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命丧古墓
墓底的周华和姚刚,随着洞口上方撒下的泥土不断泼撒在他们身上,那借着暗弱的星光能看见的洞口也在逐渐消失,最后一丝求生的yù望也破灭了。
两人静静在躺着等待被活活埋葬时,周华突然笑了起来:“好个聪明的小老头,不会也是盗墓出身吧?竟然知道下面的墓室这么大,就算埋到天亮也填不满,却聪明地用树枝卡住,只掩盖住了洞口。”
姚刚惨然地说道:“周华,我们的恩怨就此可以消除了吧?我们谁也别怨谁,我们谁也活不了了,你还笑得出来?”
周华苦笑道:“姚老师,我也后悔莫及啊,我们两人都被那该死的钱墨算计了。”
就在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境界时,突然都停止了说话声。他们互相对着对方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发出这样可怕的呼吸声?”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才知道那呼吸声不是对方发出来的,也不是自己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于他们身边不远处,墓室正中的那个已经开了棺盖的棺材。
棺材中传来了“嗬哧、嗬哧”的可怕的喘气声,虽然周华和姚刚已经知道难逃一死,可仍是吓得缩成了一团。
姚刚扔下的手电,正对着棺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手电的余光也让墓室中一切见得清清楚楚。
两人吓得“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只见棺材中慢慢地竖起了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就如没有关节,不是坐起,而是直挺挺地从棺材中竖了起来,站在棺材zhōng yāng,一动不动。
周华和姚刚此时已经吓得叫不出声,不敢看那具棺材中站立的干尸,可眼睛却又不听指挥似的直楞楞地盯着那具干尸。
手电余光中,那具干尸头上开始隐隐冒出了一丝白汽,越来越浓,最后在干尸头顶聚积成了一小团白雾,慢慢地绕着干尸头顶盘旋着,一直不肯散去。
钱一多吐在干尸脸上的那团恶心的呕吐物,正在慢慢剥落。当最后一丝粘滞消失,那块令人作哎的东西从额头向下掉落时,干尸那张开的大嘴突然一口吞食了下去。
钱一多手指被干尸牙齿划破之时,他的鲜血慢慢渗入了干尸口中。经过了三天三夜,吸食了鲜血的干尸yīn气越聚越重,终于得到了一股强大的yīn力。
而钱一多的呕吐物刚才让干尸吞食后,更是让吸食了人间烟火的干尸的灵力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周华和姚刚,看着干尸几乎身上那突出的一根根肋骨,早已经吓得三尸神出窍。
干尸头顶的白汽慢慢地向下沉去,最终全消失在干尸的天灵盖上。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干尸那张大的口开始慢慢地向外喷出一团团白汽。
两人清楚地看到,那干尸的两只空洞的鼻孔竟然开始一张一合,好象在嗅着什么。
干尸的头在慢慢地转动,在这寂静的墓室中,只听见一阵阵咯啦咯啦清脆的骨头磨合的声音。
终于,干尸停止了动作,那张恶心恐怖的脸正对着周华和姚刚两人。
惊惧到了极点的两人,竟然鬼使神差地同时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向站在棺材中的干尸处,两人惊惧的眼睛也逐渐失去了光芒,变得散乱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挪到了干尸处,那干尸分别对着两人嗅了嗅,慢慢地抬起那双就似晒干了的芦苇棒似的双手,虽然缓慢,却似毫不费力地穿过了两人的胸膛。
鲜血从两人的胸口同时喷向了干尸脸上,姚刚和周华已经失去了知觉,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惨叫,干尸贪婪地吸吮着那热热的鲜血。
渐渐地,姚刚和周华的身子不断地在萎缩,最后缩成了婴儿般大小。干尸仍在不断在吸吮,那干瘪的身上和脸上,竟然开始渐渐地饱满起来。
墓室中的那枝手电,也渐渐耗尽了能量,开始暗弱下来。当灯光完全消失时,只留下那干尸发出的凄厉的粗重喘气声。
在埋好古墓的盗洞口后,钱墨刚刚松了一口气,立即又心事重重起来。
那个小老头,虽然帮他埋好了洞口,还答应帮钱墨保守秘密,却始终是钱墨的一块心病。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诺言,答应认那小老头为父,终身孝顺陪伴着他,一向自视甚高的钱墨,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那小老头走在钱墨前面,轻灵如猫,竟然不发出一丝声响。钱墨暗暗心惊,果然是一个高手,看来自己暂时不得不听命于那小老头了。
钱墨心中暗自盘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得不委曲求全,只等这事过了风头,再寻个机会悄悄除去那小老头。
就在钱墨胡思乱想之时,那小老头突然嘿嘿一笑道:“钱教授,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儿了。你是不是从没走过夜路,感觉害怕又无聊吗?那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咱爷俩边说边走,翻过这座小山就到我家了。”
钱墨迫不得已,强作欢笑道:“老爷子,你现在已经比我亲爹都要亲了。只要您老人家有兴趣,作为您的儿子,我自然乐得听听。”
那老头干笑一下道:“如此甚好,我就给你讲一个盗墓世家的故事。”
钱墨一楞道:“怪不得您老人家身手这么了得,刚才填土埋坟时又这么娴熟,敢情您老就是盗墓出身的吧?”
那老头笑了笑,不置可否,钱墨也不敢多问。
那老头忽然说道:“话说从前有一个盗墓高手,那是相当的了得。据说他年轻时,只要凭他的眼睛和嗅觉,就能从旁人轻易发现不了的地方能找出有没有古墓。”
“有一天,那人夜出时,在路边捡到一个弃婴。由于自己的妻子一直没有生育,就悄悄带了回家,对外声称是他和妻子所生,就此视作亲生骨肉开始抚养起来。”
“当那孩子渐渐长大后,那个人也老了,他决定干最后一票就金盆洗手,安度晚年。终于,机会来了,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古墓。”
“那老人趁晚上他老伴睡着后,悄悄地带上盗墓工具,一个人摸到了山上那白天踩点好的墓地边。”
钱墨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被故事所吸引,不由得好奇地插嘴道:“老爷子,既然那老人把那弃婴抚养chéng rén了,那为什么他不把盗墓的绝技教给他儿子,也好多个帮手?”
那小老头叹口气道:“儿呀,你不知道,盗墓的人,几乎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除了几个人合伙盗墓外,另外的就是单干的。那老人从年轻时开始就是靠单干,在盗墓同行中有了很大的名气。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也带入盗墓这一行。”
钱一多更好奇了,不由得再次发问为什么。
那小老头叹道:“你不在这行,所以你不知道。私盗墓葬,从古以来,除了是官府明目张胆的盗墓外,其他的全是违法的,所以都是偷偷摸摸的。就算是团伙盗墓,那也都是基本有着血亲关系。因为有外人参与,那是不可靠的。”
“你想想,就如刚才所发生的一墓,合伙盗墓人必然有人进入墓室,有人在墓地外接应。倘若不是血亲关系,那上面的人要是起了独吞的歹心,当起出了宝贝后,如果割断绳索怎么办?有宝贝陪葬的古墓一般比较大,人从盗洞中摔下,不死即伤。就算没什么事,那他也不会再上得地面,不是活活地在墓中饿死就是被憋死。”
“你刚才也亲身经历了,刚才那两个,就是各怀鬼胎。上面的小伙子在下面那人刚要上来时,割断了绳索,那下面的人必死无疑。只是上面那人没想到,还有你在暗中算计,所以他们都丢了xìng命。”
钱墨尴尬地“嗯”了一下,不觉问道:“老爷子,那人为什么不教你儿子呢?你们是一家人,那岂不更是安全互相有照应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骨肉相残
黑暗中,那小老头仍是轻叹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传下的规矩,父盗子不盗,子盗父不盗。盗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财?毕竟盗墓是违法的,古时抓到必被重判,杀头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所以,盗墓的人,必然不会带儿子一起出来干。一是盗墓名声不好,不想连累自己后代,二是万一出事,还能保住后代留下香火。”
“反过来,儿子也是一样,决不会邀请自己的父亲共同参与盗墓。所以,即使是合伙盗墓,那也只能是信得过的亲友间合作,而不会同时出现父子一起盗墓的情况。”
钱墨强装笑脸道:“老爷子,我现在听明白了,你继续说说那个故事。”
那小老头显得有些满意地“唔”了一声继续道:“话说那老人一个人上了山后,很熟练地就挖通了一条墓道,进入了墓室之中。他从墓中得到了许多金银财宝,更让他得意的是,他还得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人若死后,得到这样的夜明珠放入口中,可保尸体不腐烂。”
老头叹了口气道:“可惜,那盗墓的老头,在得到了那笔财富后,并没有珍惜,而是换成了钱整天出入赌场,最终输空了一切,家贫如洗。”
“有一天深夜,一个不速之客到访,他就是那个盗墓老头私下把珠宝换钱的地下钱庄的老板。那人多方打听,终于了解了这个老头是盗墓高手,特意登门拜访,yù求取稀世珍宝。”
“也是那老头注定命中有此一劫,在酒喝高后,吹嘘起自己得到的那颗夜明珠。那个钱庄老板大为兴奋,要出高价购买。可那盗墓老头虽然酒多,但心中却很清醒,他死活不答应,甚至不肯拿出那夜明珠给那老板一睹风采。”
“不久前,那个盗墓老头的老伴神秘失踪了,遍寻不见。其实,并不是失踪了,而是那老头在酒后因琐事一怒之下失手杀死了他老伴。酒醒之后,那老头十分害怕,就把老伴的尸体偷偷地藏入了自己家的地窖之中”
“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觊觎他那颗夜明珠的钱庄老板,经常偷偷地潜入那老头家边,妄图暗中窍取那颗稀世夜明珠。不料想,他没发现那夜明珠的秘密,却意外地见到了那老头错杀老伴并藏尸地窖的过程。”
“这个钱庄老板几天之后大摇大摆地登门拜访,先是带来好酒好菜和那老头畅饮,两人喝得差不多时,那钱庄老板忽然再次提出要购买那颗夜明珠的事。那老头如何肯答应,他早打定主意,宁可过后半辈子苦rì子,也要留下这颗夜明珠,好让自己死时含在嘴里保持尸体不腐烂以求来生。”
“那个钱庄老板立即翻脸,说出了他亲眼目堵那老头杀死老伴并藏尸的事以作要挟。那老头这才慌了,迫不得已,同意把那颗夜明珠送给那钱庄老板,以换得他的保密。”
“老头带领那钱庄老板进入了地窖,取出了夜明珠。就在那钱庄老板欣喜若狂地把玩着时,那老头悄悄抄起放在地窖里的洛阳铲,一下子就从身后把那钱庄老板打死了。”
钱墨“啊”地一声惊叫,这一幕幕诡异恐怖的场景,似乎就在他眼前活生生地重现了出来。
那小老头看了一眼钱墨,继续道:“那老头本以为这事已经过了,不会再有事了。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他那从路边捡来已经长大chéng rén的弃婴,竟然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当然,他那儿子也是选择了单干。”
“那个老头杀死了钱庄老板后,或许是天意吧,那个钱庄老板在进入地窖前,竟然把一个小rì记本掉在了地窖门口。这让他那天刚好晚归的养子无意中捡到了,这下就出了大问题。”
钱墨插嘴道:“老爷子,是不是那养子捡到的rì记本上记载了那钱庄老板跟踪你的事?”
那小老头干笑了一下:“你果然是聪明,没错,真的是这样。那个养子得到笔记本后,才知道了自己家这么穷,却有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稀世夜明珠。”
“那小子起了贪念,逼着他老父把那颗夜明珠交给他。他老父当然不从,两人就此争执了起来。谁料那小子竟然说出了rì记本上记载着他父亲错杀他母亲并藏尸的事,以此为要挟。”
“那老头心中又急又怕又恨,一转念间,决定除掉这养子以绝后患。他假意答应了他养子,告诉他自己把夜明珠藏在了地窖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地窖,就在那老头盘算着如何才能除掉他那身强力壮的养子时,却没料到他养子抢先下了手。在快到地窖时,那小子伸手猛地一推,那老头踉跄了几步,头正好撞在户外的棚架上,一只眼睛当场让翘出的木桩钉穿了,还划破了半只耳朵。”
钱墨“啊”一声惊叫,那老头却不理睬他,继续说道:“当时,那个盗墓的老头就痛晕了过去。可恨的是那个养子不光心肠毒,还有一肚子坏心思。他剥光了昏迷的老父的衣服,把他扔在地窖外面。”
“可怜啊,这么冷的天,那个昏迷的老头就此被活活冻死。而他那养子独自一人进了地窖后,翻遍了所有地方,却没能找到那颗夜明珠。”
“眼看着天快亮了,那个养子看着他倒毙在地窖外面的老父,也不禁害怕起来。他赶紧把他老父亲的衣服给穿上,然后等天亮后,告诉离他家不远的村上人,说是自己晚归后,突然发现老父不见了。遍寻之后,才发现老父可能是半夜小解,撞上了棚户上的木桩,不幸弄瞎了眼睛和割破了耳朵。或许是因为疼痛而昏迷了过去,当初他又不在家,因此活活被冻死了。”
“由于他家是独门独户,平时很少与人来往,村民见他家发生如此变故,倒是很热情地前来帮忙,给他老父搭好了灵棚,停尸在正屋之内。”
那小老头说到这里,情绪突然低落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这老头死得太冤了。山里人家,要是意外死了一个人,只要不是明显的刀伤和下药后尸体发黑,很少有人报jǐng的,所以那老头的尸体就一直停放在他家里。”
“他那养子也是胆子忒大,干了几年盗墓,虽然没什么收获,却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和一副谁也吓不倒的胆量。后来,来过几个外地人,其中有一个道士,他看到了那停放着的老头的尸体,从中看出了蹊跷,从而报了jǐng。”
“只是jǐng察来后,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他们才不会相信道士所说的话呢。那个养子在派出所接受调查后,也平安回到家里。可恨他财迷心窍,一直在寻思那颗夜明珠的下落,却根本没心思先把他老父下葬,一直停尸在自己家堂屋中。”
钱墨奇怪地问道:“这颗夜明珠不是放在地窖中的吗?那么大的一个地窖,怎么会可能一直找不到?”
