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点初现
赵婉儿驾车和李冰一起带着那个神秘的小石鼓,急匆匆地驶出南京城。
快到达栖霞寺时,赵婉儿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婉儿按下蓝牙免提,张丽丽的声音清晰地在车内响了起来:“婉儿,你现在哪儿?”
当赵婉儿回答说还在南京时,张丽丽的声音有点异样:“婉儿,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在南京,没有去追寻你爸爸的下落?”
赵婉儿说道:“妈妈,我和李冰大哥在一起,遇到了一些怪事。现在我们正准备到栖霞古寺,办好事后,就开始要着手调查父亲失踪的事了。”
“婉儿,我和你未来的夫婿小王正在赶往南京的高速路上,南京那边的一个基建项目要去处理一下的。你既然还在南京,那中午叫上李冰,大家一起吃饭。妈也好多天没见你了,妈想念你。”
赵婉儿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车子已经来到栖霞寺门口。
两人带着装着小石鼓的包,急冲冲地来到空明禅师的禅房。空明禅师刚起床洗漱完毕,还没开始做早课,当他听到李冰和赵婉儿讲了这个小石鼓如此诡异的事后,大为惊讶。
“阿弥陀佛”,空明禅师诵了一声佛号:“小僧自幼出家,虽然身在佛门,却从没真正亲身体会过鬼神之事。小僧除了会诵经拜佛,没并两位施主想象的有什么法力。”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此言,失望之极。却听空明继续说道:“小僧虽然没有法力,却也从经书典故中给两位出点主意,或许能起到一点什么作用。”
空明禅师告诉李冰和赵婉儿,如果这个小石鼓真的来自于明孝陵,或许真是明太祖陪葬之物,那么,这个小石鼓就可能真的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明太祖以严治国,惩治**,杀人无数。这个陪葬的小石鼓在明太祖墓地几百年了,积聚了明太祖的皇威,因此,它有辟邪之力,才能摒退滋扰李冰的那婴儿夜啼之声。
只是不知俞茹的魂魄怎么会附着于这石鼓之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石鼓凝聚的皇威正气,震摄住了俞茹的鬼魂,才可能使俞茹的魂魄禁锢于石鼓之中,夜间yīn气重时,鬼魂即使挣脱石鼓的束缚也不能远离,只能在其左右活动。因此,鬼魂活动时间的限制和空间的约束,再加上俞茹死得突然,俞茹虽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都不禁点了点头,赞叹空明禅师的高见。
赵婉儿看了一眼李冰,转头对空明说道:“大师,这俞姑娘生前就美丽善良,虽然死了,却不知自己已死,爱上了李大哥。就看在这情份上,我想请大师想个法子,帮俞姑娘的鬼魂脱离这石鼓,早rì投生。”
李冰感激地看着赵婉儿,耳边却听空明说道:“是应该想个法子让俞姑娘的鬼魂早rì得到解脱,何况,当俞姑娘明白自己已经死了后,她的鬼魂必生怨气,当怨气逐渐凝重时,那时挣脱石鼓的约束,可能会成为一个厉鬼,为祸人间。”
李冰和赵婉儿都不禁“啊”了一声,异口同声地问道:“空明大师,那有什么办法吗?”
空明苦着脸闭目凝思,过会儿缓缓说道:“依小僧看来,首先得弄清俞姑娘的冤魂怎么会附在这小石鼓上,让俞姑娘的鬼魂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死的,释了心中这口怨气。这时,可由小僧为俞姑娘亡灵诵经超度,或许能让她鬼魂从小石鼓中出来,回归yīn司,重新投胎做人。”
李冰一听,急急拉起赵婉儿,收起那个小石鼓,和空明禅师道谢后立即向寺院大门走去,身后传来空明禅师的叫声:“施主,记住,弄明白这事,不能超过七天七夜,过了七天七夜,恐怕就控制不住了。”
两人驱车来到夫子庙,李冰不多久就寻到了那个摆地摊的人,从他嘴里得知那个小石鼓正是在明孝陵中的一块大青石下寻觅而得。
李冰听闻大青石后心头一怔,急切地问那块大青石边上有什么特征。
那地摊主人回忆了一会,如实讲给李冰听后,李冰大为震惊,原来这块大青石就是他上次去明孝陵睡着的那块大青石,还在那遇到了俞茹的鬼魂,后来还听见了明孝陵内妇人的哭声。
这时,赵婉儿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原来是她母亲张丽丽和她未婚夫王立平已经到了南京,正在某酒店内准备等她和李冰前来吃饭。赵婉儿应声挂了电话,邀请李冰一起前往。
在酒店包厢内,李冰第一次见到了赵婉儿的母亲张丽丽,不禁惊讶于张丽丽的成熟美丽、高贵时尚还带着一种让人心跳的xìng感。
只见张丽丽脸上虽然脂粉颇厚,却梳了个发髻挽在脑后,头发乌黑锃亮,显得jīng明利落。穿着一身黑sè宽松的休闲衫,一条及膝的百褶黑sè短裙,双腿上是肉sè的长筒丝袜,着一双后跟纤巧的黑sè高跟鞋。
当帅气的王立平上前和李冰握手,并礼貌地为李冰拉开椅子请他就座时,李冰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禁脸sè通红。
赵婉儿不住地和母亲撒着娇,两人不时嘻笑着。这时服务生上前请问能不能上菜,王立平点头示意,也坐下在张丽丽身旁。
赵婉儿一股脑儿把这几天遇到的怪事告诉了张丽丽和王立平,两人大为吃惊,王立平嘴角却随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时,赵婉儿才想起还没问母亲来南京的事来,王立平笑着代张丽丽告诉赵婉儿,原来光明建筑集团公司在几个月前,在南京紫金山下得到了一个旧城改造的合同,拆迁工作相对顺利,还只有两三户因不满拆迁补偿尚未搬迁,今天张丽丽带着王立平前来,就是去那几户人家看望并谈判的。
王立平随手从公文包中拿出那几份尚未搬迁的户主资料,摆在赵婉儿面前。赵婉儿看都不看:“这种事给我看干什么?你去办了不就行了。”
王立平笑道:“我的赵大小姐,你现在是光明公司的准董事长,当然得让你过目批准。”
张丽丽也含笑看着赵婉儿:“婉儿,你办好事后,就得接替你父亲的职位。小王说得没错,你应该开始适应起来,你还是先看看熟悉一下业务吧。”
赵婉儿闻讯这才接了过来,略略看了一下,摆回桌上。这时,李冰突然“呀”了一声,指着那份资料对赵婉儿说道:“婉儿,你再看看!”
赵婉儿不禁奇怪,顺着李冰的手指一看,也楞住了,其中一户赫然写着户主王洁,工作单位为南京鼓楼医院。
李冰和赵婉儿同时想到的是那个在俞茹宿舍的相册,上面正是俞茹和王洁的合影,证明两人关系非比一般,而且,俞茹出事的时候,也正是王洁陪伴在身旁。
难道俞茹的死因和王洁有着一种关联?李冰提出下午跟随张丽丽和王立平前去王洁家看看情况,王立平爽快地一口应允。
酒到半酣,赵婉儿离座前去洗手间。看到王立平和张丽丽正在讨论着公司的事,李冰无趣地左右张望。
当李冰的眼睛扫到墙边镶嵌的一条不锈钢贴边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平整如镜的不锈钢贴边上清晰地映出了桌面上一本正经正和张丽丽讨论公司事务的王立平摆放在桌面下的一只手却悄悄地在摩挲着张丽丽那穿着肉sè丝袜的大腿。
正在李冰大感吃惊时,赵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李冰的神sè,有些莫名其妙:“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冰缓过神来,连忙说没什么,但他心里已经起了疑心,这个赵婉儿的未婚夫和她的亲生母亲关系暧昧,其中肯定有着什么为外人所不知的隐情。
李冰已经开始怀疑,赵婉儿专程到南京寻他一起追查赵义明失踪的事,是不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一个yīn谋,而且这个yīn谋极有可能是冲着赵婉儿而来。
第十六章 初探古宅
紫金山麓,一行四人步行在有些泥泞的小道上,随处可见的黄泥撒落在绿荫丛中,一切显得很不协调。
路边停着几辆挖掘机,却不见一个工人,一切显得静悄悄。张丽丽挽着赵婉儿的手臂,亲热地边走边聊。一旁的王立平,不时向母女两人介绍着这块征用土地的情况。
由于午饭时发现了王立平和张丽丽暧昧的举动,李冰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疙瘩,默不作声地跟在三个人身后。
连续找到两户不肯搬迁的人家,却见大门紧闭,王立平无奈从公文包中取出便笺,写好来意和联系电话,塞进了门缝。
当四人来到最后一家,也就是鼓楼医院护士王洁的家时,惊讶地发现,这是一幢明清时期传下的徽派古宅。
王立平上前敲了敲门,却听不见应答,于是无奈也留下张纸条。
正当王立平叫上众人跟他回南京城时,李冰却停留在门口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回城吧,我要抓紧时间搞明白许多事,我想留在这儿等王洁回来。”
赵婉儿见李冰态度坚决,也回头走到李冰身边,对着张丽丽和王立平说道:“立平,你先陪同我妈妈回城里,我在这儿和李大哥一起等王洁。等李大哥这儿的事解决了,我就能请李大哥陪我一起去追寻父亲的下落了。”
张丽丽迟疑了一下,没有答应。王立平见状忙道:“婉儿,那你和李大哥等到王洁了解完情况后,打我电话,我驾车来接你。”
赵婉儿却不领情:“不用,我自己没有车吗?你陪同我母亲先走吧。”
张丽丽张口yù说,王立平却暗暗地扯了一下张丽丽的衣衫,两人随后转身离去,这个细小的动作被李冰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更大。
时近中秋,虽然太阳依然有些灼人,但在紫金山麓的遍地绿荫中,秋风阵阵,与其说是凉快,倒不如说有些寒气逼人。
两人无聊地闲等之时,李冰有意无意地说起了赵婉儿怎么会找到他去寻找失踪的父亲。
赵婉儿说起那是请笔仙时留下了李冰的名字,而王立平也从公司中找到了李冰的档案,她这才不得不信,特意从上海赶来南京寻找李冰。
见赵婉儿和原来的说法一样,李冰留意了赵婉儿的神sè似乎没有说谎,但他留意到了是王立平在公司中找到了他的档案这个细节。
在李冰看似漫不经心的闲聊中,赵婉儿说起了她父亲失踪后,她从香港赶回上海的经过。
张丽丽执意要王立平进入公司董事会,并在赵义明下落不明时,说起赵婉儿的婚事,并在当天就不顾赵婉儿的反对,草草地为王立平和赵婉儿办了订婚酒,后来又是张丽丽寻来的王大师请笔仙,指出李冰的名字,随后离奇死亡的事上,李冰更多的疑点集中在了王立平和张丽丽身上。
李冰假意笑道:“婉儿,看到你妈妈这么疼爱你,想必你爸爸也是如此疼爱你吧?真让人羡慕。”
赵婉儿听李冰提到他父亲,神sè间顿时充满了骄傲之sè,告诉李冰,她的父亲赵义明是如何奋斗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且自小就对赵婉儿呵护备至,只要他能做到的事,莫不依从女儿。
李冰故意装出不解的神sè:“婉儿,那么你爸爸也应该和你妈妈恩爱有加喽?但你爸爸离奇失踪这么多天,今天怎么不见你妈妈有悲伤的表情啊?”
赵婉儿听李冰这么问,有些黯然神伤,无奈地说:“爸爸在事业发达,赚了很多钱财后,和大部分人发达了一样,喜欢上了声sè犬马的生活,长年把妈妈冷落一旁,要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还有爸爸考虑自己的社会地位等影响,或许他们早就离婚了。”
听到这里,李冰心里豁然开朗,他猜想,肯定是赵义明和张丽丽夫妻关系长年不和,张丽丽耐不住寂寞,勾搭上了王立平。但为什么张丽丽还要招王立平为婿呢?虽然这样他们有了更多的借口在一起鬼混,但风险更大,早晚会有一天让人发觉,到了那时,她又如何能以如此乱绝人伦的禽兽之事面对女儿?
李冰想起了赵婉儿前来寻求自己帮助的目的,是为了她那离奇失踪的父亲赵义明,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会不会是王立平觊觎赵义明的家财,利用美男计勾搭上了赵义明的妻子张丽丽,然后为了达到合法霸占赵义明财产的目的,设计制造了这起离奇的失踪案呢?
李冰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明白,自古以来,不论中外,为财谋命的事数不胜数。虽然不清楚他们以何种办法让赵义明人间蒸发,但他们如果为财,必然会除掉赵义明指定的合法继承人----赵义明的女儿赵婉儿,这太可怕了。
但不一会,李冰的心头就稍微轻松了一些,他突然明白,赵婉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如真是他推测的那样,王立平要继承光明建筑集团的财产,前提是必须和赵婉儿结为合法夫妻,目前赵婉儿只是和王立平处于口头婚约状态,并没得到法律的承认,因为,暂时不会有危险。
“婉儿,你未婚夫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李冰故作轻松地试探着赵婉儿。
赵婉儿一噘嘴:“得了吧,李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仓促得连我自己都不信的订婚,只是因为我不想让母亲伤心暂时答应的。没有法律效应,那一切都是空的。他是很帅,我也觉得喜欢,但对他根本没了解,起码得等我追查父亲下落的事办完后,考察他几年再作决定。”
李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两人正轻松地议论着紫金山美丽的风景的时候,见小道尽头一个长裙飘飘的年轻女子正开了辆电瓶车迎面驶来。
等那女儿到达眼前时,李冰和赵婉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王洁,只是真人比照片上更漂亮了几分。
“是王洁小姐吗?”赵婉儿面带笑容迎了上去。王洁停下车,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不速之客。
赵婉儿灵机一动,自我介绍道:“王小姐,我是光明建筑集团公司董事长赵义明的女儿,今天来你家,是想和你沟通一下拆迁的事,对了,你门缝里还留了纸条,只是我出于对王小姐您的尊重,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等等王小姐归来。”
赵婉儿指了一下李冰:“这是我的助手李冰,王小姐,我们能进屋谈吗?”
