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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叶style     墓地封印txt下载     墓地封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章 孤灯尸变

    周华神情愰惚地从钱墨办公室出来,下了楼梯。猛然间,他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周华稳了一下情绪,扫视了一遍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底楼走道内堆着的那几张学生宿舍用的床架,似乎和他上楼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准确说,是位置挪动了一点。

    周华去不敢认真去看,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他,黑暗中,似乎有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周华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看楼上,钱教授依然没有下楼。他想到了学生中广为流传的传说,这幢小楼在新校区没开发前,是一片乱葬岗。

    周华吓得赶紧冲出了小楼,一溜烟地向自己宿舍跑去。就在他离开后,那几个床架背后的黑暗中,闪出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悄悄地向楼上走去。

    躺在床上,蒙在被窝里的周华,回想着今天晚上请钱墨副教授给他催眠的事。

    那个穿黑衣的男子逼迫穿白衣睡裙女子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周华觉得那个男人好生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谁,因为他在接受催眠的梦中,根本无法看清现场,一切都是那么朦胧。

    但周华肯定的是,那个穿白衣睡裙的年轻女子,必然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张晗。他梦中见到的场境,应该就是张晗坠楼前的那一幕。

    可那个男子是谁?他为什么会和张晗如此熟悉?张晗是自己跳下楼的还是他推下去的?这些疑问让周华头痛yù裂,一时之间,他再也受不了这压抑掀开被子,一坐而起,大吼了一声。

    头涨得发热的周华,推开了窗户。就在他刚推开窗户的一霎那,忽然,那天晚上他躲在树林中用夜视望远镜看到女生七舍507室许燕跳楼而亡的画面突然在脑中迸现出来。

    周华哆嗦了一下,一个灵感闪过他脑中。他忽然想到,似乎那一霎那间,许燕不是自己跳下的,而是让那个‘白衣女鬼’推下窗台的。

    “不对,不对”,周华心中叫喊着:“那个白衣女鬼不象是张晗,张晗的个子比她高挑。”

    周华突然心中一懔:“难道是她?”

    周华摇了摇头:“不象,不会是她。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那个影子又多么象是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周华恐惧极了,脑中各种信息大量涌现,突然,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在周华脑中定格。周华大为震惊和愤怒:“会是他吗?”

    周华再也不敢想象下去,脑中一片混乱,却又感觉异常清晰,这真是一种既复杂又矛盾的奇怪感觉。

    张晗的面容,最终占据了周华整个脑海。周华发誓,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让那个逼迫张晗坠楼而亡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哪怕不是他推下张晗的,也决不放过。

    周华镇定了一下,抽了一枝烟,考虑再三,拨通了钱教授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钱教授那令人有点发毛的笑声:“是周华吧?我早就料到你还会找我的。因为,你想弄清楚你心上人张晗的死因。这样吧,明天晚上是周六,还是一样的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找我。”

    周华躺在床上,已经不再害怕,他满脑子想的是为张晗复仇的事。

    小旅馆内,李冰和张远山几个人也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

    在他们去小镇派出所报案后,值班民jǐng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两个协jǐng在几个人陪同下,来到了老王头家。

    奇怪的是,天sè已经快要黑了,却不见老王头家亮着电灯,只有门缝内隐隐透出的一点昏暗灯光。

    在民jǐng的指挥下,两个协jǐng壮着胆,推开了老王头家那虚掩着的门。

    打开门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屋内那亮着的一盏长明灯,灯光如豆,照得室内一片灰蒙蒙的感觉。

    老王头的尸体,依然停放在那一块搁着的门板上,尸体上覆盖着的白布很是碜人。

    民jǐng大声叫道:“王守义!王守义!你在哪儿?我是这儿的片jǐng王明,你快给我出来。”

    没人有回答,只有山区夜间的寒风刮过时那凄厉的呜呜声,让所有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民jǐng王明皱头眉头说道:“这样吧,既然王守义不在家,而你们报案也只是猜测。老王头的尸体现在停在这里,屋内也没什么异样。我们还是先走吧,等明天再来看看情况,要是有什么可疑之处,再申报县刑jǐng队。”

    另个协jǐng背对着老王头的尸体,他问张远山道:“是你说老王头尸体上的眼睛有伤口?”

    张远山老实地回答了一句“是”,那协jǐng说道:“你既然是道士,那定然不怕死尸,麻烦你把盖尸布掀开,我们看一眼。”

    那协jǐng转头对民jǐng王明说道:“老王,要是尸体上真有什么明显伤口,我们还是现在就申报到县刑jǐng队吧!不然的话,或许上面会批评我们,甚至会影响到您老人家的前途。你看好不好?”

    王明一楞,转念一想也真是这样,随口说了句“好吧”。

    就在那协jǐng正准备叫张远山掀开盖尸布时,一屋子的人,全都吓得一阵惨叫,纷纷往后躲去。

    那协jǐng也让他们吓了一大跳,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民jǐng王明指着他叫道:“你…..你身后…..”。

    那个协jǐng一时没反应过来,习惯xìng地转身望去,却感觉面前似乎给什么东西档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楞神,头稍稍向后移去,同是挥手想推开档着他视线的东西。

    当那协jǐng看清面前的东西时,却一时张大了嘴,再也叫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本来躺在门板上的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几乎和那身材并不高大的协jǐng面对面。

    老王头的尸体呲着牙,脸上表情扭曲,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死死地和那协jǐng面对面看着,右眼中,不住地渗出不知掺杂了什么的看上去白sè的粘乎乎的血水。

    那协jǐng的手,正卡在老王头尸体那冰凉的脖颈上。

    那协jǐng突然大叫了一声,仰面摔倒在地。张远山这时飞奔上前,对着老王头的尸体后背上奋力拍了一下,老王头的尸体竟然又笔直地躺了下去。除了尸体上半部掉落的白sè盖尸布,就象一切都没发生,头顶上方的那盏长明灯,让老王头尸体躺下时掀起的一股冷风吹得晃晃悠悠。

    赵婉儿吓得抱住了李冰,把头埋在了李冰胸口。李冰虽然也是惊骇之极,却因为感觉到赵婉儿因害怕而瑟瑟发抖,一股胆气油然而生,紧紧地拥住了赵婉儿。

    施丽娅也一声惊叫,本能地靠在了李冰的臂膀上,双手紧紧地楼住了李冰的腰。张远山气定神闲地大吼一声:“没事了,大伙别怕,现在没事了。”

    施丽娅这时才惊觉自己也楼住了李冰的腰,当她看到李冰怀中楼着的赵婉儿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却反应迅速地松开了楼着李冰的双手。

    赵婉儿也怯生生地从李冰胸口偷偷睁开了眼,果然看到老王头的尸体已经回复了原样,张远山也已经重新用盖尸布把老王头的尸体遮盖住了,这才稍稍心安。

    民jǐng王明惊得也双腿发软,结结巴巴地说道:“真….真的有鬼,刚才诈尸了吗?”

    张远山笑而不答,只是仔细地绕了老王头尸体一圈,看完后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了,大家真的别害怕。这不是闹鬼,尸体会坐起的事,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但我见过好多次了。不用害怕,这不是闹鬼。”

    就在大家的情绪刚刚镇定下来时,老王头家的后院内传来轻轻的“吱呀”声,众人又不禁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道白光,突然从后院那残破的门缝中扫了过来。后门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声音,一阵寒冷的北风,也随即吹向了众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直打冷颤。

    一个很沉的脚步声,从屋后一步步向众人逼近。那盏昏暗的长明灯,也在刚才吹进的冷风中,飘忽不定,似灭不灭,把屋内晃得鬼影幢幢。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盗墓世家

    几个人正惊慌失措之时,没料到耳边却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随即有一重物坠地的沉闷声传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里?”,李冰等人闻言大为惊奇,循声一看,原来,竟然是王守义瘫坐在地下。

    民jǐng王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喝道:“王守义,你小子装神弄鬼,想吓死我们啊?”

    王守义这时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面前的几个人,他恨恨地说道:“你们还来怪我?你们突然出现在我家里,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王明板着脸问道:“王守义,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又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

    王守义一怔道:“怎么?我自己家里不能呆吗?我犯什么王法了?”

    那个协jǐng喝道:“王守义,你这小子别嘴凶了,我们怀疑你父亲老王头是他杀,你有重大嫌疑,还不老实回答问题?”

    王守义大惊,只见两个协jǐng已经一前一后堵住了他去路。他急忙说道:“不关我的事,我父亲真的是意外死亡。刚才我在后院地窖里找东西。等我出来,刚打着手电来到屋里,突然见到灯火下这么多人,我还以为闹鬼了,差点把我吓死。”

    李冰狐疑地追问道:“王守义,下午你说你在地窖里,怎么晚上又在地窖里?这好象不大正常吧?”

    王守义急忙申辩:“你以为我想在地窖里啊?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穷,这不,连老父的棺材钱也没凑齐。虽然已经过了元宵,可天还是冷得吃不消。这里是山区,可不象城里有暖气,我实在是冻得受不了,就躲进地窖取取暖。”

    王明上下打量着王守义,倒真的是一副可怜相,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薄。

    王明点点头道:“王守义,这个可以理解。但你说说,你父亲老王头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眼眶上有伤痕?”

    王守义叹了口气道:“jǐng察同志,那天我没回家。老父一个人在家,可能是酒喝高了,到后院方便时,不幸撞在了棚架上,把眼睛和耳朵撞伤了。估计他老人家是痛昏了过去,活活被冻死的,真是伤心呐。”

    王守义说着,掀开他父亲老王头脸部的盖尸布,指着耳朵边说道:“不信你们看,那半边耳朵都划伤成这样了。可怜呐,我的老父亲,死得这么惨。”

    王守义说着哭了起来,众人见他这样,顿时对王守义那副凶蛮的印象减去了大半,都开始有些同情他起来。

    王明这时也不大害怕了,他仔细地看了看老王头的伤口,寻思道:“这两处伤口不象是致命伤,罢了,还是电话通知刑jǐng队的来看看吧。”

    半个小时后,县刑jǐng队的几个jǐng察开了两辆jǐng车来到了小山坡下,因车子没路可走,不得已再步行到了老王头家门口。

    一阵忙碌后,法医报告说尸检无异常,老王头除了眼睛和耳朵受伤,身上并无其他伤。那两处伤口也并非是致命伤,尸体也并没中毒迹象,确实为冻死的。

    施丽娅紧张地告诉刑jǐng,老王头的尸体刚才诈尸了。那几个刑jǐng狐疑地盯着施丽娅,王明见状,也赶忙作证,说是大家都亲眼见到了。

    在听过王明的描述后,那个法医淡淡一笑,不屑地说道:“这不是诈尸,那是人死后,身体某些功能还并没完全死亡,受到外界或自身的某些刺激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民jǐng王明听说后,胆气顿时壮了不少,喝斥着王守义道:“王守义,你老父死了,你竟然不上报镇里。对了,我劝你别想着法儿给老王头买什么棺材了,响应国家号召,把老王头火化了,不准土葬。”

    王守义闻言大怒,和王明争吵了起来。带队的一个刑jǐng副队长,冷冷地喝止了两人,开口说道:“殡葬的事,不归我们管。但王守义,你要明白,违规土葬是要接受处罚的。你要把老王头停尸几天,这个我们管不着,但决不允许土葬。”

    王守义不敢再出声,一队jǐng察这才离去,李冰他们也跟着离开了老王头的家。

    五个人在小旅馆中正议论着时,赵婉儿突然说道:“不对,我看这王守义不象什么好人,一脸横肉。张大哥不是也说了吗?他脸上还有一层死气。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李冰一楞道:“婉儿,jǐng察和法医都调查过了,没什么可疑之处呀。”

    赵婉儿摇头说道:“不对,没见他一直往地窖里钻吗?你们真的相信他是为了取暖?我看那地窖中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冰不解地说:“婉儿,你好好想一下吧,如果他地窖中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会告诉我们还有jǐng察,他是从地窖里出来的吗?难道他就不怕jǐng察去搜查地窖?”

    赵婉儿一楞,也不禁点了点头,但始终觉得王守义和那地窖很可疑。

    很少说话的钱一多突然说道:“赵小姐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几人大为惊奇,张远山更是急不可待地问道:“钱兄弟,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钱一多慢条斯理地说道:“依我看来,这个死去的老王头,可不是一般的老实巴交的山民。”

    “为什么?”张远山更是惊奇了。

    钱一多道:“我看到了老王头的手,手指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老茧,这可不象是一般山民砍柴干活什么的留下的老茧,而应该是盗墓者留下的印记。不信,你们看看我的手,和老王头的基本一样。”

    钱一多伸出了他的两只手,几个人仔细看了看,果然觉得和印象中农民留下的老茧位置不大一样,再仔细回想一下,老王头的双手,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钱一多继续说道:“我在老王头家堂屋角落里,还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就悄悄塞进了口袋,你们看,这是什么?”

    钱一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带着弯勾的小铁块,四个人看了一会,都摇头,没见过这东西。

    钱一多笑了笑,也不吭声,转身到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大家面前。

    李冰看了一会惊叫道:“我明白了,老王头家的那个铁块,就是和钱大哥盗墓用的洛阳铲上的那个弯头几乎一模一样。”

    钱一多说道:“李冰兄弟说得没错。虽然我们上次在严氏墓用的是军工铲,但毕竟那是部队里工兵用的,不是盗墓专用的。我这次来,就带来了自己用的洛阳铲,那个半圆形的弯头,不仅可以挖起泥土,更妙的是它还能以几乎垂直的方式挖出一个圆洞。这样的话,在不破坏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能从勾出的泥土中,分析出土层的土质,从而判断地下有没有古代墓葬。”

    钱一多有些得意地说道:“就从这两点上,我就看出老王头生前是一个盗墓高手。象他这样的人,应该挖出过值钱的文物,决不可能生活如此潦倒。刚才听赵小姐说到他家地窖的事,我就猜想,可能老王头在地窖中埋着他挖到的文物。”

    李冰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看来,王守义在地窖中,肯定是找老王头生前埋藏的文物了。但他会这么坦然说出来,证明他一无所获。会不会这个老王头果真是个高人,心眼比别人多,设置了一明一暗两个地窖呢?”