那小老头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你也小看了那盗墓的老头,他既然是专门偷盗别人墓中钱财的,也怕别人来偷他的。所以,他在自己家的地窖里做了机关,有一明一暗两只地窖。那颗夜明珠和他老伴及那个地下钱庄老板的尸体,都一起藏在了那暗室之中。这个秘密,连他那养子都不知道。”
钱墨听得惊心动魄,嗟叹不已,不禁问道:“老爷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那老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礼拜前,今天是那盗墓老头死后第七天,正是他头七回魂之夜。”
钱墨突然浑身一个激零,一阵恐惧感涌了上来,双脚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冒上来。他一楞神,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子,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你怎么说得如此活灵活现?”
那小老头并不搭理他的话,抬手一指道:“儿呀,前面那亮着灯光的就是我家了。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就到为父家里歇息一会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吞心噬魂
那是一个山凹子里的独家平房,四周长满了高高大大的树,几乎把平房都掩盖在了里面。
门缝里隐隐透露出一丝灯光,不象是白炽灯光,钱墨立即想到了他小时候的生活情景:没有电灯,屋内一盏油灯,光线微弱,飘忽不定。
钱墨迟疑了一下,那老头回头盯着他yīnyīn地说道:“儿呀,怎么了?你是不是嫌爹穷?到了自家门口还不想进来吗?”
那老头冰冷的语调,让钱墨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答道:“老爷子,我想在外面抽枝烟再进来,可以吗?别把您老屋子内弄得都是烟味。”
那老头冷冷地说道:“没关系,乡下人家,不介意这些的,你还不赶紧回家?”
钱墨突然感到一阵yīn风袭身,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门忽地一下自动打开了。钱墨惊出一身冷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进了屋内,耳边又听到那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的声音。
钱墨惊得全身就如虚脱一般,竟然动弹不得。他这时才发现,这个破旧的平房堂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那微弱的火苗在微风中飘忽摇摆。
头皮忽然一紧,一股寒意从背部直冲后脑,钱墨惊愕地看到,堂屋正中,竟然停放着一具尸体。
钱墨大惊,转头却已经不见了刚才那小老头。鬼使神差,他虽然害怕至极,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哪来的强烈的念头,驱使他慢慢靠近那具尸体。
钱墨的手不听使唤地举了起来,捏住了蒙着尸体的白布一角,慢慢地掀了开来。
当尸体的脸露了出来时,钱一多浑身一震,脸颊都扭曲得变了形。他赫然发现,那个门板上躺着的尸体,竟然就是刚才和他一路同行的小老头。
钱墨推开门,夺路而逃,耳边却清晰地传来那小老头的冷笑声:“儿呀,你到家了还想到哪儿去呀?别忘了你在墓前的承诺。”
钱墨惊得魂飞魄散,从不信鬼神的他,竟然在设计谋杀姚刚和周华的那个古墓前遇到的小老头竟然是鬼,而且自己竟然对那鬼许下了诺言,答应做他义子终身陪伴孝顺他,那岂不意味着自已即将也死掉吗?
钱墨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累得气喘吁吁,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
逃命心切的钱墨此时顾不得累,心中的害怕使得他不敢也无法停下脚步,大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只有逃离的念头牢牢地占据着他的脑海。
钱墨惊恐万状,心中好生狐疑。按理说自己跑了这么久,早就能跑出这个地方了,可是四周却仍如那个死了的老头门口那样。
钱墨隐隐地听到耳中传来几声绵长却浑浊的喘气声,说也奇怪,在他听到那喘气声后,突然感觉眼前亮了许多,一条白乎乎的道路呈现在眼前。
钱墨跑上了那条道,终于不再看见那死者屋内传出的油灯的灯光,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钱墨不敢停留,拼命在那条路上跑着,那条路越来越清晰,而四周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跑了多久,已经快消耗掉所有体能的钱墨忽然兴奋起来,他看到那条白乎乎的路尽头,竟然是一座灯光辉煌的漂亮屋子。
钱墨加快了速度,跑到面前才看清楚,这是一幢好象是欧式的圆顶小别墅。灯光都开着,却不见一个人。
钱墨此时管不了那么多,正想认为一个推门而入,谁料那门却自动打开了。
钱墨犹豫了一下,进入了小别墅中。当他刚踏入门框时,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脖颈中。
钱墨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借着屋内的灯光一看,大为奇怪。这么漂亮的小别墅,竟然门框上有泥沙掉下来,落在他的脖颈中,和他出的一身冷汗混合在一起,粘粘乎乎怪难受的。
钱一多疑惑地回头一看,却诧异极了,明明自己刚刚从那大门进入,此刻却看不到有门了。
更让他奇怪的是,那个小别墅竟然没有楼梯,只有一个圆形的大房间,半球形的屋顶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四周没有窗户,也不见有其他摆设。
场地zhōng yāng,有一个小小的木头做的小房间,奇怪的是,那木头小房间没有门窗,似乎是从上面出进的,因为钱墨清楚地看到,木制小房间顶上的封板就侧放在小房间边上。
四周摆落着几只陶瓷罐子,还有一只马的雕塑立在那个小房间边上,虽然一动不动,钱墨却总觉得那马雕塑的眼睛似乎有灵气一般,随着他的走动而一直注视着他。
钱墨围着那小房子转了一圈,突然额头一痛,他伸手一摸,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小房子边立着了一把宝剑形状的雕塑,剑把上还坠着一颗血红的宝石似的东西。
那颗硕大的宝石,闪烁着诡秘的红sè光芒,这让钱墨暂时忘却了害怕,贪婪而好奇地盯着那颗红宝石。
钱墨情不自禁里伸出双手,捧着那颗红宝石细细在抚摸着。
“钱老师,这颗宝石漂亮吗?会不会值很多钱?”两个声音几乎以相同的语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钱墨正在揣摩着那颗罕见的红宝石,听到两人说话,一抬头,看着两人兴奋地说道:“是姚刚和周华啊,你们快来看,老师发现了这颗世上最大的红宝石。”
钱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腾出一只手,去拉他们两人来看。不曾想他的手刚碰到不知是谁的手臂时,钱墨突然感觉怪怪的,似乎他抓到的是一根骨头。
正在他纳闷之际,却听到身边传来一阵哗拉拉物品散落的声音。
钱墨低头一看,那捡到红宝石的喜悦,立即让一阵巨大的恐惧感所代替了。
他的脚边散落着两堆白骨,眼前似乎还留着姚刚和周华那似笑非笑的脸。
钱墨这时吓得“啊”地一声惨叫,他这才明白过来,姚刚和周华早让他埋进那个古墓中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他眼前?
钱墨感觉到阵阵寒意,从脚心直往脑门上涌来。他惊恐地看着四周,一切都在慢慢扭曲变形。
本来那明亮的灯光,也在慢慢变得黯淡起来,而且颜sè也开始呈现出绿sè。
钱墨的眼眼睛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清楚地看到,那个‘小别墅’竟然是一个圆形的墓室,而中间那个木制小房间就是一个硕大的棺材,棺材盖板跌落在地,已经裂成了三截。
那匹马的雕像也成了一副马的骨架,散落在地上,而他的手中,不再是捧着那颗硕大的红宝石,而只是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那根剑柱雕塑也缩成了一把小小的锈迹斑斑的短剑,紧紧地捏在他的右手掌中。
棺材中传来了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气声,钱墨循声望去,只见棺材上方笼罩着一片强烈的绿光。钱墨这才明白,原来墓室中的绿光,都来自于那棺材之中。
惊惧到到了极点的钱墨,楞楞地站在那儿丝毫不能动弹。他听到了棺材中除了那粗重的呼气声,还传来了一阵阵象是骨头碎裂又象是关节活动的‘喀拉’之声。
棺材中的绿光在向上扩大,不一会,里面直挺挺地坐起了一个人。不,准确说,那不是人,而是一具干尸。
只是那干尸和寻常的干尸也不一样,除了两只凹陷下去的眼窝中放shè出两道绿光外,身上却是血肉模糊,不断地向下滴着脂膏。
一个念头闪现在钱墨脑中,那干尸吸干了姚刚和周华的jīng血,所以才成了一具血尸,难怪姚刚和周华已经化成了两堆白骨。
钱墨绝望地大叫一声,眼光也立即黯淡了下来,似乎丧失了神智,一步步机械地走向棺材中的那具血尸。
那血尸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深深地插入了钱墨的胸膛,张开大口,贪婪地咀嚼起钱墨的那颗仍在散发着热气滴着鲜血的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丧魂失魄
“滴嗒、滴嗒”,房间里一片死寂,墙上那只造型丑陋的挂钟,在这孤寂得可怕的深夜里发出机械枯燥的声音。
钱一多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感觉自己的身子飘游在了空中,无拘无束,那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怪异感觉。
钱一多看到了倚躺在床边的李冰已经睡着了,手上还捧着那本《金刚经》。坐在沙发上的赵婉儿,也把头靠在施丽娅的肩头,两人看样子也都睡着了。
坐在小旅馆房间中那张老旧的桌子前的张远山,左手支着自己的头,不住地的打盹,右手握着的那把桃木剑无力地垂向地面,剑尖却卡在了桌腿上。
钱一多感觉怪怪的,叫了几声:“你们都睡着了吗?”
没人回答,四个人依然保持着原样,似乎再任他怎么大喊,都没人会听见似的。
钱一多开始有些心慌起来,感觉自己的身子没有半丝分量,轻轻地飘浮在空中。他心中大骇,因为他这时清楚地看到了,另一个他,正一动不动地睡在他自己的床位上。
钱一多心中惊惧极了,大喊道:“怎么回事?难道我死了吗?这就是灵魂出窍了吗?”他随即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他虽然是在大喊,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慢慢地,周边的一切都开始飘忽起来,渐渐模糊了起来。他周身不知什么时候,弥漫了浓浓的白雾,掩没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尸体’。
钱一多感觉自己在这团白雾中飘啊飘,虽然什么也不见,但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个看不见的通道中向前缓缓飘去。
前面隐约有一点灯光在闪烁,随着他的飘近,那灯光越来越清晰,绿幽幽的,隐隐透着无比的诡异。
那团绿光,不一会儿就开始汇聚起来,体积在一点点缩小,而且开始慢慢地分成两道,最后变成了两道绿光。
钱一多四周的白雾也开始逐渐消失,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一会儿后,又逐渐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四周隐隐出现了许多东西,都笼罩在那两道绿光发出的淡淡光线之中。
钱一多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粗重的喘气声,这个声音让他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钱一多的眼睛慢慢地适应了,看清了四周的一切,这让他心中更是惊惧,因为他发现,他竟然出现在了自己上次盗的将军墓中。
那具干尸竟然站立在棺材中,那深陷的眼眶中,两道绿光直直地对着钱一多的双眼,却一动不动。惊骇之极的钱一多忍不住想呕吐,却感觉空荡荡的,想吐却吐不出来。
不一会儿,诡异的现象出现了,那干尸本来已经干瘪得犹如晒干了的鱼干似的身上,渐渐地渗出了鲜血,而且似乎在慢慢饱满起来。
钱一多愕然见到,那干尸伸出的两只手上,凭空多出了两个人,不断地在干尸手上挣扎,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随着那干尸的身体越来越饱满,鲜血也流淌了干尸一身,钱一多眼睁睁地看着干尸手上的两个人喷出的鲜血越来越少,尸体也在快速萎缩着,最后连皮毛不也见了,只留下两具骷髅挂在干尸手上。
也没见干尸的手怎么动弹,忽然那两具骷髅就从干尸的手上掉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哗拉拉的声音,裂成了两堆白骨散落在地。
钱一多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但思维却仍是很清晰,手脚冰凉得隐隐发痛。
那吸干了两个人**的干尸,此时已经不再是一具干尸,就如钱一多在恐怖电影中见到的血尸那般可怕。
绿光越发强烈,血尸已经开始会逐渐动弹,除了那粗重的喘气声一直没停息外,还不时发出一阵阵喀啦喀啦的骨头磨裂声。没错,那干尸已经不再如原先那盘僵硬,吸食了鲜血和皮肉后,干尸已经变得如正常人那般丰满。只不过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就如一个遭遇车祸后的血淋淋的尸体。
更让钱一多心惊的是,虽然干尸已经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干尸的胸口部仍然凹陷下去,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干尸的头颅上,那发出绿光的眼窝后面依然是黑洞洞,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鲜血还在滴嗒地往下掉。
那血尸的双手在慢慢合拢,最后并排着伸向前面。钱一多感觉身边刮起了一股yīn风,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快速扑向那个血尸。
一楞神间,钱一多看见了,刚才那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而此时,那个人双脚已经离地,直直地动也不动。他的后背,血尸的两只手正穿过他的身体露在外面滴着鲜血。
血顺着那人的双脚,一滴滴地掉在地上,很快汇成了一滩。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传来,钱一多看到那血尸的双手已经离开了那具尸体,尸体却并不掉下来,居然毫无挂靠地悬挂在空中,动也不动。血尸双手捧着那个尸体的心脏,贪婪地嘶咬着。
捧在血尸手上的心脏越来越小,血尸似乎心满意足地伸出了血红的舌头,在嘴唇边转了几圈,在残留在嘴唇边的血迹都卷进了那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中。
随着那个心脏被一口口啃食,越来越小,直至最终完全不见,那血尸胸口的yīn影在一点点消失,没错,是血尸的胸口开始丰满了起来。
血尸继续贪婪地啃食着那具尸体,当那尸体只留下一副白森森的骸骨掉落在地时,血尸这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有如狼嚎的凄厉嚎叫声。
这时的血尸,已经不再是钱一多盗墓时在棺材中见到的那副干瘪尸骨的模样,而是形体丰满了起来,高大威猛,只是身上的皮肤并不完整,惨白中夹杂着一条条血痕。
血尸的脸上也饱满了起来,除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和凹陷的眼眶,脸上也补满了血肉,甚至钱一多清楚地看到了血尸的脸正在不断抽搐。
一粒灰白的东西正从棺材底部慢慢升起,在暗淡的绿光中,钱一多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他上次盗墓剥将军尸身上的盔甲时,从将军尸体眼眶里滚落到棺材底部的一粒干瘪的眼球。
只见那眼球缓缓地飞到血尸脸部,停了一会,直接滚进了眼眶中。这时钱一多惊骇地发现,那血尸眼眶中的两道绿光,开始不住地乱颤。
钱一多抬腿想跑,只觉原来轻飘飘的身子,这时犹如灌满了铅一样,丝毫不得动弹。
血尸的身子未见任何动弹,那残缺不齐的头颅却离开了脖子,在墓室之中慢慢地旋了三圈,最后停留在了钱一多面前。
血尸发出一阵阵狞笑,张大了嘴,露出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对着钱一多猛然咬来。
钱一多下意识地一抬手,奇迹出现了,刚才还不能动弹的他,竟然真的抬起了左手,档在了自己面前。
血尸张大的嘴眼看就要咬到钱一多的鼻子,却被突然出现的手档住了。血尸狠狠地咬了下去,钱一多顿时奇痛难当,只觉被血尸咬住的手掌又痒又痛。
血尸的牙齿嘶咬着钱一多的左手,钱一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掌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渗出了黄绿sè的液体,发出了一阵阵刺鼻的恶臭。
突然,一道白光闪起,掉在墓室地上的那柄短剑飞舞在空中,猛地刺向钱一多的左手掌。
血尸的头颅迅速飞了回去,接在了血尸的躯体上,轰然倒下,震得那棺材似乎发出了快要散架的巨大撕裂声。
钱一多惊骇得发出了一声惨叫,却陡然见到自己那只左手竟然完好无损。
钱一多眼前一黑,墓室内的绿光迅即不见,随即又感受到了一道金黄sè的光线照得他睁不开眼。
第一百三十九章 梦破诅咒
钱一多缓缓睁开了眼,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盏并不太明亮的白炽灯。他忽然看到了灯泡四周,竟然是他很熟悉的天花板。
钱一多诧异起来,刚刚适应了光线的双眼,看到了四张他最为熟悉最为亲切的脸蛋,都面露紧张的神sè关注着他。
“醒来啦!”,赵婉儿发出一声欢呼,接着很着急地问道:“钱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恶梦?听你叫得这么可怕,把我们四个人都惊醒了。”
钱一多一楞,随即宽下心来,喜不自禁地不觉哭泣起来:“我没死,我没死,原来只是一个梦。”
见平时沉默寡言的钱一多,竟然会落泪而泣,其他四人大出意料,都惊讶地看着钱一多。
施丽娅这时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柔声道:“钱大哥,别激动,先喝了这杯热咖啡。等你稳下神后,说说你梦到了什么,竟然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吓成这样。”
钱一多感激地点了下头,习惯xìng地伸出左手接过了咖啡。
赵婉儿“咦”了一声道:“钱大哥,你的左手,怎么突然好好的了?”
