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鼎定2（一更）
初获重宝，季良在喜不自胜的发泄了一通情绪之后，安着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心思，再次大口深呼吸，试图通过静思，找到这力量的运用办法。
实际上他更希望进入诸如冥思、入定、道境之类的状态，但他不会啊！这东西以前在网上是看到过，可都是抱着消遣的心态去看的，谁还真练？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当这静思持续到半小时，季良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的时候，终于勉强达到了似想非想、有念无念的状态，然后，他进去了！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呃，这样说也不对，根本连世界都算不上，无天无地，四下全空，不知名的光源让这里不像宇宙中那般漆黑，但深邃却完全可以媲美，哪边都望不到头。
“这是我的意识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贫瘠呢！山呢？水呢？来！天下贰、阿凡达潘多拉星、WOW纳格兰！”没有、什么都没有，虽然是意识世界，但季良不是想什么这里就能具象出什么，至少现在看起来是不行。
“鼎呢？我的小鼎鼎总该出来露个脸吧？”
这个可以有！鼎现身了，不过不是小鼎鼎，而是巨无霸！
“……”季良看着山一般的大鼎，“等等！这是……文字吗？”放大之后，季良才发现鼎上的花纹似乎有些文字的模样。
“洞察力啊！跟福尔摩斯果然是大有差距！逻辑关联能力也有待提高，国家宝藏嘛！怎么就忘了沾上血在纸上滚一滚咧？说不定就有文字说明，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季良让这宝鼎现场滚一个，于是飘在虚无中的文字篇章出现了，说实话，这些字简直跟甲骨文有的一拼，季良是真不认识，可谁让血契建立了呢？当这字以正儿八经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意思居然全懂。
“原来你叫万古虚寒，名字听起来很玄哎！”
那鼎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听闻季良这么说，涨得几涨。季良笑，不管是他自己的意念作祟，还是这鼎真有灵性，反正这个调调他喜欢，宝贝有灵，总比呆瓜死物强。
等将文字通篇看完，季良终于明白了这物件的来历，混沌极深处的虚寒之力所凝结。“嗯，身世很了不起，跟囚禁巫妖王的寒冰王冠一个地方出来的，宇宙深处的扭曲虚空，这个理解出入不大吧？”
鼎又涨了涨，还蹦了蹦。
“如果后者代表气的蹦脚的话，那么你比我说的更有来头？而且也不是扭曲虚空那种邪恶之地？”
鼎大涨，单足支起，转了一圈。
“明白了，可你给的能力不是特别牛掰啊！”季良拧眉撇嘴。他现在确实没想明白这冰霜之力有啥大用，星尘浩劫之后，地球进入了黑暗冰河期，一年中只有3－7月的室外温度是零度以上，没有消暑降温的必要啊！
一股冰潮自鼎中喷涌，淋了季良一头一脸。
“知道啦！是我现在太弱，无法发挥你的真正实力，我这不是想金手指开大点，也好尽快展现您老人家的威名嘛，省得明珠蒙尘。”
鼎在那里缓缓的开转，似乎是在思考，未几，又喷出一股冰潮，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季良，而是虚空中悬浮的那些文字。冰蓝的光芒漾动过之后，那些文字的位置有所改变，然后季良发现果然是新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对嘛，这样才有干劲！瞧好吧！”……
季良微阖的眼睁开，一抹冰蓝一闪而过。他已经明白、鼎只是一种形态，它确实不是玉，而是能量的凝结，这是它能渗入人体的原因。
集中精神，意念专一，尝试、再尝试、努力尝试！
终于，季良平伸的右手中霜气升腾，一只鼎渐渐凝型，由虚而实。
意念再动，鼎化虚无，如墨入水，如烟遇风，消散飘逝。
用力握拳！在空中狠狠的挥了几挥，季良第一次有了掌握力量，掌握自己的命运的感觉。
“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季良低声呢喃，他是没有信仰，但可以有信念，可以有信心，最终铸就信仰！
虚寒之力虽然现在威能有限，却将变强的宽阔通途展现在了季良面前。每过24小时，在鼎中盛满水，待冰光飞升，便饮下，这液体是被万古虚寒之力所改造的，服用后可淬炼身体，时间长了还能改变血脉，改善资质。
天赋、天赋，天赋予的能力，人力不可改，然而万古虚寒鼎却能改天换命，只凭此，其不凡处可见一斑。
季良知道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就身体而言，都是平凡废柴、先天不足，有了这力量，他便能让通过努力、弥补这一人生起跑线上的差距。
“这要换算成修真小说中的宝物，简直就是堪比与天地一同诞生的先天至宝！”
季良由万古虚寒那里得知，由于他资质修为的问题，根本不足以承受万古虚寒的全部力量，因此只能是封印绝大部分，每有一层提高，才能解开一道封印，而具体有多少层，则要看他突破的具体情况。如今，他所处的是最低阶的第一次全面淬体！
“三足鼎立，鼎定就是稳！”季良如此评价说的是自己现在的心态。底气十足，跟之前的惶恐、忧虑、惆怅……有着天渊之别，而这种状态让他自然而然的步入了思维的良性循环，在肯定了自己‘鉴宝眼’的异能后，季良很快归纳了一些大有意义的信息：
首先，鉴宝眼的特性，类似望气。
山川河流可以影响地形格局、气候气温，月亮的存在导致了潮汐的存在，然而并非大的东西就影响力大，关键在于其蕴藏的力量，皇帝普通人一个，却可以号令天下、移山截江，而这些存在，都有不被寻常人所能看到一种‘势’，或者说气场，预兆，从某种角度讲，就如太阳的发光发热。
一个小物件，却散发着强烈的势，说明它本身从某种角度讲有着影响大格局的力量，这就是宝物。那种普通的古董，光芒微弱、所含的势反而有限，因为它存在所能造成的影响有限，但也有一些特例，比如古时的帝王玉玺，统军虎符，这说明一个物件的存在不是孤立的，而是与环境、时代对应的。
另外，光谱和温度有一个对应关系，科技学家们没有牛叉到藏量千万度高温的温度计，却可以通过温度对应的光来得知。那么，他看到的宝物所散发的光的颜色，是否也有着这样的意义呢？另外，光芒的形状是否也暗含机巧呢？
思想活跃起来之后，季良不但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客观的评价，还理出了努力的方向。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异能的原理是什么，但他相信，随着实力的提升，这些终有一天都会找到答案，到时就能够更好的掌控这种力量，甚至获得层次等级的提升。
“好了，就到这里，一口不可能吃个胖子，过犹不及，被人发现了秘密就大大不好了。”季良努力收回放飞的思绪，开始轻手轻脚的收拾，霜结都得除去，湿漉漉的衣衫也得晾开，那盏灯上的纸罩子可以取掉了……
收拾的时候，季良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MP3上。
买这小玩意儿，也不是单纯为了掩饰藏万古虚寒的弥勒佛像，而是它同样发着奇异的宝物光芒，光芒是红色的，形如光饼，跟万古虚寒的七彩奇光、一柱冲霄比起来虽远有不如，但比其他普通物品那种微不可察，却又强不少。
“一条线，一大片，如果前者代表单体、以及高度，后者是不是指复数、以及影响范围呢？”季良带着这个问题，重新睡下，尽管肚子里饿的更厉害了，但却很快睡熟。
腹中空空，但在精神上，他刚结束了饕餮盛宴！
“哥，起床了。”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
在被窝里滚翻了两下，季良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早上好，秀。”
“早上好。”被称作‘秀’的女孩有些怯怯的回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向外走。
季良看着那瘦小干枯的身影，忍不住咧咧嘴。
季秀，季良的妹妹，14岁。对于这个女孩，季良的心情很复杂。
最初是害怕、厌恶居多。作为原本的季良最亲近的家人，季秀无疑有很大的可能拆穿季良非是本人这一真相，所以季良自从重生以来，觉得自己已经很充分的体验了‘卧榻之侧，有小贼鼾睡’的感受，有时真恨不得玩一出曹操梦中杀人的把戏。
再者，季秀的容貌真的是差劲。季良从记忆中得知，季秀幼年遭遇过祸事，落下了永久性伤痕，豁嘴唇，身上、脸上有一片片白癜风般的疤，声带也严重受伤，嗓音很难听……
季良不是什么超凡之辈，尽管知道以貌取人不对，但看着这么一位丑妹，真的开心不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季良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思维意识的误区。在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不能以己度人的，比如季秀，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穿越，完全没概念，理解不能。而且，原本的季良跟季秀的关系真的是不怎么样，季良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妹妹，从来不带她一起玩儿，出外边甚至不肯认她，嫌弃她丢面子。
提防之心减弱的同时，季良开始一点一滴的体会到季秀的不易，以及种种难能可贵。
辍学、操持家务、辛劳挣些小钱贴补家用，为原本那个逞强好胜、好勇斗狠、哪怕家境已一落千丈、每月只能靠那点被严重克扣的抚恤金艰难度日后、仍不肯接受现实、频惹惹麻烦的季良、善后擦屁股……这些事背后全部带有极富悲**彩的牺牲，相比之下，年幼的季秀比原本的季良更有担当，也更像是一家之主，若非季秀，那季良就算不被金满仓他们整死，也是野狗一只。
“今时季良已不同往昔，看着吧，这个家、我会撑起来，而且光耀门楣，受人崇敬。”季良的了万古虚寒，心境与往昔大不相同，自信有了，思维都积极活跃了很多。
PS：我不知其他作者是什么情况，我自己经常做且梦中内容常与写作内容有关，貌似挺美，进入了幻想世界，可问题是情节发展不由人，荒谬不说，还往往苦逼，昨天又是如此，半夜惊醒。今天前起床后，我为此还想，看来这苦逼当真是不遭人待见，苦谁，也不能苦主角。好了，码字不易，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章 思路（二更）
有了万古虚寒这重宝和鉴宝之眼异能壮胆，季良情绪大好、心态积极，收拾床铺被褥的时候，他心中思忖：
“当今世界，有大实力的奇人异士把持军政权柄，远的不说，就说北安城主洪江，以平凡之身短短十年内成为一方雄主，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异族强横，民风尚武，崇拜、且以武者为尊，所以若想为人上人，做一番事业出来，武道是必然的选择。”
季良从卧室转进洗漱间，季秀已经将水打好，冷水，这是季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也是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有的习惯，这样有利于提高身体对寒冷和风寒感冒之类的疾病的免疫力，还有就是节约能源。
一边擦身，季良一边继续想：“这躯体原本资质平庸，虽然锻炼辛苦，却是成绩微薄。而我本身又是生长于安逸、优秀品质不多，毛病劣习不少，再加上财侣法地一样不沾，原本是起跑线便已输，成功希望渺茫。可现在我有万古虚寒补足天资，又有鉴宝异能获取真宝，金手指之强，足以成事。”
季良用毛巾擦拭了身子，穿起苫布缝制的练功服，向屋外行去。
“然而，自家知自家事，懒惰怠慢，做事全凭兴头而无持久，这毛病不改，纵有灵丹妙药、神功奇法，也终是难以成事。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习惯成自然，毛病可不会说戒就能戒掉，得想一切实可行的办法才好。”
一出屋门，四下漆黑，寒风扑面。季良却已感觉不到往日的那种刺骨寒意，非是气温回缓，而是有了万古虚寒之后的好处，并且季良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再往后，冰寒于他会成为凉爽、惬意、甚至至亲之力。
嗥！嗥！
嘿呀……
昼短夜长，这是浩劫后的又一特色，不论四季，皆如此。然而这个时代几乎人人早起，练武强身的更是不知凡几，季良站在自家小院里，便能听到晨练之人跑步喊喝、又或练功吐气开声的声响。
深吸一口气，季良也开始了他的锻炼——少林拳。
少林拳是典型的外家拳，讲究强筋健骨、增加打击力度和抗打击能力，以力量和速度克敌，以招式为先。
悲催的是，这外家拳尤为讲究辅助、不论是饮食、还是药物、又或按摩，都要跟上才行，原本的季良却没有这条件，无人指点，又不肯听人规劝，一味的狠练，结果一身暗伤，手指、脚趾都扭曲变形，身虚强而中气弱，就算没有落水毙命那一出，也是用不了几年就得把自己彻底练废。
季良如今自然不会继续犯傻，正所谓张弛有度方长久，那些自残式的体能和抗击打训练都已被他取掉，如今这少林拳，已成了纯粹的热身运动。
一趟拳下来，身上已微微见汗，季良心道：“看这身体，这哪是苦练12载该的状况？原本那季良却认为出汗是好事，排泄沉屙、却不想都已经尿血了，还排个屁的沉屙，排寿元还差不多。”
“呼！”季良一边缓行，一边舒展肢体，并配以深呼吸。脑中则继续思索：“欲自强，要注重细节改陋习。我这懒怠毛病的养成，多源于效果不显，这其实也算是一种通病。付出便有回报，那是游戏中才……”
“对呀！”季良心下恍悟：“若是像玩游戏一般，付出便有回报，每杀一怪必见经验增长，那么时时看到进步，便能时时自励，渐渐培养出自信、兴趣、以及对更高成功的渴望，这懒怠的毛病，便解决了！”
有了这想法，灵感便如泉涌而来：“游戏的图表、数据模式，是我最为习惯的。那么，我为何不建立这么一套体系，时时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做详细的记录。这样就不会因为每天的进步太过细微，以至于难以恒心坚持。”
“同时，这样做还能有效的起到监督作用，更利于了解自我，分析长处短项，进而不断改进，制定出完全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对，就是这么干！这档案一定要建起来。将自己当做游戏中的角色来研究，职业、技法选择、辅助专业选择，都要规划配套！”
季良又想：“一切要从实际出发，修炼财侣法地，财放在第一位，没有钱，饭都吃不饱，哪有体力习武？如何获得测量用的各种仪器？嗯，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钱。”
“哈！嘿！”季良在做完热身运动后，开始绕着那个内缠草绳、外裹麻袋的十字人形靶练习击打。
季良继承了原本季良的全部记忆，可同样的信息由不同的人使用，效果也不一样。就拿这习武来说，招式方法他都会，却不可能有原来季良那种12年苦练所得的战斗感觉，所以这个必然是要从头来弥补，打靶桩，就是为了体悟这种感觉。
曾经，这也是让季良郁闷的地方之一，那种感觉就好比虽然手中有枪，却没有任何射击经验，季良知道这意味着他干脆是个花拳绣腿。
但如今心态积极了，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就积极了，他想：“这样也好，省得受以前思维路数的拘束，反而降了品位格调，以那个季良的眼界气度，又能理解出什么精妙理论？有这不错的身体的底子，难道他堂堂大学生，在理论总结方面，还会比不上一个文化程度只有过去5年级水准的当代土著？”
“哈！嘿！”吐气开声，拳脚发力，认真体悟，季良收摄杂念，一心练功。这份专心致志，可是比他练少林拳时强的多的多。如果原本的季良泉下有知，也不晓得会不会哭泣，毕竟那少林拳法，他一直以来是当核心武学来揣摩习练的，季良却把其当广播体操！
时间流逝，为时90分的锻炼结束，季良已经是汗湿淋漓。
硬抓抓的、粗涩的练功服沾了汗水与皮肤的摩擦更明显，行走间沙沙的响，季良却借着微亮的天光再次留意到了练功服上的补丁，裆部、屁股上、膝盖手肘、袖口裤脚，凡是易磨损的地方，都有补丁，针线活儿做的很好，那是季秀的手艺。
衣服被褥的缝补、包括浆洗，都是季秀用那双纤细、却布满了茧和细小的裂口的手、一点点完成的。
“要需速度找钱啊！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季秀。这妹子，这几年过的太苦了……”
季良不知道的是，当天露微光之后，季秀在屋中透过挂着冰花的玻璃，注视了他好一会儿。
“哥哥，近来似乎改变了很多呢。”季秀的嘴角微微上扬，
过早的承受了生活的种种艰辛，季秀其实有一颗敏感的心。她察觉到了发生在季良身上的许许多多变化，明显的、细微的，但正向季良所想的那样，以她的阅历和眼界，无法想到灵魂夺舍这样的一种可能。
季秀心中一直有些愿望，是与季良有关的：能够改变恶习、能够对她好一点、不再惹祸、多体谅下这个家，还有，对自己也爱惜些……
曾经这些愿望，或者说对季良的期待，显得遥远而奢侈，如今，这些似乎正在一一实现，季秀为季良、也为她自己高兴。但季秀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同时，季良这几年来给她造成的心灵上的伤害，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在季良面前，季秀依旧显得畏惧、沉默、一副十足的受气包样。
季良也能感觉出季秀对他的畏惧，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跟季秀说‘早上好’的情形，季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溜掉了。
“唉，我这宅男心理状态已经亚健康了，这里还有个更糟糕的。”季良知道，季秀的敏感、自闭，是多方面的原因形成的，他也没期望短时间内就能情况扭转。“一步步来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连正常的交流都成问题，这有点不像话。”
“哥，早饭快好了。”
“哎，就来。”正在刷牙的季良含糊应了一声。
这是一种新的默契，季良制定了新的练功时间，每每等他练功结束，洗漱完成，正好早饭上桌，之前之安顿了一遍，季秀便记下了。
