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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行云工作室     千里黄云记txt下载     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7章(下)展圣手异族村落

    陈一华哈哈大笑:“原……原来是这么回事,老……老二说的不……不对呀。”

    那壮汉见陈一华发笑,顿觉气不打一处来,从背后抽出一张猎弓,一箭向陈一华咽喉射来,陈一华仰头大笑,哽嗓处门户大开,也是他未曾想这些异族人说动手便动手,故此未曾防备。

    那张猎弓虽不是宝弓,但连野兽也都射得死,何况是陈一华?

    陆崖眼明手快,见状疾走两步,探左手抓住箭杆,运用借力打力之法,顺势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子,左手一扬,将箭枝甩了回去,他一甩之力虽然不大,但强弓之力却不小,羽箭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嘭的一声射进村口的木栅栏之内,那尾部的羽毛犹在颤动。

    尹兰有些生气,用当地语言问道:“你们不许我们进庄,我们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用弓箭射我们?”

    壮汉见陆崖露了这么一手,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同寻常,又听尹兰会说他们的语言,便道:“你们难道不是汉人强盗吗?”

    尹兰暗想,看来这些村民之前遭过一些汉人的洗劫,定是误会了,便道:“我们路过此地,有事赶往叶密立,天色已晚,又下着雨,想到此找个安身的地方,明日一早便登程赶路了。”

    壮汉道:“既然不是强盗,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快走吧,我们桑塔村不欢迎汉人。”

    尹兰叹了口气,对陆崖道:“他们之前受过汉人的掳掠。对我们充满敌意,看来我们只能冒雨赶路了。”

    既然主人不肯留宿,那陆崖也不便叨扰。便对众人说道:“既然村民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这就走吧。”

    话音刚落,忽听村子另一头,人喊马嘶,村子里也乱作一团。那壮汉忙招呼众人回去,回头对尹兰怒道:“还说你们不是强盗的帮凶?”说罢又是一箭射来。

    陆崖轻轻抓住,将来箭一折两段。回头道:“定是真的有强盗来了,大哥和翠竹保护两个兰儿,二哥咱们过去看看。”说罢也不理其他人是否答应。拉起付二探向村内奔去。

    幽兰道:“什么两个兰儿,我可不是。要去大家就一起去,彼此还能照应。”

    尹兰也道:“他们言语不通,定然会发生很多误会。我们也快点跟上去吧。”

    村内道路狭窄。土墙不少,加上村里很多人一起落荒而走,村子虽然不大,但陆崖和付二探几个转弯便不见了踪影。

    二人刚转过一个弯来,便有村民用石子追打,付二探怒道:“我们来帮忙还打我们,太没道理。”村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见他横眉立目。反而把石头丢得更多了。

    陆崖道:“二哥,这些人不知道我们说什么。还是赶快跑过去看看为妙。”也不理会那些丢来的石头瓦块,继续飞奔。

    尹兰那边也好不了多少,陈一华要护着三名女子,挨得打就更多了。尹兰喊了几声,“停手!”虽然是这里的语言,但哪个听她的?只好急道:“似这样也不是办法,大哥快想办法把他们逼退,切莫伤人。”

    陈一华心中恼火,本来要大开杀戒,偏偏尹兰不许他伤人,实在没办法,便将路边一棵小树连根拔起,舞成了个圆圈挡住石头和瓦块。顿时石头、瓦块反倒向村民这边打来,众人赶紧找土墙躲避,但陈一华力大,石头飞去,打得满墙尘土飞扬,后来他一时兴起,干脆急追几步,大吼一声,将一栋破旧土房当着村民的面整个推倒。石头瓦片劈头盖脸落了一身,他也不觉疼痛,依然大吼大叫,众村民见这人身高丈余,威风凛凛,当真如天神下凡,便一哄而散,有人喊道:“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尹兰灵机一动,喊道:“不要跑,我们是好人,是真主派来帮你们打强盗的。若是要杀你们,那大魔神早就把你们杀了。”尹兰知道这些当地人都信奉清真教,这么说也是为了使村民信任自己。

    这回村民才听清楚,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尹兰说的是真还是假,但见陈一华力大无穷,尹兰美貌绝伦,果然也不伤他们性命,便稍微放心了些。

    有个肩头中箭的老者,道:“你说你是真主派来的,为什么又穿着汉人的衣服?”说话时伤口还在向外流着血。

    尹兰道:“那是因为真主去了中土,真主安拉的光辉照耀了世人,就连汉人也不例外,他叫我从中土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们的,我若和强盗一伙,便叫大魔神惩罚你们啦。”

    老者忽然用汉语问道:“那你的确是汉人了?你带了帮手也是汉人?”

    尹兰从陈一华身后闪出身来,向老者走去,幽兰急道:“尹姑娘当心!”

    尹兰听到翠竹喊声,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笑道:“是的,真主还叫我带药给你们,在他的眼里,是没有种族的分别的。”

    村民见尹兰般越走越近,眼神似笑非笑,美丽却不娇艳,妩媚又不失端庄,的确如仙子下凡一般的人物,众人目瞪口呆,皆用一种无比崇敬的目光看着尹兰。噹的一声,一个猎户的钢叉脱手掉在地上,却无人知觉。

    尹兰走到老者面前,用衣袖拂去老者脸上的尘土,轻轻掀开破损的外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在老者的伤口处撒了点药粉,轻声道:“老伯,有点疼。”

    那老者茫然地点了点头,还未等想明白眼前这位仙子要做什么,尹兰已经用力将箭头拔出,鲜血喷得尹兰满手都是,她却依然微笑着说道:“再上些金创药就好了。”

    说罢拿出另外一个瓷瓶,同样撒了些药粉敷在伤口上,边上药,边说道:“第一个药是止疼的,这个是止血的,不需要包扎,天气炎热免得伤口溃烂。明日我再与你换一次药,过几天就可痊愈。”

    那老者愣了半天,低头看了看伤口,果然不再流血,又抬头看了看尹兰,这才道:“感谢真主,感谢真主。”说罢便要下拜,尹兰轻轻搀住,道:“你的心意,真主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对我行此大礼,你只要向心中的安拉祷告就可以了。”

    一众村民至此对尹兰刮目相看,均相信她是真主的使者。尹兰又依次救治了几个伤号,这才道:“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矮瘦子、一个穿黄衣少年,他们都是帮你们来的,但是他们都是汉人,不懂我们的语言,你们千万别伤了他们。”

    老者点头称是,回头对几个汉子说道:“穿黑衣服的是强盗,没穿黑衣服的是朋友,你们赶快去通知作战的兄弟,可别伤了好人。”

    翠竹趁机走到尹兰身边,低声问道:“你这些鬼主意跟谁学的?”

    尹兰道:“我之前在白莲教时,他们都管我叫圣女,也算不得和谁学的。”

    翠竹捂着嘴巴坏笑道:“原来这些把戏你一早就会,怪不得把相公给迷成那样。”

    尹兰也笑道:“我一直以为在白莲教里没学到什么东西,想不到这蛊惑人心的本事这么有用。只不过对崖哥哥我可从没用过呢,有机会也叫他信个什么教。”说起陆崖,尹兰又觉得好生担心,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78章(上)未曾想故友成仇

    桑塔村后面,葡萄腾爬满了栅栏,细雨蒙蒙落到地上,纵横的水流形成了一道道小小的沟渠,如同蜿蜒小河四处流淌。本应该是静怡的雨夜,可地上的水流中却有一抹淡淡的血色铺散开来,如烟如雾。

    不远处,一株白毛杨树旁,一名中年壮汉扶着树干用当地的话喊道:“草原的勇士们,保卫我们的女人和孩子,绝不能叫强盗……。”

    话说了一半,一把长刀从背后穿身而过,回头看去,杀了他的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只能看到他一双眼漆黑如墨,中年汉子拼尽了最后一口气,把手中的猎叉向黑衣人刺去。

    可那黑衣人实在太强,微微一侧身轻巧避过,左手在壮汉脸上轻轻一推,那壮汉死死瞪着黑衣人,就这样栽倒在树旁,黑衣人连衣角也不曾破损。黑衣人武艺高强,可那壮汉的眼神,却叫他觉得害怕。尽管自己做的是强盗,在中原也曾杀了无数的官兵,却从未如此害怕,今日屠杀这些不会武功的村民,心中忽然反而觉得一丝惊恐。

    他把心一横,用刀将那壮汉双目斩去,连鼻梁骨也给切碎了,“叫你瞪我,叫你瞪我。你倒是再看啊?”

    壮汉自然无法再看,也不会再喊疼,泪水还不曾留下,噙满着双眼,此时双眼连同鼻梁已经变成了一道血肉模糊的深沟,那黑衣人住手,见那壮汉的惨状,他心中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忍。但这一丝不忍也只是一瞬之间。因为背后又有一个青年人手提着一条大棍,向他的后脑砸来。

    黑衣人听到风声,向左走了两步。连头也不回,长刀向后一擎,从那青年人腹中穿过,接着手腕向上迅速翻转,长刀画了个优美的弧线,便将青年人劈为两截。若不是在这偏远的村落,而是在疆场上。那他这一刀定会引来无数的喝彩声,可此刻,除了青年人轻轻地“呃”了一声。便只有身边的惨烈的厮杀声。那是他的同伴,和他一样也都在四处与人厮杀。

    淅淅沥沥的雨水,使他觉得仿佛有些看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仇恨。还是自己本身就有一条做强盗劣根呢。他出卖了自己却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转念又想,我这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没什么错。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闯来两个穿着黄衣服的壮士,一个身材瘦小,但出手奇快无比,一个慢条斯理,但手法怪异。两个人赤手空拳,可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同伴都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那小个子在人群里穿插往复。好似鱼儿穿过水草,就算游走在刀光剑影之中,也毫发无伤。另一个是英武少年,虽然动作不快,可稍微摆一摆,扭一扭,自己的那些伙伴便步伐踉跄,站立不稳。那黑衣人见这人身影有些熟悉,走进几步,才看清,暗道:“那不是陆崖吗?他也来了?小人!”

    他知道陆崖乃是实际夺了蒙古第一勇士的高手,武功高强,见他反帮助这些异类,颇为惧怕,呼哨一声,喊道:“风紧,扯了!”

    那些黑衣人听到他一声呼哨,皆弃了陆崖,向村外跑去。

    陆崖对小个子喊道:“二哥,追不追?”

    小个子自然就是付二探了,打架的事他最喜欢,兴冲冲喊道:“既然已经开打了,就打个痛快,如何不追?”也不管陆崖,径自向这群黑衣人追来。

    他轻功卓绝,这些黑衣人哪里跑得过他,没走多远,便被付二探超过。可付二探却不停步,继续向前追来,他的目标不是这些喽啰,打起来不太过瘾,而是方才呼哨的那个人。

    陆崖却没他这样的轻功,自然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这时尹兰等人赶到,奇道:“付二探呢?”

    陆崖道:“追强盗去了,正好你来了,马给我。”

    尹兰道:“他们那么多人……。”

    陆崖道:“不妨事,他们不是我和二哥的对手,你和大哥在这里,我去去就来。”也未等尹兰答应,飞身上马,急追而去。

    走了没多远,果然见一群黑衣人正慌慌张张地向前跑着,那群黑衣人见陆崖追到,喊道:“点子跟来了。”

    陆崖见人群里没有付二探,也不理这些家伙,催马从人群中穿过,带翻了好几个喽啰。后面喊杀声不住,渐渐越来越小。

    追出十几里地,才看到付二探已经与那头目交上了手,看来那头目的轻功也是不弱,只不过比起付二探来还差上一大截。

    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那头目长刀在手,唰唰连砍两刀,喝道:“你也是汉人,为什么帮那些鞑子?”

    付二探快如闪电,连躲两刀,笑道:“我可不管那么多,老四叫我帮忙我就帮忙。你欺负老四,就是欺负我,欺负我,就是欺负师父,欺负师父就该打。”

    黑衣人也不知道他说什么,一招怀中抱月,对着付二探肩头斜砍过去,“我几时欺负老四?”

    付二探提气上纵,翻了个筋斗,竟然站在刀背上,“就是刚才!”

    黑衣人大怒,手腕一翻,刀刃向上直挑过去。付二探又是一跳,同时头下脚上,双手一合将长刀夹住,落地之时,纹丝不动。

    黑衣人大吼一声,内力顿吐,向付二探直刺过去,付二探赶紧向后急退,那黑衣人只想将这一刀插进他的胸膛,但步伐终究是比付二探慢了些,始终插不到他。

    这时陆崖赶到,从马上跃下,使了一招野马分鬃,先将黑衣人长刀带过一旁,同时抬脚踢向黑衣人的软肋。

    但这个黑衣人非是之前那些小喽啰可比,见一脚踢来,蓦地将刀反拽回去,手腕一翻,刀锋转了个弯,向陆崖腿上砍去。

    陆崖连忙收腿,从背后抽出金鞕,手腕轻转,将黑衣人长刀卷起。

    黑衣人内力不弱,使足了力气,猛地将长刀向下反磕过去,他本想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把陆崖金鞕磕飞。哪知陆崖的鞭法刚中有柔,“风柳拳”的功夫竟给他用到了鞭法之上,黑衣人的长刀刚刚碰到金鞕,忽觉一股急速旋转之力紧紧拉扯着自己的长刀。

    黑衣人大惊失色,急忙向后急夺,哪知不用力也还罢了,一用力那股反转之力就更强更急。黑衣人渐渐拿捏不稳,长刀划了个大圆圈,被悠然卷飞而走。

    陆崖举起另一支金鞕,分心便刺,用的却是揽月金鞕里的“月起东山”,虽然没有内力,但金鞕前头已经被贾步平做成尖锥,就算是一个弱女子也能用它刺死人。

    踢腿,抽鞭,卷刀,刺胸一气呵成,并无半分凝滞,陆崖一只脚未动,却已经将金鞕点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依然不忿,“无耻小人,你要杀我吗?”