    几个人一楞,想了一想,都觉得不无道理。

    钱一多继续说道:“你们也没仔细看那王守义,在我看来,他也是盗墓者。但盗墓者一般不会父子一起干的。所以,极有可能是同样盗墓的王守义,发现了老王头一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觊觎财宝,这才六亲不认,动了杀机。”

    赵婉儿听得心惊胆战道:“这世上的人心,真的比鬼还要可怕。如果钱大哥的猜想是真的,那必将应验张大哥说的话,老王头的冤魂,会在头七回魂夜回来报仇。那么,已经脸露死气的王守义,也必将不义自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中追凶

    礼拜六傍晚,周华胡乱地在学校小卖部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开始按和钱墨约定的时间向钱墨办公楼走去。

    经过那片小树林里,周华总是觉得有些紧张,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可周围确实没有一个人,周华按捺住内心的紧张,快步走向办公楼。

    当周华推开办公楼底楼的门时,和上次一样,从里面把大门反锁了。

    当他踏上楼梯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底楼走道内那几张床铺,默默记住了那几张学生床架的位置。

    yīn森森的楼道内,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周华不敢回头再看,赶紧推开了钱墨副教授的办公室。

    钱墨见周华进来,露出了他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淡淡说道:“周华,你准时来了,很好,很好。”

    钱墨热情地站起身,和上次一样,给周华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周华道:“周华,不要紧张,先喝杯水。等你jīng神状态放松后,才可以进入催眠状态,你才有可能看清梦中的场景和人物。”

    周华感激地说了声谢谢,大口喝了几口白开水,然后坐到了靠墙边的一张真皮沙发上。

    倚着沙发没多久,周华就感觉自己开始昏昏沉沉,不由得心中佩服钱墨教授,还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催眠已经无意识地开始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华慢慢睁开了眼,仍如上次一样,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寝室中的学生床上。

    这次周华不再那么恐惧,他内心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是让他看清梦境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梦。

    他艰难地慢慢转动眼球,终于发现了对面坐着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穿白sè睡裙的年轻女子。

    “张晗”,周华心中大声呼唤,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叫出声的。

    不一会,周华听见了寝室门传来的“吱呀”一声,一会穿黑衬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在周华眼里逐渐清晰起来,准确说,不是在他眼中,因为他眼睛看到的一切依然模糊,而是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令周华震惊的发生了,和上次不一样,他竟然能隐隐约约听到了说话声。

    先是几句模糊的声音,似乎那黑衣男子在对那白衣女子进行表白,只不过那女子似乎很冷淡地一直拒绝。

    不一会,周华就如上次看到的一样,那男子站起身来,一步步向那女子逼近。

    令周华揪心的一幕重现,那白衣女子踩着椅子爬上了窗台边的书桌上,似乎在拼命拒绝那黑衣男子的接近。

    一句话异常清晰地传进了周华的耳朵“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没错,这是那黑衣男子说的。

    那白衣女子慢慢地退向窗台,身后就是半开着的玻璃窗。

    当周华见到那黑衣男子扑上去时,那白衣女子似乎让他的手碰到了一下,一下子从窗口摔了出去。周华也在那时再次昏迷了过去。

    周华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轻声呼唤着他。周华睁开了眼,眼前映出了钱墨那似笑非笑的脸庞。

    浑身疲软的周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他感激地点点头,接过了钱墨教授端给他的一杯咖啡。

    “钱教授”,周华声音低沉地问道:“为什么我两次梦到的都一样?”

    钱墨微笑着道:“梦境,其实就是人在睡眠时,身体各部分却并没完全停止工作,就如维持生命的心脏仍在继续跳动。大脑皮层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时,仍会有部分仍处于活跃状态。当人体受到外部刺激,例如你把手放在胸口睡眠时,就会做恶梦或一个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梦。”

    钱墨注视着周华的眼睛说道:“这是外部刺激引起的梦,还有一种梦,就是唤醒大脑深处虽然记忆住了,却被暂时xìng遗忘的信息。这些信息,是人在碰到某一件事时,往往会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方面,而忽略了其他的细节,虽然被记忆了下来,却从没引起过大脑的重视,所以和遗忘是没多少区别的。”

    “催眠,也就是这个原理,最大可能地唤醒大脑深处那些隐藏的秘密,从而可以还原某一段时间内发生的特定的事。”

    周华迷茫地说道:“钱教授,可是在张晗出事前的那两天,我根本没有和她有过任何接触啊,怎么会在梦境中见到她跳楼的情景?”

    钱墨微微一笑道:“周华,还有种梦,目前仍然没有人能够解释,这也是我研究的项目。那种梦,可以见到自己并没亲眼所见的已经发生了的事,甚至可以预见到即将发生的事。”

    周华吃惊地张大了嘴,问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梦?”

    钱墨有些得意地说道:“你想信这世上有鬼魂吗?我不信,但我又相信。”

    周华更是糊涂了:“钱教授,你既信又不信,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钱墨更显得得意了,呵呵笑道:“我认为,人的jīng神思想也是一种物质,只不过,这种物质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测定到它的质量,它应该是以磁场或电波形式存在的。”

    “一个人死去后,死掉的只是他的躯体,jīng神会从身躯里释放出来,游离在空中。如果另个人的脑电波和它很接近,就会产生共振,感受到它的存在,这就是人们相传的‘鬼魂’。”

    “如果一个人死前,另一人在他心目中地位很特别,不管是爱还是恨,强烈到一定程度,那这游离的jīng神物质,就会凝聚不散,飘散在那个人周围,也就是俗称的‘鬼缠身’。”

    周华突然插口道:“钱教授,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张晗是一直爱着我的,所以才会在催眠时进入我的梦境,让我知道她死得很冤,要我为她复仇。”

    钱墨不置可否,笑了笑道:“周华,这个我就不能说了,你自己判断吧。对了,你刚才是深度催眠状态,很耗jīng神的。你在我这里先休息一下,jīng神状态和体力恢复了再离开吧。”

    周华虚弱地点了下头,突然念道:“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

    钱墨惊讶地看着周华道:“你怎么会念出这一句经典爱情名言?原句是‘你爱我一时,我爱你一世’。这是三十年代上海滩三才女之一的关露,因为暗中投身革命,迫不得已和自己的恋人分别并保密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使许多人对她产生了误会。那句话,是她恋人王炳南写在她照片背后的。可惜,为了革命事业,两人至死虽然彼此深爱,却再也没见一面。”

    周华木然地点了下头,他自然也知道这一句的来历,只是他不会告诉钱墨,这是梦中那黑衣男人对那白衣女子所说。

    突然,周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地盯着钱墨办公台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那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黑衣男人,赫然站在钱墨教授身边。他不是别人,正是周华的老师兼密友姚刚。

    周华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愤怒,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问钱墨道:“钱教授,这张合影是系里老师的吧?怎么姚刚助教也在?”

    钱墨呵呵一笑道:“那年,对了,也就是三年前的旧照片了,你还是大学一年级生。姚刚也是才毕业不久,留校做了助教,系里老师们拍集体照时,他正巧站在我身边。”

    周华心中的疑团在渐渐明朗,在张晗出事前,他就隐隐听到有个年轻老师在暗中狂热地追求着张晗。周华一直怀疑张晗的死和那个年轻老师有关,但打听了几次,不是没人知道,就是讳莫如深。他没想到,那个年轻老师竟然会是姚刚。

    钱墨叹口气道:“姚老师可是年轻有为啊,当年他就是教过张晗的老师之一,听说张晗死后,姚老师还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子。”

    周华心中悲愤,脸上却不显露,很疲惫地对钱墨道:“钱教授,谢谢您了。我太累了,现在想回去休息了。”

    在和钱墨告别离开时,周华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底楼走道上的几张学生床,果然又有移动的痕迹。

    床后的黑暗中,似乎有双可怕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周华不敢久留,快速离开小楼,直奔自己宿舍。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盗古墓

    第二天晚饭后,由于是周rì,学生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校,校园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周华在学校小吃店内,独自一人点了两只菜,喝着一瓶二锅头,闷头想着心事。

    张晗、李薇、姚刚的面容,不断地在他脑中浮现转换着。抬头看到学校外面的山头,已经在暮sè中显得黑幽幽的了,一个邪恶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了周华脑海中。

    周华猛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站起身买单后,向校门口快步走去。

    边走边看着那几座黑幽幽的小山,周华不时地发出一丝不易让人发觉的冷笑。此刻在周华眼里,那黑幽幽的小山似乎就是埋葬姚刚的坟墓。

    在小旅馆对面的小卖部前,周华停了下来,买了包烟,拆开点着后狠狠吸了几口。

    不一会,就见小旅馆中走出了一男两女,借着路灯光,周华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李冰和赵婉儿及施丽娅。

    周华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酸意,恨恨地看着三人,他猜想,那定是李冰陪着两个美女前去小镇上逛街打发寂寞了。

    终于,在李冰等三人离开不到十分钟后,周华看到了钱一多悄悄地走出了小旅馆,来到了停在小旅馆隔壁巷子里的越野车旁。

    周华拟定了一个杀死姚刚的计划,他要利用姚刚喜欢文物收藏的癖好,引诱姚刚到对面到处是坟堆的小山上,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周华自己并不懂文物,也不知道哪儿能挖到古墓。但聪明的他,经过暗中观察,发现了李冰一行人中,jīng于盗墓的钱一多最近几天,总是一个人在入夜后悄悄外出。周华断定,钱一多肯定是在寻找可以盗掘的古墓。因此,他决定悄悄跟踪钱一多,利用他找到的古墓引诱姚刚上钩。

    虽然已近月底,天上没有月亮,但隐隐约约的星光下,倒也依稀能分辨出人和物的轮廓。这正是跟踪的好时分,既容易盯住钱一多,而自己又不会轻易让钱一多发现。

    钱一多悄悄看着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从越野车后备箱中取出了一捆绳索和洛阳铲还有一些必备的小东西。

    钱一多用一只麻袋装好物品后,搭在背上,观察了一阵四周,大摇大摆地向后面的山上走去。

    爬上了一个小山坡,钱一多停了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四周。这才从背上解下麻袋,从里面取出了洛阳铲。

    这天晚上,没有一丝风,山坡上静得吓人,甚至听不见山那边公路上的汽车声。

    在离一块大石头不到十丈远的地方,钱一多看了一会,终于把洛阳铲插进了土里。他用脚奋力踩了一下洛阳铲,再使劲勾出泥土。

    钱一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光手电,对着泥土仔细辨别了一会,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凭经验,钱一多知道自己判断正确了,他脚下,应该就是一个至少是民国年间的坟墓。

    钱一多熄灭了手电,点着了一枝烟,来来回回地在边上转了十几圈。终于,他踩灭了烟头,开始奋力挖掘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钱一多已经挖了一个近三米深的垂直的坑洞,洞口也堆满了挖出来的泥土。

    钱一多从洞口爬出来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从麻袋中取出一团白布,在身边折了根半只手臂般粗的树枝,又取出一只装满了柴油的小塑料桶。

    钱一多在树枝上绕一层白布,就把小塑料桶里的柴油浇几滴在上面,不多一会,一个火把已经做好。

    钱一多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火把,放在洞口时,感觉到火头开始偏向洞内,他就把火把扔进了洞口。

    看着洞中传出的火光,钱一多欣喜不已:这墓中没有毒气,还有充足的氧气。

    只是洞口传出的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臭味。钱一多取出一块布,打开麻袋,取出一瓶纯净水,浇撒在白布上,蒙住了自己口鼻。

    钱一多看了看四周,找了棵结实的树,把绳索一头牢牢地绑在树上,另一头扎在自己腰间,开始慢慢地向洞中滑下。

    不一会儿,钱一多通过了那狭窄的盗洞,突然感觉四周失去了依托。钱一多心中暗喜,终于进入墓室了。

    他慢慢地抓着绳索继续向下滑,估摸着有两丈多距离,这才双脚触碰到了地面。

    那枝火把仍在地下奄奄一息地燃烧着,即将熄灭。钱一多解开了腰间的绳索,取出一只小巧的应急灯,拧亮开关后,这才看清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圆顶形墓室。

    钱一多脚边散落着十几块青砖和一些泥土,这是他刚从从墓室顶上挖通时掉下来的。墓室的地上,也铺着整齐的青砖,四周也是用青砖垒砌而成,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穹。

    墓室的正中,摆放着一尊很大的木棺。边上散落着一些陶罐,不远处,还有一堆白骨。

    钱一多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白骨,确认这是一匹马的骨架,他心中十分好奇:这么巨大的一个墓室,虽然不能和王候将相的墓葬相比,但也决不会是普通人的。

    棺木保存完整,只是上面的厚厚一层朱漆开始有些脱落。为什么陪葬品只是些陶罐而不见金银?钱一多内心有些失落和沮丧。

    尤其让他不解的是,墓室中怎么会出现一匹马的尸骨。难道这马是墓主人的陪葬品?