杂面馒头、咸菜、玉米糊，食物简单、入口艰涩，但量很足。
“我开动了。”季良说着端起粥碗开吃，速度不快，细嚼慢咽，但吃的很香。
简单的四个字，同样是细节的改变，以前的季良可不会这么打招呼，只会呼喝让季秀帮拿这个、帮拿那个，要不就是对早饭挑三拣四、大发脾气，宛如少爷对待女仆。
见季秀只啃馒头，季良将咸菜碟用筷子往季秀那边推了推，然后指了指。
“嗯！”季秀应了一声，却依旧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
“我们本来就缺乏维生素的摄取，咸菜也是菜，要多吃，不然会出问题。”
“哦！”季秀又应一声，可行动上还是没什么体现。
季良放下碗，严肃道：“是把钱省着等到病了去看病、受罪又花钱，还是分摊开、平时对自己好点，花钱不受罪？能算过账来么？”
这种充满了说教味道的腔调和口吻，是季良过去经常用到的，有所区别的是，以前训人是出于关心自己，现在训人是出于关心别人。
“我知道了。”季秀低着个头，总算是肯吃些咸菜了。
季良却来了劲，干脆连筷子也放下了，道：“我知道咱家日子困难，抚恤金越来越少，还不能按时发下，这几年因为我闯祸，也没少挥霍，还害你吃苦受累。你放心，你哥开窍了、醒悟了，我赚钱的本事，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该大展拳脚了。”
季秀抬起头看季良，眼中流露出很明显的担忧和慌乱，嗫嚅道：“哥，你的学业……”
“你放心，哥一定会考上高校，而且要拿到奖学金，让那些看笑话的，认为咱们最终只能搬出军属区、落魄贫民窟的人大吃一惊。”
可惜，季良虽然说的激情昂扬，季秀的反应却是平平，眼中忧虑并未减少多少。季秀很怕，怕这又是一次季良的头脑发热、好大喜功，而与之关联的，往往是又一次闯祸……
搁从前，季良如果见到季秀这一副苦相，十有**火冒三丈，少不得就一番打骂。
现在当然不会了，季良自知众人对他深感失望，连多年的左邻右舍都不理睬他了，这孽虽然不是他造的，却没得可埋怨，只能是捏着鼻子埋单。
“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季良心中默念不久前才送于自己的新座右铭，给自己鼓气。他心中有大执念，他拥有异能重宝，他已获得阶段性胜利，他自信这逆境一定可以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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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逼债1（一更）
吃过早饭，季秀去上工，为了贴补家用，季秀在布厂做工，干的辛苦，一天才赚6个银。
“秀，干活儿集中精神，注意安全。”
“哦。”
看着季秀那瘦小的身影，季良心中挺不是滋味。没有谁天生欠谁的，季秀肯担起生活的重负，将习武读书的机会让给他，这份情，季良觉得自己应该铭记在心。
“不能等了，这就去找钱，何况咱也是一早就有谋划的。”季良揣着仅有的20多银、拎着2个小麻袋出了门。
坐车肯定是舍不得，能源紧张，公交也是贼贵，坐趟车就得花4个。
“继续两条腿吧，权当锻炼了！”季良大步流星，这次的目的地是电子废品站。
在这个时代，卖的最好的是电子类产品，废品最多的也是。北安的电子相关行业实力落后，别说是制造，就是维修都困难，因而大量的电子产品就成了一次性的东西，坏了就得扔。
季良原本就是谋算着依靠他那点计算机相关知识，看能不能拼凑修复电脑什么的挣些钱，结果去废淘市集做市场调查，意外发现了藏万古虚寒鼎的弥勒佛像，当时手中镚子儿没有，着急也没用，只能是拼死干活儿凑钱。
总算是天可怜见，让他熬过了这一难，以65银低价拿下了一件额外的宝贝不说，还将弥勒佛像白饶到手。如今兜里有这20多银做启动资金，又有鉴宝之能，心态积极的季良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小折腾一把。
电子废品站在西城区，西城区曾是北安的发源地，就连现任城主不死战神洪江，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但如今人们提到这里脑袋里只会蹦出两个关联词：贫民窟，垃圾场。
“刘哥，上午好。”季良笑着跟废品站的一个汉子打招呼。
“你是？”
“前几天跟您说好的，来拣拣落儿，一口袋10银。”
“哦，是你啊，行了，去吧。”刘姓汉子倒是挺慷慨。这电子废品站的电子垃圾，一般都是隔1年左右时间就有大车来拉走，而他只是个看场子的，像季良这样的小头绪，他到希望能多几个，一口袋没多少东西，跟这废品站的废品总量比起来九牛一毛，就是被什么人看到了也好解释，而那10银，则完全落在了他的荷包里。
季良边走边看着一座座巨大的垃圾山，美滋滋的想：“当年从新闻里得知拣洋落儿，洋垃圾用船载回来拆电子原配件，一个村子发了大财。没想到有朝一天，我也能有机会干这行。不过呢、我这是一人发大财！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说起来季良拼凑电脑赚钱这条路，之所以有行的通的可能，某种程度上还得感谢星尘。
作为浩劫的罪魁祸首，星尘的出现让人类所有的高科技在一夜之间完全瘫痪。但也正是因为星尘的保护，很多物品才安然度过了50多年，而没有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否则就算当初是崭新的，这么多年风吹雨打、保护不善，也早就成真垃圾了，哪还轮的到他来捡漏发财？
季良当年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平时也没少鼓捣，他家老豆是电子元件厂的技师、8级工，后来下岗只能开个电器修理门事糊口度日，他平日也出过些小力、帮忙，可惜当时年轻气盛、社会风气浮躁，季良是真心看不起这搞技术的，否则现在也不会仅只是略懂电路。
天寒地冻，风声呼啸，季良心情却很是不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垃圾海中徜徉。不为别的，只为这垃圾堆里的种种物品，能再利用的，比他当初预料的还要好上几分。
再者，季良可是有鉴宝异能的，一眼看过去，哪些物品有价值，一目了然。比如硬盘，它本身即是是完好无损，光也非常非常稀微，但里边假如有能够产生巨大影响的数据信息，那么光芒便会亮上不少。
遗憾的是他这异能损耗精力，以他现在的状态，两三下过来就头晕目眩，精神不济了。所以还真不能肆意妄为，这次来可是目的明确，以获得赚取第一笔真正的启动资金为第一要务。
拿起这放下那个，挑挑拣拣，楞是花费了一上午，才搞了两麻袋，扛着往外走。
姓刘的汉子接过20银，看着季良被冻的狼狈不堪却尤不自觉，竖拇指道：“你真行！这种天气在垃圾山一呆就是几小时。捡到宝了？”
“嘿嘿。挑几个卖相好的，说不定就能给好机芯换个壳啥的，赚个差价。”季良不敢说什么为了爱好，都不是傻子，没有足够的利益，大冷的天儿肯花钱在垃圾山呆一上午？
“哦，你废淘市集那边的吧？”刘姓汉子一副我了解的神情。
“刘哥火眼金睛啊！我爸在废淘市集练摊儿。”……
季良高高兴兴往回走，远远的看到自家的院门是大敞开的，季良心中就打个突。在这个安全缺失的年代，没有哪户人家会如此大意。
季良倒是不担心家里遭劫，他是放心不下季秀，为了让他中午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季秀每天都会中午回来一趟。
季良紧赶几步进了院，把麻袋顺手往屋门口一放。这时，屋里人听到了动静，季秀当先跑出来了，眼泪吧嚓的叫了声：“哥~”
在季良的印象中季秀可一点都不软弱，能让她如此，肯定是遇到大变故。
“哥，咱们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季秀说着呜咽起来。
这事确实挺大，哪怕是搁在昨天，季良都得乱了阵脚。但现在他对拼凑修理电脑赚钱已经非常有信心，那么应了那句话：“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大问题！”
心有定算，气度便从容，季良察觉到屋里还有人，一边拉着季秀走，一边安抚道：“走，回屋，穿这么点就往外面跑，冻病了谁能替你受那罪？不用慌，万事有我呢。”
季良的沉稳感染了季秀，点点头，季秀迅速的拭去眼泪，跟着季良进了屋。
季良进门一看，两个陌生人当头正面、稳盘大坐。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看穿戴、架势就知道是打手，这人拧眉撇嘴、一脸的凶神恶煞扮相，挺传统的黑脸扮相，看季秀见之目光躲闪那惶惶的样子，十有**之前被这货惊吓过。
另一个是中年人，从气质上讲、算是斯文男，不过是相对而言，这个时代可没有培养那种油头粉面的社会精英的氛围和环境。
“两位好光临寒舍，不胜荣幸，我妹妹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一二，不用起身了，随意。”
其实那两人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更有趣的是，两人似乎都没有听出季良讽刺他们喧宾夺主、在别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的意思。季良心中一阵腻歪：“盛世时，红皮黑鬼都知道个礼数，现在的人、嗨！没文化就是可怕！”
那个气质较斯文的中年人很是直接的问：“季天生是你什么人？”
“家父。先生贵姓？”
“免贵姓李。”中年人说着拿出一份合约。“我直接说事儿。三年前，季天生曾以这房产做抵押，向我们贷了一笔钱，我来就为这事。废话我也不多说，连本带利还钱，或者搬家。”
季良猜测到与钱有关，但没想到会是房屋抵押贷款。暗暗深吸一口气，季良尽量声音和缓的道：“李先生，我可否看下这份合约？”
中年人看向季良，季良目光平静的与之对视着。半晌，中年人道：“好。”
一旁，那大汉绷紧了身子，紧盯着季良，一副季良只要敢玩邪的，他就立刻出手的架势。
季良看在眼里，嘴角翘了翘，心说：“真是什么人什么思路。我就那么想不开吗？一堆烦心事再顶个撕合约赖账的罪名？”
接过合同，季良细细的看了一遍，挺简单的一份合约，但双方义务、责任都写的很明确，也没有什么疏漏。
季良放下合约，从家中的书信中翻找出有季天生笔迹的，拿来一对比，确实，是季天生的签名。
“季天生，行啊！四下抓钱、连房子都抵押了，当年这是做咩啊？搞的这么绝？”季良连恨都有些恨不起来了，季天生夫妇出行前欠下一屁股烂账，两人失踪后，家中值些钱的都典当了，连第一笔、也是最大的一笔抚恤金都拿去还债，即便如此，到现在都没还清，这又来了房贷抵押，真是雪上加霜，逼人绝路。
然而，抱怨显然没什么意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李先生，我的思路有点混乱，请容我想想。”
“想什么想，有什么……”那唱黑脸的壮汉就要发飙。
李姓中年人伸手制止，黑脸壮汉呲了呲牙，终还是坐下了。
季良知道这套把戏的意思，警告，若抖不出点儿干货，那么壮汉会立即翻脸。
组织了一下语言，季良道：“李先生，我家的情况，相信您也了解一些。我也知道，行有行规，亲兄弟都明算账，更何况押房贷款，这就是笔交易。但是呢，我还是想跟您商量一下。”
李姓中年人微微一笑，“我之前确实没打算跟你们兄妹谈什么。你家的情况我知道，还钱肯定是没戏，那么只能是按手续办事、按规矩办事。”
顿了顿，中年人又道：“正如你所说，这就是一笔交易，而且走到哪儿我这一方都占在理上。若是遇到这种事都心软讲情面，那我们这买卖没法儿开了，几桩生意下来就得彻底把钱压死。”
中年人如此说，就是典型的上纲上线了，那意思很明显：你要打算哭天抹泪、苦苦哀求，趁早算了。想扔什么‘莫欺少年穷’的豪言壮语，也可以免了，都太虚，都不在点儿上。
PS：200章吃桌子，这是个有趣的话题。对峙就算了，因为据某达人观察，但凡说肯定不太监的，往往太监，但凡说要写超过【从零开始】（千万字以上）的，往往没上架就太监，这叫说则破之，咱不说，咱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第八章 加更－向魔王永恒之殇致敬
壮汉和李姓中年人加秤加码，似乎就是打算逼季良当场服软、或出糗。
季秀在一边紧攥着衣角，小小嘴巴紧抿着，注视着季良，忧心忡忡。按照过去季良的谈吐水准，季秀真不敢寄什么厚望，可她现在也心乱如麻，这房子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简直就是一个结不开的死结。
季良也清楚，这房子若是被收缴了，并非单纯的失去栖身之所那么简单。
在北安，人分数等，待遇不一。最底层的是平民，然后是公民，再然后是一等公民，再往上便是有爵位的贵族了。
季良和季秀的父母都是北安当局的官员，虽不能入列顶层一流，但也算是身居要职、手握实权。故此，兄妹俩从小就享受着一等公民的待遇。
然而这待遇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本身并无直接贡献的，浮动的可能最大。季良的父母失踪后，兄妹俩已经下调了一个等级，成为公民。这其实也是以前季良被金满仓他们整的原因之一，本就打不过，各种偏袒还都在人家那边，想不受气都难。
等阶决定了待遇，越向下自然越差，反应在季良兄妹身上，不光是抚恤金会再度减少，上学、工作、日常生活各个方面都会受到影响。例如：季良和季秀想找一份工作会变得更困难，而且能赚到的钱会更少，虽然这不是当局鼓励的，但他们也不会特别去针对那些这么干的雇佣主。
而且，失去了公民身份，季良的助学金就会再降一等，考取高等学府的额外加分彻底抹削，而如果不能考上高校，以证明自己的潜价值，那么抚恤金也会停止，没有高等学府的文聘，除非是自我觉醒，否则无法接触到战职层，就算想走武勋之路，也只能是从炮灰大头兵做起，保不准就被哪个新下来带兵的同龄军官搞成了练手的消耗品，命令你还不能不听，因为是军令！
总之，牵一发而动全身，落入恶性循环，哪怕是经天纬地之才，也得憋屈蹉跎数年，运气稍差点，就可能龙死浅水塘……
这些问题，季良都能想的清楚，也确实感觉到了压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季良的优点便体现出来了。就像他曾经的WOW队友说的那样：良子真没啥灵性，跟那些天资横竖都溢的没法比，可良子有一个好，承压能力极强，多少次，团队开荒都是良子开着角色力挽狂澜，不风骚、不惊艳，但绝对稳定，绝对靠谱！
压力越大，发挥越好。因为这样的特点，季良曾自喻【石破天惊】中尼古拉斯·凯奇所扮演的古斯比。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天赋渣、既懒怠、又无持久的他才能在穿越之旅中数次躲过劫难。而现在，这种压力带来的高发挥再度体现。
“是这样李先生。”季良心平气和的对中年人道：“我刚才大致给这套房子估了个价，粗略的一算，发现您只拿这套房子的话，不能说赔钱，却也没赚钱。”
“归纳了下，我觉得原因主要在两个方面。一，这三年来，咱们北安的形势日渐好转，一个很明显的体现，地盘扩大了，住房比以前更宽裕了一些。虽然大气候好转也带动了地皮的价格，可还没辐射到这里，主要是中心街那一块。所以论房价低价，这一片儿起色不大。二，物价降下来了。这意味着同样一笔钱，在现在可以购买更多的东西。所以您拿钱，要比拿这房产合适。再算上利息钱的话，拿钱就更合适了。”
“嗯，这我承认。我也很想要钱，你有么？”季良虽然说的在理，李姓中年人却旗帜鲜明的表达出了不想磨牙费口舌的意思，直点问题核心。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季良自信十足的道：“也许您觉得我人微言轻，但说实话，我自己却信心十足。如此，跟您商讨的话题就出来了，我觉得自己有还钱的能力，但需要拿出有力的证据，让您也对之有信心。”
“嗯。”李姓中年人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那你就说说，打算怎么让我对你有信心呢？”
一旁的壮汉，早就不耐，撇着个嘴、歪着眼瞅季良，心说：“就你这模样，打包卖了能值几个钱？忽悠、忽悠个铲铲！”
季秀在一边为季良的镇定从容、和条理清晰的谈吐及思路而感到惊讶赞叹，但这并不能减轻她心中的忧虑，她知道，现在已经谈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成与不成，就看季良的说法是否能打动李姓中年人了。
季良对两人差劲的反应视而不见，笑呵呵的继续道：“我是这么想的，您宽限1个月，在这之前，我把利都换给您，如果能做到，您再给我1年的时间，让我把贷款全还清。在这期间，本金继续产生利息，按全额整年算，我每月都要把利息钱以及一份本金还给您，这叫利息不变，本金分期付！”
李姓中年人被季良的说辞吸引了，向前欠了欠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季良。
旁边凳子上坐着的壮汉则听的晕头，季良所言对他而言还是有点艰深。好在他也不需要费这脑筋，他只需看李姓中年人的神色形式，该咋呼就咋呼、该安静就干脆闭嘴把酷。
季秀倒是基本明白了季良的意思，不得不说，说词确实挺有吸引力，可她根本不觉的季良有能力办到。“唉，本来就无解，能拖一个月也是好的，至少可以搬的从容些，可以后……”不觉间，苦涩已经塞满了季秀的心。
季良这时则与李姓中年人坦然直视，接下来声音大了几分、强调道：“而且，我还承诺，在分期还款的过程中，只要有一月违约，之前还的钱、都不算！您直接拿房子！”
这回，李姓中年人终于动容了。利息有着落了，分期付对他来说更有保证，而且还多了按全额整年算的利息，并且不怕季良不麻溜儿的还钱，甚至说难听点，到中后期、还不上才好！
季秀看着季良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愈发感觉酸苦，“哥哥的急智真是让人感到惊艳，可表现再好，也终是一场骗，对名声都是一个污损。”
“哥！”季秀从后边拉季良的衣服。季良回头看她，季秀咬着下唇道：“哥，要不我们搬吧。”
换成以往，季秀敢这样在季良的兴头上泼冷水，季良早就气急败坏，一巴掌抽过去了。
李姓中年人和壮汉见出现了这情况，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他们都想知道，眼看事情有谈妥的希望，却被季秀扯了后腿，季良会如何反应。
季良笑了，然后很坦诚的当众替季秀抖露了她的忧虑：“秀，你是担心哥贪图这一个月的时间，说大话、污了声名？”
“哥~我！对不起！”季秀为帮了哥哥的倒忙而致歉，但季秀的眼中流露神色告诉季良，她心中的坚持没有变，她想维护季良的声誉。假使贫穷将成为必然，假使深重的苦难已经开始，声誉，便是体现有崛起机会的人和混吃等死的人、仅剩不多的区别中的一项。
