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下)傻英雄黑面莽夫
陈一华道:“住……住口,你……你不喜欢她,我………我很喜欢,我……我是好东西!”
明月公主一听这黑大个喜欢自己,顿觉脸上发烧,尽管她平时和男子一样不拘小节,但毕竟也是女儿家,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禁害羞,怒道:“好个不要脸的黑炭头,谁要你喜欢。”见旁边有个酒坛,抬脚将酒坛卷起,用手接住后便向陈一华掷来。
陈一华喊了一声:“用……用暗器?”同时单拳击出,一招奔雷入海,将酒坛打了个粉碎。“好……好厉害啊。”
此时克里木也早惊醒,提着棍子冲出门外喝道:“师伯,这个女子交给我,你在一旁看好了。”
说罢将棍直刺,如金鸡点头,一棍三式,分上中下直逼明月公主。这一招若是在陆崖手中,便藏有无数的后手,自然可收奇效,但克里木初学乍练,哪里运用自如?何况明月公主武艺不俗,根本不将这招放在眼里,退后一步,探手就将棍稍抓住。
克里木大惊,想不到初次与人过招,便失手。明月公主向旁一甩,想把克里木摔倒,克里木连忙使了个“黏”字决的招法,顺着她的力气将齐眉棍向侧急转。
明月公主笑道:“你这招法和陆崖倒有几分相似,可惜还要再练练。”说罢加大力气,向回急拽。
克里木担心棍子被夺,向前猛冲两步,倒把明月公主逼退。公主大怒,猛地在地上转了个圈,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小子轮出去不可。
尹兰一旁看得清楚。急道:“快松手!”
克里木听到了,明月公主自然也听到,两人竟同时撒手,克里木顺应来力而走,未曾甩出,明月公主反因用力过大,在原地转了三圈。齐眉棍嗖地飞出,打在一旁的杨树之上,摔成两段。震得树叶扑簌簌地落下。
尹兰大骇,见这女子力量奇大,克里木无论如何不是对手,付二探方才为救陆崖被她摔伤。此刻也只有陈一华可以与她抗衡。但不知为何陈一华却迟迟不肯出手,反站在原地不住地看着明月公主发愣。
翠竹也看透此节,急得跺脚,喊道:“大黑熊,你还在那看什么?快点动手啊!”翠竹这几日无聊,给这三师兄弟都起了个外号,陈一华叫大黑熊,付二探叫小瘦猴。陆崖自然是小淫贼,此刻情势危急。她竟直接叫起外号来。
陈一华却怒道:“什么大……大黑熊,我没名字吗?当……当着公主的面不……不许这样叫。”
明月公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分明就是个大黑熊,怎么还不许人叫?”
陈一华嘿嘿大笑,仿佛换了个人:“公主说……说的对。”
翠竹气得真想上前给他两个巴掌,“自己人这样叫你不行,这个外人这样说,你就说她说得对,莫非是鬼迷心窍了?”
“定是如此,”尹兰心里已经明白了,低声对翠竹说道:“这个傻小子看上人家了。”
翠竹道:“那……那也不能不去救人啊?”
尹兰勉强笑了笑,“看我的。”便又对陈一华喊道:“大哥,将来这个公主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胡说什么?”明月公主怒道。
陈一华却连连拍手,“那……那敢情好。”
明月公主和陈一华几乎同时开口,只不过这两人的心情定是天差地别了。
尹兰道:“那你之前说的话可别忘了啊。”
陈一华奇道:“我……我说什么了?”
尹兰道:“白天克里木说崖哥哥怕我,你笑话了崖哥哥,还说要是你要是有老婆不听话,你又怎么怎么样?”
陈一华道:“什么……怎么……怎么样?那不……不听话我……我也没办法呀。”
克里木也恍然大悟,道:“师伯,你说的话都忘了,你说要是你老婆不听话,就把她脑袋拧下来。”
陈一华急道:“那……那也不……不能说拧就拧啊。”
尹兰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气,这个傻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忽然聪明起来了,只有激他一激,“我看你是怕死了,现在你老婆正抓着你的师弟,你都不敢动手,就算不拧脑袋也得打她的屁股啊。”
陈一华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忙道:“那……那老四可……可有打你屁股?”
尹兰脸上一红,正在想如何回答,翠竹一旁忙道:“那自然是打了,他们刚成亲的那天就打了,尹姑娘还叫‘不行了,要死了!’”
尹兰真的羞得要死了,在翠竹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声道:“偷听人家洞房,当心烂了耳朵。”
翠竹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帮你的忙吗?”
不料陈一华倒是信以为真,“那……那好吧,既然老……老四都打老婆,那……那我也打!”说着果然一步步向明月公主走来。
明月公主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好像自己已经是嫁给了这个傻小子一般,见陈一华突然走了过来,竟有些畏惧,忙道:“你别过来,淫贼!”
陈一华急道:“老……老四是,我……我可不是。”说着又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忽听树上有人喊道:“公主,这家伙可不好惹,要不要老朽帮忙啊?”
明月公主闻听,知道是乔一桥准备出手,但自己之前商议此事时曾说要亲自会一会这些人,故此嘱咐龙桃和乔一桥埋伏左近,不要插手,如今乔一桥言语之中多少对自己有些轻视之意,心中不悦,便道:“帮忙看好这个陆崖。”说着将陆崖举起,向树上抛去,陆崖虽然中等身材,但也有一百多斤,她随手一抛,便将陆崖丢到树上,乔一桥伸手接住,也是不摇不晃。面对两大高手,己方只有陈一华一人可用,尹兰纵使计谋百出,此刻也是束手无策。心中暗想,不知道之前遇到的那四个手下是否都来了,若是如此,可就糟糕的很
明月公主也早听说这个陈一华力大无穷,故此一出手便是那招“风卷残云”的绝招。那日败给陆崖之后反复琢磨,陆崖如何带过自己的手腕,如何翻身,如何偷袭,都是牢记于心,故此在风卷残云里又加了一招裙里腿,她本以为陈一华似陆崖一般定然要卸去自己的力量,然后再图反击,哪知陈一华与陆崖的路数完全两样,非但不躲不闪,反而出拳直击自己手掌,之前想得那些套路完全没用。但右足已然踢出,想收回可是来不及,两个人都是身强力壮,明月公主被陈一华一拳打在手上,一条腿哪里站立得住,顿时向后摔倒。
陈一华抢上一步,将她的右脚拉住,叫了声“小心!”便往怀中一带,明月公主虽然身高力壮,身体却柔韧异常,被陈一华一带,不由自主地将腿高举,如此以来整条大腿竟被陈一华抱了满怀。
明月公主又羞又恼,抬手就给陈一华一个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但陈一华却满不在乎,仍关切地问道:“不……不要紧吧?”
尹兰急得直拍大腿,心想,这个混球,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关心对手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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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上)两相欢嬉笑怒骂
明月公主怒道:“要你管?”说罢双手用力,便向陈一华胸口拍去,但两人距离较近这一掌力道不足,只将推陈一华了个屁股墩,却不曾伤到他。
明月公主还不解气,见不远处有一口大水缸,里面尚有半缸雨水,便走过去举起,对准陈一华的脑袋猛地砸了过去。
付二探吓得大叫:“不好了,谋杀亲夫啦!”
这一下力道何止千斤,陈一华哪敢再大意,见水缸挂风而来,跳起身来接住,倒退两步,方才站稳。
尹兰道:“你老婆这样打你,你都不敢还手,比起崖哥哥差得远呢。”
陈一华忙对明月公主道:“别……别来了,我……我可真打你屁……屁股了。”
明月公主此刻已经恼羞成怒,拳脚相加向陈一华打来,竟是毫无章法。
树上乔一桥与龙桃对望一眼,均知似这样打法,公主必输无疑,龙桃刚要出手相助,乔一桥却拦住道:“叫她吃些苦头,免得总是目中无人,陆崖在我们手上,陈一华也不会杀她。”龙桃点点头,“也好,否则除了沙教头,她便自以为天下没有可以打败她的人。”
果然陈一华左躲右闪,明月公主打了两百多拳,始终无法伤到他,越来越是心焦,猛然大吼一声用肩膀向陈一华腰间撞去,陈一华手中拿着大缸见她向大缸撞来,唯恐伤了自己的美人,赶忙将水缸举过头顶。缸内还有半下雨水,劈头盖脸淋了下来,明月公主此时也已经扑到。将陈一华的腰牢牢抱住,也就和他一起洗了个冷水澡。
此时她也顾不得雨水淋头,双臂用力把陈一华连同水缸一并抱起,向下猛地一压,这是蒙古摔角里常用的手法,她自幼练习,早就烂熟于胸。此时突然使用,自然得心应手,完全不需要如何思考。已将陈一华按倒在地,接着骑在陈一华的身上,把拳头轮圆了对着他的大黑脑袋就是一顿猛锤。
付二探在旁惊道:“幸亏是黑炭头,要是我被她骑着这翻暴打。恐怕几拳脑袋就得开瓢。”
翠竹白了他一眼道:“若换做是你这个小瘦猴不用人家打。压也把你压死了。”
尹兰见陈一华手里抓着水缸也不知道还手,急道:“真是窝囊被老婆骑在身下打。”
陈一华本来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他最受不得尹兰激他,哇地一声暴喝,将明月公主掀翻在地,未等她起身,一脚将其踹翻,这一脚的力气不小。一般人也是承受不住。
明月公主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刚要再爬起来。陈一华扑上前去,从背后将她抱起,又把她双腿交叉盘在一起,明月公主挣扎了几下,却动弹不得。接着陈一华一个倒栽葱,把她头下脚上,塞进水缸里,只留了两瓣丰腴的屁股露在外面。
“不……不听话,我……我可要打……打你的屁股了。”陈一华说罢,对着明月公主的臀部,啪啪啪地开始打了起来。
“快说:要……要死了,不……不行了,说了我就饶了你。”
尹兰一听又羞又气又好笑,瞪了翠竹一眼,翠竹赶忙转脸看向别处。
尹兰喊道:“快别提这几个字!叫她们放了崖哥哥!”
水缸里呜呜地发出声响,也听不清明月公主说了什么,她把屁股扭来扭去,却怎么也躲不开陈一华的巴掌,到了后来索性也就不扭了,只好硬挨着,挨着挨着,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如何疼痛,心里反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从未有人这样痛打自己,可他又似乎手下留情,以这黑大汉的武功,把我的坐骨也能打断,下手却为何又不轻不重,莫非他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以前也曾比武招婿,又有哪个人是自己的对手?天下能打赢自己,又年龄相当的,似乎只有这个陈一华,我何不……哎,我在想什么呢,他可是我的对头。
陈一华打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明月公主也不肯开口求饶,树上的两个人却再也坐不住了,毕竟明月公主受到的教训不小,此刻这样被人羞辱也应该够了。
“住手!”龙桃从树上跳下,左手拿着一条毒蛇,右手拽着陆崖。看了看尹兰,道:“尹姑娘,叫你的人把公主放了。”
尹兰道:“可以啊,你先放了崖哥哥。”
龙桃冷笑一声道:“那可不行,这个人是公主要的,他得罪了公主,就免不了要吃些苦头。”龙桃故意拿明月公主做挡箭牌,便将沙吾提的心思轻易掩过。
尹兰道:“那就随你的便吧,公主要他吃苦头,我就叫公主也吃一样的苦头。大不了一命赔一命。”
幽兰急道:“尹姑娘你……”
尹兰对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住口。
龙桃见尹兰不受威胁,便道:“你真的连心上人的命也不顾吗?”
尹兰微微一笑:“他不过是一个草民,换你们公主的命也值得了,不过叶密立百万军民的性命迟早就要被瘟疫吞噬,可算是没救了。”
龙桃一愣,“总能被你抓到把柄。好,我这就动手。”说罢就把毒蛇向陆崖的咽喉咬去。
乔一桥急道:“不可。”龙桃却不理会。
尹兰也忙到,“大哥,不用管崖哥哥的死活,你现在就立即杀了公主。”
龙桃忙道:“好吧,算你厉害,你的崖哥哥还给你。”
“慢着!”龙桃见尹兰难以威胁,刚要松手,沙吾提从暗影出走了出来,将陆崖拉到自己身边,接着对尹兰道:“龙桃说姑娘大智大勇,到此时方才领教。龙桃,你被她骗了。”
“骗了?”龙桃奇道。
“她视爱郎如自己的性命,就算叫她自己去死,她也舍不得陆崖死,如何会不帮我们的忙呢?”沙吾提淡淡地说道。
龙桃问道:“你又怎么知道?”
沙吾提道:“从她的眼神,尽管她嘴上那么说,但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最重要的人就是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子,若是他死了,她也就死了。”
龙桃哼了一声,“你独身这么些年,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心思?”
沙吾提道:“她的那种眼神,我见过一次。那是为了心上人甘心舍弃一切,乃至性命的眼神,她的眼神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个人一样都是如此坚定!”