    钱一多想到这里,又开始有些兴奋起来。他想民国以来,基本没有人会用马来做陪葬,那么,这个古墓应该有些年代,估计是晚清时期的。

    钱一多围绕着棺椁打量了几圈,隐约看到了几个字“大清顺….将军...”。钱一多凝神想了一会,不禁大喜若狂。这是一个清顺治年间的将军墓。

    至于这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山之中,钱一多自然也不明白了。他猜想,或许是一个战死的将军,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匆匆修了这个墓室。如果真是这样,那墓中没有值钱的陪葬品自然也不奇怪了,出现了那马的尸骨,更是合情合理:那是将军生前的战马,在将军死后,成为了殉葬品。

    钱一多估计棺中主人身边应该有些值钱的东西,不禁兴奋起来。他观察了一会棺椁,熟练地用洛阳铲撬开了几根粗大的棺材钉。因为棺木已经有些腐烂,所以轻而易举就撬开,倒也大出钱一多的预料。

    一声沉闷的巨响,砸着墓室地面颤抖了几下,那厚重和棺盖,已经让钱一多撬开翻倒在地,砸坏了几块铺在地上的青砖,棺盖也裂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钱一多好生奇怪,打开的棺材中,居然蒙着一层白雾。

    钱一多捡起掉在地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把,慢慢在伸向那层白雾。只见那层白雾立即破了一个大洞,耷拉在棺材内。

    钱一多用应急灯shè向棺材内,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全身穿着盔甲的尸体。

    虽然脸上蒙着打湿了的白布,钱一多还是闻到了棺材中散发出的恶臭。

    灯光照shè在尸体头部,那乌黑的头盔下,一副恐怖的脸庞映入了钱一多的眼中。

    看得出,那是一具干尸,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面萎缩,却并没有腐烂。两只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张大着的口中,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钱一多跪了下来,对着棺中主人拜了几拜。当他拜完站起来后,开始仔细地察看棺材中的情况。

    突然,一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尸体口中爬了出来,钱一多大惊,连忙抡起洛阳铲,一下子拍死了那只正试图爬出棺材的恶心东西。

    钱一多清楚地看到,被他拍死的那只东西,溅出了一滩绿油油的液体。原来,这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钱一多这时明白了,原来刚打开棺材盖时,他看到的那一层白雾,原来就是这个体型硕大的蜘蛛织出的蛛网。

    定下了神的钱一多,捏着火把在棺材内扫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活物,这才开始放下心来。

    看清尸体身上的那副盔甲后,钱一多大喜,这么一副完整的清代将军的盔甲,那是绝对的稀罕物。

    将军的尸体头部,左边放着一枚印章似的东西,右边是一把短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剥尸取衣

    钱一多小心地把手伸向了尸体头左边的印章,轻轻地动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那印章黑乎乎的,上面积满了厚厚的浮尘。钱一多轻轻用嘴一吹,飘起的尘灰呛进了他眼中。

    钱一多骂骂咧咧地擦了擦眼,定睛细看,也不知那印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不假思索地把印章装进绑在腰间的一个口袋中,又拿起了尸体头部右边的短剑。

    那是一柄铁壳包裹着的短剑,短剑上刻着一些钱一多分辨不出的文字,剑的下方,系着一个宝石似的饰物。

    钱一多正在定睛细看时,短剑上的宝石饰物突然掉落了下来,原来,那丝线编织成的剑绦已经腐烂了。

    钱一多后悔不及,赶忙弯下身四处寻找滚落的宝石,终于在棺底一条缝里找到了宝石。

    他把宝石也一并装入口袋中,又试着拨了拨短剑。短剑却纹丝不动,钱一多心里明白,那是短剑和剑鞘已经锈蚀而连在了一起。他不敢大意,不再拨动,也装了入口袋中。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了一声飘忽不定的呼气声。钱一多吓得大惊,楞楞地看着棺材中的将军尸体。

    半晌没见动静,钱一多这才心下稍安,心想可能是外面起风了,山风刮过洞口传来的声音。

    钱一多最大的目标,就是将军尸体上那身完整的盔甲。

    尸体躺在棺材里,要想不破坏盔甲把他从将军尸体上完整剥下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那已经是一具没有腐烂的僵尸,直楞楞的,不会动一下。

    但这难不倒钱一多,只见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段绳索,挂在自己脖子上,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横放着啣在嘴里。

    钱一多爬上了打开着的棺材,双脚紧紧勾住棺材板壁,两只手撑着棺材板,慢慢俯身下去,和将军的尸体面对面。

    钱一多用肩膀掎着棺材边缘,一只手着力支撑着上身,另只手腾出来,把绳子从将军尸体的脖子缝隙中穿了过去。

    当他的手摸到尸体脖子时,虽然是一具干尸,但那种冰冷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和恶心。

    绳子穿好后,钱一多熟练地单手打了个绳结,然后把另一端套在自己脖子上。

    一切准备好后,钱一多慢慢调整一下身子,双手都撑在了棺材边上,开始脖子慢慢发力往上抬。

    刚尸体的脖子刚让钱一多拉起时,他清楚地听到了尸体脖子处传来轻微的一阵“喀拉”声。尸体那干鳖下去的眼窝中,一粒已经缩得很小的灰白sè眼球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掉入了棺材底部。

    慢慢地,尸体的整个上身,也让钱一多串在脖子上的绳索拉空离开了棺材底,一股腐臭之味,猛地冲入了蒙着湿白布的钱一多的鼻子。

    最让钱一多感觉反胃的是,那尸体的脸离他的脸已经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尸体那张开的大口,几乎快和他亲吻上了。

    钱一多忍住那种极度的恶心和恐惧,稳了下神,尽量保持身子和身下那抬起的尸体不动。然后他腾出一只右手,拿住叼在嘴里的匕首,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慢慢在尸体背面摸索着。

    半枝烟的功夫,钱一多终于用刀子割开了尸体背面盔甲上系着的丝线。他慢慢地把手伸到尸体脖子处,用手试了试,感觉到了松动,不禁一阵激动。

    钱一多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试着用右手脱卸尸体身上的盔甲。又过了约摸半枝烟的时间,钱一多终于完整地把盔甲从尸体身上剥离,棺材内,只留下一具干瘪枯瘦的干尸。

    钱一多松了口气,用刀子割断了勾在颈部的绳索,那具干尸脱离了束缚,突然摔向棺底,发出了一声很沉闷但又给人很yīn森的声音。

    钱一多慢慢在挪动身子,感觉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把手上的盔甲轻轻放在地下,然后纵身一跳。

    谁料他正跳下棺材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撑着的右手一滑,身子上半身跌入了棺材。这一跳非同小可,钱一多胃中顿时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出来,盖住了干尸的面部。

    因为,他这一跌,却不料正好与干尸撞了个正着,脸对脸,他的嘴正好亲在了尸体张大的口上。

    钱一多呕吐了几口,赶忙用手推开尸体的头,自己也借力离开了棺材。

    就在他用右手推到尸体的头时,却感觉手上一阵剧痛。站稳身形后的钱一多,赶紧捡起放在墓室青砖地面上的应急灯,对着右手仔细地看。

    这一看,钱一多魂飞魄散,他竟然见到右手上留下了两个牙印,鲜血还在往外流。

    钱一多再把应急灯对着棺材内的尸体脸部一照,发现自己吐在尸体脸上的呕吐物中,还夹杂着一丝鲜血,正在缓缓向尸体张大的口中流进。

    那鲜血,无疑就是钱一多划破的手指留下的。钱一多害怕的不是受伤,而是他明白,盗墓之人,最怕在古墓之中受伤。除了传说中的诅咒,更可能感染上可怕的细菌。

    钱一多来不及多想,只想带着那副盔甲赴快离开。

    他附下身,捡起了盔甲,搭在了自己肩头上。

    突然,“喀啦啦”一阵声音,让他如堕冰窟,绝望到了极点。原来,那盔甲本就是丝线穿成,经过这一阵折腾,终于散了架,墓室的青石砖上到处是散落的铁片。

    钱一多狠狠地骂了几句娘,心想只有回到墓室外,带下自己装工具的那只大麻袋,再进入墓室,把盔甲所有散片装袋再带出来了。何况,他现在更重要的是保命,必须回到地面,用麻袋里装着的白酒来简单给伤口消下毒。

    钱一多忍住手上的伤痛,抓住垂在盗洞口的绳索,奋力向上攀爬。

    等他出了洞口后,长舒了一口气,从装工具的袋中翻出了一瓶白酒。钱一多打开白酒瓶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受伤的右手,喷出了一道酒雾。

    他撕开一白布条,简单地包扎住右手,这才定下心来。

    看了看四周,钱一多开始已经不觉得紧张了,心里开始盘算这次盗墓的成就。

    钱一多想起了腰着那口袋中装着的印章,突然感觉不象开始那么咯着他的腰了,颇感奇怪。他手伸进去一摸,心中立时“咯登”一下,暗呼不妙。

    原来,那个印章居然破碎了。钱一多懊丧地抓出一把碎片一看,立即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个印章竟然是用泥土雕刻的。

    他气呼呼地摸出一枝烟,也忘了自己是盗墓者,而且刚刚掘开了一座古墓,坐在地下就抽了起来,忘记了暴露被人发现的后果。

    抽了两口,钱一多突然有些明白,将军的印章是清代皇帝或统帅授予的,完成统兵任务或死亡后,得上交兵部。估计是墓室主人战死后,他的下属为了安慰将军的亡灵,按真印章的模样,雕刻了一个泥塑印章作为陪葬品。

    他又拿出那把短剑,看了几眼,又试着拨了几下,依然没能拨得出来。就在他叹着气把短剑放回口袋时,却不料那个锈蚀的并不见锋刃的短剑竟然轻轻在口袋上戳了一个小洞口,原来挂在短剑上的宝石饰物,从口袋中悄悄滚了出来,而钱一多却浑然不觉。

    钱一多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正准备带着口袋再次进入墓室中时。一种第六感告诉他,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钱一多慢慢地转过身,额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四周到处是黑压压的树影,根本看不见什么。

    钱一多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没发现什么,他心中已经认定,黑暗中那双可怕的眼睛仍在死死地盯着他。

    他头皮一麻,脊梁上一阵寒意,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而包扎好的右手,更是觉得越来越刺痛。

    突然,他恐惧地看到,盗洞中那本来还亮着的应急灯传出来的一点微弱灯光也突然灭了,耳朵边清楚地听到了墓室中传来一声声绵长又yīn森的“嗬、嗬、嗬”的似乎是喘气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化尸阴水

    墓洞中那可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入钱一多耳朵中,似乎还掺杂着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凄惨的呜呜之声。

    钱一多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但多年的盗墓经历依然使得他的胆子比常人要大得多。虽然害怕到了极点,钱一多仍是支撑着自己向山下连滚带爬地逃去。

    这时的山间,已经吹起了微风,树影幢幢,在钱一多眼里,却是到处鬼影乱舞。

    当钱一多离开时,躲在大岩石后的那个黑影转身出来,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冷笑声。他就是暗暗跟踪着钱一多的周华,目睹了钱一多盗墓的整个过程。

    虽然周华不知道墓中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为张晗报仇的yù望,使得周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除了轻轻吹拂在他脸上的丝丝寒风,周华并没有象钱一多那样听到墓洞中传来的奇怪声音。

    他慢慢地向盗洞口靠近,打开手电,对着墓洞内照了一下,只觉得里面黑森森的,那手电灯光照下去,似乎并看有看到洞底。

    周华用手电照了照钱一多留下的物件,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他打着手电,把钱一多遗留的物件全装进了那个口袋,正想离开时,手电光照shè下,一点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拨开浅草,周华捡起了钱一多无意中掉下的匕首上的宝石饰物,他想了一想,装进了自己口袋中。

    周华捡起钱一多留下的洛阳铲,打量着盗墓挖出的土堆,心中有了主意。他用洛阳铲把那土堆重新堆砌了一下,使得外观看上去就象山里常见的新坟。又找了两根树枝,搁在墓洞口,捡了一堆枯草,铺在了树枝上,巧妙地掩盖了洞口。

    周华把洛阳铲也装入大口袋,把大口袋提到他藏身的那块大岩石后面,用长长的枯长掩盖住。发出了一丝冷笑,这才赶紧向山下跑去。

    得意的周华哪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他暗中盯着钱一多一举一动的时候,离他不到十米的草丛中,黑暗中一双鹰眼也在死死地盯着他。

    钱一多丧魂落魄地回到小旅馆,施丽娅和赵婉儿早已入睡。他进入了房间,只见张远山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练气,而李冰还在台灯下写着论文。

    见到钱一多比平时还要晚回来,一副失慌失措的样子,脸sè惨白,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身上到处是泥土,李冰和张远山都惊讶极了。

    两人赶忙问钱一多发生了什么事,钱一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抖索着从腰中缠着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短剑。

    张远山接过细看,李冰也忙着给钱一多冲了一杯咖啡。

    张远山突然叫道:“李冰,你来看看,这短剑上刻着什么字。”

    李冰闻言,接过了张远山递来的短剑,仔细在在台灯下看了半天,又取出放大镜反复查看。半晌才吃惊地说道:“上面是篆书,刻着四个字‘扰我者,诛’。钱大哥,你这剑是从哪来的?”

    这时已经大口喝光了热咖啡的钱一多才喘过气来,对眼前这两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也并不隐瞒,祥细地说了今天夜里他盗墓的经过。

    “诅咒”,张远山和李冰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可怕的字眼。

    钱一多哼哼不已,只觉得那受伤的右手越来越痛,越来越痒。他忍不住地拆开了包着的白布,只见右手的伤痕已经在开始扩大,而且渗出黄绿sè的脂膏,散发出一阵阵令人直yù作呕的恶臭。

    李冰忙从行李箱中取出便携小药箱,取出些药品,正yù给钱一多清理包扎。猛听得张远山大喝一声:“别动,危险!”

    李冰一楞,忙问张远山是怎么回事。张远山不答李冰,径直问钱一多道:“钱兄弟,你是不是感觉奇痒?而且痒的不是在表皮,似乎是在骨子里,想抓又抓不到?”

    钱一多痛苦地呻吟道:“是的,痒得真是生不如死,直接用手抓,明明是痒的部分,却象是痒在肉里面,怎么也抓不着。张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感觉那阵痒痛,似乎象一条线,慢慢地在向手臂上延伸?”

    钱一多“嗯”了一声,奇怪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你学过医?”

