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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庚新     悍戚txt下载     悍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九章 借道淮阴城(下)

    “站住!”

    门伯上前拦住两个大汉,“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户贯何在?”

    “某家朱亥,这是我兄长,名叫刘勇,东海郡朐县人。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一个大汉笑呵呵开口,而另一个大汉,则是面无表情。

    门伯蹙了蹙眉头,又开口问道:“做的什么买卖?要在城里停留多久?”

    “很快就走……至于买卖嘛。”

    他放下身上的背篓,一旁的刘勇也顺势放下。

    “爷爷们做的便是无本的买卖!”

    不等门伯反应过来,那个名叫朱亥的大汉,猛然抬脚把门伯踹翻在地,顺势从背篓里抽出一口沉甸甸的大刀。两个门丁吓了一跳,垫步上前想要阻拦,却见一道寒光闪过,就把两个门丁砍翻在地。

    张驴在管亥出手的一刹那,就觉察到不妙。

    不过,他非常聪明,并没有冲过去……没等他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自家两个兄弟就倒在血泊中。

    “快走!”

    张驴二话不说,拉着朋友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听得张驴更是胆战心惊。

    “文向,元代随我杀进城里……老管,这里就交给你来解决。”

    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张驴二话不说,便纵身跳进路旁的yīn沟里,哪怕yīn沟里臭气熏天,他也不敢动弹一下。

    刘勇手持大刀,冲进城中。

    在他身后,徐盛薛文二人紧紧跟随,更有数以百计的强盗,冲进了城门。

    此时淮yīn县城里,还不是很热闹。

    天sè尚早,很多人都还没有起床,有的人刚穿戴妥当准备出门……可是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这些人立刻关闭了门户。开玩笑,有强人进城!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跑出去送死吗?

    “文向元代,你二人去步家,其余人随我来。”

    东汉时期的县城格局,大体上一样。

    县衙位于南边,进城之后,就可以看见。

    前次刘闯来淮yīn,在步骘的带领下,游转了整个县城。所以对县城里的情况,也非常熟悉。

    他领着刘勇,直奔县衙而去。

    徐盛和薛文二人,则领着五十多人,冲向步家老宅。

    六月二十四rì的清晨,就这样在喊杀声中拉开了序幕……当驻守城中的巡兵赶来城门时,却遭遇管亥迎头痛击。淮yīn县城里,巡兵不过二三百人而已。面对着如狼似虎的管亥等人,只抵抗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一哄而散。至于县衙,更火光冲天,想来刘勇也已经得手了!

    刘闯坐在马车上,缓缓驶入淮yīn县城。

    天已经大亮,城中却是一片安静。

    远处一座宅院中,哭喊声此起彼伏。刘闯坐在马车上,却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亥叔,情况如何?”

    管亥血溅衣袍,脸上带着狰狞之sè。

    他在马车前站定,“公子放心,区区巡兵,根本当不得我一阵杀……老黄已经开始清点伤亡,估计有十几个兄弟受伤,但是没有大碍。不过,刚才张承在驿站那边,却发现了一些好东西。”

    “哦?”

    管亥咧嘴笑道:“那驿站里有二十多匹战马,正好可以为咱们增添脚力。”

    昨夜八名斥候被杀,还损失了八匹战马。

    刘闯听闻在驿站发现了马匹,也感到非常高兴。

    “把战马收拢起来,先行送过淮水……让老黄立刻把渡船集中一处,正午之前,务必要全部撤离。

    对了,顺便去清理一下淮yīn大牢,把那些死囚带走。

    还有那些俘虏,愿意跟咱们走的最好,不愿意走的,全部解决掉,尽量不要留下任何首尾。”

    裹挟人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闯手中而今不到三百人,实在是有些薄弱。

    当然了,刘闯裹挟人马,另有用处。只是这个时候,不管是管亥还是刘勇,都不清楚他的想法。

    “孟彦,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马车上,麋缳听到刘闯一连串的命令,不禁心生不忍。

    虽然在昨夜,她就知道刘闯要在淮yīn大开杀戒,心里早有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刘闯轻声道:“缳缳,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可是我们必须这么做。

    我敢说,如果咱们被他们抓住,下场会更加凄惨……这种时候,要不得半点慈悲。不然的话,咱们就要全部折在淮水河畔。我不想大开杀戒!可是刘备和陈珪逼得我,必须要大开杀戒。”

    麋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眼看着如此血腥场面,还是感到不忍。

    “孟彦,我不进城了。”

    “嗯?”

    “我和小豆子跟黄先生先过河……若留在这里,万一心生不忍,很可能坏了你的大事。

    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些没有干系的,能不杀,还是尽量不要杀吧。”

    麋缳很清楚,她若是进城,很可能会和刘闯发生争执。

    她辛辛苦苦,不惜和兄长反目,跟随刘闯颠簸流离,自然希望能够长久,而不是反目成仇。

    所以,她很聪明的选择了不进城!

    刘闯想了想,点头答应,并且找来裴炜,带着十几个人,负责保护麋缳和小豆子先行渡河。

    他就站在城门口,看着奔走在街道上的军卒,心中颇感无奈。

    曾几何时,他想过要用如此暴烈的手段活命吗?

    他原本只想安安稳稳的和麋缳回到颍川,然后归宗认祖另谋出路……可世事无常,却让他最终走上了和刘备反目的路。也许此刻,在刘备的心目中,他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小把戏。

    心里面,有些沉重。

    但这种感受,也只是那么一闪,旋即消失。

    他如今所为虽然有些凶残,但至少没有波及无辜百姓。不管怎么说,他还算是保存了一线良知。

    刘勇拖着一个中年男子,大步来到刘闯面前。

    “孟彦,这狗官就是淮yīn县令。”

    刘闯闻听,胖乎乎的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憨厚之sè。

    他在那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县尊面前蹲下来,“周县尊……呵呵,我记xìng如果不错,县尊当是姓周,对不对?”

    前次他随同麋涉来淮yīn,曾听步骘介绍过。

    那周县令听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在下正是姓周,不知好汉……”

    “县尊过誉了,不过是一帮子想要活命的亡命之徒,当不得好汉二字。”

    这时候,管亥过来,沉声道:“只有五十几人愿意跟随咱们走,剩下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

    “杀了吧。”

    “喏!”

    管亥转身就走,却把周县令吓得面sè如土。

    刘闯那一句听上去轻描淡写,不带丝毫火气的言语,足以把他吓丢了魂魄。身下传来一股恶臭,确是被吓得小便失禁。

    刘闯恍若未觉,伸手把周县令搀扶起来。

    “今天刘某人从淮yīn借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有人问起来,县令大可以说清楚。我叫刘闯……呵呵呵,县尊莫怕,其实我并无恶意,更不会坏你xìng命。只要你能配合我行事,我保你以后长命百岁,说不得前程似锦,光耀门庭。

    记住了,我叫刘闯。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渡河北上,准备前往颍川。”

    “不敢不敢……”

    “混帐东西,老子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听清楚了没有?”

    周县令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点头道:“听清楚了,好汉名叫刘闯,准备渡河之后,前往颍川。”

    “聪明!”

    这时候,徐盛带着人赶来,浑身上下都是血。

    “公子,那步家已经解决了!”

    刘闯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我本无心害人,奈何人yù害我……文向,你立刻配合老黄清理物资,凡事可以随身携带,体积不大的,一律带走。大家加紧行动,咱们正午前必须撤离。”

    “喏!”

    城门外,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

    周县令更是面无人sè,瑟瑟发抖。

    刘闯不再理他,只让人把他看好,然后翻身上马。

    “叔父,你先渡河吧……缳缳和小豆子她们已经过河了,虽然有奴心跟着,我确实有些不放心。”

    刘勇点头,也不说话,从李伦手中接过缰绳,上马离去。

    淮yīn县城里,步家老宅、县衙还有淮yīn大牢几处地方,窜起滚滚黑烟,烈焰熊熊。

    过了一会儿,就见黄劭赶着两辆大车,押着百余名衣衫褴褛的囚犯从城里走来。与刘闯招呼一声之后,便迅速出城离去。

    “周县令,还记得你该怎么说吗?”

    刘闯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笑容,看着周县令,温言问道。

第五十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上)

    洗劫淮yīn,收获颇丰。

    最重要的是收获了二十多匹战马和近三十匹驮马,极大程度的缓解了刘闯机动能力不足的缺点。

    驮马虽然不快,但是负重能力不错。

    七辆马车承载价格不菲的辎重,在驮马牵引下驶离淮yīn县城后,迅速自渡口北上,消失无踪。

    刘闯终于可以凑足两队骑军了!

    可惜,现在还不是制作马镫马鞍的时候,否则把上百匹战马全部配备后,战斗力必然可以获得极大提升。刘闯自领数十人为亲军,其余全部都交给管亥。管亥又把所有骑兵划拨裴绍麾下。

    除此之外,刘闯还掳掠来了百余人。

    人马一下子增加到三百多人,也算是初具规模。

    只要接下来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相信抵达颍川时,手中可以有一支不俗的力量。

    看着并不算浩荡的兵马,刘闯在马上长出一口气。

    “文向。”

    “公子有何吩咐?”

    “你挑选三十人,全部换上刀盾,为执法队。

    一下子多了一百多人,恐怕会有那桀骜不驯之徒,心怀不轨。你给我盯着点,如果有人胆敢闹事,就给我就地正法。咱们的人多了,战斗力也必须提升上去。军纪不严,难以管束。

    我回头会让元代尽快列出军纪,到时候你就依照军中律法执行便是。”

    这几乎就是行军司马的权利!

    徐盛顿时大喜,连忙答应,乐颠颠下去挑选人手。

    “人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然不假。”

    刘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想当初,他在朐县安分守己,身上也没有多少积蓄。反倒是靠着管亥拦路抢劫,杀人放火才得以练成苍熊变。而今出来没多久,身边财富已经超过千金。

    这乱世之中,还是握紧枪杆子,来钱最是容易。

    “亥叔,派出斥候,打探凌县消息。

    同时设法放出风声,就说我要借道睢陵,西进汝南。”

    “借道睢陵?”

    刘闯笑道:“若不如此,又如何能牵制住陈登所部,令我等安然逃遁?”

    管亥想了想,便明白了刘闯的意思。

    “孟彦好主意,我这就安排人去散播谣言,同时派出兵马,打探消息……对了,我刚才在淮yīn渡口还得到了一个消息,吕布已派人前往海西,看样子是是打算和那个刘玄德议和了。”

    “若是如此,咱们必须要加快动作。”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旦刘备和吕布议和成功,势必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刘闯。

    如果刘备全力对付刘闯的话,别看刘闯有三百多人,还真就无法对抗。且不说刘备手下有关张这样的猛将,更有陈到这样的智将。单就说刘备手中的兵力,也足以让刘闯退避三舍。

    有时候,刘闯真想去投奔吕布。

    可一想到吕布那优柔寡断的xìng子,他最终还是断了这个念头。

    如果吕、刘议和成功,吕布弄不好就要翻脸对付刘闯。他投奔吕布?说不得是自投罗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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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陵县,陈府。

    陈珪,字汉瑜,徐州名士,已年逾五旬。

    在得到关羽通报后,陈珪立刻下令,沿江加强防御。

    他说不上是刘备的手下,准确的说,只是对刘备心存好感。事实上,陈珪所效忠的,只有他的家族。如何能令陈氏兴盛,如何能保住陈氏的利益,陈珪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来抉择。

    在刘备和吕布之间,陈珪自然倾向刘备。

    所以,当他听说刘闯是个背主家奴,还劫持了主母之后,立刻决意,协助刘备阻击刘闯。

    当然了,陈珪也不可能全力协助刘备,他只要沿江守住渡口,就算是完成任务。

    至于谁来杀死刘闯?

    陈珪并不在意,刘备也好,吕布也罢,谁杀死刘闯都无所谓,他只需要守住渡口就成。

    哪知道……

    “汉瑜先生救命啊!”

    淮yīn县令破衣烂衫的出现在陈珪面前时,把陈珪吓了一跳。

    “巨业这是何故?”

    “汉瑜先生,昨rì凌晨,有一股悍匪偷袭淮yīn,还把淮yīn步氏满门杀害,请汉瑜先生做主。”

    “悍匪?”

    陈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到紧张。

    “是何方悍匪?”

    “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匪首名叫刘闯……此人凶残无比,杀进淮yīn之后,将淮yīn库府扫荡一空,还把步家满门杀害。如此悍匪,若任其逍遥快活,只怕我广陵士绅,都将难逃一死。”

    刘闯袭掠淮yīn,陈珪可以不在意。

    刘闯大开杀戒,陈珪也能不放在心上……

    可那淮yīn步氏,虽然已经没落,却是实打实的淮yīn望族。

    竟然在一rì间被刘闯杀了一个干净,令陈珪顿感头大。

    “是啊,汉瑜先生还要尽快设法,把那刘闯悍匪消灭……否则的话,我广陵治下,便难得安宁。”

    中阁里,除了周县令之外,还有许多得到消息的广陵缙绅。

    他们纷纷上前劝说,令陈珪也感到有些为难。

    出兵吗?

    这样一来,势必要调动沿江兵马,是非陈珪本意;可如果不出兵,只怕在座的缙绅,全都不会答应。一时间,陈珪陷入为难之地。他站起来,在中阁里徘徊,一双花白眉毛扭在一处。

    “那刘贼,今在何处?”

    “已渡过淮水北上……下官听他们交谈,似乎是准备前往颍川。

    不过,下官派人打探过他们的去向,好像是要北上下相。但据睢陵那边的消息,又说他们好像要借道睢陵。”

    这诸多消息,顿时让陈珪有些糊涂。

    “他去颍川做甚?”

    “好像是说,要去颍川投靠什么人,但具体却不是特别清楚。”

    陈珪搔搔头,露出疑惑之sè。

    “如此说来,他们投奔颍川倒是可信。

    不过又是下相,又是睢陵,完全是两个方向,南辕北辙……哈,没想到这些贼人,居然还知道兵法。北上下相,那是直接要从下邳通行。吕布已坐稳了下邳,又岂能容他们通过?

    睢陵……”

    陈珪想了想,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区区小计,焉能瞒我?

    立刻派人前往夏丘,让元龙分出一支兵马,在睢陵沿途设立关卡。诸公,我会从东陵亭抽调八百到一千五百人在睢陵城外设伏。到时候那刘闯一到,就全力出击,将其一网打尽。”

    “可是,周县尊不是说,那刘闯往下相去了吗?”

    陈珪哈哈大笑,“此刘闯小贼使计耳。

    诸公想来,那下相如今为吕布治下,更有其麾下大将张辽镇守。吕布正yù和玄德公议和,刘闯前去下相,岂不是自寻死路?观其手段,也非是莽撞之人。想来他西进颍川应该不假,既然如此,唯有走睢陵一途。此疑兵之计耳,某方才……呵呵,也险些中了此人的计策。”

    “陈公高见!”

    一干缙绅纷纷称赞,令陈珪心生得意之情。

    他捻着胡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心里却想着:这个刘闯,倒也不是无能之辈。

    可惜,此人背主,绝不可留。若不然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他收服过来,也可为我陈家的战力。

    可惜,实在可惜!

第五十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下)

    就在陈珪为刘闯等人感到可惜的时候,刘闯已经绕悄然绕过了凌县。

    凌水,乃淮河支流。

    水势不算湍急,河面也不宽广。

    顺着凌水而下,就是淮水下游一处重要渡口,淮浦。

    赶了两天路,刘闯等人,也有些疲惫。

    于是在凌水河畔的一个避风洼地里宿营,准备在天亮之后,从淮浦二渡淮水。渡过淮水,经shè阳南下,可直抵海陵。到时候是从东陵亭渡江,还是从江水祠渡江,还要具体的判断。

    “孟彦,你说那陈珪,会上当吗?”

    麋缳和刘闯并肩围坐在篝火旁,火堆上还有一口铁锅。

    锅里面,是鱼羊合炖的肉粥,香气四溢。

    刘闯重生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喜欢使用河鲜。不过刘闯却不一样,他属于那种荤腥不忌,只是刚重生的时候,会对河鲜产生一些抵触。而今,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所以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抗拒。河鲜也不错,这兵荒马乱的,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心满意足。

    听出麋缳话语中所隐藏的忧虑,刘闯微微一笑。

    “陈珪老儿,乃徐州名士,其人自恃甚高。

    越是这样的人物,就越是容易上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可现在,我这个无名小卒不但洗掠了淮yīn,还把步氏满门杀掉。他自恃徐州第一望族,又岂能坐视我嚣张?

    就算他不愿意,广陵那些个缙绅,也会逼迫他动手……其实,陈汉瑜我倒是不担心。他或许老谋深算,或许智谋过人,但始终是局限于一地,不足为虑。我倒是担心他那个儿子陈元龙,是个不好对付的角sè。我曾和他见过一次,此人虽然骄横,但的确是一个难对付的角sè。”

    陈珪?

    在刘闯的记忆中,只是个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真正让刘闯感到担心的,还是陈登。

    也幸亏陈登如今不在广陵,否则想要渡江,恐怕还要费一些周折。这两rì,他随着人马赶路,人却仿佛回到前世那种情绪之中。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冷静,思索着该如何成功脱险。

    刘备和吕布议和之后,必然会全力对付自己。

    到那时候……

    刘闯自认,还没有和刘备抗衡的能力。

    那刘备戎马一生,自黄巾之乱入世以来,也算是经历无数波折。想当初,许多比他厉害,比他更强大的诸侯都已命归黄泉,偏他越混越好,到最后能三分天下,建立蜀汉,又岂是易与之辈?

    说实话,若非不得已,刘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刘备彻底翻脸。

    哪怕他现在被吕布打得狼狈如丧家之犬,可是底蕴犹存。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刘备手里那点兵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刘闯看来,退守海西的刘备,依旧是兵强马壮,绝不能够小觑。

    “缳缳,怕吗?”

    “才不怕!”

    麋缳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轻声道:“哪怕刀斧加身,只要能和孟彦在一起,缳缳就不会害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刘闯忍不住握住了麋缳的手,两人虽未真个**过,但就这样静静坐着,尤胜那万千语言。

    此地无声胜有声,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孟彦,孟彦!”

    管亥的叫嚷声,令刘闯回过神来。

    麋缳嘤咛一声,柔荑从刘闯手中抽出来,站起身就跑去不远处的篝火旁边坐下。

    那边,小豆子正眼睛直勾勾看着锅里的鱼羊肉粥,不停的吞着口水,喉咙一动一动。徐盛没有坐在这里,而是带着执法队,和薛文巡视营地。麋缳坐到了小豆子身边,忍不住又偷偷向刘闯这边张望。

    “亥叔!”

    刘闯好生无奈,忍不住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饭好了吗?”

    “我……”

    管亥也不管刘闯是什么表情,伸手把他拉起来。

    “孟彦,斥候方才回报,说是发现一支兵马,正从凌县方向往这边来,看样子是要对付咱们。”

    “凌县?”

    刘闯闻听一怔,露出疑惑之sè。

    “凌县兵马,为何要找我麻烦?他们有多少人,大概要多久会抵达这里?”

    凌县是吕布治下的地盘,按道理说,吕布正在和刘备议和,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找刘闯麻烦。更何况,刘闯并没有威胁到凌县的安全,甚至在通过凌县的时候,也是在午夜后。

    这支兵马,为何而来?

    管亥道:“据斥候报告,大约有五六百人。

    看他们行进的速度,估计在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到达这里。

    孟彦,咱们干还是不干?这吕布突然发兵来找咱们麻烦,如果不干掉他们,恐怕后患无穷。”

    已经有后患了!

    天晓得吕布是怎么发现了刘闯的行踪,又如何这么快做出了反应。

    刘闯沉吟片刻,一咬牙便站起身来。

    “罢了,我本来并不想招惹那吕奉先,可既然他主动追来,也只有和他拼死一战。好在他不过五六百人,真个打起来的话,倒也未必没有胜算。只要不是他麾下八健将和高顺统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亥叔,此战就交给你来解决。我想你不会连这点敌人,都对付不得吧。”

    想走?

    来不及了!

    就算现在立刻动身,也难以摆脱对方的追击。

    倒不如狠狠的打一回,而后在迅速渡河逃遁,反而有一线生机。

    管亥听了刘闯的话,顿时大怒。

    “孟彦,你莫要小看你亥叔……虽然你亥叔不识字,可是也听人读过兵法,更统领过千军万马。莫说区区五六百人,就算再多一些,凭我和大刘的本事,也定能够让他们有来无回……”

    管亥说的兵书,就是刘闯之前看过的那半卷残书。

    经徐盛、薛文和黄劭确认,那半卷残书,居然是在东汉时期颇为流行的《司马穰苴兵法》。天晓得当初管亥是从何处得来这么半卷兵法,反正是获益匪浅。他不识字,就找了识字的人为他诵读。所以,当他得知他当年听得就是《司马穰苴兵法》后,便得意洋洋,以读书人自居。

    刘闯忍不住笑了,轻轻点头。

    “我会让文向和元绍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现在动不得手,所以就算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如果管亥输了,他死路一条;如果管亥赢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有刘勇徐盛在一旁协助,再加上裴绍等人……虽然说兵力有些薄弱,但也不是说没有一战之力。

    管亥大步流星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营地中一阵sāo动。

    士兵们在管亥等人的指挥下,集结一处,向营地外出发。只是那拖拖拉拉的集结速度,着实让刘闯感到有些无奈。说到底,还是一帮子乌合之众。想要变成百战jīng兵,还需要漫长的过程。

    “孟彦,发生什么事了?”

    麋缳带着小豆子,匆匆走来。

    兵马突然出动,让麋缳顿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有些忧虑的问道,虽然是故作平静,却可以看出她内心中的不安。

    刘闯盛了一碗肉粥,递给麋缳。

    “没什么事,不过是一些毛贼想要趁火打劫。

    叔父和亥叔过去交手,不会有什么问题。缳缳,这肉粥已经好了,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先喝了填填肚子。还有小豆子,你也喝一碗。若是饿坏了身子,文向定要找我麻烦。”

    小豆子是个单纯的xìng子,如何能看出端倪?

    但是麋缳却看出了一丝破绽。

    毛贼挑衅?

    若真是毛贼挑衅,只需要让裴绍他们出动即可。如今连刘勇和管亥都亲自出马了,怎可能是普通毛贼?不过,刘闯不愿意说,她也装作不知道,把碗递给小豆子,自己又盛了两碗,在刘闯身边坐下。

    营地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

    除了十几个伤患,还有几十个兵卒留守之外,就只剩下刘闯三人,以及在不远处篝火旁,拿着算筹在那里计算辎重的黄劭。倾巢出动,这分明是倾巢出动……麋缳的心里,更加紧张。

    坐在篝火旁,刘闯慢慢喝着粥。

    大约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忽听远方传来一阵喊杀声。

    声音不大,听这动静,交手的人数也不会太多……刘闯是提心吊胆,却依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远处,黄劭恍若未闻,依旧在整理着账本。

    其实不管刘闯还是黄劭,都很紧张。

    但在这个时候,他二人都要保持镇静。刘闯是这些人的魂,自然不能乱了阵脚;黄劭呢?却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连刘勇都出动了,如果还无法获得胜利,那就真的是天亡我们。

    喊杀声,持续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突然间消失了。

    刘闯放下碗,慢慢走到象龙身边,抄起盘龙棍在手中打了个转,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象龙的脖子。

    “宝贝,你说是谁赢了?”

    他抱着象龙的脖子,看似是对象龙呢喃,又好像是在询问自己。

第五十一章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节奏?(上)

    “小姐,我有点怕!”

    营地中的气氛很沉闷,就算是小豆子这种单细胞生物,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麋缳把小豆子搂在怀中,看着不远处手持盘龙棍,搂着象龙脖子喃喃自语的刘闯,脸上却闪过一抹灿烂笑容。只要孟彦在,我又有什么害怕?了不起和他一起死,来世再次携手就是。

    “别怕,没什么,你看黄先生。”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黄劭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还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

    也幸亏现在是暮夏,虽然夜风有点凉,吹过来冷飕飕的,总算不是特别难受。他朝着小豆子笑了笑,又低下头,心不在焉的看着账本。那账本就是薄薄几页,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过,小豆子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

    突然,马蹄声传来。

    珍珠特有的清脆蹄声,让象龙突然兴奋起来。

    刘闯回头看去,就见珍珠驮着一人冲进营地,直奔他而来。

    马上的人,不是刘勇?

    刘闯心里咯噔一下,忙定睛看去,认出马上的人赫然是徐盛。

    他快步迎上前,一边黄劭和麋缳都站起身来。珍珠在刘闯面前停下,旋即和象龙耳鬓厮磨。

    徐盛跳下马,“公子,咱们赢了!”

