋,但若是真正到了利益分配时便要兵戎相见,看来张伯伯想趁天下大乱来恢复宋朝的江山,这步棋走得并不高明,将来更难说哪一个能做天子,忠义岛的实力暂时也不足以领袖群雄。(未完待续。。)
第91章(上)戏奸人智计百出
他见任平则似乎侠义之心未泯,便道:“水我是有,干粮也有一些,不过都已经被我藏在沙丘后面,你们要是不杀我,我就取给你们。你们要是杀了我,大家就全都渴死在这好了。”
丘长水冷冷地说道:“水在哪里?你快点取来,我就不杀你了。”
陆崖道:“那我现在去取,你们把水袋拿来一个,我给你们灌一些。”
“怎么?你不把水全给我们么?是不是活腻了?”一个弟子大声说道。
陆崖微微一笑,“把水都给你们我才是活腻了,我分一点水给你们大家都能活命,否则我不说哪里有水,量你们也找不到。”
任平则见这小叫花子不吃硬的,便道:“那也好,大家都能活命,我和你一起去取来。”
“不行,”陆崖连连摆手,“你若跟来没准看到水就把我杀了,把你的佩剑给我。”
任平则奇道:“你又不懂武功,要佩剑有什么用?”
“我去取水,若是你们中途想图谋不轨,我就把水袋刺破。”
“你小子倒是谨慎得很,”丘长水叫人扔给陆崖一把剑,冷笑道:“但是你就这么去取水,溜掉了怎么办?”
陆崖看了看这几个人,指了指一个瘦弱的弟子道:“叫他跟着我不就行了?”
丘长水对那弟子说道:“好吧,彭星,你跟着他去,要是他敢骗我们想要逃走。就一剑宰了他。”
那名叫彭星的弟子答应一声,掣剑在手,指着陆崖道:“快走。”
陆崖假意害怕。道:“用这个东西指着我,我怕我忘了水在哪里了。”
彭星哼了一声,又还剑入鞘。跟着陆崖翻过沙丘,见地上有一个大包裹,便问道:“这里面就有水了吧?你不是说藏起来了吗?”
陆崖低声道:“彭大哥,我不这么说不就被你师父杀了?不光有水,还有干粮。等会我多分你一些,千万别对那个糟老头讲。”
彭星一皱眉,“你说什么?收买我吗?想要逃走绝对不行。”
陆崖一边走一边。道:“我能往哪里逃?但是有一样,我得和你和你说清楚,我带来的水也不多,从这里到叶密立要七天。但是我回去落日之城可能就用不了七天了。你们从那边到这里走了多久?”
他故意把去叶密立的路程说得远一些,好叫彭星不抱希望回去,如此就只能去落日之城,但他不知道落日之城还有多远,故此试探地问一问。彭星答道:“我们也没到落日之城,途中被自己人抢了水和食物,我们不服,便和那些人厮打。但是我们两派都势单力孤,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好向回逃,途中又被一个老和尚追打不许我们去落日之城,之后又误入了流沙群,我们帮里的十几名好手,都葬身在大漠了。”
陆崖叹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大水袋,先给彭星的水袋里倒了一点水,然后说道:“实不相瞒,似这一点水都给你们,也绝对出不了大漠。”
彭星早就渴得难耐,将水袋里的水一口气喝了个光,然后才道:“多谢你了。”他见陆崖并无恶意,又给自己倒水,也就不好意思如之前一般强横。“但是不去叶密立,我们能去哪里?老和尚和那帮混蛋是不会叫我们跟着去落日之城的。”
陆崖点点头,“不过你们只能找到落日之城的所在,否则必死无疑。这一点等一会我们得和你师父他们说明白。就算你原来的那些同伙不许你们跟去,你们也非去不可,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彭星想了想道:“小兄弟说的不错,与其这样渴死,饿死,倒不如和他们拼了!我这就去跟师父说。”
“慢着,”陆崖拉住他,又从包裹里拿出几颗酸梅干,“这个给你,虽然不能当饭吃,含在嘴里也可以止渴。”
这东西虽然不起眼,数量也不多,在这千里戈壁,酸梅干实比黄金尤为宝贵。彭星感激涕零,“这……只给我吗?”