钱一多也一楞,连忙放下咖啡,活动了一下左手,没感到有什么异样。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发现左手上残留的一丝绿气已经荡然无存。他闭上眼,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原来跳动的掌心,已经不再跳动。
钱一多大喜,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吼道:“我没事了,诅咒解除了。左手全恢复正常了,不信你们看看。”
张远山闻言,赶紧捏住钱一多的左手,仔细地看了几遍,他抬头急切地问道:“这太离奇了,钱兄弟,快把你刚才的梦祥祥细细地告诉我们。”
钱一多仍然心有余悸,颤抖着把刚才的梦境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把其他四人也听得毛骨悚然,面面相觑,赵婉儿和施丽娅几yù呕吐。
李冰凝神想了一会,轻轻说道:“钱大哥,不会真的是你灵魂出窍了吧?真的是奇遇,看来你的死亡诅咒就在你梦中已经被解除了,恭贺你呀!”
张远山皱着眉头道:“要解除诅咒,除非钱兄弟已经归还了他从墓室中带出的东西。可是钱兄弟明明只归还了一把古短剑,却遗失了那个短剑上的红宝石饰物。除非…..”
“除非什么?”钱一多急急地问道:“张大哥,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啊!”
张远山想了一想道:“你别着急,容我想一想。既然你的死亡诅咒已经被解,那就说明这个红宝石已经到了墓室之中。这不很奇怪吗?那个红宝石让钱大哥遗失在墓地之外,怎么会自动进了墓室?除非今天晚上,又有人进了墓室,而且巧的是,这个人捡到了红宝石,并且把红宝石带进了古墓。”
大家都点了点头,期盼着张远山继续说下去。
张远山又凝思了一会说道:“既然红宝石和短剑全进了古墓,而且钱兄弟的左手上的邪气已经全然消失,从此彻底摆脱了化尸yīn水的煎熬,也不用再担心那个可怕的死亡诅咒,这就说明,那个进入墓室的人,没有能够再走出墓室。”
李冰也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个人暗中窥见了钱大哥盗墓的过程,悄悄捡到了那颗遗失的红宝石。或许是出于贪心,在观望了几rì后,于今天夜里悄悄进入墓室。却不料命丧古墓,没再能把那带有诅咒的短剑带出古墓,所以钱大哥才解除了死亡诅咒。”
赵婉儿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什么,插嘴道:“李冰,进入墓室的应该不是一个人。既然钱大哥能在梦中解除了死亡诅咒,那说明这个梦是真实的。既然这样,梦中他见到了那个将军干尸变成了可怕的血尸,杀死了三人,这也应该是真实的。所以,因贪财而进入墓室的应该是三个人,只是两个人先进去,后来又进去了一个。”
张远山点了点头道:“婉儿说的有道理,奇怪,这个干尸怎么会复活并且具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呢?”
李冰嘿嘿笑了一声道:“张大哥,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倒想到了一个原因。”
赵婉儿立即催促李冰快快说出来,李冰想了一会,理了一下头绪道:“你们忘了吗?前两天钱大哥左手上染上了化尸yīn水,张大哥是不是烧了符后,再用我的血来镇住的?那我猜想,这个干尸,肯定是吸取了钱大哥不慎在他牙齿上划破左手时滴下的鲜血,这才有了灵气,经过几天,yīn气越来越重,这才具有了强大的灵力,因而杀死了进入墓室的三个人。”
“言之有理”,张远山猛然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张远山兴奋地说道:“难怪钱兄弟说梦中见到那个干尸吸食了他们三人的血气和骨肉后,最后都化成了白骨,而那个干尸也变得丰满,成了一个血尸。他在吸**气补充灵力,只是暂时还没吸食足够,这才困于棺材中而没能出来为祸人间。”
钱一多这时也已经不再那么害怕,脑子中回想起刚才梦中见到的墓室中的情景。
突然,他手一抖,把端着的咖啡泼撒在了地上,那只jīng致的咖啡杯也摔成了几片。
钱一多惶恐地说道:“我记起来了,怪不得我会特别害怕,因为墓中见到的人我认识。”
众人齐齐地惊呼一声,钱一多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刚进墓室之时,见到那干尸双手抓着的两人,竟然是姚刚和周华。他们两人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所以我不会记错。只是由于害怕,我当时只觉得面熟,却一时记不起他们是谁。”
张远山惊问:“那后来死的那个人是谁?”
钱一多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只知道那人穿着比较考究,大概50岁左右。”
几个人都唏嘘不已,赵婉儿愕然地说道:“怎么会是他们两人?这两人可是年轻有为,大有前途的,我们不都是这样看的吗?”
其他几个也都是不敢相信,竟然会是姚刚和周华。李冰突然离开了房间,过一会又回到了房间。
李冰神秘地说道:“钱大哥说的没错,他梦中见到死在墓室中的极有可能就是姚刚和周华。”
大家都吃惊地盯着李冰,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李冰叹息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进入古墓的,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刚才听了钱大哥说的后,我到楼下找服务员回忆了下。她想起了,前天来了我们这儿几次的一个男大学生悄悄来过,在我们房间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就走了。服务员当时也感到奇怪,只是因为她认为我们熟悉,所以才没提起这事。”
赵婉儿惊讶地说道:“这么说周华是听到了我们说的那个将军墓和短剑的事,这才悄然离去的。只是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会拉上姚刚一起去那古墓中。那个后来出现的人,更不知道是谁了。”
正在几个人讨论着时,李冰的衣柜中发出了一丝异响。众人吃惊地摒住呼吸,张远山手持桃木剑,悄悄靠近了衣柜,猛地拉开柜门,除了李冰的衣服和旅行箱外,什么也没发现。
刚松了一口气,张远山突然叫道:“李冰,快,把你旅行箱打开,取出那个在小山顶上玄武大帝破庙中得到的龟蛇泥塑。突然发出异响,就和上次的朱雀一样,这次又有七煞要归位了。”
李冰闻言,赶紧打开旅行箱,把那龟蛇泥塑取出,恭恭敬敬地摆在了桌子zhōng yāng。
只见那龟蛇泥塑,此时一阵黑光yù隐yù现,把众人都看得呆了。
“看”,施丽娅指着窗户道:“那是什么?好吓人。”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窗户外,黑乎乎的似两只蝙蝠在飞舞,却又不象蝙蝠。
飞舞了一会,那两个黑乎乎的东西竟然无声无息地穿越了玻璃,围着桌子zhōng yāng的那龟蛇泥塑打转。
众人惊奇而害怕地发现,那只是两团黑气,慢慢地,一团黑气竟然幻化出了周华的模样,另一团黑气,却不是姚刚。
钱一多惊呼道:“是他,正是他,就是那个后来进入墓室让血尸杀掉的老者。”
第一百四十章 夜斗血尸
那二道黑气开始绕着那龟蛇泥塑越转越快,最后竟然直奔入那龟蛇泥塑中,倏忽不见。
更让众人惊奇的是,那本来分开的龟蛇泥塑,竟然靠拢了一些,却又不见任何裂痕,一切仍显得那么自然。
李冰喃喃地道:“我明白了,每当有七煞之魂进入泥塑之后,这龟蛇就会靠近一些。当七煞齐全之后,龟蛇必然会缠绕在一起。这时的龟蛇缠绕,就构成了玄武大帝的化身,玄武之阵就破了。”
张远山大为赞同,同时又脸露困惑道:“明明钱兄弟见到死了三个人,为什么只有周华和那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的魂魄进入了龟蛇之中呢?姚刚的魂魄又在哪?”
李冰闭目凝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依我看来,姚刚不在七煞之列,他只是一个枉死之鬼,所以他的魂魄才不会被龟蛇吸收。”
张远山一楞,想了许久道:“李冰,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姚刚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和同样出sè的周华一起死在古墓中呢?”
李冰也皱眉道:“我也想了好久,这个问题确实是个谜。但我们不妨设想一下,他们两个的死,和那个周薇所在的女生七舍507寝室可能有着某种联系。往往出sè的人,可能为了某种利益,而会面上相处甚欢,暗中却盼望看到对方遭殃。”
“或许周华对姚刚另有所图,或许两人并没利害冲突。只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周华偷听到古墓秘密后,说服了姚刚,两人进入了古墓之中,觊觎古墓中的财富。只是可能他们不知道,另有一人在暗中算计着他们,就是刚才那另个七煞之数。”
“说不定,就是那个人,断绝了姚刚和周华的逃生希望,这才让两人命丧古墓。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这人也没能逃脱,这就是在姚刚和周华死后,那个人再后来来到古墓之中的原因吧。唉,或许真是天意,此人为七煞之数,终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李冰的一席话,把大伙听得一楞楞的,想了许久,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细想之下,却不无道理。
钱一多望了一眼大家,迟疑了一下说道:“当我梦中在古墓中时,我感觉到那个人是自己从墓外飞奔进来的。”
“什么?”,李冰也不觉大感意外:“你是说他是自己进入墓中的?”
钱一多肯定地点点头,这下把大伙都搞迷糊了,不知何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远山却有些明白了,开口说道:“如果李冰所猜想的是真的,那就不难解释了。这个人是七煞之数,虽然他暗算了姚刚和周华,然后逃离了现场。但他命中注定,不能逃过这个劫难。因此,鬼使神差之下,他确实会自己走进古墓中的。”
望着大家不解的表情,张远山笑了笑,颇显神秘地说道:“如果有一人注死时,当他感觉害怕,亡命逃跑时,则会在他面前出现幻象。他会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明明白白地看到一条明亮的道路。因害怕而逃生之人,在一团漆黑之中,见到这唯一发着光亮的路,自然而然会在这路上一路狂奔。”
“当然,这将会是一条不归路,可处在那种情况下的人,根本不会思考到这点。我估计那人顺着这条路,把那古墓当成了一个可以寻求帮助的房子什么的,所以他才会冲入古墓中,这才最后让那血尸吸掉了血肉而化成一堆白骨,他的七煞之魂也让这龟蛇泥塑所收了。”
“其实这条路就是鬼魂幻化出来的,路所指的方向,和他想逃生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如果走夜路之人碰到这种情况,端坐不动,就可逃过这一劫。可能那个人根本不信鬼神,也没这方面的知识,又或许他因为正是七煞之数,所以,他不会停下来,最终死亡。”
大伙互相对望着,虽然觉得难以理解,可也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张远山大叫一声:“不好。那个血尸如果成了气候,只怕要出来兴风作浪,那时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降妖除魔,是我茅山弟子义不容辞的职责,我要去消灭那个血尸,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李冰等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李冰迟疑了一下道:“张大哥真是悲天悯人,我李冰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婉儿和施姐是女的,钱大哥刚才受过了惊吓,你们三人就留下吧。”
赵婉儿听李冰这么说,生气地噘起了小嘴,不满地道:“李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女的就不如你吗?再说我们怎么能够为了私利,让你和张大哥两个人去冒险呢?我也去,多一个人,或许就多一份力量。”
施丽娅见状忙附和道:“婉儿说得没错,我们五个人,同生死共命运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两人单独去,我也一定会去的。”
李冰正待出言相劝,张远山摆了摆手,示意李冰不要违拗了她们的意思。李冰无奈,把目光投向了钱一多:“钱大哥,你就不要去了,真的,你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梦。虽然只是一个梦,可其实是真实的。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钱一多心里矛盾极了,说实话,他是觉得自己并不那么伟大,去冒这么大的风险,那实在是他所不愿的。但五个人去了四个,让他一人独自留在这里,他内心觉得更害怕。好歹和张远山李冰在一起,真的有什么事,他们两人或许有法子解决。
钱一多慢吞吞地说道:“施姐说得对,我们五个人已经成为一体了,谁也不能落下。再说你们虽然知道那将军墓大概的位置,却并不熟悉。我跟去,能让大家少一分摸索,尽快找到那将军墓,我们多一分时间,那血尸就少一分时间,或许胜算更大。”
钱一多也表态愿意一起去,李冰劝阻无奈,只得听由他们的意思。大家帮助张远山收拾好准备好的东西,一起跟着张远山向小山中那个将军墓走去。
正当一行人快到小山脚下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冰接通电话,原来是钱辉打来的。
电话中钱辉显得相当害怕,他说他隐隐听到了小山上传来类似狼嚎的叫声,却又不象是狼嚎,而且这么远,还能隐隐听到一种怪怪的喘气之声。
想到了今天是隔壁村上老王头的回魂之夜和张远山交待过的话,钱辉这才打通李冰电话,告诉他们这一可怕的情况。
张远山听李冰说后,叹口气道:“钱辉听到的声音,恐怕不是狼嚎,而是那个血尸已经有了相当功力,出了古墓。如果真是这样,那具古尸现在还不会走远,必定在墓洞周边吸食rì月水露jīng华,我们得加快脚步了,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听到了老王头的回魂夜这几个字,赵婉儿不由得全身一懔,她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张大哥,那个老王头的鬼魂也会不会作祟?”