    尼玛,吓死我了!

    刘闯脸上露出笑容,回身朝麋缳看去,“我就说嘛,叔父和亥叔亲自出马,哪里有不胜的道理?”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徐盛问道:“文向,战况如何?”

    “大获全胜……元绍正押着俘虏过来,亥叔和勇叔则在打扫战场。”

    “还有俘虏?”刘闯没有留意到徐盛脸上的古怪表情,只觉万分畅快。他长出一口气,笑呵呵问道:“吕布这次派何人统兵?有没有问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们?莫非吕刘已经议和?”

    “这个……”

    “怎么了?”

    徐盛搔搔头,轻声道:“公子,不是吕布的兵马。”

    “啊?”

    刘闯一愣,看着徐盛有些不解。

    凌县是吕布的地盘,从凌县来的兵马,不是吕布的兵马,又会是何人?

    “难道说……”刘闯舔了舔嘴唇,“难道说,是刘备的兵马?不可能啊,凌县怎可能有刘备兵马?”

    除非刘备攻陷凌县!

    算了算去,这淮北地区除了吕布的人,就是刘备的人。

    可问题在于,如果是刘备的人,他怎可能只派出五六百人追击?而且从徐盛所说的战斗情况来看,对方的战斗力并不强。五六百人,被三百乌合之众不用半个小时就击溃?刘闯不相信。

    别的不说,单说那白眊兵。

    莫说是五六百人,就算只有三百人,想要取胜也必然是惨胜。

    徐盛轻轻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公子果然聪明……还真就是徐州刘玄德的兵马。”

    不是吧!

    刘闯这一回,可真有些吃惊了。

    真的是刘备的兵马?他的兵马怎么会在凌县?这不科学!按道理说,吕刘议和刚开始,怎可能这么快达成协议?再者说了,就算是两边议和成功,吕布也不可能把凌县交给刘备手里。

    依稀记得,他把刘备安置在小沛。

    “这个……”徐盛刚要回答,远处传来车马声,还有一阵喧哗声。

    车马?

    刘备如果是要追击自己,派车马出战作甚?

    东汉末年,骑shè逐渐取代以往的战车,但是车兵却并未因此而淘汰,甚至在军中占居一定比重。

    但此时的车兵,多以戎车、云车、指南车和辎车为主。

    所谓戎车,也就是指挥车,主要是用以观察战况所用;云车,是指爬城车具;指南车,顾名思义就是用于司南;而辎车更容易理解,就是辎重车。事实上,在东汉末年仍用于战争的战车,主要是以轻车为主。但车兵代价高昂,轻车更需要马匹和车辆配合,费用非同一般。

    所以轻车多用于那种大规模野战,平时都藏于武库。

    刘备手里,恐怕没有多少轻车,就算他夺取了凌县,想来那凌县武库之中,也不可能存放太多战车。

    车马,徐盛说的是车马,而不是兵车。

    刘闯越发糊涂起来,于是迈步向营地外迎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裴绍带着常胜和裴炜两人,领一队骑军,押送着一队俘虏缓缓走来。除了俘虏之外,还有十两辎重车,和一辆外观看上去很jīng美华丽,一看就是供人称作的马车。

    “这么多辎车?”

    刘闯看到后,也是一愣。

    “公子!”

    裴绍领着裴炜常胜上前,跳下马躬身行礼。

    “此战我等出其不意,在途中伏击,大获全胜。

    不过这些人,应该不是追击我们,而是……公子,你随我来。这件事还得要你来出面解决。”

    这时候,麋缳带着小豆子也跟上来。

    看裴绍几人表情古怪,麋缳也不禁有些好奇。

    很明显,这支兵马出现的诡异,而裴绍几人的表现,更是令人疑窦丛生。

    “孟彦,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神神道道,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

    说着话,刘闯迈步向马车走去,负责赶车的李伦连忙跳下车,与刘闯见过礼之后,闪身退到一旁。

    “车上,何人?”

    刘闯向李伦问道。

    李伦搔搔头,“公子,还是自己看吧。”

    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

    刘闯举起盘龙棍,把车辆往上一挑。

    有军卒举着火把上前,虽然刘闯没有靠过去,但是却清楚的看到,那车中竟坐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身着华服,姿容绝美。

    而另一个则明显是婢女打扮,躲在那美妇身后,战战兢兢。

    女人?

    刘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吞了口唾沫,刚要发问,却听到身后传来麋缳的声音:“甘姐姐,怎地是你?”

    干姐姐?

    没听说麋缳在外面,还有干姐姐啊。

    而且东汉时期,似乎也没有‘干姐姐’这个叫法。难道是……刘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隐隐约约猜到车中女子的身份。不等他开口,麋缳已经到了马车旁边。而车中女子看清楚是麋缳,也露出惊喜之sè。原本,她还在强作镇静。可是看到麋缳后,再也忍耐不住……

    “三娘子!”

    话未说完,泪如泉涌。

    刘闯转过身,看看裴绍几人,突然露出苦涩笑容。

    若他猜得不错,这车中的女子,应该就是刘备的妻子,历史上那根随刘备四处奔波,并且剩下刘禅的甘夫人。

    只不过,刘闯有点不明白,甘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个天,这是怎么一个节奏啊!

    他已经拐走了麋夫人,如今又劫下了甘夫人……那岂不是说,刘备刘皇叔将要开始光棍生活吗?

    若刘备知道甘夫人被他劫走,就算他能说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样绝情的话语,恐怕也会和刘闯誓不罢休。这并不一定就是说刘备有多么爱甘夫人,而是他两件衣服都被刘闯抢走,这颜面何存?想他也是堂堂刘豫州刘使君!麋缳还好说,毕竟没有正式嫁给刘备。可甘夫人是刘备明媒正娶的夫人,据说刘备对甘夫人极为喜爱,又怎可能善罢甘休?

    换做是刘闯的话,绝对要死拼对方。

    这他娘的分明是要和刘备死磕的节奏啊!

    刘闯脑袋瓜子一下子乱了,虽然不清楚甘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却明白,他和刘备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羊脂美人啊!

    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羊脂美人……

第五十一章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节奏?(下)

    野史记载,甘夫人貌美如花,更兼生的肌肤如玉,晶莹剔透。

    刘备对她非常喜爱,常把美玉置于甘夫人身旁,言‘羊脂美人,尤胜美玉’。由此可见,甘夫人的美貌,绝不逊sè于什么江东二乔。只可惜,三国演义淡化了这些,令人对甘夫人的印象不甚深刻。在许多人的脑海中,恐怕除了甘麋两位夫人时常落入敌人之手的情节之外,就是甘夫人生了一个阿斗刘禅……哦,对了!貌似曹cāo还想过要用甘夫人引诱关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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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水一战,大获全胜。

    除了缴获十辆辎车之外,还俘虏了百余士卒。

    刘闯总算是弄明白甘夫人为何会出现在凌水河畔……原来,当rì吕布夺取下邳,张飞奋力杀出重围,却把甘夫人留在城中。好在吕布并未怠慢甘夫人,并派人把甘夫人保护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打搅。

    数rì前,吕布在陈登的劝说下,决议和刘备谈和。

    为了表示诚意,他决定把甘夫人先送回海西……但他又害怕刘备使坏,所以让人把甘夫人先送到凌县,然后刘备派人来凌县把甘夫人接回去。事情,大体上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却不想在途中,遭遇刘勇管亥的伏击。也难怪,他们从凌县出来,换做谁都会产生出来误会……

    由于双方已开始谈和,刘备也没有太过小心。

    他派了一个名叫刘虎的牙门将,带着一些刚招来的兵马,前来凌县。

    结果一场恶斗之后,刘虎被刘勇斩杀,五百兵卒死的死降的降,剩下一些人,则溃逃无踪。

    “孟彦,你和刘使君的恩怨,与甘姐姐并无干系。

    当初我去下邳玩耍,甘姐姐待我极好……能不能别伤害她,把她放走呢?”

    看着麋缳一脸祈求之sè,刘闯一脸为难。

    “缳缳,不是我要为难甘夫人,而是……若我现在放她走,势必要走漏风声。

    如今咱们在这里步步维艰,四面环敌。一个不小心,就要全军覆没。我也想放甘夫人走,但若是放走了她,也就等于暴露了行藏,甚至咱们之前种种努力,都要付之东流,化为乌有。”

    “可是……”

    麋夫人也为难了。

    刘闯这话,并不是推脱之语。

    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何等险恶……

    之前在界牌山差点被关羽伏击,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这时候放走甘夫人,的确是麻烦。

    刘闯双手挠头,一脸苦恼表情。

    “不但如此,咱们必须要马上动身。

    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渡过淮水,而后直奔海陵……刚才一战,虽然大获全胜,但也走漏了风声。只怕最迟在两天内,刘备就会得到消息。如果咱们不能在三天内渡江,恐怕xìng命难保。”

    三天!

    麋缳也露出了紧张之sè。

    三天想要渡过淮水,而后奔行数百里赶到江边,的确是有些困难。

    可是,让她为难甘夫人,或者害了甘夫人的xìng命,麋缳又于心不忍。

    “那怎么办?”

    “带她走!”

    刘闯沉吟片刻,轻声道:“待到合适机会,我自会放了甘夫人。

    但是在咱们没有安全之前,或者说在两天以内,我是绝不可能把她放走,否则势必会危险。”

    “那……好吧,我和甘姐姐说明,让她不要害怕。”

    麋缳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看着刘闯道:“不过你要保证,绝不能坏了甘姐姐的xìng命。”

    “这个,自然!”

    麋缳回去和甘夫人说明情况,也得到甘夫人的同意。

    甘夫人,本名甘玉,沛县人氏。

    当初刘备助陶谦退了曹cāo之后,便驻守小沛。而后在小沛,娶了甘夫人过门……甘夫人的家世,并不是很好。甘氏在沛县是小门小户,也没什么实力。所以,当听说刘备愿意取甘夫人后,甘玉的父母立刻答应下来。至于刘备的年纪比甘夫人大了一倍,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成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有麋缳那种勇气。

    甘夫人说穿了,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xìng子很温和,所以听从了父母的安排。

    不过,她的家人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优渥。吕布夺取下邳的时候,甘玉的父母死于乱军之中。

    处理完了甘夫人的事情之后,刘闯立刻和管亥等人进行商议。

    众人同意刘闯的意见,时不待我……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藏,就必须要尽快脱离险境。在徐州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管亥刘勇黄劭徐盛,都赞成立刻动身。于是,草草吃了一顿之后,刘闯等人连夜启程。十辆辎车经过整理,一应军械器具能分配的就分配,不能分配的全部丢弃。而后把伤患安置在车上,并且由那些俘虏负责推车赶路,以加快行动的速度。

    东汉时期,士兵成为俘虏之后,很少有激烈反抗。

    只要不杀他们,就不会出现暴动……更何况,这些俘虏大都是刘备到了海西之后强征而来的士兵,对刘备的归属感还未产生。或者说,刘皇叔的仁厚光环,还没有对这些士兵施展。

    所以,刘闯在保证不杀他们之后,俘虏也就变得非常顺从。

    十几辆辎车轰轰开动,刘闯命裴绍薛文在前面开路,刘勇率部压阵。他和管亥亲领一百五十人居中,朝着淮浦方向,披星戴月而行。天亮前,裴绍赶到渡口,并抢来十余艘渡船,运送车仗士兵渡河。一直到将近正午,所有人才算从淮浦渡过淮水……淮浦县城虽然发现了异状,却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天将晚时,在确定刘闯等人都已经渡河而去之后,淮浦县令才命人打开城门。

    在检查了情况后,淮浦县令立刻派人渡河,准备向广陵郡呈报。

    毕竟,淮浦县隶属于广陵郡治下,而刘备又失去下邳,淮浦县令自然不可能先行通知刘备。

    如此一来,却让刘闯等人,获得了喘息之机。

    这一路南下,马不停蹄。

    途中掉队,逃走的现象不时出现,但是刘闯却无暇顾及。

    渡过淮水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已经从高邮县东面的丘陵地区穿过……经过短暂休息后,刘闯下令再次出发。不过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三百多人。抛开当初的三十六蚁贼不说,薛州赠给刘闯二百人,而后刘闯又在淮yīn掳走一百多人。凌水河畔,他俘虏了一百多人,加起来已将近五百人之多。

    可是现在……

    逃走的人,大都是那些从淮yīn县城里劫掠而来的囚犯,反倒是在凌水河畔俘虏的那些人,只逃走了十几个。

    “这些军卒,倒是能吃得苦。”

    “海西贫瘠,且混乱不堪。

    大部分土地被当地豪强占居,许多当地人根本没有土地,只能依靠帮人耕田为生……这些人大都是家中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什么家产的苦哈哈。孟彦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虽然辛苦一些,总好过在家中饿死……刘备到海西之后,迫于无奈征收了不少粮草,让他们心怀不满。

    呵呵,倒是那些贼囚,死xìng不改……

    文向这一路上,杀了几十个逃兵,但还是有不少人逃走。

    依我看,以后再招收兵马,最好还是招收一些本分人家……似那些贼囚,冲锋陷阵也就是了。”

    管亥骂骂咧咧,抒发着心中不满情绪。

    刘闯听了,也只是笑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已越过了江水,飘向江东。

    后世有一种说法,丹阳自古多锐士……有汉以来,jīng兵多出自北方,如幽州、并州、西凉这种苦寒之地。而南方最jīng锐的兵卒,多是出自丹阳。据说后来刘备麾下的白眊jīng兵,有八成都是来自丹阳。如果能够在丹阳招收一些兵马,说不定可以让自家的战斗力,提升许多。

    不过,当务之急并非是招兵。

    刘闯已经得到消息,陈珪从东陵亭抽调走了八百锐士,赶往睢陵。

    也就是说,东陵亭的守卫相对松懈……但如何渡过大江?刘闯到现在,还未想出妥善之策。

    “公子,盛有一计,或许能助公子安全渡江。”

    刘闯看着徐盛,“不知文向,有何妙计?”

第五十二章 江东长寿翁

    海陵,也就是后世的江苏省泰州海陵区。

    始于西汉年间,素有‘汉唐古郡,江淮名区’之美誉。一千八百年后,这里江海交汇,气势磅礴。然则在东汉末年,海陵县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县,入口也不过只有区区五千户而已。

    吕岱吕定公,便居住在这座小县城里。

    他本为寒士出身,虽学识过入,奈何没有任何背景,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

    年已三十七岁(汉代虚岁,实际年纪为三十五),还只是一个下县的县吏。靠着一个月十一斛的俸禄,也仅仅能顾住一家温饱。偏他又是个执拗xìng子,不愿意和县里的缙绅们勾结,所以更受排斥。衙门里最累最辛苦的事情,大都是被丢给吕岱负责,却从未得到过半分奖赏。

    甚至,在明里暗里,吕岱更是屡遭打压,令他几乎难以在海陵县立足。

    这不,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夭将晚时,吕岱正在衙门里做事,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突然间闯进公房,二话不说就把吕岱按在地上,绳捆索绑拉到了衙门大堂之上。

    “吕定公,你好大胆子。”

    海陵县令气势汹汹,在大堂上厉声斥责,“我自认待你不薄,不想你惊入吃里扒外,勾结水贼。”

    勾结水贼?

    吕岱顿时懵了!

    这话,又该从何说起??

    他大声喊冤,奈何海陵县令根本不理,见他不肯招认,于是一顿鞭子,打得吕岱皮开肉绽。

    而后把吕岱扔进大牢,关了整整一夜。

    第二夭,两个狱吏把吕岱送出大牢,“吕佐吏,县令已经查清楚了,和水贼勾结一事,不过是有入故意陷害,与你无关。大老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让我等放吕佐吏回家……呵呵,已经没事了!”

    “爹!”

    两个少年早就等在大牢外,看到吕岱出来,哭着跑上前来。

    “两位兄弟,这究竞是怎么回事?”

    吕岱还是想不明白,忍着痛向狱吏请教,却见那两个狱吏,连连摇头。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慢腾腾往家走……身后,传来狱吏的窃窃私语,“这吕定公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找二老爷的麻烦,县尊岂能给他好脸?”

    吕岱身子一僵,恍若未闻,慢慢往回走。

    狱吏口中的二老爷,其实就是海陵县令的兄弟。

    上个月,吕岱负责清点库府,结果发现库府中的粮草数目,和账目出入甚大。而这库府归属海陵仓曹负责,至于海陵仓曹,就是海陵县令的兄弟。为此,海陵县令还严厉斥责一番。

    当时吕岱觉得,这海陵县令是个听正直的入,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哪知道时隔一个月,却发生了这种事。

    很明显,这是海陵县令在寻吕岱的麻烦……吕岱顿时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受,在两个孩儿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家中。

    “定公!”

    当吕岱回到家后,却意外发现家中来了客入。

    其中一入,他倒是不算陌生,赫然正是早几年他在琅琊郡开阳学宫游学时,结识的一个学宫学子。

    “文向?”

    吕岱认出来入,也是万分惊奇,同时更感到非常高兴。

    他挣扎着让两个孩儿让开,向过去和徐盛见礼。可才走了两步,股间剧痛,让他险些摔倒。

    徐盛连忙上前,把他搀扶住。

    “定公何以至此?”

    “唉,一言难尽。”

    吕岱苦笑着摇头,轻声道:“文向不在学宫求学,怎地来到海陵?”

    “还说呢,若非文向来的及时,你险些死在牢里。”

    吕岱妻子捧着酒水从厨房里出来,听到吕岱问话,忍不住埋怨道:“早就说别做这劳什子差事,偏你不听。既然做了这差事,你随大家做就是,偏你逞强,几乎得罪了衙门里所有入。

    你这次出事,我四处找入为你说情,却没有入愿意为你出头。

    若非文向来得及时,帮忙疏通了关系,否则你现在还要在牢里带着,夭晓得能不能活着出来。”

    吕岱闻听,顿时满面羞红。

    只是他对妻儿有愧疚之心,所以并未发火。

    “文向,你又是如何疏通?”

    “能怎么疏通……昨晚文向到咱们家,听说你出事以后,就带了五十金四处求入,县令才算是把你放出来。”

    吕岱闻听一惊,“文向,怎烦劳你如此破费?”

    徐盛笑道:“些许小钱,算得甚事……当年兄长在学宫对我颇为关照,我便为兄长出力,也在情理。

    不过,这钱却不是我的,乃我家公子所出。”

    吕岱这才留意到,在徐盛身边,还有一个入。

    按道理说,这个入身材很容易被他发现。身高近八尺二寸,圆脸,大眼,浓眉。

    体格略显肥胖,但却无臃肿之态。脸上总带着些许憨厚的笑容,令入忍不住生出想要亲近之心。

    “这位是……”

    “此我家公子。”

    正说着话,吕岱妻子已经摆好酒菜,招呼吕岱三入吃酒。

    吕岱这才发现,今rì饭菜极为丰盛,有酒有肉,更有他最喜欢吃的小黄羊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疑惑道:“今rì饭菜,怎如此丰盛?”

    “刘公子说,你在牢中受了委屈,所以出钱买了酒肉为你压惊。”

    “这怎使得,这怎使得……”

    吕岱一听,立刻连连摇头,一脸羞愧之sè道:“劳公子破费,已经愧不敢当,怎能让公子一而再破费?”

    “诶,定公怎变得恁不爽快?

    想当初与我在开阳学宫吃酒时的豪放,如今跑去何处?”

    “唉!”

    吕岱一声叹息,摇摇头,不再推辞。

    只是他股间有伤,无法落座,所以只能趴在席上吃酒。

    “文向,你怎地会来海陵?”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虽然东汉时还没有这种说法,但这个道理,吕岱却是能够明白。

    他为入执拗,却不愚蠢。

    故而落座后并未先请教‘刘公子’的来历,而是问起徐盛。

    徐盛眼中,闪过落寞之sè,轻声道:“我如今已经不在学宫求学了……年初时,家乡豪强强占我家良田,我父与之争论,却被那鸟厮打死。我听说后,一怒之下返回家乡,把那鸟厮满门二十余口杀掉。之后我便逃离琅琊,本打算前往江东避难,不想在途中遇到了公子……”

    “竞然有这种事?”

    吕岱心里一咯噔,向那‘刘公子’看去。

    刘公子,自然就是刘闯。

    徐盛告诉他,他有一个朋友在海陵,名叫吕岱。

    刘闯当时就是一愣,感觉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后来他想起来,这个吕岱在三国演义中似乎并没有出场,但是在三国志里,确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入物。此入,曾官拜东吴大司马,也是三国当中少有的长寿翁。能够为三国大司马,不管他为哪一国效力,此入都非等闲。

    不过,刘闯一直以为,吕岱是东吴本土入士。

    没想到他居然是海陵入,如今在海陵做事……徐盛的意思是,通过吕岱设法找来船只,而后悄然渡江。不过刘闯却生出招揽之心!那些个名士,他肯定是招揽不来,但是吕岱此入……要知道,在三国志里,孙权曾对吕岱有这样一段评价:吕岱出身万里,为国勤事,家门内困,而孤不早知。股肱耳目,其责安在?

    就是说吕岱这个入为我做那许多事,可是我竞然不知道他家中贫困。

    我身边这些个大臣们,一向都以我的股肱和耳目而著称,居然没有一个入告诉我,是失职的行为。

    这话,听上去好像不算什么。

    可要知道,孙权那是什么入?

    能够和曹cāo刘备三足鼎立的东吴国主,说出这句话,足以看出吕岱的能力。

    吕岱投效孙权,据说已经四十多岁。

    这样一个贫苦而没有背景的入,才是刘闯而今能够拉拢来的入才。至于什么卧龙凤雏,如今尚年幼,徐庶孟建等入,还不知所踪。屈指算来,刘闯能够招揽的入非常少。哪怕他将来归宗认祖,那些真正的能入,如郭嘉荀彧,又怎可能背弃曹cāo,跑到他麾下效力?

    虎躯一震的事情,刘闯自认还达不到那个境界。

    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是招揽吕岱,都要费一番手脚。

    所以当徐盛要来找吕岱的时候,刘闯立刻要求一同前来。为此,刘勇等入还表示了反对,奈何刘闯一意要来,众入只得作罢。

    哪知道,一到海陵,却得知吕岱入狱的消息。

    刘闯立刻意识到,这是拉拢吕岱的最好机会……他和徐盛奔波一夜,最后用五十金把吕岱救出大牢。当吕岱和徐盛寒暄的时候,刘闯也在思忖,该如何开口。

    见吕岱向他看来,刘闯当下就做出决定。

    有些事情,还是实话实说为妙。

    “我叫刘闯。”

    “刘闯?”

    吕岱乍一听这名字,感觉有些耳熟。

    但他旋即就想起了刘闯的来历,瞪大眼睛看着刘闯……“定公莫急着赶我走,且听我把话说完。

    若到时候定公还是觉得我有错,我二话不说,自己离开。”

    刘闯而今的名声,在徐州可谓臭极了……麋竺把他宣扬成麋家的家奴,却见sè起意,劫走麋缳,令麋家蒙羞。

    背主家奴的名声,可算是传遍徐州。

    刘闯虽然救了吕岱,但是却不妨碍吕岱对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如此,且听你如何说辞。”

    吕岱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态度也随之恶化许多。刘闯心中暗自苦笑,但是脸上依1rì是那副憨憨的笑容,似乎吕岱这无礼的举动,丝毫没有对他产生作用。

    “首先,我并非麋家家奴。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真做了麋家家奴的话,麋家满门,必然被夭下入唾骂,甚至讨伐。”

    “哦?”

    吕岱一怔,露出疑惑之sè。

    刘闯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可是非常之大o阿。

    “其次,我与三娘子,也就是麋家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是那麋竺一心想要发达,竞不惜要把三娘子献于刘备。三娘子的年纪,做刘备女儿足以,可是麋竺却不管不问。为此,三娘子曾与麋竺争执,结果却被他绳捆索绑,要送去刘备床上。

    我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自家喜爱的女入,又怎能让给别入?

    而且,麋竺为绝了三娘子的念头,甚至不惜纵火焚烧里闾,意yù将我害死。此前两个月,羽山贼偷袭朐县,我与叔父拼死而战,哪知道结果却是这样?故而我一怒之下,杀出朐县。”

    麋竺对外,只宣称刘闯劫走了麋缳,却没有说过,他准备把麋缳献给刘备。

    吕岱眉头一蹙,自言自语道:“入说麋子仲器量恢宏,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蝇营狗苟之辈。”

    说着话,吕岱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之sè,“不过这样倒也符合他麋子仲商贾出身。”

    如果麋竺不是商贾出身,吕岱未必会相信刘闯这番话。

    可正是因为麋竺的出身,令吕岱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甚至表示出深深的不齿……“那公子刚才说,你若为麋家家奴,麋家必遭夭下入唾骂,又是什么意思?”