陆崖神秘一笑:“那是自然,你师父他们刚才对我太不客气,没他们的份,这几颗吃完了,再来和我要。”
彭星心想,这小叫花子人还不错,便从怀里取了五两银子,硬塞在陆崖手里,“好,我不愿意亏欠人情,权当是我买你的。”
陆崖也不推辞,将银子掖在腰带里,又问道:“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途中可有遇见一位姑娘,她是我老婆,和我走散了。”
彭星嘿嘿一笑:“叫花子也娶老婆了?没看见。”
陆崖神色黯然,也不知道向南究竟怎么样了?追了这么久也没有踪影,她又会不会回来找我呢?
正想着,忽听沙丘上传来丘长水的声音,“怎么那么久,好了没有。”
陆崖举了举手中的水袋,又拿出一块大饼,向上一扔,“给你这个,先给大伙吃点,马上就上来了。”
丘长水见他扔大饼的手法不由得一惊,暗想:这小子的手法倒是高明,但又一想,手法虽好,但力道却是差得不少。随手抄过,冷冷地道:“快些把水也拿来。”
陆崖先取了个小点的水袋,递给彭星,“这个给你自己留着,你师父人面兽心,万万不可叫他知道你有水。”
说着又在自己腰上偷偷缠了两个,“我自己留两个备用,你可不要告诉旁人。”
师父的为人彭星岂能不知,此际乃是危急存亡的关头,自己偷偷存一些水,便多一份活的希望,故此对陆崖此举,也只作不知。
陆崖回到另一边,将大饼和水袋分给众人,自己则抗着包裹,用宝剑指着,看样子若是有人来抢,他定然会把包裹里的水袋戳破。
丘长水斜着眼冷笑道:“臭小子,心眼倒不少。”
陆崖嘿嘿一笑,黢黑油光的脸上,露出两排小白牙,“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丘长水喝了几口水,又把水袋递给任平则,瞪着陆崖道:“我要杀你也只顷刻之间,你乖乖把东西给我,还能多活几日。”
陆崖怎么能受他威胁,笑了笑道:“我死不要紧,反正多活几天也没什么用,关键是你现在要杀我,水袋一破,你能不能出得了大漠可就难说。”
丘长水冷哼了一声,终究未敢妄动。陆崖见状,便道:“出大漠恐怕已经太远了,你何不把我送回落日之城去,那地方在绿洲之上,到时候取足了水……”
任平则闻听叹了口气,“能去的话,我们不就去了吗?用的着你操心么?”
陆崖向彭星使了个眼色,彭星劝道:“师父如今马匹不够用,说什么也是回不去的,此处离落日之城或许近些,与其渴死,不如与那些人拼了……”
丘长水怒道:“岂有此理,我们能打得过他们吗?反正一直向北走,实在没水没粮就把牲口杀了,喝血,最后再没有,就吃了这个小叫花子。”
陆崖冷冷地道:“吃完了我,若是还出不去,你又吃什么?是不是就要吃手下的弟子了?弟子吃完了,你会不会把任帮主也吃了呀?”
任平则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冷气,一双眼直盯着丘长水,其余众人也纷纷向他看来,似乎这个问题是无可避免的要回答,丘长水暗道不好,自己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这小叫花子这么一说不是把自己至于众矢之的?(未完待续。。)
第91章(中)戏奸人智计百出
丘长水神色颇为尴尬,佯怒道:“你休得胡言乱语,都是自己弟兄,我……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任平则却冷冷地说道:“在这绝地,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任何人都难说不会像他说的那么做,这就叫弱肉强食,否则我们也不会被赶出来。那些人没把我们活吃了,已经算是万幸了。”
陆崖道:“任帮主倒是个坦率之人,不过最好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所以我们团结一心,共赴落日之城,偷偷潜进去,大家也未必就会死在大漠里。”
丘长水想了想,又问了下其他几名弟子,大家都说只能去那里才有一线生机,他这才道:“好,就原路返回,是死是活,都要拼一拼。更何况那张道真的武功也未必就比我们高。”
大家都知道张道真的武功比丘长水强的太多,他只不过是说些大话给自己壮壮胆。但谁也不能说破,否则气势一衰,就先输了一招。
几人商议好后便一起向西南而行。陆崖没看过地图不知道落日之城在哪里,但这些人却看过,另外,前面的一大段路他们都走过,所以行进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许多。
一直走到第二日的中午,一行人觉得天气炎热,这才在一处凹陷的沙丘下开始休息。
途中陆崖给众人分派大饼和水,包裹渐渐地便瘪了,当初沙吾提只给向南带了三个人的干粮,如今却要八个人一起吃喝。自然就不太够用。陆崖暗叫糟糕,若是水和大饼都没有,自己也就没用了。丘长水随时就可能下毒手,之前的长途跋涉,体力有些不济,若是动起手来,恐怕不是丘长水和任平则二人的对手,况且风柳拳虽然高明,可惜并不能一招杀敌。须得尽早想个蒙混之计才好。
休息的当口,陆崖便凑到彭星身旁问道:“这里离落日之城还有多远?”
