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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夕何夕     仙朝帝师txt下载     仙朝帝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二章 玄仙之力

    就在女教主迟疑之际,忽然间,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响彻天穹。

    吼声由远及近,势如破竹,顷刻间便到。

    青丝迎风飞扬,女教主回头看去,看到了那个满脸怒容的男人。

    “为什么?”男人问道。

    女教主手臂一抖,嘴唇轻启,张开到一半,却又收住。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个曾经让她思念得寝食不安的男人,大发雷霆,毁去幽冥教数千载的布置,赶到自己面前,只为了问为什么。

    真是荒唐透顶。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像个娘们一样!”

    司马槿遥遥望去,眼见女教主又沉默下来,她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不由恨恨骂道。

    身后的何九和女教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硬着脸,似乎在强忍着什么。虽知眼下实在不是发笑的时候,可她们还是有些忍不住,教主本来就是......女人。

    “糟糕了。”

    司马槿摇头而叹,果然,她这一声叹息刚落下,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破云霄,听得岛上的女教徒们无不变sè。

    不用想也知道,胆敢打幽冥教主意的,也就那两家,是天和宗同东神教派兵杀来。

    堂堂幽冥教,天下排名前三的势力,本不该这么容易被对头欺上门。奈何有九辰君这个神谋诡划的妖人,算准一切,轻轻一弹指,便让幽冥教引以为傲的防卫灰飞烟灭。在安伯尘和司马槿所在的那个时代,九辰君便是无名之辈,可就是这样的无名之辈,才能隐于暗处,冷眼笑讽那些自谓枭雄英豪的人物。

    偏偏自己刚到幽冥教,手中没有半个筹码,否则怎么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司马槿捏紧手,心中暗暗说道。

    “为什么?”

    白发伟岸,却一身酒气的男人问道,醉态毕露,尾巴竖得老直。

    “为什么?”男人第三次问道。

    女教主依旧毫无反应。

    司马槿苦恼的抚额,心中对这对痴男怨女实在是感到无语凝咽,转而司马槿用劲拍了拍自己的额:“真笨,我怎么忘了。她不说,我去说!”

    一闪身,司马槿也瞬移而去,出现在女教主身边。

    “这位大哥,王神将,事情是这样......”司马槿掩饰住内心的不满,竭力挤出笑容,对如今天宫第一神将王子岳说道。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一直没等到女教主回复的王子岳终于暴走。

    他闯进来,除了质问女教主外,便是来杀那个出现在幽冥教中的男人,也就是安伯尘。

    “去死!”

    手举铁棒,王子岳高高跃起,双目金光四shè,狠狠砸向安伯尘。

    别看他和安伯尘比起来,就如同蚊蚋和巨树,可他是真真正正的玄仙,且是玄仙中最强的几人之一,光是双臂之力便能掀翻四海。

    随着王子岳跃起,从北海传来的喊杀声也愈发震耳yù聋,不少教徒都已能看到或是驾云、或是御宝而来的东神、天合两方势力的高手。也不顾教主没下命令,不少幽冥教徒都纷纷冲了上去,守护着脚底的海与土地。

    这一切都和王子岳无关,暴怒到失去理智的王子岳凶狠的盯着安伯尘,远古时候传承下来的那头凶猿的血液在他体内翻腾激涌,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去死!”

    不管是怒火还是妒火,王子岳手中的大棒已化作一道火影,狠狠砸向安伯尘。

    剧烈的战风从王子岳手臂间挥下,就连已至真仙境的司马槿也感觉脚底不稳,身体仿佛风中翻飞的树叶,随时会被吹走。

    “小安子!”直到这一刻,司马槿方才有些慌乱。

    天宫第一神将挟暴怒的一棒,光是棒风就让真仙失去重心,更别说棒尖所蕴含的力量。

    似乎听见了司马槿的叫唤声一般。

    安伯尘低下他高昂的头,向下看来,与此同时,一件异常诡妙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非但停止了疯涨,相反的,他在百分之一弹指刹那间缩小回来,从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变回从前七尺余高的身材,堪堪避开了王子岳这一棒。

    王子岳愣住了,女教主也愣住,远处遥遥望来的九辰君和吕风起同样也愣住。

    让他们惊讶的不是安伯尘从大变小,而是安伯尘只凭真仙修为,竟躲过了玄仙志在必得的一击。要知道,王子岳盯准的是安伯尘本身,按理说,任凭安伯尘如何变化,他也应该无法躲过才是。

    紧接着,更令几人震惊的事发生了。

    就见安伯尘飞起,臂下挑起银枪无邪,一枪击中王子岳头部。

    “轰!”

    震动山岳的响声传来,一颗脑袋高高飞起,却是王子岳被安伯尘一枪挑断了头颅。

    那一瞬间,银枪出没时的力量还剩几丝余力,向东神、天和两大势力所来的方向飞去,竟一路扫死三千神象。

    这哪是真仙,分明就是玄仙才能拥有的源力!

    “那是谁......此人能杀王子岳,吾不是对手,扯呼!”

    来自天和宗的第三护法大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率领众弟子向回奔去,临走时还不忘一把拉上九辰君。

    而另外一边的东神教也被安伯尘的一枪所吓,全军撤离。

    何九见状大喜,连忙挥舞旗号,下命众教徒掩杀上去。

    好在天和宗与东神教此番前来,只不过是试探,一击不中,全身而退。

    红光并青云,晚风奏太疾。

    那个没了脑袋的尸体一摇一晃的从海中站起,大手一挥,把头颅召来,安上脖颈。

    “好疼......这个家伙,好大力气......你用的莫不是远古妙法,肉身成圣?”王子岳活动了下脖颈,随后皱眉问向安伯尘:“我从没见过,你究竟是谁?”

    “他是我夫君。”

    司马槿拦在安伯尘身前,对王子岳说道。

    在场之人,女教主,王子岳,司马槿以及何九,都能看出安伯尘此时的状态很不对,似乎无比虚弱而萎靡。可刚才媲美玄仙之力的一枪,又是他所发出,这令众人费解无比。

    “教主姐姐,我夫君身体困乏,先告辞。”

    司马槿搀扶住安伯尘,一个闪身,消失在归一岛。

    “教主,他们似乎走了。”何九遥望了眼南方,向女教主禀报道。

    “没事。这一战过后,天上地下都会知道他们已是我幽冥教的人,他们还会再回来。”女教主说道,她背对着王子岳,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何九也很擅长察言观sè,她看了眼王子岳,随后告退。

    清醒时候的王子岳很是尴尬,可他和女教主一样,自尊心极强,明知自己是吃了一场飞来横醋,这才闯下大祸,可他又不愿意道歉。

    “他们是谁?莫非......”王子岳负手而立,皱眉思索片刻,后又豁然开朗:“莫非是你当初和我提过混世之才?”

    “你为何早点不能明白。”女教主声音不算冰冷,却毫无感情。

    “以真仙的修为击退玄仙,虽说只是一招之力,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王子岳问道,心中仍有些后怕。

    好在他有远古大圣的血统,能断头重接,这才没有丢大脸,换做另一个玄仙,就算不重伤,也会被他一枪打得丢尽颜面。

    “我为何会知道?”女教主声音开变得冰冷,她似乎不想再搭理王子岳,向前走去。

    “这样好了。我毁你黑龙窟,往后便为你幽冥教守海百年,如何?”王子岳大叫着问道。

    “笑话,黑龙窟岂是你能毁的?你坏的只是一只龙目罢了。”女教主冷笑着道,摄空大步向神殿走去,走在半途她猛地回头,盯着王子岳远去的背影,目光微微波动。

    王子岳大概是依照诺言守海去了,可她却知道,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在幽冥海前守候了千年不止。

    ......

    北海,人生苦短船行。

    司马槿召唤了几名黄巾力士整理好被战风刮得乱七八糟的码头港口,随后将安伯尘搀扶进水榭。

    “究竟发生什么了?”司马槿问道。

    安伯尘面sè微微发白,他寻着木榻盘膝坐下,深吸口气,复又吐出:“没什么,只不过,我找到一招以真仙境克制玄仙的法门。”

    “可是,你似乎伤得很重。”司马槿关切的说道。

    “毕竟是新创的法子,第一次使用,还不怎么灵。等我完善之后,再不会这样。”安伯尘笑道。

    听安伯尘这么一说,司马槿放心下来:“以真仙境克制玄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竟然一枪挑断了王子岳的首级,你可知道,王子岳他是当世天庭第一神将,天庭可非四洲三大势力所能比拟的。”

    “骑士也没什么大不了。”安伯尘呵呵一笑,轻抚把握着司马槿手背上可爱的涡轮:“只不过,我掌握了玄仙境的力量罢了。”

    司马槿故作夸张的张大嘴巴:“你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你积蓄的元气远超过同一境界的真仙,可远远达不到玄仙的范畴。”

    “和元气无关,仅仅是力量而已。最纯粹的力量,和技巧、命运、天意都无关。”

    安伯尘说道,踏上化身周天之道的他,此时每一句话里,都隐隐透露出无穷奥妙。

第六百三十三章 鱼宴

    安伯尘面sè微微发白,他寻着木榻盘膝坐下,深吸口气,复又吐出:“没什么,只不过,我找到一招以真仙境克制玄仙的法门。”

    “可是,你似乎伤得很重。”司马槿关切的说道。

    “毕竟是新创的法子,第一次使用,还不怎么灵。等我完善之后,再不会这样。”安伯尘笑道。

    听安伯尘这么一说,司马槿放心下来:“以真仙境克制玄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刚才竟然一枪挑断了王子岳的首级,你可知道,王子岳他是当世天庭第一神将,天庭可非四洲三大势力所能比拟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安伯尘呵呵一笑,轻抚把握着司马槿手背上可爱的涡轮:“只不过,我掌握了玄仙境的力量罢了。”

    司马槿故作夸张的张大嘴巴:“你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你积蓄的元气远超过同一境界的真仙,可远远达不到玄仙的范畴。”

    “和元气无关,仅仅是力量而已。最纯粹的力量,和技巧、命运、天意都无关。”

    安伯尘说道,踏上化身周天之道的他,此时每一句话里,都隐隐透露出无穷奥妙。

    看见司马槿撇着小嘴不满的盯着自己,安伯尘微微一笑。

    他不想在司马槿面前故弄玄虚,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安伯尘顿悟于归一岛,在神仙府之上又立天阙,更是在茫茫周天间寻找到了能制约玄仙的缺失的一,向周天借来那股恐怖的力量。能借到这么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全因安伯尘以己身立周天之道,周天之数九十九,他自己则是缺失的一。

    这般玄妙,非是言语能描述清楚。

    安伯尘凝神调息,稍作休整,随即伸出手指点上司马槿的眉心。

    司马槿娇躯轻颤,只觉一点冰凉钻了进来,起初有些刺骨,渐渐的变得舒惬起来,她的身体也不再抖动。

    安伯尘这一指将他所悟出的周天之道全部灌入司马槿的识海中,有些类似醍醐灌顶,却要比醍醐灌顶还要危险,两人间只要有一人注意力不集中,或是心房没有打开,便会被灌入的道义撕裂识海,侵蚀向神魂。

    约莫两柱香时间后,安伯尘松开手,他睁眼看向司马槿,就见司马槿的眉心有青紫之光旋转着,煞是好看。不多时,青紫之光消散隐去,司马槿也睁开双眼。

    “这是你的玄奥,我无法悟出。”看向安伯尘,司马槿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演绎给你看一看。”安伯尘道:“我已成为周天代表,天上之下,周天的代表只会有一个,因此别人或许也能悟出周天之道,但却无法悟出我之道。”

    “你还真是坏。就算别人悟出周天之道,也只是为你做嫁衣。周天之道成千上万,不,应是如同恒河之沙,数之不尽。而你却是周天代表,不需去悟道,只管着接收别人的领悟即可。”司马槿瞪了眼安伯尘:“不过,你想要在周天之道上继续有所提升,就必须让越来越多的天才同修周天之道,光是你一人,远远不够。”

    “你的意思?”安伯尘有些迟疑。

    “立学馆,广收门徒。”司马槿道。

    “这不行。”安伯尘断然否认:“我毕生所学,从未依靠过一本功法或是秘籍,也没有请教过半个师父,都是向天求道,自己所悟出。如此,我又如何收徒传道,这一条路不适合我。再者,天地即将崩塌,我们与其将jīng力放在什么立学馆、收门徒上,倒不如好好钻研时间玄奥,为不久的将来做准备。”

    司马槿注视着安伯尘,目光略带戏谑,直看得安伯尘有些吃不消,偏过头去。

    “是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司马槿忽然说道:“之前你带我神游入梦时,无意中让我看见了你的梦境记忆。有一个人你始终念念不忘,那个人,或许就是让你一直不敢收徒的原因。我说的是严夫子。”

    安伯尘一愣,嘴角划开苦涩的笑意,不置可否。

    安伯尘起于草莽,少时愚钝,开窍之后饱经人情世故,阅尽世间沧桑,可谓阅历不俗,因此,他很难遇上一个值得他打心底里尊敬、钦佩的人。却有一人,铮铮铁骨,让安伯尘在那年琉京乱局时,为之折服。那位严老夫子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算不上什么明师,可他的节cāo和品格却让安伯尘自愧不如,久而久之,却成为他内心深处的一个yīn影,若非司马槿今rì提起,这团yīn影或许永远无法暴露在光天化rì之下。

    “此人此事,当为心魔。”司马槿看着安伯尘道:“以你如今的修为,斩去这方心魔,轻而易举。”

    “改rì再说吧。”安伯尘摇头。

    结束一些事或许很容易,可人们往往不会去做,甚至不愿去想,只因为生怕它结束后,再感受不到它所带来的那种奇妙的感觉。

    “也罢。反正你早晚有一天会想开的。”司马槿有些闷闷不乐道。

    “对了。你偷窥我记忆时,除了严老夫子外,还看到了什么?”安伯尘轻揽上司马槿的腰,在她耳边问道。

    “你猜。”司马槿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得了,她仰头看向安伯尘,忽然哼了一下:“璃珠殿下的身材,可是一直让你念念不忘?”