张远山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了,这个血尸远远比老王头的鬼魂可怕,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除掉血尸。”
不多时,五个人已经奔上了两座小山之间的小山凹,顺着钱一多指的墓地方向,大家快走了没几分钟,赫然见到微弱的星光下,那黑幽幽的一块大石边,两道绿幽幽的光线正盯着大家走来的方向。
张远山忙从钱一多揣着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糯米,口中念念有词,扬手对着那两道绿光之处撒去。
只听见黑夜之中,发出了一阵咝咝之声,那绿光处似乎冒出了一阵白烟,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张远山大喜,高喊道:“我打着了,正是那具血尸。”话音未落,却传来那血尸发出了痛苦而凄厉的怪吼之声。
一股夹杂着腥臭味的yīn风向大家袭来,那两道绿光就如夏夜的荧火虫,跳跃着扑向大家。
张远山大惊,劈手撒出几张符纸,迎着那绿光处就贴了上去。
只见那绿光顿时停了下来,众人这才喘了口气,在微弱的星光下,惊讶地发现,这具血尸身材高大威猛,果然是一副将军的气势。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金佛灭尸
几个人围绕着那具恶心又可怕的血尸,心中的惊恐自然不必言说。只听那血尸呼哧呼哧在喘着粗气,那一股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
施丽娅突然惊叫道:“张大哥,不妙了,那血尸开始慢慢会动了。”
张远山定睛一看,心中暗暗叫苦,果然那血尸挣扎着微微动弹。张远山知道自己的法力有限,那符纸虽然一时阻滞了血尸,可终究还是制不住血尸。
张远山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刺向血尸胸口。那桃木剑穿身而过,血尸呜呜呜地原地乱颤,一阵挣扎之后,血尸大吼一声,胸口一道绿光迸出,竟然硬生生地把桃木剑弹了出去。
张远山大惊,又连忙在血尸身上贴了几张符纸,可这次竟然不大管用,那血尸挣扎得更厉害了。
血尸突然离开了原地,开始跳动着向几个人扑来。五个人大惊,各自躲开,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大家今天夜全得命丧失于此。
张远山急道:“你们快快闪避,同时吸引住他,给我争取一点时间,我来请茅山祖师上身降伏了这个妖孽。”
张远山远远躲到了一边,一脚捶胸顿足,一边念着咒语,恭请祖师爷上身。
其他四个人被血尸追得惊叫连连,东躲xī zàng。
突然,赵婉儿被脚下的山石绊了一跤,一下子扑倒在地,就在这一霎那,血尸的两道绿光盯住了扑在地下的赵婉儿。
血尸发出一声可怕的长长嚎叫,伸出血淋淋的双手,腾空而起,扑向赵婉儿。
刚看赵婉儿即将遭遇不测,李冰情急之下,没来得及作出任何思考,一下子扑倒在赵婉儿身上,背对着血尸,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赵婉儿。
就是电光火石一闪之间,血尸的双手已经插入了李冰的背部。
李冰只觉背心一凉,眼睛一闭,只等一死之时,却猛听着血尸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重重地摔倒在地。
李冰好生奇怪,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死,而且背上也没象受伤,只是隐隐有些作痛。
那血尸痛苦地在地下翻滚着,把施丽娅和钱一多吓得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李冰急忙站起,一把抱起吓得已经昏迷过去的赵婉儿。
这时,张远山正急得满头大汗,请了许久,却仍不见有祖师爷上身。这使得他开始怀疑,他师傅说的能请祖师爷的话是不是真的。
暗暗叫苦的张远山,忽然见到赵婉儿摔倒,李冰飞身护住婉儿,血尸抓向李冰背部,却被弹上半空,重重地摔在地下,不断哀嚎打滚,也不觉大为奇怪。
张远山再也顾不得请祖师爷了,他快跑几步来到李冰身边。张远山伸出一粒手指,在赵婉儿鼻子处一试,鼻息均匀,张远山这才放心。
张远山盯着李冰道:“李冰,刚才你有没有感觉到血尸的双手抓向了你背部?”
李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给他插得肋骨都痛了,还好,没有受伤。这个血尸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地上翻滚?”
张远山这时大喜,吼道:“你们别怕,我有办法消灭血尸了。这个血尸现在暂时失去了灵力,是因为他双手插到李冰的背时,激发出李冰体内的朱雀阳气和六颗舍利的法力,所以血尸才会痛苦翻滚。”
张远山捡起掉在地下的桃木剑,大吼道:“李冰,你快咬破手指,把你的指血涂抹在我的剑尖上。”
李冰此时根本不去想为什么,不假思索地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把指血涂抹在了张远山的桃木剑的剑端。
张远山又在桃木剑上贴了三张符,口中念着咒语,看准时机,奋力刺向那血尸胸口。
当桃木剑穿透那血尸的胸口时,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红光,直冲云宵。
红光之中,幻化出了一只鲜红的朱雀,不断地在血尸顶上盘旋飞舞。血尸更加显得痛苦哀嚎,左冲右突,妄图挣脱那朱雀红光的笼罩。
这时,血尸四周突然又冒出了六道柔和的金光。
“舍利”,张远山和李冰同时大叫。
那六道金光把血尸围了个水泄不通,血尸就象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只听到血尸发出的那粗重的喘气声和哀嚎之声。
那六道金光开始慢慢向外扩散,最终六道金光连在了一起。同时,浮现出了六尊散发着金光的佛像。
那六尊佛像的眼睛半开半闭,同时诵起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说也奇怪,那六字真言从佛像嘴里念出后,竟然真的能看见出现了六个字“唵嘛呢叭咪吽”,而且源源不断地涌出,所有字不断旋转,最后都首尾相接连在了一起,就如一根绳索,牢牢地捆绑住了那个血尸。
那血尸顶上的朱雀,也开始不断地啄食着血尸。血尸的天灵盖被朱雀啄开后,渐渐地一股绿光慢慢从血尸顶上冒了出来,在金光的逼迫下,绿光越来越暗弱,最终彻底消失。
这时,那六尊佛像,竟然汇聚成了一尊大佛,最后又凝聚成了一团金sè的云团,直接从血尸的天灵盖中钻了进去。
轰然一声巨响,血尸再也不见,赵婉儿这时也已经苏醒过来,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五个人只觉得半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尘埃,似乎还有一些骨头碎渣。
正当大家看得发楞时,那团红云和朱雀又汇在了一起,以惊人的速度飘向李冰,一眨间时,消失在李冰体内,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张远山这时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下,语气却显得十分开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了,这个血尸已经让李冰体内的朱雀阳气和六颗舍利消灭了。我们都安全了,这个血尸已经不复存在,再也不会为祸世间了。”
赵婉儿这时开始抽泣,她捶打着李冰道:“李冰,你真傻,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你有没有想到,你极有可能会和姚刚他们一样被血尸吃掉?”
李冰轻抚着赵婉儿的长发,微笑着说道:“婉儿,是谁说过,我们五个人应该生死与共?保护你,那是我应该的。说实话,我可能真的没那么伟大,只是当时情急之下,决不会见你受到任何伤害,脑子中什么都没想,就自然而然地扑了过去。”
赵婉儿含着泪花,双手勾住李冰的脖子,把头靠在李冰的胸口,听着李冰的心跳,喜极而泣。
张远山过来笑着道:“赵小姐,快放开李冰兄弟吧。血尸已经消灭了,可今天是那个老王头的头七回魂之夜。他那个儿子王守义又是面露死气之人,说不定就难逃今夜一劫。我们还是加紧时间,赶过去看看吧。虽然这个王守义给人的印象极不好,但能救人一命,也是天大的功德。即使我们无力回天,挽救他的xìng命,但我们也是尽力了,问心无愧。”
施丽娅心中相当妒嫉,她却不得不笑着上前,轻声劝说着赵婉儿。
赵婉儿这时才注意到,其他三人都盯着她和李冰,而自己的双手也正紧紧在勾住李冰的脖子。赵婉儿不好意思地浅笑一下,松开了李冰。
李冰刚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腰间一阵剧痛,原来施丽娅趁着黑暗狠狠掐了他一下。
赵婉儿感觉到李冰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李冰,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受伤了?”
李冰尴尬极了,还好是暗夜,没有发现施丽娅这个小小的举动。
李冰忍住疼痛,强装笑脸道:“没什么,我们快赶到小山坡对面那个村去,或许老王头家里正在发生着可怕的事。不知道那个王守义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危险。”
张远山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他的法宝,催促着众人赶快向老王头家进发。
当他们正要翻过小山坡时,却意外地见到,微弱的星光下,一个黑影正如幽灵一般,悄悄地向他们迎面无声无息地飘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魂之夜
张远山低声道:“你们几个不论看到什么,都先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
其他四人都点了点头,转眼间,那黑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奇怪的是,那黑影似乎是个驼背。
张远山站在道路zhōng yāng,似乎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那黑影停了下来,看到了面前的五个人,yīn森森地说道:“你们几个人深更半夜拦在这路上想干什么?还不让开?”
张远山嘿嘿冷笑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既然我们都是夜行之人,何必这么说话呢?我们人多,理应你让我们先走。”
那黑影一楞,反问道:“你说什么鬼有鬼道?难道你们几个是鬼?别吓唬我,我从来就不怕什么鬼。”
张远山打着手电,对着那黑影照了一下,只觉得那黑影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只见那黑影约摸30岁左右的样子,面sè铁青,毫无一丝血sè。更让张远山心惊的是,男人的脸上,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斑点,那不是雀斑,也不是胎记,正是张远山见多了的尸斑。
张远山又惊又疑,他从那黑影悄无声息的移动上来判断,那个黑影必然是一只鬼。但张远山认定,迎面而来的,应该就是老王头的鬼魂,却不料只是一个看上去30左右的男鬼。
张远山镇定了一下,假装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位兄弟,你的背怎么了?”
那个男人冷冰冰地地说道:“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一个男娃,正好我没有儿子,就捡了来,背在背上准备带回家抚养。”
张远山故意道:“这么寒冷的深夜,是谁会把孩子扔在路边啊?这娃怎么没一点动静?不会是出了问题吧?”
那个男人犹豫了一下道:“真的不动?你们都没看到动吗?难道已经死了?”
那男人显得有些焦急起来,解开裹在身上的布条,把男婴抱在了手中。
张远山用手电一照那个男婴,只见那男婴也是脸sè惨白,隐隐透着几片尸斑,显然是个死婴。
赵婉儿“啊”地惊叫一声,已经不再顾及张远山的关照,手指着那死婴的脸道:“你们看,这个娃娃的面孔。”
几个人同时一惊,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那娃娃的面孔上,都不禁同时惨叫起来:“王守义!”
张远山一楞,他也瞅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那死婴的脸竟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竟然在那个小小的身躯上,长了一颗chéng rén的脑袋。更让人咋舌的是,那脸蛋竟然就是王守义,一脸的横肉,额头上那个刀疤清晰可辩。
这时那男子的脸也变成了老王头的,那张脸除了依然惨白,还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气。
五个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张远山大叫道:“你不是人,你是老王头的鬼魂!”
老王头狞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发现了,那你们都得死!”
张远山大喝道:“老王头,今天是你的头七回魂夜。你有冤情,回来报仇,那与我们何干?yīn阳殊途,你报了仇就应该立即奔赴yīn曹地府,怎么还能在阳世逗留?”
老王头发出凄厉的吼叫:“我不回去,我杀了钱庄孙老板,又杀了我妻子。没想到,我竟然也被我从小收养的儿子王守义杀了,我要报仇,你们都看见了吧?”
老王头边说边拧下了那个婴孩尸身上王守义的头颅,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没想到,今天我能回来索命。我不要回到地府,我会被阎王判官打入地狱受苦的。你们几个,既然见到了我,就必须得死。”
张远山低吼道:“老王头,在你想杀了我们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今晚发生的事?我们明白后,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老王头狰狞着说道:“谅你们几个也跑不掉,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我是如何回来索命报仇的。”
老王头得意地说起了,他的鬼魂盯着钱墨,发现了周华暗算姚刚,最终又让钱墨暗算的事。这时,几个人才知道姚刚和周华的死,果然与师范大学女生七舍507寝室的张晗之死的关,更是心惊钱墨为了得到一个职位,竟然苦心积虑地设计了一个邪恶的圈套。
李冰问道:“老王头,那个钱墨是不是50岁左右,穿着打扮很讲究的一个男人?”
老王头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帮助他埋了两个小伙子,他答应做我义子。本来我只想杀了王守义这个杀父的不孝子,然后带上钱墨回地府去。却不料那个古尸的灵力太强大了,竟然硬生生地把钱墨诱进了他的墓中。”
老王头的诉说,让众人不觉寒毛直竖,直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当钱墨发现一路陪伴他的老王头的尸体后,夺路而逃,老王头正想勾了钱墨的命,却不料对面山凹中传来那具干尸的嚎叫。
老王头眼睁睁地看着那干尸发出的灵力,化成了一团白雾围住了钱墨,钱墨似乎丧失了神智,竟然回头就往山凹中那个古墓方向跑去。
老王头知道自己的鬼魂灵力远远不及那具干尸,只得唉声叹气:“我心有不甘哪,就在这山中乱转,想找几个垫背的人给我出出气,正巧碰到你们了。拿命来吧!”