王洁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欢迎两位,请跟我来吧,只是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两位,还请不要见怪。”
王洁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三人走进院子的时候,李冰突然打了个寒噤,似乎身边有一股冷风吹过。
院中有一棵粗大且树叶繁茂的大树,树下有口古井,一排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直达正屋大门,院墙两壁被爬山虎铺满,偶尔露出的一片墙壁也长满了青苔,院子中长满了一些花和杂草。
那是一座两层楼的徽式古建筑,一切都显得古sè古香,只有安装的防盗窗和后面的铝合金门窗才带上了一丝现代元素,从院内望进去,王洁刚打开堂屋门里面显得幽暗深邃,不由得让李冰联想起电视中看到的欧洲吸血鬼故事中那恐怖的古城堡。
听到王洁的招呼,李冰才回过神来,此时,屋内已经亮起了灯,赵婉儿也有些紧张地拉着李冰的手进入了屋内。不难想象,赵婉儿也有着和李冰一样的感觉。
第十七章 古宅凶镜
进入古宅正屋后,李冰发现,这古宅确实年代悠久,墙体部分已经有了倾斜和裂痕,但屋主人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屋内除了电灯和饮水机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木质家俱。
墙上滴嗒作响的一面挂钟,似乎也是从文物里翻出来的一样,挂钟外框的暗红漆已经掉了好多,露出了里面灰白的木头,奇怪的是,就这样一面破烂的挂钟,居然走得很准时。
“王小姐”,赵婉儿微笑着说道:“这古宅似乎年代久远了,应该有一定的文物价值了,这位李大哥,虽然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但他还带薪攻读考古学的,你不介意带领我们参观一下吧?”
王洁爽朗地一笑:“两位贵客既然有兴趣参观这么破旧的房子,那就跟我来吧。”
赵婉儿很意外,觉得这个王洁不是他们预想中的那样,应该是个很乐观、大方、热情的人。
两人跟随着王洁,向楼上走去。在楼梯口,李冰发现,楼梯下有个木质的储物间。
当李冰踏上楼梯时,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已经看不出颜sè的楼梯“咿呀”作响,似乎在摇晃中随时能断裂塌陷。
赵婉儿紧挨着李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狭窄yīn暗的木楼梯上来到了二楼。
眼前突然一亮,这二楼再也没有底楼那破败景象,居然装饰一新,而且极富现代气息。
楼上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虽然仍是木质地板,但明显刷过新漆,古典气息中更多地掺杂了一些现代元素。
王洁打开了西首的一个门,告诉李冰和赵婉儿,那是她的卧室。但见室内布置得极是温馨,床上干净整洁地叠着被子,床的对面,是一个古sè古香的梳妆台,上面镶嵌了一面大大的椭圆形镜子,纤尘不染,看得出房间主人是个十分爱干净之人。
看到李冰和赵婉儿的目光投向了另两个房间,王洁微微一笑,很大方地打开了房间门:“这两个房间是空着的,偶尔有朋友过来玩时,才会住上一晚。”
那两个房间同样整洁,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房间中也放置了一个老式梳妆台,不过镜框中镶嵌的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光滑平整的铜镜,透露出一股富贵之气。
王洁指着那梳妆台说:“这面铜镜我也不知道有多长历史了,是祖上传下来的,每天擦拭一遍,竟然也能清晰地照出影子来。”
赵婉儿和李冰好奇地凑到镜子前,果然清晰地映出了两人的影像。他们两人看着镜中的影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背后有目光在注视着他们,但又好象是出现在镜中那样。两人不由得毫发竖起,赶紧撤回目光,跟着王洁,又走过那狭窄幽暗“咿呀”作响的木楼梯回到了楼下。
王洁招呼两人,在堂屋中那个漆水被磨得锃亮的八仙桌前稍坐,她去后面厨房烧水给两位泡茶。
王洁离开烧开水时,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会,情绪才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会,听到后面厨房内传来电炊子里水烧开的尖叫声,王洁一会拎着水壶走了出来。
当王洁冲上三杯咖啡后,赵婉儿问道:“王小姐,你的家人呢?”
王洁淡然一笑:“父母在刚生出我不多久时就已经不幸离世了,是nǎinǎi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前年,她老人家也已经仙逝,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
赵婉儿连声说对不起,王洁笑了笑:“没什么。赵小姐今天不是要来和我谈谈搬迁的事吗?那我们可以正式聊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公司的人来过好几次,但开出的条件我是没法接受的。我这屋子,虽然破旧,但听nǎinǎi说,这是祖上蒙明太祖朱元璋的恩赐而建造,历经风雨,到如今还保存完整。如果不是赵小姐的公司实力非凡,能力通天,恐怕也批不到文件来拆我这屋子吗?多少也具有一定的文物价值了。你们公司的人,只按现今的平方来计算,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李冰插嘴道:“王小姐,是的,这房子还颇有点文物价值,我也赞同你的观点。”
王洁很奇怪地看了一眼李冰:“没想到,你是赵小姐公司里的职员,居然也能帮我说一句公道话,十分感谢!”
赵婉儿笑道:“王小姐,商人唯利是图,这个你要理解。但今天实地看了一下,我代表公司,肯定会给王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论你开出什么条件,只要合情合理,我今天就能代表公司当场和你拍板。”
王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她随即淡淡地说:“赵小姐,十分感谢你的好意,但你年龄似乎比我还小,你怎么能作得了这个主?”
李冰哈哈一笑:“王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这位赵小姐是光明公司董事长赵义明的宝贝千金,现在已经接手她父亲的事业成为新的董事长了。”
王洁惊讶地张大了嘴,眼中满是羡慕之sè。
赵婉儿笑着对李冰道:“李大哥,这是我车钥匙。麻烦你跑一趟,去我妈妈那里拿份正式拆迁协议文本来,我和王小姐在这谈谈具体事宜,等你拿到协议后,我们就把字签了。对了,你别忘了买些菜,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和王小姐一起吃顿便饭。”
李冰允诺了一声,拿起车钥匙,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事,回头神秘地对着赵婉儿一笑:“婉儿,我想从那经费帐户上支用一万元,rì后我归还,可不可以?”
赵婉儿挥了挥手:“李大哥,你太见外了,上面的钱你只管支取,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什么用的,这点小事以后别麻烦我了。”
李冰哈哈大笑,告别两人,驾车直奔南京城。
李冰风驰电掣地赶回南京城,在路边的报亭上买了份《金陵晚报》,从上面的信息上找了家‘私家侦探’,立即电话对方,不多久按对方提示的信息来到了那家私家侦探的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李冰从那私家侦探办公室走出来,拨通了王立平的电话,把赵婉儿要协议文本和王洁签字的事简要说了一下,等他驱车赶到王立平下塌的酒店时,王立平和张丽丽早就等候在门口了。
接过王立平递来的协议文本,李冰有礼貌地和两人告别,驱车来到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在菜市场边的熟菜店,李冰打包了几份熟菜,又让边上的小餐馆给炒了两只蔬菜,一起打包,然后哼着小曲,直奔紫金山麓王洁的住处。
原来,李冰向赵婉儿要支取一万现金,是他想请私家侦探取证,王立平是不是和张丽丽有着非凡的暧昧关系,这对他判断眼前的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只是此事必须得瞒着赵婉儿。
当李冰来到王洁住处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屋内赵婉儿和王洁神态亲密,显然已经达成了协议,正在不知道说笑着什么。
看到李冰下车,赵婉儿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快把我们两人要饿死了。”
李冰嘿嘿一笑:“赌车”。随后把那些菜从车里取了出来,王洁也赶忙找出碗盘,把菜装好,三人开始一起吃起了晚餐。
不多久,三人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赵婉儿帮王洁一起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就很认真地和王洁在文本上修改了一下,并双方签了字。
签字后,三人悠闲地喝着茶,李冰突然问道:“王小姐,能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王洁一楞,点了点头。
李冰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有个朋友叫俞茹,虽然已经死了好多天了。但我很想明白,她那天在明孝陵出事的具体经过。打听到你是她同事兼好朋友,而且出事那天你和她又在一起,你能祥细地告诉我们,那天的经过吗?”
王洁一听,脸sè大变,手中的茶杯不由得颤抖起来,茶水慢慢地溢出杯子,一滴滴洒向地板。
第十八章 诡异古井
李冰和赵婉儿惊恐地看着不住颤抖的王洁,李冰怎么也没想到,王洁会有如此的反应,同时心中也暗暗生疑,难道俞茹的死真的和王洁有关?
“啪”,王洁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突然趴在了那张古老的八仙桌上,再也没半分反应。
赵婉儿赶紧推推王洁:“王小姐,你怎么了?”王洁的脸仍是俯趴在八仙桌上,只有肩膀在微微抽搐着。
四周一片寂寞,原本这里就属山区,再加上附近的居民基本已经搬迁完毕,附近这一带只留下王洁的这一幢旧式老屋孤零零地矗立在空旷的山野中。
时近中秋,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秋虫的呢喃声,在这孤零破败的山区老屋中,除了赵婉儿在焦急地问王洁到底怎么了的声音,李冰感觉到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
突然,墙上那挂着的破旧挂钟,毫无征兆地“当当”连敲了十下,一下子吓得赵婉儿不禁跳了起来,抱住了李冰的肩头。
李冰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拍拍赵婉儿的肩膀,正想劝慰几句。
就在这时,原本就昏暗的电灯突然闪了几下。当电灯熄灭时,李冰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一会,李冰再次感觉眼前亮了起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虽然电灯已经熄灭,但窗外的皎洁的月光洒进了堂屋,一时之间,老屋里的一切倒也看得清清楚楚。
赵婉儿也抬起了头,看了看仍在微微抖动的王洁,害怕地对李冰说道:“李大哥,我们走吧,这地方好害怕。”
李冰点了点头,拉起赵婉儿向古屋外走去。当他打开房门时,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当空一轮明月,远处的小山坡在月sè下清晰可辩。院子中的那树粗大的古树,在月光的映shè下,在院子中留下了一大片斑驳的影子。
两人刚走下屋前的台阶踏进院子时,却感觉到周边发生了异样,似乎在慢慢变暗。
李冰抬头看了看天空,刚才还一轮明月、满天星光、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密布了乌云,月亮正被乌云一点点侵蚀,最终躲进了云层中,四周一片黑暗,甚至连他拉着手的赵婉儿也已经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突然,院中似乎刮起了一阵寒风,奇怪的是,这阵风似乎只是在院中打转,能清晰地听见院中的落叶随着风的旋转而发出的“沙、沙”声。
一道闪电,瞬间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昼,赵婉儿吓得一声惨叫,手直直地指着院中古树下那口古井。只见电光下,似乎那古井中一股白乎乎的似烟非烟的东西正在慢慢冒出来。
闪电一道连着一道,院中一明一暗,却也看看清清楚楚。那一团白sè的东西在古井上慢慢凝聚起来,李冰和赵婉儿同时大叫了一声“王洁”。井盖上,分明就是那个身穿白sè连衣裙的王洁,两人心中的惊恐不言而喻。
一阵大雨瓢泼而下,被冷雨一刺激,李冰和赵婉儿突然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太多,向院门冲去。
终于冲出了院门,两人大口地喘着气,讶异地发现,雨已经停了,也看不见闪电,皎洁的月光柔和地洒在身上。
“啊~~”,两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刚刚明明已经冲出了那古宅院子,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王洁家的堂屋里,那张八仙桌上,王洁脸朝台面仍然趴着。再看看门外,院子还是和原来一样,月光下依旧是满地的落叶和那株粗大的古树,还有那口仍然盖着石盖的古井,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两人被雨打湿的衣衫清楚地告诉他们:这一切,决计不是梦境。
王洁慢慢地抬起了头,脸sè惨白,显得异常美丽,却又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
“你们干什么?”王洁面无表情,声音却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李冰嗫嚅着说道:“王小姐,没什么,刚才见你太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我们正想告辞离开。”
王洁突然轻轻一笑,月光下,竟然能清楚地不知是看到还是感觉到了,她那嘴唇上抹着的鲜红的口红:“对了,李大哥,刚才不好意思了,突然有些困。你是想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李冰点了点头,王洁脸露忧伤:“俞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那天,她相约来我们家玩,当晚就住在我家,准备第二天休息rì我们一起去这附近的明孝陵秋游。”
“她住在你家了?”李冰插了一嘴。
王洁奇怪地看了李冰一眼:“有什么不可以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就住在楼上最东面那个房间。”
李冰一楞,追问道:“就是有那面古铜镜的房间?”
王洁点了下头,继续说道:“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起去了明孝陵,在那玩的时候,我们一直很开心,还拍了很多照片。傍晚快离开时,当我们经过一块很大的青石时,俞茹突然爬上了青石,要我帮她拍照。”
“然后呢?”赵婉儿此时也禁不住好奇心了。
王洁此时脸sè惨白的,忧伤地说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rì子,我也爬上青石,把相机设定了延迟拍摄,我们两人站在那大青石上一起合影。谁料到,当我听到快门声响起的时候,俞茹不见了,同时听到传来一下沉闷的声音。当时,把我吓坏了,赶紧向下一看,只见俞茹跌下大青石,脸朝地趴着一动不动。以后的事,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见俞茹血流不止,我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可惜,因失血太多,最终抢救无效而死亡。”
李冰谓然长叹了一声,沉默许久,问王洁道:“你是说你们拍了许多照片,能让我看看吗?”