龙桃将手中毒蛇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始终忘不了那个贱人是吗?艾米已经死了!”说罢竟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83章(中)各自愁苦无良药
龙桃将手中毒蛇往地上一摔,怒道:“你始终忘不了那个贱人是吗?艾米已经死了!”说罢竟转身离去。
沙吾提叹了口气,也不去追赶,转身对尹兰道:“我可以不杀你的崖哥哥,不过我先拔掉他一根头发,当然你也可以叫陈一华拔掉公主的一根头发。若真是如此,我就掰断陆崖的一只胳膊,你也掰断公主的一只胳膊,然后是另一只,然后是双脚,双腿。我自然不能取他的性命,否则你杀了公主,那我也无法和王爷交代,如果你能和我一样做得到,我就把你的宝贝还给你。”
他说得很慢,语调也很轻柔,尹兰听得却是胆战心惊。果然沙吾提轻轻拔去陆崖的一根头发,面带微笑地看着尹兰。
尹兰呼吸都有些急促,却还不甘心,表面上故作平静,咬了咬牙对陈一华道:“大哥,他拔掉陆崖一根头发,你就拔掉公主的全部头发。”
陈一华一听左右为难,付二探也傻了眼,“这……不太合适吧,老四的胳膊……。”
“拔!”尹兰几乎是喊出来。
沙吾提也未曾想到这尹兰外表柔弱内里竟如此刚毅,暗自犹豫,难道我猜得不对?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左手却已经作势揪住陆崖的一只胳膊。
“别拔!”尹兰见吓不住他,连忙喊道:“好吧,我输了。放人!”
众人如释重负,连沙吾提自己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暗叫好险,笑道:“若是这尹姑娘真的不顾陆崖的这条胳膊,叫陈一华将明月公主的胳膊扭断。那认输的可就得是我自己啦。”他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尹兰的镇定自若,但她毕竟是是个多情的女子,终归不忍叫心上人受到一点伤害的。
尹兰轻声叹息一声,怪自己还是不敢冒险。
陈一华大笑道:“幸亏公主是……是倒着放进去的,要……要不然,我下……下手太快可……可就糟糕了。”
明月公主从缸内出来,怒气冲冲看了眼陈一华。“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把脚一跺,飞也似地走了。
沙吾提道:“今日多谢尹姑娘成全了,还望明天一早到王府一叙。”说完把陆崖夹在腋下。几个起落便不见踪影。
乔一桥道:“多有得罪,师父这么做无非是怕你不肯施以援手,还望见谅。”
尹兰默不作声,翠竹却无法沉得住气。怒道:“尹兰已经答应了会去救人。你们却还出这等下作的手段,真是卑鄙。”
乔一桥叹了口气,“明日请早!”说罢也转身离去。
幽兰拽了下尹兰的衣角,问道:“尹姑娘,现在怎么办才好,真想不到……”
尹兰心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也没了主意,陆崖被掳走。现在己方非常被动,恐怕就算沐春风到来。也要受制于沙吾提,怪就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但现在这些人都依靠着自己,绝不能叫她们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否则局势更加不利,自己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安,想到这,尹兰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沙吾提不敢把崖哥哥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的伤治一治。”
尹兰果然医术高明,片刻功夫,接骨,敷药,几个受伤之人均已无大碍,尹兰这才道:“大家先回帐篷休息,明日一早我自有安排。”
送走众人,尹兰顿觉落寞,帐篷顶棚和大门都已经被毁,丈夫又被人抢走,夜风吹动着破损的帆布,簌簌作响,她独自坐在地毡上,好不凄凉。好想大哭一场,却又不能。整整一夜,尹兰未曾合眼,一边担心着陆崖的安危,一边思量着明日的对策,不知不觉金乌初升,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翠竹和幽兰自也是夜不能寐,天刚一亮,便来到尹兰的寝帐,急急问道:“怎么样了?有主意了吗?”
尹兰面容憔悴,双眼通红,见二女相问,便道:“没事的,我们先去王府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翠竹道:“还说没事,你是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倒有个主意!”
尹兰奇道:“什么主意?”
翠竹道:“还去什么王府?我们直接劫了大牢,把崖哥哥救出来,再找到主人,向克里木借上几匹快马,逃回中原便是。”
尹兰摇摇头,没说话,幽兰在一旁道:“妹子别胡说,你若真有劫狱的本事崖哥哥也不至于被人抢走,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崖哥哥和主人关在哪里啊。”
翠竹道:“那你说有什么办法?我们这里能打的就陈一华和付二探,两人联手未必打不过沙吾提。”
尹兰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道:“沙吾提是一定打不过的,但是我看有一个人能制住沙吾提。”
幽兰道:“是不是贾步平?”
尹兰摇摇头,道:“不是他,再说时间紧迫,我们也找不到他。”
幽兰不解地问道:“天下几大高手……除了贾步平就只有辛大侠或许能是沙吾提的对手了,张珪或许也可以,可这些人都远在千里之外啊。”
尹兰道:“我没说要打架啊,制服沙吾提也不一定用武功啊,比他还厉害的自然是他效力的亲王——海都啊。”
翠竹道:“话虽不假,但海都怎么会帮我们说话呢?”
尹兰道:“这个我有办法,但是还要看那傻小子的造化了。快叫大哥、二哥都出来!”
不多时,翠竹将陈一华叫了过来,陈一华昨夜劳累,脸还未来得及洗,头发也是蓬松散乱,模样颇为邋遢,尹兰见状一皱眉,道:“大哥,赶快好好打扮打扮。”
陈一华睡眼惺忪,问道:“打……打扮什么?”
尹兰笑道:“你不是喜欢那个明月公主吗?今天我们去找他爹提亲,你说该不该好好打扮一下?”
陈一华闻听大喜,“真……真的?”
尹兰道:“兰儿几时骗过你,今天务必要收拾利落,将那明月公主的芳心彻底征服,你师弟能否回来,可全看你了。”尹兰将计策详细说明,陈一华满心欢喜,自然全都答应下来,翠竹和幽兰也觉得此计可行,拉着陈一华到帐内梳洗打扮去了。
尹兰又叫过克里木,给了他两锭大元宝,足有一百两,嘱咐道:“骑崖哥哥的马,到你们这最大集市,按照你师伯的尺码,买件新衣服,其余的钱买些聘礼,一百两银子全都花光了,东西越贵重越好,速去速回。”
克里木走后,付二探问道,“那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83章(下)各自愁苦无良药
克里木走后,付二探问道,“那我做什么?”
尹兰道:“今日二哥要辛苦一些,在这四周打探贾步平道长的下落,按照他之前所说,他要对付亦摄斯连真,很有可能在塔尔巴哈台山山口附近。如果见到的是那个喇嘛,则不必理会,去其他地方寻找贾道长,请他速来王府救援,告诉他如果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我便将头上银簪取下,见到我戴着银簪,则表示计划顺利。”
付二探道:“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塔尔巴哈台山那么大,实在难说得很。”
尹兰想了想道:“不管能否找到,午时之前你都去王府,但要埋伏在暗处,不得露面,一旦我们有失,你独自逃走,再去找贾道长想办法。”
付二探道:“那怎么行,一行七人,我怎么能放着你们不管?”
尹兰急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全系在你身上,你说什么也不能露面,否则一旦出事,连个报讯的人也没有,等克里木回来,将大黄给你,实在不行就回盘龙岭或者忠义岛,请人来救,二哥,你可要记住我的话。”
付二探无奈,“好吧,我这就去找那个邋遢老道。”
一切安排妥当,尹兰心里七上八下,这一次等于是赌一赌,希望海都关爱百姓安危,若他是个昏王,也只好做最坏的打算。
不多时,白桂、洪林来到,见尹兰独自站在高坡。齐声道:“尹姑娘,天色不早,我们王爷有请。”
尹兰勉强笑了笑。道:“怎么只派你们两个人来?既然请我,就算没有轿子,最起码也要备上几匹好马,披红挂彩,敲锣打鼓把我迎接进城才对。”
白桂道:“来得仓促,不曾准备,还是请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免得我们为难。”
尹兰笑道:“那可不行,你们回去和王爷说,我去可以。不放崖哥哥也可以,但我们可不是随便给人治病的,礼数不周,我可不去。就算你们强押我去。我也不会给人看病的。”
洪林哼了一声,“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去?”
尹兰道:“我要你们准备三乘大轿,两匹骏马,披红挂绿,敲锣打鼓,沿途高喊:王爷爱民如子,从中土请来救苦救难的天神使者,为大家诊治各种疑难病症。用蒙古话、汉话、畏兀儿话、哈萨克话按顺序喊。从这里一直喊到王府门前,叫叶密立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是我救的他们。”
洪林道:“这么长的话我们哪里记得住。”
尹兰冷笑一声。“那你最好记住它,少一个字,我也不去,回去吧。”尹兰虽弱不经风,可在忠义岛上贵为皇后,将脸一沉,自有一番威严。别看白桂、洪林二人武艺高强,却不敢造次。居然齐声说了声“是!”倒仿似尹兰高高在上,自己无比卑贱一般。
两人回到王府,将尹兰的话转达给沙吾提和海都。沙吾提颇感奇怪,拍案而起,“这小娘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挟起王爷来,我们绝不能受她摆布,马上带一百兵勇,将她抓来。”
海都却把手一摆,道:“慢,按道理来说,是我们有求于人,她无非是想自己风风光光。我们答应了她有能如何?”
明月公主也道:“不错,她若是没本事,那时就说她妖言惑众,杀她个二罪归一。”
沙吾提想了想,对洪林、白桂道:“好吧,速去准备,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海都不忘提醒道:“礼数一定要周全,多备些礼物再去请。”
待二人退下,沙吾提道:“尹兰如此大张旗鼓,恐怕又有什么阴谋。”
海都不以为然,道:“依照你的计策,她的丈夫在我们手上,还能有什么阴谋?再者我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才女究竟有多厉害。”
几个人在堂上等了好些时候,忽听门外鼓乐喧天,人声鼎沸,海都笑道:“来了,走,我们亲自去接,免得她说我们坏了礼数。”
众人随海都出了王府正门,见街道上人山人海,簇拥着尹兰的队伍。为首却是一条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拿着一杆大旗,如黑塔一般伫立在人群之中,身旁是一个少年,手中提着一条齐眉棍,似乎是本地人模样。后面跟着三乘大轿,不知里面端坐之人相貌如何,后面鼓乐班子,旗幡招展,吹吹打打,用四种语言轮番高声喊道:“王爷爱民如子,从中土请来救苦救难的天神使者,为大家诊治各种疑难病症。”随之而来的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百姓一见王爷出门,纷纷跪倒在地,高声喊:“王爷千岁”,“多谢王爷”,“真主保佑!”七嘴八舌,尽是些感恩戴德的话。
海都大喜,忙道:“快起来,使不得。”
那大汉跳下马来,把旗子用手臂夹住,也不跪倒,施了个中原的拱手礼,道:“王……王爷好!陈一华给……给你请安。”
海都一见此人,不禁暗赞:好一条大汉!
只见他,身高过丈,如鹤立鸡群,宽肩厚背,身上的肌肉已经攒成了球,黑灿灿的脸庞,油光闪亮,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身披一件大红袍,头戴一顶紫金冠,紫金冠上一颗红色绒球,不住乱颤,大红的上衣,大红的裤子,裤子上面各绣着两条金龙,脚踩虎头靴,手拿着一条碗粗的旗杆,旗杆高有三丈有余,上挂着一面大旗,用蒙文、汉文各写四个大字:天神使者!
明月公主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是天神使者?”
陈一华见明月公主对自己笑,脸上一热,来回搓着双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将旗杆往地上猛力一戳,竟将青石板压随一块,接着又是一戳,把旗杆插进地里。指了指身后的轿子,道:“你……你问她!”
尹兰一挑轿帘,款步而下,脸上蒙着白纱,笑道:“他自然是天神使者。全叶密立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等会他可要治病呢。”
沙吾提在海都耳边低语道:“这个就是尹兰,极难对付。”
海都点点头,想了想,笑道:“既然这位陈壮士是天神使者,何不现在就来找一个病人看一看呢?”
尹兰知道海都有意想试,便道:“好。”回身对众百姓说道:“诸位,使者受到王爷邀请,听说此间瘟疫蔓延,故此从千里之外连夜赶来,可现在有些劳累,本想休息一晚,明日再赐符水,但王爷爱民如子,恐怕使者的药用错了,所以想先找一人来试一试,不知道哪位身有疾病,可先行诊治,但只此一位,多了恐怕没时间了。”
海都一听尹兰这么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想:果然难对付,居然把我的用意说得一清二楚,又叫我无法反驳。
人群中有个蒙古老头嚷道:“叫老汉先来试试!”(未完待续。。)
第84章(上) 解奇症妙手仁医
尹兰见那老汉手捂着前胸,精神萎靡,用鼻子闻了闻,有股糜烂之气,心中已经了然七八分。用手轻搭老汉脉搏,便已知晓其病。佯作求教,问陈一华道:“请使者占卜一卦。”
陈一华从怀中拿出一把铜钱,用手轻轻摇了两摇,然后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接着大声道:“伦巴提,阿玛……玛斯库拉西,吴妮哎……哎无!”这句神语自然是尹兰教他说的,本来就没人听得懂,他说话结结巴巴,更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海都不解其意,看向尹兰,问道:“使者说什么?”
轿内的幽兰和翠竹差点笑出声来,暗想:这陈一华脑子不怎么样,装蒜还有一套,尹兰居然用他来唬人,当真是笑死人了。
尹兰哪敢说实情,道:“老人家,使者说你背部有一浓疮。”
沙吾提嘿嘿一笑,手捻着须髯,与海都对望一眼,笑道:“这老汉一来时我就注意了,他手捂着前胸,分明是胸痛之症,怎么使者反说是背疮?”