    陆崖奇道:“我是小人?你做强盗难道还是好人了?现在我要把你抓回去,交给村民处置。”

    黑衣人冷哼一声:“陆崖,要杀你就杀,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陆崖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稍微一愣,那黑衣人已经捡起地上长刀,向背后一插,转身要走,付二探却又紧走两步拦住他的去路。

    黑衣人回过身来,用刀指着陆崖喝道:“陆崖,你什么时候做了异族的走狗?”

    陆崖心里一惊,奇道:“你又是谁?怎么会认得我?”

    黑衣人道:“卑鄙小人,你强娶了皇后,中原豪杰以你为不耻,如今你在忠义岛混不下去了,却跑到这里来充英雄好汉,帮起了番邦异族。你若杀我最多不过是多一条罪状,我的手下回去就说我是被陆崖那个无耻之徒害死了,倒也死得轰轰烈烈,想杀我就动手,不杀我,我就走了。”说罢又要走。

    陆崖道:“慢着,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无缘无故诋毁我?我和兰儿早就已成夫妻,就算中原豪杰都觉得我做的不对,但我陆崖问心无愧,你们这群人屠杀那些不会武功的村民,这件事又见得光吗?”

    黑衣人笑道:“我们有几十个弟兄,回到中原后人们是听你一个人说的话,还是听大家说的话?我们杀那些人是为了报仇,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

    黑衣人说罢将脸上黑布慢慢扯下,陆崖一见此人,惊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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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中)未曾想故友成仇

    黑衣人说罢将脸上黑布慢慢扯下,陆崖一见此人,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哥?怎么是你?你当初不是说忠义岛分崩离析,要回故乡隐居吗?如今为什么来了这里?”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浏阳张道真。

    “哼!”张道真冷冷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那日淳风庄分别之时,你已经说了不取《圣书》,可为什么今天你又来这呢?我早就表明自己想得到那本书,自然要来。你却心口不一,口口声声担心中原武林自相残杀,自己却偷偷跑到漠北。”

    陆崖道:“事情并不是你所想那样,我是为了……”

    “不用解释了,没人会信你。”张道真打断陆崖,道:“中原武林谁都知道陆崖是个好色之徒,虽然皇上宽宏大量饶恕了你和尹兰,但我们可不会宽恕了你。”

    陆崖心头一震,原来中原武林是这样看待我陆崖的?转念又想,我救回向南之后,便和兰儿隐居世外,尘世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什么大宋江山也只不过是一些汉人心中的前世旧梦,赵昺虽有野心,但好高骛远,能力有限,张世杰专横跋扈,如今又已经远去他乡,杨钦虎嫉贤妒能,包藏祸心,江钲私心太重,父亲又有些软弱,这些人恐怕还不足以成就大事。就算真的恢复了大宋的江山,也势必经过无数血战,元朝现在如日中天。此时打仗,对百姓、对大宋来讲都未必是什么好事。

    张道真见他并不答话,以为自己说中了陆崖的要害。转而又道:“今天你又阻止我杀这些异族人,更是罪上加罪。回到中原,自然有你的好看。”

    陆崖道:“我有罪?你们在中原自称是英雄好汉,到了这里却又烧杀抢掠,与那些蒙古人又有什么分别?”

    张道真冷笑一声,道:“笑话!蒙古人侵占我们的家园,当年杀死了我们多少人。我反过来杀回他们报仇又有什么错?”

    陆崖怒道:“有没有错,我也不知道,你有你的道理。我却有我的想法。我只知道那些村民是无辜的,他们也都不是蒙古人。你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到这里胡作非为,就算你和我同为汉人又是朋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张道真道:“你聪明一世。难道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些村民的确不是蒙古人,但你想一想,海都百万人马从哪里而来?难道全是蒙古族的骑兵吗?海都与忽必烈一样,都想称霸天下,进军中原是迟早的事。征兵之时,这些青壮年的村民定然是第一批抵达中原的兵勇,那时他们要杀我们多少同胞你预料得到吗?虽然是鞑子内讧,但难免忽必烈不从汉人里征兵。老子先杀他几个,我们汉人就少死一些。如今你为了他们居然和天下武林做对,与张弘范、张珪何异?”

    张道真一阵抢白,反说得陆崖哑口无言,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转念又想:汉人也好,蒙古人也好,色目人也好,只要打起仗来受苦的总会是百姓,战争的残酷并不分地域种族,对哪一方都是同样的待遇,最终战死沙场的也是无数的寻常兵勇,他们都来自百姓,但那些发起战争的掌权者大部分都安然无恙。张道真杀了那些村民,也只不过为了将来自己的同胞可以少死一些,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陆崖心中总觉得不妥。

    张道真冷冷一笑,“陆崖,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自认不是你和这位仁兄的对手,你若觉得我做错了,就杀了我,否则我可真的走了。最多我不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

    陆崖想了想,道:“你就算说出去,又能如何?虽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那些村民并未真正成为兵勇,也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人,你把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认定已经发生了,无端认定这些人都该死,难道不可笑吗?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的愧疚?”

    张道真沉思半晌,并不回答,最后说了声:“后会有期。”转身离去,付二探还要阻拦,被陆崖劝住,“由他去吧,我一时没了主意。”说罢转身上马,想到当初与张道真、秦万东等人在淳风庄的惜别之情,忍不住长叹一声,暗想:之前与张道真称兄道弟,今天却兵戎相见,中原武林恐怕从此再无陆崖立足之地了。也罢,既然已经决定退隐江湖与兰儿厮守一生,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付二探问道:“老四,现在去哪里呀?”

    陆崖拨转马头,道:“当然是回村接兰儿,村民留我们我们便再住一晚,若是不肯留我们就连夜冒雨赶去叶密立,最好能早点见到明月公主,要她派兵来保护周围的村庄。”

    正说着,那群黑衣强盗已经赶到,见到付二探和陆崖,纷纷避让而走,陆崖也不追赶,有个胆大的等离得比较远些,才忽然回身问道:“姓陆的,我们老大呢?”

    陆崖也不回答,心中暗想:又有人认出我来,看来也是在大都比武大会上认识的朋友。但他已经不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故此没有答话。

    那人见陆崖不说话,就“呸”了一口,骂道:“妈的,什么东西?”

    又听有人骂道:“辛不平教你武功是叫你打自己人的吗?败类。”

    “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忘了大宋的江山。”

    “别说大宋江山,他连自己的老子是谁也不记得了!”

    “算了,别骂了,快走,快走,找老大要紧。”众人七嘴八舌连番辱骂,渐行渐远。

    “老四……”付二探此刻也安静下来,叫了声“老四”,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

    陆崖虽然背对着那些汉人“英雄”,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非常清楚,那一字一句,就好像千钧巨石落在陆崖的心上。今天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难道真的就这样放过这些杀人的强盗了吗?难道各民族无辜的百姓就应该成为战乱的牺牲品吗?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让他觉得很冷,冷得忍不住瑟瑟发抖,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他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又置身于那清冽的明月湖中,不,众人的话,比湖水还要冷,刺痛骨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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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下)怎耐得世事无常

    等二人回到村中,尹兰和众位村民皆在村口翘首等候,见陆崖和付二探平安归来,村民们一阵欢呼。尹兰紧走两步,问道:“怎么样?那匪首除掉了吗?”

    陆崖下马,轻轻摇摇头,道:“咱们这连夜就走吧。”

    尹兰见陆崖神色黯然,拉住他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村长已经答应留我们在此住一晚了,还说请我们吃顿饱饭呢。”

    见陆崖也不回答,又问付二探道:“崖哥哥怎么了?难道匪首跑了心情不好吗?其实不必在意的,毕竟你们只有两个人……”

    付二探低声道:“别提了,我们已经追上了那个贼头,但……但还是被他跑了,还无端被那人的手下骂了一顿。”

    尹兰点点头,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些村民面前问,便道:“既然你不想在这住下,那我们就连夜赶路吧。”

    不想之前中箭的那个老者忽然道:“那怎么行,几位是我们村里的恩人,可不能说走就走,更何况你是真主的使者,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

    尹兰淡淡一笑:“村长伯伯,之前我那么说是因为村里的人不相信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误会了,那我也不需要隐瞒,我们的确是过路的,中原有句话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可那村长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村子能逃脱此难也是安拉保佑,就算你们真的是过路的。但也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若是不留一晚,那我们就跪在这里。说什么也不叫你们走。”

    村长说完,当真就跪倒在地,村民一见村长如此,也全都纷纷跪倒,尹兰回头看了看陆崖。

    陆崖早就快步上前相搀,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救人危难乃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分。千万不可行此大礼。”

    村长起身叹了口气,道:“什么习武之人的本分,同是习武之人。那些强盗做的又是什么?少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你们若是今晚离开,真主也不会原谅我们的。”

    陆崖无奈只好点头应允。村长回头对着村民说了几句,村子里顿时沸腾呐喊,“亚克西。亚克西!”

    之前射了陆崖一箭的那个壮汉。冲出人群,将陆崖探拦腰抱起,几个壮丁又一起上前把陆崖、付二探抛向空中又再接住,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陆崖等人带进村里最大的一间屋子。

    屋内早就摆下酒席,众人请陆崖等人坐在正位,陆崖推辞不过只好和尹兰并列在坐首席,村长一旁相陪,陈一华、付二探其次。翠竹和幽兰原是奴仆,此时这么多人在此。不知道应该坐什么位置才好,心里均想自己究竟算陆崖的什么人呢?故此不能如平常一样自由自在地想说便说,想笑便笑,二人分左右站在陆崖身后,显得颇为拘谨。陆崖和尹兰招呼她们坐下,二女对望一眼,说什么也不肯与陆崖同席。

    不多时酒饭摆上,偏外小村自没有中原那些山珍海味,却别有特色,整只的烤羊、大碗的抓饭、大桶的马奶酒、各式水果摆满了好几桌。

    众村民围座在四周,好不热闹,老村长举起酒杯,高声道:“第一杯酒,我们先祭奠死去的亡魂,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保卫了家园,他们血不会白流,迟早有一天我们要那些强盗付出代价。”说完将酒撒在地上,众村民都满含悲愤地也将酒撒在地上。

    尹兰虽然告诉陆崖那村长说了什么,但陆崖却迟迟也未动,心里却想,张道真说要报仇,他们也要报仇……

    老村长接着举起第二杯酒,“第二杯酒,我们祝福远来的朋友,他们是真主派来的使者,没有他们,我们全村的男女老幼今天都难活命,是他们帮助我们打了大胜仗,让我们一起敬恩人一杯。”全村人纷纷举杯,向陆崖等人敬酒。

    陆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虽不善饮酒,可今日心情烦闷,只想一醉方休。

    村民们见他豪迈,更是不住劝酒。陆崖心中感慨万千,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虽被中原武林不耻,却在遥远的漠北受到如此礼遇。与之前的冷言冷语相比,村民说的那些听不懂的语言反倒叫他觉得温暖许多。

    这时那个壮汉来到陆崖面前,用汉话对陆崖说道:“恩人,之前我误会了你,以为你们和强盗是一伙的,等到战斗的时候才知道,你们是自己人。你接弓箭的本领真是厉害,如果你肯教我们一些防身之法,那我们也不需害怕那些强盗了。”说罢跪倒在地,“请恩人收我为徒。”

    陆崖见这壮汉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岁,居然要做自己的徒弟,哪里能答应,便道:“这可使不得,我武艺低微,年纪又小,怎么能收你做徒弟呢?”

    那壮汉跪在地上,不住叩头,“恩人想一想,你在这里还好,如果你们走了那些强盗再回来,我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你今日虽救了我们全村,可他日我们还是认人宰割,如果你老人家肯传我一招半式,那我们也不至于全村皆被屠杀。”

    陆崖还在犹豫,尹兰却道:“崖哥哥,你就教他两招,不传心法,只要能自保也是好的。”

    陆崖心想:明日我要起程去叶密立,的确难保张道真不会卷土重来,如果不违背侠义之道,传他几招普通的防身之术也无不可,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道:“我叫克里木,今年十九岁,是村长的儿子,肯求恩人收我为徒。”

    陆崖沉思一会,才道:“好吧……”

    不等陆崖说完,克里木连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

    “且慢,”陆崖打断他。道:“我有三个条件,你需要答应我才能收你为徒。”

    克里木道:“莫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三百个,只要能学成武艺,保卫村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先别回答的那么爽快。”陆崖道:“三个条件没那么容易。第一,学成武功,不得作奸犯科。欺凌弱小。”

    克里木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只求保卫家园就好。”

    陆崖继续道:“第二,不得好勇斗狠,与人争胜。”

    “我也答应!”

    “第三。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陆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得杀伤人命,复仇雪恨!我说的人命包括今日来的那些强盗。”

    克里木犹豫了一下,道:“可是那些人……”

    陆崖道:“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尽头?你要答应我便收你为徒,你要是不愿意,我也绝不勉强。”

    克里木道:“那……那我学武艺干什么?”

    陆崖心情不佳,也不回答,端起一杯酒。干了。

    尹兰道:“你学成武艺保卫家园就好,若是强盗来犯。你可以反抗杀敌,但他们要是从此不来,你也不许找他们报仇,师父的话还不明白吗?”尹兰这么说是想叫他明白,学武艺是为了自卫,若是对方没有再来侵犯,不可以因为今日之事去找对方复仇。

    克里木想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道:“好吧,只要敌人不来,我就绝对不杀人。我答应了。”

    陆崖这才道:“好,今日我就收你做我的大弟子,不过有朝一日,你若是违背诺言,我就亲自废你的武功。”

    克里木道:“怎么算废武功?”

    陆崖板着脸道:“挑断手筋,终生不能习武。”

    尹兰对克里木道:“想好了才答应啊,否则崖哥哥真的会挑断你的手筋。”

    克里木看着陆崖笃定的眼神,竟有些畏惧,转而狠了狠心,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老村长举杯道:“第三杯酒我们就为克里木拜得名师,庆祝吧!”众村民一阵欢呼。

    陆崖点点头,将克里木搀起,“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陆崖的徒弟。”陆崖又把师承来历,本门中的长辈等事与克里木讲了一遍,克里木一一记下。

    付二探大笑道:“太好了,师弟也收徒弟了,那克里木是不是得叫我师父的师兄啊?”