老王头说完,伸出长长的指甲,作势yù扑。
张远山喝道:“且慢,老王头,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你养子王守义?”
老王头听到张远山提及王守义,更是显得恼怒,身上渐渐泛起了一团绿光。
老王头把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几个人,并得意地说起今夜王守义死得有多惨。
原来,今天虽然是老王头的头七回魂夜,但一直觊觎那颗夜明珠的王守义,却非但不为王守义发丧,反而天天在地窖里转悠,连回魂夜最基本的香烛都没给老王头点上,陪伴老王头尸体的,只有那一盏孤零零的长明灯。
晚饭后,王守义打着手电照例来到了地窖中,再一次仔细搜索他翻找了无数遍的地窖,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王守义失望之余时,他隐隐听到地面上自己家中似乎有人发出一声惊叫,这自然是钱墨逃离他家时发出的。
王守义回到了地面上,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有那盏长明油灯在闪烁着昏暗的灯光。
王守义恶狠狠地盯着老王头的尸体咒骂着,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他想到了盗墓的同行中,有人说起过,有的墓葬,为了防止别人盗掘,会设置一真一假两个墓室。真正的墓室埋在假墓室下面,一般的盗墓贼发现了假墓室,自然不会想到下面还有个真的。
王守义突然恍然大悟,肯定自家的地窖中还有个秘密,那就是有个暗地窖,
王守义兴奋地走向地窖,却突然打了个寒战,一阵冷风吹向了他脖颈。
王守义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加快了脚步,钻入了地窖中。
王守义捡起一把洛阳铲,慢慢敲打着地窖四壁,不一会他就欢呼起来,因为他听出了其中一个地方传来了空洞的声音。
王守义顾不得寻找打开暗藏地窖的机关,奋力挥动洛阳铲,只几下,就把地窖砸开了一个大洞。
王守义躬着身子从洞口钻入地窖,手电却不知什么原因熄灭了。
他却毫不在意,因为黑暗的地窖中,一个发shè着光芒的夜明珠把地窖照得清清楚楚。
王守义兴奋之极,眼看他的手即将碰到那夜明珠,却感觉自己的身子丝毫动弹不得。
王守义心中骇然,回头一看,顿时让他惊得全身发颤。原来,地窖的那边,直直地立着两具尸体。
王守义大惊,他立即认出了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就是来他家多次的钱庄老板和他的养母。
那两具死尸,面上泛着绿光,浑身是血,两只血淋淋的嘴巴,一左一右咬住了王守义的双腿。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尸牙啃躯
王守义吓得双手乱舞,慌乱之中,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打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地窖中顿时暗了下来,只有那紧紧咬着王守义双腿的两个死尸脸上发出的惨绿的微光,使得地窖中的一切隐约可辩。
王守义痛得双腿乱踹,那两具死尸却死死地咬住不放。这时的王守义,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恶气,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害怕,他只想着尽快摆脱两具死尸的嘶咬。
王守义奋力挣扎着,忍住双腿的剧痛,他耳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
绝望中的王守义,突然感觉双腿已经不再那么沉重,一股求生的yù望顿时燃了起来。
他回头一望,只见两具死尸已经扑倒在地,尸体上都已不见头颅,断裂的脖颈处,往外汩汩冒着暗红sè的脓血。
王守义心中惊惧,顾不得想什么,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又扑通一下被绊倒在地。他眼睛一瞥间,神魂俱丧。原来他刚才的挣扎,却不知觉间扭断了两具死尸的脖颈。
那两具死尸的头,仍紧紧地贴在他大腿两侧,死人头上的绿气越积越盛。两个死人头都露出了森森白牙,死死地咬住王守义的脚,闪着寒光的双眼,却直直地盯视着王守义。
王守义拼命地向洞口爬去,大半个身子已经钻出了那个地窖,双腿却因两个死人头紧紧咬住而卡在洞口再也钻不出来。
就在王守义因害怕疼痛而绝望之时,他眼睛前被一双黑sè的布鞋档住了视线,鞋子中传来的恶臭几乎把他熏得晕了过去。
也不知那个穿黑布鞋的人拿起了什么,只听得啪啪两声闷响,一阵头骨碎裂的声音传入了王守义的耳朵。
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两个死人头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一股黑血夹杂着黄白sè的脑浆正在向外慢慢流淌。
王守义吓得一个哆嗦,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又能动弹了,而眼前的那双黑布鞋已经消失了。
他双手着地,拼命地抓着地面,向前爬出了地窖。
当王守义刚爬出地窖时,突然身后轰然一声巨响,整个地窖都塌陷了下来。
王守义松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屋中跑去,却奇怪地听到一下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时的他也顾不得多想,冲回自己屋中,顺手抄了根木棍把后门死死地顶住。
王守义心中暗暗咒骂,该死的供电所,这么多天还没能把电路修好。只有老王头尸体头顶上那盏长明油灯,依然发出飘飘忽忽的光线,把室内的一切,晃得犹如无数鬼影在飘动。
王守义无意中看了一眼老王头的尸体,从小就胆大不怕死尸的他,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心升起。虽然老王头的尸体被白布蒙着,可王守义总觉得那死尸的两只眼睛在盯着他,而自己却又看不见。
王守义心虚,因为老王头的死,是他直接造成的。他害怕得双腿瑟瑟发抖,突然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双腿被两个死人头咬的疼痛感越来越强,更是夹杂着一阵阵奇痒。
王守义下意识地双手去腿上抓痒,却猛男发出一声惨叫。他本能地缩回双手,借着微弱的火苗,他看到了双手上出现了几颗牙印,鲜血伴随着一股黄绿sè的粘液渗了出来。
这时他惊惧地看到,虽然自己的双腿扭断了两个死人头,那个穿黑布鞋的人又打碎了两个死人头,但死人头上的残留下的两排残缺的牙齿,却仍紧紧地咬合在他的腿上,白森森的牙齿上的一股股冒出的鲜血,分外地碜人。
王守义死命地拍打着咬在腿上的两副牙齿,却毫无办法挣脱。眼睛前突然一黑,多了样东西,王守义定神一看,还是那双黑布鞋。
奇怪的是,他只看见了那张黑布鞋,鞋子上面却什么也没有,就一双黑sè的布鞋诡异地悬浮在他眼前。
一个声音若有若无,但在王守义耳中,却显得十分清晰恐怖:“娃儿,爹好冷,帮爹穿上鞋吧。”
王守义大惊,一阵yīn风吹来,把火苗刮得奄奄yù熄,整个屋子中到处是诡异的黑影在晃动。
他看到了那阵yīn风,居然吹起了老王头裹尸布的一头,一双青筋毕露,却无一丝血sè的僵硬的双脚露在了白布外面。
王守义盗了一辈子墓,却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此时的他,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这鬼就是他的养父,此时在头七回魂夜找他复仇来了。
王守义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王头的灵前,哭着哀求道:“爹,我对不起你老人家。我知道错了,那个夜明珠也已碎了,我也没得到什么。爹,如果你老人家肯放过我,我一定给你好好厚葬,请和尚来大做一场法事超渡您老人家。爹啊,饶了我吧,我一定改过,还要结婚生子,给您老留下香火血脉。”
那个声音拉长着声调凄惨地说道:“你这个孽子,我好心收养了你这么多年,最终你竟然杀了我。你本来就不是我亲生儿子,还指望你给我留什么血脉后代,你还我命来。”
王守义苦苦哀求,费尽浑身气力爬到了老王头尸体脚部,把悬在空中的那双黑布鞋取下,抖索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套在了老王头尸体的双脚上。
跪在地下的王守义,突然感觉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几乎碰着了他的鼻子,一股咸鱼味似的恶臭直冲脑门。
他甩了一下头,赫然发现,竟然是他的养父老王头的尸体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王守义吓得连滚带爬,却怎么也打不开自家的大门。老王头的头颅从脖颈处飞了出来,紧紧地跟在王守义的身后。
王守义向后门爬去,奇怪的是,后门居然没等他碰到,自动打开来了。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王守义打了个寒战,虽然头皮发麻,却也清醒了不少。此时,求生的yù望特别强烈。
回眼看到在他身后飘浮在半空中的老王头那狰狞的面目,王守义拨腿就跑。
刚跑出几步的王守义,“啊“地一声惨叫,一动不动地扑倒在地,鲜血慢慢地从身下淌了出来,一枝竹竿从他的后脑穿出,笔直地指向夜空。那两副没有嘴唇的牙齿,仍在贪婪地啃食着王守义的躯体。
也是他命中该绝,在老王头的追逼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那个已经倒塌的地窖边。倒塌下来的屋棚,变成了一堆泥土和竹竿混杂在一起,当王守义扑倒时,一枝尖锐的长长的竹竿,正刺进了他的左眼,从后脑穿出。
老王头的鬼魂yīn森森地讲述了整个过程,狞笑着尖声狂叫道:“哈哈,王守义这个该死的畜生,终于用害死我的同样方式死掉了。我拧下他的头颅,又从一个荒坟中刨出一个婴儿尸体给他接上。唉,还是刚抱回来领养时这娃可爱。”
张远山大喝道:“老王头,你生前作恶,被自己养子杀死,这是恶有恶报。你既然杀了养子,大仇得报,理应回地府接受审判,怎敢还在人间祸害苍生?人鬼殊途,你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本道士无情,打散你七魂六魄,让你永不得超生!”
老王头狞笑道:“你少来吓唬人,不,是不要吓唬鬼。你以为你穿上道士服就能镇住我吗?我见得多了,道士十有**都是糊弄人骗取钱财的。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老王头这时通身亮了起来,一团绿光笼罩他的全身,面目越发狰狞,伸出双手就向张远山扑去。
张远山急速摸出一张符,迎面对着老王头贴了上去。
一道红光闪过,老王头的绿光顿时减了不少,身子悬停在半空之中。张远山又拨出桃木剑,念着咒语,对着老王头的鬼魂刺了过去。
一声惨叫,经久不息,飘荡在小山谷中。那柄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光泽就象孩童的玩具一样的桃木剑,此时正穿在老王头的心窝中,散发出一团耀眼的红光,一道道绿光从老王头躯体中飘散出来,消失在空中。
张远山舒了口气,淡淡地道:“我们走吧,老王头的鬼魂已经魂飞魄散了。”
其他四人惊魂甫定,已经不见了老王头的躯体,这时才明白,那个身躯根本不存在,只是老王头的鬼魂所幻化。
树上的一只猫头鹰闪出碧绿的眼光,凄惨地叫了几声,不知从哪跑出两只野狗似的黑影,叼起了地上的王守义的头颅和那婴孩的尸体,闪入茂密的树林中,再也不见踪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厄运再临
就在李冰一行出发寻找血尸的时候,马路对面师范大学内女生七舍早已熄灯,除了公路上偶尔驶过的汽车声,校区内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安祥。
507寝室内,躺在2号上铺的蒋丽萍仍是有些兴奋,侧躺着摆弄着下午刚买的DV机,嘴角还带着李薇给她冲泡的玫瑰花茶的余香。
她下铺1号床的苗淼,气呼呼地喝了一大杯白开水,不再象平时一样经常不回寝室,而是在熄灯前就睡着了。
蒋丽萍再侧眼一看对面4号上铺的李薇,见到她也蒙着被子已经睡着。本来还有点兴奋的蒋丽萍,似乎受到了感染,打起了呵欠。
一阵睡意袭来,蒋丽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那个DV就摆放在她枕边,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微弱的红光。
“咚、咚、咚”,一阵激动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507室的,快开门,又死人了。”
门敲了好久,蒋丽萍才突然被惊醒。她揉了一下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507室的rì光灯也亮了起来,蒋丽萍见到熄灯后灯光再亮,门外的嘈杂声和叫喊‘又死人了’的惊叫声,让她心中一紧。
蒋丽萍害怕极了,因为上次同样是灯亮,也同样是这么多人在吵闹着要开门,正是许燕坠楼身亡之时。
她心中害怕极了,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上铺,只见李薇依然没醒。蒋丽萍心中一抖,难道是下铺的苗淼出事了?