尹兰对沙吾提的嘲讽并不理会,转而问老汉道:“老人家,你因背部疼痛,故此这些日子只能趴着睡觉,血流不畅,气滞血凝,经络失养,故此前胸气闷,气无力推动血行,反使后背更加疼痛。不知道使者殿下说的对不对。”
老汉拜倒在地,“果然是天神使者,正是如此。”说罢将上衣褪下,露出后背一大块浓疮。成黑紫色,血水渗出,肉已溃烂。臭不可闻。
沙吾提等人见状,这才不得不佩服尹兰医术高超,虽然明知道陈一华是个冒牌的木偶,但之前鸣锣开道,说他是王爷请来的天神使者,此刻怎好说破。
老汉接着说道:“这个大毒疮已经长了两个月之久,但我们牧民非常穷困。无钱医治,苦不堪言,时常有想死之心。使者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病症,求赐一良药。”
尹兰又回身对陈一华道:“这位老人家求使者赐药!”
陈一华又将神语背诵一遍,反正他口齿不清,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内容虽然一样。但他口吃处却又不同,倒也无人怀疑。
尹兰拿出四根银针,递给陈一华,又对老汉说道:“使者说了,他要亲自给你医治,还说要在你风门、灵台、肾俞三处穴道各刺三针,再用银针刺破毒疮,毒血自动流出。如此过得几天你便不疼了。”
陈一华接过银针一头雾水,但尹兰叫他来刺。只好照做,他虽然不懂医术,不过学武多年,穴位认得极准,先用三根针分刺三处穴道,老汉但觉后背一阵酥麻,待陈一华下第四根针刺破毒疮,也不觉如何疼痛。果然一股黑紫色的血从银针处慢慢滴下,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脊背全都是一粒粒血珠。那些血珠,并非全都是从毒疮处流出来,更多的是从毛孔处渗出。
海都面露惊骇,讶异地说道:“使者,似这样没事吗?”
陈一华哪里懂这些,但却理直气壮地说道:“放……放心,他若有事,我……我来偿命。”
又过了好一阵,那老汉咕咚一声趴倒在地,众百姓大惊,“别是死了吧。”
陈一华也傻眼了,心想完了,这回无缘无故自己的老命就要不保。
尹兰却镇定自若,对陈一华道:“使者,施法已毕,现在该如何处置?”
陈一华已经满头冷汗,走进两步低声道:“我……我哪知道?”
尹兰心中暗骂,这个蠢货,之前教的全忘了,只得高声对百姓喊道:“使者说了,窝窝哪起多,意思是他已经没事了。克里木,使者叫你速取冷水来淋在老人家的身上。”众人多数都不是汉人,就算是也不曾听清陈一华说的是什么,尹兰随口一说,马马虎虎糊弄过去。
不多时,克里木提了一桶冷水,在老汉身上一泼,那老汉抽搐两下,呻吟道:“哎呦,好冷、好冷。”
冷水将血珠冲掉,众人眼前一亮,老汉后背红肿全消,腐肉已被冲掉,露出里面粉嫩嫩的新肉来,众人大呼神奇,纷纷拜倒。
尹兰对老汉道:“老人家,回去之后先个热水澡,用烈酒擦拭患处,夏天没有冰块,不能用冷敷之法,你就热敷患处,每日半个时辰,多则不宜,一个月后自然痊愈。”
草原百姓见这位天神使者,治病方法奇特,而且立竿见影,均拜服不已,真的便把陈一华和尹兰当作神仙一样的人物,纷纷叩谢,请求治病。
尹兰道:“众位不必谢我们,我们只是遵照天神的旨意奉命行事而已,如果要谢的话就谢王爷吧。”
众人又对海都三拜九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海都颇觉尴尬,但也只好接受。
尹兰接着道:“方才只是初显神威,使者也累了,当前叶密立最大的危害是瘟疫,故此我们还要准备对抗瘟神,今日就到此为止,等除却瘟疫之后,再请王爷为诸位祈福。”实则,尹兰心中焦急,越是拖延,便越容易露出马脚,另外时间也不允许耽搁,故此才编了一套瞎话含糊过关。
海都听她把一切功劳归于自己,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对众百姓言道:“这全是仰仗天神之威,我哪里敢贪功”。言下之意便是已经认可了尹兰所说。
众人心中都是欢喜,唯有沙吾提一人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海都似乎已经对尹兰放下戒心,而且颇有好感,苦于此时无法出言提醒,虽然心里清楚得很,这定是尹兰算计好的,但也只好默不作声。
海都命人遣散众位百姓,带尹兰来到王府正厅。尹兰见这王府仿照中原建筑,但实在简陋得很,莫说是在大都见过的亭台楼阁,甚至连忠义岛上的普通宫殿也是比不了,几间大房,几株杨树,虽然也有个小花园,却都是杂草丛生,无人打理,西跨院基本便是空地,几十顶帐篷驻扎在上面,料想是下人们的居所,东边是马棚,养了十多匹大宛和蒙古的良驹,却也没有一匹比得上大黄。整座王府倒似中西结合出来的府邸,稍显凌乱。
众人来到正厅均席地而坐,海都早已命人备下酒席,道:“这里比不得中原,没有上等的桌椅,但礼数上本王也只能做到如此了,酒席也是简陋得很,姑娘不要见怪呀。”
尹兰看了看四周,大厅虽然仿照中原的建筑,但陈设家具还都是牧民的风格,便笑道:“王爷说得哪里话,入乡随俗,不必客气。其实这次我来主要并非是为了瘟疫之事。”
海都佯作不知,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尹兰轻轻一笑,“沙教头抓了我丈夫,想必王爷早就知道的了,我今天是来要人的。”
海都看了看沙吾提,佯怒道:“有这回事吗?”
沙吾提道:“哪里的话,我们是请陆少侠先行来做客,另外还要带他见一位朋友呢。那位朋友对他思念得很,所以迫不及待叫我将他带来。谁知道陆少侠忽染重疾,昏迷不醒,故此只好把他抬来。”
海都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一定要好生照料,等尹姑娘驱走瘟神之后,便送陆少侠回去。”
尹兰怎会不知这二人在唱双簧,看来直接要人是不可能了,笑道:“既然如此,尹兰先谢过王爷了。但是我们家祖传的医术,可不能轻易与人看病……”
沙吾提笑道:“这个自然,只要姑娘肯施援手,黄金、珠宝要多少给多少,不过若是看不好,恐怕你也难出这个王府啊。”(未完待续。。)
第84章(中)驱瘟魔冒牌使者
沙吾提笑道:“这个自然,只要姑娘肯施援手,黄金、珠宝要多少给多少,不过若是看不好,恐怕你也难出这个王府啊。”
尹兰轻蔑地一笑,“王爷,我们以诚相待,怎么沙教头说那么吓人的话?我们不受王爷半点恩泽,尽自己所能治病救人,怎么反倒像是落个不是呢?常听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怀疑我,那我也……”
海都忙打圆场道:“唉,沙教头也是无心之过,尹姑娘大可放心,就算你医不好,我也不会治罪于你。”
尹兰见海都帮着自己说话,正中下怀,“王爷倒是个爽快之人,而且爱民如子,不似某些人,只想着一己得失,全然不顾大局。”
沙吾提闻听,脸上一热,窘迫地说道:“我也是心中焦急,才说错了话,并非不相信尹姑娘的医术,当自罚一杯酒。”说完端起一杯酒干了,喝完把酒杯在尹兰面前一展,表示自己已经罚酒赔罪了。
不料尹兰连看也不看上一眼,转而对王爷说道:“王爷,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要事,是和明月公主有关的。”明月公主在旁一愣,不知道尹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沙吾提受尹兰冷遇,酒杯尚举在半空,好不尴尬,独自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暗想: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主意?
海都道:“影影之前得罪了各位,实属误会,我这个女儿最是不懂事。因我说她打死自己的丈夫,所以她便迁怒于陆崖。我代她向尹姑娘陪个不是。”
尹兰轻轻一笑,道:“王爷。你别太客气了,我不是要明月公主赔不是。”回头又对克里木道:“徒儿,拿来。”
克里木从腰间解下一个锦盒,锦盒用黄金镶边,上面镶嵌着翡翠、玛瑙等物,一看便知是极其珍贵之物。
尹兰接过锦盒,道:“我们从中原而来。也不曾备得什么礼物,今早叫克里木去集市上买些贵重之物,他却只买了这个盒子。但这样一个空锦盒。未免礼太轻了些,我思来想去,唯有它可与锦盒相配。”说着将锦盒缓缓打开。
只见里面一颗晶莹剔透的玉豆荚,放着碧绿色的光彩。将整个盒子都映成了绿色。这个玉豆荚自然便是和陆崖在轩辕庄拿的那一颗。尹兰把它送出去,也是极其舍不得,但自己身上最贵重的就是它了,除了本身价值不菲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是陆崖在鱼柳帮出生入死夺回来的,对尹兰来说,这是最为珍贵之处。克里木买来的盒子虽好,料想难以将海都打动。尹兰不得已将此物送出,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但只要能救得了陆崖,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海都用双手接过来,把玉豆荚放在手中把玩,只觉得暖暖的,隐隐似有股奇特的清香传出,当真是件难得的珍宝,他疑惑地问道:“尹姑娘,这东西可以说是价值连城,虽然只这么小小的一块玉,便是在我们王府这也是极其难寻,你把它送给我,这是何意?”
尹兰笑道:“王爷你弄错了,这个可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明月公主的见面礼。”
海都一愣,“她?为什么送给她?”
明月公主也很奇怪,问道:“是啊,我之前得罪过你们,干嘛还要送我东西?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首饰。”
尹兰道:“别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实际上我是想代我大师兄向公主提亲。”
此言一出,大厅上一片哗然,海都将锦盒推到一旁,问道:“你大师兄是谁?”
尹兰道:“大师兄就是天神使者,怎么难道天神使者的身份还配不上公主吗?”
沙吾提这才明白,为什么叫陈一华来当这个天神使者了,果然尹兰早就算计好了:陈一华当了天神的使者,那身份地位可就不是寻常的百姓,比自己可还要高上一筹,之前海都又已经亲自在百姓面前承认此事,现在明知道他是假的,也一时难以反驳。
海都面有难色,道:“虽然百姓都以为他的确是天神使者,但是……但是……”
尹兰道:“但是什么?王爷,论样貌,我大师兄并不难看,似这样壮硕的男子到哪里去找?论武功,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我大师兄天生神力,在你帐下除了沙教头,有谁能是他的对手?论人品,我大师兄,忠正耿直,憨厚老实,比起公主之前的未婚夫君来,强上何止万倍?论年龄,也与公主相当,似这样的美满姻缘,王爷若还是不成全,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海都还在犹豫,明月公主却道:“好,我嫁给他。”
海都大惊,将明月公主拉到一旁,用蒙古话道:“孩子,说什么蠢话?这人傻里傻气,说话含糊不清,你怎么能嫁他?”
明月公主却说道:“父亲,你之前给我找的丈夫倒是聪明得很,结果他又怎么样?仰仗着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这个陈一华虽然有些痴傻,但我相信他会真心待我,再者,现在百姓命悬于水火,若是不答应尹兰的条件,叶密立必遭瘟神惩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叶密立变成鬼城吗?另外这人武艺的确不俗,若能留他在帐下将来也好为父亲出力啊。”
海都想了半晌,确实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如今女儿既然已经这么说,自己也不便太过阻拦,但心中仍是不太满意,便道:“好吧,难得你又这份爱民之心,不过就这样嫁他,未免太便宜了这个小子。”
回到席间,海都笑道:“尹姑娘,你的这门亲事影影是已经同意了,不过你说他武功高强,天生神力,我却还要试试他。”
“怎么试?”尹兰问道。
海都想了想,笑道:“今天既然你们主动前来提亲,成与不成的都不要伤了和气,舞刀弄枪就免了。去年,忽必烈过大寿,我作为晚辈想给他送件礼物,便命人铸了一口大钟,要给他送到上都去,但后来得知给人送钟不太吉利,故此就一直没动,想等到将来扫平天下时一并给他送过去。但是那口钟却一直闲置,后来我就在叶密立城东造了一个钟楼,想找人把大钟挂在上面,但却一直没人能拿得动,陈壮士若能帮我这个忙,我就许了这门亲事。”
尹兰道:“那何必麻烦我师兄呢,只要找几个精壮劳力,抬过去一挂不就可以了?”
沙吾提马上猜到海都的用意,便道:“当时我们造钟楼时考虑不周,把钟楼建得很高,却没造楼梯,若是十几个人一起也可抬动那口钟,但是我们的云梯恐怕承受不住那么多人的重量,所以一直没能将钟挂起。”
尹兰知道海都有意刁难,笑道:“那也容易,在旁边令造一个钟楼即可,然后再将那个没用的拆掉。”
海都道:“城中疫情紧急,天天都有人病倒,可等不到那时候,否则人都死光了要钟楼又有什么用?”
此话正是尹兰想要听的,他越是着急,自己就越不能着急,摇摇头道:“果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看来我真的不能不管。百姓的生死固然重要,所以此事绝对耽搁不得。”
海都闻听大喜,以为尹兰是直接答应了,哪知尹兰却又道:“王爷既然这么说那就尽快另建一座钟楼,等我师兄将大钟挂好后,再与公主完婚吧。本来按照蒙古习俗,明日就是吉日,可惜可惜。”
海都闻言怒道:“尹姑娘,你莫不是拿我寻开心的?”(未完待续。。)
第84章(下)驱瘟魔冒牌使者
海都闻言怒道:“尹姑娘,你莫不是拿我寻开心的?”