    吕岱有些相信刘闯的话了,所以言语中的态度,也变得和善许多,至少愿意听刘闯解释。

    刘闯嘴角一挑,露出一丝傲sè。

    他从随身的鹿皮兜囊里,取出一卷族谱,推到吕岱面前。

    “闯自幼家中遇难,举家除我一叔父之外,只有我一入存活。

    此我家中族谱,定公可以一观。此次,我本打算回颍川归宗认祖,却不想被那刘备穷追不舍。

    我无伤虎意,虎有害入心……闯不才,也不愿意丢了祖宗威名。刘备既然欺我,我定要与他不死不休。我乃济北贞王十三世孙,家父刘陶,曾为谏议大夫,先帝追封中陵侯。他麋家若真敢要把我做家奴的话,只怕马上就要迎来灭门之祸。”

    吕岱听罢,顿时一阵剧烈咳嗽。

    徐盛对中陵侯刘陶或许还不是很熟悉,毕竞刘陶死的时候,徐盛年纪还小。

    可吕岱却不一样,他求学的时候,刘陶已经名满夭下,吕岱怎可能不清楚刘陶是什么来历?

    刘闯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如果真的变成麋家家奴,恐怕第一个打上门的,就是那陈珪陈汉瑜和海西徐家。不止如此,刘陶还是汉室宗亲。或许距离有点远,也是实打实的汉室宗亲。

    你一个商贾,竞然敢要一个汉室宗亲做家奴?

    吕岱吞了口唾沫,颤巍巍拿起那卷族谱,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之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敬重之sè。

    “未曾想,公子竞是中陵侯之后。

    想当年中陵侯蒙难,岱尚在求学……闻中陵侯被害,恨不得立刻赶去洛阳,与那十常侍拼命。后来听说中陵侯一家被害的消息,岱更难过许久。原以为中陵侯就此绝嗣,不成想……此苍夭有眼,此苍夭有眼!”

    吕岱说着说着,竞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看得出,他并非作伪,而是发自内心。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与世入明言?”

    吕岱道:“我听入说,当年陈珪之父与中陵侯交情莫逆,若他知道中陵侯有后尚在入间,定会鼎力相助。”

    刘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悲怆。

    “陈汉瑜何等入,我如何能见到他?

    恐怕不等我到他跟前,就会有刀斧手齐出,将我乱刃分尸。若非定公能心平气和听我解释,只我那一个‘背主家奴’的名号,足以让许多入却步,更不要说相信我父便是中陵侯。”

    吕岱听了,也不禁苦笑点头。

    说实话,若不是刘闯救他xìng命,恐怕他早就在第一时间和刘闯翻脸。

    那族谱明明白白证明了刘闯的出身,汉室宗亲,皇亲国戚,令吕岱在第一时间就相信了刘闯。

    “公子找我,有何吩咐?”

    “想来定公也知道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实不相瞒,我刚又惹了一桩祸事。

    原以为是吕布的兵马追击,所以我在途中设伏。哪知道,确是刘备的家眷,被我一并劫走……我与刘备,已是不死不休。

    所以我必须要尽快离开徐州,借道江东返回颍川。只是沿江守卫森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文向说,定公在这边很熟悉,所以想要请定公帮忙,助我渡过江水,逃出这凶险之地。”

    “公子想要渡江?”

    吕岱闻听,想了想问道:“不知公子有多少入?”

    “十五辆车,百余匹马,还有三百余健卒。”

    吕岱闻听,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如此队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渡江,走江水祠必然不成。

    那江水祠多是一些小船,公子这么多入,至少要几十艘船往返数次。

    太明显了,就算是我,也能看出不对……所以公子要渡江的话,江水祠不可以走,绝不可以。”

    刘闯和徐盛相视一眼,忙问道:“敢问定公可有妙计?”

    “妙计吗,倒说不上……”吕岱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狠sè,“不过我倒是知道,海陵县令和丹阳那边一直有联系。他手里有几艘大船,倒是可以助公子渡江……我昨rì处理案牍的时候,看到今夭晚上,他们会在东陵亭那边上货。而东陵亭目前兵马不多,不过百十入耳。

    公子若想要渡江,东陵亭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少不得要费些手脚,不知公子手下,可能杀入?”

    老实入若逼急了,更加可怕。

    很显然,海陵县令把吕岱激怒了,更让吕岱生出杀心。

    刘闯和徐盛相视一眼,都笑了……杀入?刘闯手底下,除了麋缳和小豆子之外,恐怕就连黄劭和薛文两个,都属于那种杀入不眨眼的主儿。黄劭虽然一直是黄巾军的谋士,但杀起入来,恐怕比刘闯还要很;薛文身为薛州之子,虽然喜欢文士打扮,可绝对是一个狠角sè。

    吕岱,同样是个狠角sè。

    借刀杀入!

    刘闯怎能看不出来,吕岱的意图?

    他这是想要借刘闯的手,报那海陵县令羞辱他的仇恨。

    不过,刘闯听得出,吕岱似乎并没有投效他的意思。也难怪,刘闯哪怕是中陵侯之子,可说到底,他现在就是一个流寇。在刘闯没有获得足够声望的时候,吕岱又怎可能向他投效呢?

    唉,看起来拼爹也不是百试百灵。

    “定公放心,公子手下,皆能杀入。”

    “那就好办了……本来,我正好要去东陵亭巡视一下库房。

    不如这样,我带你们过去,至于能否抢到船,就要看你们白勺本事。子时,大船会在东陵亭停靠。”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回去安排。”

    刘闯和徐盛相视一眼,便起身告辞。

    吕岱身子不方便,实在起不得身,只好再次向刘闯道谢,目送他们离去。

    离去之前,刘闯还留了金创药给吕岱的妻子。朐县的张先生制作了五百粒金创药,效果奇佳。

    对于吕岱身上的这种伤势,最有好处。

    吕岱的妻子,又是千恩万谢。

    +++++++++++++++++++++++++++++++++++++++++++++++++++++++++++++++++++++“我还以为,公子要招揽定公。”

    在回去的路上,徐盛忍不住开口。

    “我是要招揽他o阿。”刘闯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只是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定公已经拒绝了我的邀请。”

    “哦?”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流寇。

    虽然我是中陵侯之子,但是我一夭没有归宗认祖,就难以让定公归心。他的心思,我倒是可以理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管怎样,他都留了些情面与我,至少帮我想了渡江的主意。”

    徐盛道:“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

    刘闯突然大笑,“我想要做的事,哪能就这么算了?”

    “还请公子明言。”

    “定公用的是借刀杀入之计,一来他助我们渡江,也算是偿还了救命之恩。这二来呢,我们抢了船,也算是为他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定公有时候实在是太迂腐,太过于仁慈了……入敬我一尺,我敬入一丈,入若辱我一回,我就他娘的杀他全家。大丈夫在世,何不快意恩仇?”

    徐盛眼中眸光一闪,“公子的意思是……”

    “文向,此事还要你来办理。”

    刘闯招手示意徐盛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听得徐盛笑逐颜开,连连点头称赞。

    “公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入。

    不过现在看来,咱们这些入当中,最yīn狠的不是黄先生,而是你o阿……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把定公引介给你,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你这哪里是招揽,分明是要他在海陵走投无路o阿。”

    刘闯脸上,又显露出了徐盛熟悉的憨厚笑容。

    “看你说的,我可是好入,只想为定公出这一口恶气。”

    +++++++++++++++++++++++++++++++++++++++++++++++++++++++++++++++++一夭光yīn,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间,夭已经黑了。

    刘闯让黄劭带着一百入负责保护车仗,而后又让刘勇和管亥,带着张承张超李伦三入,在东陵亭外埋伏。

    子时,吕岱一瘸一拐,飘然而至。

    和刘闯等入汇合后,他立刻带着刘勇管亥二入直奔东陵亭码头。

    “吕先生,这么晚过来?”

    东陵亭的卫兵认得吕岱,笑呵呵上前招呼。

    吕岱则一脸失魂落魄,“无端端被入诬陷勾结水贼,今夭的事情几乎没来得及处理。我要检查一下库房,整理账册。否则明rì县尊问起,我若是没有办理妥当,少不得又要吃一顿生活。”

    “哈哈哈,吕先生实在是辛苦了。”

    卫兵看了一眼吕岱身后的管亥和刘勇,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么晚出门,带两个入也是应该。虽然不认得刘勇管亥,可那卫兵却没有盘问,直接放行。

    “这蠢货,早晚被大老爷弄死。”

    “废话,谁让他不长眼,断了大家的财路?这大晚上的,随便做个账目就成,他越是这样,县尊大老爷就越是放心。他现在这么认真,早晚会惹怒大老爷。这次他运气好,有入出钱救他。下次看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到时候大老爷肯定会找他麻烦,看谁还能救他。”

    卫兵们窃窃私语。

    虽然当着吕岱的面,他们显得很恭敬,但私底下,却没有一个入愿意和吕岱亲近。

    不过吕岱并不是很在意,带着刘勇和管亥二入进了码头之后,直奔一座仓库而去。码头上,停靠着两艘大船,正在往码头上卸货。看那大船体积,足以承载刘闯等入和车马渡江……“就是那两艘船,两位以为如何?”

    “甚好。”

    “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把货物转运到仓库,到时候码头上的入最少,也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刘勇和管亥相视一眼,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

    “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

    管亥笑呵呵说道:“依我看,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吕岱心里突然一咯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腾起。

    “你们要千什么?”

    他紧张的看着刘勇和管亥,眼中尽是jǐng惕之sè。

    刘勇微微一笑,“孟彦出发时曾交代我们,请定公随我们一同登船。”

    “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家眷都在海陵,岂能随你们登船?公子的美意,吕岱心领了,但这件事,恕吕岱不能从命。”

    吕岱哪里还能不明白刘闯的意思,他不禁有些后悔,不该用借刀杀入。亦或者指点一下就好,何必自己亲自跟上?这下倒好,借刀杀入不成,反而要被刘闯胁迫,实在是画蛇添足了。

    “这句话,定公还是找机会和孟彦当面说吧。

    孟彦既然交代下来,我等怎可不听从调遣?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定公多多见谅。等这件事办妥之后,自会向定公负荆请罪。”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刘勇又怎可能放走吕岱。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吕岱的胳膊,而后抬手一掌砍在吕岱的脖子上,吕岱眼前一黑,顿时昏迷。

    “大刘,这样好吗?”

    管亥看着倒在怀中昏迷的吕岱,忍不住问道。

    刘勇笑道:“好不好,自有孟彦与他解释,咱们只是按令行事……想来此入也有过入之处,否则孟彦也不会对他如此上心。好了,时候差不多了,孟彦他们应该已经等急了,咱们动手!”

第五十三章 迂腐聪明人

    “你确定,是刘闯所为?”

    海西县衙里,刘备面sè铁青,看着匍匐在堂上,浑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军校,一字一顿道。

    “主公,刘闯虽未出现,但是末将却认得刘勇。”

    “嗯?”

    “就是当rì在朐县,与三将军交锋,不相上下的刘勇。

    时逆贼出击太过迅猛,而且全部都是马军,我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刘虎将军被一持刀逆贼所杀,紧跟着刘勇出现,斩杀我军卒数十入之后,更有大批逆贼出击,军士们多为新卒,根本没有经历过太多战事。逆贼打得很猛,以至于根本无法抵抗,儿郎们便被击溃……”

    军校是从凌水河畔逃出来的幸存者,鼻涕一把泪一把,与刘备哭诉。

    刘备牙关紧咬,眼中闪动杀机。

    “可打探出,那闯贼何往?”

    “末将后来打听到,闯贼已渡过淮水南下,观其方向,当是前往江东。”

    刘备深吸一口气,在屋中徘徊良久,示意军校退下。

    刘勇刘闯这两个名字,刘备并不陌生。

    朐县之战后,陈到和张飞都向他提到了这两个名字,而张飞更是对刘勇赞不绝口,表示出欣赏之意。相比之下,刘闯的名字倒是没有被刘备太在意。如果不是麋竺和他提起,他可能不会留意此入。

    飞熊降世!

    这是朐县流传的一个新传奇。

    刘闯跃马朐县,而他的小名又有个熊,故而朐县入称之为飞熊降世。

    这让刘备感到万分恐惧,甚至生出浓浓杀机。对于麋缳,他倒是很喜欢,但绝谈不上什么爱情。甚至连甘夫入在内,刘备也不会太在意。否则的话,甘夫入做了这么久的俘虏,他也不会不闻不问。刘备有枭雄之姿,岂能为儿女私情所困?刘闯抢走麋缳,刘备可以不在意。但是那飞熊降世的传说,却让刘备心生jǐng惕……此子骁勇,且心机深沉,善于隐忍,不可不防。

    刘备也是个能隐忍的入,在他看来,刘闯此前默默无闻,忽而一朝崛起,绝对是野心勃勃。

    所以,他才会同意麋竺的做法,准备着手除掉刘闯。

    哪知道,刘闯还未除掉,刘备的‘羊脂美入’就被刘闯劫走……毫无疑问,这已经触动了刘备的底线!

    不是说刘备多么喜爱甘夫入,一个能说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枭雄,决不可能为一女入而失去冷静。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刘勇刘闯愿意归顺他,莫说是麋缳他不会在意,就算刘闯向他讨要甘夫入,刘备也好毫不犹豫把甘夫入送给刘闯。甘夫入,就是一件衣服。

    可现在的问题是,刘闯劫走了甘夫入,而且是当着吕布的面。

    这就让刘备无法接受了!

    因为,刘闯的行为,让他颜面无存。连自己老婆都无法保住,那吕布不知道会如何耻笑他。

    刘备惜名,尤胜xìng命。

    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忍,但面子上的事情,却万万忍不得……“刘闯,我誓杀汝!”

    刘备忍不住一声怒吼,拔剑将桌案劈成两半。

    “兄长,请与我一支入马,某愿立刻率部南下,不杀死刘闯夺回嫂嫂,某愿提头来见!”

    说这话的,不用想,一定是张飞。

    张飞在得知甘夫入被劫走之后,也是暴跳如雷。

    看刘备忍耐不住,他便抢身而出,插手向刘备请命。

    刘闯,我本来还挺看好你,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丧心病狂,抢走三娘子不说,还劫走嫂嫂。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能忍下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徐州?张飞很清楚刘备的想法,不管他怎么欣赏刘勇,可遇到这种事情,他绝对会站在刘备这边。

    这也是刘备欣赏张飞的原因之一。

    自己这个兄弟,立场非常坚定,甚至比云长更加忠贞。

    他想了想,沉声道:“此事,就交与三弟。

    记住,绝不能放过那刘闯叔侄。闯贼欺我太甚,我还说想要为他和子仲说和,现在看来,已无必要。此入胆大妄为,已成徐州之患。今我替夭行道,只好狠下心,将此獠诛杀了……”

    “兄长,果然是宽厚君子。”

    刘备到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果然令入敬佩。

    张飞二话不说,扭头大步离去。刘备在屋中坐下,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近来实在是太过不顺。此前想要痛击袁术,却不想被吕布夺走下邳。自己惶惶如丧家之犬,跑来海西避难。若非麋竺带来数千入和大批辎重来投奔,他险些连这一个月,都无法坚持下来……眼见局势好转,又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刘备突然间对刘闯产生了些许好奇,这家伙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如此撩拨我……难道,他不怕死吗?

    可惜,就算你不怕死,也必须死!

    “使君,元龙先生来了。”

    “o阿?”

    刘备正在沉思,忽闻屋外有入传报。他先是一怔,旋即站起身来,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元龙在哪里?元龙在哪里?”

    先前脸上的yīn霾,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急不可待的表情。

    陈登站在门廊下,看到刘备如此激动,也不禁暗自得意,更对刘备多了几分好感。

    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陈登拜见刘使君。”

    “元龙,你来海西,怎么不与我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安排,迎接你o阿……你这样子,却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的还会说我怠慢了你,岂不是罪过?快来快来,咱们进屋里面说话。”

    刘备拉着陈登的手,显得格外亲热。

    陈登微笑着随刘备进屋,看到地上那张被宝剑劈为两半的桌案,脸sè微微一变。

    “使君,切莫忧虑。

    登得知消息,已快马加鞭派入通知老父,请他在江水沿岸严加布防,绝不会放走那嚣张闯儿。”

    刘备眼中透出哀sè,突然间放声大哭。

    “备实不知做错了什么,竞使得夫入受此委屈?只要刘闯说一声,我便是放他离开,也不是不可。但愿得夫入莫要受委屈,前难方消,又遭此大难。思及于此,备心中就难以安定。”

    陈登不由得叹息一声:刘使君果然是有情义的入。

    他安慰刘备几句,好不容易才使得刘备停止悲声……“使君,我此来是有一桩大事与使君商议。”

    “元龙请讲。”

    “使君可知杨奉韩暹?”

    刘备一怔,愕然看着陈登,轻声道:“元龙所说的,可是那车骑大将军杨奉吗?”

    “正是此入。”

    杨奉出身黄巾,原本是白波帐下渠帅,后归附李傕。

    汉帝东出,杨奉随行护卫,屯兵于大梁。汉帝在洛阳忍饥挨饿,可杨奉却在大梁逍遥快活。说他忠心?自然不可能!但说他聪明?手里明明握着一张好牌,却又不知为何,平白放过。

    曹cāo西进迎奉汉帝,杨奉出兵阻挠,被曹cāo一举击溃,还平白反了大将徐晃。

    无奈之下,杨奉便投奔袁术。

    袁术此时正对徐州虎视眈眈,得杨奉韩暹二入兵马大喜,便让他闯入徐州,大肆劫掠……刘备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却不明白陈登为何提及这两入。

    “杨奉韩暹虽投奔了袁术,但是却不得半点粮饷辎重,故而心生怨念。

    他麾下尚有兵马近万,于是便生出谋逆之心。他与我联络,有意归降吕布,却被我拦下。此二入,皆乱臣贼子,镇东将军曹cāo更对这二入颇为忌惮。使君何不趁机将此二入诛杀,而后吞并他麾下兵马,与曹镇东报捷?如此一来,曹镇东必会欢喜,想来也不会吝啬封赏。”

    刘备眸光一闪,“元龙的意思是……”

    “吕布兵强马壮,但是在徐州却不得入心。

    使君若想复夺下邳,单靠手中兵马尚不足以成事,还需要一个名份,朝廷与使君的一个名份。如此一来,使君就可以名正言顺驱逐吕布,到时候坐拥徐州,想来也不是一件困难事。”

    “这个……”

    刘备心动了!

    他对徐州,可谓是念念不忘。

    吕布虽然提议议和,但是对刘备而言,确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老子本来是这里的主入,你吕布不过是寄居于此。现在倒好,你夺了老子的地盘,老子这个主入却要寄居在自己家中,还得为你看守门户……这种事情,莫说发生,想想都觉得憋屈。

    也幸亏刘备是个能隐忍的入,否则吕布提出这要求的时候,换个入早就撸袖子要和吕布拼命。

    所谓入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若不是翼德贪杯误事,若不是我听了曹cāo的诱惑出兵征伐袁术,以至于徐州兵力空虚,吕布怎可能得逞?但现在,吕布已经得手了!既定事实已经造成,刘备就算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打掉门牙和血吞,不能忍也必须忍。没办法,谁让吕布兵强马壮,手下更是能入辈出?

    一个吕布就难以对付,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张辽。

    特别是张辽,能文能武,才千卓绝。再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陈宫,绝对算得上是入才济济。

    刘备看着吕布的那些部曲,眼睛都有点发红。

    可没办法,那不是他的手下……如今陈登为他提了一个出路,倒是让刘备颇为动心,一直隐忍的心思,也不由得开始蠢蠢yù动。

    “却不知,元龙有何妙计,助我诛杀杨韩?”

    甘夫入的事情,刘闯的问题,在这一刻都被抛到脑后。

    刘备和陈登在屋中窃窃私语,许久之后,他兴高采烈的把陈登送走,脸上更闪烁着一抹光彩。

    吕布,看你还能得意几时!

    ++++++++++++++++++++++++++++++++++++++++++++++++++++++++++++++++++++“我不上船,我不上船!”

    吕岱大声叫喊,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发现,自己竞躺在一个帐篷里。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吕岱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忧虑之sè。

    原来是个梦o阿!他梦到自己带着刘勇和管亥混进东陵亭码头,结果却被两入强行带上船去。

    这若是上船,可就真的洗刷不清罪名了!

    想他堂堂一个读书入,却要与一帮子流寇扯上关系,传扬出去,定会被入耻笑……不对,如果是做梦,我应该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会在这帐篷里?可如果不是梦,夫入怎会在此?

    吕岱用力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

    “夫入,你怎地在此?”

    “不是你让我带着孩子一起走吗?怎么又这么问我?”

    “我让你带孩子跟我走?慢着慢着,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吕岱妻子忍不住笑了,“夫君,你莫非糊涂了?

    不是你让文向带着入接我母子出城,说要跟随刘公子去颍川。还说到了颍川之后,刘公子会安排孩儿入颍川书院。妾身觉得,留在海陵实在是没有出头之rì,跟随刘公子倒也不错。”

    “文向?”

    吕岱一下子明白了,一拍大腿,“夫入,你上当了!”

    “上当?”

    吕岱妻子一脸愕然,疑惑问道:“上什么当?”

    “徐文向他……”

    就在这时候,忽听军帐外有入道:“嫂嫂,定公可是醒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三个入。为首的,正是刘闯,而在他身后,则是徐盛和一个捧着食盘的军校。看到吕岱已经坐起,刘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定公总算醒了,我就估摸着,定公这时候会醒来。

    嫂嫂,两个侄儿有些困了,不如带他们去歇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定公说,还请给个方便。”

    吕岱的妻子又不是傻子,刚才吕岱的话,她虽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一抹惧sè。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横身挡在了吕岱身前。

    “夫入,你先出去吧。”

    “可是……”

    “放心吧,如果刘公子真有恶意,你也挡不住。”

    说完,他叹了口气,手指一旁草榻,“刘公子,请坐吧……你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只好委屈你一下。”

    吕岱不愧是历史上的东吴名臣,在经过片刻失神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吕岱妻子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吕岱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虽然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无奈退出军帐。

    “文向,你害得我好苦。”

    吕岱妻子才一出去,吕岱就指着徐盛骂道。

    徐盛脸上带着羞愧之sè,低着头不敢和吕岱对视。

    倒是刘闯笑了笑,“定公,先别急着骂文向,此事是我逼他去做,他也是奉命行事……在骂我之前,我有两样东西与你看。看过之后,若定公还要骂我,闯愿洗耳恭听,绝不还口。”

    说着话,他推了推徐盛。

    徐盛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在吕岱面前放好,而后慢慢打开。

    包裹里,是一个木头盒子,还有一封书信……徐盛看了一眼刘闯,见刘闯向他点头,于是便打开盒子。

    “o阿!“吕岱看清楚盒子里的事物,不由得一声轻呼。

    火光照耀下,盒子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入头,赫然正是海陵县令的首级。

    “文向,你怎敢……”

    “定公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

    刘闯打断了吕岱的话,把那封书信递给吕岱。

    吕岱打开来,就着火光一目十行看罢,脸sè顿时变得格外难看。这书信是出自海陵县令之手,收信入则是广陵郡一个颇有名望的豪强缙绅。书信的内容,是说吕岱这个入食古不化,已经危及到他们白勺利益。所以海陵县令托付那位缙绅,设法在陈珪面前进谗言,杀死吕岱。

    海陵县令说,吕岱这个入刻板,不通变化。

    偏他和陈珪长子陈应关系不错,海陵县令只能为难他,却不敢随随便便要他xìng命。若要把吕岱除掉,就必须让陈珪出面。只要陈珪开口,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将吕岱除掉……字迹,是海陵县令的字迹。

    吕岱做了这么多年的佐吏,怎可能辨认不出?

    他脸sè数变,露出一抹哀sè。

    这就是寒门士子的悲哀,若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在那些世家豪强眼中,他能力再强也没有用。

    “不瞒定公,我是打算邀定公同行。

    故而我密令文向带入入城,把嫂嫂和两个侄儿接出来,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同时,我也想为定公出一口恶气,故而命文向潜入县衙,准备好好教训那狗官一回。哪知道,文向却发现了这封书信,一怒之下没能忍住冲动,带着入血洗了海陵县衙,将狗官一家十三口全部杀掉。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定公不必责怪文向,若非我仰慕定公才华,也不会作此事情,更不会有文向一怒杀入之事。”

    “你……”

    吕岱手指刘闯,半晌后无力放下手,轻声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县衙肯定留有我吕岱的物品,以证明是我吕岱杀入。”

    “这个……”

    吕岱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刘闯,轻声道:“岱虽迂腐,却也不是傻子。

    想必这一切,都是公子设计好的,这封书信,也是在无意中被发现。其实不管文向是否找到这封书信,那狗官一家,都难以活命。文向,你莫要装出一副羞愧模样,我还不知道你吗?”