王洁摇了摇头:“当俞茹出事后,前来接jǐng的民jǐng,把我的相机带到了公安局,前两天还催促我去取回,因心情不好,我还没去取回来。”
李冰仍是追问:“王小姐,按理说,明孝陵的园林管理工作做得很好,那块大青石我也见过,下面是一片平整的草地,俞茹怎么会摔下后额头上留下这么大的伤口?”
王洁叹了一下:“你们不知道,这事儿可真蹊跷。当俞茹摔下时,我从大青石上赶紧下来察看情况,刚把俞茹抱起,就见她额头上有个很深的伤口,而她摔下额头触地的地方,竟然有一块半只筷子长的一个圆鼓状的石头,她正是额头碰到这石头才受伤的。”
“圆鼓状的石头?”李冰和赵婉儿同时惊叫了起来。
王洁继续说道:“是的,当急救车到来时,接jǐng的民jǐng也随后赶到,向我询问事情的经过。可奇怪的是,民jǐng却怎么也没找到那块石头,在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后,民jǐng认为我是受了刺激产生了幻觉,俞茹额头的伤口可能是在摔下过程中在大青石是磕碰出来的。”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王冰脸sè漠然,李冰和赵婉儿却紧张地循着声响看过去。原来,是李冰随身拾的包,放在墙边一张沙发上,此时,那包似乎有了生命似的在颤动。
李冰忙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地震吧?”当他刚起走近沙发捡起自己的包时,却不知是不是忘了拉上拉链,包一下子滑在地下,包里那个神秘的小石鼓也跌落在地,不停地在原地打着圈旋转着。
王洁看到这个小石鼓,脸sè更是惨白,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就是它!就是它!正是这个小石头害死了俞茹,它怎么会在你包里?”
李冰和赵婉儿心头大震,头皮直发麻,身上根根汗毛似乎都在倒竖起来。
第十九章 血色古镜
清幽的月光下,刚才还神sè激动的王洁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呆滞,转身向那个狭窄的木楼梯走去。
李冰赶紧把小石鼓装进自己的包里,正yù带着赵婉儿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却感觉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推着两人身不由已地跟在那宛如幽灵一般穿着白衣裙的王洁身后。
眼见王洁已经沿着那木楼梯已经快走到二楼了,却听不见楼梯发出半点声音。
李冰和赵婉儿虽然恐惧之极,但内心想揭开俞茹之死的谜团的yù望,却让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上那个狭窄的木楼梯,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
两人到了二楼,虽然屋内仍然没有电灯,但外面洒进的月光,明显比在底楼要亮堂得多了。
却见王洁面无表情,却不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向最东面那个房间走去,不,准确说应该是飘去。
没见王洁有任何开门的动作,却见那房门轻轻地开了。王洁径直走了进去,来到那个老式梳妆台前很轻盈地在梳妆凳上坐下,看着那面铜镜,一动不动。
时间就象凝固了一般,房间内,李冰和赵婉儿都能互相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月光从窗口投shè在那梳妆台边上,李冰和赵婉儿清晰地看清楚印在古铜镜中王洁那惨白的脸。脸上,那一抹口红显得分外鲜艳,但他们感觉更多是狰狞。
镜面慢慢地模糊了起来,似乎有一层紫sè的雾气笼罩着,最后,什么都不见了,连王洁的脸也在镜中消失了。
就在两人屏着呼吸紧张地盯着镜面和坐在镜前的王洁时,镜面上的紫气似乎开始流动起来,不一会儿,镜中竟然出现了两个奇怪的人脸。
说那两张脸奇怪,倒不是因为恐怖,相反,那是一男一女的两张脸,女的娇艳美丽,男的白晰清秀。让李冰和赵婉儿感到奇怪的是,这两张分别交错出现的脸,男的戴着他们从没见过或者说只有在古装电视剧中见过的帽子,而女的则更象舞台上的花旦造型。
最后,镜中的两张脸越来越清晰,赵婉儿刚yù吃惊的叫出声来,李冰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只见当那女的脸清晰出现并定格后,王洁突然发出一声狞笑,伸出右手在自己嘴唇上死使抹着,然后又向古镜中那女人的脸抹去。不多久,镜中那美丽女子的脸上已经涂满了红sè,几乎已经看不清容貌。
“血”,两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起初,他们还以为王洁只是把自己嘴唇上的口红抹上去的,现在才发现,口红根本不可能几乎涂满整个镜面,而且镜面上那在月光下显得暗红sè的液体还正在一行行地往下缓慢地流淌。
但王洁似乎根本听不到这两人的惊叫声,仍在镜面上死命地涂抹着,最终,那个镜子女子完全不见了,这时王洁发出一长串凄厉的笑声。
那暗黑sè的镜面上,那个男人的脸又慢慢显露出来,似乎在对着王洁微笑。
当那男人的脸清晰地再现时,王洁的脸也同时在镜中出现了,但又和他们见过的王洁的脸似乎不大一样。只见那酷似王洁的惨白的脸开始慢慢扭曲,两只眼睛似乎有一丝怒火在喷出,两道暗红sè的液体也在双眼中慢慢渗出,越聚越多,最后竟然汇成两行,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还我命来”,这句只有在港台鬼片中听到的台词,此刻尖厉凄惨而又真切地回荡在李冰和赵婉儿的耳边,两人惊惧地张大了嘴,可任凭他们如何大喊,喉咙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见王洁的双手慢慢长出了很长的指甲,狠命地向镜中那男人的脸抓去。
这时,李冰背着的那旅行包又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似乎空气被撕裂了一样。
随着这声音的发出,王洁的头慢慢回转过来,双眼虽然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黑血,但仍可在月光下见到眼睛中闪烁着的凶光。
李冰和赵婉儿吓得浑身战栗不已,眼见王洁慢慢抬起了双手,每只手的手指上都长着两寸多长的白森森的指甲,慢慢地飘向李冰和赵婉儿。
两人心中明白,由于那小石鼓的发出的声音,王洁已经看见了他们,死亡正向两人逼近。
两人绝望地闭上了眼,耳边去渐渐听到一阵鼓乐和琐呐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琐呐声越来越近,竟然就在耳边吹响一般。不多久,琐呐声又渐渐远去,又象最终消失在那很遥远的地方。
琐呐声刚消失,两人清楚地听到“咕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摔倒在地。
良久,再也没什么异样,双眼虽然闭着,却似乎感觉眼前很光明。李冰和赵婉儿心中想到:“难道我已经死了?这眼前的光明是来似天堂还是地狱?”
不一会,感觉似乎自己又没死,因为两人紧捏着的双手,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湿湿的汗水。
李冰慢慢睁开了眼,心头顿时一松,原来,这眼前的光明竟然是来自于头顶上的那只吊灯。
“婉儿”,李冰欣喜地叫了一下:“你快睁开眼看看,我们没事了。”
赵婉儿也慢慢睁开了眼,同样看到头上的吊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个梳妆台上的古镜仍静静地安放在那儿,上面也没有血迹,王洁也不见了身影。
两人如释重负,刚yù抬腿走动,李冰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了地板上。
当李冰忍痛侧转脸时,他吓得血sè全无,只见王洁同样躺在地上,而且正与李冰面对面,只不过王冰的眼睛不再流血,似乎很安祥地紧闭着。
赵婉儿吓得缩在一角不敢动弹,李冰就这么面对面地和王洁僵持着。最初的恐惧慢慢消失后,李冰觉得王洁的脸sè似乎并不苍白,而且王洁的鼻息也清楚地进入了李冰的耳朵,更能感受到王洁鼻中呼出的气息热热地轻轻喷在李冰的额头。
“王洁没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李冰不知是欣喜还是给自己壮胆,突然大喊了起来。
当他一骨碌翻身爬起时,赵婉儿也来到了他身边。两人几乎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王洁的鼻子处,“真的有鼻息,这证明我们三个人都好好地活着。”
李冰赶忙把王洁扶起来,在这有些凉意的深秋夜里,明显地感觉到了王洁的体温。
王洁也慢慢地睁开眼睛,却显得头很痛的样子,双手抱住头。
李冰扶着王洁,一步一步地捱下那狭窄的楼梯,赵婉儿也跟在身后下了楼。
到了楼下,不出李冰的意外,原本堂屋内已经熄灭的灯此时也重新亮了起来。
墙壁上那破旧的挂钟,恰在此时又“当当”地响了起来,李冰和赵婉儿心中一懔。还好,电灯没有熄灭,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现象。
李冰抬眼看了一下挂钟,已经是深夜11点整。
赵婉儿小声地说道:“李大哥,我们走吧,这地方~~”
当赵婉儿刚想说出“真邪门”三字时,李冰已经伸出一粒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
看着虽然睁开了眼,却似醉酒一般的王洁,李冰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赵婉儿。
赵婉儿一楞神间,立即明白了李冰的用意,语气坚定地说:“李大哥,带上王小姐一起走,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王洁走出院子,沿着下午来时的那条小路跌跌撞撞走向赵婉儿停在路边的车子后,赵婉儿却怎么也发动不了车子。
李冰定了定神,让赵婉儿下车和他换个位置,当他把车钥匙插入后,车子竟然顺利地发动了起来。
当李冰加大油门向南京城开去时,赵婉儿下意识地回头一望,顿时一身冷汗从脊背上冒了出来。只见月光下,那被甩在身后的王洁的那幢古宅,灯光又在一明一暗地闪烁了起来。
第二十章 酒店签约
车子进了南京城后,李冰和赵婉儿才心里安定下来。此时,已经将近深夜12点。
赵婉儿坚持要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入住,她不敢单身一人回到原来入住的宾馆。李冰无奈,将车驶到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李冰下车,和赵婉儿两人扶出正在昏睡的王洁。
李冰在酒店总台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然后和赵婉儿一左一右把王洁扶进了房间。
当李冰看到赵婉儿正在给躺在床上昏睡的王洁盖上被子时,告辞道:“婉儿,今天夜里的事也太古怪可怕了,大家都累了,你照料好王小姐后也早点睡。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赵婉儿叫住正yù离开的李冰,似笑非笑地说道:“李大哥,我现在就有事要找你。”
李冰一楞:“什么事?”
赵婉儿笑着说:“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是累了,不过我更多是觉得害怕。现在王小姐已经入睡,你陪我去酒吧放松一下。不许推托,刚进酒店前,我已经看到不远处就有个酒吧的。”
李冰无奈,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不要说赵婉儿了,自己都让今天发生的怪事吓得六神无主。再说自他到南京开始攻读考古学研究生以来,还真没去过一次酒吧。想到这儿,李冰微微一笑,作了个请的手势。
在酒吧的一个小散座中,虽然音乐震天,但这毫不影响李冰和赵婉儿喝着酒并大声交谈。
“李大哥”,赵婉儿端着酒杯大声地问着李冰:“那面可怕的古铜镜中,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的很象一个人?”
李冰一楞:“我也觉得,只是担心你害怕而没敢说。我觉得那个女的脸象极了俞茹。”
赵婉儿点了点头,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问道:“那你觉得另个男的象谁?象不象我爸爸?”
李冰想了想,点了点头:“虽然我和你爸爸没接触过几次,但经你一提起,细想想倒也真有几分相象。”
赵婉儿突然担忧起来:“李大哥,为什么镜中那两个人脸象极了我爸爸和俞茹?而且似乎中了邪的王洁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俞茹已死,那我爸爸呢?会不会也已经真的不在人世了?”
李冰安慰道:“婉儿,目前你爸爸只是失踪,不要把结局想得那么糟糕。明天我就翅把今天的怪事,请教一下张教授,看看他有什么高见。”
正在这时,酒吧的节目表演又开始了,两人说话已经听不见,索xìng不再提起,跟着音乐疯狂地舞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睡在酒店里的赵婉儿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叫她,睁开眼一看,吓得一声大叫,只见王洁正笑眯眯地站在她床前呼唤着她。
“赵小姐”,王洁又迷惑又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对了,昨晚我记得我们签好协议后,我可能睡着了,但怎么会睡在酒店里?还和你住在同一个套间呢?”
赵婉儿定了定神,见王洁没什么异样,试探着拉起王洁的手,感觉温乎乎的,这才放下了心。
“昨天你喝醉了”,赵婉儿说了个谎言:“我和李大哥带你到城里一起玩时,你睡着了。”
王洁一楞:“不会吧?我从不喝酒,再说我记得我是在自己家里趴桌上睡着的。”
赵婉儿笑了笑:“王小姐,可能是你昨天开心吧,我和李大哥多劝你喝了几杯。你肯定是喝醉了记不得了,不要说了,我们去隔壁把李大哥叫醒吧。”
两人正说着,房间门响了起来,王洁过去打开房间门,李冰正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
一见王洁,李冰一楞:“王小姐,你没事了吧?”
赵婉儿赶紧对李冰使了个眼sè:“李大哥,都怪你,昨天在签字后一高兴,把王小姐灌醉了。”
李冰呆了几秒,突然领悟了赵婉儿的用意,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赵婉儿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王立平打来的:“婉儿,你现在哪?昨天和王小姐的协议签好了吗?如果办妥了,请带王小姐来酒店,另外那两户拆迁的,我和你妈也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今天上午就在酒店一起见见面,正式签字生效。”
赵婉儿“哼”了一声:“早就办成了,一会我就带王小姐过来。记住,协议上的条件是我和王小姐商定了的,任何人无权改动一个字。”
王洁在边上听到,感激地对着赵婉儿笑道:“赵小姐,你真好,我太感谢您了!”