    张远山摇了摇头道:“我不懂医,而且你这种病,即使到大医院,也治不好。最终会全身腐烂,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就象剥了皮一样。而且会恶臭难闻,令人无法忍受,最终七天七夜后,会哀嚎痛苦而亡。”

    钱一多脸sè惨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冰也是大惊失sè,忙问张远山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张远山叹道:“李冰,你应该看过金庸先生所著的武侠小说《鹿鼎记》吧?那里面记载了一种很邪恶的毒药‘化尸水’。只要人或动物身上有伤口,接触到化尸水,就会全身发痒腐烂,最后尸骨都不存,化为一滩脓水。”

    “虽然这只是小说中描写的,但现实中还真的有。电视里就报道过一环卫工人,不小心让环卫车上的铁皮划破了腿,结果开始发痒腐烂,许多专家会诊,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我以前经常给人做法事,就碰到好多死者尸体上有这种症状,我们私下称为‘化尸yīn水’。这个太可怕了,钱兄弟盗墓时,手给那将军尸体上的牙齿划破。尸体牙齿上有许多可怕的病菌,感染了钱兄弟的伤口。从症状上来看,就是我们这一行所说的‘化尸yīn水’。”

    钱一多吓得脸上不见一丝血sè,突然大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张大哥,救救兄弟。”

    张远山长叹了一口气,一滴眼泪也从眼睛里淌了出来,他悲伤又无奈地说道:“钱兄弟,我也是爱莫能助,除非是我师父的师父复活,他老人家或许会有办法。你那捡来的短剑的诅咒,或许已经在开始应验了。”

    钱一多抑制不住恐惧和悲伤,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房间内的赵婉儿和施丽娅,都披衣而起,来到了李冰他们三个人所住的房间。

    听完李冰的诉说,赵婉儿与施丽娅也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这许多rì子的相处,那些惊心动魄的遭遇,早让五个人已经团结为一心,生死与共了。

    赵婉儿哭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李冰道:“李冰,我有一个想法。不管钱大哥受的伤是不是感染了细菌还是诅咒,但既然是与那个古墓有关,我们不妨迷信一下,也许能救得了钱大哥。”

    其他四人,尤其是钱一多,大为诧异,都张大了口急切地等待赵婉儿说下去。

    赵婉儿想了一会道:“我们不要多想,就简单地把钱大哥的伤,当作是他盗墓,惹了那个将军的亡灵,开启了诅咒。那么,只要破除了这诅咒,钱大哥自然就不会有事了。”

    施丽娅眼睛一转,立即明白了赵婉儿的心意,接口道:“婉儿说得对,我们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可以先让张大哥开坛作法,化解这柄短剑上的诅咒。另外,既然张大哥说这是‘化尸yīn水’,那么不妨请张大哥借用李冰体内的朱雀纯阳之气和六颗舍利子的威力,把钱大哥体内的yīn寒邪气逼出来。”

    张远山眼睛一亮,思忖了一会,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好,幸好你们两位,我们三个人,竟然没能想到这一种办法。”

    钱一多看到了一线生机,突然感觉手上不再那么疼痛和奇痒,一迭声地对赵婉儿和施丽娅道谢。

    张远山掐了一下手指道:“后天正是黄道吉rì,阳气很旺,我们就到那个古墓前,为钱兄弟消了这个无妄之灾。”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火之谜

    周华无聊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手里把玩着他在墓地边捡到的那颗红宝石。

    大四的周华,是这所师范大学学生会的副主席。因为同样是大四的学生会主席因病休假半个学期,所以学生会的事自然交到了他这个副主席手上。

    “笃、笃、笃”,门轻轻地敲了三下,周华立即反应过来,把那颗宝石塞进了抽屉中,说了声:“请进!”。

    门打开了,一个瘦小但眼睛显得很机灵的年轻人笑咪咪地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名单。

    “周华”,来人笑着道:“哦,说错了,应该是周主席。”

    周华也笑了一下:“小子,你欠揍啊?还拿我寻穷开心。说说,你有什么事?”

    来人把名单递给了周华,神秘地笑道:“周华,上学期快结束时,学校里选拨新的一届学生会成员。这是各个系刚送上来的选择名单,你们中文系独占鳌头,学生会主席一职。必在中文系大二的两大美女中产生。”

    周华懒懒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今天我好困,想一个人静静。”

    来人知趣地告辞并把门关上后,周华无聊地看着那份名单,突然兴奋起来。两个他熟悉的名字跃入了他眼帘:苗淼、李薇。

    周华这才明白,怪不得说中文系两大美女都是热门候选人的意思了。他仔细地看看各人的推荐材料,也看出了门道,这学生会主席一职,非苗淼和李薇莫属。

    在两人的推荐材料上,苗淼明显比李薇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周华心中暗忖:这就是系花的魅力,人的外貌真重要。

    周华心中也不禁暗自偷乐,他没想到李薇也在竞争这学生会主席,那么,他就可利用现在的实际上的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暗箱cāo作,从而赢取李薇的爱慕。

    看着名单微笑着的周华,突然脸sè开始凝重起来。他想到了这两人竟然是同住全校最恐怖的女生七舍507寝室的室友。眼前又闪现出那天晚上他偷窥到的白衣女鬼推下许燕的可怕镜头,一丝不祥的预感出现在周华脑中。

    周华站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慢慢地在窗边来回踱着步。

    半个多小时后,周华情不自禁地脸露冷笑。他快速走回办公桌前,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揣在口袋中,向中文系教学楼走去。

    “李薇”,周华从转角处闪出,叫住了刚下课的李薇。

    李薇见是周华,微微一笑,跟着周华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周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看着李薇道:“李薇,恭贺你进入新一届学生会选拨名单。”

    李薇露出开心的笑脸,撒娇道:“周主席,还得请您多关照。如果我能竞选上学生会主席,我一定会十分努力,把学生会工作搞红火。”

    周华微笑道:“这点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的确十分出sè。可是,你同寝室的苗淼,似乎比你占了很大的优势,我也是刚看到选拨材料才知道的。”

    李薇的脸sè顿时yīn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一言不发。

    周华见状,心里更有底了,他拍拍李薇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李薇,别泄气,事在人为嘛。只要你做得出sè,你说我会帮你还是帮苗淼?”

    李薇这时才开心起来,莞尔一笑道:“周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周华突然话风一转:“李薇,最近你们寝室没出什么古怪吧?”

    李薇一怔,疑惑地说道:“周华,你怎么了?自从我们寝室三个人各自床头贴上那个张道长的符后,寝室里一直很平安,没出什么怪异的事。”

    周华嘿嘿一声说道:“世界上什么都有保质期,包括爱情。我就不信,那张符真的有这么神奇,或许它有一天也会失效呢!”

    李薇面sè大变,楞了一会道:“周华,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你可不要把我吓坏了。”

    周华并不介意,仍是笑咪咪地说道:“李薇,前两次那张晗的鬼魂出现,你肯定是被吓坏了,所以遗忘了一些重要的细节。”

    李薇疑惑不解地看着周华:“什么细节?难道你比那个道士还厉害?竟然能知过去晓未来?”

    周华哈哈大笑:“士别三rì,当刮目相待。不瞒你说,我周华已非昔rì吴下阿蒙,还真的学会了捉鬼的高深法力。”

    周华把那张揣在口袋里的纸条,递到了李薇手上,笑着说:“李薇,你是冰雪聪明之人。我这里有一道未解之谜,你回去好好悟一下。如果你知道了答案,就到学生会办公室找我,我有事需要你帮助。”

    李薇狐疑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金火。

    李薇大惑不解,却不见了周华。李薇把纸条揣起放在怀中,一路上想着周华刚才和她的对话,回到了507寝室。

    刚坐在书桌前,李薇突然悟出了这两字的奥妙,脸sè顿时刷白。她赶紧站起身,匆匆赶到了周华的学生会办公室。

    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李薇当天已经没有任何课程了。她敲开了姚刚的办公室门。

    姚刚一见李薇进来,热情地招呼着李薇,忙不迭地从办公桌下拿出一桶nǎi茶,冲泡好后递给了李薇。

    李薇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说道:“姚老师,恐怕我们507寝室又要出怪事了,我有一种极强的预感。”

    姚明一楞,表情有些古怪地问道:“李薇,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张晗的鬼魂又到你们寝室闹事了?”

    李薇慢慢点了下头,把姚刚惊得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浸湿了面前摊开的书本上。

    姚刚顾不得擦拭干净,赶紧追问李薇,507寝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薇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才向姚刚道出了原委。

    原来,昨天晚上,不知是不是张道士的符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虽然张晗的鬼魂再次出现,却并没有象以前一样引诱李薇和其他两个同学跳楼,只是出现在了李薇的梦中。

    在李薇的恶梦中,张晗飘飘忽忽地站在李薇面前,指着她住的4号床,说那是她住过的床铺。

    姚刚听后安慰道:“李薇,别害怕。张晗的鬼魂只是出现在你梦中,那就说明张道士的符还是有作用的,张晗的鬼魂伤不了你们。”

    李薇摇了摇头道:“姚老师,不是这样的。张晗的鬼魂亲口说了,那张符只能镇她半个月。半个月后,就算那道士画同样的符,也已经奈何不了她了。她说她死得好冤,她要报仇,而且她的冤魂终于知道了,谁才是杀她的真正凶手。”

    姚刚听得紧张极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李薇,你说张晗的冤魂在梦中告诉你,她是冤死的?jǐng察不是查验了吗?张晗是意外死亡,并不是什么谋杀啊?那她的鬼魂怎么会说要回来报仇?”

    李薇突然yīn森森地说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姚刚大惊,惊恐地看着李薇道:“你….你….到底是谁?”

    李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姚刚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你若爱我一时,我即爱你一世!”

    李薇刚说完,突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姚刚吓得脸sè惨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办公室门上了保险,把李薇搀扶到了沙发上。

    就在姚刚搀扶李薇时,李薇的一只手,悄悄地把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塞进了沙发的缝隙中。

    姚刚掐了掐李薇的人中,不一会,李薇慢慢苏醒过来。

    李薇张开眼,惊恐地看着姚刚道:“姚老师,你想干什么?”

    姚刚尴尬极了,忙解释道:“李薇,别误会。刚才是你突然昏了过去,我才把你扶上沙发,掐了你人中才苏醒过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张晗之死

    李薇走出姚刚的办公室后,对着拐角处做了个手势。

    躲在那儿的周华,会心地一笑,按下了监听键。

    原来,周华已经开始怀疑是姚刚杀死了张晗,他需要的是证据。因此,周华才请李薇帮忙。

    他让李薇以张晗的鬼魂出现在她梦中的事,故意告诉姚刚,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果然,姚刚听到李薇说张晗的鬼魂又出现了,而且说她半个月后就要复仇,连那个道士也镇不住她时,姚刚真的慌张了。

    李薇按周华教她的,故意装作张晗鬼魂上身,说了那两句话。她装作昏迷后,趁姚刚搀扶她时,悄悄地把一个微型监听器塞进了姚刚办公室的沙发之中。

    办公室内,姚刚焦灼不安地转来转去。

    他心内自然明白刚才李薇让张晗‘鬼上身’时说的那一句‘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意思。

    更让姚刚惊惧而深信不疑的是李薇说出的那句‘你若爱我一时,我即爱你一世’的话,那是他在张晗的照片后面所签的一句,是模仿关露的爱情名句,除了张晗,决不可能有第二人知晓。

    张晗坠楼而死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姚刚的脑子中,让他既伤感又害怕。

    当姚刚大学毕业留校做了中文系一名助教时,他第一次上课,就让张晗的姿sè所倾倒。

    姚刚在课余,总是给予张晗热情的帮助和辅导,慢慢地,两人熟悉了起来。

    姚刚向张晗含蓄地表白过几次,但都让张晗婉转地拒绝了,这让姚刚很是灰心。

    临近暑假时,姚刚趁中午看宿舍的王阿姨打瞌睡不注意时,他悄悄溜进了女生七舍。本来以他教师的身份,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女生宿舍。但张晗的一再拒绝,让姚刚失去了信心。

    他偷偷溜进女舍,就是当天他决定正式表白,万一张晗无情拒绝,他灰溜溜地离开女舍时没人知道,可以保全几分脸面。

    当姚刚轻轻敲响当时只有张晗一个人居住的507寝室的门时,隔了好一会,张晗才打开了门,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

    张晗看到是姚刚,显得相当吃惊。她礼貌地把姚刚让进了寝室,请姚刚坐下后,又给姚刚倒了杯白开水。

    姚刚看着脸上尚有泪痕的张晗,关切地问张晗怎么了。张晗微微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

    张晗当然不会轻易告诉姚刚自己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她伤感的是,和她进入了热恋状态的周华,最近开始和她产生了距离感,若即若离。

    张晗心中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有远大理想,因此,学习刻苦认真,放弃了许多休闲时间,这才让周华产生了误会,以为张晗开始有意疏远她。

    姚刚看着那穿着一身nǎi白sè睡裙的张晗,那美丽的脸庞上,淡淡的泪痕,真的是‘梨花一枝chūn带雨’,不由得痴痴地盯着张晗看着。

    张晗睡裙下露出的双腿,肤若凝脂,让姚刚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yù望。

    姚刚再也顾不得平时的矜持,大胆地向张晗示爱,并告诉张晗,他把上次一起出去chūn游时给张晗拍的照片留下了一张,并在照片背面签上了模仿关露的那句爱情名句。

    张晗当然知道姚刚一直喜欢她,还暗示过几次,但她真的没想到,姚刚会趁今天午休独自来到她寝室,这么大胆地表白了出来。

    张晗见事已至此,决不能再婉转拒绝了,她决定断绝姚刚对她的念头,直接地表示自己不可能接受姚刚。

    大受打击的姚刚,看着眼前张晗惹火的身材,在那一身nǎi白sè睡裙衬托下格外xìng感。一时丧失了理智,一把抱住了张晗。

    张晗奋力挣脱,又不敢大声喊叫,一是因为姚刚是她老师,二是两人单独在她寝室,她害怕事后有人造谣传出她的诽闻。

    张晗不住后退,苦苦哀求姚刚不要这样,立即离开她的寝室。可已经血脉贲张的姚刚,此时已经红了双眼,**焚身,哪里听得进张晗的苦苦哀求?