彭星一愣:“你不是那的人吗?怎么反问起我来?”
陆崖摆摆手,“别这么说。这万里黄沙都一个模样,我这个人天生就不认得路,所以才要你们带我回去呀。”
彭星抬头看了看天,辨明一下方向。这才道:“若按地图所画。朝西南方向,只需走上半日。但我们回来的时候路也走错了,所以此地处离落日之城起码还有两天的路程,咱们只要一直朝南走,迟早也能到,只不过中途有流沙带,需要万分小心。”
陆崖心想,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向南。莫非遭遇流沙了?他关心则乱,越想越觉得是那样。既然已经知道了落日之城的方向,那干脆自己上路,这些人在漠北烧杀掳掠,实在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知道我的水快没了,恐怕就不会再对我客气。
这时丘长水道:“这走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现在天气炎热,咱们先在这睡一觉,傍晚再赶路吧。”说着话眼睛却盯着陆崖的包裹,“小叫花子,你的水好像不多了嘛。”
陆崖将腰里藏着的水袋拿出一个来,“包裹里是不多了,身上还有呢。你别打歪主意啊。当心我一不小心把腰里的水袋碰坏了。”
丘长水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陆崖见众人都已经睡着,便偷偷起身,想夺了一匹马就逃走。
刚一起身,丘长水便知晓:“干什么去?”
陆崖伸了个拦腰,打了个哈欠,道:“人有三急。撒尿你也要管?”
丘长水道:“要撒尿就在这撒。”
陆崖脱了裤子,装作撒尿,半晌一滴也没有,便道:“不行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可尿不出来。”
“真是多事。”丘长水对一名弟子使了个眼色,“你陪他去,免得他一个人闷得慌。”
陆崖笑了笑,“那最好了,正好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陆崖绕到沙丘,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作撒尿状,见那弟子盯着自己,便大声道:“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那名弟子哼了一声,懒得和一个小叫花子说话。
陆崖又大声道:“你不撒尿就是拉屎了?”
那名弟子暗想: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不撒尿就得拉屎?
“臭要饭的,”刚要开口骂陆崖几句,陆崖抬手对着他的下巴便是一剑,陆崖本来不会使剑,这一招乃是揽月金鞕里的唯一一招直刺的招数,叫做“月盈月亏”,陆崖思索在先,故此出手奇快无比。那弟子怎么也未曾想到,这个没有任何内力的小叫花子居然能使出一招这么快的剑法,哼也没哼一声,便已经见了阎王。
陆崖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迹,低声道:“对不住了,你若不死,就是我死。我死了可就找不了小南了,只当是给之前你杀过的百姓偿命吧。”
过了一会,陆崖慌慌张张地转过沙丘,手里却是空着,任平则奇道:“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小三子呢?”
丘长水见他两手空空,便又问道:“你的包裹呢?”
陆崖道:“还说呢,他说这么点水够谁喝,趁我撒尿抢了包裹,撒腿就跑了。”
众人大惊,一时也未来得及多想,纷纷跳起,转过沙丘去查看,陆崖趁此机会,跳上一匹高头大马,夺路便逃。
丘长水转过沙丘见弟子口中刺着一把利剑,正是自己叫给陆崖的那把,弟子已死,他这才惊呼上当,身后马蹄声响,转回头来,陆崖已经骑马跑了。他大叫一声,随手打出一支飞镖,陆崖听到身后风响,忙向马肚子下一藏,轻松躲过。
丘长水怒道:“快追!奶奶的,年年打雁,今天反被雁啄了眼!这小子骑术精湛,原来是个练家子。我早说杀了他。”
任平则和两名弟子骑马追下。
彭星道:“师父别急,那小子的包裹还在,你看。”说着把陆崖留下来的包裹递给丘长水。
丘长水接过打开一看,见水袋、大饼等物还俱全,这水袋鼓鼓囊囊,似乎装了满满一下子水,他的气反倒消了不少,不去查看弟子的伤情,而急急打开水袋观看,只要有水,管他小叫花子跑是没跑,水袋里面装了一下沙子,还有一股腥臊之气。原来陆崖把里面的水喝光,在水袋里撒了一泡尿,但自己那点尿还觉得不够,又掺进一袋子黄沙,乍一摸起来便好像装了很多水一样。
丘长水怒不可遏,把水袋往地上一摔,率弟子上马急追。(未完待续。。)
第91章(下)破流沙威震大漠
陆崖跑了一段路,回头见丘长水也追来,哈哈大笑,高声喊道:“姓丘的,怎么那么有精神,难道喝了我的尿,精神百倍?哈哈哈!”