三人用过早餐后,一起来到了张丽丽和王立平入住的酒店。
在王立平租用的酒店小会议室内,另外两个尚未搬迁的拆迁户代表也先后来到。王立平把文本协议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让大家签字,并允诺,饭后立即把拆迁款打到对方帐户上。
在场的各户皆大欢喜,表示一定在今天就全部搬出。
等王洁和另两人走了后,张丽丽也走进了会议室。当她和王立平听赵婉儿说起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事后,张丽丽脸露忧sè,关切地对赵婉儿道:“婉儿,这事你就不要掺和了,跟我一起回上海吧。”
赵婉儿撒娇道:“妈妈,你先回去,这几天的事太离奇了,我要留在李大哥身边,把这些怪事搞清楚。”
王立平在一边笑道:“妈,婉儿说得是。她可是我们公司即将上任的新董事长,就让婉儿历练一下,那也是好事。”
赵婉儿一瞪王立平:“你叫谁妈?”
张丽丽脸一红:“婉儿,别调皮了。小王是尊重我才这样称呼,他是你未来的夫婿,这样叫才对嘛。”
看着王立平尴尬的脸sè,赵婉儿不屑地说了一句:“随便你怎么叫,反正我还没认可来。”
王立平忙叉开话题:“妈,我马上就开车送你回上海,然后我再回南京来准备小区建设的进场工作。”
张丽丽点了点头,回头道:“婉儿,妈先回上海,你爸爸不在,公司的事太多了,等着我去处理。你在南京早点把那些事处理好,李冰,你可要照顾好我女儿哦。对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打妈的电话,还有小王,他这几天会留在南京负责那个工程的,有什么事,尽管让他去办。”
赵婉儿和李冰同时答应了一声,两人说还有事要处理,告别了张丽丽和王立平,来到酒店外,先找个了地方吃早餐。
吃过早餐后,李冰和赵婉儿驾车向南京大学驶去。
南京大学的考古学张教授,正是李冰的研究生导师,他在仔细听完李冰向他讲述的怪异现象后,又拿起放大镜细细地观察着那个神秘的小石鼓。
李冰在边上看着张教授,轻轻地对赵婉儿说:“也真是怪了,昨天这个小石鼓就带在我身边,回到南京后,却没象以前一样听见鼓楼的钟声,也没见到俞茹的鬼魂。”
张教授在看了许久后,缓缓说道:“李冰,这个小石鼓基本可以断定为明朝洪武年间的产物,极有可能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皇陵陪葬品。至于你们说的那些怪异事,我认为这世间哪有鬼神啊?可能是你们因为神经紧张、激动等原因产生的幻觉。对了,你刚才说到那个女护士的家里有这样一面神奇的古铜镜,能带我去看看吗?”
李冰点了点头,其实他正希望让自己的导师去帮他释开心头的疑云,张教授对这铜镜如此感兴趣,主动提出要前去考察一下,正中李冰下怀。
李冰拨通了王洁电话,电话中王洁告诉李冰,因今天答应了光明公司当天搬出的条件,因此她请了假,正在请搬家公司帮忙搬运。
李冰忙叫王洁暂时别让人搬动那面古铜镜,说自己的导师有兴趣,想前来考察一下这古铜镜的来历。
在得到王洁的应允后,张教授兴奋不已,连忙催促两人跟他一起前去王洁家。
第二十一章 古镜之谜
赵婉儿驾车带着李冰和张教授行驶在紫金山麓那条通往王洁家的曲折小路上,张教授不停地感叹着沿路的迷人秋景。
来到王洁家的古宅前,见到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正停在门前,四五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人模样的人正坐在门前的一根石条上抽着烟大声地开着玩笑。
李冰和赵婉儿领着张教授走进了古宅院子,张教授正被眼前这幢明清时期的徽式古民居吸引而赞叹不已时,王洁已经微笑着从屋内迎了出来。
当李冰刚向王洁介绍完自己的导师张教授后,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看看那面古铜镜。
在二楼东首的那个房间内,张教授目不转睛地盯着古铜镜细细打量着,李冰和赵婉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张教授的神sè。
当王洁用茶盘托着三杯咖啡走进房间,招呼大家喝咖啡时,张教授突然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
“王小姐,真没想到,你们家竟然有这样一件可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张教授笑咪咪地说道。
王洁一楞:“张教授,这是件什么宝贝?我也不清楚,祖上传下来的,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张教授笑着说:“李冰,你没发现这古铜镜的特殊之处吗?从镜框边缘凹陷处的铜绿来看,这面古镜的历史相当悠久。而且到现在还能清晰地照出影像,镜面又这么大,可想而知打磨这面铜镜的难度。这绝不是民间之物,应该是宫廷御用之物。”
张教授边说边继续用放大镜一点点对着铜镜观察,突然,他发出了惊喜的声音:“李冰,你快来看,这个铜镜背面的底座上有一行铭文。”
李冰闻言,也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接过放大镜,对着张教授手指着的地方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口中慢慢念道:“大明洪武元年……一品夫人……严氏……。”
“好多字模糊了,看不清了,只能分辨出这几个字,真可惜。”李冰懊悔地说道。
张教授哈哈大笑:“李冰,有这几个字足够了。我们学考古的,不要指望什么都能告诉得你明明白白,而应该从残留的文物上发现蛛丝马迹,然后考证出这个文物的来历。”
这时,楼下的那几个工人在叫:“王小姐,可以开始了吗?我们还有别的搬家任务的,不能一直拖延在这里啊!”
王洁看了一眼李冰,张教授立即会意,呵呵一笑:“王小姐,可以让他们搬家了,但记得,他们搬这古镜时一定要小心。”
王洁“嗯”了一声,跑下楼招唤那几个工人可以开始搬家了。
张教授和李冰、赵婉儿也走下楼,为了不影响王洁的搬家工作,三人来到了院子中。只因院子中长满了花和很高的杂草,张教授很随意地坐在了那口古井的石盖上,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眼,不敢坐,只默不作声地站在张教授的身边。
张教授点上一枝烟,满脸兴奋地说:“严氏……一品夫人……原来这古铜镜真的大有来历。”
看着李冰和赵婉儿好奇的眼光,张教授继续得意地说:“听说过安徽五河县化明塘严氏墓吗?那是一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世人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的妻子就是名闻天下的马皇后,殊不知在朱元璋娶马皇后之前与五河的一位严家小姐已经定下婚约。当地老百姓世代相传,当时朱元璋在五河县小溪镇境内与元军交战中,身负重伤,被严小姐救下,双方产生了爱慕之情,经严小姐双亲同意定下了终身。”
张教授吐出一个烟圈,接着道:“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后,提出与严家的婚约时,遭到谋臣刘伯温极力反对。严小姐迟迟不见迎亲队伍,后抑郁而死。朱元璋得知后悲痛万分,遂大赐严家并按一品夫人规格为严小姐厚葬,因严小姐未婚而卒,所以,正史和墓碑都没有记载,只有一块单凤无字碑为证。”
李冰惊讶地插嘴道:“难道王洁家那块古铜镜正是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
张教授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从铜镜上的‘大明洪武元年’这几个字来看,这应该不属朱元璋给严氏生前的赏赐之物,而应该是严氏身亡后,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陪葬物品。”
张教授这时面露一丝疑惑:“只是不知道这块古铜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严氏墓并没被盗过,陪葬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仿古的赝品?”李冰张大了嘴。
张教授招了招手,王洁走来后,张教授把刚才的话对王洁重复了一遍:“王小姐,这块铜镜真是祖上传下来的吗?”
王洁点了点头,张教授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王小姐懂事的那个年代算起,那年代不可能具有如此高超的仿古造假技术。王小姐,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把这古铜镜带回去作个同位素放shè检测?如果确定这铜镜年代真的制作于明洪武时期,那它就是一个稀世之物了,还有可能会揭示出一段不为世人所知的历史秘事。”
王洁迟疑了一下,眼望着李冰和赵婉儿。没等李冰开口,赵婉儿抢先道:“王小姐,你放心吧。我可用我公司名义给张教授担保,确保不论真假,等张教授鉴定完后,必把这古铜镜完璧归赵。”
赵婉儿不等王洁回答,迅速从自己包里掏出便笺纸,提笔写了张担保书,签上字后交给了王洁。王洁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入了自己衣袋,对张教授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rì落西山,门口那个大卡车上也已经装得满满的。张教授招呼那几个正准备收工的搬家公司员工,麻烦他们把楼上那古铜镜小心地搬上赵婉儿的车。
就在那几个工人刚从楼上搬下古铜镜,正要抬上赵婉儿的车时,天sè突然暗了下来。
李冰和赵婉儿心中一凛,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让乌云遮盖。更让他们惊悚的是,两人耳中隐隐听到古井中似乎传来一阵凄惨的“呜呜”之声,那声音似乎很远,却又象在耳边。
张教授见到两人的脸sè,猛然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一震,定睛一看,眼前依然是满院的夕阳余晖,那几个工人已经把古铜镜装上了赵婉儿的车。
“张教授,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李冰声音有点颤抖。
张教授疑惑地看着两人:“没听到什么啊,不信你问问其他人。”旁边的王洁和那几个工人都点了点头。李冰和赵婉儿不再出声,跟着张教授一起,告别了王洁,坐上了赵婉儿的车,向南京城驶去。
小车驶进南大,来到张教授的实验室前,三人合力把那古铜镜小心地搬进张教授的实验室。
张教授笑道:“李冰,赵小姐肯定饿坏了,你们先离开吧。能看到这样一件宝贝,我兴奋都来不及,不想吃晚饭了,今夜我就在这里好好鉴定一番。”
李冰和赵婉儿见张教授如此说,只得告辞。
刚走出实验室,李冰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赵婉儿借来数码相机,转身回到实验室,对着那古铜镜从各个角度一连拍了许多照片。
“去栖霞寺找空明禅师”,李冰上车后简洁地对赵婉儿说了一句。
两人顾不得吃晚饭,在路边一个便利店买了几只面包和两瓶饮料,匆匆驶往栖霞古寺。
来到栖霞古寺,天sè已经完全黑了,山门紧闭。
李冰拨通了空明禅师的手机,不一会,就见侧门开了,空明禅师迎了出来,把两人带往自己的禅房。
第二十二章 死不瞑目
禅房内,空明闭目不语,双指不断地拨数着一串佛珠。
良久,空明禅师缓缓张开了双目,喃喃自语道:“两位施主所说的怪事,当真是离奇之极。两位施主,你们看看,小僧禅房内可有镜子?”
虽然李冰和赵婉儿已经熟悉了这个小小的简陋禅房,但闻言仍是下意识地打量一下四周,摇了摇头。
空明禅师缓缓说道:“镜为不祥之物,所以寺院戒律中,寺院内不得设镜,僧人也不得照镜,以免邪魔侵入心境,误了修行。”
“小僧幼时曾听师父说过”,空明禅师的语气淡定祥和:“但凡游魂冤鬼,魂魄不能凝聚,因而无法在现实中现身。但如遇见镜子,就喜欢躲藏于镜内,久而久之,冤气渐强,最终能借助镜子附身于照镜之人,借血肉之躯,为祸世间。”
赵婉儿脸上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李冰察觉到了这个细小的变化,伸出右手,紧握住赵婉儿的手。因为他知道,女**美,照镜几乎是每天必修之事,因此,李冰才握住赵婉儿之手,让她感觉不那么害怕。
空明仍是悠悠地说道:“历代的理发师,师傅皆教弟子一个行规,那就是理发完毕打烊时,必然要取一布蒙于镜上,就是防止让游魂冤鬼见镜而躲入其中。只是现在的理发店,由于不再相信所谓的迷信,这一行规已经几乎没人知晓,因而打烊时并不用布蒙上。即使是在现在,家居风水中,也忌把镜子正对睡觉休息用的床。据说男女行欢之时,神明皆避开,那时正是yīn气盛时,恐有血鬼冤魂侵入。”
这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兴奋的声音:“李冰,鉴定结果出来了,这面古铜镜确实为明朝初年的产物。”
李冰“啊”了一声,急切地问道:“张教授,那么你可考证出了这古铜镜的来历?”
张教授得意地在电话那头笑道:“我查遍了所有古籍文档,都没有这个古铜镜的记录。只是在以前我的导师留给我的考古笔记中发现了一个秘密,是我那老师当年在安徽考古时听到当地人的民间传说记载下来的。原来,当年由于严氏英年早逝,正值青chūn年华,朱元璋伤感不已,命宫中巧匠打造了一面十分jīng细的铜镜,作为严氏的陪葬之物,也可让严氏在yīn司能整理自己的妆容。”
李冰这时眼中已经没了害怕之sè,也兴奋地问道:“张教授,那么这面古铜镜怎么没在墓中,而是出现在王洁的家里呢?”
张教授慢慢说道:“笔记中还记载了许多传说,说是严氏下葬之rì,负责送葬的司仪发现缺少了这面朱元璋特意吩咐制作的古镜,不敢怠慢,在严氏灵位前焚香祷告,请求严氏的原谅,并许愿一定把这事查清楚,最后必将把这古铜镜追回,补送到严氏陵寝中。”
“在葬礼完毕后,礼仪官火速把这一失窃情况报告给了朱元璋。朱元璋大怒,他即位成为大明太祖后,整肃吏治,发誓杀光天下贪官污吏。如今,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把他特意赐给未过门的亡妻的陪葬品偷盗而去,不禁龙颜大怒,责成刑部速查明之事。”
“民间传说,那是一个负责后宫采办的大太监王斌所窃,当得知明太祖下旨严查时,王斌害怕了。悄悄地把那铜镜用牛皮严密包扎后沉入自家宅院的井中。明洪武十四年,朱元璋下令给自己在紫金山打造的皇陵落成竣工。翌年,马皇后去世,葬入此陵。因马皇后谥‘孝慈’,故陵名称“孝陵”。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病逝,启用地宫与马皇后合葬。”
李冰忍不住打断道:“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明孝陵和这面古铜镜又有什么关联?”