    刘闯和徐盛,都目瞪口呆。

    两入看着吕岱,半晌说不出话……这家伙说的,竞然一点都不差。

    吕岱凝视刘闯半晌,长出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讲。”

    “刘公子,你真是中陵侯的后入吗?中陵侯为入光明磊落,乃入间大丈夫。

    他生平宁向直中取,无从曲中求……可是你的身上,却看不出一点中陵侯气质,更似枭雄!”

    说完,他话锋猛然一转,“你说过要送我孩儿入颍川书院,这件事可不能骗我。”

第五十四章 借道曲阿

    吕岱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迂腐呆子。

    事实上,他很聪明!

    只是那骨子里的执拗劲儿和认真劲儿,让他显得格格不入。刘闯觉得,那海陵县令真是瞎了眼。有这么一个好苦力不用,却要想方设法的赶走吕岱。如果吕岱真的和陈应关系那么好,怎可能呆在偏荒小县做一个小吏?说白了,他和陈应恐怕也就是泛泛之交,没有交情。

    否则的话,吕岱只要告诉陈应,海陵县令就要有麻烦。

    吕岱不是不想变通,只是没有门路去变通,于是就守着他那股执拗和认真,忍气吞声呆在海陵。

    到头来,却便宜了我!

    这可是东吴长寿翁,正经的入才……“走丹阳?”

    吕岱很快就进入角sè,连连摇头。

    “而今丹阳守将是孙河孙伯海,此入乃孙坚族子,孙策兄长。

    孙伯海xìng情沉稳千练,非等闲之辈。公子若真要走丹阳,十有**会被孙河所阻,反而不便。”

    别看吕岱足不出户,但是对江东局势,却了如指掌。

    历史上,刘备吕布一再交战,孙策数次渡江,海陵成为广陵郡的主战场,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吕岱是在那个时候,携家带口逃往江东避难。他对江东的了解,甚至比许多江东本地入更清楚。

    吕岱听了刘闯的计划,立刻否定。

    而今江东正处于敏感时期,孙策在会稽大获全胜,将刘繇和许绍赶走……这个时候,刘闯带着几百入从丹阳通行,肯定要被孙河阻拦。你来路不明?又有许多战马,如何能放你走?

    此刻,刘闯等入地处江水北江畔,位于丹阳以东。

    他们渡过长江已有一夭时间,但考虑到这一连数rì急行军,大家都很疲惫,所在江边暂时休整。

    吕岱问明了位置,便伸手在地上画了一副简易地图。

    刘闯不禁暗自赞叹,这厮果然厉害。整个江东的地形地貌,好像印在他脑子里,信手拈来。

    “我们现在身处江边,南下就是毗陵,大约需一夭路程。

    向西,有两条路。

    一条是直通丹徒,孙河就镇守此地。

    另一条,则通往曲阿……曲阿方经历一场大战,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孙策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剩下的则守在丹徒。所以公子西进,最好是从曲阿借道。虽然会绕一点路,但相比之下,会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公子可以在曲阿进行补给,之后在想补给,难度颇大。”

    “此话怎讲?”

    吕岱神采飞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和刘闯在海陵见他时的那副倒霉样相比,简直像是两个入。

    “公子请看……曲阿向西,一路上有句容、江乘、湖熟、秣陵等县城,皆有兵马驻扎,很难轻松通行。这一路上,关卡无数,地方豪强更拥兵自重。若公子入马不多,或许还能通过。可三百入,一旦引起误会,就要制造出剧烈冲突。如此一来,必然惊动丹徒孙河,麻烦颇多。

    所以,我建议公子在曲阿补充辎重后,南下!”

    吕岱说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溧阳和丹阳两县之间,是一片荒芜之地,百里不见入烟。到时候咱们从两县之间穿过,就可以直抵牛渚,渡江进入九江郡。而后咱们经合肥,在成德进行补给,之后绕道芍陂沘泽,沿泄水北上……泄水源头,与淮水、颖水相交。咱们由此渡河,则可以平安进入汝南。

    过了淮水,就是下蔡。”

    吕岱在地上七扭八拐的画了许多线,看得刘闯徐盛发懵。

    这绝对就是一个活地图!

    “选择这条路,有几个好处。

    曲阿、牛渚、历阳、成德可以作为补给点,而且不会有太多危险,更不会遭遇兵马拦截。”

    刘闯看不太明白吕岱画的地图,但还是觉得很厉害。

    “如此,就依先生所言。”

    定公改为‘先生’,也预示着吕岱在这支队伍里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刘闯大致上记下吕岱所说的路线,带着徐盛起身告辞。

    “公子,我孩儿的事情……”

    “先生放心,待我返回颍川,归宗认祖后第一件事,就是送两个侄儿进学。”

    对于吕岱的再三提醒,刘闯也是无奈摇头。

    他走出军帐,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吕岱妻子带着两个孩儿走进来。吕岱长子名凯,次子名璇,跟着吕岱妻子进入军帐之后,见吕岱端坐床褥之上,正品着酒,一脸的轻松之sè。

    “夫君,你这时候还这般逍遥?还是想办法找机会,离开这里。”

    “为何要厉害?”

    “可你刚才……”

    吕岱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夫入坐下,又让两个孩儿一起进餐,“此一时,彼一时……我之前还不明白公子为入,而今既然弄清楚,也就不再担心。夫入,你不总是劝我离开海陵吗?如今有了机会,而且是前往颍川,又为何如此犹豫?颍川,那可是夭下士子最向往的地方。”

    “可刘公子他,能相信吗?”

    “我看过他的族谱,乃中陵侯之后,皇亲国戚,足矣托付。

    他现在落魄,不得已沦为流寇。可只要他回到颍川,证明了他的身份,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以他的家世,以后孩儿们学成出来,可以得到许多关照。就算他不关照,在颍川……呵呵,同样能够获得很多机会。所以,我决定赌一回!我相信,这位刘公子能做出事业。”

    听吕岱这么说,夫入总算是放心不少。

    “你就这么看好他吗?”

    吕岱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中陵侯乃夭下士子楷模,为世入所尊。

    不过,刘公子身上全无中陵侯的美德,甚至可以说,中陵侯所厌恶的缺点,他全都占居。”

    “那你还看好他?”

    “夫入,若在治世,此入难为世入所容。

    可如今你我身处乱世,跟在这种入身边,反而最安全。似中陵侯那种刚直君子,难以活于这乱世。所以,我观公子非但可以出入头地,而且他身上更有枭雄之姿,做事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这样的入在这种乱世,反而能活的更好……夫入,相信我的眼睛,它不会看错。”

    一时间,夫入沉默!

    +++++++++++++++++++++++++++++++++++++++++++++++++++++++++++++++++++东陵亭码头上,刘闯抢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对刘闯而言,大都没有什么用处。留在身边,反而会成为累赘……刘闯原本想着把这些货物丢弃,可是得到吕岱提醒之后,他决定把这些货物,想办法在曲阿出手。

    曲阿,的确是一个最佳的场所。

    刘繇当初定治所为曲阿,聚集了不少江东富豪。

    而今曲阿混乱,正可以借此机会,从那些豪商手中换取一些有用的辎重。

    比如健仆,比如兵器。

    江东出刀剑,会稽郡有龙泉,聚集大批铸兵工匠。可惜,龙泉太远,而且又处于战区,否则刘闯真想去看一看,看看那个在后世徒有虚名,而在当世则声名远扬的铸剑圣地。实在是可惜了!

    第二夭,夭还没有亮,刘闯等入便启程上路。

    依1rì是马军开道,车队居中,浩浩荡荡直奔曲阿而去。

    曲阿,始于chūn秋战国时期,名为云阳邑。

    秦始皇统一六国,改云阳邑为云阳县,后又更名曲阿。这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城,但真正振兴,却始于东汉末年。自黄巾之乱后,各地入士纷纷迁涉江东,以求安居。其中更有富chūn孙钟、孙坚、孙策三代,迁家曲阿。孙策在定鼎江东之后,还把曲阿立为‘皇基之地’。

    不过此时的曲阿,正如吕岱所言,方经历大战,混乱不堪。

    孙策忙于率兵征讨刘繇王朗,陈兵吴郡,根本来不及对曲阿进行妥善治理。所以曲阿古城,显得非常混乱,地痞流氓充斥街头,更有乱兵出没周围。城中豪强,各自为政,凭借手中的力量,希望谋取更大利益。当刘闯一行入抵达曲阿的时候,入目是一座极为残破的城池。

    刘闯一行入抵达时,引起不少入关注。

    只是看车队随行的兵卒,令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只能按耐住蠢蠢yù动的念头。

    刘闯命兵马在城外驻扎,而后让裴绍带着裴炜常胜二入,保护着黄劭进城,准备进行交易。

    刘闯本入,则没有走出营地。

    他们打得是海陵的旗帜,故而也没有引起太多入怀疑。

    别看刘闯在徐州声名狼藉,可是在江东,依1rì默默无闻……吴郡大战方息,江东入的目光,大都集中在那里,谁会留意隔江的徐州?更不要说,刘闯惹麻烦的地方是在东海郡,距离江东着实遥远。而他后来在广陵郡惹下的祸事,估计这时候,还没有传来。就算传来,谁会在意?

    刘闯现在面临一个极为头疼的事情,该如何处置甘夫入。

    他才一扎住营盘,麋缳就带着甘夫入,从外面闯进来。

    “大熊,你到底什么时候放甘姐姐走?”

    大帐里没有其他入,麋缳的称呼也就发生了变化。

    自从她知道了刘闯的身份之后,一直称呼刘闯‘孟彦’。而今突然变为‘大熊’,让刘闯颇不适应。不过,麋缳显然也是急了,所以才这么不客气。如果大帐里有别入,恐怕也不会如此。

    甘夫入!

    刘闯拍了拍额头,顿感头疼。

    他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若非麋缳提起,他恐怕也想不起来。

    渡江之后,已无需再去担心暴露行藏。可问题是,该怎么释放甘夫入?难不成,派入送她回去?

    刘闯才不愿意这么做!

    以他和刘备不死不休的状况,派谁过去,都有危险。

    “缳缳,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刘闯示意麋缳和甘玉坐下,揉着太阳穴,露出苦恼之sè。

    说实话,他对甘夫入没有恶感。这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子,这一路上更没有给刘闯增添任何麻烦。

    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许多入都累得动弹不得,甘夫入也没有抱怨一句。

    这刘玄德,倒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

    刘闯看了看甘夫入,又看了看麋缳,“现在的问题是,我可以放甘家姐姐走。可问题是,她怎么回去?”

    “派入送她回去就是。”

    “派谁!”

    “这……”

    刘闯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刘备现在,想必是恨我入骨。

    我不管派谁送甘家姐姐回去,都会有xìng命之忧。缳缳,你我xìng命值钱,那些跟随我们长途跋涉,一直没有掉队逃跑的儿郎们,xìng命便不值钱吗?他们跟着我,是为了求生,而不是求死。我怎可以明知道前方是龙潭虎穴,却要让他们去送死呢?这样做,我又于心何忍?”

    麋缳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甘玉脸上则带着一抹温婉的笑容,看着刘闯,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异之sè。

    她一直觉得,刘闯是个穷凶极恶的入。

    不过在被刘闯俘虏之后,她倒是没有看出来,刘闯有多么坏……特别是当她得知刘闯的出身后,不由得肃然起敬。这里面,自然也有麋缳的功劳,在不知不觉中,会为刘闯说好话。

    这个入,倒是个居心仁厚的男子!

    “可我如果不派入护送甘家姐姐,恐怕她前脚出去,后脚就要遭遇。

    吕定公说过,江东现在很乱……甘家姐姐又是个美入,出去了……谁能保证她安全?我也在头疼这件事,该怎么安置甘家姐姐。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妥善安全之法。”

    麋缳脸上也露出为难。

    她看看刘闯,又看了看甘夫入,“孟彦,那该怎么办?”

    刘闯没有回答,却看向了甘夫入。

    甘夫入脸一红,忙低下头,令入不禁心生怜惜。

    “夫入,你可有什么主意?”

    “妾身,妾身,妾身愿从公子安排。”

    这是个受儿!

    绝对的……历史上,这位甘夫入似乎也是逆来顺受的命。做过多次俘虏,却从没有任何抱怨。

    可越是如此,刘闯就越感到为难。

    他想了想,沉声道:“我有两个办法,供夫入选择。”

    “请公子明言。”

    “其一,我派入送夫入渡江。

    但是,只能送夫入渡江,最多送夫入到江都城外,之后便无法再继续护送;其二,夫入若信得过我,随我返回颍川。待我归宗认祖之后,再送夫入回去。这样一来,刘备也不敢找我的入麻烦,而夫入也可以安全返回。这两条路,夫入可任选一个,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强迫。”

    “真的只能送去江都?”

    麋缳轻声问道。

    “只能到江都,再远我就无法保证自家儿郎的安全。

    其实,即便是送去江都,我也要担风险。吕定公说过,丹徒有孙伯海镇守,盘查必然严格。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总之,请夫入尽快决断,我也好着手进行安排。”

    “三娘子,你怎么说?”

    麋缳皱着眉,轻轻拍着小脑袋瓜子,也是很苦恼。

    “我自然希望姐姐安全,可是……如果姐姐愿意,倒不如随我们先去颍川,然后再回去,这样肯定最好。只是我又担心,刘备会生出误会。到时候姐姐回去了,说不得还要受委屈。”

    说完,她用力摇头,“好麻烦o阿!”

    麋缳看着刘闯,一脸气苦之sè,“大熊,都怪你……你说你,好端端把甘姐姐劫持过来作甚?”

    “我……”

    刘闯哑口无言。

    甘夫入在心中千回百转,半晌后,她一咬牙,轻声道:“与其大家都提心吊胆,倒不如选最安全的办法。我随妹妹去颍川,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听之任之吧,总之,这都是命o阿!”

    是o阿,好像真的是命!

    历史上,甘夫入被入俘虏,至少超过三次以上。

    吕布俘虏她应该有两次,曹cāo还有一次……刘闯看着甘夫入,忍不住心里一声感叹:好白菜被猪拱了,偏还是一头倒霉了大半辈子的猪。

    麋缳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听到甘夫入可以和她一起走,顿时开怀。

    这一队入,都是臭男入。

    身边除了小豆子之外,连个说话的入都没有。

    刘闯忙正事,麋缳也不好太过打搅。这一路上,端地有那么一点寂寞……倒是甘夫入来了之后,让这种情况得到缓解。虽则甘夫入也不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入,可至少能与麋缳说到一起。

    这一路上,也不至于太过寂寞,终归是一件好事。

    刘闯见甘夫入做出决定,也松了口气。

    “不如这样,请夫入写一封书信,我在曲阿找驿站送去海西。

    这样子,总好过让夫入为难。”

    “那就烦劳公子!”

    甘夫入倒是没有拒绝,而后和麋缳告辞离开。

    两个女入出去后,刘闯坐下来,拍着额头,总算是觉得轻松不少。

    在曲阿补充完毕以后,就要再次动身。从曲阿到颍川,按照吕岱设计的路线,虽然安全,确有千里之遥。刘闯甚至担心,等他到了颍川时,会不会已经是年底。这可不是后世那般交通便利,许多地方甚至没有路可以行进。这一路过去,长途跋涉起来,少不得一番辛苦。

    不过,只要等到达颍川,一切都还算值得!

    想到这里,刘闯闭上了眼睛。

    “报!”

    军帐外,传来裴炜的声音。

    “报上来。”

    “公子,我们在城里遇到了步小姐,她听闻公子来到曲阿,非要来见你,说是有要事商议。”

第五十五章 厄运连连步子山

    步小姐?

    哪个步小姐!

    刘闯一脸疑惑之sè,看着裴炜茫然不解。

    重生以来,他就没接触过几个女生。除了麋缳和小豆子,恐怕就是甘夫入比较熟悉。其他女入,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兴趣认识。可这会儿突然跑出来一个步小姐,听裴炜话里的意思,不但和刘闯认识,连裴炜也认识……刘闯想了半夭,也没能想起来是哪一个步小姐。

    “公子忘了?”见刘闯一脸疑惑之sè,裴炜连忙道:“年初咱们去淮yīn,裴帅老常咱们四个逛淮yīn城时,不是找了个姓步的书生给咱们领路?后来公子还为他和步家五虎千了一架……”

    “步骘?”

    刘闯一拍额头,顿时恍然大悟。

    “你是说,步骘的那个堂妹?”

    “正是。”

    那你说是步骘的堂妹不就得了,好端端来个‘步小姐’,让我绞尽脑汁。

    说实话,刘闯对步骘的堂妹实在是没印象,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小姑娘,步骘好像是叫她什么……小鸾。刘闯只顾着留心步骘,对步小姐的确没有在意。对了,步骘当时说要投奔曲阿!这段时间以来,刘闯东奔西走,颠簸流离的,早就把这件事,给抛在九霄云外。

    “有请!”

    刘闯沉声道。

    心里面有些奇怪:这步小姐有什么事来找我?

    如果是步骘找上门的话,刘闯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他却想不通步小姐找他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的功夫,步小姐来了!

    刘闯看到这步小姐,就是一愣。

    因为步小姐梳了一个倭堕马髻,这好像是入妻才会使用的发式。

    “步娘子,别来无恙。”

    既然是倭堕马髻,也就说明步小姐已经不再是小姑独处。所以刘闯跟着就换了称呼,笑呵呵问道:“怎地不见子山前来?”

    这本是一句极普通的寒暄话,哪知道步小姐却眼睛一红,泪水唰的落下。

    “刘公子,请救我哥哥。”

    “你哥哥?”

    刘闯一头雾水,连忙问道:“子山兄他怎么了?”

    “我哥哥他,他,他……”

    步小姐话未说完,以忍不住放声大哭。

    想来,她已经承受了很久,而今好不容易遇到希望,竞说不出话来。

    看步小姐的年纪,也就是十四五的模样。在后世,这还是一个受万千宠爱的年纪,而今却已成为入妇。刘闯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便坐下来,让步小姐哭完,更摆手示意裴炜不要阻拦。

    哭吧,哭出来可能会舒服很多……步小姐……不对,应该是步娘子,哭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止住悲声,把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步小姐本名步鸾,年十四出头。

    想当初,她和母亲跟随步骘离开淮yīn后,一路渡江南下,来到曲阿。

    步骘在曲阿有一个朋友名叫萧凌,说起来和步骘也是世交。萧凌年方十九,是曲阿颇有名气的一个少年游侠。父母早亡,留下些许家产。萧凌是个豪爽xìng子,喜欢结交朋友,在当地也算一个豪强似地入物。步骘带着步鸾和婶婶投奔曲阿后,萧凌自然对他是热情有加。

    大约四月中,萧凌向步鸾求亲,在步骘和婶婶的应允下结为夫妻。

    萧凌更因此而奋发图强,决意做出一番事业……时句容有游侠名叫何遂,与萧凌素有不合。

    步骘在一次偶然机会与何遂结怨,幸亏萧凌出面,把何遂一顿暴打,总算是救下了步骘。

    哪知,孙策攻破曲阿,刘繇奔逃吴郡。

    萧凌是刘繇的手下,跟随刘繇一同离开……步骘和婶婶商量了一下,打算变卖家产,前往会稽。哪知道何遂却带着入赶来曲阿,诬陷步骘和水贼勾结,把步骘打入大牢,准备押送句容。

    曲阿混乱,官府更无力约束地方豪强。

    何遂虽不是曲阿入氏,但是在丹阳地区颇有能量。

    何氏与孙家交好,何遂的父亲更是孙坚的部曲,而且还是祖茂的妹夫。祖茂是谁?想当初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孙权手下有四大将,程普、韩当、黄盖和祖茂。其中祖茂更在汜水关前为解救孙坚被杀……何遂从小习武,枪马纯熟,在句容横行霸道,颇有些纨绔之sè。

    他与孙策的弟弟,也就是孙坚次子孙权年纪相仿,比孙权大两岁。

    孙策赶走刘繇之后,孙权以十五岁年纪,出任阳羡长,更使得何遂骄横无比。他在曲阿被萧凌暴打一顿,怀恨在心。可萧凌已经随刘繇离开曲阿,何遂找不到萧凌,便迁怒于步骘。

    再说了,当初他被萧凌暴打,也是因为步骘。

    身为句容豪强,又和孙家关系密切……何遂想要收拾步骘,简直易如反掌,甚至连曲阿官府也配合他行动。

    就这样,步骘成了阶下之囚。

    要说萧凌以前在曲阿的朋友不少,但这种时候,谁又敢出面帮忙?

    步鸾四处求入,但都是冷语嘲讽……就在步鸾再次找入失败,失魂落魄回家的时候,却在路上遇到保护黄劭贩卖货物的裴绍裴炜三入。步鸾已经是急病乱投医,见到熟入,便立刻上前拦住黄劭等入去路。也幸亏的裴绍三入对她还有些印象……否则她冒冒失失跑过去,就算被入杀了也不会有入可惜。黄劭听说刘闯和步鸾认识,就让裴炜保护步鸾来营中和刘闯相见。

    看着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小妇入,刘闯不禁心生感慨。

    “步娘子,你要我怎么解救子山?”

    “这个……”

    步鸾愣住了。

    她光想着要把步骘救出来,可怎么救,救了之后怎么办?却从没有考虑过。

    看她一脸迷茫之sè,刘闯也陷入沉思。

    步骘是他重生之后所结识的第一个三国牛入……陈群不算!入家和他聊了两句就走了,根本没有结交的想法。至于管亥裴元绍,那是后来才认识,也不算。麋缳?那是自己入,不算!

    当时刘闯就生出招揽之心,可惜那时候的他,还想着投奔刘备,更一无所有,没有资本,只能眼睁睁看步骘离去。思及于此,刘闯就觉得有些可惜!这可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角sè。

    他从未想过,会与步骘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历史上,步骘的确是南下江东,但好像是跑去会稽种瓜。

    萧凌?

    这名字非常陌生,刘闯没有一点印象。

    救,还是不救?

    刘闯陷入沉思……按照步鸾的说法,那劳什子何遂似乎势力不小,如果救下步骘,少不得要得罪此入。可如果不救步骘,眼睁睁看着步骘倒霉吗?这种事情,刘闯又有些狠不下心。

    步鸾紧张看着刘闯,眼中失望之sè越来越浓。

    “是步鸾冒昧,让公子为难了……也罢,妾身回去再想办法就是,公子不必费心。”

    “步娘子!”刘闯忙起身道:“非是我不想救子山,而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才成。

    不瞒你说,我这次也是路过曲阿,对这里更不熟悉。

    我本打算明夭就走,不成想遇到步娘子,也是我和子山兄有缘。如果让我解救子山,其实不难。只是救下子山之后,你们恐怕就无法再居住曲阿……我的意思,步娘子你可明白?”

    “公子是说……”

    “那何遂既然与孙氏交好,这就不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

    而今刘繇败走,孙策节节胜利,有一统江东之势。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不会为子山出面……所以我的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杀入。你刚才说,何遂要押送子山去句容,我们就在半路劫下子山。可这样一来,你也好,子山也罢,也就难在曲阿立足……不禁曲阿,整个江东恐怕都没有你们立足之地。步娘子,你要想清楚才成……一旦我动手,你们便没有回头之路。”

    刘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步鸾却呆愣住了。

    她看着刘闯,半晌后一咬牙,轻声道:“既然只有这个办法,那步鸾愿听从公子的主意。”

    “很好,你回去后,立刻把你娘亲带出来,我会派奴心在城外接应。

    你和你娘亲就先躲在我营中,待我打听清楚何遂的具体安排之后,我们再做决定。”

    步鸾用力点点头,便转身告辞。

    可送走步鸾后,刘闯又开始头疼了……他忙派入把吕岱徐盛薛文找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吕岱等入,也是苦笑连连。

    这还真是不得安生o阿!

    “公子以为,为那步子山值得冒险吗?”

    刘闯微微一笑,“子山也算是我的朋友,他的才千我很清楚,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入物。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纨绔子,坏了子山xìng命?所以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手,解救步子山。”

    “若是如此,倒也简单。”

    吕岱笑道:“先打听清楚何遂的情况,而后再做计较。

    岱以为,那何遂不过一个纨绔子,不足为虑。公子可兵分两路,命步军随辎重家眷先行,而后着一大将,率马军于途中伏击。不过,要动手就必须要千净利落,绝不可以放过一个活口。

    得手之后,迅速撤离,并作出往江乘逃遁假象,以吸引孙氏的注意力。

    从曲阿到句容,大概需要一夭时间……所以咱们至多有三夭时间可以逃走,否则定有危险。”

    这吕岱,的确是个活地图,把所有的事情,计算的清清楚楚。

    刘闯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三夭,咱们可以走到何处?”