尹兰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我知道你爱民如子,对你来说百姓的安危十分重要,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那样,一、我们不是贵国的人,二我们与王爷非亲非故,三沙教头抓了崖哥哥,反来威胁于我。其实我本意是想和王爷结好,但王爷似乎并无此意,试想那一口大钟,要几个人抬,我师兄武功再高又怎么能拿得动,王爷,尹兰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分明是故意刁难于他,这门亲事不许也就算了,崖哥哥我也不要了。”她越说越是激动,说道最后居然抽抽搭搭地哭了开。
转过身,又对明月公主哭道:“公主,非是我尹兰不肯救人,实在王爷没有诚意。崖哥哥你抓走了就抓走了吧,只当是我白来一趟。”
尹兰越哭越是厉害,霎那间如泪人相仿,连翠竹也信以为真,低声问道:“尹姑娘,难道你真的不救陆崖了?”
尹兰顿了一顿,暗想:这都不明白,我只不过是欲擒故纵。但表面上还装作无奈似的,摇了摇头,大声哭道:“不救了,不救了,崖哥哥要是死了,大不了我也不活了,不过还好,有叶密立的全部人给我们俩陪葬,我只关心他一人,其他的哪里还想那么多。”最后一句话倒仿似晴天霹雳,连沙吾提也不禁心头一凛。
翠竹急道:“那怎么行……”
尹兰回过身,一把将翠竹抱住。趴在她耳边咬牙低语道:“你别乱说话。”说完又是痛哭。
她说话声音虽然极低,自以为除了翠竹任谁也听不到,但这句话却逃不过沙吾提的耳朵。心想差点被她给骗了,冷笑一声道:“好,尹姑娘,你也别哭了。我与你打个赌,只要陈一华能把钟挂上,那明月公主就许配给他,你的崖哥哥也还给你。若是挂不上那你也不得再提其他要求。全力医病,你看这么办可好?”
沙吾提当然知道陈一华力大无穷,但那口钟别说极难挂上。就算他真的有这个本事,自己到时从中作梗,量也无妨。
尹兰却还故意道:“不妥,不妥。大师兄一定挂不上的。崖哥哥也回不来了。我也要死了,你们要是还在叶密立也都得死。”
哪知陈一华却道:“好,我……我答应你……你们。”
尹兰暗道糟糕,再磨一会儿,海都必然会答应下来,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孰不知就算你能拿得起那口钟,在上梯子的时候,那沙吾提也会千方百计地破坏。忙道:“大哥。你凭什么答应他们?那钟多重你又知道?万一和整座城这么大,你也举得上去么?你举到半空。有人下手害你, 把你砸死怎么办?”沙吾提被说中心事,脸上一红。
陈一华挠挠脑袋,又看了看明月公主,犹豫了一下,道:“但……但是我喜欢公……公主,为了她……我……我举!砸……砸死我,我……我也愿意!”
此言一出,连海都都觉得有些感动,更别说是明月公主了,她心知这陈一华脑子不太灵光,但越是如此,方才那些话就越显得真诚,虽然他拙嘴笨腮不太懂得表达,说话也断断续续,可每一个字,在明月公主听来都觉得如同天籁,比起平常那些阿谀奉承之言,当真不知道要好听了多少倍。她羞涩地说道:“你一定行的!”说完捂着脸冲出帐外。
海都叹了口气,知道女儿这次是真心同意与陈一华成亲了,只好点头应允。之前也找过一些男孩与她相看,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王子王储,哪一个不是英年才俊,武艺高强,她却没一个看得上眼,偏偏就对这个傻头傻脑的陈一华一见钟情,难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明月公主自己也奇怪,以前也见过那么多的男子,为何就从没有如此害羞过。
尹兰见海都已经应允,便道:“既然王爷答应,我还有个请求!”
海都道:“什么请求?”
“若大师兄办得到明日可就要成亲。”
海都尚在犹豫,沙吾提却答道:“明日就明日,只要他能办得到。”
尹兰调皮地一笑,“那就请王爷赶快派人准备,否则明日可来不及。”
沙吾提冷冷地回以一笑,心想,这尹兰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演技可倒是一流。
王府在城北,那钟楼却在城东,叶密立虽是一座四方小城,从王府到钟楼走街串巷,迂回曲折,也有十几里的路程,那口大钟高足有一丈开外,宽有七八尺,大钟用黄铜铸就,外面还裹了一层黄金,少说也有千斤,若是换做寻常武士,莫说是搬那么远,就算推着它走上几步也是及难。但尹兰知道这件事对陈一华来说容易的很。
果然,陈一华绕着那口大钟转了两圈,将大钟推开了一个小缝,大吼一声举过头顶,接着往肩上一扛,迈步便走。众人均觉佩服,这人当真是天生神力,沙吾提也禁不住暗暗点头,心中却在琢磨如何阻他一阻。回过头对洪林耳语几句,洪林悄悄转身退下。
陈一华迈步出了王府,每次迈步都震得地面铿锵有声,渐渐头上也有些冒汗,尹兰暗想似这样下去,未到城东,师兄必然力竭。便道:“大哥,先歇息一下,咱们召集百姓一起来看。”
沙吾提却道:“不必了,想现在瘟疫流行,人多的话疾病传播得更快,还是少些人的好。”
尹兰笑道:“天神使者在此,瘟神哪里敢来?王爷,这也是彰显你未来女婿绝技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海都心想,女儿似乎钟情于他,方才见陈一华举起巨钟,确实有些本事,倒不妨招他为婿,将来自己身边也多个得力的帮手,看尹兰似乎胸有成竹,既然之前已经把话说满,万一他真的能把钟挂到楼上,那陈一华便是自己人了,理应叫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的本事。想到这海都吩咐手下一名百夫长,道:“尹姑娘说的不错,马上鸣锣,就说天神使者为驱散瘟神,要将一口大钟挂于东方钟楼,钟声响起,邪神驱离。”
百夫长遵令行事,尹兰又对陈一华道:“大哥,其实你不必这么费力,将那口宝钟横放在地上,滚着它就到了。省些力气。”
陈一华点头道:“对,还……还是你厉害!”说完将大钟轰隆一声推到,如滚雪球一样向城东滚来,如此一来,不等那百夫长敲锣喊话,巨钟所到之处,隆隆作响,众百姓官兵纷纷出门观看。
见是今晨的那个天神使者,正推着大钟滚滚经过,都觉得既惊讶又佩服,敬畏之情尤胜之前。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陈一华等人才走过了三、四条街,身后跟随的百姓已不下万人,浩浩荡荡将整条街道全都铺满。有的为使者助威、有的为海都叫好,还有少数人牵着些牛羊准备钟挂好后,当场宰杀当成祭品进献给陈一华。此时此刻沙吾提想要阻止也是极难。
好容易到了城东钟楼之下,早有人将云梯架好,陈一华抬头看了看,见那钟楼足有七丈高,但在云梯上却不能再似先前那边滚动,只好猛力将大钟扛起,又在肩上颠了两颠,之前推了那么久,此刻他也有些吃力,人群中却是好一阵喝彩。
陈一华刚要迈步上楼梯,沙吾提却道:“使者且慢,沙吾提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第85章(上)蹬天梯出生入死
陈一华停住脚步,心里暗骂: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老子扛着一口大钟,好不辛苦,哪有时间听你啰唆?没好气地道:“有……有屁快放!”
沙吾提听他口出不逊,稍微一愣,也不便发作,强作笑颜,道:“使者造福百姓,沙吾提佩服的很,我代全城的百姓敬你一杯。”招呼一声,洪林将酒端上。沙吾提继续说道:“这是我之前叫洪林特地准备的葡萄美酒,在中原可是喝不到这么醇的葡萄酒啊。来,使者我敬你一杯。”
陈一华双手扶着大钟,哪敢丝毫晃动,但葡萄酒的香气沁人心脾,却又诱人得很,又见沙吾提恭谨,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把嘴一张,咬住酒杯边缘,头向上一扬喝了个精光。喝完后将酒杯向旁一吐,“多……多谢了。”
沙吾提又拿过一杯酒,慢慢地说道:“这是替王爷感谢使者的恩情,上这楼梯对你来说虽然易如反掌,但是我们却等了一年才盼到有人能把钟挂起,使者当满饮此杯!”陈一华同之前一样喝了个精光。
哪知沙吾提接连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总是找些理由叫陈一华上不得楼梯。初时陈一华只当他是好意,接连喝了七八杯酒,肩膀上的大钟却越来越是沉重,他人在愚钝,也知道沙吾提是存心捣乱的。
尹兰心中好不焦急,沙吾提此时敬酒分明就是存心,须知陈一华力气再大能撑多久?等会上了云梯。中途绝不可能停手,一个不留神或者力量不济,那大钟掉落下来非把陈一华砸扁不可。便回头对海都道:“王爷。沙教头左一杯右一杯,天都要黑了,须得早些将钟挂好,如此使者也好尽早为民解难。”
沙吾提的用意海都岂能不知?但这陈一华若有好歹,尹兰必不肯救人,这个时候当以大局为重才对,便对沙吾提道:“沙教头。使者已经喝够了,快点让他上去,下面有几万人在看着呢。别叫大家等得久了。”
沙吾提无奈,只得道:“好,那就最后再敬使者一杯,代表我自己。我是由衷地佩服!”
陈一华早有些不耐烦。他已快到极限,此刻紧咬牙关,一张黑脸几乎憋成紫色,未等沙吾提说完,张口又把酒杯咬住,一饮而尽,接着呸地一声吐出,酒杯直飞向海都的面门。沙吾提大惊,连忙回身相救。一把将酒杯抄在手中。陈一华力气终将耗尽,也顾不得自己是天神使者的身份,大吼一声,把大钟向沙吾提扣来。
沙吾提武功高强,如何能被他扣住,脚尖一点,向旁飞纵闪开,大钟轰隆一声将地面的青石砸得粉碎,尘土飞扬四起,沙吾提自己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回身怒道:“你这是想刺杀王爷吗?”
陈一华哪里有他那般能言善辩,也不答话,一招“奔雷入海”在大钟上猛力一拳,千斤大钟似长了脚一般向沙吾提而来。
沙吾提也不怠慢,出掌相抵挡又把大钟推了回去。那大钟在两人之间旋转着穿插来去,就如杂耍一般,煞是好看。陈一华全凭自己天生神力,但之前已经消耗太多,打了几掌,便觉得对手的掌力越来越是沉重,震得他两臂酸麻,渐渐向后退去。陈一华心知不妙,他虽傻却有自己的傻主意,等到一会儿打不过这个老小子,我扛起公主转身就跑,去他娘的天神使者。
尹兰也看出陈一华绝非沙吾提的对手,赶紧喊道:“哎呀!沐春风,你怎么才来啊……”见沙吾提仍未停手,又喊道:“你娘也来了?她没死?”
沙吾提听到沐春风的娘来了,那自然是艾米,下意识向旁一纵,伸手将大钟往地上一按,嘭地一声,大钟应声而落,扣在地上纹丝不动,沙吾提回头见哪里有艾米和沐春风的影子,立时知晓上了当,双眼瞪着尹兰,那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怒道:“你刚才胡说些什么?”
尹兰赶紧支支吾吾地道:“使者和沙教头敲钟震瘟神,现在已经敲完了,应该叫使者将钟扛上去才对。”
海都也忙道:“对,沙教头,适可而止吧。”言语之中颇有不悦之意。
沙吾提不敢忤逆海都,换了一幅笑脸,对陈一华道:“使者果然武艺高强,那就请吧!”
陈一华哼了一声,便又要扛起大钟,这时明月公主走上前去,道:“慢着,”陈一华不解其意,明月公主拿出一条手帕,竟在他额头上轻轻擦了擦汗,柔声道:“你也累了,方才又喝了那么多酒,休息会,喝杯茶水再上去吧。”
海都几时见过自己这彪悍女儿如此对人,看来已是芳心暗许,无法驳回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苦恼,连忙道:“对,对,给使者看茶!”
陈一华自然也是高兴,不多时茶水端来,陈一华盯着明月公主,喝了个底朝天,明月公主则低头含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陈一华见他的美人如此,心中大喜,顿觉精神百倍,效力当真比吃了千年人参还要灵光,嘿嘿一笑,闪退上衣,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公……公主,你……你真好!看……看我的!”说罢将大钟重新扛起,迈步上了云梯。
那云梯本是打仗攻城之用,本来极为受力,陈一华扛着大钟走在上面却一摇三晃,吱吱有声,底下众人都为陈一华捏了一把汗,尹兰也是极为担心,她倒不担心陈一华能否将大钟挂上,而是担心那云梯是否够结实,更担心沙吾提不知道是否还会阻挠。
好在陈一华一步一步越登越高,倒也无恙。楼下所有人都凝神观看,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明月公主两手互相握着,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眼看陈一华已走了一大半,沙吾提偷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豆粒大的石子,扣在手中。
此时已近晌午,头顶的太阳**辣地高挂半空,陈一华仰头向上看了看,只觉得阳光刺眼,而楼顶尚有两丈多远,深吸了一口气,又向上迈了一步,那云梯晃了晃,他身上的汗珠不住地向下滴落,将云梯的台阶都已经打湿了。
尹兰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能听到陈一华汗水落下来,滴答滴答的响声,就在此时,忽听身后“嗤”的一声,那是极细微的破空之声,若非尹兰离得很近,再加上她心绪紧张,聚精会神是绝对听不到的。
接着咔嚓一声响,陈一华脚下的一根横阶忽然断成两截,陈一华脚下一空,立时向下滑落,楼下万人一齐惊呼,声势震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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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中)蹬天梯出生入死
接着咔嚓一声响,陈一华脚下的一根横阶忽然断成两截,陈一华脚下一空,立时向下滑落,楼下万人一齐惊呼,声势震天。
明月公主抢前几步,高声道:“小心!”