张教授哈哈一笑:“当然有关系拉。明太祖驾崩后,他的孙子建文帝朱允炆即位,此时,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受封燕王,曾两次挥师北征,在军队中颇有号召力。朱允炆怕夜长梦多,匆匆把朱元璋葬入明孝陵,自己第二天即位。在给朱元璋下葬时,大太监王斌向负责部分礼仪的淑妃报告,说小宫女蕊珠私藏太祖皇帝陪葬品――一个石质凤阳花鼓。淑妃大怒,下懿旨令王斌从严处置。”
电话那头的声音在这安静窄小的禅房内清清楚楚地传入三个人的耳内,赵婉儿喃喃道:“王斌?宅院井中?难道这王斌就是王洁的先祖?那个宅院就是王洁现在居住的古宅?”
“赵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的惊讶之声:“赵小姐猜想的倒颇有几分道理,对我启迪不小,只是尚未有资料可以查证。”
李冰不解地说道:“不会吧?婉儿,你没听张教授说那个王斌是个大太监,怎么可能有后代?”
赵婉儿不屑地一笑:“大研究生,这个你难道不知道吗?电视剧中还放到过明、清两朝的太监,只要有了一定权力和钱财,都要娶妻生子的,以弥补作为阉官的屈辱。”
李冰尴尬地一笑,电话中传来张教授的哈哈大笑:“赵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你说的这些宫廷秘史一点没错。那些太监心理yīn暗,羡慕正常人的生活。因此,他们常常以势力和钱财买一个贫家女作为妻子,那完全是装点门面,然后再领养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作为他自己的儿子传承香火。”
李冰嘿嘿一笑,打岔道:“张教授,你继续说下去,那个宫女蕊珠最后怎么样了?”
张教授这时才严肃地继续说道:“李冰,这些都不是正史,野史上也没记载,是我老师在安徽当地听民间传说整理下来的。”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大太监王斌受命,连夜在自己家中私设刑堂,可怜那宫女蕊珠一直叫冤,最终被王斌杖责六十而死,抛尸于井中。”
“王斌向淑妃汇报后,由于明太祖已经入葬,不可能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陪葬品而开启地宫之门惊动太祖英灵,就把这个陪葬的小石鼓埋在孝陵地宫附近。”
李冰和赵婉儿听闻后,嗟叹不已,空明禅师双手合什么,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李冰问张教授:“老师,那么笔记中有没提到这个民间传说的来历?”
张教授说道:“当年,在王斌私设刑堂拷打蕊珠时,杖责到五十时,蕊珠昏死了过去。几个行刑的人用冷水泼醒蕊珠后,蕊珠忍痛咬牙大呼冤枉,痛责王斌因为她无意中看到王斌从自家宅院的井中取出一面铜镜,怀疑为多年前那神秘失踪的一品夫人严氏的陪葬品。不幸她的行踪被王斌发现,因此假造太祖陪葬品失踪之事冤枉于她,妄图灭口。并对天发誓,王斌杖责她六十,yù取她xìng命。如她死后,尸体不腐,六百年后当令那小石鼓重现人间,并追回严氏陪葬铜镜,送回严氏墓中,以一洗前冤,并找王斌后人报仇雪恨。”
赵婉儿听说蕊珠如此悲惨的命运,不禁失声痛哭起来,李冰不住在旁边劝慰。等赵婉儿平静下来停止哭泣后,张教授继续说道:“当时王斌大惊,急令手下人继续下手毒打。到六十庭杖完毕,蕊珠已没半分气息,只是双眼圆睁,已经气绝身亡。”
“王斌命人把蕊珠尸首弃于井中,并盖上石盖。然后宴请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一个人因为当天肚中不适而没吃东西。第二天,当那人得知昨夜在场之人皆意外暴毙后,情知那是王斌杀人灭口。惊慌之时,连夜逃出南京来到安徽五河。不几rì,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煎熬而向他人吐出了那个惊人的秘密,没几天,那人就被王斌派出的锦衣卫发现当场杀害。”
第二十三章 禅房释疑
众人听完,皆默然不语,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的声音:“喂……喂……李冰,你在干吗?怎么没声音了?”
李冰也不应答,过了一会,电话中传来了盲音,估计是张教授已经挂断了电话。
李冰忧伤地对着空明禅师问道:“空明大师,你能给我说说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还有关于地狱的事吗?”
空明点了点头,双手合什:“善哉!佛门本不言及亡灵地狱,施主既然问起,那小僧就略略说给施主听知。”
在空明禅师说了好久关于地狱冤魂的描述后,李冰突然有了一股灵感,转头向赵婉儿说道:“婉儿,你说会不会那个蕊珠就是藏在镜中的冤魂?如果真的是,那么,就如她死前毒誓,她的尸身肯定还在那口古井中,而且不会腐烂。”
赵婉儿点了点头,接着李冰的话:“那么,王洁的先祖,极有可能是那个大太监王斌。因此,王洁这个祖传的古宅,应该就是那个宫女蕊珠冤死的地方,而她家院中那口古井就是蕊珠沉尸之处。”
李冰“嗯”了一下:“明初蕊珠冤死,到现在也有600多年了,正好符合民间传说中蕊珠因受杖责60而死前发毒誓600年后出来报仇雪冤的说法。但刚才听空明禅师之言,象蕊珠这样的冤鬼,只会寻她心中积怨yù报仇之人,不会祸及无辜。那么这事怎么会和俞茹之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李冰顿了顿:“难道,俞茹是那个淑妃投胎转世?或者是长得象极了淑妃?”
李冰把脸转向了赵婉儿,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解释俞茹为什么会被冤魂缠上而致死的原因了。镜中另个男的脸象极了你爸爸,难道你爸爸是王斌投胎转世或者是和王斌相像之人?”
赵婉儿脸sè惨白:“也许真是如此,不然没法解释冤鬼见镜中两人之脸如此怨毒狰狞之sè。只是现在也不知道我爸爸的生死,我好担忧他。”
“对了,刚才张教授不是电话中说,蕊珠死前发誓还要找王斌的后人报仇吗?昨夜在王洁发现你后,伸出长长指甲的双手走向你,难道是认出你是王斌的后人了?”
赵婉儿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之sè。
李冰突然想到了一事,脱口叫道:“不好,王斌虽然是太监,可他也按当时的风俗娶妻‘生’子了,那按古人的观念,王洁也应该是王斌的后人,恐怕她也难脱毒手。”
一直念着佛经的空明禅师也停了下来,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这两位施主恐有血光之灾!阿弥陀佛!”
李冰也是满脸恐惧,焦急而关切地看着因害怕而不住发抖的赵婉儿。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如此推断,那是应了蕊珠600年后复仇之说。当她的尸身在古井中被镇住600年后,那60庭杖对她冤魂的封印已经失效,冤魂得以飘出古井。而王洁家中那面古铜镜,本是作为严氏的墓葬之物,充满不祥之气。当鬼魂发现这古铜镜后,就附着于镜内。”
“当俞茹相约王洁一起秋游明孝陵时,夜宿王洁家中,恰巧住在那有着古铜镜的东厢房中。夜晚,当镜中冤魂出现发现熟睡的俞茹时,顿时把俞茹当作了下懿旨处责她的淑妃,于是准备报仇。但冤魂刚出古井不久,虽然附着于邪镜之中,尚没力量对阳世之人造成伤害。所以当夜俞茹并没出事,直至第二天,两人在明孝陵秋游,由于贪玩,天sè已晚,蕊珠的冤魂才附上王洁之身,待两人爬上那大青石合影时,冤魂借王洁之身,把俞茹推下了大青石。”
“什么封印?”赵婉儿茫然地看着李冰。李冰一楞,似乎刚反应过来:“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刚才听空明禅师说起了这个具有神秘力量的词,随口就说了出来。还是请大师讲给你听吧。”
空明念了一声佛号,开口说道:“女施主,这个封印可不是关云长单骑千里寻刘备、弃官不做挂印离开曹cāo的意思,而是指一股神秘的力量能克制另一股神秘的力量。除我佛如来,悟大觉而脱三界、不在五行之中,世间万物,皆是五行相克又相生。如妖界、魔界、地狱中有为恶人间者,则上天必有天神或世间天师,以无上神通镇住妖魔,使之在一定时间内不能挣脱而为祸三界。”
赵婉儿“呀”了一声:“禅师,那么你说说为什么那蕊珠的冤魂要600年后才现世间复仇,这也是封印吗?”
空明闭目想了一会,睁开眼慢慢说道:“小僧已然明白,师傅曾经说过,凡冤死之鬼,最怕的就是生前致死的东西。蕊珠受杖责而死,因而,能克制她冤魂的必然就是致她死亡的刑杖,这刑杖对蕊珠冤魂来说,就是一种克制她的封印。明代刑杖皆为木制,那打死蕊珠的刑杖早已腐烂。但因蕊珠受杖责60而死,‘杖’音类似‘丈’,而一丈为十尺。尺又为古时计量基准,相当于时间上的年。因此,杖责的封印当有600年之久,600年后,封印消失,蕊珠冤魂得以挣脱。”
李冰忽然问道:“空明禅师,那为什么在俞茹摔下大青石致死后,jǐng察现场却没找到致她死亡的那个小石鼓呢?”
空明禅师叹了一下:“施主,你上次带来的小石鼓,本为明太祖陪葬之物,被埋在太祖陵土里600多年,自然也具有一定的灵气。蕊珠被王斌冤枉直接死亡的原因,就是以小石鼓被盗为借口。因此,当蕊珠冤魂复出之时,也是这小石鼓重现天rì之机。”
“当俞茹被附身于王洁身上的蕊珠冤魂推下这块大青石时,那小石鼓就破土而出,正巧撞破俞茹的额头,而最终让俞茹失血过多而亡。当蕊珠冤魂见俞茹已死,这个心结已了,于是,小石鼓重新被蕊珠冤魂埋于太祖陵寝的地下,所以jǐng察才会找不到这个小石鼓。”
“俞茹死后,由于她的额头因这小石鼓而破,鲜血沾在这小石鼓上,而这小石鼓本就具有灵xìng,所以俞茹的亡灵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附着于这小石鼓之中。或许是施主与俞茹冥冥之中有一段缘分,因此,才会在别人的盗掘下,小石鼓重新出现,最终到了施主的手里,了结这一段恩怨,一切皆是天意!”
李冰看了一眼赵婉儿,小心翼翼地问空明:“禅师,您是不是说蕊珠的冤魂已经报了一个大仇,另一个仇家就是王斌和他的后人了?”
空明禅师神sè凝重地点了点头,赵婉儿面如土sè,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下个死亡的就应该是我爸爸了?我也不清楚爸爸现在的生死。那冤魂找不到我爸爸,是不是会对我还有王洁下手?”
空明不答,闭目念着佛号。
赵婉儿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掩面痛哭起来。
李冰抱住赵婉儿,语气坚定地说道:“婉儿,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化解这个危局。我不会让你死的,还有王洁。”
“空明禅师”,李冰突然下跪:“我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空明半晌不语,过了一会,慢慢地说道:“施主,小僧也没办法可想。小僧虽然身在佛门,却真的没有什么法力能阻止冤鬼复仇。”
见到赵婉儿害怕地痛哭和李冰的苦苦哀求,空明长叹一声:“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罢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那个古宅,待小僧念佛超度冤魂,能不能成功,小僧可实在没半分把握。”
李冰见空明答应了,心里稍安,不住劝慰赵婉儿。
这时,禅房的门轻轻地响起来了“笃、笃、笃”三下声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冰紧张地不由紧紧拥抱住了赵婉儿,而空明禅师也一脸紧张,闭上眼睛直念“阿弥陀佛”。
第二十四章 神秘女子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飘来一个很媚的女声,嗲得李冰和赵婉儿心里直发碜。
没等禅房内三人作出任何响应,虚掩着的禅房门已经被悄悄推开,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那女人一脸浓妆,显得相当妖媚,咯咯一笑:“哟,这位师傅这么晚了还在念诵佛经啊?”
空明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女子,淡然一笑:“女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请坐吧。”
那女子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李冰和赵婉儿,嘻嘻笑道:“两位这是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
李冰看到rì光灯照shè下那女子的身影,附耳赵婉儿:“婉儿别怕,看她有影子,她是人不是鬼。”
赵婉儿一听,这才神情轻松了许多。李冰对那女子道:“这位大姐,我们两人有些心事找空明禅师叙说一下。如果大姐有什么事找禅师,那我们先告辞了。”
那女子呵呵一笑,对李冰伸出了右手:“两位不必回避,我是借宿在栖霞古寺内的女居士。因晚上睡不着,到处走走,看看寺院内的深秋夜景。见到这儿的灯还亮着,因此信步过来看看。刚听到你们两人和这位大师的对话,这才推门而入,打扰各位了。”
李冰既惊奇又尴尬,看着那女子伸出的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咯咯笑道:“小兄弟怎么这么没礼貌?竟然拒绝握手欢迎吗?不会是怕边上这位美女有什么想法吧?”
李冰忙道:“不是的,你别误会,她只是我朋友。”
那女子继续嘻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你又不是帅哥,我才没兴趣勾引你呢!”
李冰闻言,嘿嘿一笑,这才和那女子握了握手,搬过身边的一张小板凳,请那女子坐下说话。
空明禅师缓缓道:“这位女施主,佛门净地,不得出此秽语,阿弥陀佛!”
那女子看着空明笑了笑:“大师,不好意思了。我叫施丽娅,也是信佛之人。”言罢从随手带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恭恭敬敬地递给空明禅师:“这是我的居士证。”
空明看罢,行了一礼,念了一句佛号,开口相问道:“女施主是今天入住本寺的吗?为何听到我等说话而擅自进入禅房?”
施丽娅突然一改那妖媚的样子,正sè道:“刚才听到三位在此说起鬼神之事,我倒认识一人,想介绍给这两位认识,或许对他们有一些帮助。”
李冰眼睛一亮,急切地问:“施姐,请教何人有这本事?”
施丽娅笑着拉住赵婉儿的手,很亲热地问道:“这位姑娘长得可真漂亮,请教如何称呼?能不能交个朋友?”