她不敢多想,大声喊叫着李薇。李薇好不容易翻了个身醒了过来,同样是睡眼惺忪一脸迷茫。
当李薇也听清了外面的动静时,再一看对面,不禁脸sè刷白,惊叫道:“丽萍,苗淼不见了。”
蒋丽萍心中的猜想被李薇证实了,她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不敢经过下铺去开门。她枕边那只DV机,这时也不见了闪烁的红灯。
李薇从床上一蹦而起,赤着脚从冰凉的地板上跑过去,手抖索着好一会才打开了门。
门开了,三个学校保安档在了门口,大声吼道:“谁也不能进来,保护好现场,等会10就到了。”
吩咐完后,众人才逐渐平息下来,都带着惊惧的神sè,注视着507室内,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
其中一个保安,见到只穿着睡裙赤着双脚站在门口的李薇,皱着眉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薇回答了一下,那保安仍是板着脸说道:“快回到你被窝中,记住,不能动室内任何东西,一会jǐng察就到了。”
蒋丽萍和李薇,缩在各自的被窝中,互相惊惧地对望着,因为她们清楚地听到,门外几乎所有人都提到了‘张晗’、‘许燕’、‘闹鬼’这几个让她们心惊肉跳的字眼。
不一会,楼下传来尖厉的jǐng车鸣叫声,嘎然而止,507的窗台上,那可对开移动的玻璃窗,已经一半碎裂了,一片片玻璃渣子掉在了窗台边的书桌上。另半边窗户则丝毫没受损,那楼下停放着的jǐng车,虽然已经熄了jǐng笛声,但那红蓝闪烁的jǐng光,一闪闪在在玻璃上留下诡异的光亮。
李薇和蒋丽萍,听到了楼下人声鼎沸,不用看到,她们脑海中就想象出了一大群人围观下,jǐng察拉好了封锁线,法医正在检查尸体的场景。
两个jǐng察走了进来,不断地对着寝室拍了大量照片。不一会,又来了几个jǐng察,仔细地察看寝室内有没有外来人员的脚印及其他痕迹。
忙碌了好一阵后,那几个jǐng察暂时带上了门,只留下一个女jǐng。那女jǐng轻声安抚着李薇和蒋丽萍,等她们两人情绪开始平静后,那女jǐng让她们两人穿好衣服,但不要下床,这才重新打开门,其他jǐng察又走了进来。
一个jǐng察开始做笔录,另个刑jǐng副队长开始询问两个女生。
正在李薇和蒋丽萍对jǐng察回忆着从晚自习教室回到寝室后的情况时,刑jǐng队的法医也走了进来,对那刑jǐng副队长报告道:“丁队,尸体已经检查完毕。据现场师生反应,该坠楼而亡的女生叫苗淼,是中文系大二学生。”
“尸检结果为该女生为坠楼而亡,没中毒迹象,也没任何刀伤及窒息症状。尸体半边大脑着地,已经完全碎裂凹陷了下去;另半边脸上插满了许多碎玻璃渣。具体结果,得把尸体拉回刑jǐng队作进一步调查。”
那个丁副队长点了点头道:“小王,你们几个,先把尸体拉回局里。我们几个留在这里调查,做好笔录后再回局里,大家连夜开会分析一下案情。”
在那个法医应了一声离开后,丁队皱着眉道:“蒋丽萍同学,你接着讲下去,今天苗淼出事前有什么反常。”
蒋丽萍苦苦回忆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急急地告诉丁队:“jǐng察同志,我想起来了,今天晚自修结束后,苗淼显得相当失落。平时,她很少回寝室居住的,即使回来,也是很晚。”
“今天不知道她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和我们说一句话。回到寝室,就躺床上睡下了。不一会,李薇和我也都睡了。”
“我和李薇睡得太死了,外面敲了好久,我才醒来,见李薇还没醒,这才大声叫醒了她。后来就是你们jǐng察来了,这么多同学和老师都可以作证。”
丁队冷冷地盯着蒋丽萍,那可怕的目光,让蒋丽萍心里直发怵,不由得低下了头。
丁队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们知道苗淼出事前,为什么情绪低落反常的原因吗?”
蒋丽萍茫然地摇了摇头,丁队审视了一会,把目光转向了李薇。
李薇同样让丁队那锐利的目光盯得心慌意乱,也不由得低下了头。一阵沉默后,李薇突然扬起了头,她迟疑了许久,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jǐng察同志,苗淼jīng神状态不好,可能与她落选学生会主席有关系。”
丁队闻言,jīng神为之一振,双眼放出兴奋的光芒,催促着李薇快说。
李薇镇定了一下道:“jǐng察同志,今天晚自修时,我就坐在苗淼前面三排的位置上。学生会那个干事赵乐乐,是苗淼的粉丝。他来到苗淼身边,神秘地告诉苗淼,明天就会正式公布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
“苗淼也不禁一阵紧张,问赵乐乐,她在不在名单中。赵乐乐这家伙平时就油头滑脑,他疯狂追求苗淼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李薇对他根本不理睬。这时的赵乐乐,因为向苗淼透露有关新一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而这是苗淼最关心的,所以赵乐乐就趁机不断和苗淼搭讪着。”
“赵乐乐老套地要苗苗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苗淼选择了前者。赵乐乐告诉苗淼,她已经入选了学生会,但又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告诉苗淼,坏消息是,苗淼没能竞争上学生会主席。”
“苗淼对学生会主任这一职,是势在必得,这个几乎系里所有同学都知道。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她回来后才一直闷闷不乐。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丁队很认真地听完后,边上的民刑jǐng也已经做好笔录。当丁队正想离开时,他的目光扫到了地上的一张黄纸。
丁山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黄纸,只见上面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丁队沉着脸问道:“这是什么?你们两个人知道吗?”话音刚落,丁队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看到,蒋丽萍和李薇的床铺脚边,也贴着同样的黄纸条。
蒋丽萍一阵紧张,颤抖着回答丁队道:“jǐng察同志,自从我们507寝室传出张晗的鬼魂闹鬼的事后,我和李薇还有已经死了的许燕,向一个道士要来了三道驱邪的符纸。没想到,这符纸果然有用,后来寝室里就一直平安了。”
李薇在一旁也补充道:“jǐng察同志,这是真的。许露出事那天,就是没贴上这符,半夜她就坠楼而亡了。苗淼的这张符一直贴得好好的,怎么会掉在地上?”
丁队不作回答,沉着脸说道:“那都是迷信,别相信,更不要到处造谣。”
他回头对着学校保安道:“你去通知一下学生会那个赵乐乐同学,让他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一下。”
当丁队他们离开时,门口围观的同学都听到了那符纸的事,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双双眼睛中全充满了恐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灰飞烟灭
赵乐乐蹲在女七舍楼下,神sè慌张,偷偷地在楼下苗淼坠楼的地方烧了几张冥币。
“苗淼,我对不起你”,赵乐乐一脸疲倦,低声着祈告道:“只因你平时不大搭理我,所以昨天我才想和你开个玩笑,想由此而引起你的主意。”
“昨天我也为你高兴,你终于如愿以偿当选为新一届新生会主席了。和你说你落选,只是想等今天正式公布结果时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想不开,真让我伤心啊。苗淼,你原谅我吧,我给你烧些纸钱,拜托你以后不要缠着我,你们那个寝室太恐怖了。”
一只手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拍在了赵乐乐肩头上,赵乐乐冷不防吓得大叫一声,滚在地上。
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人正站在赵乐乐面前,正是看管女生七舍的王阿姨。她凶神恶煞地道:“臭小子,跑到女舍楼下来干吗?还在这里想放火?跟我走,到学校保安室好好说说清楚。”
赵乐乐见到是王阿姨,这才惊魂稍定,他低声下气地道:“王阿姨,我是学生会的赵乐乐啊,你不认识我了?”
王阿姨冷冷地道:“那你在这里鬼鬼崇崇地干什么?老实交待。”
赵乐乐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对王阿姨道:“王阿姨,学校里都在传苗淼的死,是因为她听说自己没评上学生会主席而一时想不开,心情不好,把床边贴着的符纸弄了下来,这才让张晗的鬼魂勾了去。”
赵乐乐因心虚和紧张,声音更轻了,在王阿姨耳边悄悄说道:“王阿姨,其实她已经被评为学生会主席了,是我和她开了个玩笑。哪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她的死,我有莫大的关系,我好害怕她的鬼魂前来纠缠我,因此才来她坠楼的地方烧几张纸。”
王阿姨先是一楞,随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害怕的神sè,她赶紧悄悄地说:“赵乐乐,你既然烧过纸了,那快点离开吧。这事儿听着就碜人,那个507寝室太邪了,我管理宿舍的都不敢一个人从那儿经过。”
赵乐乐却不肯离开,他缠住王阿姨道:“王阿姨,我去请教了一下懂这方面的人。要想她的鬼魂不缠着我,还要到她寝室里烧一注香。现在是下午上课时间,没什么人,你就通融一下放我进去吧。”
王阿姨哪肯同意,却无奈赵乐乐一直死缠烂打,王阿姨也害怕闹鬼的507室再多出一个鬼来,被磨了半天后,终于答应了赵乐乐的要求。
赵乐乐紧张地跟在王阿姨身后,拐过转角,来到了女生七宿的大门口。
门口的柱上,贴着一张大红海报,那鲜红的颜sè,却让赵乐乐感觉到了那是苗淼的鲜血一样,刺目,可怖。
赵乐乐心里当然清楚,这是学生会今天早上贴出的喜报,公布了新一届学生会的名额。由于新当选的苗淼意外死亡,因此,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则由李薇接任。
赵乐乐心中暗骂周华,本来这事要请周华来最终宣布,却到处找不到他的人。这张海报,还是赵乐乐自己来贴上的。他哪知道,此时的周华,已经化为了一堆白骨。
走在女舍的楼梯上,赵乐乐总觉得yīn森森的,不时地朝楼梯拐角处的yīn暗角落里看,总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要怕,现在是白天,不会有鬼出现的。
静静的大楼中,只听到王阿姨和赵乐乐两人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王阿姨打开了507寝室的门,虽然也很害怕,但还是很威严地jǐng告赵乐乐:“赵乐乐,这是女生寝室,我私下同意你进来,你可别给我惹事。记得,你插上香祷告几句后赶紧出来,不准碰别人寝室里任何东西。”
赵乐乐连声答应,还央求道:“王阿姨,你别离开,就站在门口等我一会就好,我一个人好害怕的。”
王阿姨其实也害怕一个人从507室走下去,却仍装作威严的样子道:“好吧,你小子快点,还有一个小时,那些下课的女生就要回寝室了。”
赵乐乐赶忙跑到1号床苗淼的位置,闭上眼,默念几句请苗淼原谅的话,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枝香。
赵乐乐点好后,双手挟着香对着苗淼的床位拜了几拜。这时,王阿姨在门口不断催促着他,赵乐乐无奈之极,看看香还只烧了一小半,心中害怕,因为他请教的那个人告诉他,一定要把香烧尽。
赵乐乐眼光扫视了一遍,突然灵机一动,他推开窗户,把剩余下的香插在了窗框的夹缝中。
那枝香仍在慢慢燃烧着,赵乐乐这才在王阿姨的催促下,离开了507寝室。
下课后,李薇碰到了从另个班出来的蒋丽萍,两人默契地走在一起,却一言不发,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当走在前面的蒋丽萍推开寝室门,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后,她不由得一怔。
蒋丽萍使劲地嗅了几下,问李薇道:“李薇,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李薇这时也闻到了味道,她闻了几下,皱眉道:“这似乎是庙里的那种香的味道,奇怪,我们寝室怎么会有这种味?”
蒋丽萍浑身一震:“什么?香的味道?难道又要出什么怪事吗?李薇,我好害怕,我们两人不要住在这里吧。”
李薇点了点头道:“丽萍,你说得对,这个地方太古怪了。再住下去,只怕我们两人也得死于非命。学校就算没多余的寝室了,我们两人也要到外面合租一个房子。”
蒋丽萍嗯了一下道:“李薇,那就这么决定了。恭喜你,成为了我们学校学生会的新一届主席。以后,你可要多帮着我点呀。”
李薇叹了口气道:“丽萍,谢谢你的祝福。只是我现在好伤心,虽然苗淼平时和我们不合,但毕竟一直住在同一宿舍的。昨天她竟然死得这么惨,我心里难受死了。我不时地想,如果死的是我呢?”
蒋丽萍脸上露出一线冷笑道:“李薇,还是你心好。说实话,我就见不得苗淼这样的人。她凭什么这样傲气地对待我们室友?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被这么多男人捧为系花吗?虽然对她的死,也让我有一点难过和害怕,但我可不会为她太伤心的,谁让她这么没人缘吗。再说了,如果她昨天不出事,你也轮不到做学生会主席了。那当上主席的她,从此更不会把我们两人放在眼里的。”
李薇身躯微微一震,她紧张地说道:“丽萍,你不能这样说。说实在的,如果这世上时光能倒流,我但真的希望苗淼不要死,我这学生会主席就让她去当好了。”
两人说着说着,天sè不觉已经渐晚。蒋丽萍捂着鼻子道:“这股香的味道还没散,我开会窗户通通风。”
当蒋丽萍的手刚搭上窗户时,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李薇也惊得脸sè苍白,她顺着蒋丽萍手指的方向,清楚地看到了窗台上夹着一枝玫瑰红sè的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在闪着微弱的光芒,窗台上还洒落着一层灰白sè的香灰。
会是谁到她们的寝室来呢?而且竟然在窗台上烧了一注香?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晗、许燕和昨天刚死掉的苗淼。
死一般的静寂,两人都感觉到抱着对方的手都感觉到了对方身躯的颤抖,只有走道中传来其他寝室女生偶尔响起的脚步声。
过了好久,李薇壮起了胆,她费力地推开窗户,鼓起腮帮,对着窗台上的香灰尽力一吹,那灰白sè的香灰,在夜sè中飘飘洒洒。在夜sè中,犹如飘起了一阵黑雪,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李薇赶紧把那个香头也扔了,关上窗户,两人这才喘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鬼影录像
窗外,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蒋丽萍在台灯下做好了功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正在洗衣服的李薇,还没回到寝室。蒋丽萍洗好了脚,爬到了自己2号上铺,拨下了正在充电的DV机。
不一会,寝室的灯已经熄灭了,躺在床上的蒋丽萍,无聊地摆弄着还不熟悉功能的新买的DV。
一段录像无意中让她给摆弄了出来,一看rì期,正是苗淼坠楼当夜。蒋丽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昨天夜里苗淼坠楼前,她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过去时,无意中启动了DV的摄像功能,录下了当时寝室内发生的一切,直到DV机电量耗尽。
屏幕上的内容不甚清晰,借着走道内透shè到寝室内的路灯光和窗外微弱的星光,这才隐约可辩507寝室内她熟悉的一切。
正当蒋丽萍想关机时,突然,感觉一股寒意冒了上来,还没捂热的被子内,双脚冷得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sè的身影,蒋丽萍清楚地看到,那个白sè影子是从对面的4号床上飘入了镜头之中。她吓得把DV扔在了床内侧的镜头边,双眼紧张地盯着仍在继续播放着的屏幕。
那个白衣鬼影,不,这不是鬼影,蒋丽萍已经辩认了出来,她正是李薇。蒋丽萍内心恐惧极了,李薇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干吗?难道竟然和李薇开始时自己描述的那样,是受到了张晗鬼魂的诱惑在梦游?