“秀，哥不会怪你。哥知道你的意思，人可以没傲气，但不可以没傲骨，自甘堕落，那便真的没救了。你阻拦，是不想让哥本就声名狼藉的名声进一步沦丧。这说明你是关心哥的，我非常开心。至于你所提到的这个现实问题，不管是当着两位债主的面，还是咱们自己私下里，我能敢于硬气的说；秀，你放心，今天这个事情不管发没发生，哥都是要把我们的日子侍弄的红火起来的。放贷的事，不过是将过程拉的长一些。秀，我不会赌咒发誓，因为不需要，因为我知道我行。”
扭过头，季良对李姓中年人道：“跟您，我也是这句话。我把事情说开了，我把方法摆明了，行与不行，自然还是您说了才算。我最后要说的是，从始至终，这都是一次商讨，我不是在求您，也不会说什么来日必报，这就是一笔交易，是我父亲与您交易的一个拓展延续，仅是如此。”
语言直白、精炼而准确，再加上神态从容、侃侃而谈，看起来成足在胸……这都为季良的一番说词增色不少。
李姓中年人饶有兴趣的又一次与季良对视着，手指在桌子上节奏鲜明的敲打着，似乎在思考，可那灼灼的目光，更像是打算把季良的内心都看透。
季良不再言语，一脸平静的走上前，从暖瓶里给李姓中年人和壮汉添了热水，然后他则抓起桌上的凉杯、自顾自的喝了几口。季良觉得该说的已经说尽了，再多纯属画蛇添足。
终于，李姓中年人脸上笑容第一次全面的绽放开来，“行啊，你这张嘴，比你父亲犀利。”
“承蒙夸奖，谢谢！”思索了半天，季良还是决定不玩那套谦谦之力。这个世界认强者，那么首先在态度上，就要表现出那种积极和豪气。
气氛缓转，继而活跃起来，壮汉的拧眉怒目也随之消失了，笑道：“你这张嘴，比俺的拳头顶事。”
季良心说：“听听这赞美，朴素了不是？”嘴上回道：“猛将兄，那也是你拳头厉害，如果一来就演趟全武行，砸锅打碗，我们兄妹也只能抱头痛哭、滚蛋走人了。”
李姓中年人被季良这绘声绘色的形容词给逗乐了。
那壮汉则被一句猛将兄夸的眉飞色舞，尤其是记住了最后一句，抱头痛哭、滚蛋走人。该词组被这位猛将兄后来广泛的运用到了很多场合……
PS：如题，聊表寸心，向一直支持我的‘魔王永恒之殇’致敬。
第九章 赚钱 （三更）
一份新的合同很快拟定，按照这份合约的内容，季良要在1个月内先把利息还清。万多银，对这对兄妹而言，绝对是相当不菲的一笔。
季良将两位债主恭送出门，关了院门，脸上的笑意立马散了个干净。摊上这事，真还能乐呵呵的可没几个，至少现在的季良还没那道行。
“哥~”季秀迎了上来，那模样口吻，让人很容易的就联想到了受气包。
“不是让你出门要注意穿衣服了吗？”季良蹙起了眉。又觉得说话有些刺耳，一边拉着季秀快步进屋，一边转话题道：“我刚才在屋里说的可光是场面话，走，先进屋。”
季秀低着个脑袋、瘪着嘴应了一声。
季良见季秀这个模样，知道季秀受伤害太久，养成了压抑的性格，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的。而且空口白牙，也不怪季秀不信他。
季良顺手将两个麻袋提回屋，对季秀道：“秀，把桌上腾一下，哥现在就让你知道咱们未来的赚钱大计！”
季秀没想到季良真有办法，看季良不像在说假话，便快速的将桌上的水杯水壶什么的都收了起来，然后就见季良从麻袋里一样一样的将物件拿了出来。
季良一边往桌上一件件摆放东西，一边讲解：“看这个，苹果的笔记本电脑，下面坏了，后面也缺了一大块，其实不打紧，后面这是搁电池的地方，没了只不过用的时候需要通电。最关键的是，这屏幕是好的，而且我检查了排线，没问题，光是这屏幕，就能把钱赚回来，更别说里边的DVD光驱、硬盘什么的了。”
“再看这个，主板CPU都没问题，坏的是内存条插槽和一个PCI插槽，另外这有个内存条断在里边了，清理出来就OK。最多在BIOS设置里把相关设备屏蔽掉，照样刚刚的用！”……
季秀渐渐被季良的话题吸引，等到季良把东西都整理出来，道：“哥，你能把它们修好？”
“没错！现在知道咱们要如何发财了吧。”
季秀的眼中迸发出了光彩，“哥，你没骗我吧？你是从哪里学到修理这些电子产品的知识的？”
“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至于知识来自哪里，主要还是书本，另外辅导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事咱们以后慢慢聊。眼下，哥有事情跟你商量。”
季秀相当敏感的道：“是不是需要用钱？”
季良老脸一红，点头承认道：“哥原本是打算靠自己的。咱家本就不宽裕，这几年又被哥造的七零八落，你那点钱，都是苦着自己，一点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哥知道，你一直想着帮哥出人头地，那是在帮哥攒高等学府上学的学费。”
季秀的眼睛湿润了，半晌，嗫嚅哦道：“爸妈在的时候总说，以后，让靠我家良良光耀门楣……”
是的，季秀心底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完成父母的期望。然而这几年来，她的这份心思从不被季良所理解，季良也从不体谅她，体谅家里的情况。
父母失踪后最先的那段时间里，每个月都是早早的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点钱花光，连饭都没的吃，她连乞讨的事都做过。最后还是邻居看不过眼，帮忙将领取抚恤金的权力移给了她，家中情况才好了一点，但也仅是一点，因为季良会变着法儿的要钱，若是不得，非打即骂，这种情况也就是冲一个多月前才突然之间消失了。
季秀没想到今天，季良能说出这番明白话来，一瞬间便觉得心中的凄苦找到了发泄口，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直淌。
季良感觉不行了，再这么搞，他非得赔季秀痛哭一场不可。
“不能卖狗血，不能卖狗血。”季良心中叨念，平复情绪，对季秀道：“秀，我知道你也清楚，搬出这个家，对咱们大大不利。新的潜力审核评估紧随而至，咱们有再次降级的危险。如果成了平民，那我们很可能得在泥潭里打滚好几年，才能重新回到现在这个层次。所以，这次你得信你哥一回，我们就是注定要去住贫民窟，也得手里攥些钱。”
“哥，真的行？”季秀已经不是一朝被蛇咬，而是三年被蛇咬，今朝怕井绳。
季良点点头，没再言语。他确实感到不快，但他知道，他接手的就是个破烂摊子，要一点点弥补信誉，现在遇到实际问题了，就抱怨别人不理解、不支持，他觉得没道理。
季秀低着头在那里拧衣角，很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一咬牙，以一种孤注一掷、慷慨赴死的决绝，将家底都亮出来了，300多银。
“哥，我相信你！”季秀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季良接过那钱袋时，手都不自觉的抖。他粗算过一笔账，知道每月两人的花销，光那点少、且不能按时发放的抚恤金根本不够，也就靠季秀做工补贴，勉强维持。再加上以前季良要钱、闯祸所造成的亏空，季秀攒这些钱多不易，可想而知。再看看季秀那瘦的都咯手的枯干身形，即便季良经历了穿越的苦楚，心志比和他同一时代的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坚强，此刻仍是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总算是把眼泪留在眼睛里了。“秀，什么话我都不说了，咱们看行动！”
说干就干，中午连饭都没吃，季良就上了街，他需要采买的，包括电烙铁、焊锡、万用表、焊锡膏等工具，还得有个电流稳压器，这城市虽然供电，但电压很不稳定，这对电子产品的损害往往是致命的，除了这些，他还需要一本电路基础书籍和集成电路书籍。否则光靠他那不扎实的技术，肯定会挫折连连。
让季良庆幸的是，这些东西都买到了，尽管价格贵了点，但真没什么好抱怨的，要知道对于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不可再生的，用一点少一点。比如这焊锡、焊锡膏、万用表，根本就没的生产，至少北安是没有。
风风火火的赶回家，季良将东西铺排开来，放松、冷静，然后开始工作。他之前在垃圾山拣落儿的时候，就是有计划的，这次，至少能组装三台笔记本出来。
季良一旦投入，也是没白没黑的那种，这也算是游戏宅的特色，没有这个精神，也不可能宅的下去。不知不觉间，一下午就过去了，直到季秀放工回来，他才醒过味儿来，再看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季秀一脸疲惫，这个时代的工厂绝对可以称的上血汗工厂，上对下的剥削还是次要的，主要是生产效率低下。
这个时代的另一特色就是，发展极不平衡，像北安，冶金锻造可以说跟盛世时的一般水准相当，而这纺织，则掉了数个档次，就这还是这三五年里积极追赶的结果。
“秀，别一回来就忙着做饭，过来，坐，顺便看看哥的劳动成果。”季良向下手中的活儿，微笑着向季秀招手。
季秀整个下午在工厂里都跟丢了魂儿似地，因为干活接连出错，很难得的被股长批评了一次。她固然是担心那些辛苦攒下的钱打了水漂，然而更让她牵挂的是她怕自己这一个月来只是做了个梦，发生在季良身上的好的转变都不过是虚假，她怕这个。季秀不知道，如果事情真是那样，她还如何继续坚持那没有了期盼的人生，她感觉自己脆弱的心灵实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令人欣喜的是，季秀一回来就看到了桌上已经完工的两台笔记本电脑，已经那摆列开来的仪器、用具，而季良则在专心致志的工作，屋里焊锡油膏被烧灼而发出的味道隐隐可闻。那一瞬，季秀感觉到心中无比的踏实。
听季良召叫她，季秀脚步轻快的走了过去，坐到季良身旁，好奇的看着季良将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启动。
低微的噪音声中，WindowsXP系统的开机画面出现，然后音乐响起。
进入主待机页面，桌纸很漂亮，是秋季的山林风光，就是那种海拔不高、但山峰陡峭，顶上白雪皑皑、下边针叶林、混交林、阔叶林等层次分明的地形，单单是一个绿色就分若干个不同的色谱，可谓美轮美奂。
季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色彩饱满鲜艳的画面，忍不住感叹道：“原来的地球，真漂亮！”
季良打趣道：“那哥的手艺呢？”
“真的很棒！”
季良笑，季秀的学识和不善言谈，使得她很难说出动听的赞美之词，但季良能够从她强烈的语气中体会到她内心激动和开心。
很有些成就感的、季良炫耀道：“其实今天最大的收获、是一块被修复的硬盘，那可是将近1个T的游戏安装软件，还有几个非常好用的小工具，冰点系统锁，MaxDos一键还原，深度完美第三版的系统安装压缩包……除了表示幸福，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季秀眨巴着眼睛，半晌之后，问了句：“哥，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
“……”季良花了3秒钟时间思考，然后道：“钱，这些都是钱！超出我原本预料的钱。”
季秀笑了，这个她听的懂，而且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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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军道（一更）
吃过晚饭，季良简单的教了季秀几手电脑操作方法，让开心不已的季秀在那里放松玩小游戏，他则接过洗锅刷碗的活计，一边不紧不慢的干，一边思考。
修复好的电脑卖给谁呢？
他不看好废淘市集，那里的档次决定了其对应的顾客群的平均消费能力。
他也不想去奢侈品店，那里对货源的来路查的比较严，有一整套相对健全完善的审核手续，季良考虑想要蒙混过关恐怕很难。
还有条路叫灰商，说白了就是收售脏物的，往往是这个城市收、去下个城市卖，然而他们压价压的厉害，且贪婪成性，惯施各种不光彩手段。
最后季良总结，发现想要大卖、多卖赚钱，他始终绕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暴露！
看过几本书的人都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季良也很清楚，一直清楚。
身不由己、摇钱树、没人希望自己的人生是被别人遥控的赚钱工具，季良也不希望。这是底线问题，季良觉得如果不能在不触犯底线的情况下解决问题，那么他宁肯放弃脸面、承诺，同季秀搬到贫民窟去住。毕竟相比于希望渺茫、毫无自由，贫民窟的生活还有个盼头。
“没货的时候愁没货，有了货时瞅渠道，难啊！”季良的商业智商也就那么回事，想了半天想不通，索性先搁置一边。
干完家务，又陪季秀玩耍了一小会儿，已经到了洗漱睡觉的点儿，季秀年级小小，但懂事的让人心疼。很主动的表示准备休息，明天还要去上工。
季良将买工具、书籍后剩下的钱、连带账单都给了季秀：“秀，咱这个家啊，还得你当。哥的那点儿德性自己清楚，有几个小钱不当紧，钱稍多点，就忍不住先添这添那……”
季秀也没推让，只是问：“哥你把钱都给了我，身上不带些钱行吗？”
“行！更何况这三台笔记本电脑，明天就能出手，到时哥留下运转资金就好。”
“哦，那哥可不可以将钱换成金票，钱多了，放家里不安全。”
季良却道：“秀，这正是哥要跟你说的。咱们这生意，是典型的暴利。哥搞两麻袋配件回来，20银，可这修好一台，就至少能卖1000银，这样的利润，足以让很多人为之眼红疯狂，这事儿如果泄露出风声，以咱们现在无权无势无人照应的情形，你哥我就得被抓去当苦力、为他人挣钱，一辈子干活儿到死！”
季秀之前确实没想到这层，现在听季良一说，心中害怕，不觉间声音都低了几分，“那、那怎么办？”
季良叮嘱道：“首先就是保密工作要做好，不要声张，不管是谁。其次，掩饰工作要到位，就算有人突然来咱家，不翻腾，也不知道咱的秘密。第三，周边问题也要注意，比如说今天来的催债的事，对外也需隐瞒，再比如这金票，一旦在银行那边建立的根底，查起来就容易了，万一出了问题，将咱家的账户冻结，哭都没地方哭。所以，最保险的还是直接掌握在自己手里。哥明天货出手后，就将大钱换成星钴，小小1枚抵1千星银，到哪儿也错不了。”……
跟季秀细细谈了近半个小时，才算是把相关事宜一一敲定，两人统一了口径，心中对相关的各项事情如何处理都有了底，这才洗漱休息。
季秀躺在床上，半晌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季良在这一天里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从与债主谈判的临危不乱，到修复拼装电脑的神奇手段，再到刚才的心思慎密的分析和安排保密掩饰事宜，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体现了能力的优秀。
‘我的哥哥，怎么会这么有能力？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问题，始终在季秀脑中萦绕，得不到答案。万幸的是，这是一件好事，大大的好事，季秀有理由相信，未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心中的激荡平息，精力消耗过大的季秀终于沉沉睡去，睡的比往日更为踏实、安心。
而与此同时，季良却仍在床上辗转反侧。
暴利、往往意味着风险也高，独吞固然能吃的满嘴流油，可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便会出大问题。其实这类例子真的是很不少，无论是影视还是现实，都有现成的故事，尤其是这种带有极强商业性质的，吃独食让别人都看着，结果自己还不够强，下场从来都很惨。至于这食物是谁开发出来的，可没人会理会太多。
“看来，要想做长线少不得一个合作伙伴啊！”季良琢磨着，牺牲一定的利润，来换取一个较稳妥的前台零售商是必须的，他搞批发供货就好，否则那真是有头睡觉，无头起床。
翌日，季良将三台笔记本电脑分别出手，一台卖给了废淘市集的老李，两台卖给了本地的灰商。
数额较小，远低于北安该类产品的日常吞吐量，并不足以引起他人的注意。不过这是短线，做一回成，次数一多，就必然露馅。
事实上季良觉得只要做，就没有查不出来的。北安太小了，而这个行业只所以暴利，正是因为能做的人、及能做的渠道太单一。不过他是有安排的，也算是未雨绸缪。如今有了4000多银的净收入，真正的启动资金算是到手了。有了钱，很多方案就可以策划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季良主要做的事有两件，首先就是物色‘一张虎皮’，也就是有实力、有信誉的前台零售商。其次是为一次大规模的进货做准备，季良抱定了过把瘾就死的心思，准备狠狠来一下，把货源搞到手，然后争取两三个回合解决战斗，这样就算是打草惊了蛇，他也无需太过担心，因为所获的暴利，已经够他潜伏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够他坚持他找到新的、更稳妥的赚钱途径。
当然，季良心中有难以排遣的孤寂和大恐惧，没钱的时候怕死，有了钱又怕被绑了财神，唯一能让他感觉舒服一点、平衡一点的办法就是纯粹而直观的——提高武力。
在这个世界，哪怕是再无知的人也知道一个道理：武力至上！
外有野怪、异族虎视眈眈，内有仇敌、对头居心叵测，只有强到外震群魔、内镇宵小，这算是真正有了些安全感，否则就只能是在大势的波涛中浮沉，兴许一个灾祸浪头下来，就会彻底完蛋。
‘我要变强！’这是无数人心中的呐喊，也是无数人身体力行、努力奋斗的目标。季良如今也加入到这个行列，而且与别人相比，他多了一份病态的狂热。
既然是狂热，其积极性和主动性自然非比寻常。所以实际上早在搞定第一抬笔记本电脑的当晚，季良就选择了连接那个MP3，查看内部数据，因为他一早就有个猜测，这个小东西里很可能有他需要的——功法！
季良清晰的记得，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有些人一听‘内力’、‘气功’，立刻就一脸食物中毒的表情；而更多的人则是马上与轮子教、公园儿老头老太关联起来；更有甚者，直接来一句：练十年有一把**厉害吗？
他当初也是抱着‘应该有吧，可效力最多就是个养身’这样一种态度。虽然他也见过武警战士们表演的头碎砖、胸碎石，可这种击打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外国人也能做到，人家没练气……
但在这个时代，不知道啥是练气的，比盛世不知道啥是手机还非主流。
在城邦高度自治的今时，不说老毛子、阿三、汤姆大叔他们怎么叫，光是华夏土地上的，对练气这档子事就称呼各异。北安当局定下的称呼是战斗能量，简称战能。