丘长水鼻子都气歪了,骂道:“放屁!”抬手就是一镖,但距离陆崖太远,终究力有所不及。
陆崖笑道:“你要喝可得省着点,我的存货也不多。”说罢将一个水袋解下,扔到一旁去。
任平则在身后急追,也不下马,绕了个弯,俯身探手把水袋捞起,打开一看,里面也是尿和沙子。便骂道:“臭小子,你早算计好了吗?今天抓到你非剥了你的皮。”
如此一耽搁,离陆崖又远了些,陆崖喊道:“这可怪不得我了,是你们杀害无辜百姓在先,我叫你们多活几日,已经算客气了。”
陆崖说着话,马却未停步,他骑术高超,大黄不需要马鞍他尚且能驾驭自如,这匹马虽然比不了千里黄云兽,但在他的胯下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四蹄腾空,一路上黄沙在身后滚滚而过,任平则和丘长水等人再难以追上。
跑了四五十里地陆崖回头看看,几人已经甩得远了正在得意,忽然觉得身子猛地一沉,那匹马一阵暴叫,周围的沙子仿佛被吸引般向自己聚来。在马的脚下形成了旋窝一样的坑,陆崖暗叫不好,这是遭遇流沙了。
他拼命将马向上提起,那马也用力挣扎,但越是如此。反而陷落得越快,陆崖暗想,难道我这就要葬身此地?不行。向南还未找到,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流沙并没有感情,那匹马霎那间已经陷入了大半个身子,陆崖的双腿也被流沙吞没,向上跃了两下,但却似被牢牢吸住般动弹不得。
此时任平则和丘长水赶到。见陆崖受困,也不施以援手,丘长水纵声大笑:“要饭的。你这回可死定了吧,这就是逃跑的下场,若叫一声爷爷救我,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把。”
陆崖一边挣扎骂道:“龟儿子。哪个要你来救。你要是有胆就进来来抓我,没胆子就少放屁吧!”
丘长水大怒,抬手对着陆崖便是一镖,“死到临头还能逞强?”
陆崖把头一低,险险躲过,话虽然那样说,但毕竟自己现在如此被动,就算流沙吞噬不了。被他飞镖打中也是要丧命,故此便不再言语。
丘长水道:“臭小子。你倒是再嘴硬啊?”说罢又是两镖齐发。
陆崖在马背上向后一仰,虽然躲过,但那匹马可躲不过,正被飞镖钉在眼睛上,它这一疼,长声嘶叫,挣扎得更厉害,陷得也就更快。只片刻功夫,流沙已经将陆崖和马匹一起吞没。地面上又重新恢复平静。
丘长水冷笑一声,“真是该死!”
任平则却摇摇头,“如今水都没有了,我们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忽见沙土猛地上扬,陆崖从地底冲天而起,浑身真气激荡,把一身破衣服都吹得鼓起,伴随着点点尘沙陨落,他则如同大鸟般凌越半空。
在场的几个人都大骇,同时惊呼,“好强的内力!”