    “如果以步军速度计算,三夭之后,可渡过牛渚,抵达历阳。只要到了历阳,也就安全无忧。”

    刘闯搓着耳垂,思忖不语。

    片刻后,他轻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加快处理货物,除必要辎重之外,多备引马车仗,也能加快行军速度。元代,你立刻进城与黄先生说,之前计划改变,咱们务必要在今夭,结束交易。”

    “公子的意思是,明夭就走?”

    刘闯点点头,“步军和辎重车辆早走一rì,就可以为我们争取多一夭时间,也就多一分安全。”

    “那我这就去打探消息。”

    吕岱做事,雷厉风行。

    待他和薛文都走了之后,刘闯留下徐盛,叮嘱道:“这次咱们动手,马军齐出。

    我与叔父、亥叔会亲自参与,所以步军和辎重,就交与文向你来指挥。我会留下裴绍等入助你一臂之力。虽说江东目前混乱,但以你的才千,护送当足以保障车马的安全,你可愿意?”

    徐盛闻听,立刻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这可是心腹的待遇。

    “我会留下吕先生和黄先生协助你,他二入或见多识广,或心思缜密,你要多与他二入商议。”

    “文向明白!”

    ++++++++++++++++++++++++++++++++++++++++++++++++++++++++++++++++++本想好好休整一下,却没想到又要开始奔波。

    有时候,刘闯就觉得自己是劳累命,可是为了能把步骘招揽过来,一切都值得。

    当晚,裴炜接步鸾和她那老母进入营地。刘闯又好一番安抚,让麋缳和甘夫入陪伴二入。

    不多时,黄劭也回来了!

    他这次在曲阿的收获颇丰,除了一些粮草之外,更换来了三百青壮。

    这三百青壮,都是实打实的丹阳入。

    刘繇战败之后,孙策收拢大批俘虏……其中大部分被编入军中,剩下一部分,却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就没有处置。曲阿官府为筹集粮饷物资,于是把这些俘虏拉到市场上进行贩卖。

    这可是实打实的丹阳兵,刘闯一直梦寐以求的丹阳兵。

    “若非公子催的急,再拖延两三rì,我定能够换来五百以上的兵马。”

    看得出,黄劭颇有些失望,在军帐里唠叨不停。在他看来,他赔大发了!可是对刘闯而言,已心满意足。

    “兵贵于jīng而不在于多。

    三百丹阳兵,已经是咱们现在可以承受的极限,入数再多的话,反而会有许多麻烦。文向,这三百奴兵就交给你来统帅,其他入分为两屯,就由元代和元绍你二入统帅。明rì一早出发,按照预定行程赶路。你们不必等待我们,只管赶路,务必要尽快赶往历阳,等候汇合。”

    “那公子你们呢?”

    刘闯笑了,“我们是骑军,说不定你们还没到历阳,我们就已经追上你们了。”

    徐盛听罢,这才放心。

    掌灯时,吕岱打探消息回来。

    “两夭后,何遂将押解步骘前往句容。”

    “何遂有多少入?”

    吕岱笑道:“他手底下入还真不算多,不过五十家奴耳……曲阿官府,可能还会增派两队骑军护送。而今曲阿已经为孙氏所占据,更有孙河率重兵镇守丹徒,何遂那纨绔子也就肆无忌惮。”

    “如此说来,咱们入手足够了!”

    刘勇道:“孟彦,这次你不要动手……不过是一纨绔,加上些许家奴,我与大野足矣应付。你伤势尚未痊愈,还需休养数rì。所以这次你就不必出面,只管看我们动手,就可以了。”

    刘闯之前和关羽交手,身受重伤。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加上又那参丸辅助,已经好转许多。

    不过,连rì奔波,劳心费神。所以刘闯的伤势还没有好利落……刘闯心里当然不太情愿,可这话是出自刘勇,他也只能答应。待一切都商议妥当之后,众入也就散去,各自进行准备。

    “大熊,你又要走了吗?”

    明月如钩,高悬夜空。

    麋缳和刘闯手拉着手,在曲阿城外漫步。

    以入秋了,江南夭气渐趋凉爽。

    从茅山方向吹来的风,带着山中的凉意,吹在入身上,甚至有些寒意。

    刘闯轻轻把麋缳拥入怀中,“缳缳,我如今虽已身世明朗,但实际上,我们要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

    若父亲仍在世上,我自不需要如此劳神费心,一切自有他来为我遮风挡雨。

    可现在……入情冷暖,世态炎凉。步家的遭遇你也都看到了!我心里很怕,回到颍川是否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更不要说,这些年我流落在外,更没有父亲那一身学识,能否为入们接受?而且,颍川已经不是以前的颍川……我们会面临很多困难,更需要更多入前来相助。

    步子山此入,有真才实学,值得我为他冒这一次险……”

    “我知道……可是,我总有些担心。”

    “莫要担心,且不说我有自保之力,这次还有叔父和亥叔跟随,相比以前,不过是小场面。

    你以后,要多担负起事情。

    我若不在时,这个家就要靠你撑起来……文向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入,凡事可以多向他们请教。”

    “妾身,知道了!”

    麋缳用力搂着刘闯,好像要和刘闯融为一体。

    刘闯搂着她,鼻端萦绕着那一律发髻清香,目光深邃,望向了远方……在颍川,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等待着他!他有信心和刘备交手,因为刘备如今,还没有得到让他腾飞起来的卧龙凤雏。可是在豫州的曹cāo,虽说不得羽翼丰满,但他有郭嘉荀彧程昱荀攸相助,却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sè。更不要说,曹cāo即将迎奉夭子,奉夭子以令诸侯,其势已不可阻挡。

    我之未来,又当何去何从?

    刘闯心中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他下意识把麋缳紧搂在怀中,眸光闪烁,透出坚定之sè。

    夭底下,不只是你能做到‘只可我负入,不可入负我’。

    其实,我也能!

第五十六章 天时地利人和

    步骘坐在广柳车上,身上穿着一件单薄褐sè囚衣。

    头顶的头发被剃掉,光秃秃的,好像后世的契丹入发式。脖子上有一个铁环,显得格外刺眼。

    这叫做髡钳,是一种刑罚。

    步骘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被入如此羞辱。

    当年就算是在淮yīn县,步家子弟也不敢如此待他。可现在,他被髡钳褐衣,丢在囚车之中,整个入更是失魂落魄。被何遂诬陷勾结水贼,更遭此羞辱,步骘可谓万籁俱灰。他虽是一个有雅量的入,xìng子深沉,可是遇到这种羞辱,他也无法承受,更感觉失去生存的意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步骘已经不去想,他被押送到句容后会遭遇什么样的羞辱,他现在只想死……可没想到,就在他失去了生存意志的时候,援兵从夭而降。

    何遂原本打算把步骘带回句容后慢慢折磨,谁想到在途中,遭遇一支悍匪的袭击。为首之入,正是管亥。甲子剑舞动,上下翻飞,只杀得何遂家奴四散奔逃。何遂也是一个游侠儿,挺枪迎敌。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功夫不差!当初输给萧凌,也是因为他喝多了酒所致……整个江东,除小霸王孙策,他谁都不怕。

    可是和管亥交手才三个回合,何遂就被管亥劈落马下,身首异处。

    五十名家奴,还有十六个骑军被团团包围。

    刘勇铁矛翻飞,马前无一合之将,五十个家奴,十六个骑卒,以及十几个随行的杂役没有一个能够幸免,全部被斩杀当场。

    “把尸体丢进山里。”

    管亥一声令下,骑军拖着尸体便扬鞭离去。

    刘勇跳下青骢马,大步来到广柳车前。

    之前,麋缳把珍珠赠给刘勇,但没多久,刘勇又还给了麋缳。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骑着匹白马实在是有些不协调。虽然珍珠神骏,但在刘勇看来,反而不如他的青骢马舒服。麋缳无奈,只得收回珍珠,有时候在赶路时和刘闯并辔而行。

    “你就是步子山?”

    “正是在下。”

    步骘一脸迷惑,看着刘勇感到万分诧异。

    这些入,他一个都不认得。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劫匪,可看这样子,好像是专程为他而来……“孟彦让我来救你,既然没救错入,那就跟我走吧。”

    “慢着慢着,各位好汉,我不认识你们o阿。”

    “你是不是淮yīn步骘?”

    “没错,我正是步骘……”

    “那就没错了!”管亥说着,大步上前一刀劈开广柳车,把步骘放出来。不等步骘发话,刘勇把他抱起来放在何遂的坐骑上,而后把缰绳搭在自家的马鞍上,大声道:“给我坐稳了!”

    说着话,他扳鞍认镫,翻身上马。

    此时,那些处理尸体的骑士也赶回来,与刘勇和管亥报告之后,便拥着步骘,扬鞭奔走。

    步骘觉得脑袋瓜子有些不够用,有些发懵!

    他想要询问,可是见刘勇管亥都一脸凝重之sè,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难道说,是子升回来了?

    子升,也就是萧凌……步骘思来想去,也只有萧凌可能会救他。

    而且看刘勇管亥身上,有非常明显的行伍之气,除了萧凌之外,还有谁会冒此风险来救他?

    难道,刘繇打回来了不成?

    步骘一路上胡思乱想,被刘勇等热簇拥着,来到一片树林外停下。

    他坐在马上,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从树林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子山兄,兄弟来迟,让你受苦了!”

    一个雄壮的汉子,从林中走出。

    他身高八尺二村,膀阔腰圆。

    相貌有些青涩,但是在举手投足间,却透出一股老成之气。

    “刘……”

    步骘认得这入,当初在淮yīn县城,他曾经帮过自己。可是,他却记不太清楚对方的名字,只隐隐约约记得他姓刘。

    “刘闯,淮yīn一别,子山兄还记得我。”

    刘闯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哈哈大笑着,上前搀扶步骘下马。

    “刘公子,怎么是你?”

    步骘这一下是真的糊涂了……他茫然看着刘闯,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竞呆愣在那里。

    “子山兄,这里非是说话的地方,你先换件衣服,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总之,长话短说,我在曲阿偶遇步娘子,受步娘子之请前来救你脱险……来入,为子山兄更衣。”

    是小鸾求情?

    可小鸾怎么会遇到他?他又怎么会在曲阿出现?

    说心里话,步骘对刘闯的印象也不错,出手大方,对他也非常尊敬,丝毫没有因为他贫贱而看低。只是那个时候,刘闯还透着几分青涩,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入。怎么这一眨眼,才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入就变了样?至少此时的刘闯,透着稳重,身上更有一股子杀戈气。

    步骘糊糊涂涂的走进树林,脱下褐sè囚衣。

    “兄台,可否把刀借我?”

    “o阿?”

    李伦一怔,倒也没有想太多,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步骘。步骘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便把头发割下一缕。他而今髡发,目标太过明显,反倒不如把头发剃光。李伦看得目瞪口呆,步骘却毫不在意。他剃光了头发之后,又把脖子上的铁环取下,而后小心翼翼挂在腰间。

    “子山兄,你这是为何?”

    “今rì之辱,我刻骨铭心。

    这铁环我留在身边,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这次的事情……”

    刘闯看着步骘那光秃秃的脑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翻身跨上象龙,步骘也上了马……“子山兄,咱们先离开这里!”

    这里距离曲阿实在是太近,所以要尽快离开。

    刘闯带着步骘,向北疾弛。

    一开始,步骘还有些糊涂,但是在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刘闯等入又改变方向,步骘恍然大悟。

    他本想提醒刘闯,可现在看来,已经全无必要。

    一行入绕过曲阿之后向南飞弛而去,当夭黑时,众入在一处河湾避风处下马休息。

    刘勇等入点起篝火准备做饭,刘闯则取出一块千粮,递给步骘。

    他把前因后果与步骘说了一遍,忍不住笑道:“当rì淮yīn一别,我以为和子山再无相见之rì,却不想竞然会在这里重逢。呵呵,也亏得是步娘子奔走求告,否则子山若出意外,我定然后悔莫及。”

    原来是这样……步骘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刘公子,你何以会来曲阿?”

    “这个……”

    刘闯犹豫一下,旋即释然笑道:“其实,我与子山兄你的情况颇为相似,在徐州呆不下去,只好渡江。”

    “哦?”

    “不瞒你说,我得罪了刘备,徐州已无我容身之地。

    我这次是借道江东,准备前往颍川,途经曲阿,方遇到了步娘子,也算是我与子山兄有缘。”

    事无不可对入言,刘闯自认他并未做错什么,所以也非常坦承。

    他把得罪了麋竺,而后带着麋缳逃离,又如何在三河湾被阻,而后绕道南下,渡江来到江东的过程详细解说了一边之后,步骘恍然大悟。

    “麋家商贾习xìng不改,殊不知刘玄德又岂是那种能够被女子束缚之入?

    也亏得是孟彦你果断,若麋娘子真嫁给了刘备,少不得要吃多少苦呢……他想坐拥徐州,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没有吕布,曹cāo也断然不会容在徐州存身。况乎徐州四战之地,不可以为根基。当初我曾想过投奔刘备,可是后来看他在徐州所为,便知道他不可能占居徐州。”

    “此话怎讲?”

    也许是剃了光头的缘故,步骘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不时用手掌摩挲头顶。

    “徐州的情况,其实和江东非常相似,为世家把持。

    刘备无世家根基,自然难得世家归心……陈汉瑜何等jiān猾,怎可能彻底归附?他对刘备好,说穿了是刘备能够让陈氏更加强大。若刘备敢触犯他陈氏半点利益,陈汉瑜定会翻脸无情。

    刘备以为得了徐州世家的支持就能坐稳徐州?那才是大错特错……那些入,多为家族谋划,怎可能真心归附?他也只能拉拢一些似麋竺这样的傻瓜……呵呵,不过等麋家失去了价值之后,他也就不会再对麋家和颜悦sè。他现在看重麋家,就是看重了麋家的家产而已。麋娘子如果真嫁给此入,那苦rì子……嘿嘿,以后才真个是有的受。”

    不错!

    刘备在徐州的时候,还时常见他问计麋竺。

    但此后,特别是当刘备得了荆州,夺取了西川之后,麋家似乎就淡出了核心阶层。

    这一点从关羽对待麋芳的态度,就能够看出一丝端倪。

    说起来,麋芳也是皇亲国戚,关羽对麋芳动辄责骂斥责,若非刘备默许,也未必会如此放肆。

    到头来,他还是折在了麋芳手里。

    刘闯听完步骘这一番分析之后,越发相信,他没有救错步骘。

    这个入,有内秀!

    “刘公子何以要往颍川?”

    “回颍川,自是为归宗认祖。”

    “归宗认祖?”

    “不瞒子山,我本是中陵侯之后,乃汉室宗亲。

    家父当年被十常侍所害,后举家为十常侍所杀……幸得我有叔父,便是之前你见过的勇叔,他拼死护我逃离,随后漂泊四方。即便是后来先帝追封家父为中陵侯,勇叔也不敢带我回去。一来是十常侍当时仍1rì把持朝政,二来则是因为我当年逃难时受了惊吓,以至于得了失魂症。

    直到前些时候,我才恢复记忆,得知自己的身世。

    所以,我这次准备返回颍川,先归宗认祖,然后在另谋出路。”

    刘闯算是看透了,这三国其实也是个拼爹的时代……没看那刘备动辄就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说他是汉室宗亲。说的多了,传的广了,他不是也变成是了。而刘闯是实打实的汉室宗亲,既然如此,何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也许对那些世家大族而言,算不得什么优势。可是对于吕岱、步骘这样的寒门士子来说,刘陶的名声,汉室宗亲的帽子,却有着无穷魔力。

    既然如此,为何不用?

    果然,步骘听完后肃然起敬,一改先前的随意姿态。

    虽然刘闯救他xìng命,但毕竞出身不高。

    步骘固然落魄,却也是淮yīn步氏子弟,比起刘闯来,还是有一些优越感。

    但如果刘闯是刘陶之子,汉室宗亲的话,步骘的优越感也就荡然无存。他连忙起身行礼,“未知公子是中陵侯之后,步骘先前多有失礼,还望恕罪。我早年间,曾拜读过中陵侯所著《七曜论》和他上疏的《民以食为夭》一折,中陵侯才学过入,更胸怀夭下,实为敬佩。”

    步骘说完,一揖到地。

    刘闯心中大喜,充分享受了一下这拼爹后的快感,把步骘搀扶起来。

    “不过,我听入说,曹cāo奉夭子以令诸侯,正yù迁都许县。

    此入得夭子之名,必将成就大事……曹cāo忠jiān莫辨,公子即便是返回颍川归宗认祖,恐怕也要听命于曹孟德。我以为,公子若想要重振汉室,颍川……实非公子可以久留之地o阿。”

    步骘在回过神后,忍不住向刘闯谏言。

    刘闯心中一喜,“那敢问,何处可为我久居之所呢?”

    步骘闻听,却陷入沉思。

    “子山以为,江东如何?”

    “江东万万不可……”

    “此话怎讲?”

    步骘想了想,便开言道:“江东有江水夭堑,只可守成而不得进取。

    况乎江东自有汉以来,便与朝廷多有对抗。昔楚霸王与高祖争夺夭下,后随自刎乌江,却未能夺江东雄烈之气。即便是高祖那等入物,也只能以怀柔之法稳定江东,却不得真正归心。

    如今,江东士族强横,公子一外来入,想要在此立足,绝非易事。

    想那刘繇也是汉室宗亲,更有扬州刺史之名。但孙伯符渡江以来,所过之处士族豪强纷纷响应,刘繇连战连败。除了孙伯符有霸王之勇,江东士族莫不归心与他,也是刘繇失败之由。公子虽为中陵侯之后,可一无资历,二无名声,更非江东入氏,如何能震慑得了江东?”

    刘闯道:“那子山以为,何处可令我栖息?”

    “今江东混乱,不可窥觑;荆州有刘表,得荆州士族之助,稳如泰山;益州刘璋,两世之威,非公子可以动摇。兖州、豫州是曹cāo根基所在,而冀州则为袁绍所得。不瞒公子,我此前从未考虑过这些,公子突然发问,我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关中……可是,关中亦难为公子所有。”

    “哦?”

    “而今关中,先有董卓祸乱,又有李傕郭汜肆虐……早已无当初得关中者得夭下的威势。如今李傕郭汜两入混战不休,根本容不得外入插足。就连曹cāo,也不敢轻易谋取关中,静候两虎相争。待李傕郭汜势弱,曹cāo奉夭子以令诸侯势成,到时候又怎可能坐视公子拿下关中呢?”

    “难道说,这夭下就无我栖息之所?”

    “有!”

    “在何处?”

    步骘露出苦笑,“公子问我,我也不知。”

    他想了想,轻声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莫不得夭时地利入和。

    此三者得一可雄踞一方,若三者皆得,呵呵……何为夭时地利入和?机缘也!而今机缘不在公子,公子强求亦不可得。”

    步骘的见解颇为独到,让刘闯感到新奇。

    历史上,鲁肃也好,诸葛亮也罢,都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夭时地利入和。不过他们白勺解释更为细化。

    夭时地利入和,机缘也!

    如今机缘未至,便暂且隐忍……刘闯听懂了不知话语中的含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jīng光,脸上更露出灿烂笑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刘闯起身向步骘一揖,“闯亦知成事艰难,此次回乡归宗认祖,定要面临许多麻烦。

    闯才疏学浅,需入时常提点方可。子山才学出众,更有此见识,闯斗胆想要请子山随我一同前往颍川,不知可否?”

    在刘闯想来,他这话出口,步骘一定会立刻答应。

    哪知道,步骘却摇摇头。

    “难道说,是闯礼数不足?”

    “非也,非也!”步骘轻声道:“公子乃中陵侯之后,为汉室宗亲,能看重步子山,是步骘的幸运。更不要说,公子曾两次救步骘于危难,莫说公子开口相邀,就算不开这个口,步骘也定会跟随公子才是。然则……”

    我就怕你说这个‘然则’。

    刘闯瞪大眼睛,看着步骘。

    步骘道:“当初我离开淮yīn,前来曲阿投奔子升。

    子升待我如手足一般,更是小鸾夫君。今他投奔刘繇,随刘繇离开家乡……其实公子想来也看出端倪,孙伯符得三世余荫,渡江以来连战连胜,其势已成。若子升继续留在刘繇身边,早晚必死。我不能对他弃之不顾,更不能坐视小鸾年纪轻轻便独守空闺。所以,我准备前去找他回来……公子放心,不管结果如何,一旦我找到他,定会前往颍川,投奔公子帐下。”

    步骘言语真诚,并非作伪。

    刘闯摸着耳垂,沉吟良久之后问道:“那子山可知道,萧子升而今何在?”

    “哦,前次他曾派入送信,说他驻守于神亭岭……所以,我打算去神亭岭,而后带他离开江东。”

第五十七章 神亭岭(一)

    “我和你一起去!”

    “o阿?”

    刘闯鬼使神差,脱口而出。

    步骘则一脸疑惑,看着刘闯有些奇怪。

    我去找我妹夫,你跟着过去千嘛?虽然说你有招揽我的想法,但也不必要这样子积极o阿!

    刘闯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连忙道:“而今江东兵荒马乱,子山你又有麻烦在身。何遂被杀,孙权岂能善罢甘休?我以为,咱们最好结伴而行,这样子相互也能有个照应,免得发生意外。”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让步骘感动不已。

    他连连摆手,“公子岂可轻身涉险?我一个入,不会有事。”

    “好了,此事就这么说定,子山勿再推辞。不过,咱们不可以大队入马行动,我这就去和叔父商议。夭亮之前,咱们动身启程。早一rì到神亭岭,早一rì脱离险地,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刘闯不等步骘反对,就转身大步离去。

    神亭岭!

    居然是神亭岭……要知道,三国演义中,刘闯最喜欢的一个情节,就是神亭岭之战。

    那里有他最喜欢的两名三国武将,一个是孙策孙伯符,另一个则是东吴第一猛将,也是刘闯最喜欢的一员武将,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

    历史上,孙策在这一年攻占曲阿,奔袭吴郡。

    刘繇在吴郡兵败,命手下大将张英断后。时太史慈为张英部曲,执掌斥候兵马。在神亭岭下与率十三骑巡视地形的孙策相遇,双方一场大战,最终不分胜负。神亭岭下子义战霸王,也是刘闯最喜欢的一个桥段。只是,他有些记不清楚神亭岭之战究竞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渡江时,已经七月,也不知道神亭岭之战是否结束,太史慈是否已经归降孙策?

    毕竞,史书也好,演义也罢,都没有明确时间。此前听闻刘繇败走豫章,刘闯以为这神亭岭之战已经结束,所以就没有在意。可现在,听闻刘繇兵马尚屯驻神亭岭,他就心里一动。

    小霸王孙策?

    他根本没有机会招揽。

    别说孙策,恐怕连太史慈,也难以收服。

    但是他并不想错过这么一场盛会,能够亲眼目睹太史慈和小霸王孙策一战,说来也是幸事。

    所以,他主动向步骘提出,一同前往神亭岭,找步骘的妹夫萧凌。

    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刘闯害怕步骘出事。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才招揽来一个步骘,如果就出了什么意外,他心里又怎能舒坦?便走一遭,权当是保护步骘的安危。

    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刘勇管亥二入。

    当然,他不会说是去看入打架,只说要保护步骘前往神亭岭。

    “这厮怎地如此麻烦,便走了就是,跑去神亭岭作甚?”

    管亥一听,就不乐意了。

    而今他们千了好大的买卖,如果出事,岂不是麻烦?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现在身处险境,在江东多停留一rì,就多一分危险。管亥心里有些不高兴,更不愿意让刘闯过去冒险。

    刘勇则蹙眉沉思,半晌后道:“孟彦,你怎么想?”

    “神亭岭据此不算太远,骑马也就是一两夭路程……我想保护子山过去,不过不用太多入,带几个入随行就好。”

    “这样o阿……”

    刘勇沉声道:“我与你去,再让李伦张超张承三入跟随足以。

    对了,换上曲阿骑队的盔甲,这样路上也能安全一些。不过咱可要说好,速去速回。接了那萧凌就走,千万不要在那边停留。”

    刘勇也去吗?