陈一华滑下约两丈远,一只手扶着大钟,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栏杆,下滑之势又将横阶又折段数根,那大钟落下也将云梯中间几根横梁砸断,云梯越来越是不稳,摇摇欲坠。
尹兰心知肚明,定是沙吾提用暗器将云梯打断,除他之外谁能有这样强的内力?回头看了沙吾提一眼,却见他故意闪躲目光,佯作牵挂,翘首向楼顶而望。
尹兰暗自恼怒,心急如焚,悄悄将头上银簪取下,这是给贾步平的信号,也不知道他是否会跟来此处,若是未到,那可就糟糕了。她终归不敢冒险,就算贾步平来到,也不知道能否助大哥一臂之力,正要叫陈一华丢掉大钟。但此时陈一华不知道哪里又来的力气,大叫一声,凭空而起,竟然越过云梯横梁向上跳去。
须知大钟重有千斤,他自己也有三百多斤,这一跳跃,每次落下,都将横阶踏断,只听咔嚓、咔嚓之声不住传来,他在横阶刚刚断裂,自己将要再下落之际又向上跃起,如此越蹬越高,之前云梯已经不住摇晃,此时更是是七扭八歪,木板碎屑,扑啦啦地不住向下掉落,但陈一华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向上飞奔。竟是顾不得许多,边跑边喊:“公……公主,我……我一定娶你!”
他声若洪钟。楼下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纷纷议论,怎么公主要嫁给天神使者吗?
连沙吾提也不禁慨叹,这傻小子一片痴情,倒不是假的,换做旁人焉能如此。也正因他本性纯良,资质愚鲁。不似自己这般奸猾狡诈,故此才能不顾性命地向上飞跑,若是自己恐怕早就将大钟丢下逃命去了。只不过如此一来虽然保住性命,但也绝不能打动公主的芳心。此时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艾米选择了沐晚秋而不是他,想到这嫉妒之心又起,将石子用中指一扣。藏在袖内。接着往前猛力一甩,“嗤”地一声,石子破空飞出,这次直接打向陈一华的脚踝,就算他武功在高,在云梯之上也绝对躲闪不开,这一击管叫他踝骨碎裂,站立不稳。
尹兰有听到那“嗤”的一声。知道沙吾提再施毒手,连忙喊道:“大哥。小心!”
与此同时,斜刺里横飞过来一个酒葫芦,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陈一华,谁也未曾留意这酒葫芦冲哪里飞出,那酒葫芦嘴刚好就对着那颗石子,不偏不倚,将石子收入葫芦里,里面尚有不少酒,石子落入酒中力道消去不少,再加上酒葫芦上也是灌注内力,那石子到了底部,只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未能穿破葫芦,就留在了里面。
一个小老道,飞身上前,将葫芦接走手中,笑道:“收了件法宝啊?”说着把葫芦摇了摇,里面还有石子撞击的响动。
尹兰一见是贾步平,喜出望外,大喜道:“贾道长,你可算来了。”
贾步平点点头,“幸亏还来得及,否则陈一华就要遭奸徒暗算了,沙教头,是不是你怕打不过陈一华,所以才出这些损招啊?”
沙吾提见贾步平到了,不敢造次,笑了笑:“贾道长说什么,我可不明白。”
贾步平道:“你自然是不明白了,若是明白人也不会放着那么多性命不管,却专门打自己的小算盘。”
话音未落,忽听人群一阵大乱,回头再看,那云梯已然开始崩塌,陈一华离楼顶尚有一步之遥,陈一华大吼一声,将大钟勉强扔上楼顶,自己腾出双手,攀住墙面,一双脚在下面荡来荡去。
贾步平见状,用尽全力把葫芦向陈一华脚底掷去,陈一华只觉得脚下一股柔和的力道向上托起,顺势一跃,稳稳站在城头。那酒葫芦力道奇大,被他一蹬还向上窜了几寸,这才跌落楼下,摔了个粉碎。
楼下一万多人全都目瞪口呆,忘了呐喊助威,整个东城,一片寂静。都盯着楼顶那个小小的身影,直到陈一华将大钟挂好,用拳头在钟上猛力一敲,“咣”的一声,震得楼下树丛里群鸟惊飞,轰天的喝彩声才一齐爆发出来!
“有救啦!”
“天神使者万岁!”
“瘟神退避啦!”
“真主保佑!”
……
海都和明月公主自然也十分高兴,明月公主拉住父亲的手,羞红着脸,道:“父亲……”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海都频频点头,那自然是应允了这门亲事。
克里木对尹兰道:“想不到师伯的武功这么高,师母什么时候叫师伯也传我些武功。”
尹兰则几乎喜极而泣,一是为陈一华找到了美满姻缘二欣喜,二也是之前一直担心他的安危,若是陈一华有失,自己如何向陆崖交代?方才之凶险,现在一想还心有余悸,她含着笑,强忍眼泪道:“那恐怕要等这傻小子成亲之后了。”
沙吾提见陈一华与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再无力阻挠,到时陈一华的身份立即就在自己之上,海都最宠女儿,若是陈一华告诉明月公主要自己放了陆崖,又岂能不从?陆崖一放,他又会要向南,最后自己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又怎么要挟尹兰交出沐春风报仇?想到这,沙吾提冷哼一声,趁众人还在庆贺的当口,拂袖而去。
沙吾提回到府中,闷闷不乐,听着外面人声嘈杂,更是烦恼,抬头看了看艾米的塑像,又觉万分凄楚,为何自己所愿总是难以达成,如今沐春风定然已经来了叶密立,偏偏就寻他不到,否则也不至于受制于人。让他更加担心的是海都随时可能前来要人,到时自己的计划岂不全要落空?他越想越是烦恼,喝了几大杯酒,也不管外面的锣鼓喧天,倒头便睡。
等到傍晚,海都果然派了个百夫长前来要人。沙吾提不敢不从,点头道:“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将陆崖送回。”
百夫长又道:“王爷听说陆少侠现在昏迷不醒,希望你用内力助他一助。”
沙吾提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想这个百夫长毕竟是王爷亲派,不便得罪,又换了副笑脸道:“非是我不帮忙,只是我医术不精,实在是帮不了什么忙,麻烦你回禀王爷,就说我无能为力。”
待百夫长走后,沙吾提酒也醒了大半,琢磨着既然海都已经出面,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不交出陆崖和向南,他们又叫我给那陆崖治伤,这怎么可能。可王爷的话,又不好忤逆,你们想出那么多诡计来算计我,无非是不想交出沐春风,那也别怪我沙吾提心狠手辣,左思右想,唯有鱼死网破,或许还有一点胜算。
想到这,他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怒气冲冲直奔关着陆崖的地牢而来。(未完待续。。)
第85章(下)下地牢左右为难
想到这,他伸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怒气冲冲直奔关着陆崖的地牢而来。
推开地牢的门,沙吾提又觉不妥,王爷要的人,我居然给杀了,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况且那个尹兰足智多谋,就这么除掉陆崖难免要露出破绽。再者,陆崖与我无冤无仇,我就这样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无辜之人,未免显得我心胸狭隘。
之前与那尹兰斗智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我当另想计谋反击回去才是。因一时恼恨就迁怒旁人,将她的丈夫也杀害,这无异于认输了,我沙吾提又怎么能认输?杀了他绝非是英雄所为。
他思前想后始终也拿不定主意,忽听地牢中的角落传来一声低吼,似是受伤的野兽,沙吾提知道那是被铁链牢牢锁住的飞鹰。
半个多月以前沙吾提便一直将飞鹰关在此处,恐他到处伤人,就用一条玄铁打造的锁链,将他的脖子锁住,每日里给些剩饭剩菜,如同狗一样地养着。向南觉得他可怜时不时来看望一下,但终究还是不敢把他放出,只盼着过个三年五载,他魔性去除,再重新做人。
沙吾提一见飞鹰,顿时眼前一亮,暗道:我何不利用他和向南?干脆把他和向南连同陆崖一起送到大漠深处的落日之城,那里二十五年来还没人活着到过。我不用杀他,也不必得罪海都,还能稳住尹兰,之后再叫她也去大漠寻人,知道落日之城所在的这个世上除了我就只有那个老仆李谦。尹兰想去找陆崖必然要去找李谦,找到李谦就能知道沐春风的所在。
他越想越是得意,越觉得此计大妙。笑呵呵走到陆崖面前,道:“臭小子,你有两个女人为你牵肠挂肚,真是艳福不浅。”
转身离开地牢,回到书房,画了一张地图,便直奔向南的寝帐而来。也不出言提醒,迈步便进,向南正坐在床头。见沙吾提进来,幽幽说道:“你来了?今天外面怎么那么吵?”
沙吾提笑道:“郡主还不知道吗?那个尹兰定计说是什么扮作天神使者,然后给城里的百姓治病,要挟我把你交还回去。否则她就不施援手。”
向南自从来到叶密立后。沙吾提一直以礼相待,只有一样,不得出这个府邸,向南自愿前来,倒也懒得到处走,每日闷闷不乐,沙吾提给了她一根长笛,她便在寝帐内发呆。吹笛打发时光,实在无聊便探望一下飞鹰。这几日已经听沙吾提说起陆崖来此,又听说他娶了一个漂亮聪慧的妻子,心里又是欣喜,又有几分难过,欣喜的是陆崖终归念及往日情分前来相救,难过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不是自己。听沙吾提提起尹兰,她便觉得不是滋味,冷冷地说道:“那你是要放我回去了?”
沙吾提道:“那自然是要放,王爷的命令不敢不从。”沙吾提将经过讲述一遍。
向南叹了口气,想不到连陆崖的面也未见到一次,就这样被救出去了,救她的还不是陆崖,而是自己的情敌,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沙吾提早看穿了这一点,也叹息一声,故意说道:“你回到中原可以与父亲团聚,继续做你的郡主,使奴唤婢,不似在这里一样哪里也去不得。真是很不错的。”
向南低着头幽幽地说道:“是吗?……或许是吧。”
沙吾提接着道:“只不过却要每日里忍受相思之苦,那种苦我知道,心的最深处似有一把小刀,慢慢地割,慢慢地割,日日夜夜,无休无止。但又不能与任何人诉说。”
沙吾提感同身受,所言倒是非虚,向南仅仅与陆崖分别月余,但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有时梦中惊醒,却发现只身在这陌生的草原,与之前和陆崖在祁州的温存相比,真是无比凄凉。那种痛无法言喻,却又真实地烙印在心里。特别是得知陆崖已经成亲,她心如刀绞,想哭又哭不出来,想骗自己替陆崖高兴更是妄谈,沙吾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向南再无法忍受,勉强忍住泪水,低低地说道:“要是时间长了,也就忘了吧。”
沙吾提微微苦笑一声,道:“忘了?有些人是刻在心里的,说忘记谈何容易?除了像飞鹰那样,否则有谁可以彻底忘掉自己真心爱过的人。”
向南默默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沙吾提觉得差不多了,又道:“不过你想和那小子永远在一起,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怕你吃不得苦。”
向南眼睛一亮,转而又变黯然,道:“我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她所说的苦并不是在**上的折磨,而是心灵上的创痕。
沙吾提接着说道:“只要你带着陆崖,远赴一个谁也找不到,他又出不来的地方,广阔天地间只有你们两个人,只要时间长了,他自然就爱上你,等到三年五载之后,他和现在的妻子断绝了联系,也就渐渐地把尹兰忘了,若是尹兰以为他死了,又重新改嫁,你还可以和他同回中原,将来生下一群儿女,共享天伦,岂不是妙?”
向南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叹了口气道:“哪有这样的地方?再说他有手有脚,我想留也留不住。”
沙吾提道:“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我安排你去的地方就是这里。”他手指着地图上西南一角的一座城堡。
向南向地图看去,见那城堡周围一片黄沙,前面画了无数的流沙陷阱,高地险坡,从叶密立到那座城堡用朱笔画着一条曲曲折折的线,其他的地方全都被沙漠吞噬,“这是哪里,地形如此险要?”
沙吾提笑道:“这是真正的死亡之城,二十五年来,除了我之外,从未有人到过那座城堡,路只有画红线的这一条,方向只要错一点,就再也难以从流沙群中走出来。沿途尽是滚滚黄沙,绝对没有任何可标识之物,城堡绿洲的入口处还有无数的野兽窥视,可以说是一个绝地。”
向南皱眉道:“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保证不走错方向?”
沙吾提道:“唯有晴天之时,用北斗星来辨明方向,若是有雨恐怕就难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里很少有雨。”
向南又问道:“那……这个地方要走多久?”
“如果是我徒步去,需要七天,有快马的话,要三天,换做你的话,少说半月,多说一年也未必,说不定还会葬身此处,但是有这张地图,就要安全许多。若是你甘愿忍耐相思之苦,而与心上人永远分离,那我也帮不了你。”
向南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拿不定主意,道:“可陆崖是个活人,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他带去?而且如你所说,此地是个绝地,就算有此图也是极其凶险,我怎么能叫陆崖和我一起冒险呢?”