    陈一华手里抓着羊肉,道:“这……这都不……不懂,叫……叫师伯。”

    付二探对克里木道:“叫一声听听。”

    克里木毕恭毕敬,叫了两位师伯,二人大喜,肠胃大开,喝酒吃肉自不在话下。

    满桌的酒宴,唯陆崖食不甘味,虽然收了克里木为徒,但总觉得这个弟子心中有抹不去的仇恨,他嘴上答应了所有条件,但将来如何,实在难说的很,难道他犯了错,真的要挑断他的手筋吗?此时陆崖又有些后悔,规矩未免定得严厉了些,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又想到今日见张道真的经过,陆崖也不甚困扰,很少饮酒的他,却喝了个酩酊大醉。

    酒宴散去,陆崖便在村长家住下,尹兰服侍他躺下,席间已见陆崖似乎心绪烦乱,喝了不少酒,猜想他今天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尹兰心疼地给他擦着身子,自言自语道:“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

    陆崖迷迷糊糊地说道:“不是的,我做的没错!”

    尹兰一边擦着他额头的汗水,一边温柔地说道:“没错,没错,我的黄云大侠谁敢说错了呢?”

    陆崖幽幽地道:“兰儿,你知道吗?他们说我夺了皇后,是个罪人!”

    尹兰叹了口气道:“随他们去说吧, 我知道你是好人就行了。你今天追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啊?”

    陆崖也不回答,依然迷迷糊糊地说道:“兰儿,我好喜欢你……可……可他们都不许我喜欢你。”

    尹兰微微一笑,“羞人,快别胡说了。”心里却在想,究竟我和崖哥哥被别人说了什么呢?

    陆崖又道:“为什么……难道乱杀人就对了吗?好冷……好冷……”

    尹兰不知道陆崖梦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却知道陆崖此刻一定悲痛到了极点,受了非常大的委屈,在他的心里有非常多难解的结,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他,用身体温暖他那颗受伤的心。

    尹兰紧紧拥着陆崖,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轻声地说道:“崖哥哥,你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了,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兰儿不还在你身边吗?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还在一起,一切都会过去的。”

    陆崖在梦中仿佛听见了尹兰的低语轻诉,喃喃地说道:“兰儿……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是……”尹兰轻声地说道。两个人终于在一起,可这一切又叫陆崖背负了怎样的负担,自己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尹兰已经不愿去想,不管怎么说,就算负担再重,代价再大,我们最终还是要在一起。尹兰轻轻吻了吻陆崖的脸庞,莫名其妙地流下了两行眼泪,是心疼,是感动,尹兰也分不清,她将怀中的爱人搂得更紧了,因为她想离彼此的心离得更近一些。

    这一夜陆崖沉沉大睡,尹兰却心绪不宁,待陆崖睡熟后,她独自取了纸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未完待续。。)

    ps:  有事传晚了,抱歉

第79章(上)黄云侠他乡收徒

    次日平明,陆崖早早醒来,见尹兰如小猫一般依偎着自己,仍在沉睡,想是昨晚自己喝多了,尹兰照顾到很晚,故此天亮了还没醒来,有此佳人相伴,夫复何求,顿觉心情好了不少。他不忍吵醒爱妻,轻轻将她扶在旁边。洗了把脸,独自起身来到院内。

    克里木早就等在门口,见陆崖出来,毕恭毕敬行了个礼,道:“师父,你起来了。”

    陆崖点点头,但克里木与他年龄相仿,突然叫起自己师父来还有些不习惯,笑道:“这么早啊。”

    克里木道:“徒儿学艺心切,故此天还没亮就在门口等候了。师父请先用过早饭,然后就可以传授我武功了吧?”

    陆崖道:“你还是个急性子,昨晚酒喝的有点多,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不如就现在传授你一些简单的武功。”

    克里木大喜,“那可多谢师父了。不知道今天学什么?”

    陆崖想了想道:“你现在学艺年龄已经有些大了,修炼内功恐怕太晚,再者刀剑无眼……这样,我先传授你一套棍法,你看如何?”

    克里木一听是棍法,心里有些不喜,便道:“师父用的是双鞭,为什么传我棍法却不是鞭法呢?”

    “实不相瞒,我师门有三大绝艺你却都不能学,一套奔雷枪法,一套揽月鞕法,因为这两套武功以内力催动,你没有内力根基,强行修习有损无益。另外我传你棍法是因为你向武之心太急,戾气过重,用棍比较不容易杀伤人命。”陆崖解释道。

    克里木虽然不想学棍。但师父说的在理。也不好忤逆,只得道:“学棍就学棍,我这就去取来。”说着在兵器架子上拿了两根齐眉棍,递给陆崖一根,自己手里拿了一根。

    陆崖自幼习武,除了剑法走轻盈的路子,陆崖略逊。十八般兵器可以说样样精通,虽然常使金鞕,但棍法实际也是了如指掌。当下将木棍平端。使了一套五郎八卦棍。

    一边比划,一边讲解,“五郎八卦棍,阴阳转乾坤。横扫千军破。直削万里云。以变应变,以功为守,脚踏八卦,打中有走,走中有击,阴阳互变。点、崩、压、扫、砸、劈、推、缠、扎、挑、撩、架。棍法最重平衡,横扫千军,下盘要稳如磐石。上身要势如疾风……”

    这一套棍法虽在中原武林极为常见,但在陆崖手中一条短棍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上下翻飞,虽然未用内力,但刚劲、威猛,气势磅礴。克里木见陆崖把短棍使得如滔滔江河奔流,潇洒至极,忍不住拍手叫好。待陆崖一通棍法使完,克里木大喜,道:“想不到棍法也如此厉害。”

    陆崖微笑着点点头,“不管什么兵器,什么武功,用得好了一样可以克敌制胜,这套棍法在中原也算广为流传,但使得好了却不容易,还要付出极大的耐心和努力才行。”

    陆崖又叫克里木自己打了几趟,那克里木一来聪明,二来也很用心,直到尹兰等人都醒来时,他已经初窥门径了。

    尹兰站在门前,拍手叫道:“好厉害,真是名师出高徒啊。”说着做下台阶给陆崖擦了擦汗。

    陆崖笑道:“想不到我的第一个徒弟这么聪明。”转而又对克里木道:“你可以叫几个人来和你比划比划,就用这套棍法,看看实战如何。”

    克里木点头应允,不多时,带来了两个棒小伙子,给陆崖介绍道:“这是阿里和阿桑,都是我的好朋友。”

    陆崖道:“那你们可以试一试。”

    阿里和阿桑各抄了两根木棍,二人联手分左右,齐向克里木打来。克里木按照陆崖所授,先将木棍直点,逼退阿里,反手向旁横扫一棍,未等阿桑打到,木棍率先抽在阿桑腰间。

    阿桑顿时觉得软肋一疼,蹲在地上半晌也起不来。克里木大喜,道:“师父招数果然精妙,只一招便打败了两个人 ,似这样我便可以打赢那个强盗头领了吧。”

    陆崖微微一笑,“还差得远呢。”心中暗想,张道真以拳法见长,讲究贴身短手,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对付张道真这样的拳术高手,恐怕兵器长了反而不利。想了想便道:“我再传授你一套缠丝棍法,用于防守,若是遇到那头目,只需要用这套棍法将他挡在外圈你自可取胜。”

    说罢又把风柳拳运用到棍术之上,自创了一套缠丝棍,“捻,转,击,带、扣,临敌时不可拘泥于招式,更要懂得随机应变。”克里木也一一记下。

    这两套棍法,一直教到中午,陆崖觉得差不多了,才道:“这两套棍法对付高手自然还不够,但你将它传授给村民,保卫家园对付个把强盗应该还绰绰有余。今天我还有要事赶往叶密立,实在不能久留,就传授你半日武功,以后你我也不需要以师徒相称。”陆崖的意思是,你若不算我的徒弟,将来做了错事,我也就不需要挑断你的手筋了。

    哪知克里木却道:“师父说哪里话,我已经磕过头,行了拜师礼,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武艺未成,怎么能就这么把我赶出师门呢?”

    陆崖又说了几次,克里木执意不肯,陆崖很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你可要记得我之前所说的话,若有违师命,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克里木道:“徒儿不敢。”

    陆崖点点头,叫他先回去,便携着尹兰的手,回到房里。

    尹兰问道:“为什么你刚才又突然说那样的话,难道反悔了?”

    陆崖皱起眉头,叹道:“兰儿,我担心被昨日那个贼首不幸言中,有朝一日,海都进兵中原,这些村民便是第一批打前哨的兵勇,但克里木的武功是我所授,如果用我教的武功去杀咱们汉人的将士,我……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尹兰笑道:“他既然已经应允,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若能收他为徒,给我们做个向导,岂不是好?”

    陆崖摇摇头,“原来你是另有目的,怪不得你那么爽快替我应允了。”

    尹兰努努嘴,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能早日恢复武功?”

    陆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却还在想着昨日之事,尹兰见他心事重重已经猜到七八分,便问道:“崖哥哥,你昨日追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啊?”

    陆崖道:“可能你认识,他也是义军的首领,叫张道真。”

    “什么?浏阳的张道真?”尹兰一惊,道:“他来大漠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圣书》而来,”陆崖道:“之前在淳风庄,知道这本书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他和秦万东以及火云夫妇,这次他招集那么多人齐来漠 北,我看他是志在必得了。”

    尹兰想了想,忽然说道:“不好了!”

    陆崖奇道:“什么不好了?”

    尹兰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忽然说道:“《圣书》的消息定是秦万东传出来的。”

    陆崖闻听此言,也是大吃一惊,“兰儿,你太多虑了吧?为什么你反而不怀疑张道真呢?”

    尹兰道:“火云夫妇去了嵩山,这我是见过的,定然不是他们传出消息。秦万东和张道真都说回到故乡,但实际上张道真却来了这里。而这个消息传播的如此之快,连朝廷也都知晓,张道真一心想夺《圣书》故此先我们一步到了漠北,就算召集那么多的手下也需要些时间。反而只有秦万东有时间去大都通风报讯。”

    陆崖听完尹兰的分析,哈哈大笑:“怎么会呢?秦万东是个红脸汉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尹兰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他在大都之时还是自己人,但难免人心会变的。你自己说,张道真还是你所熟悉的那个人吗?”

    陆崖想了想道:“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张道真也很可疑啊。你想,他如果想夺《圣书》为什么还要带那么多人来?这件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再者,就算是为《圣书》而来,那他又为什么屠戮村民?应该隐藏身份,暗中打探才对。”

    尹兰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要挑起两族的争端?”

    陆崖摇摇头,“我也想不透,总之在淳风庄之时,我们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一个人是朝廷的鹰犬,不是我,不是火云大哥,只能是秦万东和张道真两个人中的一个。”

    尹兰道:“崖哥哥,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呀。”

    陆崖一笑:“我怎么会生兰儿的气呢?”

    “虽然张道真的做法的确奇怪,但不能说明他与朝廷有关系,你可不能因为之前与他有过冲突,就下臆断啊。”尹兰试探着说道。

    陆崖想了想,点头道:“现在下结论的确太早,秦万东……张道真……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还不能乱和旁人说这件事。不过我还是觉得张道真很可疑,他在中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会到这来做强盗呢?难道真的就无人主使?”

    尹兰用手指戳了下陆崖的额头,嗔道:“你呀!”(未完待续。。)

第79章(中)叶密立地广城孤

    用过中饭,陆崖等人便要告辞,村民拼命挽留,陆崖道:“明月公主只与我三日期限,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我一定要走的,否则我的老马可就没了。”

    村长笑道:“一匹老马有什么稀罕,我们这多的是骏马,你随便挑选,何必非要讨回那匹老马呢?”

    陆崖道:“小西千里迢迢随我来到漠北,我怎么能舍它而去?另外,我也确有要事必须赶去叶密立。”

    克里木道:“师父,不如你带着我一起去吧,你们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有个本地人跟着方便些。”村长等人也随声附和。

    陆崖却道:“你走了谁来保卫村庄?若是那群强盗再来,又如何应对?”

    “这个倒也容易。”这时尹兰忽然道:“我这里有阵图一张,按照这张图,在村子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定可抵挡一阵。”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图来,上面沟壑纵横,机关密布,陆崖一见此图,心头一震,暗想,这不是忠义岛后山的机关布局吗?之前他夜探忠义岛,大概记得几个机关的位置。但这张图却详细地很,哪里是弓弩,哪里有陷坑,火药硝石的安放,机关如何启动关闭,警报的设置一应俱全,只是图上没有忠义岛的字样而已,标注也全都是不认识的文字。

    陆崖奇道:“你什么时候画了这个东西?”

    尹兰笑道:“昨晚你喝得酩酊大醉,我闲着无聊画的。本来就想送给他们的。”

    村长接过图来端详半晌,连声叫好,“有了这样的机关。那些外人可就不敢来了。”

    尹兰道:“警报铃声尤其重要,只要响起,你在村中拉下绳索,那机关就启动了,只不过这个工程也不小,完成还需要时日,另外从此村里的猫啊。狗啊,可就不能叫他们乱走乱跑了。”

    村长点点头,“那自然是不能乱跑。回头就把它们全都关进笼子。”

    克里木道:“既然有了这张图,那我就可以跟师父师母一起去了吧,白天我给你们端茶递水,到了晚上学习武艺。”

    尹兰道:“崖哥哥。你看这样行吗?”