季良对这个官定名还是比较认可的，浅显粗陋易懂，也算是符合时代特色，而且从科技的角度去理解‘气’，说是一种能量并不算离谱。
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战能修炼，可不似过去那样，悠哉悠哉的每天定时吐纳，勤奋不辍的练个十年八年，才算是初窥门径。这个时代的战能修炼很暴力、很填鸭。
大致流程是这样的：外部能量加压、同时以药物等手段刺激内分泌，提高身体吸收机能，从而造就一个类似‘全面浸泡’的能量舱环境，修炼者通过功法，以意识引导能量运行，进而达成强化目的。
这种修炼方法，是在人类拥有了能量亲和型基因后，才孕育而生的。当然，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拔苗助长的行为是要付出代价滴，可这个时代的潜台词一如【战争之王】中主角在非洲遇到的性服务小姐对艾滋病的理解那样：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又谁会在乎20年后可能会害死你的疾病？
好吧，季良觉得这话搁在现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如果有机会，他也不想拒绝这样的尝试。只不过现在，他有了万古虚寒这种超级杀器，于是他高屋建瓴的说几句风凉话聊以自慰。
‘气’或者说战能的问题解决了，功法的意义便更为凸显。一部好的功法，可以令修炼事半功倍，季良就抱着这样的观念，君不见，某些人抱着下等功法练一辈子，也不如另外一些人获得《九阳神功》练几天。
与之前获得万古寒霜鼎时、满头满脑的患得患失、毫无自信不同，处理MP3时，季良是要思路有思路、要灵感有灵感，轻松稳健的就一路‘杀’至核心，这次他成功的估中了宝贝的性质，里边所储存的一份资料，正是他急需的功法+战技！
季良自己就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刚刚的，谁能想到，当初为了打掩饰才买的这个MP3，竟然是瞌睡时的枕头般惬意的一件宝贝！
当然，因为光芒远不能和万古虚寒比，而且战技、功法季良总觉得有个个人喜好问题在里边，所以这时他还不太确定眼前的这些就是他想要的。
季良当时以一种满怀期待的心情，宛如打开生日礼物包装般，开始由序言、至标题总纲，这样一个顺序开始了解这功法战技。
“《特种侦查突击手训练方案改III》？”
虽然能理解军方的东西似乎总是起这类朴实的要命的名字，但游戏宅出身、习惯以貌取人的季良，还是本能的会觉得这样的东东没搞头。
“改III，试验品咩？该不是个华丽丽的坑吧？唉！耐着性子看看吧。”
结果再看内容，果真又被他猜中了，确实是一种全新的战技，只不过不是‘试验’，而是‘实验’，已经经过实战的检验，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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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战技（二更）
小小MP3中所载的训练方案，源于军方一个研究所，思路诞生于1990年，为了适应小地域、突发性强、对抗目标高战力、高战斗素养的战斗的需要，综古今中外之长而研发的，其针对对象为军中精锐中的精锐——特种部队侦查突击手。
特种部队一般都是小组作战，其中负责侦查、制定路线的往往是小组中的狙击手。狙击手偏向阴柔，冷枪、威慑力、援护、掩护这都在行，但突进能力不行，而这个侦查突击手，就是放弃潜伏、隐忍向的风格，隐蔽突入，他不怕打草惊蛇，因为他对付的敌人往往早就已经是惊蛇。
不得不说，仅仅是看了个概述，了解了战技风格、核心要义，季良便已经被深深的吸引了。
“这打造的就是合金装备中的斯内克、WOW中的输出战啊，很好、很强大！”
兴趣大增之后，季良看的更细心了。
“嗯嗯，竟然是经过了浩劫的实践检验的，1次大改动、3次小改动，改III由此而来，很不错！”季良为自己不用当先驱级的小白鼠而满心欢喜，地球人都知道，先驱级的小白鼠大都跟苦X这个词关联，可太靠后，玩别人玩过的东西、吃别人嚼烂的东西同样不咋地，如今这个尺度刚刚好。
“咦？相关开发人员死于内部倾轧，可惜啊！这就是站错队的恶果，可他们一帮研究员，又不是研究政治的，至于干的这么绝么？另有蹊跷？”季良怀疑将宝贵资源记录于MP3上的这位，对政治很不敏感。
继续看。
“拥有这种技术的特种战士也因频发的战端相继过世？悲催啊！人类能挺过浩劫太不容易了，14岁就得拿起武器上战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干这种牺牲自己种族未来的事啊！”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季良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浩劫之初的种种残酷。“残酷造就伟大，人类，值得自傲的种族。”
再往下看。
“陈卫国，特种侦查突击手，参加艰巨任务前留下了这份资料、以及自己的训练心得，希望它能流传后世？”
季良是此刻更满意了，按他原本的思路，军品＝泛用，也就是说这套东东会的人绝对超过一个普通门派的人数，然后遭逢乱世，人人需要武力自保，会的人就更多了。没想到却是昙花一现型，直接因为浩劫时期、局势的各种超突发状况、而在大放光彩前就凋敝了。
“孤本，说不定自己是唯一隔代传人。好吧，我也土一把，以后这套战技就叫《红军武备》，以掩盖其真容、纪念其渊源、诠释其特性，战士，就应该有血性，红色，以后就是我的标志色。”
平息了一下激荡的情绪，季良继续往下看。
“周天调息法？嗯嗯，这就是内功了。引导外气啥的可以省了，咱有宝贝万古虚寒，每日一杯寒冰灵液，内气天成就缺法门，现在不缺了。”
“截杀术？看字面意思似乎是防守反击……突击手、应该是先出手吧？怎么会是防反理念呢？再看。”
“原来如此，不是用手脚招式去阻截、拦截，而是用眼睛、思想去拦截。这不就是料敌先机、后发先至？这个思路不新鲜啊，很多拳法都讲究这个。与其说是一种核心路数，不如说一种武学境界，这可是高难度啊，莫非有诀窍？”
“果然、主动式、被动式、盲点、肢体运动死角、行为学、心理学、生理学、生物学、人体学、X的，连脑域开发、一心多用、战时战术推演训练都有？这也太博大精深了，够一辈子啃的了好不好？我还指望以后掘宝搞个九阴白骨爪、独孤九剑啥的呢，唉、造孽啊！”
八字还没一撇，季良就又开始患得患失了。他寻思着自己用鉴宝异能，以后说不定发现更牛掰的、配的上万古虚寒的神仙功法和战技，不练那不是亏了？可若练了，岂不等于跳槽重来，花费在这战技上的精力、时间就显得太过可惜了。
“嗯，不能尽想美事，自己也就是不会犯‘遇宝不识’的错，能不能遇到称心如意的珍宝级功法战技，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想的太多就是好高骛远。现在需要的是‘干一行、爱一行’，况且于平凡中显非凡，将地摊儿功法练出花儿，搏得满堂彩！垃圾宝宝养成个性主力，这不正是自己所爱的调调么？”
说服自己、下定决心。这毕竟不是个三五日的事，而是至少关系到三年五载之内修炼的事。季良自然是要保证自己毫无心理障碍、毫不质疑，这样才能一门心思的修炼，才能出成果。就像他当初玩游戏练个性宠，劝解的、说风凉话的，若不是做通了自己的工作、坚持一条路跑到黑，咱就半路改弦易辙了，哪有后来的服务器第一另类宠？
“这世上，最难的其实不是随机应变，而是撞南墙亦不回头！我还是做不到啊，经不住诱惑而心生犹豫。但有游戏时的经验，这道理是明白的，其中利弊优劣，也是能够算清楚的，这回，也要拿出游戏精神，坚持一把！况且我有万古虚寒这金手指打底，就好比游戏中获得了GM账号，还怕练废个宝宝？”
“别急、别急，这毕竟是个长远的事，先继续看，全面的了解，然后横向跟那些内家拳法、外家拳法比较，再做判断不迟。”定下心思，季良继续往下看。
“枪炮武术？这名咋听着耳熟呢？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克里斯蒂安·贝尔尚未大红之前拍过的一部影片【撕裂的末日】中的噱头？它的概念是：通过严谨的记录、计算和分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任何枪战中，对手的几何分布位置，可经由统计预测得知。在那片子里，主角就是枪炮武术的达人，影片中看着是挺爽的，可经不起细推敲，对手太配合了，简直就是一帮找虐的人形靶！”
“好吧，看看这里的‘枪炮武术’有啥不同？”
“嗯嗯，核心思路还是秉承了截杀术的‘预判前提下的一击必杀，追求首发必命中’。同出一脉，可以理解。”
“呼！用于1VS群？多还不行，群？吹呢吧？”
“XX，不是吹，而是根本就太难做到！这简直就等于在说：假如你是神仙，然后如何如何嘛！我都是神仙了，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截杀术的进阶高等运用？像截杀术一样，具有开源特征，可以在核心动作的基础上根据自身情况和实际情况衍化战技动作？这不就是说，前期只能揣摩试练，根本不具备实战要求吗？也对，走还没学会就学跑，敌复数情况下，预判成功率将大大下降，一旦成功率低于下限，所有的动作很可能成为了自己主动往敌人的攻击上送，那就真心搞笑了！”
“它未必要快到对手未发招前就克敌，而是在对手攻击前，就通过主动或被动的技巧，准确的获知对手的攻击范围、最可能选择的攻击路线，从而完成规避中的反击。举例，突击手进入A点，敌人这时想要攻击突击手有哪几种选择，且会本能的优先选择哪种，而根据其身体的细部特征，再进一步确定其选用动作的可能，这时候，如果情况不利，突击手可以通过自身的动作、进一步调动敌人，迫使敌人进入突击手想要其进入的位置、诱其施展对突击手而言较有利的动作；如果情况有利，那么就是直接发动攻防一体的动作，规避的同时，完成击杀。”
季良不自觉的念了一段‘枪炮武术’的详细说明，这内容也适用于‘截杀术’。细细的读了两遍，季良算是对这套战技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了。简单的说，‘枪炮武术’就是‘截杀术’的衍生版本，‘枪炮武术’是对付大量目标的，‘截杀术’是对付个数目标的，因为偏重点不同，于是有了很多思路、运用上不同，尤其是细节部分。例如：
截杀术比较注重徒手，肢体是最易贯彻执行思维的，截杀术也始终认为身体才是最强的兵器，没有之一。
“唔，这个概念我还是喜欢的，身体是根本，根本强才是真的强。假借外物，虽不能说是舍本逐末的行为，却也增了限制和局限。不止是战技，功法修炼也是如此，法宝啥的都是外物，自己才是根本，主次关系得搞明白了！”
而枪炮武术讲求在尽可能远的范围就给敌人致命打击，因为对付的目标是复数，一旦被压缩到一个狭小空间，任你本事通天，也将身陷绝境。出于这个思路，枪炮武术对武器、更精确的说是枪械武器有着依赖，甚至说要求非常高。
便携、火力强大、倾彻力好、三大指数，缺一不可。至于高倾彻力所带来的高穿透、伤害不理想的问题，枪炮武术根本不在乎，以头部、心脏为主的要害射击是枪炮武术的基础，毕竟不是狙击，而是以10－30米范围为理想战圈，至近不低于5米，至远不超过50米，这样的攻击距离，要求枪枪要害射击，并不算多么变态。
“嗯，这个武器，也未必一定就得是枪械，只不过就目前而言，枪械是较为易到手、易上手的选择，算是能基本满足枪炮武术对武器要求的选择。以后说不定空手发劲就能伤敌，就像【幽游白书】中户愚吕的‘指弹’（脑瓜嘣），但释放的能量够集中、够强，照样伤人杀人。”
总的来说，无论是枪炮武术还是截杀术，想要习有所成，自身的反应力、洞察力、计算能力、逻辑能力都要达到一个远超常人的高度，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科学的训练手段所能做到的了。
‘周天调息法’虽然正是为此存在的，但令人遗憾的是，它仍是无法解决一个难点，那就是时效比的问题。更具体些说，想要靠此功法提高那些重要无比、甚至可以说必须的指数，比如思维能力、反应速度等等，绝非短时间所能做到的，而如果这些指数不能达到一个相对高度，枪炮武术和截杀术的强悍是很难体现出来的，基本就流于形式、甚至成了害死自己的垃圾战技。
“看来，这个方案之所以被轻视，还是跟这功法有关啊！就跟中华武术一样，人家拳击练三月已经有模似样，武术练三年连入门都差的远，而且要想习练有成，需要具备的条件更多。这远远适应不了现代短平快的需要。这些研究员也是死板的可爱，对天朝、对任何国家而言，最昂贵的代价莫过于‘时间’，你们咋就没看到这一点呢？”
这样的想法，不是指责，而是感叹，季良实际上还要感谢这些研究员，没有他们的‘不识时务’，就没有这套《红军武备》，而其中最大的难题，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不是问题。
“生不逢时啊，不过总算未被埋没，研创修改这套武学的各位前辈，你们放心，我会让它绽放异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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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交易（一更）
季良顶着一名16岁少年的躯壳，但心志显然更为成熟。尽管对《红军武备》已经是心中一片火热，季良仍是很好的克制住了冲动，认真的去完成之前定下的横向比较，就在寻找‘虎皮’，谋划一次性购货的日子里，他收集了不少时下主流战技和功法的相关信息。
结果分析来分析去，还是这《红军武备》最符合胃口，主要还是因为那些古老的拳法失真的厉害，描述的是天花乱坠，可实战威力如何，真的得打个问号。还是盛世那会儿，就闹出不少笑话，何况现在对付的敌人是妖魔。
心中再无疑虑，季良定下了自己的战技修炼，便是这截杀术和枪炮武术，功法则是周天调息术，这调息术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功法，但胜在中正平和，而且内容完整，没有缺失遗漏，季良觉得用以做修炼入门功法，还是合适的，至少比那些市面上售卖的价格贼贵、夸的天花乱坠、动辄就要如何的逆天、破天、胜天的靠谱的多，季良甚至怀疑创立那些功法的、是否真的明白‘天’为何物。
季良虽然对华美拉风的名头也很有爱，但那是游戏，真要论实际，还是会觉得朴实无华些的更可靠。最重要的是他用鉴宝异能看了那些高价功法战技的册子，没有一本光芒超过他的《红军武备》，大都是薄有微光。
定下修炼内容，季良这日子就过的更加充实起来，他先做的是修炼的准备工作，将《红军武备》的理论知识、核心战技都深刻的印在脑子里，做到滚瓜烂熟，而不是拿个册子在那里照猫画虎。
季良现在的脑子也就一般，不用用记背，他就抄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抄几遍，用心的抄，季良觉得这办法行的通。
与此同时，其他工作也在继续进行。主要就是赚钱，就算没有那巨额债务压身，赚钱也是必须的。
俗话说穷文富武，最简单的，没有足够的营养，天天苦练的结果，也就剩尿血的下场了。万古虚寒鼎制造的能量虽然牛掰，但不能当饭吃，至少现在不能。
笔记本电脑的暴力比MP3什么的更胜一筹，4000多银，其购买力，差不多等于盛世时的8.5万。这笔钱足以保证一个三口之家两年的生活用度，但季良要修炼，就明显不够了，所以过了不到一星期，季良便开始了一次大动作。
这天上午，季良又到了电子废品站。
“麻哥，我来了。”
麻二也是看这废品站的，跟刘姓汉子一替一倒的上班。
见到季良，麻二眼睛就是一亮，开门见山的道：“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季良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钱袋，那里边装的是250银，看着就沉甸甸的。
麻二舔舔嘴唇，脸上起了一堆包子折儿，伸手接过钱袋，直接道：“这摊儿你先给我盯会儿。”
“放心，麻哥！”
交易就此达成，麻二拿钱溜号，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什么都没看见！
麻二胆儿肥，季良其实早就瞅中了他，而且季良还知道，麻二嗜赌。不说别的，只看麻二那气度、格局，季良就觉得他不是那种能靠赌发家致富的人。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因为赌，麻二丢掉了一份好工作、后来连老婆都带着孩子跟人跑了。难得亲戚给张罗，才寻了这么份清闲工作，电子垃圾北安没人侍弄的了，自然也就少人问津，麻二每次班上，十有**在睡觉。
既然如此，那季良自然在他班上，要干就来个大的。于是今天不但要拿麻袋装，还要拿车装！
麻二走后，季良一声招呼，十多个花钱雇来的苦力跟着他直杀废品堆，在季良的指点下，一通海选。先拣有微薄宝物光芒的，那些东西都错不了。然后找那些卖相好的、修复后能买的上钱的、以及相对而言易修复的。
尽管有苦力帮忙，仍是搞了数小时，才凑齐一车货。就是军用卡车，容载普普通通。中午季良花钱，请苦力们吃了顿好的，下午这帮人愈发卖力，又搞了一车货，而且这回名明显提速不少。
“这钱有没有兴趣在赚一次？”
苦力们美滋滋的数着手中银，纷纷道：“有！”
“好，我也觉得跟诸位一起合作挺愉快。下次还是你们，如果一个不缺，我一人多加2银。”
“放心吧您那，下次，我们一准儿都在！”……
麻二天近傍晚才回来，去废品堆巡视了一圈儿后，他彻底放心了，连他这个每天守着的人、都没见少多少，别人就更无从知晓了。
其实，是季良活儿干的漂亮，垃圾堆翻拣的同时，虚码一个空壳子，东堆倒西堆，里边已经空了许多，外边却是看不出来。
季良将另外一个250银的钱袋递给麻二，“麻哥，你说我下个班还能来吗？”
麻二喜滋滋的垫着钱袋，听着银碰撞发出的声响，道：“能来，太能来了！要照今天这样，下下下个班都能来！”
其实没有下下下个班了，季良就来了两趟，总共拉走4车货。而且从始至终，麻二都不知道跟他打交道的其实是个化了妆的少年。
季良信不过麻二，像麻二这种人，今天他可以为了钱出卖东家的利益，明天就能为了钱出卖季良。电子产品在北安太暴利、也太敏感，它的正常来路只有三个，由外城是引进的正当货，由灰商售卖的黑货，以及由猎人们从遗迹城市搜寻回来的淘货。一旦市面上出现一批货，不属于这三个渠道，引人注目是必然的，而且根据其成色，内部拼凑的痕迹，很容易怀疑到电子废品站，季良可不想被挖出来。
所以，季良不但化妆，还不惜成本，再换一批苦力，倒库。这时因为物件都已装箱，季良盯的又紧，这帮苦力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啥。原材料，这才算基本搞定。