    “那年只是意外。”安伯尘笑道,眼见司马槿佯恼,手也向下滑去:“不过,今次却非意外。”

    海上明月起,双修宜应时。

    又是一夜过后,安伯尘和司马槿yīn阳交*合,勉强补足了安伯尘的元气。

    两人也不急着去幽冥教,继续在北海上摆弄他们的船运生意。

    起初他们开设这家人生苦短船行,就是为了吸引幽冥教的注意,如今幽冥教已上钩,可这人生苦短船行却花了两人极大的血本——司马槿珍藏的宝贝,以及安伯尘豢养多年的异兽,让两人难以舍弃。又因安伯尘在幽冥教,一枪杀“败”王子岳的战绩很快流传开来,来人生苦短船行出海的海客们越来越多,其中也不乏各方势力的探子,而安伯尘和司马槿也没什么想要隐瞒的秘密,也就听之任之。

    一晃眼时间,一个半月过去,幽冥教像是突然消失了般,再无半丝音讯,更别说前来邀请安伯尘和司马槿回教,让二人难免有些诧异。

    “青衣,去捉两尾十目鱼来。”

    司马槿站在水榭上,双手叉着腰,向不远处舟上垂钓的青衣小斯吆喝道。

    那小厮很是机灵,大声应道,随后一个跃身钻入海中。

    如今的人生苦短船行,除了司马槿这个老板娘,和安伯尘这个闲汉外,还多了三个小厮,青衣,白衣和红衣。名字是司马槿所取,名叫青衣的穿青衣,名叫白衣的穿白衣,名叫红衣的穿红衣。安伯尘常常指责司马槿这名字取得太随便,这样一来,岂不是这三个小厮一辈子都只能穿一种颜sè的衣服,除非改名。安伯尘心知肚明,司马槿神游天下,挑选出三个骨骼清奇、天赋绝佳的小厮,就是来削弱自己的意志,说到底,还是想让安伯尘收徒。安伯尘岂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于是乎,两人闲着无聊,便在三小厮身上斗起法来,看谁先妥协。

    等待的rì子漫长而无期,安伯尘和司马槿也只能靠这般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功夫,从水面上冒出气泡,“哗啦”一声,五条十目鱼飞出海面。

    这十目鱼形状如蛇如蛟,长过十丈,周身两侧各长着五只晶莹剔透的眼珠,方才又十目鱼的称号。此鱼是饕餮者们盘中宠儿,鱼肉鲜美自汤汁浓香自不必说,最美味的还是它们的眼珠。安伯尘和司马槿原本也不知十目鱼是珍馐,只因有一穷困潦倒的仙人来搭乘,没有交易的筹码,便遨游深海,冒着狂风暴雨为安伯尘和司马槿捕捉来两条十目鱼,当场烹饪,安伯尘和司马槿吃了以后赞不绝口,之后安伯尘更是亲自出手,捉了三千尾十目鱼养于海港不远处的浅海里,心情好时便月下小炙,当为人生乐事。

    “老板娘,鱼来了。”青衣大笑着,将十目鱼扔了过来。

    司马槿摇了摇头,将五条十目鱼收在竹匡里,递给一旁正在看着古书的安伯尘。

    “青衣生xìng洒脱,但太喜争强好胜,于修行是大忌。”安伯尘接过竹筐,头也不抬说道。

    “先做鱼。”司马槿拍了拍手道。

    就见安伯尘从水榭窗台上的花盆里摘取出两朵花瓣,轻轻吹了口气,那两朵花瓣迎风而涨,竟变成了两个清秀可人的小厨娘,却只有巴掌般大小。

    “先生有何吩咐?”两个小厨娘向安伯尘盈盈拜道。

    “有贵客将来,还请两位做一顿好的。”

    安伯尘咂了咂嘴,手一挥,乘着鱼的竹筐变小,鱼也随之变小,堪堪够两个小厨娘cāo刀。

    花瓣所变的小厨娘欣喜的接过竹筐,开始炙鱼,不一会儿功夫,便有鱼香飘出。

第六百三十四章 求助

    “老板娘,鱼来了。”青衣大笑着,将十目鱼扔了过来。

    司马槿摇了摇头,将五条十目鱼收在竹匡里,递给一旁正在看着古书的安伯尘。

    “青衣生xìng洒脱,但太喜争强好胜,于修行是大忌。”安伯尘接过竹筐,头也不抬说道。

    “先做鱼。”司马槿拍了拍手道。

    就见安伯尘从水榭窗台上的花盆里摘取出两朵花瓣,轻轻吹了口气,那两朵花瓣迎风而涨,竟变成了两个清秀可人的小厨娘,却只有巴掌般大小。

    “先生有何吩咐?”两个小厨娘向安伯尘盈盈拜道。

    “有贵客将来,还请两位做一顿好的。”

    安伯尘咂了咂嘴,手一挥,乘着鱼的竹筐变小,鱼也随之变小,堪堪够两个小厨娘cāo刀。

    花瓣所变的小厨娘欣喜的接过竹筐,开始炙鱼,不一会儿功夫,便有鱼香飘出。

    青衣、白衣和红衣三名小厮鬼头鬼脑的躲在小谢后的立柱旁,偷偷打探着正在做鱼的小厨娘,双目中放着亮光,不是馋那鱼,也不是喜爱小厨娘,而是被安伯尘的变化之术所吸引。

    安伯尘如今所使用的变化之术,融合周天三十六击,几乎是心到法到。就拿这两个花瓣所变得小厨娘来说,她们本是活物,却又是活物中的死物,被安伯尘一口气所渡化,拥有人身人xìng,还掌握了烹炙鱼的厨技。这一切的奥妙,都只在安伯尘的一口气中,也就是说安伯尘如今吹吹气便有点石成金,化凡为仙的神通,让那三个小厮看得心头砰砰直跳。

    “人快来了。”

    司马槿望向远处起伏的海波,说道。

    “嗯,鱼也快做好了。”安伯尘深深一嗅,突然回瞪了眼三个躲在水榭后的小厮,将小厮们吓走。

    安伯尘话音落下,两份热气蒸腾的鱼便呈上水榭凉亭,一鼎是烹汤,一盘是炙烤,都做得jīng致而味道香醇,令人食指大动。然而,鱼做好后,却不见了那两个可人的小厨娘,只在鼎盘外各落下一朵花瓣。

    安伯尘能一气化凡为仙,这已是超出真仙境范畴的能力,之所以能做到,全因安伯尘以身代周天。可他这一气,至多也只有一柱香的效用,一柱香之后,仙化归为凡,两个可爱的小厨娘也就此变回花瓣。什么时候安伯尘若能做到,一口气下去,长盛不衰,那时的他便能媲美远古时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超越无上。只是从如今来看,却还远得很。

    两鱼刚上桌,那座巨大的岛屿便已临近。

    一个金盔金甲的男子哈哈大笑着,踩着一条蛟龙滑海而来,那条蛟龙身上没有任何符号印记,显然是王子岳中途随手捉的。

    “王兄怎么来了?”

    安伯尘笑着迎了上去,没有丝毫的陌生,仿佛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而王子岳也大笑着跃上水榭,握住安伯尘的臂膀,无比热情。

    浮岛上幽冥教的女教徒们倒也罢,王子岳麾下在天宫任职的神将们,无不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在他们眼中,他们的上司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傲人,遇人遇事先嘲三分,天上地下能入他法眼者寥寥无几。可此时,他却和一船行的老板如此亲近,怎不让他们大吃一惊。可没过多久,他们便反应过来。他们虽在天宫任职,可四洲之地的事时不时也能传入他们耳中,他们也听说了前不久王子岳在幽冥教被人一枪斩断头颅的事。两相联系,不难猜出那个青衣男人的真实身份。

    “安兄还真是逍遥自在。咦,好香的鱼。”王子岳目光一下子被凉亭中的鱼给吸引,他匆匆和司马槿打了个招呼,便凑上凉亭。

    “王兄在天宫想必是整rì龙肝凤胆,享尽山珍海味,不如尝一尝我们这的十目鱼,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安伯尘道:“王兄请。”

    当下安伯尘和王子岳对坐于凉亭中,司马槿自带着三名小厮去招呼浮岛上的幽冥教教徒和神将们。

    酒过三巡,安伯尘放下竹筷,瞅了瞅王子岳道:“看来王兄是因祸得福了。可喜,可贺。”

    王子岳闻言,面堂一红,干笑着仰头饮下一杯酒,掩饰着脸上的喜sè。

    离开幽冥教后,司马槿闲来无事,和安伯尘分析过王子岳以及幽冥教女教主的结局。结局有三种,一是两人因此决裂,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二是两人都碍于面子,一切依旧保持原状,王子岳还是整rì在北海充当落拓散人,第三种可能,那便是两人之间因为此事而坚冰初融。现在看来,应当是发生了第三种可能。

    安伯尘表面不动声sè,心中暗暗欢喜。

    王子岳和女教主的感情自不关他的事,他欢喜的是经此事之后,天宫第一神将王子岳等于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虽说他和司马槿不想惹太多麻烦争端,可二人得罪天和宗以及东神教是不争的事实,多一个王子岳这样的助力,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安伯尘不会提及。

    他一眼就看出王子岳是怎样的人,生xìng桀骜,但和吕风起、九辰君不同的是,他极为xìng情,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安伯尘就算不说他也一定会铭记于心。相反,倘若安伯尘提起此事,落在王子岳心中只好像安伯尘以此事邀功,只会让王子岳心生反感、厌恶。

    “那rì多谢王兄手下留情。”安伯尘抿了口酒水,又道。

    王子岳正大口吃鱼,大口喝酒,听到安伯尘这句话,他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

    “我又没否认过。”安伯尘感到有些奇怪:“我那时,只有一枪之力,一枪的玄仙之力,一枪过后,我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左右。”

    “可是,这天下人都以为我败给你那一枪。”王子岳摇了摇头,他看向安伯尘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着欣赏之sè:“不过,天下人怎么说,怎么笑话,怎么谩骂,我王子岳都无所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而你承认,却让我不枉此行。来,干!”