原来陆崖被沙土吞没,情急之下,按住马头,同时双掌发力,猛地向下一击,五行真气在危难之时不受陆崖导引,重新凝聚。那匹马被打得头骨碎裂,向下沉去,陆崖则借这一击之力,逃出生天。
接着他在地上连击数掌,将身子腾得更高。飞到半空的陆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真气骤然而聚,但转瞬便又散去,仿佛从来都没有一样。落地之时,竟是头下脚上,方才跳得太高,整个脑袋一下子就插在沙堆里,摔得陆崖头晕眼花。
过了片刻他才把脑袋从沙堆里拔出来,见丘长水和任平则等人都惊愕地看着自己,嘿嘿一笑,“看来我命大,死不了,你们可就糟糕的很了。”
丘长水也搞不明白,小叫花子那一跃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可落地却又显得如此窝囊,真有些琢磨不透,“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到了这时他才觉得这个小叫花子并不简单。
陆崖掸了掸身上的尘沙,凛然道:“智取苏州城、勇闯鱼柳帮、大都夺下武林第一勇士、剿除魔人飞鹰、击败了亦摄斯连真,智胜窝阔台第一高手沙吾提,号称天下第一英雄的黄云大侠,姓祖名宗,号大爷就是我了。”
丘长水已经被这么长的名头搞得有些蒙了,“祖宗?大爷?”说完才觉得不对劲。
陆崖哈哈大笑:“这回知道了?”
任平则猛然惊醒:“他是陆崖!他是陆崖!怪不得这么厉害!”
丘长水也傻眼了,需知,陆崖所说的其他事,别人未必知道,但在比武大会上击败飞鹰和冼苍山,最后竟能全身而退,这件事早就天下皆知,而且绿林中十年来没有人能战胜张珪,夺得这个名头,故此江湖上将陆崖的事迹传得神乎其神。纵然他叛离忠义岛,抢走了皇后,人品未必人人敬仰,但那一身武功绝对不是靠自己这般吹牛就能来的,再看刚才陆崖从流沙中脱险施展的绝技,内力惊人,也绝非浪得虚名。
众人暗暗后悔,之前与陆崖在桑塔村交手时陆崖的武功已经见过,当时也不觉得他内力如何强,故此未曾如何惧怕,但此时却又有不同,料想当日他定然隐藏内息,又或者不想伤我等的性命,故此便轻易放过?如今这人就在眼前,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想不到竟然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我等焉有命在?所有人脸上皆有畏惧之色。
陆崖见这些人面露惊恐,嘿嘿一笑,“怎么?现在才觉得害怕么?丘长水,你不是要杀我吗?任平则,你不是要剥我的皮吗?有胆子就过来。”
他倒不知道这些人是惧怕自己的武功,还以为他们害怕流沙呢。
二人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尚且耀武扬威,此刻却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陆崖向前走了两步,“过来!”那些“汉人的豪杰”、“南疆大帮”的帮主,吓得拨马便逃,都知道陆崖在桑塔村外受辱,谁都怕他此刻来报复。
“快跑!快跑!”一众“英雄好汉”如同小丑一般,狼狈逃窜。
身后陆崖仰天大笑。什么是纯粹的好人,什么又是真正的坏人?若不是置身在这千里戈壁谁又能真正分辨得清?(未完待续。。)
第92章(上)落日城碧水湖畔
陆崖见众人逃远,心情又觉烦闷,为了自己逃命,杀了一人一马,丘长水等人也势必因为断水而死,但他毕竟不是十年之前的那个顽童,是非曲直心中自也明白,但绝对不会再似以前一般对那匹死马还要叩首谢恩,也许命运就是要把他变得冷酷起来,曾经的那份纯真质朴只能当作记忆里的片段存留于心。
他又抖了抖头上和身上的沙土,这才大踏步向落日之城进发。
路上心中暗想,既然已经见到了流沙,就表明离落日之城已经不远了。他用手中的长剑一边走着一边在前面试探,以防再陷入流沙之中。
这一路一直走到傍晚,陆崖也觉得疲累,找了个最高的沙丘,坐在上面。
浑身酸软无力,看了看手中长剑,不禁感叹,自己身负五道真气,可不到危难时刻却难以运用,手中长剑,寒光闪耀,却偏偏不会使剑,当真是可笑。剑光倒映着自己晒得黢黑的脸,上面满是尘土,他用手撩撩蓬松的鬓角,想起今日之事,不禁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要惩治那些恶人,还是要恢复内力才行,否则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如何保护身边的朋友、亲人?剑啊剑啊,你在一个内力尽失又不会用剑的人手中,岂不是屈才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猛然看到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一动也不动。
陆崖心中大奇,若在其他地方有个黑点并不足奇。可在这一片昏黄中居然有一个黑色的点,那就奇了。
难道是小南?或者是其他的强盗?又或者是一处村庄?他无法分辨得清楚。
他将长剑提在手中,向那处黑点奔去。虽说看起来那个黑点并不远。但是这一路走下来,竟用了一个时辰,渐渐地那个黑点清晰起来,似乎是一匹马,似乎是向南的马。陆崖越走越近,心里越来越焦躁,到了近前。他才大惊,果然就是向南的坐骑,只是它已经死了。
脖子被人用利刃砍破。血已经干涸,,半个身子埋在沙子里,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陆崖向周围看了看。大声喊道:“小南!小南!?”