有了原材料，干活儿也得谨慎，季良每回都是天黑了以后，才往家里运货，又或从家里向库房出货。甚至连用电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甚至为此专门临时租了间房用于工作。
为了提高效率，也为了让季秀日子过得舒坦点，季良劝季秀跟他一起干。
“哥，我担心我笨，学不会！”
“谁说你笨啦？我季良的妹妹可能笨吗？放心，很简单的！”
话是这样说，可具体操作起来，季良还是很注重方式方法，他先教季秀的就是软件应用，比如深度完美的系统克隆版安装，相当的傻瓜化，基本就是按几个键、喝杯茶等待就能完成，简单易上手，也有利于建立学习信心。
果然，很快掌握的季秀热情大涨，只用了1天多点时间，便能自己干的有滋有味，这其中还包括了其他软件的安装，Logo的修改等等细碎耗时、但没什么难度的工作。
卖东西讲究个包装、店铺讲究个门面，季良也有基于原系统的一套属于自己的装机风格，这样也算是打出自己的品牌，哪怕只是山寨牌子，也是有意义的，何况在这个世界谁敢说他这是山寨？分明就是原创嘛！
有了季秀的帮忙，也就不到1个星期的时间，拼装修复的电脑就达到了17台，季良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他开始了下一个步骤。
季良给北安市很出名的大商人周怀安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直白而简单：我有货源、你有渠道，合作！谢绝探访、神交两利。
这封信是连同一个包裹一起寄给周怀安的，包裹里是台卖相好的笔记本。季良特意做了一组幻灯片，图文并茂的介绍了他所拥有的优势，以及他所能认可的交易方法。
周怀安第一时间就对之产生了兴趣，简单的了解之后，他立刻明白了这其中潜藏的价值。简单的说，这是有人主动送上门的一块香甜蛋糕。
说它是蛋糕，是因为像电脑这类的电子类产品，在北安及其周边地区的六城十七镇，销路非常好，尤其是近几年，随着局势的近一步稳定，经济的蓬勃发展，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无论是工作又或娱乐，人们都对电脑等产品很有好感。
需求越来越大，可供货渠道始终是那三种，六城十七镇在该体系方面人才极度匮乏，尽管着手培养，但从零开始，短时间内是不会见到什么成效的。
“垄断生意，至少能做三年，似乎很不错呢？”
蛋糕香甜不说，还特别易到手。‘神交两利’，意思很明显，对方不打算和自己见面，可对方却又需要自己的销售渠道，那么，自然是先铺货、再收款。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将交易风险降到了极低，但凡有一样不和心思，他都可以不付款。
“做！而且要做的漂亮。”周怀安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信誉！在这乱世之中，在这六城十七镇，他周怀安是最讲信誉的。别人只看到他为了这两个字而亏损的钱财，却不晓得他获得的好处在哪里，他自己心里却是清楚的。
的确，季良选中周怀安，信誉正是重要的因素。通过多方探听，季良发现周怀安这个人，讲信誉、有头脑、有野心、气魄格局很大。季良觉得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只要体现出己方的价值所在，就不用担心会被黑，因为对方为了更大的利益，绝不会做那些焚琴煮鹤、杀鸡取卵的小气事。
果然，第一笔交易，季良抱着试水的心思，放出十台电脑，结果周怀安虽未亲来，但交易进行的一帆风顺，周怀安收货后第三天，按照季良的临时指示，将钱放置了指定地点，并附信一封，内容也是向季良的简约风格看齐：我的信誉，我开价格，10+1。
季良打开小小袋子，看了看里边的11颗星钴，微微的笑了。周怀安的信誉，确实有开价的资本。十台电脑11000银，平均一台1100银，按照如今的行情，季良估计周怀安的净利润在600－700银之间。电脑是他拼装的，配置他卡的很死，所以这个卖价估差不大，而且季良估计周怀安已经清楚了这些货是怎么诞生的，毕竟以他那不入流的修理手艺，对方只要打开机箱细细查看，就不难发现。
既如此，现在的这种6:4开的利润分配模式，他自然是完全能够接受的。季良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太贪，较安稳的拿6成利润，并不算吃亏，反倒是对方如果将分配方式开成7:3、8:2，会让他感到不安，而担心另有图谋。
“这个周怀安，估计是高估了我这方的成本，认为是5:5开，呵呵，其实成本真没那么多，平均下来连半成都没有！”季良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季良猜中了，周怀安这人，讲信誉，也敢要价！他不怕把季良吓跑了，他认为季良不会跑，他就是要明确的定下这5:5开的规矩。结果，这次竟是皆大欢喜，各自有各自的满意，周怀安认为他定了规矩、掌握了主动，季良觉得这条路选的不错，安稳，能持久……
PS：推荐、收藏，我祈祷可以像主角般暴利，阿门！
第十三章 练功（二更）
季良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叮！院门开启，碰响了门上的铃铛。
“哥，你回来了。”季良开门进院儿，季秀便自屋里迎了出来。
“嗯，快回屋，说多少遍了，注意保暖，穿的那么少就往外跑。”
“哥，我不冷，我给你掸掸身上的雪。”
“我自个儿来，你先回屋，事情顺利着呢，我回屋慢慢跟你说。”季良接过布掸子，掸衣服。
“哎！”季秀声音中透着轻松、脸上挂着喜意，扭身当先回屋了。
季良掸着衣服上的碎雪，不经意抬头看了看阴沉沉飘雪的天空，才是9月，冷的已经不逊于他记忆中的隆冬了。
“有钱了，生活要改善，就这一两天内，带着季秀一起去置办两身像样些的衣服……”
回了屋，就见季秀正在端饭上桌，不但用香气诱人的炖肉，还有绿色的拌菜，这两样无论是哪种，以往都不会出现在平常的饭桌上，更别说今天还有米饭这种奢侈的主食了。
季良将装着星钴的小小钱袋递给季秀，“秀儿，先把这个收起来。”
季秀望着季良：“哥，要不，你保管吧。”
季良笑着将钱袋塞到季秀手里。“以后家里大事，咱们商量着办，这平时的家，你来当。就这么定了。”
“哦！”季秀重重的点头。
洗了手，季良回到桌前，拉凳子坐下，直挺着腰，“咱们以后，日子会更红火，这样的饭，就是家常便饭。”
季秀在一旁眼中有晶莹的光亮闪动，“嗯，我相信哥。”
季良笑。“不光是哥，这里边也有你一份功劳，不说工作上的帮助，就说这眼前的饭菜，光有材料能吃上这么香的饭，显然不能。”
“可以下馆子，那里的饭菜做的更好。”
季良摇头，“感觉不一样，饭馆不是家，这里是！”……
第二天，季良和季秀一起上街置办生活用品，季秀那么内向的个人，一路上都忍不住蹦蹦跳跳、喜形于色，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季良第一次带她一起上街。
季秀年纪小小，却已经显露出善于持家过日子的特点，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给季良她舍得花钱，对自己却很是吝啬，最后还是在季良的逼迫下，才买了厚实暖和的新棉衣，将原本穿了4年的那件换下。就这，季秀还是挑了个特别大号的，说她在长身体，这样可以多穿几年。
提到这长身体，季良就觉得一阵阵心疼，看看季秀，身材体重连普通的12岁少女都不及，别说是跟他印象中盛世时的同龄人比了。
“秀，咱们今天中午去馆子吃，说，想吃啥？”
“哥，还是回家吃吧，外面的东西都好贵。”
“今天这顿是正式庆祝，预祝咱们接下来再创新高，可以天天下馆子都不心疼。这个开头彩很重要，你得听哥的！”季良说的煞有介事。
“好吧。”找理由、摆道理，季秀可不是季良的对手，而她心里也高兴的紧，毕竟还只是个大孩子，心中有很多渴望，只是过去压抑的太狠了。
消费是件令人感到愉悦的事，一个白天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对季秀而言，这天发生了太多生命中的第一次，感觉幸福的都要晕掉了。而季良，这位心中隐藏着大恐惧的游戏宅、半个阴谋论者、轻型被害妄想症患者，则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警觉性，他故意拖到天黑了，才跟季秀带着购买的物件，大包小包的回家。
“秀，财不露白，让人知晓咱家无缘无故的宽裕了，就会惹人疑心，这不是好事。所以以后做事时，要多想想掩饰的办法、要低调。”
“哦。”
“秀，低调不意味着抠抠唆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生活上咱不能省，相比于对自己苛刻，勒紧裤腰带攒钱，咱们要把重点放在如何创造财富上。很多时候，要想挣钱，得先学会花钱，你看，这拼装电脑就是个生动的例子，哥如果不咬牙花钱学习技术，后来如果舍不得买那些工具，这钱咱能赚吗？”
“嗯。”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季良总算是帮这个最可靠的身边人、将思路渐渐理顺了，季家的生活因此翻开了新的一页。
生活上无了后顾之忧，修炼上也从预热阶段正式启动，再完成了又一笔交易之后，季良将自己需要的各种测试设备都购回了家。由于民风尚武，相关用品售卖火爆，市场里也是一应俱全，不少物件比之盛世时的同类产品还要先进，像测力仪，计速仪等等，都是如此。
“星尘科技！”季良第一次关注到了这个牌子。在他的认知中，只有国家级的力量，才能在经历数十年的浩劫后，相关技术储备不退反进，这个‘星尘科技’盛世时虽不显，但如今能在武备相关行业执行业之牛耳，这就是实力的证明。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就是把这一域六城十七镇的经济实力都加在一块儿，恐怕也抵不上人家这一个公司！
“这就是大鳄啊，不知道像不死战神洪江那样的了得人物，能不能体会到这股力量的可怕。”
随即，季良嗤声笑了一下，有点扯了，他现在可没必要为这样一种档次的问题庸人自扰，提高自身才是真的。他如今的身份，还是学生，还是一个8年级，如今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就是明春的升学考试，是龙门一跃，还是黯淡潜伏，就看这3－4个月的努力了。
“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念了N遍座右铭，季良收摄心神、振奋精神，开始了战技的修炼。
截杀术，其核心理念有一小段跟狙击手的战术理念很类似，那就是‘首发命中、一击必杀’。而要到做到这一点，不仅仅是对攻击部位有要求，对攻击动作的杀伤力也有要求。
在提高杀伤力的一系列训练中，最让季良印象深刻的是‘肌肉联动’。
肌肉联动是一种有效利用身体肌肉，达到传力、聚力效果的技巧运用。举例说明，正常挥动一拳，运用到的是臂肌、胸肌、腰肌的力量，最多再加上腿肌的配合，而且是其中一部分，肌肉联动却要求在同样的要求限制（时间、动作幅度等）下，尽可能多的动用肌肉、减少中途折损，并充分的达成力量传递。
再细化，又分为，轨劲、鞭劲、轮劲等的运用和练习。这些名头都比较形象易懂，轨劲就是仿佛轨道枪的加速过程一样，传送强化力量。鞭劲则是曲线运动，宛如挥甩鞭子一样，达到强化力量的效果。轮劲则是核心小转而外缘大转，通过各种形式的拧动螺旋，凝聚产生更强大的力量。
更有趣的是，这些力量的运用方式是可以组合的。季良光是想想都觉得迫不及待，当这些运用全部组合为一体，最大限度的调集身体肌肉的力量，那产生的将会是几倍于普通攻击的力量输出啊！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达成想法的过程往往是痛苦的。拿一个枯燥的例子来说，为了感觉力量的传递，季良首先要练习猛力、猛停，也就是全力爆发挥击，然后全力使其中途停止，至于练习多少遍才算合适，那就因人而异了，季良考虑到自个儿真不是啥举一反三的练武奇才，于是很中肯的给自己预估了个五位数的练习次数，不行再加，当然，不是一天。
再拿一个痛苦的例子来说，在肌肉联动的概念中，每一组肌肉群都是一个加速器，人身上的肌肉群就那么多，规模和所能起到的加速作用也差异巨大，所以这个技巧主张始发力于弱小肌肉群，以强大肌肉群为倍化增幅，如此一来，对那些很少动用的、也很少能锻炼到的肌肉群要求就比较高，它往往是始发力点，初速越高，增幅效果也就越好。
而要练习这些肌肉群，那个动作真的是别提有多别扭了，季良第一次完成，竟然花费了2个小时的时间，搞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就这，还只是核心动作，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得根据具体情况和相关指导，自行拓展动作内容。这便是开源型战技的好处了，它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依照原理和指导提示，根据不同的情况、产生一系列的拓展内容。未必要多庞大，但一定要适宜。适宜的，才是最好的，季良喜欢这个概念。
“哥，你这是在跳舞么？”季秀看着季良那些搞怪的动作，忍不住笑问。
“去去！哥这是正儿八经的练功。呃~软体操！”撅着屁股、腆着胸、翘着脑袋的季良老脸发红，心说：“这动作，哥又不是要做鸭……”
“咯咯！”季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哥，我去干活儿了。”
“嗯，作业做完了吗？我可是要检查的。”
“做完了，不怕检查。”季秀脚步轻快的出了门。
有了电脑，又有搜罗回来的盛世时的各种资料，季良完全可以辅导季秀的功课，指点她自学知识；而干活儿，是指拼凑电子产品的活计，如今季秀精细的地方还干不了，但一些粗浅的工作已经绰绰有余，出于低调保密的缘由，这工作始终由兄妹俩亲自打理，这活儿还真就很有的干。
学习、工作，两者结合，季秀虽然辞去了布厂的工作，但日子过的很充实。而且随着家中生活情况的改善、以及于季良交流的频繁，季秀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气色也好了不少。
“成就感啊！”生活的变化，季秀的变化，让季良品味到了自豪，感觉到了振奋。都说自信是一次次胜利堆砌的，季良觉得，他也可以通过一次次拼搏，获得胜利，树立自信。“那时，自己或许就可以轻松一些了吧？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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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敌对（一更）
就在季良的生活走上良性循环的正轨不久，这天，在废淘市集奚落季良不成、反被摆了一道的金满仓同学，一脸阴沉的找上了他的四个死党——赵钱孙李。
四人中嘴皮子最利索的孙进见金满仓来势汹汹、一脸晦气，迎上去一边掏烟，一边问：“金少，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敢招惹你，我们去修理那孙子。”
乒！钱学亮潇洒的甩开Zippo打火机，为金满仓点上烟。“仓哥，有日子没来学校了。我听我家老头子说，我金叔为你安排了能量基因激化？眼看这就能修炼战能，成为战职者了，牛啊！”
金满仓狠狠吸了口烟，没搭理钱学亮的茬儿，道：“我要废了季良。”又道：“德生呢？”
“在器械室锻炼呢吧？应该是。”
金满仓大步往外走。
孙进和钱学亮对视一眼，紧跟其后，路上学生纷纷闪避。
钱学亮紧走几步，问道：“仓哥，季良又犯浑了？这离着上回小水库差点淹死不算太久啊？那孙子不长记性？”
金满仓终于绷不住了，骂道：“X的，害老子在‘天骄’当众出丑，不弄残他，我这口气咽不下！”
孙进和钱学亮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天骄’是北安上层圈的子女们建立起来的一个沙龙活动，因为有美丽的沙龙女主人洪明萱而受人特别关注，介于沙龙是个小圈子，人数不可能太多，即便是金满仓，也是千方百计，才能参加那么一次，混个脸儿熟。
“季良敢私闯‘天骄’沙龙？”钱学亮试探的问。
金满仓没好气的白了钱学亮一眼，道：“他有那胆子，我倒高看他一眼。那孙子在废淘市集跟一摆摊儿的合伙坑了我一把，买的手机当众出了问题！”
原来，金满仓虽然对其兄金满栋的话深信不疑，但因为那手机平时用的不错，并不以为手机有问题，而只是觉得季良让他多花了冤枉钱。哪知参加‘天骄’，谈到了品牌与山寨，他想起了季良在废淘市集时的那番表现，于是也是照猫画虎，当众比较，试图引起关注，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声音开的过大爆了喇叭不说，音乐连播卡死了系统，关机都关不掉，很是丢了回面子。
这事金满仓越想越窝火，可正向钱学亮说的，他家里托了关系、花费重金帮他进行能量基因的激化，以使他提前人工战能觉醒，获得早一步修炼战能的机会。最近根本腾不出时间天天堵季良，于是想到了他的死党。
“竟敢玩坑人的把戏，季良那孙子真是欠收拾。还有那个摊主，我看他是想死了。金少，我们这就去砸了他的摊子，怎么样？”孙进一脸义愤填膺的怂恿。心中则想：“能让季良那种2货骗，金少爷你可真活出息了！“
让孙进这么一说，金满仓愈发觉得自己委屈，咬牙切齿的抱怨：“我也想，可那王八蛋经过休市，新开张已经换了铺位，隔这么些日子，我忘了他模样了！”
孙进耸肩摊手。“那只能是揪季良了，估计他能够认得摊主，总不能让跑了，狠狠的修理。”
“嗯，哪个也跑不了。”
孙进凑近道：“我有个提议，这回啊，让宝刚出手。”
“宝刚？”金满仓挑挑眉毛，思考了一小会儿，体会出孙进话中的味道来了。“不错，是得他出手。”
赵宝刚，军人子弟，也住十二区，其父跟季良的父亲季天生关系很好，赵宝刚过去跟季良形影不离，自称刚良双雄，人送外号哼哈二将。可这一切随着季天生夫妇的始终都变了。赵宝刚的父母限制赵宝刚跟季良交往，季良受家中巨变刺激，性子愈发偏执古怪，两人闹僵，渐渐疏远。之后，赵宝刚跟孙进、金满仓他们走到了一块儿。这都是近三年来陆陆续续发生的事儿，让赵宝刚对季良下手，也算是又一次投名状般的考验。
其实近1年多来，金满仓每回整季良，都少不得赵钱孙李的身影，上回季良溺毙，赵宝刚也全程参与，且表现可圈可点，孙进、金满仓认为赵宝刚仍需考验，这往深了说，实际上就是对于叛徒的厌恶情绪在作怪。只不过以他们的年岁阅历，还没有形成那么清晰明确的概念，只是本能的信不过赵宝刚。
器械室，是北安二中为学生们提供的锻炼的场所之一，类似健身房和拳击训练场的综合体，有付费和免费之别，李德生和赵宝刚这两个有志于战职甲士专业的武者，自然都是在付费区。
进了器械室，远远的，金满仓三人就听到喝彩和叫好声，凝目观瞧，原来擂台上有人进行对抗演练。这种事很稀松平常，不过如果对抗演练的双方够些水准，便会引来周围学生的关注，毕竟观看好手切磋，也是习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更何况这里都是一帮年轻气盛、十五六岁的少年。