    王子岳心情显然好到了极点,推开酒杯,一把抓起酒壶咕噜噜的仰头灌下,随后解开盔甲,迎着海风纵情欢歌。

    安伯尘摊手,回过头,司马槿恰恰也朝他看来,两人同时露出无奈的神sè。这王子岳太过xìng情,xìng情得竟有些可怕,难怪说他杀xìng极大,算在远古也能排入前十。杀xìng大的往往只有两种人,要么极端于道,却是魔道,要么是当世有数的xìng情中人。

    安伯尘和司马槿都没想到,这一席酒,一喝就是两天,又过了三天,王子岳方才醒来。

    “光顾着喝酒,都忘了说正事。”王子岳揉了揉脑门,寻上坐在水榭边晒太阳的安伯尘和司马槿。

    你才想起来。

    司马槿心里腹诽,不过嘴上却没这么说,她召来白衣小厮,为王子岳准备醒酒茶,一边招呼王子岳坐下。

    “难怪你二人一直没回幽冥教。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风光景致,要是我也宁愿在这长呆百年,也不愿意会那个yīn森森的岛屿。”王子岳坐下,边喝茶边道。

    “我见教主姐姐并没召唤我们的意思,遂也就呆在这,没有返教。”司马槿解释道。

    “青儿......教主她不是忘了你们,而是自顾不暇。”王子岳说话时,面颊微微发红,不是酒没醒,而似遇上了什么尴尬的事:“说起来,这桩祸事和我有关。”

    司马槿撇过头,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不用王子岳说她也能猜到,幽冥教外围的设防,也就是黑龙窟被王子岳搞得一团糟,女教主自然忙得焦头乱额,偏偏王子岳说起此事时还无比轻巧,听得司马槿只为女教主感到不值。

    “其实我也有帮忙。”王子岳又不是傻子,不用察言观sè便能感觉到司马槿那一瞬泄露出的敌意,苦笑着指向后面道:“为了帮青儿修缮法阵,我违背天条,前前后后从天宫召唤了三百多神将,帮助幽冥教布置法阵。要知道,天庭对于下界的争端一向置身事外,天条严令天宫之人谁也不得干涉。”

    听了这话,司马槿的脸sè方才好了一些:“那你这么做,又如何同你的上司交代?万一发现你违背天条,你岂不是要遭殃?”

    “嘿嘿,这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的上司是天帝,天帝老儿们正忙着闭关修炼,没时间搭理我。现如今,天条也是形同虚设。”

    王子岳眯着眼睛说道,听得司马槿气绝,脸sè再不复好看。

    安伯尘心知司马槿最恨天下薄情郎,以及那些让女人、特别是她看得上眼女人伤透心的男人,眼见司马槿拉下脸,只好上前打圆场:“是了,王兄今次前来定不会只是来闲聊,想必还有其它的事。”

    “安兄你说对了。”王子岳讪讪一笑,面露窘迫,他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今次来寻安兄,实是瞒着青儿的。万一让青儿知道我来打扰二人,她定会不高兴的,可是,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只能请二位帮忙。”

第六百三十五章 百万年龙目

    “其实我也有帮忙。”王子岳又不是傻子,不用察言观sè便能感觉到司马槿那一瞬泄露出的敌意,苦笑着指向后面道:“为了帮青儿修缮法阵,我违背天条,前前后后从天宫召唤了三百多神将,帮助幽冥教布置法阵。要知道,天庭对于下界的争端一向置身事外,天条严令天宫之人谁也不得干涉。”

    听了这话,司马槿的脸sè方才好了一些:“那你这么做,又如何同你的上司交代?万一发现你违背天条,你岂不是要遭殃?”

    “嘿嘿,这其实也没多大事。我的上司是天帝,天帝老儿们正忙着闭关修炼,没时间搭理我。现如今,天条也是形同虚设。”

    王子岳眯着眼睛说道,听得司马槿气绝,脸sè再不复好看。

    安伯尘心知司马槿最恨天下薄情郎,以及那些让女人、特别是她看得上眼女人伤透心的男人,眼见司马槿拉下脸,只好上前打圆场:“是了,王兄今次前来定不会只是来闲聊,想必还有其它的事。”

    “安兄你说对了。”王子岳讪讪一笑,面露窘迫,他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今次来寻安兄,实是瞒着青儿的。万一让青儿知道我来打扰二位,她定会不高兴的,可是,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只能请二位帮忙。”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连你王子岳都办不妥当?你都办不好,更别说我们。”

    司马槿不依不饶道。

    “这个......”王子岳面露难sè,半晌才道:“并非我无法办到,只不过,我必须守在归一岛上,免得被天和宗以及东神教趁虚而入。”

    “那我们可是你心上人美女教主的宝贝,传说中的混世之才,你就不怕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心上人从此以后再不理你?”司马槿冷笑着问道。

    “这无妨。”王子岳微微一笑,就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手镯,递给司马槿:“这里的东西,是仿照远古神兵所制的天宫巨灵神兵,共有五只,每一只都能抵挡住玄天强者半柱香。”

    司马槿接过,取出巨灵神兵瞅了瞅,随即递给安伯尘。

    安伯尘逐一摸索过,感觉着里面充盈的灵气以及高深的玄奥,稍作推衍便判断出王子岳并没说谎。

    “就算有半柱香时间,可若遇上玄天强者,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司马槿稍敛霁sè道。

    “这......如今天宫正乱,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玄仙。”王子岳显然也说不过司马槿,他无奈的把袖子又掏了一遍,再取出一物:“如此,这个给你们。这是天宫四方旗,能藏法阵,若遇强敌,你们可躲于旗中,这旗受天条保护,会将你们带上天宫。”

    结果连成一串的四把小旗,司马槿把玩了片刻,这才收起脸sè,点了点头道:“那你究竟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王子岳闻言,面露喜sè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请二位去帮我取一物......错了,不是帮我取,而是帮青儿取。有了此物,幽冥教的外围阵法才能重新恢复使。”

    “是什么?”安伯尘心头一动问道。

    “百万年龙目。”王子岳笑着道:“被......我毁去的那个黑龙窟,说实话,也只不过是远古幽冥海龙皇的一颗眼睛,却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世间少而又少。想要复原黑龙窟,只有找上另一颗万年真龙的眼睛代替。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在西海还有条百万年真龙的遗骸,两位若能帮在下取到那颗龙目,我王子岳感激不尽。”

    “哼,你想讨好你心上人,却把我们当牛马使。若是没有其它好处,此事休提。”没等安伯尘开口,司马槿紧接着道。

    “五只巨灵神兵加上四方旗,难道还不够?”被司马槿贪得无厌的勒索,王子岳似也有些恼火,忿忿说道。

    “那么......”司马槿遗憾的叹息一声,向安伯尘使了个眼sè,边说边向回走去,神sè略微复杂。

    别看只是这么一小步,其中却大有学问,yù拒还迎,yù罢还休,乃是商贾之流讨价还价的jīng华之所在。

    安伯尘暗暗摇头,他刚一摇头,王子岳便开口:“慢着。”

    司马槿停住脚步,微微诧异的看向王子岳:“怎么了,神将大人?”

    “你还想要什么?”王子岳面露厌恶,说道。

    司马槿脸上yīn云尽扫,喜笑颜开道:“王神将真是大方。小女子也不想让神将大人太过破费,这样吧,我只要九转仙圣丹十颗。”

    王子岳脸sè蓦地变得惨白,他摇晃了一下,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你竟也知道九转仙圣丹......那你也该知道,此丹炼制有多么不容易,除了无上血,玄仙泪,还要万年真龙目珠......”

    “这么珍贵。”没等王子岳说完,司马槿将他打断,煞有介事点头道:“那么,我就要二十颗。”

    看着被司马槿吃得死死的王子岳,安伯尘暗暗好笑,你做什么也不要和女人讲道理,更别说对方是司马槿。

    “七颗,最多七颗。天宫这一百年才开了一次炉,一炉也就一百多颗。”王子岳闷声闷气说道。

    “不行,十八颗。”

    “十八颗......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你不给的话,这事就没得商量。至于你刚才给我们的巨灵神兵和四方旗,就当鱼钱好了。”司马槿说着,又向后迈出令玄仙都无可奈何的一步。

    “八颗,我再加一颗,最多八颗。”王子岳咬牙切齿道。

    “算了,便宜你,就给我们十五颗好了。”司马槿摊了摊手,看向安伯尘,一副无奈的表情:“再少我可真不干了。”

    安伯尘见状,心知那九转仙圣丹定是好东西,遂配合着司马槿站起,作势送客。

    “罢了,最多十颗!再多我也没有!”王子岳像是快吐血了一般,低吼道。

    “好,成交!”司马槿和安伯尘同时停下脚,干脆利落说道。

    王子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暗暗苦笑,面sè复杂。

    “神将大人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再变了。如此,你将九转仙圣丹给我,并告诉我们那条百万年真龙遗骸所在确切方位,以及一路所遭遇的危险,我们明早自会前去。”司马槿郑重说道。

    “好。你们等着。”

    王子岳似乎不敢再和司马槿打交道,他从怀中掏出另一面四方旗,捏了个法诀,转眼人旗同时消失。王子岳消失那一刻,安伯尘和司马槿都能明显感觉到北海上虚空破碎开一大片,气流翻覆汹涌。没过多久,巴掌大的四方旗缓缓出现在空气中,紧接着,提着一只金sè小葫芦和一副画卷的王子岳,从旗中走出,边走边变大身形。

    安伯尘和司马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在好奇之余,难免有些jǐng惕。

    上古时,发展到今天,道法昌盛,法宝频出,远远超过安伯尘和司马槿的想象。有些道法和法宝,在史书中也未有只言片语的描述,就比如这面能让人飞快穿梭于四洲和天宫之间的四方旗。

    “这是丹药,这是地图。希望两位能遵守承诺。”

    说完,王子岳向安伯尘笑了笑,倒着飞上悬浮巨岛。

    就在王子岳扬手,准备下令撤退时,站在水榭边缘的安伯尘突然大喊道:“对了,王兄。不知此行我二人去寻百万年真龙,可有时间限制?”

    已登上巨岛的王子岳似乎没想到安伯尘会有如此一问,他微微皱眉,随后点头:“当然有,半年。希望二位半年内,能替王某取来百万年龙目。”

    说完,王子岳挥了挥手,下令巨岛起航。

    烟波浩淼,岛在水中飞。

    “大人。”

    一名女教徒走到王子岳面前,端来一盆rǔ白sè的水。

    王子岳点了点头,冷着脸,用盆中水洗着面。

    “哼,这样的人,竟然就是所谓混世之才。更没想到的是,王子岳居然败在那人一招之下。”

    从脸盆里抬起头,“王子岳”不屑笑道。

    “可是大人,你只是想支走他们。为此送出这么多货真价实的宝贝,岂不可惜?”那女仙仗着胆子说道。

    “那两人再怎么说,也背着偌大名头,为防他们看出破绽,本侯也只好拿真的宝贝来用。”

    洗去那张假面后,说话人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和王子岳相比,他并不算难看,只不过多了几分yīn柔气息,面sè微微发青。除此之外,他和王子岳,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的地方。

    即便如此说,他难免有些心疼,看了眼身边伺候的女仙,他忽然伸手,将女仙拉入怀中,手如毒蛇钻入女仙的衣服领中,大肆游走。

    “其实,我只有一小部分是骗他们,大部分,我还是说的实话。比如在西海的确有一条百万岁的真龙,只不过那是条活着的龙,我们都称它龙王爷爷,就算本侯也没有必胜那龙的把握,更别说这两个小辈。哼,那龙王爷爷最恨别人打扰他清修,等那二人进入西海领域,遭遇龙王爷爷,只会有一个下场。到那时,我的宝贝不都全回来了吗?”

    男人一边说,眼中一边散发着得意的光芒,似乎安伯尘和司马槿已经落入龙口,死无葬身之地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对付玄仙的后手

    “红拂,这些丹药究竟有什么作用?”

    安伯尘把玩着那十颗九转仙圣丹,问向司马槿,很显然,有关这样丹药,司马槿也是从历史古籍中得知。

    “我也不知道。”司马槿耸了耸肩,说出一个让安伯尘和岛上男人一样牙痒痒的回答。

    “不过,我只知道它的成分中有万年龙目。”司马槿瞧向安伯尘,幽幽说道;“小安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制造能穿梭时空的飞天法驾,所有材料几乎都已准备齐全,就只差一样.......”

    “万年龙目。”

    “正是。”司马槿凝视着手中香气灵赟的丹药,笑盈盈的说道。

    见状,安伯尘暗道可惜,他知道司马槿是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从原本的丹药中,再将万年龙目的材料提取出来,用作飞天法驾的车目。这样虽也可行,却有杀鸡取卵之嫌。

    “红拂,其实无需如此。”安伯尘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帮王子岳到西海寻百万年真龙遗骸,取百万年龙目,到时我们从中拿走一些充当己用便是。”

    闻言,司马槿冷笑一声,目光放的悠远,片刻后才道:“他骗得过你,骗得过天下人,却骗不过我。”

    “谁?王子岳?”安伯尘皱眉。

    “是刚才那个人,却不是王子岳。”司马槿转头看向安伯尘,问道:“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当然有。”安伯尘想也没想就道:“他来寻我们本身就透着古怪。第一,他堂堂玄仙,天宫第一神将,位高权重,想要得到西海百万年真龙之目,何等简单?就算他不亲自出手,派遣手底下神将前去,也无不可啊。”

    见到司马槿点头,安伯尘继续说道:“再者。倘若西海真有百万年真龙遗骸,那为何西海一直籍籍无名,从没听说那里有什么厉害的势力?幽冥教得幽冥海遗留下的真龙遗骸,凭之为屏障,方才有了如今权倾北洲的幽冥教。只这两个怀疑,倒也没什么,或许是他太关心幽冥教教主,尽派得力干将守护幽冥教。”

    说完,安伯尘沉默少许,抬头看向司马槿:“而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王子岳,是别人假冒的?”