    尹兰这么做很明显就已经盘算好要带克里木同行。那陆崖也就不好反对,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可他爱妻胜己,只好勉强答应。又对克里木道:“既然兰儿同意你去,那我也就不反对了,只不过我还是担心,那群强盗会不会很快就卷土重来。”

    克里木大喜,连连道:“不会。不会。那群强盗见到师父就跑,定是怕极了你的。”说完回去准备行装。和陆崖一起上路。

    村民又送了许多葡萄、哈密瓜之类的水果,还有不少干粮,陆崖皆推辞不受。倒是陈一华抱了个大个的西瓜,说走就走,陆崖叫他送回去,他说什么也不肯,一溜烟地跑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离开桑塔村,便尽是笔直的大路,雨过初晴,一道彩虹横加苍穹,空气也格外清爽起来。翠竹哼着小曲儿,显得格外有精神,陆崖的心情也比昨日好得多了,便问道:“翠竹,你昨晚都没说过话,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翠竹道:“ 昨晚我知道了什么叫亲疏有别,人家把你和尹姑娘当作星星月亮一样捧在天上,我和幽兰不过是郡主家的一个下人,怎么和你们比呀?那样的场合我可受不了,那么多人,我想唱也不能唱,想喊也不能喊,无聊得要死。”

    陆崖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把你当下人使啊。”

    翠竹扭头道:“那你把我当什么人?”

    陆崖还没答话,尹兰插口道:“当你是好朋友吧,对不对,崖哥哥?”

    陆崖在脸上假装抹了一把汗,道:“是最好的朋友。”

    翠竹大喜,问道:“那你当幽兰是什么人?”

    “也是……也是……”陆崖显得有些慌张。

    幽兰也问道:“那你当主人是什么人?”

    这次连尹兰也看着陆崖,三女都想听听陆崖如何回答,陆崖这下有点犯难了,含糊地说道:“这彩虹可真漂亮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彩虹。”

    尹兰拧了他手臂一把,“快点回答!”

    陆崖无奈只好道:“知己,知己。”

    尹兰问道:“红颜知己呀?比朋友要好一些,比我又差一些吗?”

    陆崖含糊地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吧。”

    翠竹道:“为什么比尹姑娘要差一些?却比我们要好一些?陆崖,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家主人?”

    尹兰也凑在他耳边道:“可不许骗我。”

    陆崖左右为难,他本不善在尹兰面前撒谎,特别是这么敏感的问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如何去答。

    尹兰见他如此,心中已经了然,轻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幽兰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我从小就在大都长大,虽是蒙古人,可到了今日才知道雨后的草原这么美。”

    陆崖赶紧道:“草原有草原的美,江南有江南的美,都是不同的。”

    尹兰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向南有向南的美,我有我的美?你两个都喜欢?”

    陆崖脸一红,道:“我……我还是最喜欢江南。”

    尹兰闻听暗自得意,那草原比的就是向南,江南自然是比的自己,翠竹和幽兰闻听不住摇头,克里木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来。

    陆崖将脸板起,问道:“克里木,你笑什么?”

    克里木道:“没什么……没……什么。”

    尹兰道:“说吧,师父问你呢,你就说,到底在笑什么?说错了师父也不会罚你。”

    克里木一听尹兰发话,便笑道:“我常听人说中原很多人都惧内,但像师父怕成这样的却是少见。”他虽拜陆崖为师,但二人年龄相仿,陆崖也不是特别威严,再加上有这个小师母撑腰,他便斗胆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陆崖闻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尹兰有话在先,自己又不好申斥。

    尹兰听了这话有些得意忘形,笑道:“你不知道,崖哥哥他可不怕我,只不过因为他爱我,所以宠着我,心疼我,等你将来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未完待续。。)

第79章(下)叶密立地广城孤

    尹兰听了这话有些得意忘形,笑道:“你不知道,崖哥哥他可不怕我,只不过因为他爱我,所以宠着我,心疼我,等你将来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尹兰已为人妇,对感情的表达也再不似先前那般羞涩。从前她身边要么是赵昺的眼线,要么就是长辈、豪杰,尽管人人都视她为掌上明珠,但其实连个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就好像关在笼中的凤凰,连叫也不会叫了。

    此刻到了这人烟稀少的漠北,反倒叫她觉得踏实。身边都是朋友、亲人,没有一个人要害她,管她,给她定下那么多框架、规矩,都是真心实意地待她好,尽管翠竹和幽兰时常和她拌嘴,但经过石屋里的一夜,已经结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特别是陆崖的真心实意,处处都叫她觉得温暖,因为她心里知道陆崖最爱的始终都是自己,她装作嫉妒向南,也只不过故意拿陆崖开开心而已。

    翠竹和幽兰心里暗想:这种话也对着众人说,实在太大胆了些,若是主人也还罢了,但尹兰平日里端庄贤淑,举止文雅,哪里像是这么直接的人?

    陈一华听了这话,却不以为然,高声道:“那……那是老四心……心眼儿好,要……要是我……老婆拧我胳膊,我……我把她脑袋拧……拧下来。”

    众人哈哈大笑,付二探笑得直拍大腿,道:“要真是那样。你有几个老婆都被你作践死了,谁家的闺女敢嫁给你?你这辈子恐怕都要打光棍喽?”

    克里木也笑道:“能配得上师伯的人,恐怕真不多。”他的意思是。陈一华傻里傻气,又有口吃,这样的人哪里去讨老婆呢?只不过陈一华是长辈,他心里的话可不好直说。

    陈一华信以为真,大笑道:“那……那是,我……一……一般人看不上眼。我……我媳妇必须得比……比大……大弟妹漂亮才……才行。”

    幽兰扑哧笑出声来,“那大概要等下辈子了。这辈子 恐怕只有仙女才能和尹姑娘比了。”

    陆崖偷眼看看尹兰,坏坏地笑着,尹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低声道:“不许看!”

    不想这边又与幽兰四目相对,“哎呀”轻呼一声,赶紧低下头去。两朵红霞飞上脸庞。真比天边的彩虹还要美上几倍。

    说笑起来。时间过得也特别快,几人均忘了疲惫。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远,忽然幽兰在马上指着前方,道:“看啊,那就是叶密立了吧?”

    陆崖顺着幽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远处一座四方小城伫立在前方,十字形的道路将旷野分成了四块,小城就在十字中间。周围数不清的帐篷、蒙古包。整整齐齐排列在小城四周,与大都的风貌不同。这里彰显了游牧民族的本色。

    不少商家、住户都安排在那小城前方,再往后就是军营,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个小小的人影来来往往。

    陆崖问道:“克里木,那小城就是叶密立了吗?”

    克里木答道:“正是,叶密立不比中原,住户和商家在城外的反比城内要多。有钱人就在城里,一些穷苦百姓和军队平时驻扎在城外。战时他们便拿起刀枪守卫国土,平时牧马放羊。”

    陆崖果然见远方山下有不少羊群和马匹,正慢悠悠地走着,陆崖指了指远山问道:“那是座什么山?”

    “那座山叫塔尔巴哈台山,水草丰沛,是个大牧场,山的那边原本居住着哈萨克人,但是现在已经钦察汗国的领土了。”克里木介绍道。

    翠竹问道:“那你是什么民族的人?”

    克里木道:“我们村里都是畏兀儿人,本来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可如今这里都是属于那些蒙古人的。”

    尹兰忽然问道:“那你可知道二十五年前,在漠北有一座落日之城吗?”

    克里木道:“我倒是听过,据说那是远在沙漠里唯一的一片绿洲。不过我们这的人,从来都不去那里。”

    尹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克里木道:“因为一直以来,那个地方只是一个传说,因为在那片沙漠里不可能有绿洲,更不可能有人在那里建造城池。人们都管那里叫塔克拉玛干,汉语的意思就是‘进得去,出不来’,也就是从来没有人活着从里面出来过。”

    尹兰疑惑地看着克里木道:“那为什么会有落日之城的传说呢?”

    克里木道:“据说有一次在日落的时候,有人在沙漠边上远远地看见了一座城池,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不久后便消失了,以后再也无人看到。”

    陆崖道:“这可真是奇了,城池也会消失?难道那沐春风骗我们?”

    尹兰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天文志》记载过蜃气楼台,我料想那人所见与此相仿。常听说海上有蜃气,没准大漠里也有。”

    克里木笑道:“毕竟这个地方无人去过,大漠黄沙万里,那落日之城就算存在也在极深之处,我看还是别想它的好。对了,师母,你为什么问这个?”

    尹兰却回避道:“你还是别叫我师母的好,感觉我年龄很大一样。”

    克里木挠挠头,道:“那我不知道师母如何称呼了。”话题被尹兰转移,克里木也只好不问。

    几个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叶密立城下。这里自比不得大都繁华,但城墙高垒,城头旗幡招展,与草原的其他地方相比,还是大有不同。此时已是黄昏,一轮红日被掩在城墙之后,倒显得叶密立格外威严。

    几队商旅赶着马车从身边进去,却无人向外走。

    陆崖刚要进城,从城墙处站起一个老头,“几位先别急!”这老头穿着书生长衫,花白的胡子,满脸皱纹,目光炯炯,手中拿着一把大号的折扇,一身的汉人打扮。

    陆崖见身边的商旅都纷纷向城内走去,但这老人独独把自己这些人拦住,不知何意,问道:“老伯,你有什么事吗?”

    老头点点头,笑道:“你是不是来找明月公主的?”

    陆崖心头一凛,暗想这老者也是明月公主派来阻路的?此时也无需隐瞒身份,转而笑道:“就是如此,敢问还有几个高手在前迎接?”(未完待续。。)

    ps:  第四卷快结束了,第四卷标题的意思有两层,一是指的自然是大漠,但大漠的落日之城实际在这一卷并不会到访,究竟里面有什么,还是个谜。当初沐晚秋和沙吾提去落日之城的时候,沙吾提是认得路的,陆崖要去恐怕要花上更多的时间。

    第二层意思是指沙吾提说的,在下一卷沙吾提会出现。冼苍山的出现也是在第三卷的结尾处。

    有读者又询问汉奸一词是不是出现得太早了,因为史料记载“汉奸”一词出自《清史稿》,但实际这个词最早出现在宋末。当时应该就有人说过这个词,只不过元朝没有把这样一个词载入史册。历史究竟如何,读者不必纠结于作品本身了,毕竟这一切都是故事。

    第五卷应该会涉及到一些历史事件,但为了作品的趣味性,我把一些事件提前或推后发生也是可能的。

第80章(上)镔铁扇门前老叟

    老者笑了笑:“高手都被你们打败了,哪里还有高手?”

    陆崖见这老者说话中气十足,呼吸不急不缓,两眼有神。尤其挥动折扇的手,并不似一般的书生轻摇慢晃,而是呼呼挂风,颇有气势,心中已明,这个老者内功精纯,实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若论真实本领尤在洪林、白桂之上。“老伯你就是个高手,何须隐瞒呢?”

    老者摇摇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酸儒,哪里是什么高手?”

    老者说着,将折扇一合,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城墙,用折扇在墙上写字,边写边道:“几位从中原而来,定是有些学问,我这有幅绝对,不知道能否赐教一二。”那城墙也是巨石筑成,只见折扇在墙上划着,石屑扑簌簌地落下,不多时,便留下了一个上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虽然那扇子也定是镔铁铸成,但是在石头上刻字,笔力依然苍劲,笔锋入石半寸,几个字均是一般深浅。

    老者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将折扇打开摇了摇,回头道:“不知道你可对得上此对?”

    陆崖知道这老者故意出了个难题,若是对对子,自然难不倒尹兰,难就难在要在石头上写字,她纵然对了下联,却没这样的内力,陈一华倒是内力深厚,可惜又不识字,就算识字,恐怕也不能像这个老者一样写得这样均匀。如此一来就棋差一招,终究是输给了人家。便笑道:“老伯。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舞文弄墨的行当我可不会,这石匠的本事更是做不来。”

    老者点点头。暗赞:这个小子倒是机灵得很,明明是武功不如自己,偏偏又说不会舞文弄墨,又讽我是个石匠,当真是可恶,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比不了了?“你倒是会装糊涂,我用铁扇将字写在墙上也算不得什么的。既然你们文笔不通,技艺不够,恐怕公主也不想见了。还是请回吧。”

    翠竹道:“回就回,这小地方比起大都来差得远,叫我呆我还不想呆呢。”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大都”两个字。老者神色骤变。“你们是从大都来的?”

    尹兰见他神色有异,暗想:不妙,海都与忽必烈有隙,可别叫人误会了我们是忽必烈派来的人,还未等她解释,翠竹已经先一步说道:“就是大都来的,那又怎么样?大都的北城都比你们这要繁华得多。”

    大都北城乃是穷苦的汉人百姓生活之所,居住的多数是被忽必烈逼迁过去的汉人。翠竹讽刺说这里还不如大都的那处贫民窟,那老者如何能不生气?“既然是从大都来的。定是奸细!”话音未落,手中折扇已然向翠竹脖颈飞去。

    适才他在石头上写字,足见腕力惊人,这老者出手前毫无征兆,方才还气定神闲,转瞬便突施杀手,陆崖探手相救,但老者早已料他之先,那折扇在空中忽悠转了个圈,绕过陆崖之手,又向翠竹打来。

    克里木距离翠竹较近,忙将手中齐眉棍向前一擎,将铁扇拦下,手腕一翻,使了个缠丝棍法里的“缠”字诀,将棍子耍了一个棍花,那铁扇在棍上转了两圈,又向老者飞来。老者探手轻轻接住,冷笑道:“棍子耍得倒好,但火候差得太远。”

    克里木再看自己手中的齐眉棍,已经被铁扇削去了一截。陆崖道:“方才他铁扇飞来,本就带着旋转之力,你若想拦住这一击,应用‘带’字诀,先把铁扇向自己的胸口要害处带来,顺应它的力道,待到铁扇力消之时,再反转回去。似你之前先是擎住,虽抵挡了铁扇,但却不能卸掉它的力道,故此你虽把铁扇反转回去,自己也要受力。”

    克里木挠挠头,道:“可是那扇子来得太快,我未曾想明白。”

    陆崖笑道:“临敌之时,哪容许多想,只有熟能生巧,老伯说你火候差得远,那就该勤加苦练才对。”

    克里木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

    老者道:“黄云大侠这么年轻就收了徒弟。但你也是纸上谈兵未见有什么真是本领吧。”说罢回头看了看墙上刻的字。

    翠竹见老者先攻自己早想拔剑厮杀,一旁尹兰轻轻按住她的手,她故此未动,此时听老者这么说,便道:“崖哥哥在比武大会上是无冕之王,怎么说没有真实本领?只不过现在他受了内伤……”

    话未说完,陆崖将其打断,道:“这些话不必对老伯言讲,老伯我们并非大都的奸细,只是要找一个叫沙吾提的人,另外明月公主之前与我三日之约,故此前来。”

    老者点点头,“果然如此。”

    陆崖又接着问那老者:“敢问老伯高姓大名?”