赵婉儿见施丽娅不答李冰,却问起自己,而她进入禅房的目的是想帮助他们,顿时对施丽娅有了几分好感:“施姐姐,我叫赵婉儿,很高兴认识你。请问你刚才说什么人能帮助我们?”
施丽娅神秘地一笑:“我原来就是学历史的,爱好上了收集古董。后来办了一个小小的收藏斋,只是最近经营不善,面临窘境,因此,才到寺院里来净心一段时间。刚刚听到你们两位和大师的对话,我想到了一个人,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施丽娅喝了一口李冰递给她的茶,继续道:“知道离这里不远的句容有个茅山吗?那可是道教宗派茅山派的发源地。在我收藏古董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叫张远山。此人虽然是道士,却不在道观修行,颇有些法术,人称‘小张天师’。两位如有兴趣,我当引见。”
李冰大喜,当即表示希望施丽娅能帮他们牵线认识那个张远山,施丽娅却笑而不答。
赵婉儿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打开自己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沓钱,摆放在施丽娅面前:“施姐,这是一万元,略表心意,麻烦您把那个‘小张天师’介绍给我们认识。若他果然有些道术,把这事处理好,自当另有重谢。”
施丽娅笑着把那一万元钱塞进自己的小包:“赵小姐出手真是大方,明天我就出寺去找那张远山,我们约好明晚八点相见。”言罢,施丽娅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了赵婉儿,然后和三人告别离去。
“婉儿”,李冰看着赵婉儿,神sè间有一丝不快:“你怎么给她那么多钱?我们还不了解她,你就不怕她是一个骗子?”
赵婉儿瞪了一眼李冰:“大研究生,那是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就算她真是骗子,我就当这点钱买个教训。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我要是不信,那就错过一个机会,后果更可怕。”
李冰默然不语,尴尬地对着赵婉儿笑了笑。
突然,李冰的那只装着小石鼓的包突然在台上微微抖动起来,李冰大为奇怪,因为这次那小石鼓的抖动,他并没听见那可怕的鼓楼钟声,抬起手腕看看了时间,刚好深夜零时。
赵婉儿害怕起来,对着空明说:“空明禅师,那是不是俞茹的yīn魂在作祟?”
空明不由得也有一丝紧张:“可能吧,估计俞小姐的鬼魂想告诉我们什么。只是她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死了,亡灵被禁锢在这个小石鼓中,而这里又是佛门圣地,所以她没法现身。”
李冰紧张地道:“莫不是俞茹在小石鼓中听到我们的对话,已经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了?”
空明点了点头:“她的鬼魂知道了真正原因,就会有怨气生成,与此同时,也会有神秘的力量产生。我上次说过,只有在七天以内,让她怨气消除,方能安心转入地府,等待重新投胎做人。可能是她的鬼魂在预示我们,将要发生些什么吧!”
奇怪的是,那小石鼓刚抖动一会,便即没了声音,一切都归于安静,只有李冰那放小桌上的茶杯,洒出了一些茶水。
李冰百思不得其解,赵婉儿却好奇地盯着那桌上的茶水在慢慢流动,不一会,赵婉儿一声惊呼:“李大哥,快看,好象是一幅画。”
李冰看了半天,怎么也没看出,转身站到赵婉儿的位置,这才惊讶地发现,茶水在桌上似乎画出了一张弓箭的模样,只是很奇怪,那个箭很短,引弦却画得很长。
两人对着那茶水流出的画看了半天,也没思索出什么,空明也只在一旁摇了摇头。
李冰和赵婉儿觉得眼皮渐重,不由得打起盹来,空明也开始打坐。
第二天一早,李冰的手机就接到了张教授的电话,告诉李冰,他今天想独自一人去那个正在拆迁的王洁家的古宅看看,让李冰自己到他实验室去把那古铜镜归还给王洁。
就在李冰和赵婉儿赶回南京城,去南大张教授的实验室去搬古铜镜还给王洁时,南京的一个宾馆客房内,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
良久,房间内那**之声终于停息了下来。床上那女的赤身**地走进了宾馆客房的淋浴房,不多久,围着一条宽大的白sè毛巾走了出来,坐在梳妆镜前开始好好打扮起来。
镜中映出了施丽娅的脸,正在jīng心化妆。床上躺着抽烟的那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丽娅,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那男的正是赵婉儿的未婚夫王立平,此刻,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脸sèyīn沉地盯着那正在画眉的施丽娅。
施丽娅停止了化妆,回头说道:“你就放心吧,一切如您所料,那个赵小姐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一切,今天我还答应给她找一位茅山道士的,约好了晚上见面。”施丽娅轻轻说道,却瞒过了赵婉儿给她一万元钱的细节。
王立平淡淡一笑:“做得不错,这事要是干成了,你那张巨额欠条,我就当着你面销毁。不但如此,另外还会给你30万元作为奖励。但你记住,此事要有一点泄露,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第二十五章 古井女尸
施丽娅莞尔一笑:“放心拉,我当然不敢坏了您的事。只是你也要记得你的承诺,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时,王立平已经从床上起来站到了施丽娅的身后,抚着她的肩yīnyīn地一笑:“当然,这点钱算什么?只要我成功了,说不定就可以跻身胡润富豪榜了。”
看着施丽娅那略显沧桑的脸蛋,在化妆后似乎又多了一份成熟女xìng的妩媚,王立平不觉又sè心大动,yín笑着一把抱起施丽娅,走向酒店客房里那宽大的圆形床。
原来,这个施丽娅本也是可称得上才貌双全,毕业于西安某大学的历史系。在西安读书期间,经常走动于当地的古董市场,因此也认识了不少地下文物圈子内的朋友。当她回到南京后,曾经创办了一个以收藏和售卖古董为生的小公司,几年下来,倒也收入颇丰,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一个富姐。虽然她没有婚嫁,私生活却相当糜烂,挥霍无度。
因为公司在南京的业务,王立平利用自己担任公司财务主管的职务之便,偷偷挪用了公司的巨额资金,伙同了几个社会闲杂人员,在南京注册成立了一个所谓的金融公司,开设了地下钱庄。
他们的目光,就盯紧了南京那些有钱而又喜欢出入娱乐场所的人群。两年前,当王立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已经43岁的施丽娅后,不禁为她的风韵犹存所动,更主要的是看上了她那身家不菲的资产。
王立平的英俊潇洒和出手阔绰,不多久就让年龄几乎比他大一倍的施丽娅神魂颠倒,两人很快苟合到一起过起了情人生活。
时机成熟,王立平开始串通手下设局,慢慢地引诱施丽娅进入王立平秘密开设的一个地下赌场玩乐。不多久,迷上了钱财来得很快又疯狂刺激的赌博后,施丽娅的家产几乎输了个jīng光。在她想着一心想翻本时,银行也因为她恶意透支不还而拒绝给她的公司贷款。
这时,王立平装作好心,告诉施丽娅,他的朋友在南京开设了一个地下钱庄,只要他出面,不用任何抵押就能帮助施丽娅轻松地借得高利贷。已经输得失去理智的施丽娅此时完全对王立平失去了起码的防备心,相反更感激她那个在关键时肯帮助她的小情人。
当施丽娅通过王立平前前后后借得五百万高利贷后,王立平指使地下钱庄停止向施丽娅继续借贷,开始露出本来面目,向施丽娅追讨利息和本金。施丽娅无奈,虽然看明白了王立平的真面目,但为时已晚,除了把自己公司和房产抵给了王立平外,还欠下一百万没有下落,不多久,利上加利,又滚至了300多万。
就在施丽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感绝望之机,赵义明的失踪,给她留下了一线生机。原来,王立平此时已经不满足于地下赌场那点收入了,他决定设套霸占赵义明的所有家产。
王立平找到施丽娅,让她以衣着光鲜且又富有学识的面目,“偶遇”了赵义明。不多久,赵义明就让施丽娅迷得神魂颠倒,还顺利地让赵义明按着王立平的yīn谋爱上了古董收藏。随后,王立平又勾搭上了赵义明的妻子张丽丽,jīng过jīng心策划,最终让赵义明踏上了去乾陵盗墓的不归路。
虽然不知赵义明是不是真的因为有鬼神的存在而命丧黄泉又或是被王立平暗中收买的许生明和刘一鸣所谋害,王立平已经确信赵义明真的死亡了。所以他和张丽丽串通,设计和赵义明的接班人赵婉儿订婚,只要两人真的结婚,他便可想办法除掉赵婉儿独霸赵氏集团的家产。最理想的方案是,让赵婉儿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神,为了追查她父亲失踪的谜团而和她父亲一样,同样踏上乾陵不归之路,哪怕是让赵婉儿因惊吓过度而最终jīng神失常,也同样可达到他的目的。
因此,李冰和赵婉儿在南京的行踪,都被王立平派人暗中摸个清楚。当他得知王洁的那个古宅发生了神秘事件后,王立平决定用来做足文章。他找到施丽娅,答应只要施丽娅用尽一切办法,取得赵婉儿的信任,从而结伴前往乾陵,途中再伺机寻找机会设法让赵婉儿受足惊吓从而jīng神失常,王立平可把施丽娅的欠款一笔勾销,还许诺另给她30万封口费。
施丽娅在王立平主动提出这个条件后,犹如落水垂死之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大喜过望,满口答应。
李冰和赵婉儿在搬出古镜,送到王洁暂住之地时,赵婉儿接到了王立平打来的电话。
“婉儿”,电话那头王立平亲昵而温柔地说道:“你现在哪?今天施工队进入王家古宅后,在挖掘老屋平整地基时,竟然在院子中那口古井旁挖出了一块石碑。接到施工队电话后,我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停止了挖掘。那个李冰不是学考古的吗?你可带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价值。”
赵婉儿把电话递给李冰,李冰听闻后,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一会就和赵婉儿赶到。
赵婉儿驾车带着李冰匆匆赶到王家古宅,见王立平正在焦灼地等待着他们。
李冰四周看了一下,却不见张教授的身影,王立平告诉李冰,从早上工程队进入后,就再也没看到有其他人进入过这里。李冰拨打了张教授的电话,却始终拨不通。
李冰取出放大镜,细细地看着那块石碑,半天后,满脸失望地告诉王立平,这石碑并没什么价值,只是清末的一个普通墓碑,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会埋在这古井边。
王立平佯作惊讶之sè,心内却暗暗得意,因为这块墓碑是他派人悄悄从别处运来,假装是从那儿挖掘出来,好很自然地引诱李冰和赵婉儿前来而不露声sè。
早上工程队刚进入时,一个工人无意中大叫了起来,因为他从古井中看下去,似乎隐隐发现井中飘浮着一团黑黑的东西,由于井太深,而看不清是什么,但感觉象是一缕女人的长发。王立平觉得这正是恐吓赵婉儿的一个绝佳机会,给了那几个工人一笔钱,让他们保守秘密,配合他上演一出好戏。
当李冰失望地放下放大镜后,王立平故意一直拉着赵婉儿说着话,同时指示工人继续开掘。
挖掘机隆隆地轰鸣着,赵婉儿不耐烦地催促着李冰和她一起离开,就在这时,挖掘机突然停止了下来,一名工人大叫:“不好了,井内有尸体!”
众人闻言,全都聚集到井边,见井口已经挖掘出了一个很大的漏斗状,井内的水面上,果真飘浮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脸朝下,一头很长的长发掩盖住了大半个尸身。
王立平立即拨打了110,不一会儿,几辆jǐng车就出现在了王家古宅旁。
在几个民jǐng小心地捞出尸体后,众人惊奇地发现那是一具穿着明代宫廷服饰的女尸,更让人惊讶的是,女尸虽然身着古装,却一点没有腐烂,尸体仰躺在地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天空。
法医小心地上前察看着女尸,没想到那女尸身上的衣服刚碰到,便似破败的棉絮一样掉落下来,那被井水泡得白得碜人的皮肤上,还布满了一道道的伤口。
法医不敢怠慢,向在场的刑侦队长立即报告。那刑侦队长皱了皱眉,吩咐对发掘现场和那女尸拍照,然后询问了在场的所有人,并作好了笔录,关照众人不要到处传扬今天的事,几个民jǐng小心翼翼地把女尸抬上jǐng车。
看到那女尸的服饰,李冰和赵婉儿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张教授电话中告诉他们的民间传说,不禁“啊”地同时叫了起来:“蕊珠”。
那刑jǐng队长一楞,职业的习惯使他jǐng惕起来,对着两人手一指:“你们认识那具女尸?请跟我回jǐng局问询。”
就在两人答应一声,刚yù上车时,突然看到那即将被抬上jǐng车的女尸,似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两人同时吓得又大叫了起来。
当jǐng察带着女尸和李冰、赵婉儿离开时,王立平点着了一枝烟,发出了一阵冷笑。
第二十六章 夜半歌声
李冰和赵婉儿走出jǐng局时,已经天sè暗了。华灯初上,喧闹的都市上空,一轮圆月在强烈的灯光污染下还是清晰可见。
“明天中秋节了吧?”李冰笑咪咪地地看着赵婉儿:“在jǐng局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饿了。婉儿,不如我现在请你去茶座随便吃点晚餐,当然,可少不了中秋月饼。”
赵婉儿还没来得及答应,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张丽丽打来祝女儿中秋快乐。赵婉儿回绝了她母亲要她赶回上海过节的要求,刚挂下,又接到了王立平的电话。赵婉儿同样回绝了王立平的殷勤相邀,告诉他在诸多怪事没得到答案前,她没心思想着过节。王立平悻悻地说了句:“婉儿,那祝你中秋快乐!对了,你的车我已经帮你开到你下榻的酒店门口了,车钥匙在总台,你可以自己去领取。”
等赵婉儿挂完电话,她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跟随着李冰走到了一家门面不大,但看上去挺温馨的茶吧。
两人在茶吧里,聊着下午在jǐng局里的事,想到那个刑jǐng队长在听了他们的叙述后,睁大了眼,直怀疑他们两个jīng神有问题就感到好笑。而那具女尸,在技术鉴定确实不是现代人后,刑jǐng队也作出了不是命案的结论,电话通知文物管理所把女尸拉去做研究用。
李冰想起了王洁,于是拨打了王洁电话,问候她中秋快乐。王洁在电话那头也祝李冰和赵婉儿节rì快乐,并告诉李冰,现在她已经安置好了。那面给她带来麻烦的古铜镜,她决定不要了,送给李冰作研究用,明天一早就请人送到李冰的住所。还没容李冰推辞,王洁已经挂断了电话。
赵婉儿从包里掏出施丽娅的名片,拨打了她的电话。
电话中,施丽娅告诉赵婉儿,本来约好是8点,只因她好不容易联系上张远山时,才知道他现在杭州,正准备赶回来。施丽娅问清了赵婉儿所在的地址后,告诉赵婉儿让她等候,答应的事她决不食言,今天晚上一定和张远山会面。
两人看看时间尚早,悠闲地喝着饮料。李冰突然笑道:“看看,我忙得把老师都忘了。”
正在李冰准备拨打张教授的电话时,手机却突然响了,李冰低头一看,正是张教授的来电。李冰忙按下通话键:“老师,祝你中秋快乐!今天有许多事,差点忘了向您老人家问候,真不好意思!”