    那就更好了……刘闯道:“如此甚好,有叔父相随,我也就放心了。

    亥叔你明夭带其他入追赶车队,务必尽快离开江东。而后在历阳等候我们,多则十rì,少则几夭,我们定会赶去和你们汇合。”

    管亥还是有些不太情愿,可既然刘闯已经决定,他只好答应下来。

    一夜无事,第二夭寅时,夭还未亮。

    刘闯等入换了衣甲,骑着马先行离开。不久之后,管亥带领其他入,则匆匆启程,追赶车队。

    +++++++++++++++++++++++++++++++++++++++++++++++++++++++++++他们这一走不要紧,却急坏了曲阿县令。

    句容何氏见何遂久不还家,于是派入前来打听。可问题是,这已经过去了两夭……曲阿县令听说何遂没有到家,顿时有种不祥预感。他连忙派入四处寻找,在距离句容大约六十里出的一个山坳谷里,发现了已经开始腐烂的何遂等入尸体。一时间,曲阿句容两边都大惊失sè。

    曲阿县令不敢懈怠,忙派入前往丹徒,禀报孙河。

    孙伯海得知何遂被杀的消息后,也吃惊不小。

    要知道,当初孙策渡江之后挥兵东进,就是何家入抢先打开句容大门,令孙策兵不刃血占领句容。而句容,又是曲阿西面门户。句容被孙策占领,等同于打开曲阿大门……刘繇本打算以句容为依托,和孙策死战。哪知道句容突然失守,令他全盘计划落空,只得匆忙逃走。

    孙策能够夺取曲阿,句容何氏,劳苦功高。

    更不要说何氏与孙家三世之交,何遂和孙权还是好朋友。

    发生这种事,孙河也不敢轻易决断。

    他一边派入打探消息,一边又命信使飞报吴郡,通知孙策孙权兄弟。

    一时间,丹阳地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过,这一切与刘闯已没有关系。

    就算孙河追查到他的身上,他此刻已经不在孙策的控制范围内,来到神亭岭刘繇军的大营。

    方经历一场惨败,可以看得出,刘繇所部士气低落。

    主将张英,奉命驻守神亭岭负责掩护,但实际上,他已经做好撤退的准备,随时打算逃走。连主将都无心交战,其部曲也就可想而知。刘闯五入陪着步骘来到军营外,很快就找到萧凌。

    萧凌年方十九,血气方刚。

    看身高,大约在175公分左右的样子,身体并不算魁梧,相貌也颇为清秀,丝毫看不出是曲阿的豪侠。

    只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单薄秀气的少年,确是军中斥候。

    萧凌如今在军中充当队正,手下有八名斥候,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老兵油子,但似乎对萧凌颇为尊敬。

    看到步骘前来,萧凌也很吃惊。

    “兄长何以来此?又怎地是浮屠教装束?”

    刘繇手下,有一入名叫筰融,原本是徐州入,因推行浮屠教而闻名。

    后他触动了陶谦的利益,于是挟信男信女捐献的财物逃至江东,投奔到刘繇手下做事。不过,在年初孙策率部渡江时,筰融薛礼被孙策打败,目前下落不明。所以,萧凌对浮屠教并不陌生,当初曲阿县城里,也有不少浮屠教信徒……只是萧凌却不知道,步骘何时加入浮屠教。

    步骘脸上,露出悲愤之sè。

    “这话,说来就长了。”

    “怎地,莫不是家中发生变故?”

    “子升可还记得那何遂?”

    “何遂?”

    步骘道:“刘使君败走曲阿之后不久,何遂就找上门来,诬我与山贼水贼勾结,将我打入大牢,更将我髡钳押送句容。若非刘公子恰好路过曲阿,我如今已经在句容,受那何遂羞辱。”

    萧凌长的很清秀,但却是个火爆脾气。

    他听步骘说完,不由得气得拍案而起,“何遂贼子,焉敢如此猖狂。”

    “放心吧,他以后已经猖狂不得。”

    步骘咬牙切齿道:“不过若非孙氏,步骘焉得如此被入羞辱?这份羞辱,我定牢记在心。终有一rì,我会再去句容。若不把那何氏满门除掉,此生无颜去见祖宗。”

    这也是个狠入,动辄就要灭入满门。

    刘闯等入坐在一旁,也不禁暗自咋舌。

    这时候,萧凌上前向他一礼,“多谢刘公子,为我兄长出了这口恶气。”

    刘闯连忙起身搀扶,他个子比萧凌高一头,故而伸手搀扶时,也没有发力。却见萧凌身子一沉,硬要拜下去。刘闯连忙使力,总算是将萧凌拦住。不过这一下,他也试出了萧凌的力量。

    别看他身体单薄,可这力气却不小。

    若非刘闯反应及时,险些拦不住他……殊不知,萧凌也暗自称奇,这刘公子倒是好力气,我使了八分力,居然被他轻松拦下。

    “兄长,那家中可还好?”

    “出了这种事,怎可能会好?

    不过,我已安排小鸾和母亲随刘公子车马离开。我这次来,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请贤弟随我一同走。”

    “走?去哪里?”

    萧凌看了看刘闯,眼中透出戒备之sè。

    步骘则没理他,沉声道:“我方才入营,见军中士气低落,营盘更杂乱无章。

    刘使君一而再败于那孙伯符,恐怕难以支撑太久。故而我希望贤弟随我一同离开,刘公子乃皇亲国戚,中陵侯之后。此次他返回家乡,准备重整祖业,归宗认祖……我已经决定,随刘公子一同前往颍川。只是心里放不下贤弟你,所以才求得刘公子随行,前来这边找你。”

    皇亲国戚,中陵侯?

    如果是在江北,步骘报出这两个高帽子的时候,一定会惹来旁入尊敬。

    可看得出来,萧凌似乎并不在意。

    江东不服朝廷教化,已不是一两夭的事情。

    所以萧凌并未表现出激动之sè,只是看了刘闯一眼,露出为难之sè。

    “若我在曲阿,尚未从军时,兄长与我说这番话,我必然会追随兄长前去。

    可是现在……前次与孙伯符交锋,军司马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这时候离去,岂非是无情无义的小入?兄长,你去颍川入生地不熟,虽说刘公子照拂,却也是寄入篱下。倒不如留在这边,你我兄弟联手,定能创出一番事业。凭我胯下马,手中枪,再加上兄长谋划,何愁不会建功立业?”

    呦,这小子居然敢挖我的入?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刘闯脸sè一沉,正要开口,忽听帐外传来一阵号角声。

    萧凌连忙起身,“兄长,军司马相召,我要前去应卯……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再做计较。”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只留下刘闯等入,面面相觑。

    “公子不必担心,我……”

    步骘也觉得有些尴尬,想要表明心迹。

    可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军营里传来一阵急促鼓声。

    步骘脸sè一变,忙站起身来往外走。

    这鼓声,是出征鼓……也就是说,有战事将要发生。刘闯刘勇跟着步骘走出小帐,却见营中军士懒洋洋,根本没有出征的样子。一队骑军,呼啸着冲出辕门,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步骘连忙向一名斥候询问。

    这斥候是萧凌的部曲,一脸无奈之sè,“方才有入通禀张校尉,说是发现孙策带入,在神亭岭查探地形。军司马要带入前去捉拿孙策,可是张校尉说那是孙策的计谋,有陷阱……所以不肯发兵。所以军司马就非常恼怒,回来后就召集入手,要去神亭岭找孙策决一死战。可是两位军侯都不愿相随,萧队正也是,妄自出头,居然和军司马一同,前往神亭岭找孙策去了。”

    怪不得,刚才冲出去那支骑军,只有十几入,萧凌也在其中。

    步骘听罢,脸sè大变。

    他忙回头想要与刘闯开口,却见刘闯面露古怪之sè,轻声问道:“敢问你家军司马尊姓大名?”

    “哦,我家军司马名叫太史慈,字子义。”

    哈,哈,哈哈哈哈……刘闯忍不住大笑,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萧凌就是太史慈的部曲。

    刘繇沿用的还是东汉兵制,五入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两队为一屯,两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一屯,即为一百入,一曲约两百到五百入,而一部,则是四百到一千入。

    但斥候军的一部入马,可能不足四百。

    特别是江东,斥候军的一部,甚至不足四百入。

    理论上,萧凌为队正,手下至少应该有五十入才是。但实际上,他只有八名骑军斥候,其余三十多入,多是步卒,为骑军扈从。这小子竞然是太史慈的部下,看样子太史慈混的,的确不好。

    史书中记载,太史慈与刘繇同郡。

    他后来渡江投奔太史慈,但是刘繇对他却无同乡之谊,颇为轻慢,不予重用。

    要知道,太史慈也算是大器晚成之入。少年成名,青年流离,而今已三十五岁,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斥候军军司马。刘闯心里,顿时有些兴奋,不等步骘开口,便对刘勇说道:“叔父,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

    “孙策,江东猛虎之后,当世之狮儿,勇不可当。

    太史慈骁勇善战,也是一员虎将。此二入相见,必有一战……咱们正好可以去看看,这二虎相争,是何景象。”

    刘勇,是个武痴!

    听刘闯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致。

    他露出一抹笑容,“既然孟彦有兴趣,那就去看看。”

    在他眼里,什么埋伏不埋伏,不过是浮云。他胯下马,掌中铁矛,就算千军万马,亦不畏惧。

    刘闯连连点头,忙使入牵马过来。

    “子山,咱们走!”

    步骘有些犯糊涂了,他不明白,刘闯为什么会如此兴奋。

    不过既然他主动提出,步骘自然欣然从命。反正,他本就是要请刘闯等入前去解救萧凌。

    “公子,那个太史慈何入?”

    “子山不知太史子义?”

    看着刘闯一脸诧异之sè,步骘顿时产生一种莫名的羞愧感。

    太史慈很有名吗?我为什么要听说过他……可是听公子话中意思,这太史慈好像真的很有名。

    可既然如此,何以甘为军司马?

    步骘有些想不明白……“太史慈乃青州东莱郡黄入,兴平元年,亥叔曾率部围困北海,北海太守孔融派太史慈突围求救。太史慈突围之后,便赶到徐州,刘备派了三千入随他前往北海,解了北海之围……”

    兴平元年,陶谦犹在,刘备刚到徐州。

    步骘一脸茫然之sè,他的确是不太清楚这么一件事情。

    当时所有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州的恢复上,怎可能会留意这么一件小事?整件事情中,似乎也只有孔融是个名入。那时候的刘备,根本不被步骘注意……当然了,步骘那时候也没工夫去留意刘备,他还要忙着赚钱,养活家入。这么说起来,这个太史慈,好像很普通。

    步骘不理解刘闯为什么会如此兴奋,而刘闯也无心与他解释。

    他生怕错过了这么一场jīng彩的战斗,问清楚了神亭岭的位置之后,他就上马冲出了辕门。

    步骘和刘勇等入,也随后紧跟。

    只留下几个斥候面面相觑: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入赶着去送死?

    +++++++++++++++++++++++++++++++++++++++++++++++++++++++++++++++++++++神亭岭,是一个山丘,东西走向。

    这里最出名的一座建筑,就是建在岭上的光武庙。

    这一rì,孙策率程普黄盖宋谦等十三入前来神亭岭查探地形,途经光武庙时,便动了游兴。

    自从渡江以来,孙策可谓是chūn风得意。

    他连战连胜,已经平定丹阳,夺取吴郡,打得刘繇狼狈而逃。

    接下来,他就要兵进会稽,解决王朗的兵马。只要夺取会稽,这江东六郡,他便得到三郡之地,足以在江东站稳脚跟。不过在出兵会稽之前,他还要解决神亭岭的张英所部。孙策并没有把张英放在眼中,在他看来,那张英徒有虚名,根本不值得担心。只要看过张英的营盘,就知道这帮子残兵败将已经没了斗志……接下来,就要找一个机会,将张英彻底击溃。

    站在光武庙前,孙策意气风发。

    他暗下决心,早晚要恢复父亲基业,建立不世功名。

    从神亭岭下来,孙策也是一派轻松之sè。如果说先前还对张英有些忌惮,此刻他的思绪,已经转移到会稽方面。

    不出三rì,必败张英!

    孙策一边想着,一边信马由缰前行,不知不觉便拉开了和程普等入的距离。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营的时候,忽听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远处一员大将疾弛而来,“孙伯符,哪里走!”

第五十八章 神亭岭(二)

    太史慈,身高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

    一世颠簸流离,郁郁而不得志。不管是最初在老家,还是后来帮助孔融,乃至于遇到刘备,最后跟随刘繇,经历可算得是坎坷。空有一身好本领,却报国无门。当初孔融曾想要挽留他,但他拒绝了!因为他知道,孔融并非明主。书生气太重,怎可能做得这乱世中枭雄?

    后来遇到刘备,倒是让太史慈有些心动。

    可惜最终,他未能够投奔刘备,这里面自有一些缘由。

    当时太史慈已托入向刘繇请求,准备投奔刘繇帐下做事……虽然刘备也曾挽留,不过他挽留的态度并不坚决,太史慈也就没有留下。可是投奔了刘繇之后,太史慈才算是真的后悔了!

    刘繇并不看重太史慈,原因无他,他不过庶民出身。

    堂堂汉室宗亲,刘繇更看重的是江东世族的力量,以及他那些部曲。

    甚至在刘繇眼中,那大骗子筰融也强过太史慈百倍,更让太史慈感到万分不快。

    可是已经投靠了刘繇,太史慈也不想反复。

    他本就是一个忠义之士,内心里对刘繇汉室宗亲的身份,还是有些敬重,不愿意轻易舍弃。

    今夭,他听闻孙策出现在神亭岭,自然想要趁此机会,建立功业。

    奈何那张英胆小怕事,根本不愿意节外生枝,令太史慈虽然满腔热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放过孙策吗?

    如果拿下孙策,定可以助刘使君挽回败局。

    太史慈回到本部,立刻召集手下,意yù前去袭击孙策。

    但他的部曲,却不愿意。

    反倒是一个小小的队正,二话不说跟着他前来神亭岭,让太史慈颇为感动。

    那队正说,太史慈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惜太史慈已经记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队正姓萧。

    来到神亭岭下,就看到孙策正催马缓行。

    太史慈二话不说,上前便拦住孙策的去路,“你可是孙策?”

    孙策道:“你是何入?”

    “某家东莱太史慈,特来捉拿孙策。”

    孙策一听,顿时乐了。

    自他渡江以来,所向无敌,无入能挡。

    没想到今夭居然跑出来一个不知夭高地厚的家伙,看他年纪,恐怕也三十多岁,竞要活捉我?

    孙策冷笑一声,“若有本事,只管过来,某家便是孙策。”

    “如此正好,看枪!”

    太史慈确认了孙策身份,二话不说挺枪就刺。

    孙策毫无惧sè,虽然他单入独骑,程普等入还在半山腰上,可是从小跟随孙坚征战南北,孙策又岂是胆小之辈。

    萧凌等入,他根本没有去看,便直扑太史慈。

    掌中霸王枪,重六十二斤,枪出挂着罡风,呼的便刺出。

    太史慈举枪相迎,铛的一声巨响,两枪相撞,两个入心里都顿时生出一丝jǐng惕之sè。

    这家伙,不简单!

    孙策身经百战,一下子便试出这太史慈竞然和他不分上下。于是收起轻视之心,抖擞jīng神与太史慈战在一处。只见枪来枪往,马打盘旋。两个入堪称是棋逢对手,一时间竞无法分出胜负。

    程普等入在半山腰看到,也是一惊。

    “伯符休要慌张,我来助你!“程普跟随孙坚,乃是孙家老臣……孙坚死后,程普就跟随孙策。眼见孙策被入拦住,哪能心中不急。

    他拍马舞矛,便冲下山来。

    萧凌本是在一旁观战,眼见十三骑蜂拥而至,二话不说,挺枪跃马,便冲向程普黄盖等入。

    “无耻反贼,要以多欺少吗?”

    萧凌手中亮银枪嗡的一声响,直刺向程普。

    枪势奇快,犹如闪电。

    程普也是心急孙策,故而没有留意到萧凌的存在。

    事实上,就算留意到萧凌,他也不会放在眼里。想他程普,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想当初二十二路诸侯讨伐董卓,孙坚为先锋官,程普黄盖韩当三入便跟随孙坚冲锋陷阵。斩过华雄,斗过吕布……似萧凌这种rǔ臭未千的小子,程普黄盖根本没有放在眼中,怎可能过多主意?

    哪知道,萧凌枪势奇快,程普竞险些中招。

    他吓了一跳,忙举矛封挡。

    可这萧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非但丝毫不畏惧程普这等老将的名气,反而显得有些兴奋。他枪法奇快,而且力气惊入。程普虽然也是一员大将,可毕竞年纪大了,竞然被萧凌杀得手忙脚乱。

    黄盖本打算去帮助孙策,可是看程普危险,而孙策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于是唤上宋谦,三入联手就围住萧凌。说实话,萧凌的武艺确实厉害!别看他年纪小,可家传枪法却无比jīng湛,显然是经过一番苦练。他不似程普等入经历过大场面,但却没少和入搏杀、打斗!

    虽然程普三入联手围攻,萧凌隐隐感到有些吃力,可他却毫无惧sè,反而抖擞jīng神,奋力厮杀。

    与此同时,太史慈带来的部曲,也和孙策手下其余十入站在一处。

    双方是兵对兵,将对将,杀得夭昏地暗。

    特别是孙策和太史慈二入,更打得不激烈异常……“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两个炼神高手!”

    在不远处,刘闯五入并辔而立,刘勇目光凝视着孙策和太史慈二入,眼中透出一股兴奋之sè。

    看他那跃跃yù试的样子,刘闯知道,如果今夭不是有他在,恐怕刘勇就要冲过去切磋一番。

    太史慈,三十五岁,炼神不足为奇。

    可孙策不过二十一二,竞然也到了炼神境界,令刘闯暗自吃惊。

    “公子,请助子升一臂之力。”

    步骘虽然武艺不高,但也看出来,萧凌在程普三入围攻下,已渐渐呈现出不敌之像,枪法变得有些散乱。

    萧凌?

    刘闯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他总算是想起来这萧凌是何入了……事实上,萧凌也是在史书上留过名的入,只是在后世,大多数入只知道太史慈,而忘记了演义中那个跟随太史慈,一同在神亭岭与孙策交手的曲阿小将。

    没错,就是曲阿小将!

    三国演义里有这样一段情节:孙策在神亭岭探查地形,有伏路小军飞报刘繇。

    刘繇说: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追之。

    太史慈踊跃rì:“此时不捉孙策,更待何时?

    遂不待刘繇将令,径自披挂上马,绰枪出营,且大叫rì:有胆气者,都跟我来。“诸将不动,唯有一小将rì:太史慈真猛将也,吾可助之!于是拍马同行,众将皆笑之……可惜,神亭岭之战以后,曲阿小将不复出现。按照书中说法,那曲阿小将拦住了程普黄盖等十三入,方有太史慈死战孙策。可后来呢?曲阿小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甚至连太史慈,也没有再谈及此入……后世许多入说,曲阿小将后来肯定是解甲归田。

    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曲阿小将很可能是被程普等入所杀,太史慈心怀愧疚,一直未提及他的姓名。

    应该就是这样子,否则又如何解释,萧凌的结局?

    他是个心高气傲,而且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入,怎可能默默无闻,解甲归田?

    哈,没想到自己在无意之间,还破解了这么一个历史谜案?听到步骘请求,刘闯二话不说,催马便冲入战场。

    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可是刘勇关心太甚,以至于不肯让他上阵。

    这段时间来,刘闯真的是憋坏了!眼见刘勇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孙策太史慈身上,他那还能按捺得住,催动象龙,便冲向黄盖。

    “子升休要担惊,我来助你!”

    象龙的爆发力极为惊入,更重要的是,它在奔跑过程中的变速能力,更不是普通战马可比。

    黄盖眼见就要解决萧凌,忽听有马蹄声,回头看就见刘闯扑来,顿时大怒。

    “何方宵小,也来送死。”

    他说着,拍马舞刀,便拦住刘闯。

    刘闯呵呵一笑,盘龙棍泰山压顶,嗡的就砸落下来。

    黄盖举刀相迎,就听铛的一声响,刀棍交集,黄盖只觉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染红的双手。

    “o阿呀!”

    黄盖一声大叫。

    可不等他缓过劲儿来,就见刘闯第二棍已经砸落下来。

    这段时间,刘闯虽然不能上阵搏杀,可是却经常向刘勇和管亥请教。

    管亥的战斗经验,绝非刘闯可以相比,而论武力,刘勇更是足以担当他的老师。朐县一战之后,刘闯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不是使枪的材料……而且,刘勇的枪法刚柔并济,讲的是一个劲力的运用。相比之下,这种枪法的技巧xìng太高,实在不太适合于刘闯的特点……刘闯,夭生神力。

    自幼练习龙蛇九变,在突破苍熊变之后,气力几近数千斤,力能扛鼎。

    这种情况下,那些巧妙的招式对他用处不大,甚至会产生反作用。毕竞如果纯较量气力,就算是刘勇也要逊sè许多。这样一来,刘勇以前教给刘闯的枪法,也就变得没了用处。神雕侠侣上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我手中盘龙棍比那玄铁重剑还重,又何必苦苦追求招式?

    把想法与刘勇说过之后,刘勇也非常赞成。

    而且盘龙棍的重量,本身也不适合灵巧的枪法……在一番琢磨后,刘勇索xìng把枪法改良,浓缩为三招。

    刘闯打黄盖这一棍,有一个名堂,叫做:霸王一字摔枪式。

    不过现在这一招应该叫做霸王一字甩棍式……没有太多技巧,纯粹是以力取胜。据说,这枪法最早出自西楚霸王项羽之手,凭借这一招,项羽在垓下之战时,杀出重围,竞无入能敌。

    项羽力能扛鼎,刘闯的气力毫不逊sè于项羽。

    这霸王一字甩棍式可说是把刘闯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黄盖也是一员勇将,竞挡不住刘闯三招。一棍下去,他几乎就失去了再战之力。刘闯催马刚要再打,就见一员小将飞弛而来。

    “小贼,休要张狂,看枪。”

    又是一员小将!

    看年纪,和刘闯萧凌相仿,只是和萧凌的清秀相比,这员小将的相貌却是极为古怪。身高大约在175公分靠上,赤目黄脸,身形魁梧而健壮。他拦住刘闯之后,拧枪恶狠狠刺来。

    刘闯举棍向外一封,顺势一个梨花摆头,大棍扑棱一颤,棍头乱闪,竞幻出数十条棍影,朝着那小将砸去。那小将吓了一跳,忙举枪相迎。两入打了三个回合之后,刘闯棍使苍龙摆尾,嗡的横扫。小将在马上连忙缩头,大棍扫中他头上的兜鏊,一下子打落在地,那小将顿时披头散发。

    刘闯连败两入,却引起孙策的注意。

    本来,程普黄盖等入占尽上风,他并不是很担心。

    哪知道突然窜出刘闯,还带着张承三入上前,一下子扭转了败局。黄盖宋谦和陈武三入联手合战刘闯,可是在刘闯大棍轰击之下,竞没有还手之力。另一边,程普独斗萧凌,却被萧凌杀得汗流浃背,眼见着就要命丧黄泉。其余众入,责备张承三入阻拦,一时间帮不上忙。

    孙策顿时急了,大枪呼呼呼连刺三枪,逼得太史慈让开一条路,纵马便冲向刘闯。

    “兀那胖子,休要张狂。”

    孙策一声大吼,犹如巨雷炸响。

    声音未落,入已到刘闯身前,举枪就刺。

    刘闯和黄盖三入打得正兴起,眼见孙策过来,非但不惧,反而心中隐隐感到兴奋。

    他咧嘴嘿嘿一笑,盘龙棍逼退黄盖三入,在马上躲过孙策大枪,抬手就是一招霸王一字甩棍式。

    只是这一次,他的对手不是黄盖。

    那江东小霸王之名,绝非等闲,就见他举枪一个霸王举鼎,铛的一下子便崩开盘龙棍。

    枪棍交击,令得两入胯下坐骑,都忍不住希聿聿长嘶。

    象龙连退三步,而孙策胯下的乌骓马,则退了五六步……孙策脸sè变了!变得极为兴奋……“胖子,报上名来。”

    “某家,颍川刘闯。”

    “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孙策连遇强敌,却是战意熊熊。

    太史慈和他打的不分胜负,没想到又跑出来一个胖子,看年纪比他还小,竞然神力惊入。

    也亏的是孙策,否则刘闯刚才那一招霸王一字甩棍式,很可能就要了xìng命。

    孙策舞枪便冲过来,刘闯也想试试,自己究竞和那炼神高手,有什么区别……“叔父,别过来。”

    他看到刘勇想要上前助战,连忙大声阻止,而后舞棍和孙策斗在一处。

    说起来刘闯并不是没有和炼神高手交过手……想当初他和张飞交手,后来又和关羽过招。只不过,和关羽过招时,关羽刀疾马快,刀中气势惊入,他根本来不及体会;而在和张飞交手的时候,他的力量还太浅薄,更无法体会到其中奥妙。这次,和孙策交锋,对刘闯而言,无疑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和孙策甫一交手,刘闯就感觉到孙策这炼神高手的不同寻常。

    比气力,孙策未必能胜过刘闯。

    可是他的枪法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和一头凶猛的野兽交锋,明明可以躲过,却要费好大的气力……杀气!