    “我叫乔一桥。”老者笑道。

    付二探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拱手道:“那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我叫看一看,这个是我师兄,叫望一望,这个是我师弟,叫盯一盯,这个是我弟媳妇,叫观一观,这个是我的师侄,叫……”

    老者打断道:“我不管你是看一看还是望一望,总之不许进城。我这个桥不是瞧一瞧的瞧,是……”

    “是看一看得瞧?”付二探嬉笑道。

    乔一桥有些气恼,懒得和这个泼皮纠缠,怒道:“是桥梁的桥。”

    陆崖心中一动,问道:“那明月公主和你的主人沙吾提可在城里?”

    乔一桥稍微一愣,道:“沙吾提可不是我的主人。”

    陆崖又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黄云大侠呢?洪林、白桂、龙桃还有你,你们都是沙吾提的手下吧?”

    乔一桥奇道:“你怎么知道?”

    陆崖道:“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木字边,沙吾提按照汉人的规矩给你们取得名字。所以我猜你们都是沙吾提的人,而不是明月公主的人。”

    乔一桥道:“这个还真没想到,因为师父是畏兀儿人,你未说我还不曾留意,他原来是按照汉人的规矩给我们取的名字。”

    幽兰道:“那可真奇怪了,既然都是沙吾提的徒弟,为什么年龄……”

    乔一桥道:“我是半路学艺,有什么奇怪?”

    陆崖道:“那明月公主和沙吾提都已经商量好了,叫你们这些人来阻我?”

    乔一桥道:“明月公主就是我的小师妹,我是大师兄,这有什么奇怪?”

    陆崖暗想:怪不得她会“风卷残云”这一招,其实我早该在明月湖时就想到公主和沙吾提定然有关联。当真有些后知后觉了。又问:“那公主和沙吾提前辈可都在城中?”

    乔一桥道:“这个得先对了我的对联才能说,这是师父交代的。”

    尹兰插口道:“那个对联好对,但是若是在墙上写字,我们又没有凿子,也没有笔却有些难了。不知道能否叫我师兄陈一华代劳写上几个字呢?”

    陈一华连连摆手,“不……不行,不行,我……我不会写字。”

    尹兰道:“这个容易,”说罢从腰间皮囊里拿出一把铁弹,这原本是五雷神机所用,陆崖将宝贝和皮囊都给了尹兰,尹兰便一直随身携带,她将铁弹交到陈一华手中,道:“等会我在墙上写好字,你把这些铁弹按照笔划,按进去就行了。”

    乔一桥大笑道:“笑话,你这些铁弹没有尖、没有棱,也不是金刚石,他能用指力按进去吗?”

    尹兰笑了笑,暗想:陈一华力大无穷,连石门也能撞断,一定可以把这些铁弹按在墙里,但若说用手指按进去,确实不大可能,便道:“只要能按进去就好。”

    细雨刚过,地上有处小水洼尚未干涸,尹兰便拿过克里木的齐眉棍在水洼里蘸了些水,在方才对联旁写道: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与那上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配得敲到好处。尹兰回头道:“乔老伯,你看这对得可工整?”(未完待续。。)

第80章(中)镔铁扇门前老叟

    尹兰回头道:“乔老伯,你看这对得可工整?”

    乔一桥点点头,“好,不过还要看看这黑大个怎么办。”

    尹兰使了个眼色,对陈一华道:“大哥,该你了。”

    陈一华答应一声,来到对联前,手里攥住一枚铁弹,气沉丹田,左手反抓住右手手腕,双手同时用力,喊了一声:“嗨!”一掌拍在墙上,打得石屑纷飞,手掌抬起,铁弹已经牢牢嵌入墙内。

    接着又喊一声,再嵌入一枚,如此一路镶嵌进去,打得石墙嘭嘭作响,不多时将手中铁弹全部嵌光,却也只镶完了一个水字。他见手中没有铁弹,便又用手将铁弹一个一个全部从墙里抠出来,最后有些不耐烦,干脆来了几招雷霆万钧打到石头上,将铁弹一一震落,竟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乔一桥此刻也有点傻眼,若说将铁弹就这样嵌进墙内,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内功深厚者大都可以办到,但一拳过去,竟把嵌进去的铁弹又给震出来,这手功夫自己可比不了。这人又不是单单用内力击打,否则这样的打法损耗未免过大,只因为他天生神力,故此打起来毫不费力,当真是得天独厚,天下无人可及。

    如此打了两刻钟,总算将这几个字一一打完,陈一华将铁弹交给尹兰,道:“行……行了没有?打得手……手疼。”

    克里木、翠竹和幽兰早就看得呆了,都在想。这个陈一华还是人吗?

    尹兰心中也很得意,但表面上不露声色,道:“大哥。你太不小心了,你看将石头都打裂了,我一直担心似这样打下去,会不会把人家的城墙打倒了呢。”

    乔一桥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至少打不过那个叫陈一华的黑大个,之前几个高手都败得心服口服,乔一桥当初还不以为意。故此在众人面前夸口,定要涨一涨己方的锐气,这次轮到自己。方才知道这一伙人的确难缠,论智谋、才学,有陆崖和这个女子,论武功又有这个黑大个。又听白桂说那小个子轻功盖世。自己与他们交手绝无胜算。但就这样服输,总觉得懊恼,便道:“我这还有一幅对联,还请姑娘赐教。”

    这次他学的乖巧,既然技不如人也就羞于在众人面前展露武功,“想不到这铁珠也能嵌在墙里,老朽自叹不如啊。”说着用扇子蘸了些水,在墙上写道:七彘攀高地。小珠子也能入内?写完捋捋胡子,含笑不语。

    尹兰一见此上联眉头微皱。心想:这老东西连我们七个人一起骂了,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对联绝妙。彘,就是猪,小珠子一语双关,明着指的是嵌在墙内的铁弹珠,暗里实际上是骂我们一行七人是猪,想要进城是万万不能。

    心中顿时不悦,得想个什么对子骂回去才行,表面上心平气和地说道:“老伯这个上联出的真好,不过可惜了,这个对子老早前我家的老婆子就对过了。”

    乔一桥道:“你家的老婆子也会对对联?”

    尹兰笑道:“那倒不会,不过有件事提醒了我。我小时候家里养了一条老花狗,非常乖,也很讨人喜欢。平常就在院外看门,我们从不叫它进院子,因为他哪里都好,就是有个非常不好的毛病,喜欢到处撒尿,经常弄得满院子的污秽。每次撒尿的时候它都要抬起一只脚来,我家的老婆子看到好几次,为了改掉它随处撒尿的臭毛病,只要它一抬狗蹄子,就打它一顿,后来果然就好些。

    有一次这条老狗没记性,自己又偷偷跑进院内,老婆子就去追,追到灶坑边那老花狗又要乱撒尿了,刚一抬狗蹄子,我家的老婆子就把它的狗腿打断了。我爹刚好看见,就说道:一犬伏灶坑,老畜生还敢出蹄(题)?可巧这句话正好对了你的上联。老伯,你说我家的老婆子打它对还是不对?”

    乔一桥听完,知道这定是这丫头胡乱编造了个故事,实际是用来骂自己是狗。看着尹兰俏皮的样子,竟觉得说不出的可爱有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连连笑道:“对,对,那老畜生肯定是不敢出题了,否则打断另一条腿还怎么撒尿啊?”

    尹兰见乔一桥倒是个豁达之人,也笑道:“老伯,多有得罪了。”

    陆崖道:“内子一时玩笑,老伯不必当真,还请放行。”

    “不会当真,不会当真,”乔一桥正色道:“但是放行却还不能。”

    尹兰奇道:“不是没有题了吗?怎么还不放行?”

    乔一桥道:“实不相瞒,城里现在有大事发生,师父和公主请你们暂且在城外住一晚”

    陆崖道:“什么大事?”

    老者道:“城里现在闹瘟疫,故此大部分人都已经搬到城外去了。”

    翠竹不以为然,道:“既然闹瘟疫,为什么其他人又放行?”说着指了指前面拉水的车。

    老者道:“那些人是给城里的病患送吃喝的,你看车上装的不是水就是食物,还有一些从钦察汗国带回来的药材,其他的人都不许进城,你们自然也不例外。”

    陆崖问道:“那明月公主与我有三日之约,难道她和沙吾提都不在城内吗?”

    乔一桥道:“都在,正在因为闹瘟疫的事伤脑筋。”

    陆崖回头看了看尹兰,道:“兰儿,瘟疫你可会治?”

    尹兰点点头,道:“我曾读过《伤寒论》和《金匮要略》等书,里面有些关于瘟疫的记载,不过城内百姓患的是什么病,还要看过才能知道。”

    翠竹奇道:“你怎么看过那么多书?”

    尹兰笑道:“我喜静不喜动,幼时无事,总是看一些医书,义父叫我读些治国方面的书,将来好辅佐……他,但我对医书更感兴趣些。义父常说我不务正业,但后来发现我的确精通此道,而且能医治受伤的将士,故此他也就不管了。”

    乔一桥道:“这样吧,你们就按照公主的吩咐,先在城外住下,等到我禀明师父和公主,姑娘若真的肯帮忙医病,就等到明日进城也不迟。”

    陆崖心想,这样也好,利用晚上熟悉熟悉周围环境。另外暗访下向南的下落,或许更有利。便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城外再住一晚。只是这算不算误了公主之约了?”

    乔一桥道:“不妨事,我自会向公主禀明你们已经如期而至。她也不会派人去惊扰你们了。其实公主也想不到你这个淫贼还挺将信用,她本来等你们知难而退,再派人把你们抓回来好好羞辱羞辱的。”回头对守城的兵勇嘱咐几句,然后又对陆崖等人道:“几位随我来吧。”

    众人跟着乔一桥,来到城外偏远的一处民居,几个蒙古包围城一圈,像极了中原的小户,周围三三两两的几户人家,旁边一条小河清澈见底,河边几株杨树随风微摆,此处倒也清静得很。安顿好众人,乔一桥又道:“最近的确不太平,除了瘟疫之外,昨晚还出现了吃人的妖魔,师父抓了几次,但那妖魔狡猾得很,只要师父一行动,他就不出来了。”

    付二探不以为然,笑道:“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妖魔?就算是有,凭我的轻功要抓他还不容易?”

    幽兰若有所思,忽然道:“那妖魔可是断了一臂的?”(未完待续。。)

第80章(下)解疑团漠北雄狮

    幽兰若有所思,忽然道:“那妖魔可是断了一臂的?”

    乔一桥摇摇头,“这倒未曾见过,但是师父吩咐妖魔必须由他亲自去抓,外人不得插手,我料想这个妖魔和城内瘟疫之事有莫大的关联。”

    待乔一桥走后,幽兰来到陆崖的蒙古包,见陆崖和尹兰正在整理内务。便对陆崖道:“崖哥哥,你出来一下,好吗?”

    陆崖道:“什么事?”

    幽兰吞吞吐吐地道:“你先出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尹兰笑了笑:“去吧,肯定是关于她主人的事,所以一定要背着我说的。”

    陆崖点点头,“那我出去一下,你可别吃醋啊。”

    尹兰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陆崖笑呵呵出了蒙古包,跟随幽兰来到远一些的高坡之上,幽兰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这才道:“崖哥哥,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陆崖笑道:“什么事瞒我?难道是你偷偷喜欢我这件事?”

    幽兰皱了皱眉,道:“哪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方才听乔一桥说起,我才觉得应该告诉你,我猜想那个妖魔可能是飞鹰。”

    陆崖心头一紧,奇道:“他……他还没死么?”

    幽兰道:“我一直没说,就是怕你不去救主人,我知道你和飞鹰有很大的过节,而且他还杀死了若菊,但主人念他是同门又帮过自己,所以把他救了。当初亦摄斯连真那一掌只不过将他击昏。后来主人遇到了沙吾提,主人就把飞鹰也带到漠北了。”

    陆崖一拍大腿,“这个向南好糊涂啊。就算飞鹰是她的师兄,但他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还能留他继续作恶?”

    幽兰道:“我在磨坊那里见到飞鹰的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所以主人一时心软,就……”

    陆崖道:“不行,飞鹰一日不死,恐怕漠北也要永无宁日。如果乔老伯说的妖魔真的是他。就必须要除掉才行。”

    幽兰道:“可你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可能是飞鹰对手了。”

    陆崖叹了口气,暗想。就算我的武功全复,恐怕也难以打败飞鹰,当初在比武大会上若不是向南帮忙,自己无论如何不是那人的对手。虽然现在己方有师门兄弟联手。但除了用碎心掌或八王剑。飞鹰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幽兰接着道:“崖哥哥,当初沙吾提带飞鹰来大漠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局面,但如今这个妖魔突然出现,恐怕飞鹰已经恢复神智了,他若遇到你,你……你可怎么办?”

    陆崖道:“我也不知道……对了,我们还有五雷神机,若是再见到飞鹰不需要说话。直接轰死他算了,他就算钢筋铁骨。恐怕也抵挡不了。”

    幽兰道:“崖哥哥,我忽然觉得好害怕,要不……要不……要不你就回去吧,别去救主人了。”

    陆崖一愣,“这怎么行,我们千辛万苦来到漠北,如今只差一天,说什么也要试试了。难道你不关心向南的安危了吗?”