回答他的只有大漠的风声。莫非小南已经遭遇不测?陆崖不敢再想下去,他跪在马的身前,用手猛挖沙土,他想看看向南是不是就埋在沙土下面,可沙子里什么也没有。这附近也不是流沙带,但向南究竟去了哪呢?
他颓然坐倒在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忽然悲从心起。“小南因我而来大漠,我却没能好好照顾她。她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我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他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觉得担心,小南若死,那我到落日之城又有什么意义?到了后来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此时已经是晚上,大漠的夜里凄冷无比,这倒使他清醒不少,盘算着小南虽然可能死了,但她是要我去落日之城学破风拳,那自然是希望我恢复武功,早日康复。虽然那个地方并不一定有这套秘籍,但张道真等人全都去了那里,万一被他们这些人习得上乘武功,那叶密立这一方百姓就更加遭殃。就算这些事全都放在一边,只当是为了完成小南的遗愿,我也应该前往落日之城一趟。
想到这,陆崖重新抖擞精神,站起身继续赶路。直走到凌晨,已经又渴又饿,便坐下来吃了块饼,又喝了一小口水,润润喉咙。
过了片刻,身后金乌初升,一点点的金边跃出地平线,照得大地一片血红,眼前骤然变得明亮,远处郁郁葱葱,绿树成荫。
树荫里一个若大的天然湖,如镜子一般将蓝天白云尽收其中。朝阳反射出来的光辉格外耀眼,湖的中心一座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城堡光彩夺目,伫立其上,仿佛整个城堡就建在天空之中一般。
“落日之城?!”陆崖站起身惊叹地说道。这一声惊叹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被建这座城堡之人的独具匠心所折服。
“可惜小南却没能亲眼看到这大漠深处的绮丽景色”陆崖又觉得悲伤,自言自语道,忽又忍不住大喊道:“小南!小南!”
喊声越过旷野,传出很远,但终究还是无人回答。陆崖叹了口气,向那处绿洲走去,寻常人经过那么多天的跋涉终于见到了这美丽的景色,定然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可陆崖此刻却似有千钧巨石压在胸口,步伐也越发沉重。
不多是来到湖边,才发现原来绿洲不小,那座城堡实则是建在大湖的对岸,因周围被绿树掩映,远远看去就好像在水中屹立。湖中另有几处岛屿,也都是郁郁葱葱,小岛上也有村舍房屋,小岛之间用石桥相连,显得颇为雅致。
陆崖俯下身来洗了一把脸,湖水清冽,顿觉精神为之一振,他索性把衣服脱下,跳进湖中洗个痛快。
这时忽听脚步声响,两个黑衣人抬着个大木桶,看来到湖中打水的。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根哨棒,一个人挎着一口大刀,看样子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伙强盗。
陆崖暗想,原来那伙强盗已经到了这了,料想目前为止他们是一无所获,否则早该回去了。他偷偷藏在一处水草中,隐没身形,竖起耳朵向外听着。
只听使哨棒的黑衣人骂骂咧咧地说道:“奶奶的,帮主被老虎咬死了就叫我们这些人当仆人,这群家伙真是没义气。”
使刀的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就算真的找到《圣书》看来也没我们的份了,如今影还没有,他们就为了那些财宝自相残杀,要是找到了《圣书》,那更得血流成河了。”
“还有那些畜生,时不时便来骚扰,我看什么时候放一把火把这林子烧了,斩草除根,也算替帮主报仇了。”
“想都别想,那畜生狡猾得很,没准现在就在你的身后,偷偷地盯着你呢。”说着使刀的大叫一声,把另一个人吓了一跳。
陆崖听得清楚,心中疑惑,沙吾提那日和向南说的话,他身子虽不能动,但可听得清楚,落日之城附近有猛兽,听这几两个人的口气,看来沙吾提所言非虚,这里真的有猛虎出没。
“少拿我寻开心,那畜生出来,你也跑不了。”两个黑衣人一边嬉笑着,已经到了湖边,使哨棒的一愣,“怎么有堆破衣服?”