走进了才发现，对抗的双方，有一个正是李德生，而他的对手则是6班的徐忠。
对抗演练这时已经进入了尾声，徐忠轻松压制李德生，李德生气喘吁吁，躲闪狼狈、与徐忠的迅猛灵动比相形见拙，看到金满仓，分神之下，被徐忠脑袋上来了记狠的，虽然有皮盔保护，仍是当场倒地，踉跄半天都没能重新站起。
徐忠来了劲，撇嘴对台脚的赵宝刚道：“这打的不过瘾啊，我们来两手？”
身体壮硕，看起来有些愣的赵宝刚抱着肩膀道：“显得我欺负你体力不济。”
“切！你们还真不愧是一起的，能很能吹两下。我跟你说，我现在算是热身完成，刚刚好。来吧、来吧！听说你在1班也是有名号的，让大家都见识见识。”徐忠冲着赵宝刚挥动双臂招手。
赵宝刚也不废话，带上5磅拳套，活动活动肩膀，左右撇了撇脖子，随即拉开架势。
徐忠嘿嘿一笑，当即抢步上前，出拳试探，哪知赵宝刚非常直接，不闪不避，直接发招，硬挨徐忠一拳，赢得时机，嘭！的一记重击，轰在徐忠小腹，随即很自信的撤身站到了一边，再无多余动作。
这时，人们就见徐忠的脸已经完全憋成了红色，弯着腰、踉跄两步，想站直身，结果却是倒地不起。
“吓！一拳！这赵宝刚真有两下啊！”
“确实没想到，徐忠可不是弱角儿。”……围观者中，很多人都表示了感叹和诧异。
赵宝刚平时不怎么显眼，就是常见他在那里苦练，没想到这么厉害。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习武者，没有不注重抗击打能力的。往往是攻击有多强，防守就多强。赵宝刚能一击就将徐忠彻底干趴下，这说明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而徐忠在6班，武科名次可是排第2的，赵宝刚仅仅是1班第5。
“宝刚，月余不见，你这崩拳寸劲的功夫又进步了一大截啊。”金满仓笑着给赵宝刚鼓掌。
“我这点本事，在咱们年级，也就是个普通级别里稍微靠上些的水准。比不得你金少，听孙进说能量基因激化，日子都订好了。这么算一下，至少比我们提前一年修炼战能，一步先，步步先啊！”
“我这是笨鸟先飞。”金满仓也难得的谦虚了一把，只不过脸上颇有得色，明显口不对心。
“难得抽空来，咱们坐下小喝几口烧刀（酒）？我从我家老豆那里顺了半瓶。”
金满仓心中不屑：“尿性！半瓶酒也来你家少爷面前显摆！”嘴上则道：“酒咱们改日喝，我那有猎人从城市遗迹弄回来的古井贡XO，今天，我是有些小事来请兄弟们帮个忙。”……
世道艰难，竞争激烈，这时候的人虽不及盛世时博闻广知、眼界宽拓，但论现实早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像金满仓这种只要不犯大错，未来就能稳稳进入北安中上层人士的圈子、家境阔绰、爹也握有实权的人物，在同学中总是很有面子，只有他欺人，没人敢欺他。
更何况赵钱孙李本就是跟金满仓家世出身都相差仿佛，很自然的就凑成了一个小圈子，维护脸面，那是义不容辞的。套句社团大哥的潜台词说：就指着这张脸活，谁敢落我面子，一定要狠狠的打回去。所以没怎么费力，金满仓便圆满达成了此行目的——让赵钱孙李帮他盯着点儿季良，只要季良在学校里一出现，随便找个理由，往残了打！
赵钱孙李满口答应，但都没把这事当个什么正经事。
6年级和7年级的前半年，季良还能靠着他‘季疯子’（锻炼疯狂而得名）的名头护个脸面不失，但自从某次冲突而被李德生当场打败后，就再没面子可言了。每回都是只能挨整，越整越怂，连原本拼着四里借钱也要去的器械室也不去了。
与此同时，季良武科的排名也是唰唰的往下掉，如今已经被挤出了10名之外。这样一个人，用孙进的的话说：“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整了也白整！”
有时候孙进几个背着金满仓聊起来都觉得纳闷，不明白这季良到底跟金满仓有什么深沉大恨，为什么金满仓总是揪着不放，以前或许是个乐子，可整怂以后，这乐趣就大大下降了，这就跟XX妞，对方如同尸体没个反应般败兴；而到了现在，老实说，赵钱孙李觉得整季良都有些丢面子。
“我觉得金少的提议其实也不错，像季良，干脆整残废算了。我已经腻味了，你们怎么说？”孙进问赵宝刚和李德生。
“你的意识是？花钱？”李德生问孙进。
点点头，孙进道：“整残了当然要赔钱，咱们三个凑凑，摆这事摆平了，就当是给满仓能量基因激化成功的贺礼了。”
赵宝刚沉着个脸：“怎么个残法？”
“简单啊，随便脚踝、膝盖，粉碎性骨折，以普通的医士能力，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季良有钱去请高阶医士吗？显然没有。只要时间耽搁了，伤好了也长拧巴了，不是瘸子、就是跛子，这不就废了吗？”
李德生点头应了。“行啊，最多也就是个过失致残。我想学校不会为一个没有潜力的死瘸子为难我们的。”
孙进看向赵宝刚，赵宝刚嗯了声，“有个了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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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谜团1（二更）
跟周怀安完成了第三笔、也是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不见面交易后，季良在钱袋里见到了周怀安留给他的便笺：我要铺货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季良对其背后隐藏之意的理解是：我知道你卖的货是怎么个来路，货一面市，别人也能很快想到，注意擦干净屁股，别被人闻到屎味！
介于半个阴谋论者、轻微被害妄想症的性格特点，季良心中那根警惕的弦立刻绷紧了不少。
“秀，从明天起就不要去仓库那边开工了。”这天吃过晚饭，季良这样安顿季秀。
季秀也是敏感的，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季良简单的把他所担心的给季秀讲了一遍。
季秀担心道：“哥，那电子废品回收站那边？”
季良安抚道：“哥以前就有所准备，每次进货都特意化了妆。”
季良又道：“而且咱们最近不是又进了4车货吗？回收站看着变化不大，其实主要的几个垃圾山已经被掏成了空壳子，有修复价值的也没多少了。所以我决定至少1年之内，不再跟那边打交道。”
“哥，那我要不要重回布厂上工。要不然咱家这经济来源，解释不清。”
季良摇摇头，“还不至于突然查到咱们名下。另外一个漏洞，原料仓库，我也安排妥当了。就算有心人查近期北安的仓库租赁记录，也不容易查到咱们。”
季秀嘘了口气，为季良的杯子里添了水。这是一种泡石水，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一些微量元素和矿物质，其普及型宛如盛世的茶，尽管价格不贵，但在1个月前，对季家来说这都是奢侈品。
季良喝了几口水，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他道：“秀，现在惟一的有可能形成漏洞的，是房屋抵押借贷那边。眼看着日子到了，虽然咱们挣的钱足够全额还贷，但钱的来路咱们真说不清楚，就是三年利息那近万银，对咱们也显得太突兀了。”
季秀还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放贷的怎么会和关心电子产品来路的搅合在一起呢？”
“利益，一切都因为利益。”季良进一步解释道：“50%的利润，就已经能让人铤而走险，100%的利润，有人敢为之践踏法律，300%的利润，犯任何罪行、冒绞首危险都有人在所不惜。想想，秀，我们所做的生意，净利是多少？”
季良又道：“这样大的利润，我担心会引动某些人不惜工本的撒网彻查，其中包括暴富和异常消费。咱们还利息这就算异常消费。而且，从某个角度讲，咱们这是在偷北安当局的蛋糕，我也是近来才得知，北安正在着手培训组建自己的电子产品技术科，对这个部门而言，修复再利用电子垃圾，是个相当不错的起步点。”
这下，季秀也慌了。“那咱们怎么办？”
季良轻叹口气，渐渐捏紧拳头。“谁让咱们无权无势呢？没有足够的力量保驾护航，咱们就像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现在的只能是小心翼翼、忍辱负重。好在咱手中有钱，奋发的阻力小了很多。”
“哥！”季秀眼中噙着泪花，唤了一声之后就紧抿了嘴。她已经明白了，季良这是打算对放贷公司的李姓中年人食言了。
“秀，哥没能照顾好你，有得让你跟着吃苦了。”说起来，季良也不想搬，不说公民资格剥夺之险和随之而来的种种不利，单说这贫民窟的住。多少人家共用一个走廊，来来回回的透过门窗向内撇一眼几乎成了习惯；几家人共用一个灶房甚至一个灶火，煮个肉啥的满巷子飘香……这样的环境，别说是练功场地，连正常生活都会极不方便。
然而相比为人奴仆，这些又都不算什么了。
季良很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个时代，给人当赚钱工具使的真正可怕之处，在于掌控者不会给你发展壮大、脱离、翌日平起平坐甚至超越的机会。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黑心肠，打工仔也能变成合作伙伴，拥有公司股份。但季良从不认为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是个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赚钱过小日子，那不是季良想要走的路，在这个随时有晴天霹雳般祸事降下的时代，那样的选择太被动，也无以削去季良心中的大恐惧。只有突破重重枷锁、站在实力金字塔之巅，才能呼吸到真正自由的空气。
“我有鉴宝异能、有万古虚寒，有《红军武备》，只要按着计划，努力奋斗，我就有大希望搏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这是季良心底的呐喊，也坚信自己能开创这样的未来。
“哥，我不觉得苦。只要跟着你，去哪里都无所谓，我就是替你憋屈。哥，你不是没有做到，你做到了，比任何人都做的好！呜呜……”季秀伤心的哭起来，她是真的为季良难过，她知道搬出这个家，季良想要考上高等学府的希望就更渺茫了，而考不上高等学府，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花废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达成原本很轻松就能达成的目的。
季秀更担心的是，在底层奋斗的过程中，季良会陨落，毕竟这样的例子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太多了。越是底层，伤亡比例越高，有才又怎样？从大头兵做起，一个昏庸的指令就能使之陷入必死之局，区别无非是是战死或抗命死。
“秀，别哭！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人可以不经历磨难，就成就丰功伟业。种种不如意，种种挫折，都是将咱们锻炼的更坚强、更优秀的工具。”
“哥，你说的真好！”季秀活这么大，见过的花真的不多，梅花算是唯一跟粮食不沾边的。
季良伸出了手，“秀，跟哥一起努力，终有一天，要叫这个城市的所有人见了咱们都躬身低首！”
“嗯！”季秀将自己的手放进季良的手掌中，随后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翌日，远大典当商行。
“……，李先生，情况就是这样。是我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我对自己的能力缺乏一个正确的评估，这是我的错，要改。但人无信不立，我既然做不到，就要接受惩罚，这钱，就是对您之前信任我的补偿。两天之内，您直接来收房就成。”
李姓中年人看着桌上的2颗晶莹剔透如宝石的星钴，半晌之后，才道：“说实话，我对你的印象真的不错！”
李姓中年人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很有信誉，就冲你明知搬家将成为既定的事实，仍愿意主动拿2000银拿出来作为赔偿。不过，行有行规，我没有权限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将这笔交易再拖下去，你明白吗？”
“明白，我这就离开了。家里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告辞！”
“嗯好，不送。”
从商行里出来，季良原本平和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有些情况，他并未向季秀说，比如拼装电脑赚钱的另一个漏洞，比如他对季天生夫妇失踪事件背后某些真相的揣测，又比如眼前的、对远大典当商行的怀疑。有些事情，他一直在做，比如从赚钱项目伊始就着手的漏洞掩盖，比如对季天生夫妇失踪事件的调查和思索，又比如这次对远大典当商行的测试。
季良不疾不徐的沿着人行道走，时下的天候比当初去废淘市集购宝时更加恶劣，风虽然只是三级左右的样子，温度却要低将近10度。城市中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蒙着霜色，并不是白色的，而是灰色的，灰的越重，往往意味着年代越久远，因为自从浩劫之后，只刮风沙不下雨，而现在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房子盖起来还需要外部清洁一说。
季良并不感到寒冷，事实上自从与万古虚寒建立血契后，他对寒冷的抵御能力当时就上了一个台阶。而且他现在已不再是靠单薄的夹袄抵御风寒，身上的棉装虽然卖相平平，但真材实料，保暖透气，与北安卫军的标配棉衣同属一个档次，价格比普通的棉衣贵了近一倍，可是值。
“这身上衣，这眼下宽裕的生活，都是通过努力、冒着风险，才换回来的，才得以改善的。点点滴滴显进步！这份成功，我要倾力捍卫……”
“季良、季良！”
季良听到了有人在他身后喊，他停步回头看，喊他的人认识，就是远大典当商行的伙计，他一进一出在商行的店面中与之打了两个照面。
“你是季良吧？”
“是我。”
“我是远大典当的，东家让我来请你回去，他想跟你谈谈。”
“李先生？”
“对，李先生，不过是另外一个李先生。”伙计说着竖起食指向上指了指。
“哦。”季良跟着伙计往回走。
伙计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季良，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人一般。“能惊动我们老东家，这事个不寻常，你这面子还真不小。”
季良笑笑，没吱声，心说：“确实不寻常，可惜这种不寻常我宁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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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谜团2（一更）
见季良的这位李先生，自称是李姓中年人的叔叔，而他的年纪看起来也确实够格，修剪得体的胡须是花白的、头发则全白了，一脸褶皱，不过目光并没有与年龄相应的浑浊，再加上保养得当，看起来有那么点老当益壮的意思。
这老李见到季良后，一开口就摆起了长辈架子：“你就是季天生那混小子的儿子？”
“李老先生，我觉得我爸已经死了。”
老李眉毛一挑，道：“怎么，骂老子、儿子不乐意了？我跟你爷爷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就是季天生站在这儿，我骂他、他也得规规矩矩的应着。”
“可严格的说，季天生认您这个长辈、是季天生的事。”自己找椅子坐下，季良缓慢而有力的说：“我觉得，我和我妹没长辈，自从我爸妈失踪后，就没有了。”
“抱怨近几年亲戚朋友没给予你们兄妹照顾，是吗？”
季良坦然的道：“有一点，更多的是替我爸妈觉得不值。平时与亲友结交往来、呵护彼此关系，也算勤勉，结果出了事、连个来走过场的都没有。说句市侩点的话，朋友亲戚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相互有个照应帮衬，通过我爸妈的事我发现，这种关系真的不怎么靠谱。”
老李面色不愉的沉声道：“那你觉得、若没有这层关系，房贷抵押的钱会是现在才登门索要吗？又或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季良摇摇头，“我不知道，以您的阅历，我想明白什么叫墙倒众人推，我们兄妹这些年过的挺辛苦，靠当局发放的既不稳定、又在不断减少的抚恤金度日。我妹妹在布厂做工，每天从早干到晚，挣6个银；而我，好不容易学了点手艺，自信满满，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事实证明我能挣到一笔钱似乎偶然的运气才是关键。”
季良接着道：“也许您说的对，如果不是念在情意的份上，您完全可以拿着合约上诉申请提前终结交易，我们兄妹会在3年前就睡马路了，那时我们就是想赚钱也没有能力，只能活活饿死。可我没法让自己感恩，即便这显得忘恩负义，但至少我说了实话。”
“就像我肯拿出2000银以作毁诺的赔偿一样，我有我的坚持、以及固执。我不敢苟求别人的认同，又或者说我也有那么点不屑别人的认同。所以，您如果觉得我需要对您的恩义领情，表示深切的感谢，又或像您族中子侄那样恭顺听训，我只能说抱歉了。季天生是季天生，我是季良，今年16岁，按照北安律法，已成年。”
老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事实上，已经相当久没人敢当面这么顶撞他了。“知道吗，这次收贷，是我侄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的错。我本打算允许你慢慢还清款项的。但是，年轻人，你表现的很有骨气啊。”
“不，李老先生，有骨气的人不是我。我有我的原则，但并表示我很要面子。既然都不屑他人的认同与否，要面子何用？如果您肯我慢慢还债的话，我会非常乐意接受。”
“我要你为之前的鲁莽道歉。”老李目光灼灼的盯着季良。
季良微笑。“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我想说明一点，这始终是笔交易。您可以尝试重新提个具体的还债方案，以保证您认为足够的利益，看我能不能接受。一旦通过，那就是你情我愿，别拿情意说项，我们兄妹已经不想在这方面有所期盼，也不想欠别人的。”