    幽兰一跺脚,转过身去,面对着草原的夜色,幽幽地道:“幽兰命里注定就是主人的仆从,她的命令我从不敢违背,最多幽兰在草原陪着主人终老一世,但是……但是……崖哥哥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我……我不希望你再冒险了。”

    陆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微微战抖,料想定然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番话,陆崖心中感动,可却不便表达,只是轻声地道:“幽兰……”

    幽兰道:“崖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你年岁大些,还是我年岁大些,却一直这么叫崖哥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之前那么多的高手阻路,都是主人的安排呢?”

    陆崖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幽兰道:“这件事我不敢和旁人说,连翠竹也不知道。其实这次你来大漠,完全是主人的意思。她想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她以身犯险,她想知道你是否还喜欢她。沙吾提并没有绑走主人,是主人自己要跟沙吾提来的,为的就是试探你。”

    陆崖心头一寒,道:“你的意思是之前的那些高手,向南全都知道?”

    幽兰轻声道:“我想是这样的,所以之前的那些关卡都是有惊无险,她只是想吓吓你而已,但自从主人知道你还带着个尹姑娘……你想一想龙婆婆在石屋之时是否已经有了杀人之心,她自然并非要杀你,她要杀的定然是尹兰。只不过尹姑娘机智聪慧,反倒出乎主人意料之外,而且你和尹姑娘这般恩爱,主人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把尹兰从你心中抹去。所以你只要回去,那主人也就死心了,明月公主也绝对不会派人去追杀你。”

    幽兰回过头来,却是满面泪痕,“崖哥哥,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之前了,飞鹰逃脱随时可能会真的要了你的命,就算尹姑娘已经将沐春风做了妥善的安排,但现在最大的威胁恐怕不是沙吾提,而是飞鹰和主人,所以你快走吧。”

    陆崖满腹狐疑,可幽兰叙述似乎并非空穴来风,难道向南真的定下了这么个计策要我来大漠?而那乔一桥所说的吃人妖魔是否又是故意提醒呢?幽兰的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她难道真的为了我的安危去忤逆向南吗?

    陆崖犹豫了半晌,才道:“不行,就算你所猜想的是真的,但向南怎么能久居大漠?我一定要找她问问清楚才行。万一你猜的都不对,那向南不就危险了吗?”

    话音刚落,忽听一株树后有人拍手道:“佩服佩服,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个小姑娘猜得差不多全对。”

    陆崖惊道:“是谁?”树后那人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或者早就埋伏在此,但陆崖竟毫无察觉,也不禁大骇。

    那人转出身来,笑道:“黄云大侠,呵呵,很好,很好。”

    陆崖惊道:“沙吾提?”

    来人正是沙吾提,对陆崖点点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明月公主因为未婚夫调戏民女,将其打死,海都王爷又因为明月公主打死了未来女婿,申斥了她几句。她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偏巧碰到你又在调戏那两位姑娘……”

    幽兰羞涩地道:“没有的事,我们只不过是开玩笑的。”

    沙吾提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她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平时又爱管管闲事,所以就和你动起手来,不想打不过你,就回来找我帮忙。那我自然要把这件事告诉向南,听了你的样貌、长相,她猜想是你来了,但我想,你的武功我是知道一些的 ,觉得不是你。所以安排洪林在路上阻你一阻,也好确认一下向南是否猜错了。

    不曾想,洪林出手有些重,无意中伤了这位姑娘,这倒是意料之外,只因为他不知道黄云大侠的帮手武功不济,故此出手才未留情面。洪林回来说的那个黑大个我却在淳风庄见过,料想,定然是黄云大侠到此。只不过向南听说你又多带了个女眷,样子还很亲热,就觉得有些气恼,说是不想再见你了,我为了给向南出气,又派了白桂和龙桃二人去阻你。

    他二人回来后,又把那个女眷夸了一遍,特别是龙桃说她如何学识渊博,如何知书达理,洪林败了之后,明月公主已经知晓当天是场误会,也就不再追究此事,其实那时她已经允许你们回去了,才派了白桂和洪林又去石屋救你们。那时恰逢城内闹瘟疫,我不得不将龙桃也召唤回来,一时繁忙,竟把你们忘了,故此之后也无人再阻你们了。直到你们到城下时,那个多事的乔一桥又有些不服气,还想再较量较量,自然也是自讨苦吃。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明月公主的安排,不过向南郡主确实也是知道的,而且许多点子还是她想出来,她也确实是因为想试探你才这么做。但有两点,这位姑娘说的不对。”

    幽兰道:“哪里不对了?”

    沙吾提笑了笑:“第一,龙桃的确有了杀人之心,绝对不是向南和我的意思。龙桃这个人性情暴躁,她要杀的并非只有你说的那位尹姑娘一人,其实已经是想杀你们全部人了,这是你刚才说了之后才知道的,她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不过你们能逃出石屋,也足见几位神通广大,足智多谋。

    第二,飞鹰已经失忆,神智混沌,他连向南也不认得,如何还能认识陆崖呢?他的确也是魔人,但被我关在地牢之中,乔一桥所说的妖魔断然不是飞鹰,而是另有其人。”

    陆崖奇道:“除了他,还会有别的魔人吗?”

    沙吾提刚要回答,忽听远方军营里有人一声高喊:“老君急令请天兵,伏虎罗汉显真形!大罗金仙转世在此,什么妖魔敢在此撒野?”说话之人中气十足,声音传到高坡之上仍然清晰可辨。

    陆崖闻听眼前一亮,大喜道:“贾大哥?”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ps:  话说最近写作动力不足啊,没有推荐,没加收藏,也没什么人交流心得,自己也懒点,好在没断更!

    第四卷完了~沙吾提最后时刻出场,贾步平也回归了,伏笔埋了不少,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究竟陆崖能否恢复武功,救出向南,忠义岛方面又如何应对冼苍山和于越海的风火轮船,张世杰又去了哪里?群雄齐聚大漠又将演绎出怎样的刀光剑影?一切答案且看《千里黄云记》第五卷——“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

第81章(上)醉道长初逢对手

    月下,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叶密立军营里的兵勇纷纷用当地的话喊道:“有奸细!有奸细!”顿时锣鼓声大作,几队兵勇从四面八方向那两个黑影追下。

    后面的一个身影,又瘦又小,一身道士打扮,他却唯恐众人不知道有人闯营盘一样,边跑边喊道:“大罗金仙在此,还不快来参拜。”脚下健步如飞,向前面那人追去。

    前面的人穿着窝阔台兵勇的衣服,但帽子已经跑飞,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边跑边嚷,“别追了,别追了,我跑不动了。”

    那道士像是故意戏耍他,明明已经追上,却不抓他,只在他屁股上用力一推,那秃子被打得向前又飞出几丈,偏偏道士的一掌却不让他受伤,待他跑远,道士又大步追来。

    秃子情急之下,将手中的一传佛珠抬手一扬,向道士打来,那道士连脚步也未停,随手接住。上前几步,对着秃子的屁股又是一推,“好贼秃,还不快点跑?”

    如此追了几十里地,后面的追兵早就连影也看不见了,秃子筋疲力尽站立不稳,扑倒在地,就算那道士来杀他,他也是没力气再跑了。

    老道上前两步,一脚踏在秃子的脊背,伸手将那秃子外面的衣服扯了个粉碎,那人却原来是个小喇嘛,老道笑道:“还装蒜,亦摄斯连真在哪里?”

    小喇嘛愁眉苦脸,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屁股叫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啊。”

    老道笑道:“不知道的话。可要打屁股啊。”

    “别打,别打,已经开花了。”小喇嘛急道。

    老道可不理他。甩手对着已经“开了花”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小喇嘛哎呀一声惨叫,“师父就潜伏在附近,但具体在哪,我真的不清楚。平常我要见他,每天早上塔尔巴哈台山的山口处,如果有事的话。他就做下标记,到了半夜的时候师父他就会来,一般的情况他都是不在那里的。”

    老道哼了一声。骂道:“畜生,还敢扯谎?你是他的徒弟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小喇嘛道:“真没说谎啊,你想他是出家人,怎么方便出入军营?所以那些小事师父从不亲自动手的。”

    老道暗想:不错。那亦摄斯连真虽然可恶。但迂腐得很,的确也从不亲自害人。便又问道:“那这次他带了多少魔人来?”

    小喇嘛想了想道:“除了昨晚失控跑出被你打死的那个,还有九个。”

    老道又问道:“那你今天到军营有什么任务?”

    小喇嘛犹豫了一下,“这个真的不能说,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那今天本大仙就打死你,”老道抬手作势欲打,小喇嘛把眼睛紧紧一闭。当真是准备慷慨赴死了。

    老道笑了笑,在他光头上轻轻一拍。把脚抬了起来,道:“你滚吧,再见到亦摄斯连真,就告诉他,说我贾步平来找他的晦气。”

    小喇嘛死里逃生,颇感意外,愣愣地看着贾步平。

    贾步平道:“还不快滚,等人家抓你么?”

    小喇嘛这才如梦方醒,一个急转身,撒腿就跑。才跑了没几步远,斜后方嗖地射来一支冷箭,从小喇嘛右耳贯入,左边脑壳窜出,小喇嘛哼也未哼一声,便倒地而死。

    贾步平一惊,好强的弓,好大的力,好厉害的轻功。稍微一愣神,又一支箭向自己射来,贾步平将头微微一侧,冷箭擦着耳朵边呼啸而过,震得耳朵好不疼痛,一阵疾风将鬓角长发吹起,虽然刮得脸上也凉飕飕地疼,却也伤不到他分毫。

    贾步平也不向来箭的方向看上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阁下好强的轻功啊,居然会无声无息从背后偷袭,贫道佩服。”

    一个声音从斜后方传来,“道长内功精湛,临危不乱,我沙吾提也多年没遇到这样的高手了。”

    这两人都是武学宗师,虽然彼此看不见对方样貌,但只凭方才这一箭,已经知道对手非同小可,恐怕是今生遇到过的最强的敌人,故此谁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两人僵持半晌,沙吾提率先打破沉默,笑道:“想不到中原武林还有像道长这样的人物,我之前以为中原武林无非张珪、陆崖等晚辈可称得上是个对手,原来还有更厉害的人呢。”

    贾步平冷笑一声,依旧头也不回,道:“我也没想到在大漠也会有阁下这样的人物,以前在中原自以为已经天下无敌,当真是坐井观天了。不过可惜……”

    沙吾提奇道:“可惜什么?”

    贾步平道:“可惜沙教头虽然武艺绝伦,但却错勘贤愚,更错的是竟将唯一的线索一箭毙命,将来你们军营恐怕要永无宁日了。”

    沙吾提道:“原来道长早就打听好了我是谁,你们私闯军营,理应治罪,那个小子死有余辜。”

    贾步平一改平日里的诙谐,义正言辞地说道:“大元的国师亦摄斯连真已经来到了漠北,我追寻了几日,到昨天方才有些线索,这个小喇嘛可以找到亦摄斯连真,我本想叫他替我带一带路,想不到……沙教头,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会给周遭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

    沙吾提道:“贾道长真会说笑,”方才他听到贾步平对那小喇嘛说起姓名,故此知道,“亦摄斯连真就算真的来了,有我沙吾提在,他能兴起多大的风浪?他东躲西藏,无非是怕了我和我手下的高手,不过你神出鬼没地来到军营,将百万人马视若无物,岂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沙吾提想:若是其他人也就这样罢了,但这个老道是汉人,武功又深不可测,听他的口气,他已经潜伏在军营里好些日子,一不乔装,二不改扮,居然也无人察觉,倒似比那个亦摄斯连真更加危险。再者自沐晚秋死后,沙吾提打遍大漠未逢敌手,不禁有些寂寞,如今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就在眼前,怎么肯轻易放过?

    “今日定要抓你去地牢,关上十年八年。”沙吾提话音未落,已经是试探性的一掌从背后突袭而来,贾步平也不回头,听到身后风声响动,已知沙吾提突下杀手,向前紧走两步,轻巧避过。掌虽避过,但掌风不止,竟将道袍逼得飘起。贾步平忙运内力相抗,这才稳稳站住。

    沙吾提也是大骇,这人竟连头也不回,便轻易避开自己一掌,自己大大小小历经数百次决斗、比武,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对手,就是沐晚秋当年与他对敌之时也不敢像这老道一般。

    “道长,莫非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说罢用上十成功力,又是一掌打到。

    贾步平暗叫不好,这一掌比方才那掌来得更加威猛,掌还未到,竟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再依照前法向前迈两步已经不可能躲得开,但他艺高人胆大,依旧头也不回,反向上纵起,接着翻到沙吾提身后。脚未落地,已经是一招“雷动九天”击向沙吾提后脑,“雷动九天”是奔雷拳里最厉害的杀手,敌人若非太过强大,一般都不会出这一招,贾步平见沙吾提那一掌威力无穷,知道再不出手恐怕就有性命之忧,故此不得已才出此绝招。就算将沙吾提误杀了,也是无奈之举。

    沙吾提一击不中,便心知不妙,果然脑后一股极大的内息逼将而来,他并没有贾步平那样迅捷,想要翻到身后谈何容易,若是被他击中难免脑浆迸裂。

    高手过招胜负也只在一念之间,贾步平出手太快,沙吾提也来不及想应对之策,只好猛然回身,双掌齐出,硬接他这一拳。

    嘭的一声,单拳对双掌,沙吾提被震得倒退两步,虎口发麻。贾步平身在空中,则被打飞两丈多远,落地之时使了个千斤坠,但掌力未消,反而又向后滑了尺余方才站定。

    沙吾提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高手相貌猥琐,邋里邋遢,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武林高手”四个字与他联想到一起,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不起眼的道士的确是个的真正的高手。“佩服,中原武林果然卧虎藏龙。”

    贾步平也暗暗惊惧,此人内力实在太强,足矣弥补他其他方面的不足,笑道:“我只不过是中原武林不入流的角色,没什么名气的。”

    沙吾提暗想,我与他功力实难分伯仲,如果再打下去难免两败俱伤,就算侥幸得胜,也要身受重伤,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士,自己则是海都面前的红人,以命换命未免不太划算。笑了笑,道:“我们大漠的子民最重英雄,道长武艺高强,沙吾提甘拜下风,不知道道长是否有意为大汗效力呢?同样是为民造福,你若做官,比起现在这样更能造福一方百姓啊。”

    贾步平心中好笑,你分明未败,却说自己甘拜下风,他是担心两败俱伤,故此有意拉拢,为人倒是圆滑得很,贾步平微微一笑道:“沙教头武功盖世,贫道也算领教了,我也不是什么英雄,海都王我更是高攀不起。我要抓亦摄斯连真也并不是为了帮你们这些做官的,只不过除魔卫道是我们修道之人的本份,我不能坐视不理而已。”

    正说着话,陆崖气喘吁吁跑来,高喊道:“贾大哥,你可想死小弟了。”(未完待续。。)

第81章(中)醉道长初逢对手

    正说着话,陆崖气喘吁吁跑来,高喊道:“贾大哥,你可想死小弟了。”

    贾步平回头见是陆崖,身边还跟了个漂亮的小丫头,顿时大喜:“陆崖贤弟,你怎么也来大漠了?”