    “是。”司马槿点头,微露出倨傲之sè:“他的易容之术虽也高明,易容之法超出我所能理解范畴,可是,只要他易容了,便逃不出我的眼睛。”

    “这是其一。其二是他的xìng格。”司马槿看向安伯尘:“以你如今的修为,一招一式,皆含大道,大道之中,人情万千。你和他交过手,交手之间,想必你就已经能够判断出他的为人以及xìng格。你觉得,他会是这么好说话,我折辱了他几次,他依旧赖着不走的人?”

    “好了,好了,算你有道理。”安伯尘见到司马槿似要动真格,连忙打住:“反正不管如何,你也从他那诳了不少宝贝不是。”

    说着,安伯尘伸出手臂想要搂住司马槿,却被司马槿轻盈的跳开:“哼,若没我,你早上当了。”

    安伯尘讪讪一笑,闷头喝茶。

    他被人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就算开始发现不了,往往不久之后也能发现,因此安伯尘并没太过在意。

    “只是可惜。我本来还以为,青儿和王子岳会和好。如今看来,他们正闹得不可开交,否则也不会抽不出时间派人来请我们回教,反而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捷足先登。”说着,司马槿黛眉稍蹙:“那人的用意,十有仈jiǔ是想支开我们。他应当也来自天宫,否则不会有这些宝贝和九转仙圣丹,可同为天宫中人,王子岳更是天宫第一神将,那人为何要背着王子岳做这等事?难道......”

    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同时想到。

    “天宫出乱子了。”安伯尘笃定的说道,他看向司马槿,却见司马槿正低头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安伯尘问道。

    “我在想......”司马槿抬起头,望向远天暮sè:“会不会,不久之后的天地崩溃,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人为。”

    “本来就是。”安伯尘微微一笑:“你难道忘了。很久之前,早在大匡时,我们便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了,上古天地崩塌是由于年复一年,如复一rì的乱战。”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槿又低下头,似在想该怎么来说:“我的意思,这一切会不会是因为有人预谋如此,一个yīn谋?”

    安伯尘一愣,随即哂笑:“你想多了。这天地是仙神妖魔们共有的天地,没有人会疯狂到,想要毁灭这方天地。就算有这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做到,人力只能cāo控力量,却无法毁灭力量。”

    力量的存在,是在然而然的,就和这天,这地,这万物一样。

    人生于天地间,或许能掌握这一切,但他永远无法凭借自己,毁灭这一切。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司马槿也是一笑,摇了摇头。

    “接下来该怎么办,又得从长计议了。”

    安伯尘说着,单手捏了个法印,按向海面。海面上波澜起伏,水花溅起却不落下,在半空凝结成了两个人身鱼尾的夜叉。两个夜叉回头向安伯尘和司马槿恭敬一拜,随后摆开长尾,向远处游去。

    “自从你那rì一招差点杀了王子岳,回来以后,你就开始喜欢整这些古里古怪的道法了。”司马槿嘴里似在数落安伯尘,目光却透露着雀跃之sè:“整天要么用花去做小厨娘美人儿,要么又用这海水变化夜叉。这些变化之术,和你之前所施展的变化之术,到底不同在哪里,你都一直没和我讲清楚呢。”

    安伯尘心道司马槿又来了。

    司马槿这么聪明,又岂会看不出此中奥妙,她只不过偶尔喜欢耍一耍这样的小xìng子。

    安伯尘倒也不会揭穿:“其实,我只是用这变化之术,来锻炼我的力量。我现在一天之中,已能借助十八次玄仙之力,且是那等最强的玄仙。除了不通时间玄奥外,我和玄仙战斗起来,相差并不算多。然而,这并不是我真正的力量,而是我代表周天之后,周天所赋予的力量。我能运用周天源力越多,越难以真正掌控它们,想要真正掌控它们,我就必须提高cāo控力量的技巧。现如今对我而言,力量不在于多,而在于巧妙,我用周天力量施展变化之术,所变化出的生灵,他们自身拥有灵xìng,就和我们人一样。只有两点,需要听从我的趋势,其二,他们存在时间太过短暂。倘若有那么一天,我能毫不费力、轻巧无比的cāo控全部周天源力,并且如臂使指,不会反噬,到那时,我所变化出的生灵,他们应当能拥有人类的元寿,且能自己进行修行。”

    这是安伯尘第一次,完整的将他新悟出的力量奥妙,告诉司马槿。

    司马槿聚jīng会神的听着,眼中不时流露出惊喜之sè,却yù言又止,最终没有和安伯尘开口说来。

    远古之人修行,有一法名曰以力证道,又有一法名曰教化功德。

    安伯尘如今既修炼力量,又创立武道玄奥,可谓两大道兼修。

    可和远古圣贤不同的是,对于力量,安伯尘只修力量的巧妙,对于教化功德,安伯尘既建立武道玄奥,又亲身代言周天玄奥,这令司马槿有些不知道该和安伯尘说些什么。

    司马槿不会更不想左右安伯尘,打她那年琉京传道之后,她便一直作为旁观者一样,仅仅是安安静静的见证安伯尘一步步的迈向大道巅峰。

    彼时如此,今夕依旧。

    只不过,司马槿有一句不吐不快。她熟读史书,更是曾从未来看遍过去,她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以力证道之法,还是教化功德,都是天地间仙神妖魔们成圣的法门。

    自打那个时代圣人们接二连三被斩后,从此再无圣人问世。

    圣人者,高居天外天,当那人上人,却让司马槿内心深处感到忧虑和不安。

    “果然。那人和他满岛的神将都在那守着,并没离开。”

    不多时,那两条夜叉回转安伯尘身前,对安伯尘附耳说着什么,安伯尘点头,一指点化了两条夜叉,随后转身对司马槿说道。

    司马槿迫使头脑尽量清楚,将那些此时不该出现的忧虑烦恼抛空,露出她一贯甜美的笑容:“这是自然,他们是看我们会不会有所异动。那个男人,也是天宫的玄仙,他玩出这一手,是不想惊扰王子岳和青儿教主。可倘若发现伎俩被我们识破,他被逼无奈之下,定会什么也不再顾及,对我二人下杀手。”

    司马槿头脑一下子就变回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正是岛上男人的打算。

    “他给了我们五只巨灵神兵,不过,想必他定有破解的方法。而他的那个四方旗,只会将我们带回他的天宫老巢,同样是死路一条......小安子,别告诉我说,你没有留下后手?”

    司马槿哼了一声,看向安伯尘,就见安伯尘摸了摸脑袋,随后露出笑容。

第六百三十七章 梦药

    “果然。那人和他满岛的神将都在那守着,并没离开。”

    不多时,那两条夜叉回转安伯尘身前,对安伯尘附耳说着什么,安伯尘点头,一指点化了两条夜叉,随后转身对司马槿说道。

    司马槿迫使头脑尽量清楚,将那些此时不该出现的忧虑烦恼抛空,露出她一贯甜美的笑容:“这是自然,他们是看我们会不会有所异动。那个男人,也是天宫的玄仙,他玩出这一手,是不想惊扰王子岳和青儿教主。可倘若发现伎俩被我们识破,他被逼无奈之下,定会什么也不再顾及,对我二人下杀手。”

    司马槿头脑一下子就变回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正是岛上男人的打算。

    “他给了我们五只巨灵神兵,不过,想必他定有破解的方法。而他的那个四方旗,只会将我们带回他的天宫老巢,同样是死路一条......小安子,别告诉我说,你没有留下后手?”

    司马槿哼了一声,看向安伯尘,就见安伯尘摸了摸脑袋,随后露出笑容。

    安伯尘的后手很简单。

    能在玄仙眼皮底下使出,又不被发现,而且奏效的后手,普天之下不会超过一只手,而安伯尘的周天梦术,显然在这区区之数中。

    “看你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你又使坏了。”司马槿也笑了起来:“莫非你早就对这个假王子岳心生提防了?”

    “提防倒是没有。”安伯尘摸了摸下巴:“只不过,我和他喝酒吃鱼的时候,突然有些好奇,他和青儿教主之间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的关系和好如初。现在知道是假的王子岳,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你好奇那个做什么?”司马槿有些不依不饶起来,瞪了眼安伯尘,蹙眉道:“难不成,你是为了以防万一?”

    “当然不是。纯属好奇。”安伯尘连忙解释道。

    “哼,算了,你这人现在越来越不会说实话了。”司马槿自己撇开话题:“你是怎么给那人下梦药的?是在酒里,还是在鱼里?”

    “都不在。”安伯尘摸着下巴道:“我只当他是王子岳,疯狂时疯狂,冷静时细心,因此,我专找了个他发现不了的地方,给他下了梦药。”

    所谓梦药,是司马槿专门为安伯尘的周天梦术,所提出的理念。

    以安伯尘如今的修为,真仙,亦或真仙之下,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入梦对方,从对方的梦中获得自己需要的一切。然而,倘若对方的修为太高,比如真仙,强行入梦很有可能引起对方的jǐng觉,又或者诱使对方的梦境佑神反抗,造成伤害。

    治病需要药引,为了更方便入梦,同样也需梦境药引,被司马槿称之为梦药。

    如一壶酒,一杯茶,让对方放松下jǐng惕,出其不意的进入其梦中,之后出梦时也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因此安伯尘和司马槿在yīn阳山界开那家人生苦短店,卖酒卖茶水,就是为了利用梦药,让所有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安伯尘的梦境中。

    “不是酒,也不是鱼。”司马槿沉下眉头,思索了起来,好半晌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那究竟是什么?难不成你用海风当作梦药?”

    “自然不是。”安伯尘笑着摇头:“若是用海风,那他身后的随从定会先入梦,岂不是惊动了他。”

    “那究竟是什么?”司马槿瞪了眼安伯尘:“你现在倒也会卖关子了。”

    “是它们。”安伯尘说着,伸出手指挑起之前桌席上落在鱼盘旁的两朵花瓣:“早在我令小厨娘们炙鱼时,他遥遥而来,便已清楚的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他若心怀不轨,会提防酒水,也会提防鱼肉,却不会提防为他炙鱼的花中厨娘。”

    “以花香入梦吗?”司马槿从安伯尘手中接过花瓣,仔细瞅了两遍,随后笑了起来:“你放了多少梦药在里面?要知道,对方可是玄仙。”

    “我把他当成王子岳来对待,自然不会少放。估摸着,再过少许,他便会睡过去了。”安伯尘抬头遥望大海zhōng yāng的浮岛,露出自信的笑容。

    ......

    转眼一夜又过。

    太阳从大海之东升起,直到中天。

    “侯爷......禀报侯爷,他们二人还是留在人生苦短船行中,并没有所行动。”一名神将掀开帘子,对山岛暗殿中,盘膝打坐的男子说道。

    男子和王子岳长得很像,只不过少了一条尾巴,面sè发青且又显得yīn沉。他正坐在暗殿中一块悬浮在半空的青石上,对着穹顶之外,正挂中天的那轮艳rì吐纳。很奇怪的是,他每一次吞吐,北海甚至整个北洲之地的阳光也会随着他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凡人看来只以为是风和空气的缘故,但凡修为有成之辈都会看出,是有大神通者再利用太阳修行。

    “嗯。”

    青面男子低声应道,依旧自顾自的修行,连眼皮都没睁开。

    “侯爷,是否......”那神将满脸戾气,挥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嗯。”被称为侯爷的男子从喉咙口发出古怪的声音,紧接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皮撑起的瞬间,两团金乌从他眼珠中绽放开来,顿时金光四shè,火燎火燎,仿佛他已将天头的太阳取而代之。

    “侯爷......不要......”

    匍匐在“侯爷”双目神光之下,那神将的身体簌簌颤抖着,紧接着,肉sè的液体从他身上流淌下来。不消时,他就好像被大火狂烤的蜡烛,融解殆尽。

    “哼,没出息的东西,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你再能打再能杀,能厉害得过王子岳?”

    青面男子冷哼道,面露不屑:“灭你肉身,保你元神,再去修行百年,我自会超度你!”