“交易的人生？嗯？这就是你这些年总结出的真理？”
季良点点头。“没有什么不能买卖，当然如果只知道用钱来做交易筹码、显得有点狭隘。”
“嗯……”老李身子往后靠在椅子里，双手十指在身前交叉，似乎有了点额外的兴趣：“那么，按照你这样的说法，你那里还有什么可交易的？”
“潜力。”季良很肯定的说：“武者和过去的球星、歌星一样，在成名前总是相对廉价的。”
“这么说你有志于战职者？”
“那一直是我的追求，有点普通，不是吗？”
“那么你觉得凭什么你能出众、值得购买？”
“凭我具备成功的基本条件。”季良进一步解释道：“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且可以正确的评估自己，后者体现在敢用认错，有错能改。我的心态积极。相比与同龄人，我也不缺见识和眼光，我有清晰的思维，以及专业能力，我还有自己的人格魅力。”
“呵呵呵！”老李笑道：“我听着，似乎成功对你来说已经是必然。”
“我不觉得，我还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否则没有必要做交易。”
“哦？是什么？”
“机遇。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大英雄都能死于宵小、阴沟翻船，何况是我这种小鱼小虾？说不好明日异族攻城、北安紧急动员，我就随便横死在哪段城墙上了。抛开非人所能决定的运道，我觉得机遇还代表着赏识、投资、庇护等等。”
“这样的交易可是很大的，有可能血本无归。”
“您说的对，所以才是非常类交易，一般人玩不起。”
老李重新坐直身体，思忖着，手指交叉的双手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然后道：“好吧，就说交易的事。我准许你5年分期还款，以此作为另一笔潜力交易的预约金。你是8年级，考上高等学府，证明你有进一步谈交易的资格，否则你还是要搬家走人，而且所还之款也不会退。你怎么说？”
“我同意。”季良说着站起身，对老李深鞠一躬。“我对先前的种种冒犯深表歉意，在这里郑重向您致歉。”……
之后的事便顺理成章了很多，新的合约签订，季良不用搬家了。
当天，晚饭之后。
“哥，怎么能签这样的合约？以后要为远大典当商行工作，这不等于是卖身？”回到家中后，季良也没瞒着季秀，把跟老李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季秀，季秀觉得季良的做法很不明智。出卖自己的未来，这有点太过了。从现在自家的情况来看，没那个必要啊。
“秀，但凡交易，就总有不止一种完成方法，卖身也是可以赎身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整个事件背后的考量，哥写了一封信。”季良说着拿出那只原本储存了《红军武备》内容的MP3，递给季秀。“这上面都是哥认为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有密码锁着，在哥认为机会成熟的时候，会将密码告诉你，又或亲口解释一切，你信的过哥吗？”
季秀看着季良，半晌之后，缓缓点头。“信的过。”
“非常好！秀，咱家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但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因为咱们无权无势、无钱无力。咱们得加倍努力，嗯？”
“嗯！”
与此同时，远大典当商行，老李的办公室。李姓叔侄正在房间里谈话。
叔叔问道：“季良哪来的钱金？”
侄子回道：“据我调查，拼组电脑，卖给灰商和废淘市集赚来的，总共卖了3台，这个已经确定。”
“哪来的技术？”
“……在查。3台计算机已经追回2台，根据专业人士评定，活儿很粗糙，入门级水平。”
“这么说，你是相信季良的说词喽？‘好不容易学了点手艺，自信满满，准备大干一场，结果事实证明能挣到钱偶然的运气才是关键。’你相信这个？而且轻易的就被误导，认为季良的技术是自学的，尽管他的回答中都并未明确的这么说？”
“……我错了。”李姓中年人低着头。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不该受季良的表现影响，轻信他的言词。”
老李阴沉着脸摇头，“不，我相信季良说的都是实话，至少绝大部分是。我要指出的问题是，你们只顾着想办法引季天生和他的同党出来，却忽略了季良这个人，我得到的报告，将季良描述成一个愚蠢、偏执、极端自卑又极端自傲的病态少年，结果呢？你确定你们那份报告里所写的不是另一个人？”老李声调逐渐转高，声急色厉。
其实老李还有些话不便说，那就是正是因为预先判断与实际情况相差太远，搞的他在跟季良的谈话中、非常非常的被动。狠狠的被打了脸，就差被直接骂：你TM不要倚老卖老了。到最后，都是季良给了他个台阶，潜能买卖，就凭人家表现出来的心志脑瓜、赚钱能力，用的着别人扶持庇护？相信的才是傻瓜，那份合约，也不过是他投桃报李的回馈。
没有撕破脸，老李认为，这正是季良的聪明和成熟的地方。老李认为季良已经对他和他的远大典当商行起了疑心；他还发现季良这次就是要他知道这一点，而他也相信以季良表现出的心智，恐怕早对季天生夫妇的失踪产生了疑心。
“如此一来，针对这个饵的策略方针，恐怕必须进行一次大幅度的调整了。”
李姓中年人低着个脑袋，大气儿都不敢出。叔叔是亲的，但他也见过这为亲叔叔杀另一个亲侄子，他的堂弟。
在经历了让李姓中年人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沉寂之后，老李终于再次发话：“我要你们全面调查这个季良，截至到明年春天，我要知道他的所有重要表现，包括细节。”
“那季天生和他的同伙？”
“让金荣忙去吧！他不是一直玩‘打了孩子引来家长’的策略吗？让他去继续他的虐路线好了，我们准备好糖。”
李姓中年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老李所说的准备，包括确定季良值得他们这么做……
第十七章 信笺（加更）
亲爱的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意味着我觉得我或我们、已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意味着我已无力独自挡下风险、保护我们的最基本安全；甚至意味着你已经在逃亡的路上。
咱爸咱妈出事儿的时候，咱俩都还小，我不到14岁，你更是实际上连11岁生日都未过。所以当时很多事情都稀里糊涂。今年，我开始有意识的细细回忆并梳理当年的事情，并暗中做了一些调查，结果有了一些惊人的发现。
众所周知，参加城市遗迹相关的任务行动，被当局列为甲类级别，意味着高危险。在这样的行动中失踪，基本等同于死亡而寻不到尸首。这类情况并不算罕见，也没什么羞于公开的。然而，咱爸妈的失踪事件，却被列为当局最高机密，具体情况，一概不详，连我们这些家属，都得不到一个说法，而只得到一个谜团，这就显得非同寻常了。
其次，咱爸妈行动之前，曾反反复复的叮咛我，要坚强、要照顾好你等等，而且咱妈将咱俩抱了又抱，我相信，你也应该有点印象。发生这样的情况，以前想不到，现在细细的品味，我觉得这是反常，我认为咱爸妈在行动之前就知道其中凶险，这才有那些生离死别、难以割舍的表现。
其三，另外一个反常，既然咱爸妈知道这一去很可能天人永隔，为什么不是妥善安排家中事务、以及为一双儿女的未来多做些打算呢？而是反其道行之，借下一屁股债，甚至将房子都抵押套出钱，结果导致哪怕有一笔抚恤金，咱们仍是赤贫如洗，缺衣少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让咱爸妈做的如此之绝？
我想他们是爱我们的，否则行动之前不会有那番表现，再者爱与不爱平时的生活细节里也能体现出来。既然如此，为何丢个破烂摊子给咱们？是认为这样才能起到保护作用？是觉得贫困将是咱们需要面对的必然情况？
其四，我有一个同学，叫金满仓。对，没错！就是那个金满仓，三年里我出事，十次有八次是他直接参与，另外两次也是他间接参与。因为仇恨，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他做的那些事，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后来回想那些话、那些事，显现在我6年级和7年级的上半年的那段岁月发生的冲突中，他说了一些漏嘴的话。原因是那时我没次都会积极反抗，能够真正触怒他，让他暴跳如雷、口不择言，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小，心机没有后来这么重。他漏嘴的话综合起来就一个内容：我爸要我整你。这就是他为什么能3年如一日的整我的真正原因。
金满仓的父亲金荣，这个人你兴许没有印象，我多少有点，咱爸妈曾谈起过，咱爸对他的评价是：逢迎拍马的小人。我后来查了一下，这个金荣是当局主管内务情报的一个官员。
好吧！我觉得咱爸刚直而不够圆滑，平时或许跟这个金荣多有龃龉，可按照基础推理，咱爸妈都被异族吃的渣都不剩了，他一个堂堂的北安官员，指使儿子没完没了的欺负一对无依无靠的孤苦小辈，这是为了哪般？是什么仇，让你玩这样的把戏，一玩就是三年，乐此不疲？
其五，周遭人的反应。咱爸原本在当局也算是身处要职，咱妈则是城市遗迹的高级研究调查员，咱爸妈都是热情好客的，这从平时里咱家与友邻往来的情况就能看出。咱爸有几个很要好的兄弟，咱妈也有闺蜜。可咱爸妈失踪后，摆在咱俩面前的是个什么情况？除了要债的，可有一个长辈出来嘘寒问暖？
这个情况我觉得相当诡异，一个人活到四十来岁，没招惹人恨不容易，没招人爱同样不容易。像咱爸妈出了问题，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适当的出来关护一下也是该做的。连我都能想到的人情常理，他们一个个都岁数活到了狗身上，非得背个寡情无义的声名？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有绝大的力量在控场，一直在，压制着正常的交流互动。哪怕是咱爸妈失踪3年多后的今天。在联系金家父子的举止，我有相当的理由怀疑，控场的是北安当局，且这事跟咱爸妈失踪的真相有关。
综合这五条，我或许能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咱爸妈可能没死。而不好的消息是，咱俩，就是某些人为了引出咱爸妈，又或某些有可能真正关心咱们的人的饵。
你还记不记得哥给你推荐的那个叫【侏罗纪公园】的影片？那里边有这样一幕：捕猎者将霸王龙的幼崽被弄伤，然后绑在地上，任其哀嚎嘶叫，然后他们躲在暗处，等待心忧幼崽的成年龙回归……
有着这样的认知，哥当然过的提心吊胆，更有趣的是，当我好不容易寻到发财的路子，准备挣些钱，让咱家的日子好起来的时候，收贷的出现了。是巧合吗？也许，但我觉得这里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们早干啥去了？父母失踪，子女无偿还能力，这个情况完全可以提交某相关部门提前完成交割。口口声声行有行规、这是笔生意，为啥要无望的等待，且一等三年？
抱着三谨慎和七分疑惑，我决定试探一下，看当咱们选择了反复无常，选择了搬离老宅，他们会怎么做。结果我见到了他们的一个更高层的老板。然后我发现这个老板武力非常的强大，强大到可以跟我印象中的北安城主、不死战神洪江媲美。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当的却是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小典当行的老板。
看看这些与咱们产生纠葛的事，再看看这些人。秀，咱们在一个陷阱里，咱们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保障，如同囚犯，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把出人头地当为目标的原因。哥不爱战斗，哥很怕死，真的！但越怕死，越容易死！躲避，逃不出牢笼，只有打破，才能自由，每打破一个牢笼，就多一份自由，而打破的标志，就是比他们占的都高，让他们不得不仰望！
好了，信看到这里，你应该对所面对的情况有所了解了。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人，哪怕是到了根本没人知道你是谁的地方也一样。这个世界上，真理有很多，但生存的至高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至上。而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哥总结了一个适用于任何功法、战技的定律。
第一，制定标准。
第二，按照这个标准，详细的记录修炼时的种种情况。
第三，分析记录的情况和数据，不断总结，不断尝试，不断改进。
没错，就是哥常做的，你也看到了，力量测试、速度测试、各种测试，修炼感悟心得、发现的现象、不解的问题，所有的都做记录，时时看，时时对比，寻找最适合自己的方法，然而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最后，哥不想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话，哪怕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世事就是这般无常，咱们分开了，或许你还能找到咱爸咱妈，或许哥在某个地方正在奋起拼搏，渴望着与你重聚。
秀，人活着就要有个目标，给自己定个目标，努力去实现。哥与你共勉。
季良
2066年9月15日
季良希望季秀永远都没有机会读到这封信。他觉得悲催的事，有他担着就可以了。反正他心中有大恐惧，就算没有这个苦逼的陷阱，他照样会像只辛勤的蜜蜂那样天天奋发。因为只有奋发才能获得实力的提升，只有实力提升的喜悦，才能稍稍舒缓心中的恐惧。
季良知道，一个人成功总是有理由的，总是有其成功的先决条件的，这理由和条件，并非是他对远大典当的老李装X时侃侃而谈的那些，至少对他来说那些只是应该怎么怎么样，而不是我真的可以怎么怎么样；他觉得他能成功的理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压力！无穷的恐惧所导致的压力！
“我是古斯比，我承压能力很好。压力越大，我表现越优秀。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
看，他就这一套，自我催眠，自我洗脑，狂热！要狂热！像偏执狂般狂热！像最虔诚的宗教信徒般狂热！只有这样，才能克服自身的缺陷，才能自我改造，才能以一个没多少优秀品质的渣男之起点、成长为让天才都感到惊艳的强者。真的，季良觉得对他来说只有这一条路可选，其他的都是小节、细节。
9月份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就是随着周怀安的电子产品上市，果然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拼装修复的电子产品，这里边的利润实在是太惊人了，连当局都惊动了。
电子垃圾场看似管理松懈，其实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就是因为会打那个地方主意的人太少了。麻二固然不可靠，刘姓汉子同样靠不住，连小钱的贪的往往也不会是什么守口如瓶的人，而且两位可没受过反逼供的专业训练。
数个电子垃圾堆内里被掏空的情况暴露，这更是进一步坐实了有人靠修复拼装电子产品牟利的事实。
仿佛是群鲨闻到了血腥，北安暗流汹涌，连周怀安都受到了当局的暗中施压。商不与官斗，他很坦诚的将交易情况告知了当局，甚至有专门的摄像记录。这家伙是早有准备。
与此同时，季良家突然先后来了几批‘访客’，一个是以长辈探望的名义，一个是以讨债的名义，前者嘘寒问暖之余旁敲侧击，后者干脆搬走季良自用的那台笔记本，说是顶账，季良认为是回去研究、找共同点去了。
这个情况季良其实一早就预料到了，他当初给季秀分析做拼装修复电子产品这个项目的种种漏洞，有一个漏洞他没说，那就是初始资金积累时的三台笔记本电脑交易。
从那刘姓汉子嘴里套出曾有少年花20银买走两袋电子垃圾的信息一点都不难，肯下点功夫，废淘市集老李，甚至灰商那边也能找到痕迹。一个货源、一个售卖，这是两个必然环节，北安的市场就那么大，查起来绝不是太难。然后，三方汇总，一个‘画影图形’就能出来。
这个漏洞，怎么堵？
PS：加更感谢支持我的朋友，读者钟龙羊、空莹月海、感谢你们。
第十八章 谋划（三更）
季良认为，穷棒子想一出手就攥取暴利，最苦逼的莫过于没有掩护、也没有条件搞什么掩护。
没有资金、缺乏物质基础，很多策略就算都想到、也无法展开，他当初就面临这个情况。这也是季良为什么没有先去暴利赚钱，然后迅速拿下藏有万古虚寒的弥勒佛像的重要原因。
季良当时就想好了，若是异能不象他想的那样牛掰，若是无法获得万古虚寒那样足以让他步上强者之路的保障，那么拼装修复电子设备这项能力，就应当以另外一种路数面世，这个路数叫做‘奇货可居，大树底下好乘凉！’
季良那时认为，一旦强者之路崎岖而希望渺茫，那他就得把自己卖个好价，旗帜鲜明的加入一个阵营，在人家的庇护下，把自己的利益大部奉上，换个安稳、混个肚饱，然后再慢慢寻求发展。
不过这条路以现在的路看，还是苦逼，而且得乘以2！情况已经很显然，挖陷阱、拿他们兄妹二人当饵，这事固然是金荣在操持，但金荣背后站着的、十有**是北安当局。北安当局的最高权力机构叫益政院，所有策略均出自那里，而至高领袖洪江为其撑腰壮胆。
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季良自问，他卖给哪个富商大贾可以不苦逼？
得亏是异能给力、洪福齐天，让他能一上手就获得万古虚寒这样的至宝，否则现在估计已经是被剥削了技术后一脚踢开、又或当礼物奉送给金荣他们了。
大方向没跑偏，赚钱的漏洞问题却依旧在，季良挖空了心思，好几天没阖眼，努力想，想他在另一个世界所获得的那些计谋类的信息。他当年接收信息、且还能印象深刻的，无非两个途径、部分小众向的网文小说、以及影视。国产的那些片子就算了，一个比一个2B，人家都数字追凶、识骨寻踪、鉴谎查案、犯罪心理学的时候，国产的尽是装傻卖萌，自糗摆酷、耍嘴皮子，看个热闹、打法时间或许还成，指望那里找灵感，学点用的上的知识，那就太奢念了。
季良思来想去，最终真就想了个适合他情况的办法！这个办法简单的理解就是：小罪掩大案！