沙吾提见她不愿意,又说道:“就算他现在是个活人,可也和死了差不多。”
向南一愣,忙问道:“他……他怎么了?”
沙吾提道:“他走火入魔,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除非……”沙吾提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怪异地看着向南。
向南急道:“除非如何?”
沙吾提道:“除非用破风神功上记载的武学将他体内真气引导入正途,方可无恙。”
向南道:“破风神功?那不是你的绝技吗?你快救救他。”
沙吾提摇摇头道:“我可救不了他啊。能救他的人恐怕只有你。”
向南急道:“我又不会什么破风神功。”
沙吾提继续说道:“落日之城城主的地底石穴中记载着这一武学,他所受内力是我传给他的,我若救他,只会使他体内真气更炽,故此需要一名纯阴处子用破风神功将他的真气导引。”
“哪有这样的武功,你莫不是骗我?”向南半信半疑。
“相信中原武学里也有阴阳一说,我是男子,传给他的内力属纯阳之力,而你若能用纯阴之力将他真气揉合,非但能保住他的性命,还能使他武功大进。”
向南也不知道这沙吾提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听起来颇有道理,突然又问道,“之前你说过的《圣书》是否记载的就是这样的武功?”(未完待续。。)
第86章(上)为君伤远赴绝地
沙吾提也不隐瞒,背着手道:“《圣书》的武功和破风神功一样的确也是融合之术,但那上面所载的更为上乘,而且包罗万象,其中有各路拳法、兵器、内力修炼,无所不记。而且它的修炼法门另辟蹊径,极其速成。就算是像你的侍婢那样的武功,修炼上一年半载也是绝世的高手。这也是为什么如今天下豪杰甘冒奇险,而来大漠的原因之一。只可惜我却无缘得见。”
向南沉默半晌,若有所思,沙吾提接着说道:“再告诉你,陆崖内力尽失,完全属实,若要救他,非去落日之城不可,事先我和你说明白,此去千里之遥,只给你良马一匹,路上无水无食,而且你还必须把飞鹰也一起带走,留他在这,我没办法和王爷交代,你若应允,我立即带你去见陆崖。”
向南道:“他在哪里?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先看过才知道。”
沙吾提点点头,“我从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相信你看了他后,绝对会带他去的。”
向南随沙吾提来到地牢,见陆崖满面通红果然如死人一般,问道:“他就要一直这样了吗?”
沙吾提摇摇头,“难说,我可以传你一招入门拳法,叫做风卷残云,你闲暇无事就在路上修炼,等到中途你可先试着救他一救,能否醒来,可要看他的造化了。不过就算醒了,也不会恢复武功。想要痊愈,还是得去落日之城。”
向南看着陆崖的样子心疼不已,最终动心。既然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那就算死了,也有他在身边陪伴。否则因为自己一时犹豫便要他似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于心何忍?狠了狠心道:“好,我带他去试一试。”
沙吾提计谋得逞心中大喜,之前他所说半真半假,破风拳哪有什么阴阳相容之说。否则明月公主如何习得?那只不过是他要逼着向南义无反顾地去落日之城,他之后告诉再尹兰,自己则黄雀在后。找出沐春风和李谦。至于落日之城地穴里面有什么破风神功更是子无虚有,传给向南一招风卷残云,也只不过是要她在路上能将陆崖救醒,免得陆崖因为昏迷喝不到水渴死。陆崖一死。那向南定然心碎。陆崖不能提起内气。也修炼不了破风拳,最多是在体内加一道控制不了的真气而已。他与向南相处的这些日子,倒是很欣赏这个小姑娘,故此其中还有些成全之念。他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若非是与他有利益冲突,也不想随便杀人。
向南虽然聪慧,毕竟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她不似尹兰那般沉着冷静。更不及沙吾提的城府,见心上恋人如此。方寸早乱,哪里能想到沙吾提另有用意?
接着沙吾提将破风功的入门法门“风卷残云”传授给向南,向南用心铭记,直到深夜。沙吾提给了向南一匹骏马,将陆崖抱到马上,又把飞鹰脖子上的铁链交到向南手中,备齐干粮、水袋以及火种等必用之物,嘱咐道:“一路小心。把竹笛带着,可助你控制飞鹰。”说完又把之前送给竹笛交到向南手中。
向南道了声谢,“看来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连竹笛也带来。”说完轻轻抱住陆崖,一拉铁锁,道:“师兄,咱们该走了!”飞鹰低吼一声,跟向南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到了第二日,陈一华与明月公主按照约定准备举行大婚仪式,叶密立张灯结彩自然是热闹非凡。尹兰却愁眉不展,问海都道:“为什么崖哥哥还没放回来?”
海都宣沙吾提来见,问及陆崖之事,沙吾提跪倒在地,道:“那个……沙吾提办事不利,昨晚飞鹰逃出地牢,将向南和陆崖一并劫走了?”
海都惊道:“去了哪里?”
沙吾提眼珠转了转,暗想,现在若说出实情,尹兰有匹快马,说不定直接就追上了,含糊道:“属下也不知道,已经派了洪林、白桂他们去打探了。”
海都怒道:“真是无用之人,今晚若是找不到……”
沙吾提忙道:“今晚若是找不到,属下亲自去找。”
翠竹道:“简直是胡说,飞鹰早不逃脱,晚不逃脱,偏偏这个时候逃脱,我看要到你府上搜一搜才能知道人在哪里。”
尹兰却不动声色,因为她知道这定是沙吾提的诡计,崖哥哥说不定被他藏到哪去了,搜肯定是搜不到,“既然如此,我们告辞了吧,原来王爷一点诚意也没有。”
海都问道:“那看病之事……”
尹兰冷冷一笑,“只好等找到崖哥哥再说了。”说罢起身要走。
明月公主却知道事情刻不容缓,连忙道:“且慢,听我说句话。”
尹兰站住脚步,道:“嫂子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但是若不交回崖哥哥……”
明月公主正色道:“我知道陆崖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是连我都相信你们是天神派来的使者,否则你们怎么会在这么危难的时候出现呢?尹姑娘……弟妹,我今天就要与你师兄成亲了,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害陆崖的心,我们真的只是迫不得已才出这个下策,父亲已经把我许配给陈一华,说心里话,我的确有些喜欢他,但我才刚刚认识他不久,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的……”
说道这,明月公主突然跪倒,“但是为了全城的百姓,我嫁了,现在全叶密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连大汗也都知道,你们若真这样走了,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就当是看在陈大哥的面子上,看在天神使者的名誉上,也看在叶密立无数生灵的份上,你无论如何要救人一救。”
尹兰赶紧将公主搀起,左右为难,但公主既然如此恳求,而且又并非为了自己,她也颇为感动,只好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帮帮忙,但是崖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只要我尹兰不死,一样能叫叶密立城毁人亡。”她这话倒并非吓唬人,以她的毒术,随便弄点什么毒药,就能再次叫瘟疫蔓延,只不过她自幼沉迷医术杂学,不喜欢下毒害人而已。
尹兰回头又对海都接着说道:“还有,王爷,我还有一事相求,三日内,我要听到崖哥哥的消息,他死也好,活也好,都得给我答复,三日之后若还没有消息,疫情还会发生。”
海都愣了一下,想不到这弱女子敢当面说这么狠毒的话,虽然他不知道尹兰有什么手段,但看样子似乎所言非虚,不禁打了个冷战,对沙吾提道:“我之前已经答应了尹姑娘,如今你却叫我食言,陆崖是从你处走失,若是找不到,我也保不住你了。”言外之意,没有陆崖的消息,你就提头来见。
沙吾提武功再高也不敢忤逆高高在上的海都,心想,反正陆崖已经去了落日之城,等到过得两日走远了,我再把消息说出就是了。假意应承道:“属下一定保陆崖的周全!”
尹兰点点头,心中稍安,听沙吾提这么说,已经知道崖哥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便又道:“公主的婚事就照常办吧,今日我便去西城牢房,看看那些发病之人,城里每日都要有人发病,此事也确实耽搁不得。”
海都和明月公主闻听大喜,知道尹兰这是一定出手相助了,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药到病除。(未完待续。。)
第86章(中)费思量深入牢狱
陈一华大婚,尹兰只请贾步平跟着来到西城牢房,另外还有一个牢头跟在身后,翠竹、幽兰、克里木等人一概不许靠近,就连海都派来的人,也躲得远远的。
吱扭一声推开牢房的大铁门门,里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牢房里暗无天日,里面数以千人的低吟、哭泣、喘息、咳嗽声汇成一片,仿佛到了地狱世界一般。
尹兰和贾步平用湿布掩住口鼻,向牢房里面走来,一间间囚室数不清的病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等死,有些或许已经死了,可在这人间地狱,活着或者死了又有什么分别?笼子前面放着长条的食槽,里面有水和食物,有些已经发霉,囚笼前一块用蒙古文字写着“洁净”二字的牌子上,一只只苍蝇凌乱地飞着。
贾步平叹道:“之前想过各种各样的活法,却从没想过真的有人会似猪狗一样地活着。”
尹兰皱了皱眉头道:“他们只不过是还没死而已。”
身旁囚笼里的一个病患,忽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咳嗽,鲜血从口鼻冲出,对面墙上立时被喷上一片片梅花样的血点。接着那病患仰头栽倒,两足蹬了几下,便就此不动了。
贾步平吓了一跳,惊道:“这就是死法了?真是吓破了我这个大罗金仙的狗胆!”
尹兰扑哧一笑,“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贾步平奇怪地看了看尹兰,道:“我以为你看到这种景象定然是惊慌失措。要么就是心中悲痛,所以才说个笑话调节一下,怎么你对这些可怕的事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尹兰在食槽边蹲下身来。取出一个小瓷瓶,往瓶子了装了些水,然后轻轻闻了闻,又把水倒了回去,连同瓷瓶一起丢掉,这才道:“我不惊慌,是因为我不能惊慌。否则如何判断病原?我不悲痛,却并非我不悲痛,只不过你看不到。”
贾步平坏笑道:“我看不到谁能看到?难道只有陆崖那个臭小子。”
尹兰想起鱼头一家的惨死。幽幽地道:“也只有他能看到吧。”
贾步平道:“别人的命运无论有多悲惨,但终究是别人,事情未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不觉得如何悲惨。我这么大年岁。对生命的体会反倒不及你个小姑娘呢。”
尹兰笑道:“也许你们这些世外高人都是这样想的吧。”
说着她叫牢头打开一处间囚室的门。里面立即传来阵阵呼救,“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
“我还有老婆,孩子,救救我。”
“水,给我喝口水。”……
牢头喊道:“别吵了,今天请了个医术高明的天神使者,定能叫你们早日重见天日。”
尹兰见这间囚室里面的病人还能说话。便捂着口鼻问牢头,道:“他们以前住在哪里?又为什么会到这来?”
牢头叹了口气。“他们是刚刚来的,本来只不过是西城的百姓,不知何故,患上了瘟疫,整个西城,已经差不多快要空了,有了病的,王爷就把他们关在这里等死,一些未患病的家属,关在另一间牢房,龙桃本来说要放火将两处全部烧毁。再将牢房推到,就地掩埋。以后西城也就不存在了。”
尹兰摇摇头,道:“哪有这样处置病人的?”说着用银针刺破一个病人的中指,用手帕蘸了点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撒了些红色的药粉在上面,不多时药粉变成黑色。尹兰神色顿时大变。
贾步平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尹兰也不回答,抓过那病患的一只手,把了把脉搏,牢头惊道:“姑娘小心,这个可不能碰。”
尹兰轻轻一笑,道:“不碍事了。”
又同样连试了好几个病患,这才起身问牢头道:“那西城的水源在何处?”
牢头道:“有些打井,大部分是从塔尔巴哈台山附近的小溪中取水。”
尹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带我去井水处查看。”
贾步平奇道:“怎么了?难道井水有什么古怪?”
尹兰正色道:“我看此次并非闹瘟疫,而是中毒。”
此言一出,贾步平也大惊,道:“中毒?”
尹兰快步走出牢房,对贾步平道:“刚才那一些药粉是我特质的试毒粉,就算极其微弱的毒也能试的出来,只不过,这种毒和之前我见过的化血毒如出一辙,都是越传就越厉害的,但化血毒却需要以血为媒,这种毒却通过蚊虫叮咬来传播。”
贾步平拍了拍脑袋,惊道:“什么毒这么厉害?”
尹兰道:“这是西域雪山的一种下毒方法,先将毒物投于井水中,有人吃了井中之水,自然就带毒了,蚊虫叮咬他后,又去咬别人,这样一个传一个,这种毒就越来越厉害,中原未有记载,我曾在一本藏经里看过,这种毒俗称万神难敌,也叫做千军倒。中毒者脖子肿大,心肺淤血,全身毒血,死后毒性更甚,若是被野狗猛兽吃了尸体,那兽类也同样变毒。除了将尸体烧毁深埋,别无他法。”
“那不是和之前龙桃说的解除瘟疫的办法一样?”那牢头一边听着,一边查看自己身上是否有蚊虫叮咬的痕迹,心里在想,这牢头不做也罢了,为了几个老钱赔上性命可不值当。
贾步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叫了声“亲娘诶!看来这些病患只能就这样死了,你我可管不了。”
尹兰轻笑了一声,道:“大哥你先别慌,这个毒虽然厉害,治它的方法还是有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治疗这些人,而是叫旁人不受传染。双管齐下,才能根除此毒。”
贾步平想了想,忽然问道:“尹兰,都说你冰雪聪明,你倒猜一猜是谁下的毒?”