    那神将的元神虚虚的飘浮在半空,听了男子的话,他竟然面露感激,在半空跪拜,随后飘然而去。

    “还没动身吗。”男子从半空青石上走下,遥望北海岸边的人生苦短船行,面sè变幻,随即冷笑一声:“以你们的智谋,是无法发现我是假的,看来,你们还真够懒的。如此,等晚上我再派人去提醒你们,若你们还是不动身,本侯可没那么好的耐xìng了。”

    说着,青面男子走出暗殿,缓缓走到浮岛中一处密林深处,在那里,有两条小溪,和寻常的溪流不同的是,这两条小溪穿插成“十”字,分别流淌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让人有种岛屿被这区区两条小溪切割和包围的错觉。

    挽起jīng致而华美的战裙,青面男子以一种极其优雅且虔诚的姿态,迈入小溪,凝神闭目。

    “他蹲在溪水里做什么,难道他平时都是这样......”司马槿说了一半,面露嫌恶之sè,再说不下去。

    “别逗我笑。要是这时把他惊醒,可就前功尽弃了。”安伯尘飞于溪水之上,一只手搂着司马槿的腰,另一只手飞快的在空气中笔画着什么。

    “他不是已经在梦里了吗?包括之前他用眼神杀死他手底下的神将,难道不都是梦中所发生的事情吗?”司马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可是玄仙。我还是第一次入梦玄仙,因此,我所设的这场梦,是梦中梦。”安伯尘终于停止了右手的鬼画符,他指向青面男子道:“这两条交叉成十字的溪流,应当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在第一场梦境中梦到他所在的浮岛上,出现了这样原本没有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让他放松jǐng惕,随后顺利进入第二场梦境中。”

    “不过他这蹲坐的姿势的确是很古怪。”安伯尘紧接着说道,语气略微夸张,逗得一旁的司马槿露齿而笑。

    两人被玄仙境的青面男子盯住,只有去西海找那百万年老龙这一条路,倘若两人不动身,迟早会遭到青面男子无情铲除,因此,安伯尘和司马槿只能想办法逃之夭夭。面对玄仙境强者,无论多快的飞行道法亦或是瞬移,都派不上用场,若非有安伯尘事先提前给青面男子下了梦药,两人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有一个地方,是青面男子和他手下一众神将,都无法找到的地方,那便是青面男子的梦境。

    安伯尘和司马槿唯一的出路,就是通过青面男子他自己的梦境,逃离他的监视范围,前往幽冥教求援,并且将此事告知王子岳。

    “你的周天梦术每每出乎我的意料,这次竟然能将梦境当成通道,连肉身都能一同穿梭,好生有趣。”司马槿欢呼雀跃的说道,她的目光飘过青面男子,忽然定格住:“小安子,你有没有发现,他其实和王子岳长得很像。”

    “的确。”安伯尘也多看了几眼:“他今次yù害幽冥教,其中或许也有他们彼此间的矛盾。到时穿梭过他梦境时,自然会知道。”

    两人说话间,青面男子已经浮坐上溪水水面,鼻息渐渐变得细微而平稳,却是入梦过去的迹象。

    司马槿跃跃yù试,只等安伯尘带着她一探玄仙梦境。

第六百三十八章 兄弟

    一头金sè巨猿,正在一座高大而又似乎无止尽的山峰上攀爬,它每向上迈出一步,天空中的rì月便要颤抖一下,仿佛在金sè巨猿头顶顶着一根长达万里连接rì月的柱子。

    高大的山峰梵音奏响,不时有繁花飞出又飞回,林林总总的仙佛脚踩祥云,盘踞在山峰之巅,唯独那头金sè巨猿是用双手双脚攀爬,如夸父追rì,又如愚公移山,让人联想到远古洪荒时候那一段段用血与泪勾画成的神奇传说。

    “轰轰轰!”

    诡异的场景重复出现在安伯尘和司马槿眼前,无非是金sè巨猿猴来回攀爬巨山,发出阵阵巨响,而满山仙佛都高飞在天,用一种同情且怜悯的目光注视着金sè巨猿。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牢笼,将安伯尘和司马槿困在大囚笼中。

    “为什么我们一眨眼间,来了这里?”司马槿问道。

    “我也不知。”安伯尘老老实实的回答,目光困惑。

    之前无论在yīn阳山界的人生苦短酒肆入梦酒客,还是在这片北海上入梦船客,安伯尘都是很快便带着司马槿到达他们想要的记忆深处,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被入梦之人。而像现在这样,进入一个全然未知的梦境时间,且并没看见那个长得像王子岳的青面人,只见到一头金猿和雄山。

    “玄仙的梦境,便很难理解吗?”司马槿有些不服的说道:“我认为,无论玄仙还是真仙,亦或是不到仙人境的真人,他们的梦境都该是一样的,因爲梦境是他们最放松时候所表现出的一种状态。唯一的不同地方,只不过是入梦者心中所存的敬畏。他是玄仙,所以你更高看他一眼连同他的梦境。”

    对着安伯尘,司马槿认真说道:“他被入梦,陷入梦境,而你我,何尝也不同样陷入梦中,如痴如醉,看不清眼前。”

    安伯尘一怔,随后眼中浮现出豁然开朗之sè。

    “的确,变与不变,尽在周天。我这周天梦术,正是取道无穷变化和一成不变之间。”

    说完,安伯尘哈哈一笑,他从腰间擎出无邪,高高跃起,猛地一枪刺向金猿。

    那金猿感觉到杀气,猛地一回身,恶狠狠的瞪向安伯尘,周身上下散发出强大得近乎惨烈恐怖的气息,竟比身为玄仙的王子岳还要高强许多。安伯尘只发出真仙枪力,如此硬碰硬,十成十的会被金猿一巴掌拍成肉酱,司马槿虽知此时是在梦境中,可看着这无比逼真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揪。

    “啪!”

    安伯尘一枪刺中金sè巨猿,那巨猿气息虽强,可更像是一面镜子,转瞬被安伯尘刺成粉碎。

    同时粉碎的,还有那座有这漫天飞舞仙佛的大山。

    “我知道了,刚才那头猿,是王子山的梦境佑神的化身。只因王子山野心太大,这才变化成一头yù图征服仙山的大猿。”安伯尘收枪,望着脚下的十字溪,说道。

    “王子山?”司马槿疑道。

    “正是,他的名字就叫王子山。”击破幻象后,安伯尘轻而易举的得知了青面男子的真实姓名:“知道了这个名字,他和王子岳的关系应当不难猜了。”

    “的确,怪不得两人长得这么像。”司马槿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眯眼一笑:“难道他们两兄弟反目和青儿教主有关?又是一段二男争一女的苦情戏?”

    “这回你可是猜错了。”安伯尘摇头笑道:“在王子山的记忆中,并没有太多和青儿教主的有关的事。我也问过梦境佑神,王子山此人和王子岳是两种xìng格,贪婪而又冷情,喜欢女人却也只是玩弄她们的美sè。”

    “梦境佑神?在哪?”司马槿问道。

    就见安伯尘拍了拍手,一头金黄sè的小猿猴出现在司马槿身前,双手作揖,向司马槿拜了又拜。

    “它不就是刚才登山巨猿变小的样子?”

    “是啊,梦境佑神往往和宿主本身有关。我见王子岳背后有猴尾,而王子山的梦境佑神又是金猿,他二人的血统中十有仈jiǔ......”

    “你猜得没错。”熟读古时历史的司马槿点头;:“王子岳正是远古洪荒神猿的后裔,在史书上也鼎鼎有名。可是,我在史书上从未见到过王子山其人,从没有哪本正史野史说天宫第一神将王子岳还有个同胞兄弟。”

    说话间,两人眼前的十字溪已变成两条凌驾星辰rì月之上,宽广无垠的天河。

    有两个浑身金毛猴头模样的小童,正在交叉成十字的天河边玩水,他们一个生着长尾,另一个面sè略微发青,他们虽然只有五六岁大小,可他们随便一挥手,便能卷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并将巨浪玩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如此神通造化,也只有远古大贤的血脉后裔才能拥有。谁也不知这两个小童的父母在哪,也不知他们为何会流落到天河,可走过路过的仙神们都清楚的知道,即便没有师父教导,只要这两名小童顺利成长起来,假以时rì,这天地间定会有多出两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因此,仙神们都待他们很好。

    又过了几年,有两个从天地远端游历而来的得道高人路遇天河,见到二小童,大惊,相约收两小童为徒,一个取名叫王子岳,另一个取名叫王子山,并且相约每十年比斗一次,看谁教出的徒弟更优秀。

    王子岳和王子山就此分开,一分就是十年,每十年相见一次,见面便是一番大打出手。而几乎每一次,都是王子岳以微弱的优势获胜,青面王子山起初也无所谓,可他每次输了,回到山门都会遭受师父的责罚,渐渐的,他开始对师父以及他的同胞兄弟产生怨言。毕竟血浓于水,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怨念又算得了什么?

    当他们的年纪渐大,本领神通也高强起来,天地间光论战力已能排入前百,这时,他们被师父们派出去历练,且是去同一个地方共同历练。对于两兄弟而言,能不再见面就打打杀杀,携手共同历练,无疑是一件让他们感到逾越的事。

    他们历练的地方,正是天地zhōng yāng四洲之一的西洲,且是西洲之西的西海。而他们历练的任务,则是取百万年真龙的龙髓!

    ......

    看到这里,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暗暗吃惊,却是没想到,王子山之前对他们所言竟是真的,在西海之地真有一头百万年真龙的遗骸。

    “只消得到万年真龙的龙目,我们便有机会炼制成穿梭时空的飞天驾。”脚踩波涛,站在西海近海的司马槿对安伯尘说道:“若能得到百万年真龙的龙目,我们的制造出的飞天驾足可以到达任何的地方。”

    “可是就算西海曾经有过百万年真龙的遗骸,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来这些年,早被意外路过或是有意路过的仙神们抢夺光了。”安伯尘耸肩道。

    “也是。”司马槿暗叹了口气,眼中却闪过一丝侥幸。

    两人置身王子山幼年的记忆中,跟随着他以及他的兄长王子岳,一同向西海深处飞去。

    安伯尘和司马槿也并不是对王子山的遭遇十分好奇,对他们来说,他们眼下更想做的是通过王子山的梦境逃离出去,可此时从梦境中走出,二人将到达西海,从西海前往幽冥教所在的北海,还是会遇上守候在海zhōng yāng的王子岳,等于白忙一场。所以,二人要等到王子山的梦境中出现北海深处的幽冥教时,两人才能离开,那时离开,两人直接到达幽冥教。至于王子山从前是否去过幽冥教,安伯尘和司马槿只能赌运气,若是王子山从前没去过,两人为了活命,也只能顺从王子山的意愿,前去西海。

    西海和北海一样广阔无垠,可和水sè较深的北海相比较,西海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金黄sè,好像是在大风中翻滚着的麦穗稻浪。不时有僧人脚踩芦苇或是木舟,从大海浅滩游向大海深处,或是从大海深处向大海浅滩进发。

    “那时的佛家还很昌盛。”安伯尘说道。

    “佛家一直就昌盛,包括现在。”司马槿为安伯尘解释道:“别看天下三大势力里没有佛家,那是因爲,佛家的地位和天庭一样超然。”

    “这样......”安伯尘微微点头:“那在我们所来的那个未来,佛家还有没有?”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只知道,不论远古、上古的战事再激烈,佛家在其中是胜是败,它从来没有真正败亡过,也永远不会。反观别的教派,大多只存在于史书中,无论它们曾经再如何辉煌昌盛,也敌不过历史的风吹雨淋。”司马槿说着:“那是因为,佛家的教义只求来生,和你的周天梦术一样,是在为世人编织一个人人向往的梦境。”

    安伯尘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海风清爽,两人边飞边谈,不一会儿功夫,就见远处的王子岳和王子山在一片大渊前停下。

第六百三十九章 虚假的历史

    “又是海中大渊,和幽冥教黑龙窟所在之地一样。!。”司马槿望向那片散发着金黄sè光芒的大渊,说道:“看来,那条百万年真龙遗骸所在之地,便是这了。”

    司马槿话音刚落,王子岳和王子山各显神通,一个吸水,一个抬海,却是想凭他们二人之力,将大渊中亿万倾海水挪走,直接露出海面。

    “这时的他们便已是真仙了。移山填海,古大神通者行事果真不羁,汪洋恣情。”安伯尘望向王子岳和王子山两兄弟,感叹道。

    “只是蛮力罢了。即便是蛮力,也很惊人。”

    司马槿说道。她一眼便看出,王子岳和王子山移海抬海,并没用道法,而是只用了肉身之力。光是肉身之力便能做到这等地步,可想而知,二人体内流淌的血液,是有多么可怕。

    就见王子岳和王子山一边搬海,一边说笑,神情轻松而愉悦,就好像他们当年在天河里戏水时一样。

    没过多久,海水搬尽,渐渐露出海底。

    让安伯尘、司马槿、王子岳和王子山同时吃惊的是,西海的海底居然是银白sè的,银白sè的海底,还有着一圈圈的螺纹,像是能工巧匠jīng心雕琢,又更像是天地造物主浑然天成的恩赐。

    “奇怪,巨龙遗骸在哪?”