入室盗窃100万（贪官家有这么多现金吧？我估计这都是往保守了说。），这是大案，风声不是紧吗？不跑，再作案，当二流小贼掏包儿，结果被抓到了，人证物证俱全，包里600多块钱，分局里拘留2月！每天三孙子般给打扫卫生，逮什么干什么，免费下等仆役一名，表现良好，1个月放了，这时，大案的风声也过了。这就是心理学应用，人们很难将注意力重复到一个人身上，偷600元的罪，遮掩了偷100万元的大案！
有了谋划，季良煞费苦心、一早就花上了心思。卖给废淘街和灰商的那3台，无论是软硬件，都远不及卖给周怀安的。一边是典型的七拼八凑，另一边那就很讲究了，成套、而且系统统一，且有很多人性化的小设计，并提供游戏、影音等资源。如此，区别就出来了，无论是规模、还是品质，明显是不同的两个档次。
而且，为了加大这种差距，季良在与周怀安的第三笔交易中，加入了背投放映等新内容。大屏幕、立体环绕的音响、好莱坞大片儿……这些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是非常震撼的，本能的就觉得这个更上道、更大气、更有难度，其实核心还是那个，类似与卡拉OK那样的点播系统其实技术含量并不高，不过是衍生的配套产品。
“既然拼装电脑查到我名下的可能性极大，我自然要做好露底的准备，只不过我所露的，以当局成立的电子产品技术科的任用标准看，略显不够格。如果这样的水平都能看上，那我认了，去装疯卖傻，就当自己是那个因为600员被拘押的。”季良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的事实证明，季良的用心良苦是有先见之明的，区区一个城市，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虽然有几十万的人口，但经过分类排除等方法，目标范围很快就缩小了，做电子产品生意的，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买货的或许多点儿，但供货的，真的是太少太少，否则也不可能那么暴利。这都查不出来，那只能说明浩劫让人类的智商集体退化了。
季良很快浮出了水面。各自调查的几波人发现季良后，相当欣喜，不过他们不认为更相信季良是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而非那个能够跟周怀安做成数笔交易的家伙。
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误区，是因为时下北安实在缺乏培养电子产品技术人才的土壤，根据专业分析，与周怀安交易的那些电子产品所需要的技术水准，甚至全面超越了北安正在筹划成立的电子产品技术科专业人员的水平。这也是北安当局被惊动的原因。
在北安，没人会将这样的专业能力，与一个土生土长的16岁的少年挂上钩，哪怕他已经上了8年学。
然而新的分析报告很快出来了，季良所拼装的，与给周怀安供货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非是同一手笔之作。
调查者们不死心，由此而诞生了两批‘访客’，其中一个甚至无耻的拿走了季良那套连机箱都没有的破烂自用货。
这台电脑进一步证明了季良的水平低下，而且他们还发现了季良的电子日记。通过审核日记建档日期和修改日期，他们确定了日记记录内容的真实性，并从其中挖掘了一个少年从灵光偶现的发财思路，到初获成功，再到失败沮丧的一系列心路历程。
与此同时，用电报告也出来了，根据记录，以季良家的用电额度，根本没有能力支撑大量电子产品的调试测试。
就这样，季良被当做偷包儿的小贼放过了。邀他入伙儿的事也没有发生，季良怀疑这是金荣领导的内务情报部门介入的结果，相比于一个不辞劳苦、维系了三年都不肯放弃的行动，一名掌握了点拼装电脑入门知识的人才，吸纳其入伙的价值、远不足以抵消行动的意义和投入的各项花费。
经过这场排查风暴，季良这才觉得到手的钱有了捂热的机会。他跟季秀再一次强调，尽管原料有剩，而且为数不少，但这门生意兄妹俩不做了，至少冷却一年，甚至更久。
季秀舍不得啊，她以前在布厂累死累活才挣人家几个钱？这拼装电子产品又是如何来钱的？作为一个饱尝了生活困顿滋味的女孩来说，过去3年的经历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而以她这个年纪的阅历和心性，也不足以抵抗如此巨大的诱惑，季秀问季良：“我们偷偷的干，保证不被发现，不可以吗？”
季良知道，要是季秀的工作做的不好，她就有可能变成新的漏洞，而且是致命的漏洞！
实际上，季良知道较量才刚刚开始，比的就是谁能耐的住性子。如果不是他另有计划，有万古虚寒这种至宝做后盾，季良甚至打算学某篇报道中的美国银行抢劫犯，该男抢劫后，正常工作，不动用1分劫款，一潜伏就是10年。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掰开了、揉碎了，各种举例说明，而且不止一天、也不止一次谈话，季良总算搞定了他的妹妹，甚至可以说这是季良第一次为别人洗脑且获得成功，这方法说穿了也不太值钱：谎言说一万遍就是事实，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近一两年内的物质方面总算有了保证，季良不用再为营养跟不上、练功到尿血发愁了，不用再为季秀一脸的发育不良而惆怅了。然而季良知道，他们兄妹两个，依旧在一个苦逼的陷阱里。这个陷阱是他妈的历史遗留问题，结果让他赶上了，季良纵观自己的穿越重生历程，只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季良兴不起什么抱怨的念头，这世界，可以说是他自己选的，如果冥冥中真有所谓神明，那么赐予他的异能可以说金象腿级别的，包括后来遇到万古虚寒这至宝，那都是不逊于掉山洞里、结果捡到仙人传承玉简的大运道。季良觉得真不能苛责什么了。唯一不好的，也只是他自己，思维意志、不可外力而补！优秀品质，只能自己淬炼养成！
“分析、分析，哥需要这些优秀品质，哥需要攥取成功的能力！”还是游戏那一套，技能图表、只不过将游泳、攀爬、开锁等等这些技能换成了勤奋、坚持、积极等要素，然后一一标注，这些要素起到什么作用，自己有没有？没有怎么解决？拿出方案后，今天做到没做到，进度如何……
就是这些，全方位的自我剖析，然后在大恐惧的压迫下努力实现，实现的过程中包括自我催眠，自我洗脑，这套玩意违法传销就搞的不错，穆斯林圣战兄弟们搞的同样有声有色，以前可信仰，但现在需要有，信武力至上，信成为真正的强者，才可以获得安宁，才可以摆脱大恐惧。
“要对自己狠一点，狠一点！失败有无数个理由，含金量高的成功却只有一个理由，够强！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
可这个是大方针、大方向，是季良给自己选下的‘道’。具体呢？先别说能不能跟北安当局抗衡，就说金家父子，怎么解决来自他们的打击？
季良有理由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金荣已经越来越沉不住起了，为了达到目的，他所用的手段会越来越激烈。小水库季良溺毙固然是个意外，但这类的事继续下去，他们兄妹迟早要被玩死。
季良又把他那张大图表拿了出来，嘴里叨念：“一个强者，一个成功者，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他们为什么那么做？”
圈，用笔圈，将相关的词条都圈出来，一些概念便出来了：强者心态，积极行动，树立威信，震慑宵小，以力破障！
“好吧！就是这么干！低调装孙子是不成的，装不装都会被踩。苦逼爆发也是不好使的，事情一搞一个极端，只会把自己逼入绝境。强大，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的强大，而且要稳健、要持续，要让他们投鼠忌器，要不断的拔高自身地位，体现价值，让他们一次次重新安排计划，让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采取行动后所带来的影响！对滴！就是这么干！就从二中开始，要立威！季疯子的旗杆要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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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揍人（一更）
“X！季良，你小子这报名时间点儿也掐的太准了，晚来一天学校就放假了……”当季良步入二中的校门，不由想起了大学时光，以及那帮损友。遥远、但温馨！
这个时代的学校从某种角度讲，作风更加的变本加厉，别说季良只是1个多月没来学校，就是整个学年不来，都没人管。学生做的只是两件事，1交钱。2考试。不同的是，这作风产生的效果、与盛世时比，完全是两个极端，据季良所知，在二中，不珍惜学习机会的学生少之又少！满分100分，及格线是80分，每次考试，考不及格的凤毛麟角，且会在很长时间里都被当做稀有动物饱受好奇观瞻之目光。
然而，逃课现象依然是存在的，甚至很普遍，但像季良这么整天、整天逃的，同样凤毛麟角。原因有两个，1，家境艰难、需要半工半读的学生多。2，学校提供午饭，尽管以现代的眼光看就是标准猪食，但比很多学生家里提供的都好。而吃午饭的条件就是，上午要到校。况且，上午全部是重要课程，如果都能靠自学能解决问题，何必来学校？
季良今天来上课了，不过他是反其道行之，下午到校。
一天之计在与晨，凌晨5点就起床，万古虚寒所化的小鼎，盛满雪水，待到有蓝白两色光斑飘升，一饮而尽，然而就开始了周天调息法的练习。2个小时后，吃早饭，之后的整个上午，都花在截杀术、枪炮武术、体能、击靶的修习中。
中午午休半小时，从电脑上翻看1小时的电子相关资料，顺便指点指点季秀功课。这才溜溜达达来学校。
原本的季良人缘很扯淡，没钱的那帮学生看不惯他的趾高气扬、咋咋呼呼、说话惹人厌等毛病，有钱的视他落水狗，奚落、嘲讽、根本不把他当圈里人，季良孤家寡人一个，便愈发偏执，狠命苦练，满心的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将这干同学都踩在脚下。奈何他天赋平平、样貌平平、无人辅导指点、只知道傻X练，结果也就有了斗气落水，溺毙后被夺舍重生。
如今的季良有钱用、有功练，没人搭理他，正好，省得烦心，至于被拆穿，季良却是越来越不怕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类思想开阔度普遍退化，根本就没有穿越这个概念。
像北安的大多数重要设施、老牌部门一样，北安二中的校舍在地下，最早是一家人防灯具城，后来数次整修扩建，如今搞的在季良眼里跟魔索布莱城似的，要场地有场地、要空间有空间。
阳光水晶高悬在空中，菜园广场的长条椅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老人、农民……
是的，菜园，不是花园，这类一举两得的做法在北安、乃至整个人类世界的各个聚集地都很常见。
学生们喜欢在阳光水晶产生的仿太阳光线下轻松阅读，老人们则是为了晒太阳，尽管那阳光的温度低的可怜，但也总好过地表，人们已经有1几个多月没好好见到太阳了，这样的情况将一直持续到明年开春。
二中象北安的其他七个中学一样，文化课的份量较低，反倒是各个技术课的课业比较吃重。在季良眼里，这就是技校，主要培养的是有一技之长的学生，只不过文化学历达不到中专水平，仅比盛世小学毕业略强。
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体育，六门主课，音乐和美术是辅课，没有历史、没有英语、没有政治、也没有地理，没有早读、眼保健操、课间操，倒是有很具时代特色的课前口号背诵，大概就是遵纪守法、忠于政权……诸如此类，用洗脑形容有些太苛责，只能说是在灌输一些思想观念，忠诚、友爱、责任、团结奋斗、保卫家园。
因为重武轻文，也因为文化课的内容浅显易学，所以安排在下午，季良正好赶着下午第一节生物课的上课铃进了教室。放眼一瞅，顿觉豁然开朗，这XXXX教室，就真没多少人儿！
教室里，原本举止懒散的赵钱孙李，见到季良出现在门口，立刻来了精神。
孙进夸张的‘哎哟’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道：“看看谁来了，这不是季少吗？”
钱学亮帮腔道：“季少这是打哪儿发财归来啊？小水库吗？”
孙进接话道：“哪儿啊，废淘市集！自从小水库游泳差点淹死之后，季少开窍了，都知道跟人合伙坑人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大柴，废柴的柴！”
两个嘴溜的极尽奚落之能事，喜欢用拳脚说话的李德生和赵宝刚则站了起来，活动手脚，准备开练，
“宝刚，今天你爽了，不过踩这丫时，记得给我留个地儿，我要让季良这辈子每次扭动他那条残腿时都能记起我生哥。”
赵宝刚瞅了一眼仿佛已经把季良踩的痛哭流涕的李德生，心道：“妈皮，你也就嘴厉害，多少回跟人擂台对抗，都是这套，然后被人练，狗改不了吃屎，跟你站一块儿都丢脸！”
腹诽的同时，赵宝刚面目阴沉的伸右臂、握拳拇指向、冲季良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勾勾手指、扬了扬眉毛。
搁过去，就这么些不入流的嘲讽挑逗，季良就得气个半死，动手有忌惮，打赢也讨不到好，更何况自从干架输给了李德生，这一年多来，季良就再也没能超越过人家，人家都是随着心智的成熟，得益于扎实的基础和正确的修炼，纷纷进入了一个实力快速提升的发展期，季良却是越练越回旋，五劳七伤，看似威猛、实则虚弱不堪。
而今时、显然不同往日。早就有借机收拾下这几个讨厌鬼打算的季良，在这刻想到了【失恋33天】中毒舌兼性取向不明的王小贱，于是颇具灵感的开了腔：“哟！这不四大家吗？这才月余不见，啧啧！怕是小金子那个蜡枪头不行吧？要么怎么就一个个的耸动菊门、搔首弄姿呢？行了！行了！稍安勿躁！季少我宽宏大量，有空自然会挨个儿X你们的菊门到爆，先都歇歇，当着大家伙儿，别那么蠢蠢欲动的、惹人笑话。”
班里的二十几个学生当时就有点发傻，以这个时代的文化底蕴，这些少男少女何曾听到过如此精彩的荤段子？被骂的四个人也就能听懂X、菊门，不过明白这两个也就够了，结合那些华丽丽的修饰词，足以让他们回味无穷、刻骨铭心。
“这是季良？那个说话词不达意，表达不清楚就发火乱吼吼的季良？”
“真开窍了啊！这骂话，都能上经典语录了！”
赵钱孙李也傻了，孙进嘴角抽抽、钱学亮目瞪口呆，李德生瞪着季良直眨巴眼，还是赵宝刚反应最快，嗷的嚎了一嗓子，挤倒课桌，“X你妈！”然后虎扑向季良。
这赵宝刚出身军人家庭，自小锻炼，有人指点，营养又跟的上，这两年个头噌噌的蹿，如今已有175CM，体重则超过了80KG左右的，光是看身体，绝对会被误认为健壮的成年人。他的班内武科排名，远比季良靠前，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今年争夺班内武科第二的有力人选。
相比之下，季良就显得有些发育不良了，同样16岁的他，身高也就是168CM，这还是因为他本就骨架偏大，他的父母一个189CM、一个173CM，后代是矮个子的可能性实在不高，他2年前就164，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才高了4CM，再加上身子消瘦、衣服肥大，看起来越发显得单薄，不过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寒冰灵液淬体和新式训练、再加上营养也跟的上，倒是不似以前那么满脸青菜色了。
学生打架在这个时代是常事，不过在班级里打的不多，因为课桌椅打坏要赔钱，老贵了！当然，这些现在都是次要的，在坐的学生对赵宝刚和季良都没什么好感，而两人又是班上有数的打架高手，非常适合围观之。
只不过大家都觉得战斗很快就会结束，输的肯定是季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赵宝刚不但拳脚厉害，听说还练有硬气功，在整个年级都是叫的上名号的。季良呢？父母死后成了野路子，越练越蔫儿，‘季疯子’的名头早已是昨日黄花。
因为‘武’是最热门的话题，尤其是即将考高校的8年级，平日里谈起来，1班的绝大大部分人都认为，依着今年班里好些人实力的突飞猛进，期末考试时，季良得被刷到武科15名以后，好几个同学都已经跃跃欲试，将季良选作了武科考核时的挑战对手，11名？分明就是升迁的垫脚石。
与此同时，在教室门口，生物课老师习萍萍恰好走到门外，便听到了季良的毒舌，真的是感觉很惊艳。季良、赵钱孙李，都是她眼里的渣学生，略一犹豫之后，便准备稍等个一两分钟再进教室，然后将几人一并处罚。
教室中，季良面带微笑、看着赵宝刚颇显声势的、如野猪般冲撞而至，蓦地前蹿，学生们也没看清他步子是怎么个滑法，竟然一晃之下、就到了赵宝刚的斜前侧，并且右腿已经抡踢开来，直接一个大力鞭腿。
赵宝刚本人其实比其他旁观者更惊讶，因为在他的视界里，季良突然消失了！非常彻底，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等再发现，季良已经进入战斗位置，打击已然展开！
视觉盲点突进！也该着今天季良露脸，这么高难度的技巧，竟然一次性施展成功了，哪怕他为此付出了一个多月的苦练，但侥幸的比重依旧占的很大。
事实上，就算季良的视觉盲点突进没有施展的这么完美，赵宝刚也不可能躲过季良的这一次打击，他太轻视对手了，又或者说，季良早已今非昔比。只不过有了这完美突进，两人的这次交锋，显示出了一种格外鲜明的对比，季良、完全压制赵宝刚！
嘭！宛如踢爆了一个气球，这一脚带起的风劲自碰撞点向四面宣泄，那一瞬、赵宝刚的上衣都起了波褶，额前边的头发都被向上吹起，然后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这一飞，竟然直飞出7米，然后撞倒了2个课桌、3把椅子，一通稀里哗啦！跌在地上后，赵宝刚如煮熟的虾般躬着个身，连胃里的食物、带着血水狂喷了出来。一张脸已经成了紫青色，疼的浑身栗抖痉挛，却连哀嚎的气力都没有。
教室里再一次鸦雀无声，孙进、钱学亮和李德生本来已经做好了上来一起狂踩季良的准备，却因这一脚而本能的刹住身形，傻呆呆的戳在那里，都忘了过去查看赵宝刚的情况。
季良的声音再度响起，很显风轻云淡：“我说过的，别那么蠢蠢欲动，怎么就没人听呢？”说着，冲钱孙李呲牙一笑，本来并不显狰狞，但不知为什么，孙进三人却同时头有种后背寒毛直竖的悚然。
季良转过身，冲门口方向道：“习老师好，我太爱听您的课了。跟同学切磋忘了时间、多有失礼、请您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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