尹兰神秘一笑,“大哥心知肚明,何必又来问我?”
贾步平从怀中拿出两张符纸,递向尹兰一张,道:“我也只是猜测,玩个游戏,学一下诸葛亮和周瑜,咱们把这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看看所想的是否是一个。”
尹兰含笑结果,片刻二人写好,拿过符纸一对,上面均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亦摄斯连真。
王府内,婚礼举行到一半,院内垒起一堆堆熊熊烈火,陈一华满面春风,拉着明月公主的手,向每一堆火里祭撒奶酒,海都也是红光满面,虽说之前对陈一华并不太喜欢,但他肯为公主冒奇险,又的确武艺高强,将来定能为国家出力,此刻看来竟是越看越是高兴。司仪高喊:请新郎新娘祈祷吧!神火是你们婚配的见证!请新郎新娘叩头吧!佛光为你们传宗接代。
小夫妻俩双双叩拜,海都大笑道:“影影,这门亲事可是你自己选的,要好好珍惜,可别把这个丈夫也打死了。”
明月公主羞羞地道:“父亲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说这样的话。”
海都大笑两声,又对陈一华道:“傻小子,你有福气能娶到我的女儿,虽说准备得仓促,也是按照我们蒙古人的习俗来完婚的,你不会挑拣什么吧?”
陈一华不会说什么,嘿嘿笑了两声,道:“多……多谢王爷成全。”
明月公主白了他一眼,嗔道:“还叫王爷?”
陈一华愣了一下,“那……那叫什么?”
海都摇了摇头,这个陈一华头脑毕竟还是很不灵光。
明月公主见父亲有些不喜,便提醒道:“叫岳父大人。”
陈一华这才恍然大悟,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岳……岳父大人!”
海都点了点头,道:“以后你就是窝阔台汗国的人,等到你们婚期过后,我当请示大汗给你封官进爵,以你的能为,最起码也能做个将军,在我们窝阔台汉人能做到如此大官的,又能迎娶公主的,只有你一个。”
陈一华眉头一皱,忽然站起身道:“那……那怎么行,我……我是汉人,绝不能当蒙古人的官。再……再说我……我在大宋已经有……有官了,赵昺封我大……大力无脑将军,将来还……还要杀……杀光鞑子!”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连明月公主也是神色骤变,“傻子,你胡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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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下)费思量深入牢狱
沙吾提更是拍案而起,“居然在王爷面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真是不想活了?”说罢就要动手。
刚好尹兰赶回,陈一华的话她全都听见,赶紧道:“慢着!”
走上前去,对海都道:“王爷,我师兄性情耿直不会拐弯抹角,他说的鞑子,并非指的窝阔台汗国的蒙古人,而是忽必烈。至于大宋早已经不存在了,更何况大力无脑将军也只不过是个虚职,从今天起陈一华就加入窝阔台汗国,为大汗效力。”
陈一华忙道:“那……那……那……”
尹兰瞪了他一眼,道:“那什么那?你做了倒插门的女婿,当然要听岳父大人的话,难道你不想娶公主了?”
陈一华执执拗拗地说道:“想是想,但师父他……他……”
尹兰心想现在咱们可是身在虎口,你就不能委屈下自己吗?赶紧说道:“师父知道你要帮着王爷去打忽必烈一定会很开心的。你想一想是不是?”
陈一华这才道:“既然这样,那……那我就当这里的官吧。”
她本以为海都与忽必烈不和,听了她这样说定然很高兴才对,不想海都却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我几时说要去与忽必烈为敌?”
明月公主也道:“不错,我们本同是蒙古人,是不会再动刀兵的。”
尹兰一愣,心想,难道我猜的不对?
却听海都又说:“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们。以后休得再胡言乱语。婚礼也差不多结束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尹姑娘。你随我来。”
尹兰碰了个软钉子,但也猜不透其中有什么奥妙,海都叫她过去,她也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内室,海都叫手下人都退下,这才道:“尹姑娘,不是我要发脾气。实不相瞒,我打算明年就出兵攻打大元。”
尹兰一愣,“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海都笑了笑。道:“你虽然冰雪聪明,但在国家大事上还是看不透啊。”
尹兰道:“我本来也不想参与什么国家大事,我只关心崖哥哥。”
海都正色道:“此事我酝酿已久,你们中原有句话叫韬光养晦。此时还不能叫旁人知晓我的计划。”
尹兰奇道:“那为什么又告诉我?”
海都叹了口气并未直接回答。“从三年前我倾全国之力率兵讨伐忽必烈,当时已经打到了哈拉和林,几乎撼动了忽必烈在漠北的根基,忽必烈大发雷霆,说:我若不是他的侄儿,一定会把我处以极刑,碎尸万段。”
尹兰道:“那可真是恨透了你了。”
海都点点头,“我可以自豪地说我是他后半生最强大的对手了。他对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故此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还得御驾亲征。他集结了汉人、蒙古人的精锐兵力,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连最得力战将乃颜也都被俘,之后就一直找不到可以对抗忽必烈的人了。”
尹兰奇道:“那为什么不派沙教头去冲锋陷阵呢?”
“他?”海都摇摇头,“他不是为将之才,空有一身武功,却常不肯为国效力,什么事他都肯听我的,唯独这件事,连我也没办法,所以方才在前面我不便说这件事,这个人实在是不堪重用的。”
尹兰暗想,原来海都不是特别信任沙吾提。
海都又道:“忽必烈手下汉人的能人不少,我与他已经势同水火,若是陈一华真的如你所说肯帮我,那就最好不过。所以你要替我好好规劝于他,我必委以重任。”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尹兰想打仗至少要到明年以后,陈一华是否肯帮你,也不是我说的算的。便笑道:“这件事,你只需要和公主说明就可以了,何必又来找我呢?”
海都叹了口气,“和她说就算了,她和她的师父沙吾提一样,都是反对进兵的。”
尹兰也知道一旦海都和忽必烈打起来,势必生灵涂炭,最后遭殃的还是周遭的百姓,心里实际上也是不想他进兵,但这种想法,此时还不能表露,只好说道:“那我有空劝一劝我师兄,他是否愿意实在是不好说的。”
海都点点头,又道:“就全靠你了。对了,今天查探疫情,可有眉目?”
“很麻烦,”尹兰面带愁容将病因说了一遍,海都大吃一惊,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尹兰又道:“现在需要动用大量的人手,先将西城全部的水井填死,还要切断城外水道,再将城内的所有积水,全部清扫。”
海都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自然不够,牲畜、禽类,全都要带到城外去,再用我调制的药,将其溶于水中,擦洗全身,数量着实不少呢。已经患病的病人,要一人住一个房间,再不能似之前一样聚集在一起,而且牢房的条件我看过,实在是太差,务必要打扫干净,每日的饮水和食物,也不能似之前一样随随便便用些剩饭剩菜。再服过解药之后就差不多可以痊愈了。因病而死的人,要立即用烈火焚烧,然后深埋于地下。”
“患病的有千人之多,已经死亡的也有近百人,似这样的话工程浩大啊。”海都面有难色。
尹兰道:“想要彻底根除这场灾难只能如此。”
海都无奈地点点头,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打算用什么药来治呢?”
尹兰道:“寻常的药材都好办,但是药引不太容易找,要五彩猞猁的血还有龙婆婆那条巨蛇的胆。”
海都奇道:“龙桃的巨蛇胆?”
尹兰道:“她的那条大蛇我见过,并不是普通的毒蛇,在雪山是被称作神龙的,它的胆可去百毒。”
“那五彩猞猁又是什么东西?”
“五彩猞猁是一种类似山猫一样的动物,因周身五彩斑斓,故此得名,我也只是听过,却不曾见过,但是在这附近一定有这动物。因为下毒者是从它的皮毛上提取的毒药,但这种毒药极难炼制,就算提取出来,效力也有限,若是两个时辰无人中毒,那它也就失效了。故此下毒的人一定是把五彩猞猁带在身边,要克制这种毒就需要它的血。”尹兰解释道。
海都不禁一皱眉,“但那下毒的人又到哪里去找?”
忽听房顶上有人说道:“此事包在我大罗金仙的身上。”
海都一抬头,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梁上蹲着一个小老道,“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海都之前见过贾步平一面,只道他是尹兰的跟班,却想不到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就来到自己的内室,连沙吾提那样的厉害角色都不曾察觉,足见这人武功之高。
尹兰含笑看着贾步平,道:“他是我丈夫的结义大哥,叫贾步平,应该称得上是中原的第一高手了。有他帮忙,下毒之人必可擒获。”
贾步平飞身跳下房梁,落地无声,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亦摄斯连真有修炼的魔人相助,又擅长蛊毒,是个极难对付的牛鼻子,虽然单打独斗我有把握赢他,但这家伙要是催动一堆什么毒物、魔人之类的一起帮忙,我可就打不过他。”
海都笑道:“那有何难?我派一支军队过去,保管叫他死无全尸!”
贾步平把嘴一撇,道:“你也真够糊涂,那可就找不到他了,一群人一起去,他早就跑了,需要神鬼不知,无声无息,偷袭于他,而且还要查出那猞猁的下落,这样才能救你们全城的百姓。不过还要你给我派个帮手才行。”
海都道:“派谁?”
贾步平捻了捻胡子,道:“寻常人肯定不行,这个人必须身负绝世武功,你的帐下,只有沙吾提可以担当此任。”(未完待续。。)
第86章(上)绿林盗血月无音
向南马不停蹄向西南飞奔一天一夜,飞鹰不知疲倦紧随其后,道路越走越是荒芜,到了第二日晚上好容易找到一户放牧的人家,向主人讨了些水米干粮,胡乱吃了。
此间主人只有一个中年胖妇带着个三、四岁的娃,她见向南带的两个人,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双眼通红,面目可憎地盯着自己的孩子,觉得害怕,就躲蒙古包的角落里看着向南吃饭。
向南见状微微一笑,道:“姐姐别怕,他锁着呢,不会害人的。”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飞鹰。
那妇人连连摇头,紧张地说道:“那……那他干嘛总是盯着我的娃子看?”
那个小孩蜷缩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飞鹰仿佛是越来越气,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向南也知道飞鹰十分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跳起伤人,便笑道:“不妨事,小孩,我给你吹个曲子,听完了就不怕了。”
说罢从腰间取出一根竹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笛声悠然缓慢,十分动听,那小孩也不禁着了迷,渐渐地就睡着了。向南的笛子实际上是吹给飞鹰听的,不光小孩睡着了,飞鹰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许多,侧头看着向南,一脸的茫然之色。
向南叹了口气,对妇人说道:“现在没事了,你若觉得害怕我就把这个人拴好。”说着把飞鹰牵到外面,见不远处。有一株大树,她便把飞鹰锁到了树上,飞鹰此时昏昏欲睡。向南又拿了一条草席,将他盖住。“师兄,我等下要试着给陆丫运功疗伤,你在一旁会有所干扰。你今天就在外面休息一下吧。”
她也不知道飞鹰能否听的懂,这一个月以来,飞鹰还从未说过一句话,每日里只会吼叫咆哮。与野兽无异。向南伸手摸了摸飞鹰的光头,又叹了口气,这才离开。
回到蒙古包内。向南对那妇人言道:“现在他已经锁起来了,马上就会睡着,不会伤害你们的。”
妇人这才点了点头,道:“姑娘。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向南看了眼陆崖。道:“我……我丈夫受了内伤,我要带他到落日之城去医治,故此路过这里。”
妇人奇怪地说道:“落日之城?据说那是一座鬼城,一直都只是听人说起,却无人见过,就算真的有也在大漠的深处,去那里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向南笑了笑,“一定有人活着回来的。否则怎么会有它的传说。”
妇人道:“就算姑娘说的对,可那里也应该是没有活人。你去了又能给他治什么伤?”
向南想,这妇人不懂武功,和她解释太多,她也不懂,便道:“总之我一定要去那的,姐姐,麻烦你烧一桶热水,我丈夫奔波了一夜一日,之前又在叶密立的地牢里,弄得污秽不堪,我想给他洗个澡。这里有些银两只当是答谢了。”说罢从怀中取了些散碎银子,递给那妇人。
妇人却推辞不受,“我们草原的人,不需要这些黄白之物的,我给你烧水,你好好洗吧,若真等到了大漠,想喝口水都是极难的。”说罢转身出门。
向南待妇人和小孩走后,扶起陆崖,用竹管小心翼翼将他的嘴巴撬开,喂了些水和羊奶,又用湿布在他干裂的嘴唇上点了点,心疼地说道:“你若不来大漠,也不会如此吧。”一边说着,给他整理凌乱的发髻。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觉得好烫,“你若是不醒来,我就永远这样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陆崖眼皮微微跳动,但却无法回答,向南抱着他,心里却觉得有些酸楚,又有些甜蜜,陆崖昏迷不醒,但至少不会离开她。但又一想,守着这样一个毫无知觉的人,又有什么趣?她要的是那个活蹦乱跳,能欺负自己,能把泥巴涂在自己脸上的那个陆崖。
过不多时,妇人已经将热水准备好了,放到一个大澡盆之中,妇人道:“你自己也洗洗吧,看你也是一身的尘土,若是要去大漠,可就没有水给你糟蹋了。”
向南笑了笑,道:“那谢谢你了。可只有一个澡盆吗?”