可是,镜头中,窗台那边根本没有动静,自然也没见到开始两次闹鬼时,李薇自己所说的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白sè女鬼张晗。
只见李薇从自己枕头下取出一样东西,然后迅速地套在了脸上,蒋丽萍这时才明白,那是一个面具。虽然不大看得清楚那个面具到底是什么样的,但蒋丽萍隐隐约约中已经感觉到了,那个面具很恐怖,半边是腐烂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就如万圣节时网上购买到的那种整人的恶鬼面具。
李薇赤着脚,悄悄地爬上窗台前的桌子,然后推开半边窗户。这时,她又取出一瓶喷剂,轻轻摸到1号床边。由于这时她靠近了镜头,蒋丽萍惊恐地发现了,李薇戴着的面具,那是多么的狰狞,半边脸已经不见,全是翻着的血淋淋似的皮肉。
李薇轻轻地把喷剂对着沉睡中的苗淼喷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爬上窗台,坐了下来。
不一会,镜头中出现了一头长发,虽然背对着镜头看不到脸,但蒋丽萍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昨天刚坠楼身亡的苗淼。
这一下把蒋丽萍吓了个半死,同时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只是心头的害怕,才让她没能立即睡着。
蒋丽萍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感觉,李薇的古怪行为,苗淼的反应木然,使得她开始怀疑苗淼的死大有蹊跷,和李薇有着莫大的关联。
本就胆小的蒋丽萍,心中的害怕和疑团越来越大。按理说,她看到可怕的事,经常会吓得睡不着觉,为什么现在还是困得要命?
蒋丽萍狠狠地掐了下自己大腿,这才睡意渐消。
DV机的屏幕上,坐在窗台上的李薇慢慢地对着苗淼招手,苗淼则象毫无知觉似的爬上了窗台前的桌子,一步步向李薇靠了过去。
苗淼在李薇的手势指挥下,来到了窗台边。这时,令蒋丽萍心惊肉跳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李薇悄悄转到苗淼身后,狠狠地在苗淼腰上推了一把。
苗淼的身子撞碎了关着的半扇窗户上的玻璃,哼都没哼一声,直直地向楼下摔了下去,从DV机的屏幕中消失了。
蒋丽萍心中的恐惧无法形容,这时,她才明白,宿舍里闹鬼是怎么回事。这世上,人,真的比鬼更可怕。
蒋丽萍突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似乎是被发丝扰着一般,想伸手抹开发丝,却又双手无力。
她的心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因为,一声轻轻的冷笑在她耳朵边响了起来。
蒋丽萍费了好大劲,这才转回头来,眼前,一张yīn森森的脸和她四目相对。那个人正是李薇。蒋丽萍因为害怕,在看录像时,竟然没察觉洗衣的李薇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
李薇yīn森森地道:“蒋丽萍,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很过瘾吗?还想了解更多的真相吗?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会对你毫不保留地告诉你的。”
蒋丽萍颤抖着说道:“李薇,是你杀了苗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薇冷冷地道:“蒋丽萍,你不是也看不惯那个所谓的系花吗?怎么,你反倒同情起她来了?”
蒋丽萍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李薇,我虽然看不惯苗淼,但我也不希望她死。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李薇轻蔑地一笑道:“为什么?就因为她是系花,而且她要抢了我的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所以,她必须得死。”
蒋丽萍颤声道:“李薇,那你告诉我,你见到的张晗鬼魂是不是真的?许燕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薇沉默了一下道:“这世上没鬼,张晗闹鬼的事,是我编出来吓唬你们的。第一天,我就故意站着窗台上,让你们发现以为我中了邪想跳楼。然后我装作清醒后,故意说了张晗闹鬼的事。包括第二次我站在窗台上,就是要让你们开始相信真的有鬼。”
“至于你们为什么没发现这一切,那得谢谢你和许露喜欢喝我的玫瑰花茶。这里面大有文章,你们喝后,昏昏yù睡,外界没有大的动静或者其他药物帮助,你们是不会轻易醒的。苗淼虽然只喝白开水,可她哪知道,这药粉是无sè无味的,而且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收到奇效,她的杯子中就已经让我提前悄悄掺入了。”
蒋丽萍大为震惊,她惊惧地问道:“李薇,那你就是说许露也是让你以相同的方式谋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可和你无怨无仇,而且平时我们三个关系这么好。”
李薇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看得起你和许露吗?苗淼比我漂亮吗?她有什么资格被捧为系花?实话告诉你,我要是直接杀了苗淼,也许别人会立即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才表面上尽量对你们两个很热情,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三个是密友。先让许露死了,一是因为她胆子大,不象你那么相信鬼神,或许会识破我的计划;二么,她的死,能分担苗淼之死别人的猜测,最大程度上降低了对我的怀疑。”
蒋丽萍问道:“李薇,那你和学生会主席周华走得这么近,他就没怀疑过你吗?”
李薇这时居然轻轻笑了一下道:“周华,倒的确是个人才。没错,他早就知道了我的杀人秘密。”
蒋丽萍惊讶地“啊”了一声,惊惧地问道:“难道周华是你的同谋?”
李薇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道:“周华,没想到他竟然是死去的张晗曾经的恋人。他一直怀疑张晗之死不明不白,当他听说我们寝室连续两次闹鬼后,竟然半夜悄悄躲在我们寝室后面那片小树林中,用夜视望远镜偷偷盯着我们寝室的窗台。”
原来,周华在亲眼目睹许露坠楼身亡的过程后,由于极度惊惧,所以那个推许露下去的白衣女鬼形象牢牢地印在了脑海中。
当他和李薇熟悉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李薇侧身转体的姿态上,竟然悟出了那个白衣女鬼居然就是李薇。
这时,正好是周华经过钱墨jīng心设计的催眠骗局,认定了张晗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怀疑上了姚刚。
为了逼迫姚刚道出真相,周华想到了让李薇扮张晗鬼魂上身吓唬姚刚,并趁机在姚刚办公室安置微型监听器。周华料定,惊恐之余的姚刚,或许会道出实情。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周华所料。
那如何才能让李薇心甘情愿地帮自己,并在自己杀了姚刚后让李薇守口如瓶?苦思了许久的周华,一条计策浮现在了脑海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香引鬼
李薇yīn森森地反问蒋丽萍:“你知道‘金火’两字是什么意思吗?”
蒋丽萍茫然地摇了摇头,李薇幽幽地道:“我不得不佩服周华,他确实是一个人才。他就用这‘金火‘两字要挟了我,让我听他指挥,假冒张晗鬼魂上身,说出他在张晗照片上留的一句话‘你若爱我一时,我便爱你一世’的经典爱情名句。”
“果然,姚刚老师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相信了这世上有鬼魂存在,并悄悄祷告张晗的鬼魂,以图得到张晗鬼魂的原谅。他哪料到,我已经趁他不备,把周华交给我的一个微型监听器塞进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中,他的一番忏悔,让周华终于明白了张晗之死的真正原因。”
蒋丽萍吃惊地尖叫了一声,李薇带着嘲弄的表情看着蒋丽萍道:“你没想到吧?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姚刚老师,竟然是张晗的疯狂追求者。就是他,趁张晗一个人在507寝室午休时间,yù行非礼,把张晗逼得跳了楼。”
蒋丽萍镇定了一下情绪,颤声道:“李薇,那两个‘金火’到底代表了什么?”
李薇冷笑一声道:“那晚周华看到有一个白衣女鬼把许燕从窗台上推了下去,他当时虽然害怕,但他真的聪明过人,过后居然认出了那是我的身影。因此,他才会思索我杀许露的目的。”
“最终,他悟出了,我的真正目标是苗淼。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当然知道我和苗淼竞争新一届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所以他立即猜到了,我是为了这个职位才动了杀机,而我先杀许露,只是为了迷惑大家的判断。”
“周华很聪明,那天上午他找到我,就给了我一张上面写了‘金火’两字的纸条,说我要是明白了就去找他,他会有事要我帮忙。”
“我当时没能明白,当我回到寝室时,看着对面苗淼的床铺,突然一股冷汗冒了出来。因为我悟到了,‘金火’两字,其实就是五行中缺了‘木水土’,那不就是暗指苗淼吗?她的名字,只好只有这三种。可周华为什么这么神秘?他又为什么要这么隐晦地告诉我苗淼的名字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无意中见到了我谋杀许燕,而且他猜出了,我的真正目标是苗淼。所以,他才会以此要挟我。”
蒋丽萍颤抖着说道:“李薇,你好毒的心计,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职务,连害了两条人命。你现在为什么会全盘告诉我?你就别指望我会和你同流合污,我要去告发你。”
李薇冷哼一声道:“蒋丽萍,你知道你为什么浑身泛力,不能动弹吗?你的药xìng还没过,你现在没能昏睡过去,是因为你内心中充满了恐惧。即使你现在清醒着,你认为你有反抗力量能逃得出这个507寝室吗?”
蒋丽萍害怕极了:“李薇,难道你现在也想把我推下楼去?”
李薇冷冷地道:“蒋丽萍,我本不想杀你的,因为我计划中,必须有个人为我凭证,洗脱我的嫌疑,而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你不知为什么,竟然偷偷录下了我推下苗淼的录像。你认为,我现在还能放过你吗?”
“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因为,你马上也将成为这个507寝室自张晗开始第四个跳楼者。明天,在你成为又一个闹鬼的受害者后,我就会强烈要求离开507寝室。”
蒋丽萍想大声呼救,可是,吃下了不知什么药的她,虽然拼命大喊,却只能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也只能在这静静的夜sè中,只有她自己和李薇才能听见。
李薇冷笑了一下道:“别呼救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念在这么多rì子相处得不错的份上,我会让你走得好好的,不会有一丝害怕。”
李薇举起了手中一个小小的瓶子,得意地笑了一下道:“看到了吗?这瓶药粉就是一种很厉害的迷幻剂,许燕和苗淼都是在它的作用下,无声无息地跳楼而亡的。你也将和他们一样,当你闻过这药后,就会产生一种幻觉,然后我会指导你轻轻往外一跳,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蒋丽萍惊骇得哭起来了,央求着李薇放过她,可她心里也明白,李薇要杀人灭口,所有的哀求都是徒劳。
李薇举起了右手,原来,她手心里早就捏着一只小瓶子了。她动作很温柔地对着蒋丽萍轻轻一喷,蒋丽萍顿时失去了知觉。
正在李薇准备用另一种迷幻剂引诱昏迷过去的蒋丽萍跳楼时,她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曲很哀怨的歌声。
李薇心中一惊,慢慢侧过头,这一吓让她从站着的书桌上直接摔在了苗淼睡过的床上。
窗户已经打开了半边,虽然这时已经下起了小雨,没有了星光,但走道上的路灯从寝室上面的气窗中透过来的光线,还是让李薇清楚地看到了窗台边一袭白sè的睡裙。
一个体态优雅的年轻女子,倚坐在窗台上哀怨地唱着歌。虽然就在离开李薇不到一米的地方,但李薇感觉那歌声飘飘缈缈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地狱。
忽然之间,除了窗台上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李薇再也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东西,身子也感觉飘飘忽忽的。
李薇惊惧极了,她颤抖着问道:“你,你是谁?”
那个年轻的女子侧着头对着李薇微微一笑,让李薇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感。她慢悠悠地说道:“李薇,你不是一直挂念着我吗?我就是张晗。”
李薇吓得大叫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张晗?我不信,我不信,这世上根本不可能真的有鬼。”
张晗仍是一种温柔得勾魂摄魄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没错,这世上本来是没有鬼心。鬼都在人的心中,是你的邪念中一直有鬼。我虽然死了好久,可是由于是冤死的,至今没能投胎。今天还得多谢赵乐乐,是他点的香火,才能让我的鬼魂从地下上来。”
李薇惊急交加,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真的有鬼。而且,这个张晗鬼魂的出现,竟然和她虚构出来想吓唬其他三个室友的情节一模一样。
张晗仍旧温柔地道:“李薇,你不是告诉其他三个人吗,说我的那半边脸上插满了玻璃,你是不是想看看?”