    姚刚一步步逼近,张晗一步步后退。眼看着无处可退,姚刚快要逼住张晗的时候,她突然跳上了窗台边的书桌。

    姚刚一楞,却仍是不顾一切向张晗逼近。

    张晗低声怒喝道:“姚老师,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时已经是酷暑,由于新宿舍楼设施不到位,尚未安装空调,所以窗台上的玻璃窗已经打开了一半。

    姚刚说什么也不相信张晗真的会从窗户外跳出去,毕竟这里是五楼,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那绝无还生的可能。

    张晗无奈之下跳上窗台边的书桌,本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姚刚,好让他离开摆脱姚刚的纠缠。

    哪想到,姚刚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根本不把张晗的威胁当作一回事,仍是向张晗步步紧逼。

    张晗退到了窗台上,她回头看了一下窗外,那让她头晕目炫的楼下,太阳正炽烈地烘烤着绿绿的草地和那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泥走道。

    张晗苦苦哀求姚刚不要这样,姚刚这时已经失去理智,哪里还听得进去?

    眼看快要碰到张晗的双腿了,姚刚奋力一扑,想要抱住张晗把她按回到床上。

    悲剧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受到惊吓的张晗,本能地向后退缩,她忘了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随着张晗的脸撞向那窗台上的半边玻璃,在玻璃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的同时,张晗发出了一声惨叫,如一片落叶,飘向地面。

    姚刚在那一刻吓懵了,几秒钟后,他才想起,这个507寝室只有他在场。要是牵上了谋杀的罪名,那他可是逃脱不了死罪。就算洗清了谋杀的罪名,那张晗也是因为姚刚所逼而死,至少逃脱不了那种强*jiān未遂的罪名,那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姚刚当然心有不甘,自己刚大学毕业,就留校做了一名助教,前途无限光明,他怎么甘心就此毁了自己一生?

    就在楼下人声鼎沸之际,姚刚快速把那只留有他指纹的茶杯放入了衣袋中,然后躲进了5楼的女洗手间。

    当楼道内开始热闹起来,许多人都认出了坠楼而亡的是居住在507寝室的系花张晗后,都随着学校保安走到了5楼。姚刚这时趁人不注意,从女洗手间溜出来混入了人群中。

    没有人会怀疑姚刚,因为现场已经出现了许多男生和男教师。人们纷纷扼腕叹息系花的凋零,绘声绘sè地说着张晗死时的恐怖样子,特别是插在张晗半边脸上那块在烈rì下闪烁着光芒的玻璃,都让姚刚听得心惊肉跳。

    在监听器里收听着的周华,双眼似乎要喷出水来,左手的拳头紧紧捏着。

    周华安排李薇,把他从网上购置的微型监听器放置在了姚刚办公室,又让李薇假扮张晗鬼魂上身吓唬姚刚。

    他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见效了,受过惊吓的姚刚,在办公室里六神无主地祷告请求张晗的原谅,终于让周华原原本本地了解了张晗坠楼而亡的真相。

    周华心中愤怒之极,他手中虽然有了张晗之死的真凭实据,但周华早已决定,不会把录音交给jǐng察。

    周华只有一个念头:姚刚必须去死,而不是被轻判几年,因为毕竟不是姚刚直接杀人。

    与此同时,周华心中的害怕也在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他没想到,那句模仿关露爱情名句的话,真的是姚刚为张晗而写。那么,说明钱墨教授在给他催眠时,做的那个恶梦是真实的,张晗的鬼魂确实存在。

    周华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李薇。

    因为周华认为,张晗是他最爱之人,而且现在周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张晗报仇。周华认为,张晗的鬼魂决不会对他不利。

    那么,同样居住在女生七舍507寝室4号床的李薇,会不会也是张晗索命的目标呢?

    周华脑中开始混乱起来,他既想不出也不敢去想,李薇是不是也逃脱不了被张晗鬼魂索命的归宿,毕竟现在周华和李薇,已经处在了恋爱的微妙阶段。

    周华索xìng抛开不再去想,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始行动,把姚刚送入yīn曹地府。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封邪祟

    张远山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面sè狰狞地走向李冰。他把李冰的左手拉起,把他的衣袖卷上,用刀子在李冰手臂上来回比划着。

    赵婉儿大惊:“张大哥,你是不是也中邪了?你想对李冰做什么?”

    站在张远山身边的施丽娅也一把抓住了张远山的手臂,死命地往回拉。刀子从张远山手中脱落,掉在了地板上。

    听到两人的惊叫,坐在地板上闭着双眼的钱一多,也睁开眼来,茫然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

    倒是李冰,神sè自若,还带着几分笑意,似乎丝毫不害怕张远山刚才持刀对他造成的威胁。

    赵婉儿和施丽娅不住地责问张远山,张远山却依然只是冷笑,弯下身子,从地下捡起刀子。

    李冰镇定地面带笑容道:“你们两个不要急,张大哥故意逗你们的。他是想割破我手臂,但他那是为了救钱大哥,装出那副表情是逗你们俩呢。”

    赵婉儿和施丽娅不禁都楞住了,都没领会李冰的意思,更不明白张远山为什么要割破李冰手臂。

    张远山突然收敛了刚才那副古怪又可怕的笑容,嘿嘿一声说道:“李冰,还是你聪明,我没能瞒过你。兄弟你有福份啊,赵小姐和施姐都对你这么关心,要是换了是我,只怕头被人割下来,她们都无动于衷呢。”

    赵婉儿眼睛一瞪,故作生气地道:“张大哥,你胡说些什么呢?谁来关心他拉?只是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把我都吓坏了,以为你中了邪。”

    施丽娅也嗔怪道:“张大哥,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五个人,那还能分彼此吗?谁遇到危险,我们都一样会着急的。”

    张远山微笑着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想和李冰兄弟开个玩笑。没想到,他倒悟出了,可把你们急死了。”

    钱一多坐在地下,奇怪地问张远山:“张大哥,我怎么就不明白了呢,为什么你救我,要割破李冰兄弟的手腕?”

    张远山正sè道:“钱兄弟,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手上的伤痛和奇痒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沿着手臂上升呢?”

    钱一多给张远山一提醒,顿时感觉又痒又痛,痛苦地说道:“张大哥,是的,你快施法帮我去除邪祟吧,求你了!”

    原来,那天正午时分,张远山早在小旅馆的房间内,设好了法坛,准备为钱一多驱除体内邪毒yīn寒之气。

    张远山点燃了香烛,一连画了三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借着烛火把符纸化了,把符灰撒在钱一多的伤口上。

    除了钱一多手上伤口处多了一抹灰白之外,似乎并不见效,手上那团黄绿sè正在慢慢变浓,更是逐渐向手臂方向扩展开来。

    张远山有些绝望了,他也无计可施。虽然钱一多平时话语不多,但几个人一路上经历的风风雨雨,已经让几个人产生了血肉相连、生死与共的深厚情谊。张远山绝望之余,再也不忍想象钱一多全身腐烂而亡的样子。

    张远山强忍悲伤,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感染了其他人,更不想让钱一多知道后,急水攻心,导致尸毒迅速蔓延。

    当他的眼睛瞅到了同样关切地看着坐在地下,闭目露出整条手臂等待张远山施法相救钱一多的李冰时,突然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张远山把刀子在火苗上烧了一下,正想和李冰说出自己想法时,偷眼见到赵婉儿和施丽娅看着李冰的表情,这才故意装出一副可怕的样子,逗逗她们一乐。

    李冰笑眯眯地对着赵婉儿说道:“你们不要急,我猜想,由于钱大哥中的尸毒十分厉害,至yīn至寒。只靠张大哥那几张符纸是没用的,所以张大哥想借我的血来制住钱大哥手上的化尸yīn水。”

    张远山呵呵笑道:“没错,我确实是没办法对付那种可怕的化尸yīn水,但有一人可以,那个人就是李冰。你们别忘了,李冰可是有过几次奇遇的人,他体内的血液,早就融贯了朱雀纯阳之气和六颗舍利子的威力,足以抵挡那邪祟的化尸yīn水。”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李冰已经挽着袖子,等待张远山破皮取血。

    张远山把李冰的手臂拉到钱一多身前,吩咐钱一多也伸出手臂,受伤的部位和李冰的手臂上下相对。

    他看了一眼部位,动作迅速地在李冰手腕上拉开了一条口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鲜血冒了出来。

    李冰手臂上的鲜血,滴到钱一多的伤口上时,竟然冒出了一股淡淡的白烟。众人惊奇之余,只见钱一多的伤口之上,那团黄绿之sè,正在迅速变淡消退。

    几个人都张大了口,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张远山心中兴奋极了,没想到自己无奈之下想到的主意,竟然真的收到了奇效。

    钱一多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捏了捏自己受伤的手臂,一会发出欣喜的狂叫:“不痛了,也不痒了,我有救了!”

    几个人都万分欣喜,纷纷向钱一多道贺。钱一多这时才从兴奋中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还没感谢张远山和李冰。

    张远山制止住不断向他感谢的钱一多,关切地问道:“钱兄弟,你静下心来,仔细感觉一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毕竟我也是急中生智想到用李冰的鲜血来制你手上的化尸yīn水,我也不清楚到底能有多少功效。”

    钱一多一楞,闭上眼睛,静下心来,细细地琢磨。其他几人都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钱一多的表情。

    钱一多一会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睁开眼来,缓缓说道:“张大哥,我已经感觉不那么疼痛了,而且也感觉不痒了。只是很奇怪,似乎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跳动,但又看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远山也一楞,想了一会,他也思索不出什么原因。

    李冰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问张远山:“张大哥,会不会是这种情况?我的血液只是制住了化尸yīn水,而不是彻底治好。也就是说,将军墓中的诅咒没能全部解除。”

    张远山给李冰一提醒,一声欢呼道:“我明白了,定然是这将军墓中,下葬时,给人下了诅咒,保护将军陵墓。所以,虽然李冰的鲜血能制住了化尸yīn水,但由于诅咒没破除,yīn气不散,邪祟还在与那股纯阳之气作抗争。”

    “那把钱一多带回来的短剑上,就刻着这样一条诅咒。为什么墓中要下诅咒?那就是墓主人不希望死后还受到他人的打扰。钱兄弟,你除了这柄短剑,还拿了墓中其他东西吗?”

    钱一多摇了摇头:“除了这柄短剑,墓中还有一个印章。对了,我告诉过你们,就是泥土做的那个,那些泥渣,还在我那个口袋里没来得及处理。另外,将军干尸上有一副盔甲,让我剥了下来。可没想到,那盔甲全散了架,因此,我才回到墓洞外面想取袋子装铁片的。”

    “没想到,就在那时,我听到了墓穴中传来了奇怪的喘气之声,把我吓得所有东西都没敢拿,连滚带爬地回来了。”

    张远山吁了口气道:“钱兄弟,你命大,没拿走其他东西就好。这样吧,我给你画几道符,你再买点冥币,到那将军墓边把这些东西化了。另外把那柄将军的短剑还有破碎了的印章一起扔回墓穴中,你就会没事了。”

    施丽娅突然插口道:“张大哥,你是说把那些很邪的东西完璧归赵?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么,你还忽略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我记得,钱大哥说过,这柄短剑上,原来还坠着一个宝石饰物的。”

    大家都楞了一下,张远山长叹一声道:“现在那个宝石饰物已经不见踪影,这也没办法了,只能按照我的这样做。虽然没有全部归还,但至少可以起到很大的效果了,那诅咒的魔力也会消失了大半。钱兄弟至少目前可保无虞,将来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赵婉儿忧心地说道:“但愿老天保佑,钱大哥取回那短剑时,那个宝石饰物是掉在了墓室之中。这样的话,可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尸气将至

    钱一多拎着一只布袋,一个人悄悄地向山上走去。这天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分外的暖和。山坡上那一片枯黄之中,似乎隐隐开始泛出了一点绿,已经闻到了初chūn的气息。

    在这个偏僻的小山中,一路之上,他没遇到一个行人。很快,他就来到前天夜里盗掘开的将军墓前。

    看着那个新的坟堆,钱一多直发楞,他奇怪的是他盗墓挖出的土怎么会成了一个新坟堆。

    钱一多不敢多想,内心隐隐觉得这是将军墓中的干尸在作祟。

    他来到挖出的洞口,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口,现场他遗留下的工具一样也不见了,而且,洞口居然铺上了薄薄一层枯草,不细看,还真的不知道下面有个很深的盗洞。

    钱一多的心绷紧了起来,赶紧放下布袋,从里面取出两枝蜡烛和三枝香。当他把香烛插好并点燃后,又把布袋中的短剑和那一包破碎了的泥土印章,悄悄地拨开一点洞口的枯草,扔了下去。

    钱一多听到扔下东西时,洞口传来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心中不禁随之一抖。还好,艳阳高照,张远山告诉他,下午一点时,阳气正足,正是归还将军墓中陪葬品的时候。

    钱一多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那具干尸不会作怪,但究竟心中害怕。他赶紧把布袋中的冥币和几张符纸倒出,在墓洞口点燃。

    眼看着冥币和符纸都已化成了灰烬,而香火也已经烧了一大半,钱一多赶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那将军墓磕了几个响头。

    按张远山的交代,钱一多全部做好后,立即一路小跑冲下了山,回到了小旅馆中。

    当钱一多回到旅馆时,却在门口意外地碰到了钱辉。

    钱辉见到钱一多后,显得非常高兴,连声招呼,跟着钱一多进了房间。

    当两人敲响门后,不禁楞住了。房间内,只见前来开门的施丽娅,还有站在一起的李冰和赵婉儿,却不见了张远山。

    李冰见到钱辉,很有礼貌地说道:“钱辉,你是来找张道长的吧?他出去办点事,暂时不能回来。他知道你要来,托我带个口信给你:今天晚上,是你们隔壁村上老王头的回魂之夜,如果发现什么异常,你就可打我们电话。接到电话后,我们必然会前来处理。

    钱辉大为惊讶:“张道长真是神了,还能算到我会前来拜访。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各位了。这里有两包土特产,请几位恩人给个脸面收下。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们。告辞了!”