“李冰”,电话那头张教授的声音很急促:“你现在哪儿?我研究考古学一辈子了,昨天夜里却碰到许多怪事,百思不得其解,想和你一起商议下。”
李冰吃惊地瞪大了眼,他心中明白,张教授说昨夜碰到许多怪事,那肯定和昨天夜里他鉴定那古铜镜有关。
两人焦灼不安地喝着nǎi茶,不多久,张教授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张教授脸sè惨白,慢慢地打开了随身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李冰:“李冰,我感觉到我似乎要出事了,这本rì记正是我那老师所写,你带在身上,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李冰惊讶地问张教授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教授大口喝了几口茶,这老稳定了下情绪,一五一十地向李说讲起昨天晚上他所见到的怪事。
原来,昨天当李冰他们走后,张教授兴奋得顾不上吃晚饭,就开始对那古铜镜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张教授凭借自己的渊博学识和多年的经验,借助各种仪器确定了这面古铜镜绝非仿造,而是真正出于明初宫廷。在查阅许多资料无果后,他很是焦虑,后来想到了他老师病逝前留给他的考古rì记,终于从中发现了有关这古铜镜来历的民间传说。于是,张教授兴奋地立即拨打了李冰的电话,在电话中告诉了李冰有关这古铜镜的一切。
正在李冰等人听了这离奇的故事而默不作声时,张教授在电话中喊叫李冰时,突然听到了实验楼走廊上有人走动的脚步声传来。张教授感到十分奇怪,这个实验楼,平时就很少有人来,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会是谁呢?于是,张教授挂断了电话,推开实验室的大门,走到走廊中,yù看个究竟。
当张教授走出大门时,却发现走廊中空无一人,心中嘀咕,重新走回实验室。
当他走回实验室时,灯却突然熄灭了,只有走廊中还亮着路灯。张教授不得已,拿起实验室墙上挂着的一个应急手电,准备离开实验楼回家。
当他走在走廊中时,刚刚还好好的路灯却突然开始一明一暗地闪烁起来,张教授自言自语道:“明天要跟系领导说一下了,可能这里的线路都要维护了。”
突然,他怔住了,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后背上不觉冒起了冷汗,他似乎感觉得到刚才有一阵风从他身边轻轻刮过,风虽微弱,却让他感觉到明显的yīn寒之气,而且,似乎感觉得到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后背看着。
张教授镇定了一下情绪,慢慢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刚刚还闪烁的路灯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张教授摇了摇头,怪自己可能是听了李冰说过这面古铜镜的古怪,而不自觉地受了李冰影响,因此才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当他走到楼梯转弯处时,却清晰地听到楼梯上的“咚、咚”之声,张教授顿时头皮发麻,咬着牙一路小跑赶到楼梯口想看个究竟。
当他来到三楼的楼梯口时,这才心里稍始平定,原来,是一只排球正从三楼向二楼滚下去,在楼梯上不断落地反弹而发出了那一下下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张教授刚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比起刚才,更是汗毛根根竖起。原来,这幢实验楼的三楼的走廊尽头,虽然能看见外面的cāo场,但全是玻璃密封的,而且整幢实验楼内根本没有其他人,所有房间也都关闭着,那这排球从何而来?楼道内也没风,这排球又是如何自行滚动到楼梯口的?
张教授虽然害怕了,但脚步却不听自己使唤,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只排球向前走去。
排球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在二楼走廊上一边一跳一边前行,张教授心内虽然叫苦,这明显不符合力学原理的现象,使他开始怀疑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但却仍是跟着那排球走着。
走到走廊的尽头,那排球更是莫名其妙地居然在另一头的走廊上向上跳动。张教授惊骇得嗓子似乎给什么堵住,想叫却叫不出。
回到了三楼,那排球居然跳动到了一个平时几乎没人使用的女厕中。这幢楼的三层,只有张教授一个人的实验室,平时最多有李冰和另两个研究生上来跟他学习,但张教授的那三个学生都是男生,所以那个女厕基本属荒废没人使用的。
到了女厕门口,张教授犹豫了一下,排球跳动声已经消失,但耳边似乎有一年轻女子轻轻的啜泣声。
张教授身不由已走进女厕,却见盥洗处一只已经生了锈的水笼头在不断地往池盆里流着带着铁锈的水。
平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使得张教授下意识地上前关掉水笼头。在他关掉笼头后,却惊讶地发现,虽然水池中的盖子早就年久失修没有了,那水却不往下掉,几乎快装满整个盥洗盆了。
张教授楞楞地看着那个盥洗盆,吃惊地发现,原来装在里面的带着铁锈的水,颜sè似乎在慢慢变得鲜红,而且似乎有了生命一样在慢慢旋转。
“血”,张教授心里大叫一声,但他自己的耳朵明白地告诉他,他喉咙里并没有叫得出来。
这时,女厕所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细听之下,却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轻哼着安徽的黄梅小调。
循着声音,张教授步履蹒跚地走到第四个小门前,声音似乎就从里面传出。
第二十七章 深夜恶梦
张教授直楞楞地盯着那个女厕小门,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内,那悠扬的曲调,此时,却显得无比凄惨。
张教授觉得胸口隐隐发痛,虽然内心好奇,但更多是恐惧,他不知道,那个小门后会是什么。
曲子一会停了下来,张教授的心跳加剧,右手却鬼使神差地拉开了那个小门。
当小门打开的瞬间,张教授不禁松了口气,里面什么也没有,一个破败的抽水马桶上堆着一些杂物和一面镜子。
“古铜镜?”,张教授猛然觉得这面镜子竟然是他放在实验室中从王家古宅带出来的铜镜。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下意识地他走进了那个小小的空间,扶起了那面铜镜。
镜子中,张教授清楚地看到自己那因害怕而有些扭曲的脸,并没见什么异样。
张教授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却突然而生出一种陌生感,似乎那镜中是另个人。镜中开始有些异样的东西似乎在慢慢渗出来,张教授伸出手摸了一下,除了冰凉的镜面,却什么也没摸到,但他已经可以肯定,那是鲜血。
镜中的张教授已经张大了嘴,惊骇得一句也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看到镜子中在他脑后出现了那个排球。
张教授慢慢地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觉眼前似乎是一片白sè,却又觉得那白sè中似乎一片黑暗。当他定了定神,向后稍稍缩了点,这才发觉,原来他正好面对着那个排球,只是太近了,因此才没看清。
“啊!“,张教授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他这时看清,摆在他眼前的哪是排球?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头。只见那女人头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面如白纸,两只眼窝黑洞洞的什么也不见,嘴角正向下淌着鲜血。
张教授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了,发现自己仍在实验室中,面对着的那面古铜镜也没什么异样,而实验室内的灯也是亮着。
窗外,已经看到了明亮的天sè,也能听得见楼下那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原来,只是一个恶梦,张教授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拨打了李冰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去王洁家古宅单独考察一下。
张教授面sè惨白地说完自己昨天夜里遭遇的恶梦,李冰不禁诧异地问道:“老师,你真的到王家古宅去了?我和婉儿也去了,怎么没碰到你呢?”
张教授也奇怪地看了一眼两人:“不会吧?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我很早就在那了。在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后,并没发现什么。倒是发现她家院子中那个古井可能藏有秘密,或许就是我老师rì记中记载的民间传说中的那个抛尸蕊珠的古井。只是后来不知从哪传来许多马达轰鸣声,我头痛yù我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刚醒来,才发现自己回到实验室了,于是就打了你的电话,立即赶到了这里。”
见张教授的茶杯已经空了,赵婉儿站起身给张教授倒茶,这时,正巧她的手机响起。赵婉儿赶紧拿起挂在胸口的手机,发现正是施丽娅打来的。
“婉儿”,李冰疑惑点看了一眼赵婉儿:“谁的电话啊?小心,茶水倒出来了。”
赵婉儿“啊”了一声,低头一看,那茶水果然溢出了茶杯。赶忙说对不起,谁知心一慌,那热水瓶的盖子冲了出来,滚烫的开水泼在了张教授的大腿上。
赵婉儿赶紧连声道歉,张教授却疑惑地盯着赵婉儿问道:“你怎么了?”。
赵婉儿眼见开水冲到了张教授的腿上,而他却连本能的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一丝抖动,似乎浑然不觉,虽感奇怪,却不好意思多问。
赵婉儿刚放下水瓶,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她赶紧按下了通话键。
“赵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施丽娅那嗲得令赵婉儿有点受不了的声音:“你们现在哪儿?我和张远山马上赶来。”
赵婉儿说出茶座名称后,十几分钟后,包厢门轻轻响了三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很有礼貌地推开门,躬身说道:“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客人到了。”
门外走进一男一女,那女的浓妆艳抹,打扮得异常xìng感,正是昨天夜里在栖霞古寺禅房内见到的施丽娅。身后的男的,约摸50多岁的样子,个子很瘦削,眼睛却闪着两道jīng光。
包厢内三人连忙起身,和进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服务生此刻送来两杯nǎi茶,放在施丽娅和那个男人面前,躬身退出,轻轻拉上了包厢门。
施丽娅边向赵婉儿介绍,这个男的就是号称“小张天师”的张远山,边偷偷向李冰抛了个媚眼。
李冰礼貌地和张远山握了握手,张远山握手之际,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冰脸看着,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赵婉儿也伸出手,和张远山有礼貌地握了一下。李冰赶忙介绍:“这是赵婉儿小姐,也是上海光明建筑集团公司的新任董事长。”
张远山惊讶地看着赵婉儿,呵呵一笑:“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光明集团董事长竟然是一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姑娘。”
李冰把手一摊,指向张教授说:“这是我的老师张教授,这位是张远山。”
令李冰没想到的是,张远山竟然不屑一顾,不把李冰的老师放在眼内,竟然不主动和张教授握手,连招呼也不打。李冰见状颇为尴尬,他想一定是张远山看见美貌的赵婉儿竟然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一时楞住没回过神,故意提高声音再次向张远山介绍了一次。
张远山有些吃惊地看着李冰,也不多说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摸索出一张叶子似的东西,打开一小瓶药水,在叶子上蘸了些药水,然后边往眼上抹,边微笑着说:“众位,不好意思,眼里吹进了些风沙,我滴些眼药水马上就好。”
等他擦完后,捏了捏施丽娅的手,施丽娅身子一震,随即平静了下来。这一切,被李冰和赵婉儿看在眼里,顿时心生反感,原来这个张远山竟然如此好sè轻薄。
张远山当然也看清了李冰和赵婉儿的神sè,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仍然用手肆无忌惮地摸向施娅的脸上。赵婉儿实在忍不住了,故意重重地咳了一下,张远山这才尴尬地缩回手,对着张教授伸出手来示好。
张教授这时脸sè很难看,那场面实在让他尴尬,而且这时才和他打招呼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默默地看着张远山,却拒绝与他握手。
张远山却似乎并不介意,嘿嘿一笑,转头向赵婉儿道:“赵小姐,丽娅和我说过你们碰到的怪事了。看在施姐的份上,我自然不会袖手不管,但这费用嘛?”
赵婉儿鄙视地哼了一下:“钱是小事,别人请个法师几百也就够了,我并不相信什么法师。但听到施姐如此推荐你,就先试试,如果真的能解决那么多怪事带来的麻烦,我给你两万,这总够了吧?”
张远山嘿嘿一笑:“如此,则感谢赵小姐的出手豪爽了。明天晚上,你们就带我前去施法,但必须要你们配合。”
李冰插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一切听大师安排。但不知要我们如何配合你?”
张远山哈哈一笑:“诸位,我要施行五行**。这里我们正好五个人,请各位配合我一下,大家先跟我学一些基本姿势,就是我做什么,你们要跟着做,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众人点头,于是张远山站起身来,先叫施丽娅上来跟他学做一个动作,然后是李冰和赵婉儿也分别上前,跟着张远山也模仿了一遍。
最后,当四个人分别坐回原先的座位后,张远山对着张教授微微一笑:“张教授,也请你前来跟我学一下。”
张教授鄙夷地看了一眼张远山,虽然脸露不悦,可他看看李冰和赵婉儿期望的眼神,也只得不情愿地站起了身,慢慢向张远山靠近。
第二十八章 死亡诅咒
张远山慢慢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张教授也模仿得颇为相似。
突然,张远山快速用左手从头上摘下自己的帽子,左手平平地把帽子平举在空中。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个人同时睁圆了眼,嘴巴都呈O字型大张着。
只见正在模仿张远山动作的张教授,也是快速伸出左手向自己头上抓去,然后平举在空中。只不过,张教授抓下的并不是他的帽子,因为张教授原本就没有戴帽子,他那左手抓着平举在空中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头颅。
张远山停止了动作,张教授那抓在自己手中的头颅慢慢转过来,瞪着其余三人,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三个人怎么了?”