    年轻的王子岳和如今一样洒脱不羁,他跳到海底东张西望。

    王子山也不甘示弱的跳了下去,那时的王子山,xìng情激烈,落地时脚底极重,像是发泄心中不满似的重重踩踏下去。

    他刚落地,忽然间,一阵刺耳又疯狂的龙吟声响起,回荡在天地中间,只这一瞬间,何止是西海,整个百万里西洲之地再没了其它的声响。

    安伯尘和司马槿下意识的以手掩耳,露出痛苦的神sè,当他们恢复过来,抬起头放眼望去时,两人同时目光呆滞,怔立当场。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广阔得没有边界的银sè墙壁,墙壁还有螺纹,和之前的海底一样,让人惊讶的是,螺纹居然在动,仔细看去才发现动的不是螺纹,而是银白sè的墙壁,再看得仔细一点,那又岂是墙壁,分明是一条巨龙的腹部。

    也只有这样的真龙,才能以巨称之。传更新

    它的身躯太过庞大,无处可去,平rì里,只能躺在西海中睡大觉,头在西海头,尾在西海尾,随便一个哈欠便能让整个西海陷入长达百rì的狂风疾浪中。适才王子山和王子岳搬海,他们迁移走了海水,所露出的哪是什么海底,分明就是巨龙的一小段腹部。

    王子山踩得很用力,巨龙因此被吵醒,被踩的还是它最柔软的腹部,它现在的火气注定会很大。

    仿佛两轮烈rì的龙目中,喷着愤怒的火焰,直想把王子岳和王子山烧死。偏偏王子岳和王子山又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光有匹夫之勇,被巨龙瞪了眼,两人也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提拳就,砸向巨龙。那巨龙或许真的活了百万年,就算它不刻意修行,这百万年的吞吐,一朝一夕的元气炼化,也足够让它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掌拍飞王子山,一口气吹走王子岳,被惹恼了的巨龙仰天长啸,发泄着心头的愤懑。

    “这里果真有百万年真龙,只不过,不是死的,是活的......”司马槿有些茫然的喃喃道。

    “难怪王子山让我们来西海找龙目,原来是想借这条老龙的手,杀死我们。”安伯尘心有余悸的说道,若非司马槿出言提醒,说不定他还真有的当。

    “对了。”司马槿眼睛一亮:“王子山和王子岳不知道这里有活着的真龙,可他们那两个师父,没理由也不知道啊。可偏偏还派他们来此历练,难不成......”

    安伯尘也是若有所思,刚想接话,只见天sè突然暗了下来。

    前一刻分明就是下午,此时便已天黑,这时间过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安伯尘心中想着,他抬头看向天空,就见这夜sè很奇怪,黑中闪烁着白光,像是一张大网铺洒向西海。

    “原来如此。”安伯尘面sè复杂,有担忧,也有期盼。

    除了好似大网的古怪夜sè外,同样变得古怪起来的,还有金黄sè的海水。海水依旧金黄,却像是鱼鳞一般,闪烁出金sè的冷锋,且自下而升起,却像是一张兜起的大网。

    而此时,巨龙一爪一呼间,力已用老。

    那两张网一一下,堪堪包裹住巨龙。巨龙也吃了一惊,眼中喷吐着愤怒的火焰,火焰中,出现了两个穿着长袍,一胖一瘦的老道人,却正是王子岳和王子山的两个师父。

    “哈哈哈,收了两个好徒弟,却换得这天地间的至宝。一条百万年,力气堪比无的真龙,身可是到处都是宝贝呵。”胖道人笑的眯起眼睛,他踱步于半空,全然不顾巨龙愤怒的目光,边走边得意捋着胡须。

    “是极。吸收了这条巨龙的源力,再炼化千年,我们就算力量不敌无,也所差无几。到时再创下一教派,传道天下,我二人说不定还能成就远古时的圣人功果。”

    另一个瘦道人一脸冷然的说道。

    “可惜可惜。”看着这场梦境的司马槿不住摇头,直道可惜。

    “可惜什么。”安伯尘问道。

    “可惜我们要的龙目没了。”司马槿说道。

    “你是说这条活了百万年,力气可及无的真龙会被他们杀死?”安伯尘忽然一笑:“我看不见得。”

    他话音刚一落下,忽然间,那两张分别由夜sè和大海炼制成的天罗地网从中间迸裂开,像是被人用利器划破了一般。

    “龙爷爷,快吃了他们!”

    王子岳和王子山的声音传出,与此同时,天罗地网被巨龙撕成粉碎。

    异变突生,胖瘦二道人措不及防,毫无反应,他们绝望而又恐惧的看向巨龙以及飞到巨龙头顶的王子山和王子岳。他们也是天地间有数的玄仙至强者,不但能瞬移,还能撬动时间,然而他们所面对的是一条拥有无之力的真龙,一力降十会,管你有再jīng妙的道法也无济于事。

    胖瘦二道人还未来得及动弹腿脚,身体便已被巨龙握在手心,巨龙冷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一口一个吞入腹中。

    “多谢龙爷爷。子山,我们走。”

    王子岳挑起翻了个筋斗,在半空中向巨龙拱手作揖,王子山如出一辙,随即二人欢天喜地的向远处飞去,眉宇轻松,仿佛卸去了一个压了他们多年的担子。

    “那两人收他们为徒,也是不怀好意。”安伯尘说道。

    司马槿点头:“的确,今rì利用他们杀巨龙,明rì变回利用他们夺天庭。没想到王子岳和王子山也是有勇有谋,居然利用巨龙反戈一击,杀死他们的师父。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巨龙联手的?”

    “或许同为远古遗脉,他们彼此间有着什么联络之法也说不定。”

    安伯尘也是一脸疑惑,毕竟在他们所见到的王子山的梦境中,并没出现王子山和西海巨龙联手的场景。

    不过,这一场好斗还是让安伯尘大开眼界,毕竟死的可是玄仙,并且一下子就死两个。

    这种高等级神通者之间的厮杀,居然也是弹指一刹那之事,所用的还是司马槿口中的“蛮力”,却是安伯尘没有想象到的。

    “龙目是保住了,可惜,我们也得不到它。”司马槿开着玩笑说道。

    不再流连西海,两人继续跟随着梦境前行的方向,追随着王子岳和王子山的脚步。

    利用西海巨龙杀死两师后,王子岳和王子山开始了逍遥天下的rì子,或是游山玩水,或是入海飞天,这一路两人结识了不少朋,同时也惹了不少仇敌。那时的天地,真仙甚多,王子岳和王子山还未突破到玄仙,面对仇敌的追杀,并不那么游刃有余。为了保住xìng命,两人经过商议,决定合二为一,只出现一个王子岳,让王子山隐于幕后,当作后手杀招。

    王子岳和王子山本就长得极像,只不过一个多了条尾巴,另一个是青面,用苍山之泉所炼制的浓浆易容,便是玄仙不注意之下也无法发现其中的端倪。就这样,两人同游天地,却只用一人的身份,一开始王子山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随着王子岳的威名传向四面八方,王子山也开始变得习惯,毕竟他也有一半的时间扮演王子岳,而无论王子岳还是王子山,都只是个名字罢了。

    再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突破玄仙,两个玄仙,再加同时都有远古神猿的血脉,同级之中自然是无一对手。

    王子岳的名声越来越响,连天庭的帝王都有所耳闻,自然而然的,王子岳被招安,了天庭,做起神将来。

    ......

    “历史果然只是历史,一半谎言,一半假话。”

    司马槿被眼前所发生的故事震慑到,这一切,都和历史中所记载的大相径庭。

    后世之人又有谁会知道,王子岳竟还有个同胞弟弟,并且,他一半的功勋战绩,都是他那位同胞弟弟一同打出来的。

第六百四十章 司马槿的玄奥

    王子岳和王子山本就长得极像,只不过一个多了条尾巴,另一个是青面,用苍山之泉所炼制的浓浆易容,便是玄仙不注意之下也无法发现其中的端倪。就这样,两人同游天地,却只用一人的身份,一开始王子山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随着王子岳的威名传向四面八方,王子山也开始变得习惯,毕竟他也有一半的时间扮演王子岳,而无论王子岳还是王子山,都只是个名字罢了。

    再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突破玄仙,两个玄仙,再加上同时都有远古神猿的血脉,同级之中自然是无一对手。

    王子岳的名声越来越响,连天庭的帝王都有所耳闻,自然而然的,王子岳被招安,上了天庭,做起神将来。

    ......

    “历史果然只是历史,一半谎言,一半假话。”

    司马槿被眼前所发生的故事震慑到,这一切,都和历史中所记载的大相径庭。

    后世之人又有谁会知道,王子岳竟还有个同胞弟弟,并且,他一半的功勋战绩,都是他那位同胞弟弟一同打出来的。

    “历史向来如此。所以,我们穿越到上古,就算改变了历史,也不会遭受历史秩序的抹杀,因爲历史是不确定的,就算已经发生过,它也是拥有万千变数。”

    安伯尘目shè*jīng光,喃喃低语着。

    随着进入上古的rì子变得长起来,见到了林林种种不一样的历史后,安伯尘愈发笃定他们从前的担忧并不存在。然而,少了历史秩序的制约,又靠什么来阻止玄天及玄天之上的强者重回过去,或者穿越到未来,利用所知道的一切为所yù为?

    “难怪剑斋子弟称我们叫做秩序破坏者。原来维持历史秩序的,不是天道,而是他们。”

    安伯尘茅塞顿开,看向一旁的司马槿,就见司马槿皱眉苦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们追上去看看,在天宫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使得他们反目成仇。他们毕竟都是拥有玄仙修为的天庭神将,在王子山的梦境里,或许能收获不少我们曾经寻找的秘密。”

    安伯尘不由分说的拉起司马槿的手,追着王子岳和王子山,向天庭飞去。

    上古时候的天庭,共有五方天帝,共同拥有偌大天庭,每人持一山一殿,分别掌管、行使三样天帝职责。

    王子岳被招安的那年,天庭中的五方天帝,有三人闭关修炼,只剩两帝行使职权。跟着王子岳登上天庭,走过南天门,过华表,上天阙,拜帝王,安伯尘算是又走了一遍天宫,毕竟当年他通过桃源曾经见过一回天宫,可那时候的天宫支离破碎,又哪比得上眼前的繁花如锦、雄壮巍峨。

    在四洲之地时,王子岳和王子山所遇到的,要么是真仙,要么是玄仙,却都已对王子岳形成根深蒂固的印象,自然不会去追根问底。然而,到了天庭之后却不同了,那两方执事天帝虽也只是玄仙,却是有天帝神位的玄仙,一眼可观三界四洲,一耳可听四合八荒,王子岳和王子山的这点小伎俩如何能蛮得了他们?