    钱辉告辞后,赵婉儿和施丽娅忙不迭地打开包裹,寻找她们喜欢吃的山里土特产。

    钱一多也好生奇怪,问李冰道:“李冰,张大哥到哪去了啊?他怎么会知道钱辉会来?”

    李冰呵呵乐道:“钱大哥,我看你是因为害怕而忘了rì子。你还记得前几天在老王头家发生的事吗?张大哥看到王守义脸上有一层死气,而我们大家也觉得老王头家里古古怪怪的,其中必有隐情。”

    “虽然jǐng察没有查出任何可疑,但我们还不都感觉老王头死得蹊跷吗?张大哥当时就说了,如果老王头有什么冤情,那他定会在头七回魂夜那天回家报仇,而这个将被鬼魂索命的人,不出意外就是老王头的儿子王守义。”

    “张大哥这么说时,钱辉不正是和我们在一起吗?虽然他家和老王头家隔开一个小山坡,不在同一村,但钱辉还是害怕。因此,张大哥算定钱辉必然会前来,毕竟在钱辉家救他老父的事,让钱辉对张大哥已经很是膜拜了。”

    钱一多一乐,忘了刚才的害怕,嘻笑着说道:“怪不得这臭道士以前就能混到很多钱,原来还能看穿别人心里想的什么。”

    傍晚时分,张远山气喘吁吁地扛着一袋米回到了房间,大呼累死了,早知这样,让李冰跟着一起去了。

    施丽娅看到张远山放下的袋子,不解地问道:“张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扛回了一袋米?难道以后我们自己在这小房间里做饭?那还不得把你们熏死啊?”

    张远山诡秘地说道:“别小看这袋米,你们猜猜有什么用?当然不是用来我们自己吃的。”

    李冰和钱一多也是大惑不解,赵婉儿咯咯笑道:“谁让你们平时不喜欢看电影呀?我倒知道张大哥买这袋米干什么用的。看看英叔的僵尸片就知道了,这里面装的准是糯米,可以用来对付僵尸。说不准,一会儿张大哥还要学英叔一样,穿上道士服,手持桃木剑呢。”

    大伙都让赵婉儿逗乐了,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张远山冲着赵婉儿翘起大拇指,赞道:“婉儿果然是董事长的料,见多识广,连这也猜到了。没错,里面确实不是一般的米,而真的是糯米。”

    他笑咪咪地看着几个人接着说道:“今天夜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除了是老王头的头七回魂夜外,你们别忘了钱兄弟刚才是干嘛去的。我要作好万全之策,万一那个将军坟里的干尸作祟呢?”

    几个人一楞,都不禁佩服张远山的细心和周全的打算。

    只见张远山走到自己衣柜前,取出自己另一只从没打开过的竹制箱子。他脱下了羽绒服,边脱边打趣道:“你们几个盯着我看干吗?是不是见到我平时不是休闲装就是西服,还有冬天穿的这身羽绒服?”

    他从竹箱里取出一只黄sè包裹,嘿嘿笑道:“今天还真让婉儿说对了,我让你们瞧瞧你们张大哥穿上道士服后的那股英俊潇洒的英气。”

    众人正发楞间,张远山已经打开包裹,取出了一件黄sè的背上画有太极yīn阳八卦图的道士服穿上了身上。待他穿戴整齐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顶道冠,端端正正在戴在了头了。

    几个人虽然知道张远山是茅山道士,但谁也没见过张远山穿过道士服。瞅着他眼前的模样,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远山哼了一声道:“笑什么?贫道是不是太英俊了一点?”

    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张远山又从竹箱里抽出一把不到一米长的剑,舞了几下,嘿嘿笑道:“看到了真正的桃木剑吧?贫道的剑法怎么样?”

    李冰微笑着问张远山道:“张大哥,你今天为什么要穿上道士服?还要拿着桃木剑呢?”

    张远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桃者为五木之jīng,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我们道家就用桃木为剑,作为道家的一种法器,有镇宅、纳福、辟邪等作用。你们不可小视,虽然对人造不成伤害,对于鬼怪,桃木剑可是能让它们魂飞魄散的厉害杀器。”

    张远山舞动了一下桃木剑,得意地说道:“至于我今天为什么会破例穿上道士服,那是因为今天晚上极有可能不太平。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么这鬼怪肯定相当厉害,凭我的修行,估计很难搞定。”

    “我穿上道士服,是做好了充足准备。要是鬼怪太厉害,我们遇到危险时,我要作法请师祖显灵,附身于我,借助师祖的法力,把鬼怪灭掉。请师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我得衣冠端正吧?所以,才会取出来穿戴整齐。”

    李冰看着张远山那搞笑的样子,突然叹了口气,神情肃穆起来,低声说道:“张大哥,虽然你这身行头很好看,但我只希望你今天只是作秀,并不要派到用场。”

    张远山赞同地“嗯”了一声道:“我也希望如此,只怕天意难违。那个老王头死得太蹊跷,而他儿子王守义虽然一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死气罩面,恐怕逃难这一劫。”

    张远山看了一下几个人,表情庄重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都别睡觉了。婉儿和施姐也不能睡,我们集中在这个房间中。你们随意聊天打牌,我只打坐,万一发生什么事,互相有个照应,大伙也不会有什么闪失。”

第一百三十章 各谋其利

    暮sè降临在小山坡时,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穿行在狭窄的山道上。那二道黑影,正是姚刚和周华。

    姚刚神sè紧张地边走边问周华:“周华,你确认你没有听错吧?”

    和姚刚相比,周华显得镇定得多了,他沉着地道:“姚老师,你见过了我身上藏着的这块红宝石了,你认为这个可能会有假吗?”

    姚刚听到周华这么说,顿时心中安定了许多,心中盘算着得到短剑后打散张晗魂魄从此永得太平的念头。

    原来,周华在那天夜里跟踪盗墓的钱一多时,意外得到了钱一多惊慌失措离开时遗落下的一块红宝石。他虽然不清楚这块红宝石的来历,但他明白,这块红宝石既然来自于古墓之中,肯定价值不菲。

    周华悄悄地把红宝石贴身收藏好,回到了学校自己寝室中。他躺在床上,回忆起钱一多盗墓时的一切场景,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把姚刚引诱到那个古墓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囚禁于古墓之中,让姚刚活活饿死,以报张晗之死的仇。

    第二天,当周华决定单独前去李冰他们那儿,以话语来套得钱一多盗掘古墓的相关情况,可用来制定周密的谋杀姚刚的计划时。却意外地在他yù敲门时,听到了房间内几个人的对话,无意中知道了,原来这块红宝石竟然是将军墓中一把短剑上的饰物。

    周华赶紧悄悄回到了学校,经过一番推敲,一个周密的杀人计划浮现在了他脑中。

    今天晚饭时分,周华来到了姚刚的单人宿舍。他神秘地对姚刚说道:“姚老师,我有一样东西,想请你帮着看看值不值钱,不过,你先得答应我,这事要绝对保密。”

    姚刚见到周华这副样子,心下好生奇怪,他微笑着答应道:“周华,我虽然目前还是你老师,可我们差不多大,平时关系又这么好,都是兄弟一样了。你还有半年多时间,就极有可能留校,那时我们就是同事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保证不会向别人透露半句。”

    周华锁上了姚刚的宿舍门,从贴身的上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姚刚面前。

    “红宝石”,姚刚吃惊地叫了一声:“周华,你这是从哪得到的?如果是真的,应该值好多钱的。”

    周华嘿嘿说道:“姚老师,你先帮我看看,这个红宝石是不是真的。我一个人,不大敢确定。”

    姚刚拿着红宝石,对着灯光端祥了半天,羡慕不已说道:“没错,这应该是一颗真正的红宝石。周华,你这小子从哪弄来的?有发财机会也不叫上我?”

    周华把食指压在嘴边,“嘘”了一声道:“姚老师,别激动,小声点,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啊?”

    周华神秘地说道:“姚老师,前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寝室中好无聊,想到对面李冰他人们住的小旅馆中去坐坐解解闷。谁料到,我还没进小旅馆,就见那个钱一多鬼鬼祟祟地从小旅馆中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来,还不住东张西望。我一时好奇,想看看他到底准备干什么。”

    姚刚皱了一下眉头道:“周华,你这颗红宝石是从古墓中得到的吧?”

    周华惊奇地问道:“姚老师,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刚得意地说道:“对面那五个人中,从闲聊中知道了,那个钱一多原来是盗墓者。你既然发现他行踪诡秘,现在又得到了这颗红宝石,所以我猜想,我们对面的小山中,散落着许多古墓,肯定是钱一多发现了什么,一个人悄悄去盗墓了。”

    姚刚眼睛一转,脸露疑惑地问道:“周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这颗红宝石的?难道钱一多盗墓时让你发现了?是他分给你一颗宝石,想堵上你的嘴吗?”

    周华低声道:“姚老师,我暗中跟着钱一多上了小山后。见钱一多挖了一个墓道,不久以后他爬出墓洞,正想带着一个大袋子再次进入墓中。不料,我无意中打了个喷嚏,正在我害怕让钱一多发现之际,没料到他扔下那些盗墓工具,撒腿就跑了。”

    “当时我一阵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就跑了。仔细一想才明白,原来盗墓是违法的,所以他才一个人夜间悄悄去盗墓。我无意中那个喷嚏,准是把他吓得以为有人发现了他盗墓,这才迅速逃跑了。”

    “当他逃走后,我在他呆过的地方,就发现了这个宝石。昨天下午,我本想去探探钱一多的虚实,没料到却听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原来,这个红宝石是古墓中的一柄短剑上的饰物,是钱一多惊慌中掉下来的。他一直在后悔,抱怨这古墓中的许多宝贝,他一样都没得到。”

    “那个张远山不是道士吗?他在听了钱一多的描述后,他说古墓中的这柄短剑,具有辟邪的强**力。只要持有这柄古短剑,若是遇到鬼邪出现,则这柄短剑会自动出鞘,把鬼邪的魂魄打散,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姚刚听得如痴如醉,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就一直好生奇怪。那几个人,似乎都大有来历。那个年龄轻轻的漂亮女子赵婉儿,竟然是一知名的房产公司董事长,而那个李冰,居然是南京大学的考古学研究生。”

    “一行人中,还有盗墓高手钱一多,道士张远山。我一直怀疑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原来果然是为了盗墓。”

    周华神秘地说道:“姚老师,我还偷听到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两天,他们没行动,就是在看风声。如果平安无事,没人报jǐng,那他们会在明天夜里重新进入古墓,盗取所有宝贝。”

    姚刚盯着周华看道:“小子,我猜透你心思了。你是不是想在今夜抢在他们前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宝贝一网打空?”

    周华嘿嘿jiān笑了一下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姚老师,要是得到了古墓中那些宝贝,还用得着拼命工作吗?那些财富可供我们到国外留学了,还能享用一辈子人间富贵。”

    姚刚jǐng觉了起来,狐疑地问道:“周华,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来告诉我?”

    周华嘿嘿一声道:“姚老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承认,凡是人都有贪心,谁都想独吞那批宝贝。所以,这个秘密我昨天没告诉你,我原本就是准备自己一个人下手的。只是因为时间太紧,他们明天夜里就要动手了,留给我的时间只有今天一晚上。”

    “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难题,我一个人没法下手。一是没有安全xìng,起码得有个人在上面望风;二吗,我身材有点胖,勉强可通过那个盗洞,只怕拿不上东西。现在你明白了我找你说的原因了吗?姚老师你虽然比我高,但你很瘦。我们配合,我在上面接应,你下去拿宝贝。”

    姚刚犹豫了好久,似乎是相信了周华话,他忽然抬起头盯着周华道:“好,周华,我们就合作一次,共同富贵。但我有个条件,除了财富平分外,那把古短剑得归我。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喜欢文物,看到别人的藏品就眼红。”

    周华爽快地说道:“行,姚老师,就按你说的办。除了平分财宝外,那把短剑就归你好了。”

    两人约好后,简单地吃了顿晚饭,然后带着手电等必要的小工具,一前一后出了校门。

    在没人的小山凹处,两人这才开始碰面,眼见天sè暗了下来,这才在周华的带领下,一前一后地向将军墓悄悄地掩过去。

    不远处,一条鬼魅似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跟着两人,在离将军墓不远处的一丛小树林中躲藏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进古墓

    两人来到了将军墓前,周华转身到了那块大青石后,从掩盖着的草丛中取出了钱一多留下的那只大袋子。

    周华把袋子带回到那个盗洞口,取出里面的绳索,递给姚刚,让他绑在腰间从盗洞中进入古墓中。

    姚刚这时是一阵莫名的兴奋和恐惧,毕竟他从没在如此漆黑的夜晚来到一个墓地边,而且即将进入这个古墓。

    姚刚把绳索刚在腰间缠了一圈,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又解开了绳索。他着微弱的星光,低声对着周华说道:“周华,还是你进去吧。我害怕,我在上面给你接应。”

    周华一楞,他有些不悦地说道:“姚老师,别忘了我们商议好的事,我们还发过毒誓,谁要是起了歹心,将死于非命。你怎么突然想变卦了?你看这个洞口,我刚能勉强通过,不方便把墓中的财宝带出来。”

    姚刚犹豫着说道:“周华,墓中的财宝既然这么值钱,你不会见钱眼开,害了我的xìng命吧?要是我把财宝送了上来,你割断绳索,把我封闭在这古墓中,那我岂不是在里面等死?到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华咦了一声道:“姚老师,你说的不无道理,我细想了一下,你确实有这个担忧。但你想想,我们两个人是干嘛来的?还不是为了墓中的财宝吗?要是我拿不到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怎么会白白害你一条xìng命?”

    姚刚点了点头:“周华,你说的也对。只不过我还是不大放心,我在下面,把财宝绑在绳子上让你拉上去了,最后你起了恶心,不拉我上来怎么办?”