李薇惊骇得已经快失去了知觉,脚心一股寒气就如一条移动的线,直往她脑门上涌。她哪敢真的看到鬼魂那半个恐惧的脸,急忙想否认,却无法控制自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张晗慢慢地站起身来,准确说是飘在半空中,因为她的双脚根本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她缓缓地转过脸来,那半边脸儿,血肉模糊,一只眼球,从眼眶里掉出来一大半,似乎有根血筋,还勉强粘连在眼窝里。更让李薇感觉惊惧的是,那半边血肉模糊的脸上,还插着一块长长的尖三角形玻璃。
虽然这时寝室内什么都看不见,似乎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李薇和张晗,并没任何东西存在,但不知哪来的光线,把那块插在脸上的玻璃照shè得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李薇的身子慢慢地飘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从窗台上,像一片落叶向楼下飘去。
不多久,女生七舍又开始沸腾起来,许多人冒着小雨,看着楼下水泥地上躺着的周薇。仍是穿着白sè睡裙,身子下面一滩鲜血正在伴着小雨慢慢地流淌进不远处的一个yīn沟铁盖的泄水孔中,一块长长的玻璃插在她半边脸上,笔直地指向夜空中。
雨过天晴,第二天的下午,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蒋丽萍,得到学校通知,批准她休学一年,以接受心理治疗。刑jǐng队也开脱了蒋丽萍的杀人嫌疑,因为蒋丽萍在清醒而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悄悄费尽一切力气按下了DV机的摄像。
刑jǐng从那几段录像中,终于揭开了507室不断有人死亡的谜团,但没人相信蒋丽萍和李薇的对话中提到的鬼魂。因为,录像的最后一段,和李薇死亡前所见的一切截然不同。录像中,清楚地拍下了,当李薇扑过去要把蒋丽萍从窗户推出去的时候,蒋丽萍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在这一瞬间抓住了自己的床架,李薇收脚不住,直接从窗口摔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无风生浪
睡梦中的赵婉儿被由远及近的jǐng笛声惊醒,当她听到jǐng笛声戛然而止时,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却见到窗户玻璃上闪烁着红蓝交映的jǐng灯颜sè。
赵婉儿一楞,心中有丝不祥的预感,她连忙叫醒了施丽娅,两人穿好衣后,敲开了李冰他们的房间。
李冰刚打开房门后,赵婉儿和施丽娅就见到了张远山和钱一多正头也不回地盯着窗户外面瞧着。
两人随后也探头过去,只见马路对面,那所师范大学内,女生七舍处两辆被围墙遮档着,只能看见两只不断闪烁着红蓝颜sèjǐng灯的jǐng车停在那里,对面传来了很多人嘈杂的声音。
“出事了”,五个人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念头,尤其是jǐng车停放的地方,正是他们最为关注的女生七舍507寝室的楼下,更让他们觉得,只怕又有七煞之神即将归位。
大家不约而同回头望了一眼李冰,却惊异地看到,李冰已经取出了那只龟蛇泥塑,恭恭敬敬地放在上小桌上。
果然,不一会,那个龟蛇泥塑又开始微微振动起来。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龟蛇泥塑看时,李冰却把目光对准了507寝室的方向。
突然,李冰一声低吼:“你们快看,真的又有七煞即将归位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果然见到隔着很远的对面那幢女生七舍507寝室方向,依稀看到了一小缕黑sè的东西正在从507寝室方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那团黑sè的烟雾,飘飘悠悠地来到了李冰房间的窗外。隔着玻璃窗,众人都不惊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依稀看到,那团打转着的黑雾,赫然出现了李薇的脸。只是与他们平时见到的李薇那漂亮脸蛋不同的是,李薇的半边脸上似乎血肉模糊,还插着一块玻璃似的东西。
那团黑雾慢慢加快了旋转的速度,突然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玻璃窗口,围着那龟蛇泥塑绕了三圈后,一下子卷进了龟蛇之中。
李冰赶忙拿起那泥塑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龟与蛇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三个了”,张远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除了那个副教授钱墨外,另两个七煞竟然会是周华和李薇。唉,真的让人感慨。”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师范大学里发生的一切已经渐渐让人开始淡忘,一切归于平静。
这段时间内,李冰等几人因为无聊而跑遍了周围的地方。
尤其是赵婉儿,喜欢上了师范大学围墙边上的一个包子店,她经常要李冰陪着她一起去吃包子。
那个包子店,不象城里那般门面窄小,而是很宽敞的两开间店面,楼上是包子店老板夫妇还有一个伙计的住宿房间。
虽然每天只做几大笼包子,但生意倒挺红火,在这偏僻的地方,那也算相当不错了。
时间久了,李冰和赵婉儿也和包子店里的夫妻俩及那伙计熟悉了。
那个老板40多岁,看上去身强力壮,那几大笼包子,他几乎每次都是一下子双手就搬来搬去的。
老板姓郭,李冰也不知道他名字是什么,反正见面都习惯了称呼为‘郭老板’。他虽然是本地人,但年轻时在上海打工,学会了一手做南翔小笼包的手艺。
南翔小笼起始于晚清同治年间,是上海市嘉定区南翔镇的传统名产,刚开始时叫南翔大肉馒头,后来又改称南翔大馒头,最终,定下了现在的名:南翔小笼包,以皮薄、肉嫩、汁多、味鲜、形美著称。
郭老板不光在当地大学校区边上开了包子店,卖当地人喜欢吃的大包子,同时也每天做几笼南翔小笼。这南翔小笼包让赵婉儿想念起了家乡,几乎每天都要光顾。
郭老板的妻子,是当年郭老板在上海打工时认识的。虽然也不是上海人,但却学会了一口上海话。由于郭老板赚了不少钱,所以生活上倒也小rì子过得颇为红火,老板娘虽然也40出头了,却打扮得光鲜时尚。
郭老板的包子店生意之所以兴隆,除了他的手艺不错外,很大一定程度上,得归功于老板娘那徐娘半老的风韵以及她那见人三分笑的和善态度。
包子店请的那个小伙计,人称王小二,还不到20岁。虽然看上去身材瘦小,却相当机灵能干,是郭老板的徒弟兼伙计。
看着李冰每天陪伴着赵婉儿到包子店中用早餐,有说有笑的,施丽娅心中挺不是滋味。虽然她明白自己没法与赵婉儿相比,而且自己也不是干净之身,年龄又比李冰大了十几岁,但渴望一份安宁生活的施丽娅已经彻底喜欢上了根本不能称得上是帅哥的李冰,甚至有些无法自拨。
每天看到赵婉儿高高兴兴地邀请李冰一起去包子店,施丽娅心里总是酸酸的,她婉言拒绝了赵婉儿对她一次次的相邀,借口自己不喜欢吃包子。
施丽娅经常一个人悄悄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远远地看着两人笑着走进包子店,心里更觉孤苦难耐。
施丽娅出于对李冰的喜欢,慢慢地减少了暗中向王立平汇报情况的次数。王立平大为不满,不但威胁着要揭出施丽娅受他之命暗中监视赵婉儿的身份,而且更是威胁要向她讨回所欠的巨额债务。
施丽娅虽然知道,王立平只是威胁而不敢真的这么做,因为王立平一旦这么做,那他将什么也得不到,他的yīn谋和计划将会彻底破产,但施丽娅却不敢存一丝大意,他害怕李说知道,也害怕其他三人也知道。
毕竟这么多年来,看惯了社会黑暗、经历了无数苦难的施丽娅,终于在这四个同伴的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与关心,哪怕这一切对她是可望不可及,只是一个海市蜃楼,施丽娅也不希望如此早地就破灭了,从而让她失去对生活的最后一丝留恋。
好在王立平得知赵婉儿一行人,窝在一个小山区中已经月余没有动静,倒也心中暗喜,达到了拖延赵婉儿行程,为他自己实际全盘掌控光明公司大权争取了时间。
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在一起月余,本也是施丽娅心中所愿,但她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所暗中承担的巨大心理压力,以及天天见到李冰的赵婉儿成双成对出入那包子店的嫉妒心。
正好王立平电话她,让施丽娅汇报一下赵婉儿的具体情况,施丽娅心中一动,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她敷衍了一阵王立平,让他一切放心,赵婉儿一行正被许多疑团所困,估计一两月内不可能会有任何进展,这才把王立平打发了过去。
施丽娅的想法中,她要设法阻止赵婉儿和李冰单独相处的时间。只要他们两人没真正迸发出感情,赵婉儿一旦回到上海,和王立平完婚后,那施丽娅对自己那风韵犹存的姿sè来征服李冰,还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的。
施丽娅决心找点事来打破这种平静,她想到了那个让她收买并为她做事的江湖骗子袁风。
施丽娅好生奇怪,为什么这个骗子说的话,居然一件件在得到验证。她心中暗忖,看来果然是天意,上苍也在借这个骗子之口,巧妙地给李冰指点线索,引导他破解乾陵之谜。
施丽娅决定悄悄约会袁风,对她面授机宜,让袁风这江湖骗子的信口雌黄,搅点风波出来,从而打破现状,也可为李冰早rì收齐玄武七煞暗中作点贡献。
这天傍晚时分,就在施丽娅悄悄电话通知了袁风,约在那个师范大学边上碰头时。李冰和赵婉儿也满面chūn风地进了那个包子店。
原来,这天早上,当李冰和赵婉儿照例来到包子店时,那郭老板笑嘻嘻地告诉两人,由于李冰和赵婉儿是他们店里的常客,因此,今天晚上,郭老板想请李冰和赵婉儿一起在他店里喝次酒,请李冰和赵婉儿务必赏脸。
当李冰和赵婉儿刚步入包子店里,就见桌子上摆上了满满一桌菜肴,郭老板和老板娘笑容可掬地早就恭候他们到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夜深巷
觥筹交错之间,李冰和赵婉儿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郭老板扯着嗓子喘着粗气,端起酒杯又敬了一回李冰:“李兄弟、赵小姐,多谢你们照顾小店生意。只是我要很抱歉地说一下,明天开始,暂时不能请你们来吃包子了。因为我决定停业三天,把小店重新改造一下。另外,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出趟远门,到别处取取经,看看还能不能搞些好吃点的特sè小吃回来经营。”
老板娘也连声说着对不起,也端起酒杯敬了两个一回。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辞夫妻俩。李冰跌跌撞撞,由只喝了一小杯酒的赵婉儿搀扶着回到了旅馆中。
施丽娅这时已经关照完袁风,在李冰和赵婉儿回来前,悄悄地回到了旅馆中。
一晃三天过去了,赵婉儿再也按捺不住胃中的馋虫,缠着李冰要他陪着去看看那包子店有没有恢复营业。
李冰乐呵呵地陪着赵婉儿到那包子店去看看,果然装饰一新,店内格局也重新改动了,已经开始重新营业。
李冰和赵婉儿各点了一份南翔小笼,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得特别鲜美。
两人赞不绝口,回头称赞老板娘道:“老板娘,没想到郭老板出去三天,回来后手艺又大进了一步。这包子真的是越做越鲜美了,给我们打包三笼,带回去让他们尝尝,以后也都来这里吃。”
老板娘似乎有些淡淡的忧伤,却仍是面含微笑,忙着给两人打包。
赵婉儿忽然问道:“老板娘,怎么没见郭老板人呢?”
老板娘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叹着气道:“也不知道这死鬼跑哪去了,居然连手机都关机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店内的装修活,全让我一个女人家担当了下来。”
李冰奇道:“原来郭老板没回来啊?这包子是老板娘你做的?真没看得出来,你的手艺竟然比郭老板还要强得多,实在令人佩服。”
老板娘嫣然一笑,粉面含chūn,双目顾盼,笑咪咪地说道:“我哪有这等手艺?就这和面,我都不会,更别说做包子了。这不,这几天装修,忙出忙进的,都亏了王小二里面帮着张罗。也幸好他肯吃苦,竟然会泥工活,全是他给张罗布置的,倒给我们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老板娘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包着包子的王小二,乐呵呵地道:“这鬼小子,竟然偷偷摸摸地学会了做包子,而且做得比他师傅还要出sè。这不,得到你们两位老主顾的称赞了吧?”
李冰和赵婉儿齐声赞叹,王小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多谢你们两位抬举,我只是模仿师傅平时做包子吧,没想到竟然能得到你们称赞。师傅不在家,还请你们两位天天来,多多照顾师娘的生意。”
两人吃得心满意足,带着老板娘包扎好的打包了的三笼包子,回到了小旅馆中。
赵婉儿调皮地把三个睡懒觉的人全部叫醒,故意装出一副鬼脸道:“本董事长交给你们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十分钟内,赽快洗涑完毕,然后每人一笼,把这些包子解决掉。品出味来的,重奖一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年终奖金扣除一千。”
几个人哈哈大笑,故意装出惊慌的样子,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都围坐在李冰他们房间内的那张桌子前,开始慢慢地品着那三笼包子。
三个人各自轻轻地在包子外面咬破一个小洞,吸吮着里面的卤汁,然后再把包子放进嘴里咀嚼。
刚吃了一个,三个人都开始赞不绝口,都齐声称赞这包子的鲜美。施丽娅嬉笑道:“董事长,今天开始,你把那个包子店定为我们公司的小食堂吧,我们几个员工,每天去那里享受美味早餐,董事长负责买单。”
赵婉儿开心地大笑起来,俏皮地道:“不准敲我竹杠,你们三人,每天定量总共三笼。张大哥和钱大哥,除了每人一笼包子外,另外两人再平分半笼包子。剩下的半笼,就给施姐吃。”
施丽娅假装生气地说道:“哼,董事长好偏心。”
赵婉儿笑道:“施姐,得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么漂亮,很爱惜自己身材的,逼你吃一笼包子,你都不肯,所以,我代你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你看看,钱大哥瘦得就象孙悟空,他才得要多补补呢。还有张大哥,要是把他饿了,捉鬼都没气力哪。”
众人嬉闹着,大家都觉得开心死了。赵婉儿忽然提议:“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再去那包子店,晚饭就在那儿吃包子怎么样?”
几个人齐声附和,都拍手称好。
天刚擦黑,一行五人就来到了包子店里。
正在吃包子时,施丽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袁风打来的,就笑着对众人说声抱歉,连忙赶到包子店门外接通了手机。
袁风告诉施丽娅,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现在人就在包子间转弯处的小巷子里,请施丽娅出来一趟,他要当面告诉施丽娅如何哄骗李冰的计划。
那是一条没有路灯的长长的巷子,一边是师范大学的围墙,另一边也是一条长长的围墙,只不过围墙里面是一大片被圈起来尚没有开发的荒田。
施丽娅看着黑幽幽的巷子,走了百来米,看到了一根电线杆后鬼鬼祟祟躲着的一个男人。
施丽娅紧张地低声问道:“是袁风吗?”
那人鼻子中哼了一声,也是压低声音回答道:“施姐,正是我,你快过来。”
施丽娅回头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赶紧来到那根电线杆边,见到了袁风。
袁风嘻皮笑脸地说道:“施姐,计划我已经想好,只是最近小弟手头紧,施姐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也能过几天好rì子?”
施丽娅厌恶地白了一眼袁风,恼怒地说道:“别来这套,你快说说你的计划。”
袁风压低声音,对施丽娅如此如此吩咐了一番。施丽娅忖度了一会,觉得这主意不错,点了点头,同意了袁风的计划。
袁风这时伸出右手,一脸无赖相道:“施姐,你看看,我都费尽心思才想到了这一招,还要配合你演好这出戏。那我的报酬是不是应该丰厚点?”
施丽娅鄙夷地说道:“袁风,你以为我是银行的ATM机?想要钱了,只管开口?”
袁风贼忒兮兮不怀好意地说道:“施姐,你再穷,那也比我富啊。你不给我点钱,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哪还会帮你办事呀?就怕我饿晕了,一说胡话,把这些事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可就不好办了。”
袁风边说边伸出右手,sè迷迷地向施丽娅那高耸的胸口摸去。
施丽娅愤怒地一下拍掉袁风的手,从包里掏出两千元钱,扔在地上,对着袁风低吼道:“你小子活腻了,非但敲诈老娘,还想吃老娘豆腐?快拿了钱,给我滚。”
袁风不怒反喜,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两千元钱,蘸着唾沫飞快地数了一下,嘿嘿jiān笑道:“施姐,那我袁风就多谢你拉。记得按计划行事,我先告辞了。对了,提醒施姐一下,这路段这么偏僻,没一个路人,又没路灯。施姐这么漂亮xìng感,可得好好注意啊。哈哈哈!”
袁风说完,扬长而去,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施丽娅气得呆立了一会,不住地抹泪。
突然想起袁风最后说起的几句话,施丽娅一看四周,果然一看黑漆漆的,不禁心里真的开始害怕起来,快步向路口那亮着灯光的包子店走去。
刚走了十几步路,施丽娅感到四周似乎yīn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寒战。
施丽娅总感觉,后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她却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