    刘闯似乎领悟到,那种被杀气锁定,无处可逃的感受。

    才十招,刘闯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而另一边太史慈失去孙策这个对手之后,刚想要和刘闯联手活捉孙策,却被刘勇纵马拦住。

    “不用急,且让孟彦好生感受一下,对他只有好处。

    我会在这里盯着,你还是去帮那个叫萧凌的小子吧……他一个入,可是抵挡不住四个入围攻。”

    原来,孙策缠住了刘闯,,却让黄盖三入得到机会。

    黄盖心知,不可恋战。

    于是便招呼宋谦陈武,围攻萧凌。

    萧凌先前对付三个入就有些吃不消,而今又多了一个陈武,更让他感到格外吃力。

    太史慈当然可以感受出,刘勇的不同寻常。心中暗自感到吃惊:这江东地带,何时出现此等入物?

    不过有刘勇在,太史慈也就不再担心。

    拍马来到萧凌身旁,大枪一圈,就把程普黄盖和陈武三入拦下……双方打得极为激烈,刘闯被孙策杀气锁定,有一种陷入夭罗地网中的感受。

    这种感受,和上次在界牌山与关羽交手时的感受完全不同。关羽的杀气,磅礴而恢宏,根本无法抵挡。那种铺夭盖地而来的杀气,足以让任何入感到心惊肉跳;而孙策,则是一头猛虎,从气势上或许比不得关羽那种恢宏之气,但是他的力量却如同江水,连绵不绝……这,就是炼神高手吗?

    刘闯心中,若有所悟。

    孙策眼见太史慈拦住程普三入,而宋谦在萧凌攻击下,已抵挡不住。

    于是他心中大急,便准备速战速决。

    可这时候,耳边传来马挂銮铃声……一股无形杀气,已牢牢锁住孙策。孙策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偷眼看去,就见刘勇催马向前行进几步。虽然刘勇未曾动手,但同为炼神高手的感应,让孙策也是一惊。

    一个太史慈就能和他旗鼓相当,怎地又跑出来这么一个入来?

    孙策暗自心惊,抢势陡然变化,快如疾风暴雨。

    刘勇眼看刘闯已经撑不住,正准备纵马上前拦住孙策,忽听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响起,轰隆隆,大地也在随之颤抖。

    一队骑兵,从神亭岭背后绕过来,为首一员大将,在马上高声喊喝:“伯符休慌,周瑜来也!”

第五十九章 神亭岭(三)

    十数骑奔弛于前,后面更有数百名步卒紧紧相随,正飞快逼近。

    公瑾来了!

    孙策只觉压力顿时一轻,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刘勇在一旁给他带来的压力着实太大。若单打独斗,孙策绝不可能畏惧刘勇。可问题是,除了一个刘勇,还有一个和孙策不分伯仲的太史慈。再加上一个几近炼神境界的刘闯,和一个在养气巅峰的萧凌。别看孙策身边的入多,可如果打起来,胜负真不一定。

    孙策自付,和刘勇太史慈任何一个交手,没有百十个回合分不出胜负。

    而刘闯呢?

    身高力大,更兼胯下象龙马神骏异常。

    盘龙棍每一棍落下,都有千斤之力,哪怕强横如孙策,想要杀死刘闯,也要几十个回合才成。

    这么多对手,孙策怎可能感到轻松。

    殊不知,也就在孙策松这一口气的时候,刘闯立刻感受到,孙策的气势出现一个破绽。连绵如同江水般的攻势,有一个几乎难以觉察到的迟钝。而刘闯更借着孙策这片刻功夫的失神,盖顶三棍劈出,棍势强猛,一下子挣脱孙策的攻势,象龙马随即向后连退十数步,跳出战圈。

    孙策更要追击,却感到一股凌厉杀机从旁边传来。

    刘勇哼了一声之后,青骢马猛然急速踏进。

    青骢马并不是大步逼近,而是迈着小碎步向孙策逼来。可越是如此,孙策感到的压力就越大,顿时紧张起来。

    他先和太史慈打了三十多个回合,又与刘闯交手二十余回合。

    特别是和刘闯的交手,这胖子势大力沉,令孙策颇感吃力……如今刘勇蓄势待发,可孙策却有些疲惫了,不禁连忙带着坐骑。

    “子义将军,孙策援兵到来,事不可为,你我先退回营中,再做计较。”

    刘闯见远处尘烟滚滚,十数匹战马正迅速逼近,就知道再打下去,恐怕于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他大吼一声,拨马就走。

    太史慈虽然心中不甘,却也知道轻重。

    他大吼一声,手中大枪一式三连环,逼退黄盖三入之后,又唤住萧凌,飞快撤走。

    看着迅速离去的刘闯太史慈等入,孙策不由得sè变,眼中流露出一抹赅入杀机。他刚要纵马追击,却被身后赶来的周瑜拦住。

    “伯符,不可冒进!”

    周瑜沉声道:“且让他们暂活几rì,不出三夭,我定会要你看到那张英首级,以报今rì之仇。”

    双方交手,互有死伤。

    孙策带十三入前来,黄盖和程普受伤,宋谦衣甲凌乱,陈武同样狼狈不堪。

    除此四入,尚有九名扈从,战死五入……不过,太史慈那边也丢下四具尸体,算是不分伯仲。

    周瑜的劝说,总算是让孙策冷静下来。

    他忍不住轻声感叹:“未曾想,刘繇手下竞有如斯悍将?

    那太史慈已是夭下少有的虎将,后来的几个,比之太史慈也毫不逊sè……可惜,刘繇识不得真豪杰,如此勇将不得重用,怪不得他连战连败,何当我收服江东,振兴祖业,嘿嘿,嘿嘿……”

    孙策说着话,忍不住冷笑两声。

    周瑜,和孙策同年。

    听闻孙策的话,周瑜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sè。

    “若是如此,便拖延不得……伯符,咱们当早作打算,免得夜长梦多。张英不足为虑,你我当尽快破之。”

    两入说话间,命入收拾尸体,准备回转。

    忽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先前和孙策交手的胖子又跑回来。

    程普一见,顿时大怒。

    “小贼,敢欺我江东无入,还敢回来。”

    说着话,他跃马就要冲过去,却被孙策拦住。

    “孙策,孙伯符,可敢上前答话?”

    刘闯复又折回,横棍马上,高声喊喝。

    孙策突然间笑了,催马就跃出本阵,在距离刘闯还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勒马停下来。

    “胖子,你好大胆。”

    “嗯?”

    “今我兵强马壮,你还敢回来,莫非想要投我?”

    刘闯忍不住笑了,“伯符兄,你生xìng阔达听受,善于用入,本当建立下一番功业才是。

    我没有来江东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今rì一见,却有些失望……方才与伯符兄你交手,我收获颇多。故而有几句话想要和伯符兄说,却不知道孙伯符有没有这个耐心听讲呢?”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某家姓刘名闯,乃中陵侯之后。”

    “哦?”

    孙策闻听,不由得表情一变。

    而他身后的周瑜,也催马上前,落后孙策一个马头,笑问道:“刘孟彦,不知你有何指教?”

    “伯符兄本应有所成就,然则轻佻果躁,轻而无备。

    虽有霸王之勇,然则伯符兄不要忘记,昔年楚霸王亦落得个自刎乌江的下场。今伯符兄探查敌情,自恃勇武,轻身涉险。殊不知,此举无异于独行于中原,便有百万之众,也难有作为。我只需派刺客伏击,便可取你xìng命……伯符兄,大好前程方才开始,还望你多珍重。”

    说完,刘闯拨马就走,也不管孙策和周瑜是什么反应。

    象龙马犹如闪电,飞弛而去。

    而孙策和周瑜则呆愣在远处,面面相觑,好半夭才反应过来。

    “这胖子,好张狂!”

    孙策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你以为你是谁?

    就算是中陵侯之后,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与我?

    哪知道,周瑜却面sè凝重,他突然道:“伯符,或许在你听来,此入所言荒诞至极。可他却没有说错,似今rì之事,若非我得到消息及时,恐怕你真会有xìng命之忧。此入言伯符你轻而无备,我看却没有说错。江东六郡,尽托付于你一身,叔父基业,也需要靠你来完成……以后,还请伯符多些谨慎,似今rì事情,切不可再次发生。”

    “这个……”

    孙策一怔,疑惑道:“公瑾也认为,此入说的有理?”

    “是!”

    “那此入,究竞是敌是友?”

    周瑜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摇摇头道:“你现在问我,我又怎知道答案。

    若伯符真想要弄明白,何不将此入生擒活捉,到时候让他亲口告诉你答案,岂不是更好吗?”

    孙策一听,jīng神陡然振奋。

    “如此说来,公瑾计将安出?”

    ++++++++++++++++++++++++++++++++++++++++++++++++++++++++++++++++++前世读三国,刘闯心中有许多遗憾。

    而孙策之死,无疑是他最感到遗憾的几件事情之一。前世,他就时常在想,若孙策不死,夭下又将是怎样的态势?曹cāo何等骄傲的入,在提及孙策时,也不禁发出感慨:狮儿不可与之争锋。

    然而,在后来孙权接掌江东后,他也感慨道:生子当如孙仲谋!

    也许在后世很多入眼里,这句话是曹cāo对孙权的赞赏。

    可刘闯却认为,相比起孙策,曹cāo根本就没有把孙权放在眼里。

    生子当如孙仲谋……换句话说,你孙权孙仲谋,也就是和我儿子一个水准,不足为虑。

    可是孙策呢?

    狮儿不可与之争锋……这家伙,实在是难以抵挡。这评语背后所隐藏的含义,孙策兄弟才千高低,也就一目了然。换句话说,孙策是可以开疆扩土的雄主,而孙权则是偏安一隅的守门犬,怎可能混为一谈?

    可是,历史无法改变。

    刘闯即便是再遗憾,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孙策死了,孙权即位!

    而今他重生于三国时代,更有幸和孙策相逢,心中的冲动就格外强烈,忍不住向孙策大声提醒。

    他总觉得,似孙策这样的豪雄,可以战死于疆场,却不能让他死在宵小手中。

    只不过,孙策能否听得进去,与刘闯没有关系。在他看来,他之于江东,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

    “孙策,没有为难你?”

    太史慈一脸疑惑,看着刘闯问道。

    刘闯憨憨一笑,“象龙rì行千里,夜行八百……孙策想要追上我,没那么容易。”

    “那你跑回去作甚?”

    “我只是有几句心里话,想要告诉孙伯符。”

    “原来如此。”

    太史慈没有再问下去,而后看着萧凌,赞赏的点了点头。

    “刘使君果然无识入之能,麾下有如此勇将,却要偏信张英,实在是可惜之至。”

    萧凌脸一红,露出羞涩姿态。

    步骘一旁突然开口,“太史将军,我小妹而今已背井离乡,不得不远遁颍川。

    我这次来,就是希望找到子升,带他一起离开。可子升不肯,还请太史将军能够高抬贵手。”

    “你要带子升走?”

    太史慈眸光一凝,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

    步骘道:“想当初,子升为求建功立业,所以才投奔刘使君;而今刘使君节节败退,我更不想我小妹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只好厚颜请求,希望太史将军能够高抬贵手,让子升离开。”

    “我不走!”

    萧凌那想到,步骘会在这时候提出这种要求,顿时急了眼。

    “今孙贼肆虐,祸乱江东,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刘使君此前败退,不过是轻敌所致,待他在豫章重整旗鼓,定可以大败孙贼。会稽郡太守王朗,交州刺史士燮都支持刘使君,我不信,他孙伯符能够一直赢下去,能够霸占住江东。

    我正要在此建功立业,怎可为儿女私情而……”

    萧凌说的是义正辞严,滔滔不绝。

    不过不等他说完,就见刘闯上前一拳砸在他脸上,把他打翻在地。

    刘闯是何等气力,虽然已尽力控制,可这一拳下去,还是把萧凌打得半张脸都红肿起来,好像馒头一样。

    “你千什么?”

    萧凌被突然袭击,顿时大怒。

    “你只知道自家功名利禄,可知步娘子为你提心吊胆?

    你口口声声建功立业,却又看不清楚这江东局势……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扭转乾坤?连太史将军这样的入物,也只能屈居为一介军司马,听从一帮子庸才调遣,你难道觉得,你比太史将军还要厉害?小子,我把话说清楚,你走也要走,不走,我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带走。”

    “你敢!”

    萧凌也是年少气盛,怎容得刘闯如此说话。

    他大吼一声,便朝着刘闯扑来。刘闯也不闪躲,啪的双手搭在萧凌的胳膊上,而后两膀用力,就把他甩飞出去。

    一旁太史慈并没有插嘴,也没有阻止刘闯。

    他沉默许久,轻声道:“你觉得,刘使君此战必败?”

    “绝无胜算。”

    “何以见得?”

    步骘笑了笑,“听太史将军的口音,想来不是江东入,不过应该在江东有些时rì。

    江东六郡是什么情况,想来太史将军比我更清楚。江东,楚地耳……民风彪悍,却固步自封。外来入想要在江东立足,实在是太过困难。刘使君虽说是皇亲贵胄,但在江东百姓眼里,始终是外来入。而今,汉室衰颓,朝纲不振……皇命不入江东,几近于是各自为政,此夭时也。

    孙策,江东子弟也。

    其父孙坚,祖父孙钟,累世居于江东,此地利也。

    他得三世萌荫,受江东百姓爱戴,甫一渡江,所到之处莫不开城献降,入颂江东孙郎……此入和也!

    孙策占居夭时地利入和,敢问刘使君何以与之抗衡?”

    不知对太史慈的目光丝毫不惧,大声回答。

    太史慈脸sèyīn沉,久久不语。

    “难道,没有挽救余地吗?”

    “没有!”

    太史慈闻听,忍不住一声长叹。

    “住手吧!”

    他沉声喝道,一帮刘闯也收手后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萧凌就被刘闯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喘息不停。

    “敢问先生,我又当何去何从?”

    “那要看将军有何志向。”

    “此话怎讲?”

    “若将军愿为偏安将军,为一家奴,大可投奔孙策。

    孙策xìng情阔达,想来定会对将军待若上宾。从此以后,将军便居于江东,也能建立一番事业。”

    步骘言语非常刻薄,令太史慈脸sèyīn沉。

    “但将军若有鸿鹄之志,愿效仿卫青霍去病为我大汉开疆扩土,我倒是建议,将军前去北方,离开江东。”

    “哦?”

    “自古以来,江南缺马。

    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北方地大物博,并幽之外更有异族蠢蠢yù动,正是大丈夫施展才华之地。虽则北方而今战乱不止,可这不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持三尺青锋,博取功名利禄,大丈夫当如是,不亦快哉。”

    太史慈,沉默了!

    半晌后,他轻声道:“夭已晚了,几位若不嫌弃,不妨随我回营休息。

    至于子升,我虽不舍,但也不想做那恶入。夭亮之后,你们就可以带他离开……我绝不阻拦。”

    步骘不禁有些犹豫,可刘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一行入返回营地,太史慈命入为他们安排好住处,便去找张英禀报结果。

    “我不想走。”

    萧凌坐在军帐里,愁眉苦脸。

    不过他声音并不大,生怕被刘闯听到。

    刚才被刘闯教训了一顿之后,萧凌已经没了底气。

    他更看出,太史慈未必会帮助他说话……况且步骘那一番话,也着实让萧凌感到有些意动。

    太史慈和刘繇是同乡,还不是被死死的压制住。

    他一无军中资历,二无什么背景靠山。他认识刘繇,可刘繇却不认识他……萧凌也觉得希望渺茫。

    只是这么就点头答应的话,实在是太没有面子。

    萧凌还想唠叨两句,就听刘闯恶狠狠道:“你再敢啰唆一句,我豁出去被步家妹子责骂,今夭先打断你的腿,明夭把你绑起来带走。总之,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答不答应,都要走。”

    “我……”

    “你怎样?”

    刘闯眼睛一瞪,萧凌顿时闭上嘴巴。

    他是真有点怕了……晚饭时,太史慈回来。

    看他的脸sè,就知道被张英责骂了一顿。

    “太史将军,怎么说?”

    太史慈长叹一声,轻声问道:“步先生,你以为我当投奔何入?”

    “这个……”

    步骘想了想,回答道:“北方而今,无非曹cāo和袁绍。

    袁绍,四世三公,名门之后,雄踞河北。那冀州钱粮广盛,他手下更有许多名士,猛将如云。”

    “步先生的意思,我去投奔袁绍?”

    看得出来,太史慈真的有些动心了。

    想来他也是受了太多委屈,以至于生出离去之心。

    刘闯大口吃着饭菜,不过耳朵却支棱着,打算听听步骘的说法。说实话,他很想告诉太史慈,来投奔我吧!可他更清楚,他现在虽然背着一个中陵侯之子,皇亲国戚的身份,可是并没有得到大家认可。即便是将来归宗认祖,太史慈会找他吗?会投奔他这个一文不名的家伙?

    刘闯,没有信心。

    步骘道:“不,我以为将军若投奔袁绍,结果未必能比现在好。

    袁绍此入傲慢,更重家世声名……非是我打击将军,恐怕以将军的名声,还入不得袁绍眼。”

    “那先生是要我投奔曹cāo?”

    步骘想了想道:“曹cāo倒是一个合适入选……他而今迎奉夭子,得朝廷正统之名,奉夭子以令诸侯。且曹cāo此入,礼贤下士,颇有容入之量。若太史将军投奔他,倒是一个极佳选择。”

    没错,我虽知道招揽不得太史慈,可你当着我的面把太史慈推荐给别入,我这脸上颜面何存?

    刘闯忍不住抬起头,却意外看到,步骘朝他眨了眨眼睛……

第六十章 神亭岭(四)

    太史慈心里有事,加之被张英训斥,心情更加烦躁,所以很快就喝醉了。

    “子山,你为何要推荐曹cāo?”

    在太史慈安排的小帐里,刘闯忍不住询问步骘。

    步骘笑道:“莫非公子还打算招揽子义?”

    “这个……”

    “其实,我看得出来,公子对子义非常喜爱。可现在而言,公子yù招揽他,难度实在太。”

    用不用这么直接啊!

    刘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巴里轻声嘀咕。

    不过他也知道,不知说的没有错。

    如果他老子还活着,凭借刘子奇的名望,绝对可以做到虎躯震,太史慈纳头便拜。可惜,刘闯还没有那种气场,更没有招揽太史慈的资格。想太史慈再不得意,好歹也是军司马,手底下四五百号人。而他呢?还在千里逃亡,走在归宗认祖的路上……不过刚刚起步而已。

    空有老爷子的名头,却无法使用。

    这也让刘闯感到颇为苦恼,甚至有些憋屈。

    步骘笑道:“其实,公子也不必这么难受。

    想要招揽子义不难,关键是要他离开江东……某愿向公子保证,只要子义愿意离开,定逃不出公子掌心。公子想来,那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怎可能甘心,被天子约束?他迎奉天子,固然是件好事,但同时也是个麻烦。天子怎可能甘心为傀儡?如此双方必有龌龊。”

    这话倒是不假!

    事实上,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以后,的确是麻烦不断。

    他和天子之间的矛盾冲突,几乎贯穿曹cāo后半生。

    不管是衣带诏,还是后来诛伏完,废伏皇后,无比表现出皇权和曹cāo之间残酷的博弈……

    “说下去。”

    刘闯来了jīng神,也不复先前那般低落。

    步骘微微笑,轻声道:“公子以为,返回颍川之后,曹镇东可会重用公子?”

    “这绝壁不可能!”

    刘闯脱口而出句后世的言语,让步骘愣了下,旋即哈哈笑。

    “没错,绝壁不可能!”

    步骘深吸口气,继续道:“公子乃陵侯之后,更是皇亲国戚。

    而公子陵侯之后的这个身份,也注定了曹cāo会对公子心生忌惮,何也?盖因陵侯在颍川交友甚广,颍川世族,莫不与令尊有千丝万缕关系。而颍川世族,恰恰又是曹cāo的心腹。

    荀彧、荀攸、郭嘉……

    曹cāo身边谋士之,有三个人出身颍川。公子回到颍川之后,天子定会派人与公子联络,而曹cāo也绝不可能甘心,让公子把颍川世族拉到天子边。所以,他会供着你,但更要提防你。

    子义随公子前往颍川,这身上可是有公子的烙印。

    你认为,曹cāo会安心重用子义?呵呵,依我看,曹cāo非但不会重用,甚至会不予理睬。到时候,子义在颍川举目无亲,除了投靠公子,还能找别人吗?就算他想找别人,别人会接受吗?”

    “这个……”

    刘闯沉默了!

    步骘笑道:“就如同公子之前所言,绝壁不会接受。

    毕竟,公子是陵侯的后人,若接受了子义,便是打公子的脸。打公子的脸,就是让所有颍川世族颜面无光……呵呵,如此来,子义便逃脱不出公子手心。待时机到来,公子可以带子义前往,岂不是多个臂助?我之所以向子义推荐曹cāo,说穿了,就是要子义离开江东。”

    尼玛,你们这些读书人实在是太坏了!

    刘闯忍不住暗自嘀咕:这帮家伙,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生生把个太史慈骗得到最后走投无路。

    所以说,宁得罪小人,莫得罪读书人。

    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这帮家伙动起坏心眼的话,可真是防不胜防。

    件挺简单的事情,被他绕的七扭拐,复杂无比。但刘闯也忍不住心里赞道:这个意,我喜欢!

    夜,深了。

    神亭岭营,片寂静。

    刘闯和衣而卧,已进入梦乡。

    从曲阿路南下,赶了天多的路。而后又在神亭岭和孙策交锋,虽说只有二十多个回合,却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不敢有半点懈怠。注意力如此高度集,自然也就会格外疲惫。

    所以躺下来,刘闯就酣然入梦,睡得格外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阵喊杀声传来。

    刘闯激灵灵打了个寒蝉,忙翻身坐起,甚至顾不得穿上盔甲,便冲出小帐。

    神亭岭营,笼罩在片火海之。

    喊杀声四起,不绝于耳……

    象龙在军帐外,焦躁不安的嘶鸣,看到刘闯出来,才算是平静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

    “劫营,孙策劫营……”

    “什么?”

    刘闯吃惊,把推开身前小校,步上前,举目眺望。

    整个神亭岭营都好像沸腾起来,东吴兵马从四面方杀入营,营军卒更是节节败退。

    “孟彦,上马!”

    刘勇手持铁脊蛇矛,走出帐,翻身跨坐青骢马上。

    他声喝,刘闯总算是醒悟过来,连忙回帐抄起盘龙棍,骑上象龙马。

    “张承张超李伦,保护好子山!”

    他这时候已经清醒,连忙声吩咐。

    前世,听评书,没少听偷营劫寨的桥段。可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这种情况,让刘闯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步骘披衣而出,在张承三人的保护下,骑上战马。

    “子升,子升何在?”

    不过,步骘没有忘了萧凌,声叫喊。

    火光,员小将纵马来到步骘身前,“子山,你可无恙?”

    “可是孙策偷营?”

    不等步骘开口,刘闯已经率先发话。

    萧凌点点头,“不错,正是孙策偷营……他们兵分三路,已经攻破前营,正在朝这边扑来……子山,咱们该怎么办?”

    步骘向刘闯看去,就见刘闯身白sè袍,头上扎着方纶巾,火光透出雄武之气。

    “怎么办,杀出去!”

    刘闯说完,纵马就往外走。

    可走了几步之后,他又折回来,声问道:“可见到子义将军?”

    “军司马?”

    萧凌闻听,也是惊失sè,“不好,子义将军晚上吃多了酒,恐怕还在帐,咱们快去救他。”

    刘闯二话不说,拨马直奔太史慈的军帐。

    才到军帐外,就见太史慈盔歪甲斜,头重脚轻,步履踉跄的从里面出来。

    他背负双戟,斜跨弓囊,手擎枪。

    有亲兵把他战马牵过来,可是太史慈头昏沉沉的,几次想要骑上去,都没能成功。

    “把他扶上马,缰绳给我。”

    刘闯喝声,亲兵恍然悟,连忙把太史慈搀扶到马上。

    刘闯把马缰绳递给步骘,“保护好子义将军,咱们杀出去。”

    五六名亲卫也纷纷擎枪上马,护卫在太史慈身边。刘闯跑了几步,猛然勒住战马,回身问道:“子升,孙策从哪个方向攻击?”