    周华轻轻一笑,拍了拍姚刚的肩膀道:“姚老师,别担心,你看看这是什么。”

    周华取出一件东西,交给了姚刚。姚刚打开手电一看,原来是一只长条形的布袋。

    姚刚迅速灭了手电,疑惑地问姚刚道:“周华,这个布袋是你准备好用来装财宝的吧?为什么有了它,我就能相信你不会害我呢?”

    周华低声道:“姚老师,你难道没听说过吗?一只古墓,经常会被不同的盗墓贼多次光顾。这是为什么?那说明盗墓的人,一是心虚,二是时间不足,所以,只会带走最值钱的东西。至于留下来的东西,那就是后面再光顾的其他盗墓贼再次挑选的,最后留下的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不值钱的东西。”

    周华把那长条形布袋,套在了姚刚脖子上,尽量用一种十分诚恳的口气说道:“姚老师,这个古墓不会是什么大型的王帝王陵寝,规模肯定不算太大。我猜想,这个古墓在钱一多前面,肯定没被人盗过,因为如果有人盗过,不会留下这么珍贵的红宝石和短剑。”

    周华顿了一顿说道:“姚老师,我们两人也别太贪心。你就带着这个布袋下去,把那些最值钱的东西装在布袋里。然后你缠在自己身上,我把你从墓中拉上来。这下你总放心了吧?那些财宝都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不拉你上来呢?”

    姚刚想了一会,这才低声说道:“好,这个办法可行。周华,记住我们的誓言。我从墓中上来以后,财产均分,特别是那把短剑,一定要归我,那颗红宝石饰物就归你好了。”

    周华轻轻拍了拍姚刚肩膀道:“姚老师,这就对了嘛。就这样说好了,对了,你检查一下你的装备,别的都可以不带,手电和火柴必须带下去。如果需要什么工具,你对着洞口喊,我自然会从洞口给你扔下去的。”

    姚刚开始往自己腰上缠绕绳索,周华帮他打着活结,低声道:“姚老师,你下去后,千万要小心。洞内是不会有传说中的鬼怪和机关的,要不然,上次那张远山早就没命了。”

    姚刚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周华又道:“你下去后,我会在上面悄悄地等的。如果有人靠近,我会装作半夜迷路,和路人闲扯。你要是听到我莫名其妙的说话,你千万不要出声,同时在墓中暂时关闭手电,等我打发了路人再继续。”

    姚刚点了点头,周华接着道:“姚老师,你在下面发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或者是需要什么工具时,不要大声叫唤,你可以悄悄地扯一下绳索,我就知道了。”

    两人商议好后,姚刚也已经准备妥当。周华继续鼓励了一翻姚刚,让他不要害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想着得到财宝后就可荣华富贵一辈子,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姚刚给周华怂恿得热血沸腾,一时之间,真的忘记了什么叫害怕。他检查了一下腰间的绳索,开始慢慢地双脚探入了周华已经拨拉开枯草的盗洞口。

    就在绳索刚刚放下了两米多,姚刚的身子已经完全淹没在黑暗的盗洞中时,周华悄悄地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刚yù割断绳索,周华突然灵光一闪,改变了主意。

    周华意识到,现在还不能轻易动手,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盗洞究竟有多深。万一姚刚最后能撑着洞壁摸上来,那自己杀死姚刚的计划不仅全部落空,事情曝露,还会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另一方面,周华虽然是一心给被姚刚yù行非礼而无意中坠楼而亡的心爱之人报仇,但他刚才哄骗姚刚的一番鬼话,竟然不知觉间也打动了自己。

    人的贪yù,使得周华哄骗姚刚的一番话,无意识地触动了周华自己内心深处渴望一夜暴富的yù望。他此刻,对古墓中财宝的觊觎竟然超过了他为张晗报仇的初衷。

    周华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些疏漏。他一边慢慢放着绳索,一边大脑急剧运转,仔细地把他那个计划盘算了一遍。

    最终,周华放下了刀子,他决定,先把姚刚安全地放到墓室中,让姚刚告诉他墓中的情况,再作决断。

    突然,周华感觉手上一松,已经不再是拉着姚刚时那般沉重了。

    姚刚在下面摇晃了一下绳索,轻声告诉周华,他已经到达墓室底部了。

    周华双手卷在嘴边,对着墓洞口低声说道:“姚老师,你打开手电,先观察一下墓室,把里面的情况先告诉我。”

    姚刚听闻,立即拧亮了手电,同时解开了腰间的绳索。他仔细地看了一遍,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只见那个墓室中,四周和墓顶都呈圆形,和墓室地板一样,都是用青砖垒砌而成。除了墓室地上,散落着十几块青砖和一些泥土外,墓室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只陶罐。

    姚刚一抬腿,却差点被绊了一跤,他用手电一照,发现脚边散落着一堆大小差不多的绣迹斑斑的小铁块。姚刚一时也猜不到这些小铁块到底有什么用处,他很失落地再用手电一照,除了墓中那口硕大的棺材外,他还意外地见到了一堆白骨。

    姚刚吓得魂飞魄散,不由得啊地一声惨叫。

    洞口的周华听见了姚刚的惨叫,不由得心中也是一惊:莫非这洞中真的有古怪?

    周华忙对着洞口低声喝问姚刚:“姚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姚刚战战兢兢地说道:“周华,我看到了一堆白骨和一只很大的棺材。”

    周华颇感奇怪地问道:“姚老师,你已经打开棺材了?怎么会看到一堆白骨?”

    姚刚定了定神,再用手电照了一下,这才魂儿稍定,他缓了一下气道:“周华,我没有打开棺材。那是棺材边散落的一堆白骨,刚刚才看清楚,原来是马的骸骨,差点没把我吓死。”

    周华不满地说道:“姚老师,你胆真小,快说说墓中有什么宝贝?你把墓中的情况好好和我说说。”

    姚刚正想说墓中什么也没有,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万一周华见墓中什么也没有,失望之下,扔下我就走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杀机顿起

    听得周华在盗洞口轻声地问,姚刚打着手电仔细地看了一遍墓室道:“周华,这个棺材盖已经被打开,都掉落在地上破碎成三片了。周华,我好害怕,你让我先上来吧。”

    周华心中恼火,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柔关切的样子说道:“姚老师,你别怕,这个棺材盖是钱一多打开的。你看到墓室中有什么宝贝了吗?还有这个墓室有多大?”

    姚刚声音有些发抖,颤声说道:“这个墓室呈圆顶形,大约有两三丈高,那个盗墓的洞是笔直向下的,大概也有两三米。墓中除了那副棺材和马的尸骨,还散落着一堆大小差不多的铁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另外,棺材四周还有许多陶罐。”

    周华心中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死心,鼓励着姚刚去看看棺材内有什么,告诉姚刚,最重要的陪葬品,一般会安放在棺材内。

    本来就很害怕的姚刚,既担心真的有什么鬼怪,又害怕周华暗算他,但心中对财宝的贪yù,以及渴望得到那把短剑可以消除张晗鬼魂对他的威胁,仍使得他战胜了恐惧,慢慢地挪向棺材边上。

    当姚刚凑到棺材前,把手电对准棺材内时,不由得吓得“啊”地一声惊叫。

    周华在上面听见,忙问道:“姚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姚刚喘了几口气,眼珠一转道:“周华,果然如你所料,棺材内撒满了金银珠宝。”

    呈现在姚刚面前的,是一具干尸,更让姚刚恶心害怕的是,那个干瘪可怕的干尸脸上,糊着一层花白的东西。他当然不知道,那是钱一多上次呕吐在干尸脸上的。

    除此以外,棺材内别无一物。

    盗洞口的周华,根本不相信姚刚所说的棺材内有大量金银珠宝。他认为,如果真的有那些珠宝,上次就会让钱一多带走了,因为钱一多既然能拿走短剑,更不会放过那些值钱的且容易携带的珠宝。

    周华脑中一动,故意问道:“姚老师,你发现了那柄短剑了吗?”

    姚刚在下面叫道:“周华,我已经拿到短剑了。把珠宝也装入口袋了,你快放下绳索,我要立即上去了,这鬼地方真吓人。”

    周华发出了一丝姚刚根本不可能听见的冷笑:“姚老师,那好吧,我立即放下绳索,你快爬上来。免得夜长梦多让人发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姚刚心中害怕之余不禁大喜,立即奔到洞口,伸手捉住了周华垂下来的绳索,紧紧地绑在腰间。

    绳索在一点点往上拉,姚刚的身子慢慢到了墓穴圆顶上,进入了那个钱一多挖开的盗洞。

    突然,姚刚猛觉腰间一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原来,周华看到姚刚的头从墓洞中快要露出时,拨出刀子,狠狠地割断了绳索。

    姚刚重重地从两三丈高的地方摔落在墓穴底部坚硬的青砖上,两条腿顿时折断了,一阵剧痛几乎使他昏迷了过去。但心中的极度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使得他那一瞬间神志特别清楚。

    姚刚发出凄惨而痛苦的哀嚎,缓过一阵气后,他发疯似地大叫起来:“周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一向关系这么好,你竟然无缘无故地向我下毒手。快放我出来。”

    周华冷冷地道:““姚刚啊姚刚,你自己找死。我用鬼话哄骗了你,你反过来也用鬼话糊弄我。你说找到了那柄短剑,可惜,你不知道,那柄短剑在钱一多手里。你既然开始疑心防范我了,就算我不给张晗报仇,你也必须得死。”

    姚刚急忙申辩道:“周华,我是骗了你,这墓室中确实没有什么财宝,但我真的找到了一柄古短剑。你快重新找绳子让我上去,只要能活命,这唯一的短剑也归你所有,我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周华冷笑道:“得了吧,姚刚,别来这一套了。实话告诉你,这柄短剑现在钱一多手里。我是故意诱骗你来这里盗墓的,这个墓也就是埋葬你的地方,有这么大的一个将军墓给你安息,也不亏了你,总比你将来死了后,窝在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要强得多。”

    周华也没想到,姚刚说的是真的。他哪知道这个墓会很邪,而钱一多已经按照张远山解救他的法子,已经把短剑重新悄悄地扔进了墓室中。

    绝望之中的姚刚,突然想到周华说的为张晗报仇的话,不禁又痛又怕,颤声问道:“周华,你是不是人?难道你是张晗的鬼魂附了身?”

    周华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姚刚,我是不是张晗的鬼魂附身,这对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不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墓室了。你这个禽兽,张晗是你害死的,恶有恶报,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姚刚大哭道:“周华,张晗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承认,我是喜欢张晗,但我不可能会害她啊,你相信我吧,救我出去。”

    周华鄙夷地冷笑道:“姚刚,别再演戏了。还记得你办公室里李薇让张晗鬼上身的那一幕好戏吗?忘了告诉你,那都是我一手导演的。你办公室里,李薇偷偷放了一个微型监听器,在她离开后,你所说的一切,我都听见了。”

    姚刚大惊道:“什么?是你和李薇串通好了设了这么一个局?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你?”

    周华说道:“李薇为什么要帮我,这对你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

    姚刚忍着双腿断折的剧痛,放声大哭:“周华,我真的没有杀张晗。我承认,那天是我动了yù念。她站窗台上时,我是想拉她回来的,可没想到,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失足坠了下去。”

    姚刚苦苦哀求,周华只是冷笑。等姚刚指天对地发了一通毒誓后,周华yīn森森地说道:“姚刚,好吧,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张晗的死,是由你直接引起的。所以,你必须得死。还有,你智商这么高,你认为我能把你放出来,然后让你去告我谋杀你吗?”

    墓室中的姚刚,因痛苦和害怕,不断惨叫着。周华冷笑一声,正准备抬起头来,冷不防身后袭来一股寒风,他感觉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了他本来在盗洞口张望的头颅。

    周华根本没来得及挣扎,就觉得屁股上给什么东西猛力地踹了一下,一下子从墓洞中摔了下去。

    正拖着断腿坐在墓室正对盗洞地方的姚刚,胸口让一股大力冲击得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听到撞击他的那个东西发出阵阵惨叫,姚刚忍痛捡起身边的手电一照,不由得哈哈狂笑起来:“周华,天意啊,你想致我于死地,没想到,老天垂怜我,让你来给我做陪葬。”

    周华慢慢地睁开了眼,浑身剧痛,动弹不得。更让他恐惧的是,手电的余光下,他竟然看到了血迹斑斑面目狰狞的姚刚。

    这是怎么了?周华忍着剧痛,两眼迷茫。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象折断了一般,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过了一会,缓过神来的周华才想起了刚才的一切。他深身觉得冰凉,这才明白自己不知给什么力量也推入了古墓中。

    周华有气无力地狞笑着道:“姚老师,我要不要感谢你啊?没你给我档一下,只怕我的头颅早就开了花。”

    姚刚惨然道:“周华,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这样有意思吗?也好,黄泉路上,我们也有个伴了。了却这么多恩怨,我们去yīn间做兄弟吧。”

    周华突然发了疯似地叫了起来:“张晗,是你吗?为什么要这样?我如此深爱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给你报仇,你还要让我和姚刚一起死吗?”

    头顶的盗洞中,泼撒进了一些泥土,冰凉地撒落在两人脸上。一个yīn森森的笑声,在墓穴盗洞上方响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尸杀人

    那夜枭般的yīn笑声在姚刚和周华头上回旋,两人惊恐不已,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钱墨”。

    那恐怖又沙哑的声音yīnyīn地道:“没错,我就是钱墨。周华,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好学生,才智过人,我也佩服你哪。可惜,你太专注了,一门心思只想着为张晗报仇,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自负,也让你堕入了我的计划之中。哈哈哈!”

    周华绝望地吼道:“钱教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一直很尊敬你,你为什么在暗中算计我?”