    可为帝王者心术手段何等了得,他们察觉后,先是佯装大怒,扬言要狠狠责罚二人,王子岳和王子山也知他二人身陷天庭,若是学从前大闹一场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虚心认错。两方天帝见二人态度诚恳,于是乎收回成命,令王子岳和王子山明面上还是以王子岳的名号行事,暗中分别效忠那两方天帝。王子岳和王子山心知是中了那两天帝的计,却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这天昏地暗、颠倒无常的rì子。就在这时,长着尾巴的王子岳在一次去北洲行使秘事时,遇上了青儿教主,被她深深吸引。再然后,便是狗血又不算狗血淋头的故事,青儿那时还不是幽冥教的教主,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教主,她乍一遇上王子岳,便被洒脱不羁、却又狂放自傲的王子岳吸引,两人在天河泛舟,在四海猎鲸,总之就像世间任何一对陷入恋情中的男女,羡煞神仙。

    在这其间,王子山并没有过多干涉王子岳和青儿教主之事,依旧过着他的影子生活。

    “果然,王子山对他兄长的女人不感兴趣。”司马槿用一种很奇怪的口气说道。

    “你怎么就想看这种戏码?”安伯尘好笑的问道。

    “也不是。”司马槿神sè凝重:“若是二男争一女的戏码,那其实最好解决,想当初你在琉京遇到的离左二蛇,他们不也是如此?男女之情会削弱力量,也会使得力量动摇,他们一旦弱下去,对于我们的威胁也会变小。反之,若是因为其它原因,使得王子岳和王子山兄弟二人反目,那就会很麻烦了。”

    司马槿的意思安伯尘自然明白,若是因爲男女之情的关系,那事情将会变得不那么复杂。

    “男女之情果真会削弱力量?那像我们这种,又如何去算?”安伯尘抓住司马槿话语中的漏洞,反问道。

    “这......”司马槿被问住,她皱眉思索,半晌道:“力量被削弱,通常是发生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下,比如情感的分合。可若处于一种稳定的状态下,力量应当不会被削弱,反而随着稳定的加剧,而变得愈发强大。”

    “也不尽然。”安伯尘反驳道:“稳定状态下,力量固然会逐步递增,可递增的幅度却极其微小,远不如有时合稳之间所爆发出的力量。”

    安伯尘和司马槿的这场交谈,已然从情感层面延伸出去,所谈论的,不仅仅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道。安伯尘已有他自己的周天玄奥,梦术、武道齐修,而司马槿因为有安伯尘的缘故,几乎用不着她出手,而她绝大多数时间也只是进行修为的修行,增加元气,以便跟上安伯尘的境界。

    如司马槿这样的女子,即便有了一个足以依赖的心爱之人,却也不会就此安于现状。有了安伯尘的前车之鉴,她也想过要创立自己的玄奥或者道义,奈何玄奥这类,还是需得看机缘命数,司马槿聪明过人,只可惜机缘迟迟未到。

    而今在王子山的梦境中,司马槿无意之中,从男女之情中悟出天地间另一方玄奥,稳固和崩离。这等玄奥,说实话和安伯尘的周天玄奥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从一极到另一极,变与不变之间。不同的地方却在于,安伯尘的周天玄奥讲究一个圆,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而司马槿只想从稳固和崩离这两种天地间最令人难以名状的状态中,寻找出力量存在的奥妙。倘若司马槿有所得,那她的实力将不再局限于察觉对手的修为实力道法,更不仅仅是站在安伯尘身后yīn谋算计,而是可以和安伯尘一起,在未来的rì子里联手抗拒强敌。

    安伯尘和司马槿都清楚的知道,却谁也没点破,只像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寻常的事,不想破坏这种奇妙的气氛。至于王子岳和王子山的故事,反正梦境掌控在安伯尘手中,安伯尘说停便停,说开始便开始。

    “如此。”司马槿眼中闪过如有所悟的光芒,她笑了笑,就在天宫梦境之上的南天门盘膝而坐:“你先去吧。他们的事,回头你再告诉我。”

    说完,司马槿闭上双眼,青丝玉带沉于脑后,却是开始感悟玄奥。

    安伯尘洒然一笑,转身,重新点开梦境,独自一人追寻着王子山的脚步,继续向前飞去。

    天底下再没有什么地方比安伯尘的梦境安全,司马槿在安伯尘的梦境中修行,无论司马槿还是安伯尘都放心得很。

    继续王子山的故事,安伯尘看着看着,就发现执掌天地的两位天帝,又有一人进行闭关,将所有的职权都交给剩下的那名天帝。安伯尘忽然觉得很奇怪,他所知道的远古上古,以及司马槿从史书中捡出来讲给他听的那些,里面的天dì dū是利yù熏心、极重权势,而他眼前所看到的天帝,似乎都懒得去坐天帝宝座,争先恐后的推脱俗务,闭关修行。反观四洲之地,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不断的有豪强势力妄图染指天宫。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天宫的帝王们,难道已经知道rì后天地间必有浩劫,引发天地崩溃?

    安伯尘心中想着,转眼被他自己给否认。

    在已经闭关的天帝中,有一位是安伯尘的老熟人,那便是创建出秘术一脉的白帝,他都是在天地崩溃后才出关,错过了逃往天地边缘的机会,被逼无奈之下创建桃源秘术一脉,轮回转世。

    安伯尘没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看见了王子山怒气冲冲的跑到北洲幽冥教,像是去找王子岳理论什么。

    “好机会!”

    梦境来到幽冥教,只要安伯尘和司马槿在这里出梦,现实中他们便能越过王子山,到达幽冥教。

    怎奈何司马槿刚刚入定,安伯尘岂舍得现在就将她唤醒。

第六百四十一章 陷害

    那年的幽冥教,没有红光青云,也没有遮天蔽rì的浓云。

    幽冥教还在归一岛,却是百花盛开,绿树成荫,高塔上仙鹤飞舞,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致。

    青儿刚刚继位,成为幽冥教不知道第多少代教主,站在九十九层神殿之上,享受万众朝拜,可她藏在面具后的眸子却始终盯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站着一个男人,也正笑着望向她。

    “你一个天宫神将,且还是第一神将,竟然和凡间最大势力的教主勾搭不清。你这是想造反吗?”

    从王子岳身后传来一阵森然的声音,王子岳一愣,随即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不在天宫当你的第一神将,跑来这做什么?”王子岳问向同样一脸笑容的王子山。

    两人看起来和睦融洽,彼此间的兄弟情谊似乎并没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可在一旁抱臂观望的安伯尘却知道,一会儿定有事要发生,因为王子山从天宫下到北洲的途中,面sè不善。

    “来此之前,剩下的那位天帝拉着王子山讲了很多,却是传音入密。两个玄天强者的传音,我的梦术也无法勘破。”安伯尘自言自语说道。

    “大哥,这三年本该轮到你做那王子岳,去东海演武。我替代你去了三年,今年你总不会还让我去吧?”青面王子山嬉皮笑脸的说道,他施展道法藏匿在yīn霾之中,那是即便玄天境也无法看破的道法,就连掌控梦境的安伯尘也只能看到一条淡淡的影子。

    闻言,王子岳面露难sè,半晌,他苦笑着道:“无法,谁让我遇到了让我今生都无法离开脚步和目光的女人。”

    “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王子山皱着眉头,似乎是在为兄长感到揪心:“你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你的青儿识破。她只知道你是王子岳,却不知道你还有我这个弟弟,这种女人一旦位高权重便想掌控一切,你不把真相告诉她......”

    “够了!”王子岳微恼,低吼道:“青儿不是这种人。而且,关于这件事,等我找到机会便会告诉她,并且将你引荐介绍给她认识。”

    “一切大哥说得算。”王子山耸了耸肩,话音一转:“可是,大哥这样下去总不回天庭,不但四大元帅有怨言,就连陛下也有些看不下去。我从卷帘神将那里打听到,陛下曾单独接见东神教的副教主,言语间,提及幽冥教。”

    “那他们可曾说了些什么?”王子岳眉头皱起,问道。

    “这我便不清楚了。”王子山暗叹口气,像是心事重重一般:“我想,陛下总会坐视他手下最强的神将和幽冥海大圣者的后裔有太多牵扯,要知道,当年幽冥海和第一世家闹翻以后,幽冥海不敌,主力全部逃往宇心,只剩下那位公主殿下。也是那位公主殿下手腕强硬,又懂变通,把东西南三海割还给天庭,只留北海,创立幽冥教,与从前的幽冥海龙族断绝关系。然而,这幽冥教可算是天地间,极少真正传承远古大圣嫡系的势力,她们暗中藏有多少手段,就连陛下也忌惮不已。几位陛下们想成圣证无上,可他们终究还是放不下手中的权位呵。”

    “幽冥海大圣者的后裔......”王子岳望向远处接受朝拜的女子:“难道小青她......”

    “正是。大哥,这是我从陛下身边人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幽冥教的创始人,就是那位曾和第一世家牵扯不清的公主,在创立幽冥教之后,施展秘法,那秘法只有一种用途,就是让幽冥教每一代教主都从幽冥海后裔中挑选出。”

    “竟还有这等事。”王子岳眉头皱得更紧了。

    站在一旁的安伯尘渐渐听出一些端倪来,倘若王子岳找的女人不是天地三大势力之一的魁首,更不是远古大圣的后裔的话,就算他长期不在天庭,那天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小青教主的身份已被天帝所知,乃是远古大圣的后人,血脉中藏有恐怖的力量,随时有可能威胁到天帝的宝座,天帝有怎会眼睁睁的看着手底最强的神将和她越走越近?

    令安伯尘没有想到的是,为了躲避第一世家的仇杀,幽冥海全族搬往宇心。可在安伯尘此前的想象中,那些消失的远古存在,比如第一世家,比如剑斋,他们也迁徙去了宇心。若是这样的话,幽冥海一脉不是会和第一世家撞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宇心,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当初应该多问问自称到达过宇心的九辰君才是。

    “不行,我得去找天帝理论!”王子岳越想越觉得可怕,他说着,便向后走去,才走出两步,便被王子山拦腰抱住。

    “大哥冷静!”王子山动情的说道:“我们说的想的只是猜测而已,陛下究竟是怎么考虑的,谁也不知。你现在这样上去,惹恼了陛下,小心陛下罚你禁足!”

    “放心。我只是去辞掉天宫第一神将之位。”王子岳猛地转头看向王子山,一字一顿说道:“从此以后,天地间只,有一个王子岳,那就是你。而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隐居北海,再不过问世事,更不会和天庭做对。”

    说完,王子岳一个瞬移,却是回返天宫找天帝说项去了。

    王子山静静站在yīn霾中,背负双手,仰头望着天空。

    “大哥,对不起。”

    过了许久,王子山低声说道:“陛下一心只想处理完世间之事,随后去清修,哪会去管下界的教主是谁的后裔,这一切都是我暗中查出来的。可是,陛下再英明、再洒脱也容不得手下臣子为了一个女人而丢官不做......而我也容不得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我们兄弟当初发下的宏愿。所以,对不起了大哥。”

    一只脚从yīn霾中走出,随后整个身体都出现在光天化rì之下,已然变成王子岳的王子山微微一笑,随后猛地飞起,周身发出刺目金光。

    那一边,青儿教主正在进行教中早朝,却被王子山一阵金光四shè,夺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我的女人既是幽冥教教主,那我不就等于半个幽冥教的主人了吗?”

    王子山当众大笑,看得幽冥教一干人等目瞪口呆,她们也都认识王子岳,王子岳平素豪迈不羁,可对待幽冥教教徒却彬彬有礼,很受欢迎。

    下一刻,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装扮成王子岳的王子山忽然吐出一阵黑风,当场卷走了两千女教徒,随后向后飞去,一路上破坏建筑、高塔无数。

    不仅是教徒们,就连青儿教主也呆滞到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目送王子山远去。

    两个月后,被王子山掳掠走的女教徒们陆续回转,一个个衣衫凌乱,双目通红,一问才知,她们受到王子岳以及其手下神将们的羞辱,被夺走贞cāo。青儿教主赶来,听闻此事后,当场昏厥。

    能让一个玄仙境的至强者伤心昏厥,这样的事几乎难以发生,却如此羞耻的发生在幽冥教。

    那rì之后,王子岳成为幽冥教的公敌。

    而此后三年,王子岳也一直未曾出现,再出现时,已没了神将装束,只穿着一身麻布衣,刚到黑龙窟前,就遭遇上万教徒的围殴,青儿教主脚踩飞天法驾,站在王子岳头顶,冷冷盯着他,眼中再无半分情愫......

    ......

    “花了三年时间接受天帝责罚,终于如愿以偿被革去神将之位,得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

    定格住梦境,安伯尘叹声道。

    王子山之所以这么做,设局陷害王子岳,并非他痛恨王子岳,他痛恨的其实是让王子岳丢失了雄心壮志的青儿教主。王子山本以为,和青儿教主反目成仇后,王子岳便会重新做回他那个傲视天地群雄的兄长,却不料王子岳是彻底的心灰意冷,只在北海边做起一烂醉渔人,绝望的缅怀追忆着过去。

    “他为什么不去和青儿解释呢?”安伯尘摇头道。

    “因为他没法解释。解释了,只会暴露他从前那个弥天大谎,谁也无法接受的大谎。”

    身后传来司马槿的声音,安伯尘猛地回头看去,就见司马槿婷婷玉立,望着那副定格的梦境画面,美目中流淌过如水眸波。

    司马槿的气质和此前相比,明显有所不同,此前的司马槿固然翩跹出尘,如九天仙子,可却没有现在这般举手投足彰显华贵的气度。这种华贵,不是珠光宝气的华贵,而是一个女人有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强大依仗后,所显露出的一种超然气质。

    一朝得悟,夕便得道。

    聪明如司马槿只需要一个契机,往往便能让人大吃一惊,很明显,就算司马槿尚没有创出独属于她的玄奥,她也在这条路上有了长足的进步,所掌控的力量不可同rì而语,实力也突飞猛进。

    “恭喜。”

    朝向司马槿淡淡一笑,安伯尘作了个修道人通常见面打招呼的揖礼,却被司马槿一个媚眼瞪回。

第六百四十二 出梦

    “我看王子岳,他是太没信心了。-司马槿说道,语气笃定。

    “怎么说?”安伯尘问道。

    “他对他弟弟王子山说,青儿教主不是王子山所想象中那样,只看重威名、权势的女人。可在王子岳心底,他并不敢肯定,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对于青儿也没有信心,因此长久以来,一直不敢把他有王子山这个影子的事告诉青儿。”司马槿说着说着,也是叹了口气:“等到王子山借他的身份做了那件不可原谅的事之后,王子岳既后悔又愧疚,面对冷得像陌生人的青儿教主,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更加不敢说出真相了。”

    “以他二人如今的修为实力,都是当之无愧的玄仙境的强者,何需在一个冒充另一个,见不得光?”安伯尘道。

    “那是因爲,只有一个王子岳的事实早已根深蒂固。随着王子岳天宫第一的形象愈发深入人心,他已成为一种象征,无论他们两个自己,还是天帝天宫,都容不得生出变化。”司马槿说着,笑了起来:“这就是稳固的力量,修炼到极致,却有一种威霸天下的力量。”

    “那岂不是不适合你修炼了吗?”安伯尘笑问道。

    “谁说女子就不能威霸天下了?”司马槿反诘道,她看向被画面定格住的王子山,说道:“最让我讨厌的还是这个王子山。就像你刚才说的,以他的修为实力,早已能够独当一面,成为真正的天宫第一神将,却非要赖着他大哥,为了他病态的xìng情,阻扰王子岳的幸福。”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安伯尘道。

    两人既已看完这一切的原委始末,好奇心得到满足,自然也无需再滞留于梦中。

    “回梦!