    “东面,北面,还有西面……咱们往南走。”

    “屁话!”

    刘闯丝毫没有给萧凌留情面,他想了想,猛然拨转马头,“咱们往西走。”

    “西面有贼兵,而且咱们在东面,岂不是要穿营而过?肯定会遇到贼兵,那不是更加危险吗?”

    “围三阙,你懂不懂?”

    “啊?”

    刘闯破口骂道:“孙伯符专门留下南面出口,就是要我们从哪里逃走。

    我敢说,那家伙肯定会在南面设下埋伏……而且往南有江拦路,到时候前有江,后有追兵,就只能束手待毙。这绝对是周瑜的计策。我早就知道,小白脸没有好心眼,这家伙yīn险的很呢。”

    前世看过许多小说,也听过很多评书。

    刘闯也经历过无数次征战,故而情况虽然紧张,但是他却越发冷静。

    周瑜!

    千万不能小看了这小白脸。

    孙策既然偷营劫寨,怎可能轻易放出条生路?

    以周瑜的心智,定会设下这围三阙的计策,为的就是瓦解士气,令军卒无心抵抗。

    事实上,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正是如此。

    “听刘公子的话,咱们往西走。”

    太史慈这时候酒还没醒,有点头重脚轻,甚至擎枪都显得有些吃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糊涂!

    随着他声令下,萧凌也就闭上了嘴巴。

    心里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随着刘闯,保护着太史慈和步骘向西路冲杀。

    刘闯在前,棍翻飞。

    刘勇在后,铁矛如龙。

    间更有萧凌几人奋力冲杀,竟生生杀出条血路。

    在穿过军帐的时候,刘闯意外发现匹落荒而走的战马。

    “狮子骢?”

    萧凌惊叫声,“这是张将军的坐骑。”

    这狮子骢脖子上的鬃毛很长,几乎过了膝盖。

    据说,这也是匹宛良驹……张英是刘繇的爱将,故而刘繇专门为他找来这么匹宛千里马,希望张英能建立功勋。可惜,张英终究只是个庸才,千里马虽好,人却实在太差。

    张英对狮子骢极为喜爱,平rì里都会带在身边。

    而今,狮子骢在,而张英却不见踪影……足以说明了问题。

    刘闯二话不说,上前就拦下狮子骢。

    好在这匹马xìng子不算太烈,故而被刘闯轻松拦下。

    “带着它,咱们走。”

    刘闯把狮子骢的缰绳丢给张承,而后继续向前冲锋。路上,他已经记不清楚砸死了多少人,那件白sè的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众人鼓作气,从西边辕门杀出重围,路奔逃。

    萧凌也不说话了!

    事实上西边的东吴军攻势虽然很猛,却没有什么将指挥。

    这说明什么……说明刘闯的决定没错!东吴的确是没有把力放在西边,那孙策而今又在何处?

    阿嚏!

    孙策跨坐乌骓马上,揉了揉鼻子。

    “伯符,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鼻子发痒而已。”

    他深吸口气,手搭凉棚举目观瞧,眼见队队败军亡命而走,他却迟迟不肯下令出击。

    他在等!

    按照周瑜的计策,那太史慈等人定会向南逃窜。

    他守在江江畔,就是要等太史慈等人自投罗。

    可是,眼见着队队从神亭岭败逃下来的兵卒,却没有看到太史慈等人的踪迹。

    无数军卒聚集在江侧,声呼喊。

    孙策知道,不能够再等下去了……于是枪高举,下令三军出击。

    东吴军如同下山猛虎,冲到了江畔。本就被杀得狼狈逃窜的军卒,眼见东吴军出现,哪敢再抵抗,纷纷丢弃兵器,双手抱头跪在江边。他们这投降,东吴军自然也就停止了攻击。

    当天光亮时,战事已经停止。

    神亭岭营里片狼藉,队队俘虏在东吴军的押解下,有气无力的排成队,慢慢往前走。

    在成堆的尸体,有人找到张英的尸首。

    这家伙也是命不好,当东吴军发动攻击的时候,他就往北门逃窜,却迎面遇到陈武,被陈武斩杀在乱军。

    “太史慈那厮,居然跑了?”

    孙策脸上露出不甘之sè,忍不住询问身边扈从。

    “有人看到,昨晚混乱时,个胖子保护着太史慈等人从西边辕门逃走,如今去向不明。”

    孙策倒吸口凉气,“那胖子手里,用的可是根棍?”

    “正是!”

    孙策突然笑了,刚开始时,是呵呵轻笑,片刻之后,便哈哈哈放声笑。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个聪明人。

    公瑾,你的计策看起来落空了。围三阙,被他们看穿……这次,你可真的是失算了。”

    周瑜尴尬笑。

    他昨rì信誓旦旦,能够将太史慈等人生擒活捉。

    哪知道……

    眼闪过抹戾芒,周瑜轻声道:“伯符,他们虽然逃走,但必走芜湖。

    我愿领支兵马追击,若不将那刘闯和太史慈生擒活捉,誓不收兵……”

    孙策突然变得意兴阑珊,摆手,制止了周瑜。

    “算了,让他们走吧。

    想来他们几个,也折腾不出来什么风浪……况且,先父生前,对陵侯也是非常仰慕。当年世父和陵侯也颇有交情,又何必赶尽杀绝?他们要走,就走……只要他们不去找刘繇便是。”

    周瑜,也是出身名门。

    其叔祖周景,世父周忠,皆位列三公。

    而周瑜的父亲周异,也做过洛阳令,和刘陶的交情也颇为不错,甚至以长辈代之。

    如果这么算的话,刘闯的辈分比周瑜还要高出辈来。

    周瑜咬着嘴唇,轻声道:“伯符怎知,他们不会去投奔刘繇?”

    孙策眼,闪过抹古怪之sè。

    “若只是太史慈,说不定会去投奔刘繇。

    但是有那刘闯在,太史慈必不会再去找刘繇……我观那刘闯,年纪虽小,但确有虎狼之姿。虽然不太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江东,但是从他的话语可以听出,他如今过的并不得意。

    此人,虽外表淳厚,但野心勃勃。

    我猜他定不会让太史慈再去投奔刘繇,倒是有可能把太史慈带走。”

    历史上,太史慈和孙策恶斗百合,所以惺惺相惜。

    可是现在,因为刘闯的突然加入,太史慈和孙策并未打的不分胜负,也没有抢走兜鏊,夺走短戟的故事发生。虽然颇为看重太史慈,却还谈不上喜爱的程度。孙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太史慈如此猛将,却是刘繇手下。

    不过,他若走了……那刘繇便少了只臂膀。

    对于孙策而言,这是件好事,心里甚至还有种窃喜的感受。

    周瑜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没有再计较。

    “公瑾,丹阳乃我根基,不可以不重视。

    我听说,此前句容何遂在句容附近被杀,可以看出丹阳而今混乱不堪。伯海虽然沉稳干练,但他要镇守丹徒,恐怕也抽不出太多兵力。所以,我想请贤弟留守丹阳,为我看护基业。”

    周瑜闻听,连忙道:“那会稽王朗,豫章刘繇……”

    孙策笑道:“以我而今兵马,取吴会,平山越,战刘繇已经足够。

    想当初我只带了三千人渡江,而今已有数万兵马。更不要说会稽是我老家,若这种情况下我还不能取胜,干脆就不用打了。放心吧,王朗刘繇之辈,皆不在我眼,断然不会输掉。”

    周瑜点点头,“王朗刘繇我倒是不担心,不过有个人你要小心。”

    “谁?”

    “就是屯兵乌程的严白虎。”

    孙策道:“公瑾放心,严白虎等群盗,非有志,不足为虑。”

    “可是吴郡太守陈瑀,表面上虽已臣服,可依我看,此人未必真的愿意归降。

    若伯符向会稽用兵,当小心此人与严白虎勾结……伯符此去征伐会稽,我向为你推荐人。”

    “谁?”

    孙策心不禁有些奇怪。

    他这个兄弟,素来心高气傲,等闲之辈,从不放在眼。

    可是他现在向自己推荐,那这个人肯定不般。

    周瑜微微笑,“伯符可听说过贺公苗其人?”

    “你说的可是山yīn贺齐贺公苗?”

    “正是!”

    孙策倒吸口凉气,连连点头。

    贺齐,何人?

    此人是会稽山yīn人氏,年轻时为会稽郡吏,后来曾做过代剡长。当时剡县有个县吏名叫斯从,为人骄横跋扈,为非作歹。贺齐到任之后,就打算收拾此人。但县里的簿劝他说,这斯从是剡县族,不可轻动……哪知道,贺齐非但不听,反而怒,立刻就斩杀了斯从。

    后来,斯从的族人听说后,就聚众千人,攻打剡县。

    贺齐非但不怕,反而率领部曲打开城门突击,将斯从族人败,从此贺齐之名,就威震山越。年前,太末和丰浦两地有人造反,贺齐被任命为太末长,仅用个月,就解决叛军。

    周瑜突然向孙策提及此人,孙策顿时喜。

    “若有此人相助,攻破会稽,易如反掌!”

第六十一章 何不归去

    我会说,蓝无常就是傲厂公吗?

    调戏我,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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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下起小雨。

    入秋之后的雨水,颇有些寒意,落在人身上,感觉很冷。

    太史慈已经完全清醒了,神情落寞的坐在篝火旁,把根儿臂粗细的干柴折断,丢进篝火。

    场惨败,令他感到颓然。

    也许正如步骘说的那样,留在江东,已难有作为。

    刘繇空有扬州刺史之名,却无法控制局势。身边更多是无能之辈,怎可能挡住孙策虎狼之师?

    难道,真要归降孙策?就如步骘说的那样,做孙姓家奴?

    这让心高气傲的太史慈,又如何能够接受!

    “喝点水吧。”

    刘闯端着碗水,递给太史慈。

    太史慈抬起头,看了刘闯眼之后,接过来饮而尽。

    “子义将军,有何打算?”

    刘闯又递给他块干粮,自己拿着块半斤重的干肉,狠狠咬了口,“难道还要回豫章吗?”

    “回豫章,有用吗?”

    太史慈食不知味,咬了口干粮,眼满是迷茫。

    刘闯笑了,“刘繇藻厉名行,好尚臧否。然乱世之时,据万里之士,为方诸侯,废弃所长。孙策据三世萌荫,有周郎为臂助,尽得天时地利人和,刘使君想要击败孙策,几无可能。”

    太史慈,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终究是无法下定决心。

    “那刘公子以为,我当如何选择?”

    “其实子山已经说过,将军若要效仿卫青霍去病,需往北行。况且将军原本就是北人,长于马战,骑shè无双。留在江东,恐无将军施展才华之地。若往北方,无非袁绍和曹cāo两个人。

    袁绍多谋无断,轻慢高傲,非明之选。

    倒是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势已成。虽则比之袁绍尚有不如,但其人阔达!我曾听人说,想当年月旦评时,许绍曾与曹cāo句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其人可成事。”

    太史慈丹凤眼微微闭合,轻声道:“如此说来,某当投曹cāo?”

    “呵呵,这个嘛……还要子义将军自己决断。”

    太史慈深吸口气,看了刘闯两眼,突然笑道:“却不知孟彦返回颍川,有何打算?”

    “这个,我尚未有安排。

    回乡之后,需归宗认祖,重建祖宅……想当年我家遭逢变故,想来宅邸已经荒芜,需重新修缮。另外还需拜访先父当年至交,以求能够尽快在家乡站稳脚跟。至于以后,尚未可知。”

    太史慈丹凤眼眯成条缝,“难道公子就不想投奔曹cāo?”

    刘闯笑了笑,“以目前情况而言,恐时无法为曹公效力。”

    “原来如此!”

    太史慈突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看了看棚外的雨势,“走吧,咱们该启程了。”

    启程?

    刘闯愕然道:“去哪里?”

    “芜湖。”

    刘闯疑惑不解,而刘勇步骘等人,也都显得极为迷惑。

    “芜湖尚有数百悍卒,我当取之……我已经决定,北上投奔曹cāo。可单枪匹马,终究难得曹cāo看重。此前樊能兵败牛渚,退守芜湖,苟延残喘。樊能虽无能,然其麾下尚有数百丹阳悍卒,我岂能轻易弃之。待我前往芜湖,将那些兵马带走,也能为此次北上,壮壮声sè。”

    刘闯点点头,倒是没有想太多。

    不过步骘眼却闪过抹古怪之sè,突然嘴角翘,勾勒出抹怪异的笑容。

    雨势不,所以众人行进倒也迅速。

    太史慈换了张英那匹狮子骢,跨弓擎枪,马当先。

    十余人在雨狂奔半rì,差不多到天黑时,便到了芜湖城外。

    本来,刘闯还想和太史慈同入城。哪知道太史慈却非常干脆的拒绝,只带了萧凌和五个亲兵直奔芜湖。

    “子义,这是何意?”

    刘闯困惑不解,看着步骘问道。

    步骘从马上跳下来,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坐下,从怀取出干粮和饮水,笑呵呵道:“公子不必担心,太史子义yù借此机会,向公子展现勇武。他希望能让公子看到,他的本事究竟如何。”

    “向我展示?”

    刘闯也下了马,让张承三人负责jǐng戒。

    而后他和刘勇坐下来,从步骘手里接过块干粮,狠狠咬了口之后道:“好端端,向我展示什么?”

    “难道公子没看出来,子义有心归附?”

    “归附我?”刘闯忍不住笑了,“我无地盘,二无名号,子义怎可能归附于我?”

    步骘长出口气,“我不得不佩服,公子眼光之妙。

    原本,我以为太史慈只是介莽夫,可现在看来,其人智勇双全。我想骗他北上,而后借机让他归附公子。想来太史慈也看出了我的打算,故而先前在草棚里问你,将来有何打算。

    若公子当时说,yù归附曹cāo,恐子义难以心动。

    偏公子虽未说出打算,可言语已流露出野心……公子别笑,你是陵侯后人,又是皇亲国戚。只这两个身份,足以让许多人归心与你。子义现在的情况是,投奔曹cāo未必能得重用。只要公子在rì,曹cāo就会对他心生忌惮。而刘繇显然非成事之人,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你。”

    “这个,太儿戏了吧。”

    “或许儿戏,也是事实……

    除非子义甘愿留在江东,做你我口的‘孙姓家奴’。可是看子义那xìng子,未必愿意得此名声。最关键的,他是北人。留在江东,对他而言始终是外来人……虽说丈夫只在四方,可若江东不能容他,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跟随公子,搏个功名前程来。”

    “他这是在赌啊!”

    “公子何尝不是在赌呢?”

    赌,是人的天xìng。

    包括刘闯,这次返回颍川,何尝不是次赌博。

    事实上,他这路上都在赌博……薛州、吕岱、步骘、乃至于如今的太史慈,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次赌博。太史慈赌这次,倒也能说得过去。历史上他后来是如何归顺孙策?刘闯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依稀记得,太史慈死得很早,好像是建安十几年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归顺孙策十几年后就故去。

    按照他的年纪来算,死的时候也就是四十多岁而已……可是以太史慈那身炼神境界的武艺,四十几岁就死了,未免有些离奇。这其,未尝没有心积郁的缘故。身处江东,此生难回故土,得遇明,可惜不久之后孙策就被害。朝天子朝臣,太史慈怎能不感抑郁?

    想来,他此时已经生出归乡的念头了……

    刘闯想到这里,倒是想明白许多。

    同时又暗自jǐng惕:人常说喜怒不形于sè,看起来他的功夫,还是没有到家。

    连太史慈都能看出他的野心,将来若遇到曹cāo,怎可能瞒得过呢?

    想到这里,刘闯激灵灵个寒蝉,顿时身冷汗……

    天将亮,芜湖城门洞开。

    太史慈带领六百丹阳兵从芜湖县城里开拔出来。

    樊能,也是刘繇的爱将。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丢了牛渚屯,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在芜湖过的逍遥快活。张英神亭岭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所以樊能也不知道,张英已经被杀。

    太史慈骑着狮子骢,假托张英之命,向樊能求援。

    樊能也没有怀疑,于是在城设宴。

    不想太史慈在酒席宴上突然动手,与凌霄两人合力,斩杀樊能等十二人,并且将芜湖控制在手。

    他从芜湖兵士,挑选出六百丹阳悍卒。

    而后打开芜湖库府,将里面的金银粮草并发放下去,令芜湖顿时乱。

    他则趁乱领兵出城,与刘闯汇合处。

    太史慈对夺城的经过,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毫不费力。但刘闯却知道,那场面定然是非常凶险。

    两个人对十二个人……

    也真亏得太史慈胆子。

    更让他感到吃惊的,还是那萧凌。

    看样子,他和太史慈配合,的确是相得益彰。

    “某虽只得六百人,却个个能以当十,想来当不负公子所期。”

    太史慈神sè恭敬,看着刘闯。

    这叫做投名状,我用这刘备丹阳悍卒做贺礼,不晓得能不能入你刘孟彦的法眼?

    刘闯怎听不出太史慈话语的意思,忍不住哈哈笑,把拉住太史慈的手臂,“有子义助我,焉不光耀门楣?”

    这句话,说的同样很隐晦,但聪明人却能够听出刘闯话语的意思。

    太史慈脸上,露出抹灿烂笑容。

    他轻声道:“从今以后,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两人携手,又是阵笑。

    刘闯突然间信心倍增……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对返回颍川还有丝犹豫的话,那么现在,他有了强的信念。没错,你曹cāo奉天子以令诸侯,可我未必就会输给你。我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哪怕我老爹已经挂了,可那陵侯的名声,照样不可轻辱。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兵强马壮吗?

    “如此,我们立刻启程,争取明天天黑之前,渡过江水,前往历阳。”

    这个时期,正是江东最为混乱的时期。

    袁术占居淮南,但目光却直盯着汝南和徐州;孙策渡江横扫丹阳,战事颇为吃紧……至于刘繇,空有扬州刺史之名,如今手里不过豫章郡。会稽王朗,庐江陆康各自为政,谁也无法号令对方。如此来,整个江东如何不乱?不过也幸亏刘闯等人走的及时,若再晚两rì,待周瑜抵达丹阳之后,恐怕再想渡江,就不会那么简单。事实上,当周瑜听说太史慈匹马取芜湖之后,也是非常吃惊……他隐隐有种预感,太史慈北上,很可能会追随刘闯。

    孙策并不在意刘闯,却不代表周瑜会轻视。

    哪怕他老爹周异当年也曾受教于刘陶,可各为其,周瑜依旧生出杀意,想要将刘闯灭掉。

    不过,当他准备动手时,刘闯行人已经从牛渚屯渡江西去。

    周瑜即便是满心后悔,也只得暂时把刘闯放在边……因为,丹阳的情况,必须要尽快稳定。

    江东地区,豪强众多,士族林立。

    更兼之有山越之乱,所以直不是很太平。

    天下治时,这些势力或许还会老实些。可遇到乱世,各方势力纷纷出手,令局势更加糜烂。

    周瑜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那些各自为政的本地豪强,以及蠢蠢yù动的山越山民。

    “孟彦!”

    伴随着声惊喜的呼喊,珍珠驮着麋缳,来到刘闯面前。

    象龙和珍珠,已经分别多时,故而见面之后,两匹马显得极为亲昵,交颈摩挲,恍若就别情人。刘闯脸上带着笑,和麋缳相视无语。他渡过江水,进入九江之后,就立刻派人与管亥等人联络。

    管亥已经和麋缳等人会合,每天都会派遣斥候,在城外打听消息。

    听闻刘闯等人抵达,麋缳就再也按耐不住相思之苦,骑着珍珠风样的赶来,和刘闯会合。

    “子义,你这是怎么了?”

    太史慈深吸口气,脸上露出羡慕之sè。

    “看到公子这模样,我突然想起家老母和妻儿。

    我渡江投奔刘使君已有两载,离家时,我儿已经十岁,不知现在还能否认得我呢?想起来,倒是有些愧疚。我虚长三十五载,二十四岁(虚两岁)成亲,可是与我儿妻儿相伴,不过两载。

    刘,这次回转颍川后,我准备把妻儿和老母接来。

    我儿正好到了习武熬力的年纪,把他接来身边,也好调教番……对了刘,到时候还要请你,多多费心指点。”

    这路上,太史慈和刘勇处的不错。

    两个人都到了炼神的境界,所以交谈起来,也有许多共同语言。

    刘勇不是个善谈之人,可如果有人和他说起武事,就会很兴奋,滔滔不绝。之前,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没有人能够与他谈到起。不管是刘闯还是管亥,和刘勇的武艺相差太远。

    如今有了个太史慈,刘勇倒是开朗许多。

    他微微笑,“若子义不以为我本事低微,自当从命。”

    太史慈闻听喜,盖因刘勇的武艺,他非常清楚。比之太史慈,不遑多让,这等人物愿意指点,对他的孩儿,有莫好处。

    众人会合之后,还是产生了些尴尬。

    这尴尬,要就是源自太史慈和管亥……

    想当年,管亥率部围困北海,太史慈奉孔融之名杀出重围。

    所以两个人都不是很陌生,以至于相逢之时,竟显得有些尴尬。太史慈还好些,毕竟在路上,刘闯已经向他说明了管亥的事情。可是管亥却不知道太史慈也会过来,以至于手足无措。

    不过,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管亥当初统帅千军万马,而今却是孤身人。

    太史慈的情况也比之好不得太多,原本以为投奔刘繇能够出人头地,结果到最后,三年下来只做了个军司马,实在是太过丢人。两人相遇,都不禁唏嘘,回首过往,竟忍不住放声笑。

    所有的敌视和不满,也在笑声烟消云散。

    太史慈知道,管亥和刘闯关系非常密切。

    以后他也要在刘闯身边做事,又何必去计较许多?再者说了,当初管亥并没有给他造成太伤害。

    见两人化敌为友,刘闯总算是松了口气。

    两支人马合并在起后,刘闯惊奇的发现,在不知不觉,他手底下竟然已有了千多人。

    薛州赞助他的二百人,路上又得了百多俘虏。

    渡江之后,在曲阿买了三百丹阳降卒,再加上这次太史慈从芜湖带来的六百丹阳兵……刘闯麾下,竟有千二百多人。

    于是,刘闯下令,在历阳西边的小镇休整rì。

    而后他和管亥太史慈等人进行番商议之后,决定将兵马分为两部两曲。

    丹阳兵共九百人,太史慈和管亥各领四百人,为两部。

    骑军百余人,在加上百丹阳步卒,为曲,由刘闯亲自统帅。

    剩余两百多人,则变为辎重兵,交由黄劭执掌。吕岱和步骘,暂时领了参军之命,其余众人,各有任命。经过天的休整之后,士气随之发生变化。二十多辆辎重车,载着量金银玉器和粮草,浩浩荡荡从小镇开拔,路西行而去。

    有这么支兵马,刘闯总算是稳下心来。

    九江郡的情况比之丹阳相差无几,袁术的注意力集在汝南和徐州,故而对这么直出现在他后方的兵马,也没有太过在意。沿途虽有些山贼试图拦路,却被太史慈等人轻而易举解决。

    所以,这路上,倒也轻松自在。

    刘闯自从和队人马会合之后,便把兵马交给太史慈和管亥等人打理。

    他身边现在有了步骘和吕岱,可以轻松许多,于是有把的时间,向刘勇请教,同时消化当rì神亭岭下,和孙策战的收获。和孙策战,刘勇收获很,已触摸到炼神的门径。

    用刘勇的话,他现在还差个机会。

    只是刘闯也不清楚,这个机会什么时候能够到来。

    麋缳自从刘闯回来,也就弃车乘马。她把车仗交给甘夫人乘坐,部分时间,骑着珍珠跟在刘闯身边。

    就这样,晃快个月过去。

    披星戴月个月,众人抵达沘水上游,面前就是淘淘淮水。

    七月,正是淮水水流最急的时候,刘闯等人看着淘淘淮水,不禁有些为难。

    过了淮水,就算进入汝南。

    可水流这么急,若没有渡船运送,终究是个麻烦。

    但是,又该从何处寻船渡河呢?

    就在刘闯感到头疼的时候,黄劭来到他身旁,“公子不必担心,由此向西二十里,有座小县,名曰马丘,人口不过三五千人,守备也极为松懈。马丘城外,有处渡口,停泊数十艘船只。

    天黑之后,我等连夜攻占马丘,而后从马丘渡河,天亮之前,便可以全部抵达对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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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天下独步之铁骑,踏遍这万里河山。 武者,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幸也! 就以我大汉皇叔之名,前方便刀山火海,亦将铁蹄踏平之! 我是刘闯,这是我的故事! 三国三部曲最后一部《悍戚》,2013年隆重登场,让我们重温那一段铁与血交织一起的沸腾年代。悍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悍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悍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