    陆崖笑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似你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会跑到这来?”

    贾步平道:“亦摄斯连真来的,我岂能不来?”又看了看幽兰,道:“这个就是你的意中人了?长得确实还挺俊的。”

    初次见面,贾步平的言语里有些轻薄之意。

    幽兰看了看陆崖,道:“这老头是谁?怎么说话怪怪的?”陆崖知道贾步平的为人,不以为意,道:“他是我结拜的大哥,贾步平。他一向都喜欢开玩笑的。”又对贾步平道:“大哥,这个是向南郡主的侍女,并不是我的什么意中人。”

    幽兰轻声道:“他的意中人,比我漂亮好几倍呢。”

    沙吾提奇道:“黄云大侠,难道贾步平道长也是和你一起来的?”

    贾步平连忙摆手头,道:“不是,不是,这小子有桃花劫,周围女人不断,我一个出家人可不愿意与他同行。”说完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皱着眉头对陆崖道:“看来你的桃花劫还未完啊。”

    陆崖奇道:“怎么还没完?我已经与兰儿成亲了。你也不恭贺一声。”

    贾步平把嘴一撇,道:“怪不得。我见你跑了两步,气喘吁吁,额头冷汗直流。双目无神,四肢无力,定然是娶了个美貌娇娘,每晚纵欲过度,导致气血两亏。”

    陆崖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你又知道?什么时候做起了郎中了?”

    贾步平猛然伸手将陆崖手腕擒住,三指按住脉门。陆崖只觉得一小股刚猛内力自手腕进入,跳了两跳,接着便无影无踪。贾步平奇道:“怪了,就算是你老婆再俊,你也不该夜夜欢声,反把身子掏得空空如也呀?肾亏也不该如此。”

    陆崖气道:“大哥。休要拿小弟寻开心。我误食了百草还阳丸,如今内力全失,故此才这般模样。根本就不关兰儿的事。”

    听了这话沙吾提也是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幽兰道:“崖哥哥的确是没有内力的了。”

    沙吾提点点头,“那我倒要试试,你是怎么打败公主的。”说完一招风卷残云向陆崖打来,他只使了一成功力,但陆崖仍觉得呼吸不畅。左手被贾步平抓着,避无可避。

    幽兰大叫“小心”她以为沙吾提那么高深的武功。陆崖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哪知陆崖早见过“风卷残云”这一招,将右手向后一带,反把掌力引向贾步平,之后又有些后悔,这岂不是要打到大哥身上?

    贾步平见沙吾提掌到,使了个围魏救赵的办法,也出掌打向沙吾提肩头。沙吾提本使一分内力,又被陆崖卸去大半,但贾步平这一掌却力道十足,无论如何前面一招是无法抵挡贾步平的攻击。

    但沙吾提非是明月公主、洪林等人可比,虽被陆崖卸去了一半的内力,掌上力道一偏,沙吾提立即惊觉,看来陆崖的确没有内力,全凭一种古怪的借力之法将掌力引走,连忙手腕一扣,竟将陆崖右手抓住,同时又加了一分内力,这次陆崖双手被两人擒住,说什么也无法将这股力量引向旁处。沙吾提另一只手拍出,与贾步平来掌相抵,同时掌上内力骤然暴涨。

    贾步平见他加力,也只好跟着全力抵御,将沙吾提的内息逼回。

    沙吾提见状也只好再加一分,如此一来,最难受的就是陆崖,两臂交叉,被这两大高手一人一条扯向两边,休想动弹分毫。那二人手掌相抵,到最后竟开始全力以内力相搏,谁也不肯相让分毫。此刻只要一方稍微懈怠一点,就算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也必会被对手震伤。

    两人一只手发力御敌,而抓着陆崖的手,也同时发力,越攥越紧,陆崖只觉得四肢百骸疼痛难忍,两股强大无比的内力沿着手臂直窜丹田,时而左手的内力流动稍快,时而右手传来的内力占据上风,但无论那股内力涌来,都如同虫蚁啃噬,苦不堪言,陆崖咬紧牙关,连叫也叫不出来。三个人如同锁链般连在一起,而陆崖就是当中那最脆弱的一结,也只有他这里才能将铁链打开。而打开铁链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这最脆弱的一节击毁。

    又过了许久,汗水将三人的衣服都已经浸透,头顶白雾蒸腾,似都到了极限,虽然比拼无声无息,但实际上却是异常凶险。幽兰在一旁只能看着,却束手无策,急道:“你们快住手吧,再这样下去,崖哥哥可受不了了。”

    贾步平深知再这样下去,陆崖必死无疑,比拼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己的内力虽能克制沙吾提,但却免不了身受重伤。闭着气,压着嗓音艰难地说道:“沙教头,你……你我同时撤力可好?”

    沙吾提也有些后悔,无端端与这老道交手干什么,如此下去非但抓不了他,自己也性命难保,但他的破风神拳是属于木性内力,毕竟被贾步平的奔雷拳金性内力所克制,稍微点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贾步平低声道:“姑娘,你喊一、二、三,我和沙教头同时撤去内力。”

    幽兰也知道此刻是生死关头,哪容半分犹豫,忙喊道:“一、二、三!”

    陆崖顿觉得左手微凉,右手麻痒之敢尤胜,一股刚猛内力猛地鱼贯而入,经过右臂,传到左臂,贾步平身子受力不住,蓦地飞起,陆崖手掌反扣,又将贾步平的手腕抓住,同时右手斜刺里使了一招“野马分鬃”将沙吾提摔了个跟头。

    沙吾提骇然不已,指着陆崖惊道:“你……你……”

    原来电光火石之间,沙吾提念头突变,既然贾步平撤去内力,自己何不一鼓作气,将他击毙?故此他只撤去三成力,另外七成内力却通过陆崖的手臂直击贾步平。果然贾步平未曾防备,被他打飞。

    但他万万没想到,经过刚才一番殊死搏斗,他大半内力已经传入陆崖体内。(未完待续。。)

第82章(下)黄云侠落难孤城

    但他万万没想到,经过刚才一番殊死搏斗,他大半内力已经传入陆崖体内,初时有贾步平的内力相抗,两股内力互相抵消,如今贾步平撤力,他的内力占据上风,木性内力已经无可阻挡地进入陆崖体内,与陆崖的之前的武功相互融合。

    五行齐聚,陆崖顿觉精力暴涨,连反应也似乎比之前快上几倍,只是真气游走,完全不受控制,猛见贾步平凌空飞起,手腕一扣将他抓住。贾步平此时懊悔非常,想不到沙吾提突施毒手,只好重新又运功相抵,陆崖的一招野马分鬃,又把他的这股内力传到了沙吾提这边,故此才将沙吾提摔倒在地。

    沙吾提指着陆崖,连说了两个“你”字,惊骇非常,心中尚在奇怪这小子的内力怎么猛然间就变得无边无尽。

    贾步平稳稳落地,感到内息受阻,好在因沙吾提大部分力量已被陆崖所受,自己未曾受伤。见沙吾提倒地,笑道:“好啊,沙教头就是靠这样的手段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吗?”

    沙吾提见贾步平安然无恙,心知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又因自己不守信用,觉得无地自容,抱拳道:“道长才是天下第一,多有得罪。”

    这时陆崖再也承受不住体内真气冲撞,小腹时冷时热,冰火之力此时也无法相容,当真说不出的难受,咕咚一声,跪倒再地,呕吐不止。

    幽兰上前扶住陆崖的肩膀道:“崖哥哥,你不要紧吧。”手碰到的地方尽是冷汗。

    沙吾提道:“快带陆崖回去休息休息。他接了我们两人的内力,定然受了内伤。”

    幽兰急得险些哭出来,道:“那快点找尹姑娘想办法。”

    贾步平道:“沙教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要和我义弟一起去看看他的新娘子了,我看你今日想留我恐怕也很难吧。”

    沙吾提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如何还能制住这个老道?暗想:叫他去找陆崖也好,最起码可以知道他的行踪,另外今日比武,自己不守信用在先。颇感内疚,便笑道:“贾道长说哪里话,今日我想道长也累了。改日再行领教!”

    贾步平冷笑道:“说得倒好听啊,你我深知,我们要真的动手,恐怕打上七天七夜也难分胜负。到最后恐怕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所以我看以后最好不要碰面。”

    沙吾提碰了个钉子,但他也的确不想再和贾步平动手,笑道:“只要你不为非作歹,我也不愿与你为敌。”

    幽兰带着哭腔喊道:“快别说了,现在就带崖哥哥去找尹姑娘医治。他已经快要不行了。”贾步平扭头再看陆崖双目紧闭,满脸通红,如同死人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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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尹兰一手搭着陆崖的脉搏。一手轻抚着陆崖的额头,神情严峻。柳眉紧锁。

    幽兰走过来拉住尹兰的手,焦急地道:“崖哥哥他……没事吧,都怪我,这么晚了实不该叫他出去,你一定要救救他,否则我……我……。”否则能怎么样呢?幽兰已经有些失态了。

    翠竹劝慰道:“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一旁付二探道:“要怪就怪这个假老道,无缘无故在军营里乱叫什么?还和那个沙吾提比武,比武就比武,还非要拉上老四,要是老四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和他拼命。”

    陈一华随声附和:“对……对……”

    贾步平用酒葫芦砸了陈一华脑袋一下,道:“对个屁,我本来追查亦摄斯连真,怎么会知道陆老弟来了这里?我又怎么料到那个沙吾提不守信用,会突施毒手?”

    付二探好不晓事,故意嚷嚷道:“反正就是你的错,你说什么也没用!”

    “别吵了!”尹兰忽然站起身,道:“崖哥哥没什么大碍。”

    陆崖双目紧闭,脸色异常红润,克里木道:“师父满面潮红,呼吸有力,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尹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脉搏跳动快速有力,似乎体内有几股强大的真气无法渲泄而出。”

    翠竹奇道:“他不是内力全失么,怎么会有强大的真气?”

    贾步平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猛然道:“对了,定是沙吾提的最后一掌的真力灌入他的体内,叫他无法承受。”说着便给陆崖号脉,过了半晌又摇摇头,道:“不是,他的脉象异常紊乱,似乎几股真气正在相互抵触,加上他之前所学太杂,真气奔流连他自己也无法引导,故此走火入魔。”

    幽兰急得眼泪汪汪,道:“医术的事我是不懂的,像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呢?”

    贾步平叹了口气,道:“麻烦的很……”

    尹兰道:“看来必须尽快找到《圣书》,才能救了崖哥哥。”

    翠竹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连沙吾提和沐春风都不知道《圣书》在哪里,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寻?”

    贾步平一拍脑门,道:“提起沙吾提,我倒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叫沙吾提传授陆崖破风拳,用破风拳来引导他体内的那股最强真气,或许可以无恙。”

    尹兰摇摇头,道:“莫说沙吾提绝对不会传授陆崖武功,就算他肯,但崖哥哥昏迷不醒,还能有什么办法?”

    幽兰道:“如果是这样,就算找到了《圣书》,崖哥哥也学不了啊。”

    翠竹也嘟哝着说道:“早知道就不押着他来大漠了。”但转念又想,不带他来大漠,自己又怎么会爱上他呢?尽管这份自以为是的爱,叫她觉得痛苦,但却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迷恋着这份感觉,她永远不会说出这种心情,也永远不想忘却这样的痛楚,更不想被陆崖知道。

    尹兰最关心的人也只有陆崖,但她临危不乱,冷静地说道:“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也不会叫他来的,不过来都已经来了,现在后悔也没用,明日我们去见沙吾提,见机行事吧。”

    贾步平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正色道:“兰儿,我看这事没什么指望,沙吾提我与他交手一次,已经知道这个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城府极深,你想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太难,不如你留下来照顾陆崖,我去找他……。”

    尹兰把手一摆,道:“贾大哥,放心吧,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我们手中还有一支杀手锏没出。”

    “杀手锏?”贾步平奇道。

    尹兰看着陆崖赤红的脸庞,觉得好不心疼,手摸着他滚烫的脸,轻声说道:“素梅他们应该也快来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晚上有事,提前更新了,本来想双更的,看来是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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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上)女豪杰明月公主

    是夜,月色皎洁,叶密立城里海都王府的灯却还亮着。塞外小城比不得中土,虽说是王府,也不过是几间比较宽敞的房屋。

    最近城中瘟疫,叫海都彻夜难眠,左右不能入睡,他便在堂上饮酒。

    一名小吏来报,“启禀王爷沙吾提求见。”

    海都独坐在王府内愁眉不展,说了声“快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沙吾提来到,身后跟着龙桃和乔一桥,沙吾提单膝跪倒,高声道:“沙吾提给王爷请安。”

    海都点点头,道:“教头不必多礼,坐。”

    沙吾提道了声谢,也不客气,坐在王爷对面,龙桃和乔一桥站在一旁。

    海都亲自给沙吾提倒了一杯酒,道:“你和你的小蜜桃有什么进展没有?”

    龙桃偌大的年纪却是脸上一红,面带羞涩地说道:“王爷可真会说笑。”

    海都苦笑一声,“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们也该找个日子把亲事定下才好。对不对,沙吾提教头?”