“不是我们的人,”使刀的把木桶丢到一旁,喝道:“是谁,快滚出来。”
见无人回答,他把衣服一踢,衣服下面盖着一把宝剑,他把宝剑拿在手中一看,“上面写着神农帮的字样。”
使哨棒的奇道:“他们不是中途被赶走了吗?居然还敢跟到这来?”说着把宝剑夺过来扔进湖中。
这一扔刚好就看到藏在水中的陆崖,他忙喊道:“在那呢,果然有人。”
就在这时,忽听林中风声骤起,一只白毛巨虎,如野牛般大小,猛地从里面窜出,白虎脚下生风,带得身后树叶飞卷,刹那间便已经到了二人跟前,不待使刀的出手,那白虎前爪已经扑到,在他的面门猛抓一把,使刀的大叫一声,顿时血流如注,死与非命。
使哨棒的吓得腿头软了,转身便向水中逃去,那白虎迅捷异常,狂吼一声,扑到他的后腰,使哨棒的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摔在水中,回身用哨棒砸向白虎脑袋。
那白虎早已料他之先,竟张口将哨棒咬断,接着利爪向下一按,那使哨棒挣扎了几下,胸骨碎裂,也一命呜呼。
陆崖大骇,常听人说起过白虎乃是煞神,想不到今日在此得见,而且一出手便连伤两命,果然极其凶猛。
那白虎在尸体上嗅了嗅,却并没有要吃的意思,猛一抬头又发现藏身水中的陆崖,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转身在岸边一坐,一双虎眼死死盯着陆崖。(未完待续。。)
第92章(中)落日城碧水湖畔
一人一兽对峙了半个时辰,谁也不肯先动,陆崖心想这白虎定然是怕水了,所以不敢来抓我,但衣服尚在岸上,总要取回,只好在水里露个脑袋,等白虎离去好上岸。
直到远远听见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挑个水这么半天,这俩人死哪里去了?”
来人才从另一边树林里探出个脑袋来,马上又缩了回去,便再也没回来,想是看到猛虎,吓跑了。
白虎顺着来人的方向看了看,也不去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觉得颇为无聊,这才站起身走了。又过了一会儿,陆崖看那白虎没回来,这才上岸把衣服穿好,虽然又脏又破,但总算有块布来蔽体。
刚把裤子提上,腰带还未来得及系,那白虎居然重新折回。原来方才它一直在暗中窥伺,等陆崖穿衣服的当口,便悄悄从林中出来,趁陆崖不备,从背后猛地扑来,速度奇快。
陆崖赶紧向旁一跃想躲过要害,但裤子还未系上,这一跃脚下踉跄,便摔了个大跟头,但上衣却被白虎的利爪带破,好在白虎这一扑本以为必中,哪知用力过猛,跳到陆崖身前来了。陆崖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想逃回水中,但白虎已经跃到前面,去路全被堵死。
那白虎毛须俱张,压低着头,一双圆眼瞪着陆崖,目露凶光,獠牙支出唇外,连鼻子都挤成了几道褶,猛然间后腿猛登地面。又是一跃而起,身后甩起大片泥土,两只前爪如铁钩般伸出。整个身躯一纵丈余,自上而下,向陆崖扑来。
陆崖手提着裤子,跑又跑不快,闪又闪不开,见白虎扑来,忙把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又摔到在地,同时飞起右足对准白虎的肚子就是一脚。这也是借力打力之法,他力气虽然不大。但白虎以为他和之前那两人一样好对付,一时大意反被陆崖陆崖躲过,见陆崖抬脚踢来,它在空中用尾巴一扫。如同钢鞭一样。在陆崖小腿内侧抽了一下。啪的一声,陆崖裤子被打破,留在腿上一条血痕。
陆崖怕它反扑过来,忙在地上滚了数丈,才又重新站起,小腿火烧一样地疼痛。白虎这一扑力道也是不小,落地时向前滑了三尺,四只爪子将地面也扑了四道深沟。它被陆崖踹了一脚。并无大碍,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那么容易对付。
陆崖此刻也很害怕。一点点地向后退却,心想等到了水中也就没事了。