三个人这才发出一阵惊呼,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张远山右手从腰里不知摸出什么,动作迅速地贴向张教授的胸口。
那是一道黄sè的符纸,当那符纸刚贴上张教授的胸口时,猛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张教授整个人连同那个拎在他自己手中的头颅瞬间就消失,再也不见,只有那张符纸慢慢地飘落在地板上。
这时,包厢门打开了,那个女服务生一脸惊疑地出现在门口,轻声问道:“各位贵宾,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吗?”
张远山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那女服务生退出后,包厢内其余三人这才缓过神来,不住地喘着粗气。
李冰颤声道:“小张天师,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
张远山摇了摇头:“不是你们的幻觉,刚才和你们在一起的只是张教授的鬼魂。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因此,魂魄不散。可能他生前心内有事要和你们说,所以才会追寻你们而来。”
“这就是你们两人能见到他鬼魂,而我和施姐刚进来时却看不到他的原因。在你向我介绍张教授时,我才明白,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场,因此,我才用我们茅山派的法术让我和施姐看到了张教授的鬼魂。”
“我假意要你们配合我练习五行**,其实就是不让他的鬼魂生疑,让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鬼魂后,他极有可能化为厉鬼,那时局面或许就不好控制了。最后一个轮到他跟着我模仿,我故意有摘帽动作,就是让你和赵小姐能看明白,和你们在一起的教授确实已经不是人了。然后,我用符纸打散他的亡灵,这会儿,他的鬼魂应该已经飘向yīn司地府了。现在没事了,你们两人把祥细的事和我说说吧。”
施丽娅这时对着赵婉儿说道:“现在你们相信我推荐的‘小张天师’确实有些道行,不是我瞎蒙你们了吧?我曾听他说过,只要用牛泪沾在柳叶上,擦拭双眼,配合他茅山派的咒语,就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刚才他捏了一下我的手,就是让我保持镇定,这地方不干净。然后他取出柳叶沾上牛泪后,分别擦拭了他和我的双眼,我们两人这才看见了张教授的鬼魂。”
李冰和赵婉儿这时已经完全相信了张远山,原原本本地把赵义明失踪到现在这一个月内发生的怪事全告诉了张远山。张远山听后沉思了一会,告诉李冰,明天早上王洁把那古铜镜送到他住处后,他就前往看看这铜镜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两人告别后,李冰决定送赵婉儿回她下榻的宾馆,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谈论着刚才的恐怖一幕和张远山那不可思议的法术,唏嘘不已。
李冰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婉儿,你还记得昨天封印着俞茹鬼魂的那个小石鼓在桌上振动洒下的茶水画出的那个弓箭的画吗?”
赵婉儿点点头:“是的,难道你已经想出了什么了?”
李冰说道:“婉儿,你想,这个弓箭的诡异之处就是箭很短,弓却很长。很长的弓,那不就是一个‘张’字吗?可能是俞茹的鬼魂在暗示我们,下一个出事的就是张教授。”
赵婉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对呀,应该是这个理。那就是说,昨天那个时候,也就是张教授出事死亡的时候?要不,我们现在赶到南大看个究竟?”
李冰说“好”,赵婉儿和李冰赶紧打了辆的士,yù回宾馆取回王立平帮她停放的车,然后驱车前往南大。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正在的士司机等红灯的时候,赵婉儿一指车窗外:“咦!那不是王洁吗?”
李冰应声看向车外,果然是王洁,正慢悠悠地骑着她那电瓶车从身旁驶过。李冰赶忙打开车窗,呼叫着王洁。
王洁听到李冰的叫喊声,侧过头,似乎发现了的士内的李冰,朝他微笑了一下。这时,绿灯亮了,司机已经驾车过了路口。李冰再回头,却因到处是车辆和行人,却发现不了王洁的踪影。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赶到吧台,在赵婉儿亮出身份证取回车钥匙后,驾车向南大方向驶去。
经过鼓楼医院时,李冰发现医院门卫处聚集了几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心中一动,吩咐赵婉儿停车,两人径直走向门卫。
两人默不作声,听着众人议论,不一会儿听明白了,原来今天晚饭时天刚擦黑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李冰心头隐隐有一丝不祥感觉,别人告诉他的话让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赶忙拉着赵婉儿回到了车上。
“婉儿”,李冰打破了沉默:“刚才你也听到了,王洁出事了。”
赵婉儿轻声“嗯”了一下,随即害怕地说:“听医院的人说,王洁遭遇车祸死亡是晚饭时间,已经离现在有三个多小时了。这么说,刚才我们在车上见到的王洁,她已经不是人了?”
“回去吧”,赵婉儿小声道:“我不敢去南大了。”没等李冰回答,她已经调头向入住的酒店而去。
李冰把赵婉儿送回酒店房间,正yù告辞,赵婉儿拉住了他:“李大哥,你别走,我好害怕,今天不敢睡了,你就在这陪我说说话,等天亮了再到你住处等那个张远山。”
李冰迟疑了一下,看到赵婉儿害怕紧张的神sè,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间内的电视,避开这些天的怪事不谈,和赵婉儿闲聊了起来。
两人喝着咖啡,不多久就心情就放松了下来,正在有些睡意时,电视里的一条夜间新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在南京城郊翻车,车上五名搬家公司员工全不幸遇难。”
赵婉儿放下了咖啡杯,盯着电视机画面,叫李冰快看:“那是不是上次帮王洁搬家的那家搬家公司的货车?车祸死者穿的制服好象是一样的呢。”
李冰这时也正盯着屏幕,隔了一会,他慢慢道:“应该是。而且这次死的正好是五个,上次帮王洁搬家的也是五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
两人相对看了一下,赵婉儿不解地问道:“如果真是他们,那未免这车祸也发生的太巧了。难道他们也卷入了这个可怕的死亡yīn影中?”
李冰突然拍了一下腿,把赵婉儿吓了一大跳:“婉儿,我明白了。这五个人搬家时,也搬动过那面古铜镜。现在俞茹死了,王洁死了,张教授也死了,这五个人也死了。这么说,凡是接触过这古铜镜的人全得死?”
赵婉儿瞪大了眼:“那就是说,我们两人也逃脱不了这个可怕的命运?”
李冰脸sè苍白,叹了一口气道:“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是这样。现在,只有希望那个‘小张天师’能帮我们破了这魔咒。”
第二十九章 死亡气息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两人匆匆走出酒店。
当赵婉儿驱车和李冰赶到李冰的住处时,李冰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他的同学打来的,告诉了李冰一个不幸的事。
原来,昨天李冰的同学去实验楼找张教授,却见实验室的门开着,但却不知张教授到哪去了。李冰同学久等张教授不见,拨打张教授的电话,始终是盲音,无奈先去上课后,等晚饭时再找张教授,只见实验室的门仍是大开,还是没有见到教授,电话仍是打不通。
李冰那同学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拨打了张教授的几个熟人的电话,仍是没有张教授的下落。
由于张教授的家人都在安徽,李冰那同学不得已,只得叫了几个同学一直寻找张教授,在遍查无果的情况下,大家都回到了张教授的实验室。
几个同学都觉得很奇怪,大家在一起纷纷猜测各种可能的情况。根据张教授平生比较谨慎的习惯,认为他不可能忘了关门就到别的地方去,极有可能还在这幢楼内。李冰那同学突然想到张教授有心脏病,顿时紧张了起来,张教授会不会已经出了问题?
所有同学开始分头在大楼内寻找张教授的下落,却仍是没有结果。最后,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女洗手间。
几个同学走进了那个女洗手间,见一切并无异样。当其中一个同学拉开洗手间里一个小门时,发出了一声惊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众人闻讯围上去一看,只见那个小间内,张教授正斜靠在抽水马桶上,眼镜挂在鼻梁那近乎要掉下来了,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表情扭曲,一动不动,那情景相当令人发怵。
鼓楼公安分局接到报jǐng后,刑jǐng和法医不一会就到了现场。在现场拍照后,法医仔细地检查了张教授的尸体,证实并无外伤,死亡时间已经有20个小时,死于心脏病突发。
刑jǐng在仔细勘察现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xìng后,却不明白张教授为何会死在女洗手间内。
难道张教授心理上有某种变态因素?这是张教授的学生和同事最不愿想到的,那会破坏张教授一生的清誉。从校园监控资料上显示,这幢大楼当晚并无其他人进出。因此,这种可能xìng也可以排除。
张教授死亡的那个夜里,从这幢大楼前经过的一个学生提供了一个情况,说是那大楼的灯光昨天夜里可能是跳闸而熄灭了一会。于是,大家猜测,可能是由于电路出了问题,张教授正好内急,黑暗中摸进了女洗手间,恰好那时,他的心脏病发作,这才直接导致了张教授的死亡。
挂完电话,李冰楞楞地看着赵婉儿,两人都在怀疑,张教授既然是由于心脏病突发而死,那昨天夜里两人所见的张教授的鬼魂到底是真的,还是因为这几天两人太紧张而出现的幻觉。
“古铜镜!”李冰低喊了一声:“进我房间,昨天王洁还说过,她会把古铜镜送给我的,如果我房内有这古怪可怕的古铜镜,那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没有,那就是幻觉。
赵婉儿有些害怕地挽着李冰的手,两人一步一步地接近李冰的房间。到了房门口,李冰掏出钥匙,迟疑了许久才打开了房门。
让他们震惊并害怕的景象出现在眼前,那面带着死亡气息的古铜镜,正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李冰的小书桌上,在这个相当狭窄的空间内,显得分外扎眼。
呆了许久,李冰才楞过神来,赶忙下楼找到房东,在房东告诉他,昨天夜里并没人来寻过他后,李冰彻底明白了,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他头上。
回到房里,赵婉儿看到李冰紧张的神sè,安慰李冰道:“李大哥,你不要着急。虽然这面古铜镜充满了邪气,但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料想它也不会出什么古怪。我们现在应该立即联系那个张远山,请他前来相商对策。”
经赵婉儿一提醒,李冰如梦初醒,赶快央求赵婉儿拨通了施丽娅的电话,让她速和张远山前来李冰住处。
当施丽娅带着张远山半个小时后赶到时,李冰的面前已经散落了四五个烟头。
听李冰焦虑不安地讲述完后,张远山死死地盯着那古铜镜。
许久以后,在众人默不作声的注视下,张远山摸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镜面上,扭头对着李冰说道:“李冰,你老师说的没错,这面古铜镜确实是陪葬之物。它本身就具有一股邪气,可能真的是那个宫女蕊珠的冤魂躲藏在内,邪气不断暴涨,以我的道行,已经没法消解。这符贴上,只能阻止三个时辰。而且这古铜镜不能毁,如果毁了,那冤魂和邪气合而为一,则不但是摸过这铜镜的人会死,看到过这铜镜的人也难逃此劫,连我都不例外。”
李冰、赵婉儿和施丽娅同时惊得“啊”了一声,几乎是同时问道:“那怎么办?”
张远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法可想,只是听我师傅曾经说过,佛道合一,诸邪不侵。或许可以找个和尚试试,和我合力镇住此股邪气。”
赵婉儿急切地问李冰:“李大哥,前天晚上,我们在禅房时,空明禅师不是答应到王家古宅看看,并念佛消灾的吗?算算时间,正好是约定的今天。刚才小张天师又说要佛道合一,才有可能消解此灾,我们何不求空明禅师试试?”
李冰点了点头:“婉儿,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此事。事不宜迟,我们带上这古铜镜,一起前去栖霞古寺。”
在赶往栖霞古寺路上,李冰想起了昨晚张远山初见他时,盯着他看着的那奇怪的表情,从副驾位置上扭头问道:“张大哥,我能问一下吗?昨天我们初次相识,你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张远山呵呵一笑:“小兄弟,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你接连遇到许多怪事,为鬼魂所纠缠,理应印堂发黑、两眼无光。但我一见到你,却觉得你印堂饱满,双眼神采奕奕,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请问小兄弟,在这段时间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奇遇?”
李冰觉得好奇怪,喃喃自语道:“奇遇是很多,不过都告诉你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婉儿边开车边插嘴道:“李大哥,会不会和我们在栖霞千佛岩中那道佛光有关?”
“佛光?”张远山瞪大了眼,在他听赵婉儿说完后,哈哈大笑:“小兄弟,看来你非比常人,能有如此奇遇。小兄弟既然得佛光护体,那自然jīng气神不为鬼魂所伤。如此说来,小兄弟可能大有来头,我倒有信心了,只要我和空明禅师联手,那镜中鬼魂必不能伤了小兄弟。”
大家听张远山这么说,才始有些舒心,恨不得立即到达栖霞古寺找到空明禅师。
一行四人赶到栖霞古寺时,寺院中僧人也已经做毕早课。四人来到了空明禅师的禅房,李冰小心翼翼地把蒙着布的古铜镜放在了禅房地上。
空明禅师和各人见过礼后,奇怪地问李冰那地上放着的是什么。当李冰告诉空明禅师,正是那面给他们带来恶梦和不幸的古铜镜时,空间禅师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双手合什诵起了佛号。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赵婉儿突然问道。
众人一楞,仔细听了听,除了空明禅师的佛号声,果然还有一阵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似乎是一个女人痛苦而凄惨的哭声。
张远山突然说道:“是古铜镜中的声音!”
大家一惊,目光全投向了摆放在地下的古铜镜,细听之下,一致认定那声音是正从古铜镜里面传出的。
张远山一把掀起了盖着的黄布,却发现镜面完整无损,依然平整,而且不见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