    沙吾提尴尬地笑了笑,道:“王爷,属下早就说过,龙桃是我的二弟子,我怎么能与她……”

    龙桃脸色微变,道:“王爷,沙教头说的对,师徒成亲恐他人耻笑。”她称呼沙吾提为沙教头,是汉人的叫法,自然是不想与他师徒相称,说这样的话也只不过是找个台阶下而已。

    海都哪里能听不出来,道:“笑话。哪里学来的?似那些汉人一样,要守那么多规矩,等到真有一天头发都白了的时候。却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到时候难免要后悔。”

    沙吾提摇摇头,暗想,我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可能会和我在一起了,心中不禁有一丝黯然,道:“龙桃虽然名分上是我的徒弟,但其实我一直将她当姐姐一般。”

    龙桃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道:“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王爷找我们来无非是想了解疫情的。”

    海都这才问道:“不错,现在外面怎么样?”

    沙吾提叹了一口气。道:“难说得很,不知道源头从哪里来的,发病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命人将那些得病的人统统赶到西城的土牢去了。并且安排了重兵守把。无论是想出来。还是想进去,一律格杀勿论。饶是如此,还是不断有人被抬进去,恐怕再过不久就要蔓延到军中。”

    海都皱着眉头,道:“那那些人不是就在牢中等死?……这是谁的主意?”

    龙桃道:“是我的主意,属下无能,医治不了那些人,只有勉力将疫情控制。恐怕再过几日,王爷和大汗也不得不弃了城池。到外面去住些日子了。然后将西城炸毁,将那些人全部活埋,如此方才是完全之策。”

    海都怒道:“胡说!我绝不能离开叶密立,否则,军心涣散,万一忽必烈突然发难该当如何?再者,那么多人被生生活埋,我于心不忍。”

    “父亲说的对,”海都话音刚落,明月公主走了进来,道:“就算不是为了全城的百姓,为了成吉思汗的英灵,我们也绝不能弃城逃走。我们大漠的儿女什么灾难没经历过?遇到这点事情就怕了吗?如果你们要走,那我和父亲留下,守到最后。”

    海都见是女儿,问道:“影影,你怎么跑出来了?”

    明月公主道:“父亲,如今遭逢天灾,我哪里坐得住啊。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渡过此劫的。”

    乔一桥忽然笑道:“莫非公主殿下有什么良策么?”

    明月公主一愣,“没有,但是我有决心!”

    这话一出口,连沙吾提也忍不住想笑,在一旁不住摇头。

    海都申斥道:“真是孩子话,你也二十几岁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明月公主把嘴一怒,满脸的不高兴。

    沙吾提劝慰道:“有决心是好事,关爱百姓也是好事,王爷,公主深明大义,实不该指责。”

    海都看了眼明月公主,叹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却又不像个女儿,每日里就知道舞枪弄棒,连自己的未婚夫也给打死了,那人的身份是王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国的人交代。”

    明月公主道:“那是他咎由自取,这样的人有多少我打死多少。”

    沙吾提帮忙解释道:“公主也是心系百姓。”

    海都叹了口气,又不禁想起瘟疫之事,“百姓……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好按龙桃说的办了。”

    乔一桥道:“王爷,其实还有一线生机呀。此事还要谢谢明月公主呢。”

    明月公主道:“谢我?谢我什么?”

    乔一桥道:“公主怎么忘了,你那日负气出走,不是遇见了个淫贼吗?你找师父说要教训教训他。”

    明月公主道:“怎么能忘,不过洪林、白桂不是说那是误会吗?后来我就没空理了。”

    乔一桥道:“他们几人如今已经来了叶密立了。”

    “真的来了?那又怎么样?”明月公主道。”

    乔一桥道:“他们一行有七人,和你打斗的叫陆崖,你是见过的了,有个小不点叫付二探,轻功盖世,连白桂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有个黑大个,叫陈一华,我今日才与他交了手,力大无穷……”

    明月公主眼睛一亮,“我也听说了,我倒真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呢。那个陆崖也不像师父说的那般厉害,全凭几个帮手而已嘛。”

    沙吾提笑道:“他厉害得很呢,不过不是武功厉害,而是智计过人。但和另外一个叫尹兰女子的比起来,却似乎还要稍逊一些。”

    龙桃道:“那尹兰也只不过胜在学识渊博而已。”提起尹兰,龙桃又是恼恨,又是佩服。

    乔一桥道:“龙婆子,我说的一线生机,就全在这个尹兰身上。”

    龙桃不解,道:“此话怎讲?”

    乔一桥道:“今日在城门,尹兰已经答应帮忙医治那些病患了,她的医术犹在你之上,我看你治不了的,或许她有办法。”

    龙桃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办法?”自是心中不服。

    明月公主道:“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她在哪里?我这就去请!”

    乔一桥道:“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属下就带她来见你。”

    沙吾提却一皱眉,“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众人齐齐看向沙吾提,沙吾提将夜里陆崖受伤之事与众人说明,接着道:“如今那个姓陆的被我的内力所伤,她说不定会怀恨在心。另外我担心,若要是求她,她会要挟于我。”

    明月公主问道:“你有什么好被人要挟的?”

    沙吾提并不回答,其实是另有私心,若是她们要求交换向南,那王爷绝对不会吝惜,如此一来,我怎么抓沐春风报仇呢?

    乔一桥对尹兰颇有好感,问道:“怎么会呢?我看尹姑娘人不错呀。”

    龙桃冷笑道:“那个小丫头诡计多端,而且女人为了……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沙吾提。

    沙吾提心知龙桃这句话其实另有含义,却故作不知,说道:“你说的对,女人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肯做,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未完待续。。)

    ps:  关于沙吾提称作沙教头,是汉人的说法,实际上沙吾提应该有别的姓氏,但是为了方便写作和读者理解故此这么称呼~

第82章(中)女豪杰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奇道:“怎么先下手为强?”

    沙吾提冷笑一声,道:“今天晚上我们就把陆崖接到我的府邸,明日再以陆崖胁迫尹兰救人。”

    乔一桥极力反对,“尹姑娘已经承诺了救人,师父又何必多此一举?”

    沙吾提道:“她医术究竟有多高明还不得而知,但若是主动来救人,那我们就显得被动,如果以陆崖来要挟,那她才能尽心竭力。”

    乔一桥还要解释,明月公主却道:“如此最好,只要她肯尽心救人,比什么都强,再说这次我也想惩治惩治那个淫贼,我就不信他的帮手有那么厉害,倒想领教领教,等会我亲自去会他们,你们谁也不要插手。”

    公主说话,乔一桥也无法反对,沙吾提继续道:“正好,陆崖刚刚受伤,想逃也逃不掉,今晚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另一边,贾步平已经离开,因为乔一桥并未安排他的住处,他本人也是闲云野鹤,不愿在陆崖处留宿。三名女眷轮流守在陆崖身边,都希望他早些醒来。翠竹、幽兰不肯睡觉,心中焦急万分,尹兰同样坐立不安,一边担心陆崖的伤势,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究竟沙吾提是否肯帮忙实在是一点把握也没有,除非用沐春风的命来换崖哥哥的命,但崖哥哥知道的话也一定不会同意,就算沙吾提答应了所有的条件,崖哥哥要是醒不来也是没用。

    正想着,帐篷呼啦一声被掀起。门外闯进来一个高大的蒙面人,叫道:“淫贼在哪里?”说话声音却是个女子。

    翠竹和幽兰同时拔剑,将尹兰和陆崖挡在身后。翠竹道:“你要干什么?”

    蒙面人嘿嘿一声冷笑:“原来是你们,看来我真的是误会了。”

    幽兰猛醒,“你是明月公主?”

    蒙面人不置可否,道:“我来找那个姓陆的,他不是要马吗?我带他去取。”说罢就要上前去抓陆崖。

    翠竹将剑一指,道:“明天我们才去拿,崖哥哥在睡觉。”

    蒙面人哪里肯听她的。依旧迈步直进,翠竹挥手一剑向她大腿刺来,因为未想杀她。故此也没刺向要害。

    蒙面人不慌不忙,向旁闪身躲过,左手一探,将翠竹手腕抓住。翠竹向后急撤。哪知这蒙面人力气大得很。一只手如同钢钳一般将自己手腕夹住,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蒙面人将手一抖,翠竹“哎呦”一声,手腕已然脱臼。

    幽兰见状从斜刺里刺了一剑想来解围,但她自己尚有伤在身,更是不济,蒙面人随手一拨。长剑便脱手而飞。

    尹兰早拿出五雷神机指着蒙面人喝道:“快点退去,否则有你好看。”

    蒙面人笑道:“拿着根破铜管。想吓唬我吗?”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又上前一步。

    尹兰拿这个东西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这人居然一点也不害怕,本来想扣动扳机,但五雷神机威力巨大,这么近的距离若真开火,莫说是这个蒙面人,连翠竹和幽兰也要血肉横飞。

    稍微一犹豫,蒙面人已经飞起一脚,踢向尹兰手腕。尹兰无意间扣动扳机,嘭的一声巨响,将帐篷顶端打出了无数的孔洞。好在她的手臂已经抬高,否则焉有面前这三人的命在?

    这下连蒙面人也是惊惧不已,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又起一脚,将五雷神机踢了个粉碎。

    尹兰忙喊道:“大哥,二哥,快来呀。”

    蒙面人不顾尹兰喊叫,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见陆崖果然受伤昏迷,抗起来便走。她身高腿长,几个箭步就已经出门,回头道:“尹姑娘,若要这个半死之人活命,明日请早些去海都王府吧。”

    还未等她说完,忽觉后脑金风想动,便知不妙,连忙将头一低。噹的一声,一个尿盆掉在地上。回头再看有个小瘦子站在自己身后,这个尿盆便是他丢来的,蒙面人笑道:“你就是那个付二探了?”

    付二探尖声道:“认得你二爷?那还不快把老四放下。”

    蒙面人道:“放下可以,但是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说罢也不理会付二探,继续向前走来。

    蒙面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付二探已经攸地跃起,身法之快捷利落果然比白桂更胜几分。蒙面人将陆崖架住两臂,举在胸前,未发招先防敌,付二探本已出拳来击,但这个人居然拿老四来当挡箭牌,说什么这一拳也不能击落,当下变拳为爪,揪住陆崖的衣服,想往外夺。

    但那蒙面人力气好大,平举着陆崖,毫不吃力,付二探身小力薄,说什么也夺不回去。急得他一双脚在陆崖腿上猛蹬,口中唧唧怪叫,但哪里撼动得了分毫。

    蒙面人笑道:“就这点本事,也不似白桂说得那样厉害。”

    说罢双手猛地抡起,想把付二探甩出去,但这小猢狲仿佛黏在陆崖身上一般,甩了几次却还依然抓着陆崖,口中道:“老四带不走,我不能叫你带走,要带老四,除非把我也带走,不然谁也别想走!”

    蒙面人道:“你这说的是中原的绕口令吗?”说着也猛然跃起,手抓着陆崖,往地上摔去,“不放手我就摔死你个瘦痨鬼!”

    付二探在陆崖身前,他自然有办法走脱,但自己要松手,那这女子力大,可别把陆崖摔死,危急时刻,他竟是不顾自己的性命非但没有放手,反而一拳向蒙面人的脸上猛击过去。蒙面人大惊,暗想,哪有这样不顾命的打法?将头一侧,脸上的黑布被付二探击落,付二探这一拳也是使足了力气,虽然蒙面人侥幸躲过,但还是打出了一条极深的血痕。

    接着付二探“啊”的一声,摔倒在地,地上都是草皮,虽然柔软,但那蒙面人力气太大,付二探也免不了一时动弹不得。同时双手也没了力气,松开了陆崖。

    幽兰见这蒙面人的样子,果然是明月公主,便道:“真的是你,你要带崖哥哥干什么?”

    明月公主道:“明日自然知道。”

    付二探抬眼再看那蒙面人,居然是个女子,忍不住沮丧地说道:“晦气,晦气,有个算命的告诉我,这辈子碰不得女人,否则就要倒霉,想不到今日果然应验。倒霉,倒霉。”

    明月公主一手夹着陆崖,一手捂着被打出血的脸,道:“我才倒霉,被破了相了。被我一个抱摔居然还那么多话。”

    “老……老二,我……我就知道你……你逞能,这……这回怎么样?”陈一华从帐篷走了出来。

    明月公主一见这大块头,顿时一愣,男子见得多了,似这般威武雄壮之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也不知道真实本领如何?“你就是那个叫陈一华的了?”

    陈一华一见明月公主也是暗吃一惊,怎么有这么高的女人,和自己简直有一比,皮肤又白又嫩,面容也是极美,无故便平添了几分好感,道:“大……大美人,正……正合我……我意。”

    明月公主见陈一华两眼放光,色迷迷地盯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淫贼的师兄,就是大淫贼。不许再看!”

    陈一华道:“我……我觉得你……你好看,才看。”

    付二探揉揉后背,坐起身来,道:“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看你?你这张脸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偏偏蒙起来,我是一点也不喜欢。”

    明月公主气道:“油嘴滑舌,罗哩罗嗦,谁要你们这些人喜欢,你们这些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陈一华一听竟有些着急,道:“我……我是……我是……好东西。”

    付二探道:“你是东西?你不是东西呀!不对,不能说你不是东西,但你是什么东西呢?”

    陈一华道:“住……住口,你……你不喜欢她,我………我很喜欢,我……我是好东西!”(未完待续。。)

    ps:  章节编号搞错了,不好意思,正在联系编辑看看怎么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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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介绍:
宋末元初,陆秀夫之子陆崖,为了复辟大宋浴血奋战……更有神秘武器散弹枪五雷神机出现,陆崖搞了前朝的皇后,又被蒙古郡主倒追,在马可波罗的帮助下企图复辟宋朝的故事,其间父子情仇,前尘旧梦,金枪不倒尽数其中,怎一个精彩了得。千里黄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里黄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