    姚刚脸上不住抽搐,嘶哑着道:“我明白了,钱墨,你真正的目标是我,你只不过是想借周华的手除掉我。”

    钱墨yīn阳怪气地说道:“姚刚,你果然是个人才,难怪系主任会这么看重你。可也正是你的优秀,才让你今天要死在这古墓之中。”

    钱墨嘿嘿jiān笑道:“周华,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不错,你的杀人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这将为后人留下一个千古难解之谜。谢谢你,周华,你死后,我会给你烧些冥币的,让你去那边好好享用一番。”

    周华狂吼着道:“钱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做鬼也放不了你。”

    钱墨冷笑着道:“周华,你以为我会见你怕吗?这世上哪有鬼神?真正的鬼,在人的心中,就如你为了张晗而处心积虑想杀掉姚刚一样。不过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所以在你死之前,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明白。”

    周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咬着牙道:“钱墨,难道从一开始你要给我做催眠术,那就就是一个圈套?可是,我怎么会清楚地梦见姚刚非礼张晗逼得她坠楼而亡的场景呢?”

    钱墨冷笑道:“没错,你真的很聪明,那个催眠术是假的,是我一手导演的。你没感觉到你两次催眠前,我都是给你喝的白开水而不是茶或咖啡,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华黯然道:“我是怀疑过,因为那白开水喝下去时有些甜甜的味道,而且每次当我喝下后,就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但我想钱教授与我平素不大来往,没理由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您,料想你不会对我有什么yīn谋。再加上我听过你的心理学课,对你相当崇拜,因此才没多想。”

    钱墨道:“没错,你确实没有理由来怀疑我,这就是我的计划成功的关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一手导演的催眠好戏为什么如此逼真,能让你看到张晗死亡的真相吗?说实话,那不是梦,而且真真切切的现实。”

    “你喝的水中,我掺入了一种新型的试验中的迷幻药,它能让你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全是梦,而且你会眼睛迷离而看不真切。你梦中出现的‘张晗’和‘姚刚’,那是我从县话剧团花高价聘请来的临时演员。”

    周华喃喃地道:“我明白了,其实我梦到的不是寝室,而就是你底楼的空闲办公室。我好奇怪,为什么我两次都觉得那放在底楼走道内的学生用床架都感觉怪怪的,而且还挪动了位置。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是你让我喝下药水后,趁我昏迷了。由你那两个助手,把那几张床架搬入了空闲办公室中。”

    “你们把那空闲办公室简单布置成一个寝室模样,然后再把昏迷中的我抬到那个假寝室中。然后由你请来的那个女的,坐在我睡的床对面冒充张晗,再由那个男的穿着姚刚的衣服敲门而入。当一切准备好后,你用药水或其他办法,刺激我醒来,但药效仍然保持着,让我恍恍惚惚中,以为那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钱墨赞道:“周华,你真不简单,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当我导演的那一场景结束后,对了,就是那个假张晗跳楼后,你就再次昏迷。当你醒来,你以为那是你自己受刺激过度而昏了过去,其实,是我躲在你床边,给你闻了药你才昏迷的。其实这药不是什么神秘的物品,就是实验室中常见的乙醚。”

    “等你昏迷后,再次把你抬回我办公室内,他们两人就在下面把床架放回原来的走道处,在暗中候着,等你走了后,他们再回到我办公室向我汇报。”

    周华恨恨地说道:“怪不得我每次在梦中不能动弹时,总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气,原来是你站在我身后。你也够狠,故意选择在底楼,那让你那帮凶真的从窗口跳出去,那逼真度不由得我不信。”

    “你办公桌上,那张有你还有姚刚等系里老师的合影,是你故意放在上面让我看到的。而且你挑选的男帮凶,就穿着姚刚当时穿着的衣服。你在暗示我,杀张晗的凶手是姚刚。”

    钱墨哈哈大笑:“可惜了,周华,要不是人命关天,我还真不想把事做绝,你会是我最好的学生。”

    姚刚失血过多,虚弱地说道:“钱墨,你为什么要暗算于我?”

    钱墨听到姚刚这么问他,语气中立即充满了怨恨:“姚刚,你还没想明白吗?我们两个都是中文系的,只不过你教授的是古典文学,我是研究的心理学。我都快要五十岁了,而你才三十岁不到。系里要选拨个副主任,论资历当然得我。”

    钱墨顿了顿恨恨地道:“可是学校领导提出要尽量培养一批年轻的骨干,你虽然只是个助教,但你才学出众,学校领导在考虑对你破格培养,有意让你做系副主任。你的存在,对我是最大的威胁。我这么大年龄了,错失这次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了。”

    钱墨这时恶狠狠地说道:“假如没有你,那这个位置自然是我的。所以,你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很离奇。”

    周华大吼道:“钱墨,你和姚刚之间的恩怨,你为什么要拉上我垫背?”

    钱墨冷冷地道:“周华,我刚称赞过你的聪明才智,你怎么这时突然糊涂了?如果姚刚不明不白死了,那所有人都会怀疑到我,因为我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不可以接触姚刚。不信你问姚刚,原来我和他关系相当亲密,现在有几个月没联系过了,甚至碰到连招呼都不打。”

    周华一楞间,姚刚已经插上话了:“钱墨,你好深的心机。我明白了,你导演了这一切,让城府同样很深的周华认定是我杀了张晗,从而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你没想到,周华的心机大出你的意料。”

    “你一直暗中监视着周华,当你发现他和我来这小山上时,你已经明白,周华将利用盗墓的谎言来置我于死地,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

    钱墨“嗯”了一下道:“是这样的,周华的心机确实超出了我想象,竟然能做得如此巧妙。我本来也不想杀了周华,但他给你想好的葬身之地实在是太妙了。我立即想到,应该让周华陪你一起死,你们师生一路之上还能作个伴。而且周华和你同时死在这墓中,一来可以免除你死后jǐng察调查出周华有作案嫌疑,牵连出我给周华做催眠的事,最终怀疑到我身上;二来,你们两个死于此地,jǐng察就会很快结案,是你们贪财,结伴盗墓,死于意外。”

    周华也冷笑一声:“钱墨,人算不如天算,你有一件事不知道,明天夜里,将有人前来盗这个古墓,到时就会发现我和姚刚。”

    钱墨一楞,随即yīn笑了一下道:“很好,谢谢你提醒,我本来是想你们两个在下面自生自灭,现在看来,我得把洞口封上。你们都懂得,这墓就这一个出口,封死后,那氧气最多够你们呼吸两小时。”

    姚刚忽然道:“钱墨,你真的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钱墨呵呵笑道:“姚刚,你说呢?我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谁信这个?你是死到临头,想借此来恐吓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姚刚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你导演的那一切,就是让周华‘梦中’见到我和张晗在她坠楼时的那一幕,和现实完全吻合。你不认为其中有什么古怪吗?除了鬼,你还能想出有什么解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填土封墓

    钱墨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疑惑地问道:“姚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导演的场景果然和你现实中亲眼目睹张晗跳楼一样?”

    姚刚听见钱墨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原来已经虚弱的他竟然开心地大笑起来:“怎么?你也相信了?害怕了吧?我死在这里,你也逃不出今晚。”

    就在姚刚和周华,因为见到暗算他们的钱墨开始害怕张晗的鬼魂,而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怕鬼了,反而更愿亲眼见到张晗的鬼魂出现,让她杀了钱墨而感到开心时。洞口突然传来钱墨变了调的声音:“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

    墓底的两人大惊,没想到张晗的鬼魂真的出现了,还附身在钱墨身上。周华和姚刚暗自寻思,周华写在张晗照片后面的话怎么会让钱墨知道,那不是张晗上了他身是什么呢?况且钱墨那沙哑yīn森的声音,此时,除了更加yīn森外,还提高了调门,有点象女子的声音了。

    周华也暗暗心惊,他知道的这句话,是钱墨告诉他的。但钱墨怎么会有张晗的那张照片?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冥冥中张晗为了申冤,才会让钱墨发现的吗?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洞口的那声音调子渐渐变得更加尖厉起来,而且拖长了声调。

    钱墨对着洞下拉长着调呜呜咽咽地说道:“周华,你爱我吗?姚老师,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一直不来陪我?”

    墓底两人吓得尿流了一裤档。周华颤声道:“张晗,是你吗?我一直深爱着你,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给你报仇。看上这个面上,你救我吧,我保证以后终生不娶,rìrì给你上香。”

    姚刚也哭求道:“张晗,我当年是因为太爱你了,一时昏了头脑。你原谅我吧,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给你请道士高僧给你大做一场法事,超渡你,也会每天给你上香。”

    那个‘张晗’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既然都爱我,那就一起来陪我吧。”

    就在两人吓得面如土sè,魂飞魄散之时,却听得洞口上方传来哈哈大笑之声。

    钱墨的声音又恢复正常了,他yīn沉着嗓音说道:“看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对我玩心理战,忘了我曾经教过你们两个心理学吗?班门弄斧,不自量力。你们不是希望真的有鬼魂吗?那我就和你玩一下,我装作张晗鬼魂上身,逗你们一逗,哪料你们两人这么没出息,吓得这个样子。”

    钱墨得意地嘿嘿一笑继续道:“两位大才子情圣,听到刚才那句话吓坏了吧?姚刚,周华没告诉你,他是怎么知道那句话的吗?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告诉周华的,我料想凭周华的才智,他会很聪明地利用这句话来大做文章,让姚刚你上钩的。至于那个‘梦中’的情节,是我经过周密思考推测出来的最合理的场景,别忘了,心理学可是我的特长哦。”

    “周华,你也没想明白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姚老师这句话的吧?现在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当年姚刚刚毕业时,由于学校是新校区,好几幢办公楼还没峻工,姚刚就拼了一张桌子在我边上。”

    “当年,我就感觉到了这小子竟然喜欢上了大学新生张晗。有次,我无意中看到了他抽屉中的张晗照片,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姚刚的笔迹,写着模仿关露的爱情名句。当时,我放回他抽屉时,突然来了灵感,就悄悄地藏了起来。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钱墨突然口气温和了起来,却让墓底的两人更觉得心惊。钱墨笑咪咪地说道:“你们两位,都曾经是我得意的学生。作为你们老师,在明年你们忌rì时,会烧一些纸钱给你们的。你们两人放心去吧,记得死前好好聊一聊,化解了恩怨,别在黄泉路上还互相仇恨。老师现在给你们埋上洞口,永别了,两位我亲爱的弟子。”

    周华大叫道:“钱墨,你别得意。你以为我真的有兴趣了解你那么周密的借刀杀人计划吗?我是故意引你说话,你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大声的笑。别以为这是荒山野岭,就不会有人知道,说不定,这几个村子中有哪家跑亲戚回来晚了正在赶夜路呢。要是让人撞见了,就算没有鬼,你也逃不了jǐng察的手。”

    钱墨嘿嘿yīn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还不死心,指望着有路人经过前来搭救你们?别做梦了,要是月圆之夜,说不定还真的会有人赶夜路经过这里。可现在是什么时光啊?刚刚月初,连月梢儿都不见,只有几颗暗淡的星星,谁会在这半夜里经过这里?”

    就在墓底两人听了彻底绝望,钱墨正得意地jiān笑着时,钱墨却猛然听到声后传来一丝冷冰冰的声音:“是谁说这样的夜里就不会有人在啊?”

    钱墨吓得大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周华和姚刚听到后,却似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叫喊着救命。

    跌坐在地上的钱墨,借着星光发现离他不到三米处,地上坐着一个小老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那暗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见那是一个干瘪的小老头,钱墨的胆气顿时回了上来,他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而起,寻思着自己的事不能败露,必须杀了这小老头灭口。

    就在他悄悄地捡起周华扔在地上的那把洛阳铲准备行凶之时,却不料那小老头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

    那小老头淡淡地说道:“你叫钱墨吧?是对面那所学校的副教授?嘿嘿,失敬了。”

    钱墨一楞,面sè狰狞起来,恶狠狠地道:“老头,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别想活着离开。”

    谁料那小老头仍是正襟危坐,没一丝因害怕想逃跑的样子。仍是淡淡地说道:“钱墨,我劝你别枉费心思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见你怕,我刚才会出声吗?”

    钱墨一楞,想想也是,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那小老头仍是淡淡说道:“我就是这山里的村民,夜里闲来无事,到山里转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兔什么的。正巧见到你一个人在这里说话,我还奇怪呢,你一个人在说什么,这才悄悄掩过来听一下。嘿嘿,没想到啊,堂堂一个副教授,心计如此歹毒,竟然设了这么周密的计划,要害死你的两个学生。”

    那小老头刚说完,突然把烟头一扔,yīn森森地说道:“钱教授,你还握着那铲子干什么呢?难道你认为你能制服我吗?不是我小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算是来几个青壮年,我小老头也不在眼中。”

    钱墨大惊,手中的洛阳铲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大为振奋,不断地呼救,钱墨吓处六神无主,双腿直打哆嗦。

    谁料那小老头竟然不理睬墓底两人的呼救,竟然yīn森森地说道:“钱教授,我小老儿生平就只爱财。你要是不想让今天的事败露,不想让墓底的两人活着出来,那就得看你开出什么价了。”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闻听此言,只觉天旋地转,绝望到了极点。钱墨却登时来了jīng神,他赶忙说道:“老人家,好说,一切好说。只要你帮我瞒过此事,你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那小老头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钱教授,你这可是说真的?你不会后悔吗?”

    钱墨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对地发着毒誓。那小老头笑了笑:“行,钱教授,你既然要我帮你这个忙,那我可得开出条件了。”

    钱墨连忙拍着胸答应保证照办,那小老头这才幽幽地说道:“钱教授,我的儿子不孝。如果你愿意认我为父,一直守候着我孝顺我,那我可帮你保密,并把这个洞口埋掉。”

    钱墨连忙答应,那小老头嘿嘿笑道:“钱教授,言出必行,你可不能反悔。”

    只见那小老头弯下腰来,也不知从哪捡来来几根树枝,插在洞口下面三四寸的地方,捡起钱墨掉下的洛阳铲,只几秒钟,洞口就渐渐让泥土掩没起来,周华和姚刚那绝望而凄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再也听不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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