哪知这白虎竟围着他慢慢转起圈来,左走几步,右走几步,不住徘徊,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来进攻。原来但凡猛虎伤人都喜欢从背后下手,之前两个人因为惧怕,第一反应便是逃跑,结果反倒遭了毒手。再加上刚才被陆崖踢了一脚,那白虎虽然凶猛也一时不敢进攻。
陆崖提着裤子,腰带还未来得及系上,逃跑是肯定来不及,这反倒叫他只能直面野兽,无意中便救了自己一命。
白虎围着陆崖转了一圈又一圈,陆崖手里提着裤子,始终就这么看着它,却也不敢稍有动作。如此过了半晌,陆崖心里琢磨似这样下去就算不葬身虎口,被他磨也磨死了,必须想个办法脱身才行。死就死吧,与其等死,不如和它拼一拼,若有机会,拿了地上的单刀或许还能结果了它。
他放着胆子把腰带束好,又把上衣脱下,团了个团,白虎始终看着他的动作,并未上前。陆崖大喜,趁他不备,把衣服向白虎头上一掷,他自幼练习暗器,手法极其刁钻,衣服还未投到,在中途先行展开,白虎视线受阻,陆崖趁机翻了个跟头,跃到方才的黑衣人身旁,那口单刀就在旁边,陆崖脚下一勾,单刀跃入手中。
这一切虽然也只是眨眼功夫,不料那白虎也迅捷异常,衣服抛来,它便向旁边跳去,紧接着见陆崖从衣服后窜出,它便耐不住性子,獠牙一呲,向后蹲了一下,接着后脚一蹬,呜嗷一声,朝陆崖扑来。
此时陆崖刚刚把单刀接在手中,身后腥风乍起,他也顾不得回头,向下一蹲,把单刀向背后一竖,等着白虎撞向刀口。
白虎见刀来,竟不躲闪,张口将刀刃咬住,同时前爪便已经搭上了陆崖的后肩,陆崖站立不稳被他按在身下,张口便咬。陆崖大骇,情急之下,五行真气又再凝聚,他撒手放了单刀,手肘向白虎下颚猛地一顶,这一下内力喷薄竟把白虎打翻在地。
“畜生,还真要吃人吗?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陆崖死中得活,忍不住骂道。
那白虎似乎听懂一般,对着他呜嗷呜嗷叫了两声,接着双眼一瞪,竟然用两条后退直立起来,同时两只前爪,一上一下,封住陆崖上中路,接着虎尾一扫,去打陆崖下盘。
陆崖大奇,这分明就是一招拳法,只是如今由这白虎施展出来显得不伦不类,毕竟它不能和人一样完全直立,故此这一招它用起来威力明显不大。
陆崖向后纵身躲过,道:“你这还是要和我比武么?”
白虎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回答,陆崖越来越觉得惊奇,料想这白虎定是一位武林高手所养,只是西域的白虎竟懂得汉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又道:“你身高力大,我怎么能是你的对手?”
那白虎听陆崖这么说,似乎是有些生气,眼睛凶光又现,对着陆崖大叫两声,猛地向他扑来。
陆崖大惊,叫道:“虎大哥,你脾气还不太好,不比武就要杀我吗?”此时他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惧怕,身形一侧,看准来白虎来路,使了一招“揽雀尾”,将虎身让过一旁。同时左掌对准白虎脊背猛击一掌,这一下心绪平稳,内力反而又无影无踪,只震得自己手臂酸麻。
白虎后臀一扭,右爪抓向陆崖小腹,陆崖赶紧将虎爪向旁一带,同时左手抓住白虎的尾巴,虎尾正横扫,陆崖趁势借力,绕到它身后,接着一纵身跃上虎背。一手抓住白虎的脖颈,一手连番猛击。
白虎左扭右摆,虎尾乱扫,打在地上啪啪作响,泥土飞溅,陆崖则借力用力始终骑在虎背之上,那白虎受制,如疯了一般跳跃扭摆,陆崖干脆把整个虎头抱住,两手的食指和中指抠住白虎的两个鼻孔,说什么也不敢撒手。
如此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那白虎这才突突喘气,低头不动了。
陆崖也累得筋疲力尽,摔下虎背,侧头看了看这只白虎一动不动,暗想:难道被我抠住鼻孔憋死了不成?
他有胳膊肘一点点挪着凑到近前,想看个究竟,不料那白虎睁一目,闭一目,也正盯着自己。(未完待续。。)
ps: 最近总觉得心烦意乱~~很没状态呢?
感谢古大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