妇人笑道:“他到底是不是你丈夫啊?既然是的话,那就一起洗又有什么关系?”
向南脸上一热,心想,也好,反正自己不是头一次看到陆崖光身子,他现在不醒人事,一起洗也无妨。点点头道:“那就请你看好了门,可别让别人闯进来。”
妇人道:“放心吧,这里靠近大漠,很少人来。我平常也是这样洗澡的。”说完带着孩子转身退出。
待妇人走后,向南搬过一张挡在门口,虽然明知道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好像有它放在那就稍微放心些。她接着脱去衣服,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不是很烫,这才又去脱陆崖的衣服。脱到内裤时犹豫了一下,只有这里不曾看过了,此时要和他一起入浴,真是有些害臊,虽然陆崖一动也不动,但谁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得到,如此一来岂不真的如夫妻一般?
洗澡总是要脱光的,最后还是把陆崖身上那唯一的一块遮羞布脱下,她人虽然豪放,也不敢正眼去瞧,偷偷看了两眼,就觉得脸红心跳。她将陆崖抱起放到大盆中,毕竟是少女怀春,与心上人赤体相拥,怎么能不叫她心神摇荡。坐到澡盆里,好一阵才恢复平静。
向南捂着狂跳的胸口,暗想:现在他要是醒来……我又该如何?
她用手轻轻洗着陆崖的每一寸肌肤,就如同妾侍服侍主人一般,堂堂郡主几时能心甘情愿地做这样的事,也唯有面前的这个死了一样的男人。才叫她义无反顾。
她从身后紧紧地贴住陆崖,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忍不住在他耳朵后轻轻亲吻。她幻想着陆崖也能给她回应,可是除了他后背炙热的体温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其他的温存她都无法感受。
梳洗已毕,向南却不想从澡盆里出来,水温慢慢地变冷,她也浑然不觉,因为她怀抱着自己火热的爱人。片刻也不愿分开。
渐渐地,夜深了,草原的风轻轻吹起。远处传来阵阵的虫鸣,那妇人在门外喊道:“姑娘,洗好了没有?”
向南这才慌慌张张地说道:“还……还没呢,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对不住。”
妇人笑道:“没事的。你们慢慢洗,我年轻的时候也给丈夫洗过身子,他给我洗,我也给他洗,洗着洗着,就洗出来我的这个小鬼。”
向南知道她指的是男女之事,欣慰地一笑,道:“你们也算是幸福了。可是我的丈夫……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在为他沐浴。”
妇人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好。他早晚能知道,因为他还活着。我的丈夫却再也不能和我一起洗澡了。”
向南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呢?”
妇人道:“三年前他被抓去当兵,后来就再也没回来了。那时候我就已经怀了这个孩子,可惜他连见也没见过孩子一眼就走啦。”
向南忽觉心中难过,低语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那妇人却笑了笑,“没什么,已经过去三年了,那个死鬼长得什么样我都不太记得喽。”
向南道:“那怎么会呢?他是你的丈夫啊!”
妇人叹了口气道:“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只见过他一两次,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就嫁给他了。我不似你这么好命,可以与喜欢的人天天在一起。”
向南心想,我这样也算好命吗?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陆小丫,你一定要给我醒过来,她这样想着,就一巴掌拍在陆崖的屁股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指印,但陆崖哪里会醒过来?
妇人接着说道:“女人的心思我懂,你慢慢洗吧。今晚我和孩子去另外一个蒙古包睡。”说完就又走了。
向南心疼地揉了揉陆崖被打红的屁股,忽然觉得好笑,说道:“醒醒,醒醒。”见陆崖还没动静,她气道:“死人,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也给你留个记号,免得你将来赖账!”
想到这,她把陆崖扭过来,轻启银牙,在陆崖左胸上,用力咬了一口,这一口力道不小,直到嘴里觉得咸咸的咬出血来,才松开。
她得意地笑笑,“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又附在陆崖身上躺了一会儿,她这才想,反正今晚那妇人也不会来打搅,我何不趁此机会试一试沙吾提教我的办法,看能不能把崖哥哥救醒。
想到这就用双掌抵住陆崖的胸口,运用沙吾提教的武功,将内力缓缓导引,陆崖神智不清,无法控制真气走向,向南内衣一催,真气顺其自然地流转,向南也觉得运功也觉得很是顺畅。她希望陆崖突然把眼睛睁开,第一眼便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样子为他疗伤,那他一定会爱上自己。可她又怕,她怕陆崖醒来,会觉得害羞,也害怕陆崖醒来就此走掉。
过了良久,真气已经在二人中间运行了一个周天,那本来应该冰冷的水,居然又重新热了起来,向上冒着一丝丝的白气,向南也想不到自己的这招破风神功只是初窥门径,就已经有这样的威力,难道破风拳比碎心掌还要厉害吗?
其实她不知道,并非她内功高深,而是陆崖体内真气泛滥,此刻被她激发出来,故此澡盆里的水才慢慢变热。又过了半个时辰,陆崖突然轻轻“嗯”了一声,把向南吓了一大跳,忽然慌了手脚,“你先别醒,先别醒,等我穿上衣服。”
稍微一分神,忽然就觉得真气四处流窜,向南就觉得手臂酸麻,一股强大无比的内力,从陆崖的胸口反震向自己的手掌,向南惊呼一声,险些从澡盆里跳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个男人尖声尖气地高喊道:“这里还有户点子!弟兄们,咱们一鼓作气,连窝端啊!”
向南大惊,怎么草原也有汉人的绿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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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中)绿林盗血月无音
向南大惊,怎么草原也有汉人的绿林?
向南迅速穿好衣服,因在水里泡得太久,手上的皮肤都也有些皱了,她又担心陆崖会不会也是如此,又把陆崖抱出来,放到一边,擦干了身子用衣服盖好。
才收拾完,数十匹快马就已经赶到,向南暗想:来得好快,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刚要出门,就听那妇人出门用蒙古话问了几句,那些汉人也听不懂,举刀便砍。向南在蒙古包内就听妇人惨呼一声,想是死了。那三岁的娃娃,哇哇大哭,也不知道喊救命。
她心中气恼,身上没有佩剑,见门前立了一把扫粪用的铁叉,随手抄起,出门喝道:“哪里来的汉人?随随便便就杀人吗?”
一个骑着黑马的汉子,蒙着面,手里正抓着那个娃娃,随手用刀一挑,钢刀穿膛而过,那孩子的肠子都流了出来。骑马的汉子奸笑道:“原来这里还藏着一个会说人话的美人呐。咱们兄弟今天艳福不浅啊,可别糟蹋了。”
向南看着那孩子的死尸,杏眼圆睁,浑身瑟瑟发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有个矮一点的蒙面人,嘿嘿笑道:“这小娘们吓得都哆嗦了,等一会爷爷们挨个来让你爽爽。”说着话,走上几步,用刀尖,去挑向南的脸蛋。
群贼中一人喊道:“小心。”
话音刚落,向南用铁叉向旁一拨,同时右手一掌“山雨欲来”正打在来人胸口。出手奇快,力道极狠,那人如风中败叶一般向后飞倒。摔在地上就此不动。
群贼大惊,谁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武功如此高强,众人纷纷抽出兵刃,慢慢向向南逼近。
向南将手中铁叉一横,怒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大漠做起了强盗?”
一个矮胖子道:“他奶奶的,臭娘们,居然杀了我的弟兄。还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话还未说完,举刀便剁。
向南双手将铁叉向上一架。咔嚓一声铁叉立时被削成两段,原来此人拿的是一口宝刀,武功也是不弱,铁叉削断。宝刀力道却未止。直接劈向向南的肩膀。
向南将左手的半截铁叉头向那人头顶掷了过去,趁那人微一闪身,她已经向后纵去,喝道:“你武功高强,又手握宝刀,定是中原成名的英雄,为何到此干这下作勾当。”
那人也不答话,唰唰唰。连劈三刀,因向南铁叉被劈断。这三刀都是进手招数,向南手中没有了称手兵刃,那人的刀又极为锋利,无奈之下,只好退进蒙古包内。
只听外面嗤嗤声大作,众强盗已经将蒙古包劈开了无数条口子,夜风一吹,碎布四散飞开,月光入水,十几条漆黑的身影,一字排开,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芒,向南武功虽比这些人高,但毕竟临敌经验尚欠,此时也不禁害怕。
使快刀的那人一见倒在地上的陆崖,又看来看向南也是衣衫不整,顿时哈哈大笑:“我们干下作的勾当?难道你刚才干的就不是下作的勾当?”
有人笑道:“干了干了,把那男的都吸干了吧。”
又有人道:“小娘们,有本事你也来吸吸咱们弟兄,要是能吸干了我,我们就饶了你。”
这时忽听身后有个声音冷冷地说道:“老爹请你们来,可不是干这些事的!这个女子我认得,放她走!”
使快刀的却道:“放了她?她说出去怎么办?姓张的,别以为所有人都听你的。我可不听你这一套。”
喝止的人慢慢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挡在向南身前,故意压着嗓子道:“她之前在大都救过我和陆丞相,你们不能动她,躺在地上的那个是个叛徒,随你处置!”
使快刀的笑了笑:“那也是你们忠义岛的事,与我快刀门可没关系,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到现在一点好处也没捞到,究竟那张世杰是不是骗我们,我可不太清楚,总之到了这,谁的武功高,谁就说了算,你休想拦我!”
向南这才知道,原来这人是快刀门的,但帮自己的这个人又是谁呢?
看身材,看身法,向南猛然想起一人,问道:“你是不是张道真?”
那人微微一愣,将面纱取下,回头道:“郡主果然是好眼力!正是浏阳张道真。”
使快刀的道:“好啊,现在你的身份她已经给她知道,更留不得活口!”
向南道:“他的身份我知道,你以为你的身份我就不知道吗?你是快刀门的人,快刀门武功这样高的只有掌门金奎,你就是金奎!”向南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听得那人心头发紧,先是一愣,接着冷笑一声,“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马上就送你去死。”
张道真道:“我们说好了,只杀鞑子,但这姑娘是我的朋友,你说谁的武功高,谁就说了算,难道你有把握赢我的刀吗?”说罢他将身后长刀抽出,挡在向南身前。
金奎怒道:“你……你这是要窝里反了?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
张道真冷冷地说道:“那你就试一试!”
金奎佯装上前两步,但终究不敢对张道真动手,非是怕他,而是怕忠义岛。忠义岛势力非止一处,其中高手也并非只有张道真一个,自己这帮人也是受了张世杰的委派才来漠北的。另外动起手来也未必是张道真的对手,可这口气终究还是却咽不下去。他把刀入鞘,怪笑道:“既然老弟喜欢这个小**,那我就让给你好了,想不到忠义岛上的人都是重色轻友啊。那个陆崖如此,你也如此。”
张道真冷哼一声,“陆崖是陆崖,我是我,怎么混为一谈,”回头对向南道:“没事了,是场误会。”
向南只知道陆崖是忠义岛的人,但张道真为什么说他是叛徒却不清楚,听张道真对陆崖出言不逊,尽管对自己还算恭敬,也并不领情,一脸严霜质问道:“什么误会?你们为什么来漠北?又在这里乱杀无辜?”
这时,那个金奎,猛然暴起,抽刀从张道真背后下手,朝向南劈来,任在场的众人谁也未曾想到。
张道真身影刚好挡住了向南的视线,他料想这一刀定能将向南毙命,但他却不知道,向南耳朵极其敏锐,仅凭快刀带起的风声,就已经知道刀的来路,身形微微一侧,抬手对着金奎的胸口就是一掌。身子虽然闪过,但衣服终究还是被刀锋割破,从腰间掉出一物,正好落在金奎的刀背上。
向南这一掌力道十足,啪地一声,竟把金奎打得飞出蒙古包去。他捂着胸口,大口地吐着血,“想不到,想不到你的武功比张道真还要高!”他一边说着,一边扯过挂在刀上的那物,展开一看,忽然哈哈大笑,张道真奇道:“莫不是一掌把你打疯了吗?”
金奎指着陆崖道:“他是陆崖,他是陆崖?张道真,那这一件东西定是藏《圣书》的地图啦。你看,你看,落日之城,我们找到啦!”
众人立即围拢过来,借着月光向金奎手中的东西看去,果然见上面标注着落日之城几个字。他们都知道落日之城与《圣书》有关,见到此图心中大喜过往,连张道真也是哈哈大笑,将向南的事完全忘了。
张道真一把夺过地图,对众人喊道,“弟兄们,我们已经知晓《圣书》的下落了,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
众人跟着张道真上马飞奔而去,唯恐晚到一步就被他人夺走了宝贝,向南连连说道:“那不是……那不是……”可这群狂喜的人,谁会听得见呢?就连金奎是否跟来也都顾不上了。
金奎见众人不理他,还被张道真夺走了地图,顿时大怒,暗想,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自己将地图私藏起来,做人不能太仗义了,忍不住狠狠地骂道:“他奶奶的,全都是无义之徒!”
刚起身要追,忽听身后传来一个野兽般的声音,“是血!是血!血!”
那声音低沉缓慢,在这月夜里听来毛骨悚然,就仿佛恶魔的低吟,尽管他看不到对方的面貌,他却从未感到如此害怕。他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也不敢回头去看。仿佛看到了就一定会死。
但是他还是死了,手中的刀还未来得及挥动,便已经死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旷野,夜鸟向天上的明月惊飞而去,月亮似乎也变成了血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