    安伯尘低唤一声,王子山的梦境像是被风吹动的翻开的页,哗哗的向回翻去,不一会儿功夫,便翻到了王子山yīn谋陷害王子岳的那段梦境中。

    “梦境开门!”

    安伯尘又唤一声,只见如真实世界一般逼真的梦境,忽地凭空出现一扇宏伟的城门,城门有镏金大字清楚的撰写着——梦界.幽冥教地界。

    “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通过梦境穿梭现实世界。原来你的梦中还有门。”司马槿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间,从二人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响声,像是有一个巨人正在飞快的向这赶来。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最开始攀爬在仙佛大山的那头巨猿,它正龇牙咧嘴的盯着安伯尘和司马槿,眼中喷涌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的向两人扑来。

    “这是......”司马槿一愣。

    “是梦境佑神。梦境佑神重新变大且对入侵者充满敌意,说明王子山快醒了。”安伯尘急声道,说话间,他已搂着司马槿向那座高大的城墙飞去。

    猛地推开城门,城门外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安伯尘和司马槿刚钻入阳光中,身后的城墙连带着城门便一股脑的坍塌成粉碎。

    阳光渐渐变暗,短暂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后,安伯尘和司马槿又看见了那片黝黑且澎湃的海水,以及高高尖塔的红光青云。

    “倘若王子山醒来,我们还没出他的梦境,那会发生什么事?”

    站在归一岛变的一块礁石,海风吹得司马槿裙带翩跹,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屏住,遥望远处的神殿,一边问向安伯尘。

    “若是真仙或者真仙以下,无论他是否醒来,我都能zì yóu出入。换做是玄仙,则不好说了,或许会被困在他的梦境中,只有等到他下一次进入梦乡,才能出来。”安伯尘答道,话音一转:“我们现在该去找青儿教主和真正的王子岳了,最好能将王子山的事告诉青儿教主,这样一来当能省去许多麻烦。”

    “没错。”司马槿点头说道,她才不会去管王子岳乐不乐意,会不会尴尬。

    可当二人踏归一岛时,忽然一愣,却是发现岛之人和前一次相比,明显少了许多。二人是根据岛所散发出的修炼者的气息做的判断,让他们感觉无法猜度的玄仙气息一个没有,真仙气息倒是有三四个,剩下的皆是六重天以下的气息。

    “来着何人你们!幽冥教弟子红璇参加两位居士!”

    直到安伯尘和司马槿走到九十九层教殿前,他们方才被巡岛弟子发现,那rì安伯尘大发神威一招杀败王子岳时,这些女弟子们可是都看那在眼里,安伯尘虽说貌不惊人,可他一身飘渺出尘的气质配他的实力,也足以让幽冥教中许多常年见不到男人的女弟子心动不已,幸好她们也都还记得司马槿。

    “你们教主何在?”司马槿问道。

    “教主率领诸位长老护法们,去天宫参加蟠桃大会了。”那名自称红璇的女教徒喜滋滋的说道,一脸得sè,她的修为也在真仙境,十有仈jiǔ是巡岛教徒的首领。

    蟠桃大会?

    安伯尘和司马槿互视一眼,同时面露古怪。

    如今的天帝们争相闭关,而天地又现乱象,哪里会开什么蟠桃大会?而且,身为天宫第一神将的王子山还出现在北海,这其中明显有yīn谋。

    似乎发现了安伯尘和司马槿有所不信,那女教徒绘声绘sè的把当rì天庭使者来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司马槿听着听着忽然问道:“可是王子岳陪那名天使前来?”

    教徒答道。

    “王子岳不是做过伤害贵教的事吗?你们教主为何会相信他?”司马槿又问道。

    “从前是......”红璇目光微黯,随即抬头道:“不过王子岳先生也解释了,当年那样,是他修行走火入魔,且误食了丹药,有天宫之人能够作证。再说了,王子岳先生这次又从天宫带来了不少灵丹妙药,用来补偿当年出事的姐妹们。”

    听到这里,安伯尘已经确定,又是王子山假扮了一回王子岳,至于真正的王子岳......他或许去了那里。可让安伯尘不解的是,那青儿教主好歹也是一方势力巨头,又有那么多见多识广的长老,怎么就这么好骗?

    “除了你幽冥教外,你可知道还有谁收到天宫请帖?”司马槿看了眼安伯尘,问向女教徒。

    “很多很多。”女教徒红璇答道:“除了我幽冥教外,东神教、天和宗也都全部应邀了天庭,还有许多中等宗门教派。”

    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却是两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心头,那是yīn谋和入局味道,而且还是一个大得惊人的布局。

    “怎么办?”司马槿有些无奈,毕竟二人本yù轻松欢快的度过这百来年。

    “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得罪了王子山,他若代表天庭,那我们便等同于得罪了天庭。如今天庭似乎想要对付四洲大势力,一旦那些大势力纷纷落马,一切全由天宫说了算,我们也只能继续逃亡了。”安伯尘说道。

    “分头行动?”司马槿问道。

    安伯尘略一犹豫,点了点头:“我想王子岳为了补偿青儿教主,定会去寻找黑龙窟的替代品,十有仈jiǔ现在西海百万年老龙那。你去那找王子岳,告诉她天庭的yīn谋,我现在便追去天庭,告诉青儿教主一切原委始末。希望还来得及。”

    “两位居士,你们在说什么?天庭和教主怎么了?”女教徒红璇好奇的问道。

    司马槿翻了翻白眼,她哪有功夫和这些只知修行不通世情的单纯教徒们啰嗦:“小安子,等通知完他们后,我们还在老地方见面。”

    伯尘应声道。

    两人不再多言,正准备向各自的目的地瞬移而去,就在这时,司马槿的目光忽然紧,随即美目中掠过一丝yīn翳,她身体忽地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候却落在红璇身体另一侧,堪堪避开红璇猛烈的一击。

    安伯尘愕然回首,瞥了眼正准备对司马槿发动第二轮攻势的“女教徒红璇”,并没有任何出手帮忙的意思。

    伪装成幽冥教教徒的天庭女神将是真仙境修为,而司马槿同样也是真仙境修为,唯一不同的是,和整rì站在安伯尘身后的司马槿相比,那女神将的实战技巧注定强太多太多。

    只可惜,司马槿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发挥她从一次次历练杀戮出磨练出的战斗技巧。

    一声娇喝,司马槿双臂扬起,抬于身侧呈十字状,美目含笑,妖娆生姿,配合着她如天仙临世美轮美奂的身姿体态,当真是魅动天下。

    那女神将看着一愣神,就在这时,司马槿拔起手臂,手印狠狠砸下。

    她的手印和寻常道法所捏出的手印很不一样,别的仙家所捏手印总会是十指弹动,轻舞出道法的节奏,而司马槿的手印却纹丝不动,如苍山大海般庄严肃穆。

    女神将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脸露出一丝庆幸。

    若换做别的有战斗经验的仙神,定会趁她愣神时快速下杀手,哪里会象司马槿这样还捏什么印法。

    想到这,女神将不禁有些得意,她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柄青月側刀,沿已被积年累月的鲜血染红,血气萦绕。

    这么近距离发动印法,实在是一件无比愚蠢的事,因爲法术的速度无法快过真仙的源力。

    女神将如是想着,手中的側刀毫不留情的斩向司马槿的玉手。

第六百四十三 司马槿的第一次

    女神将这一刀落下时候,安伯尘侧目。&&

    安伯尘自然不是去看女神将的刀技有多好,实力有多强,他所关注的,还是司马槿所捏出的那个印法。

    那个印法刚捏成时,安伯尘只觉一股不动如山、不怒自威的气息从司马槿身传出。那本是佛家的不动手印,稀松平常,然而被司马槿捏出时,挟带着她新领悟出的稳固和崩离奥义,气势又有所不同。

    这种感觉,就仿佛天地、世界被刻画入一副古卷中,固然巍峨雄壮,可只存在于古卷中,毫无任何动态的存在,让人觉得无比压抑。

    然而当女神将这一刀落下时,司马槿的手印顺势松开。

    她松开的方法并非像寻常仙神的手印那样,按照一定的节奏、韵律,而是毫无规律,无比紊乱的崩离。

    这种感觉,就仿佛原本约定俗成的事物,比如秩序,已经被人遵循了千千万年,早成了习惯,却在一朝被打破,化作过眼云烟——这是一种让任何人包括仙神妖魔都无比心慌的感觉。

    司马槿手印崩离时,那女神将心头剧震,目光凌乱,整个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仿佛头顶正承受着千山万水的重压似。

    “啪!”

    青月側刀在司马槿白嫩的玉手下断裂成无数截,一股全新的、似能倾覆世间的力量自司马槿身蔓延开,令她看起来好似远古神女降临,拥有一种代表天道的魅力。

    血光闪现,司马槿一把摘下女神将的头颅,扔入海中,顺手将其元神弹击得灰飞烟灭。

    “如何?”

    司马槿娇笑一声,拍了拍手,望向安伯尘,神sè动人,仿佛小女孩做了一件出乎人意料的事后向大人讨赏一般。

    “不错。”

    安伯尘含笑抚掌道。

    “的确不错。”又是一阵掌声传来,从安伯尘身后响起,声音yīn森,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青面,扬发,yīn沉着脸,他抱着双臂悬浮在大海之,他的气场之广,已远远超越幽冥海范畴,仿佛整整一北海都只是他的坐席,又或者是他后花园中的一汪池水。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玄仙,即便在这个时代的天地之间,也是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子山用一种异常奇怪的眼神瞅着安伯尘,他一脸的yīn翳和强绝的气场,已经暴露了他的杀心,然而,在杀安伯尘之前,王子山十分想要得到那个的答案。

    他明明是在修炼,却莫名其妙的睡着了,他明明是阻挡住了安伯尘和司马槿的去路,偏偏两人越过他,来到幽冥海。

    王子山惊讶,安伯尘同样也有些惊讶,他惊讶的却是偌大幽冥海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沦陷,设计这场yīn谋布局之人的手段还在安伯尘想象之。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安伯尘为了保住xìng命只能尽全力为幽冥教挽回败局。

    “红拂,快走!”

    扫向一旁踟躇不动的司马槿,安伯尘传音道。

    “可是......不如我和你联手战他!”司马槿在一招杀死女神将后,斗志昂扬,她虽看多了别人战斗,特别是安伯尘的,可轮到她自己战斗时,第一次出手,她却很难把握住战意和信心的区别,她的战意虽强烈,可却不足以令她胜出。

    “你的玄奥初成,能杀同级,可面对王子山这样的强者,根本派不用场。快走!先去通知青儿教主!”

    安伯尘几乎是吼了出来。

    原本他是准备让司马槿去西海寻王子岳,他自己去天宫寻青儿教主,毕竟去天宫的危险要远大过西海。然而,此时去找王子岳,王子岳一心牵挂青儿教主,只会去救青儿教主而舍安伯尘和司马槿,于是安伯尘只好让司马槿冒险去天宫。

    安伯尘丝毫不想让司马槿冒险,可事到如今,却也别无他法了。

    心平气和下来的司马槿也知道她留下只会给安伯尘添乱,若多给她个一年半载,让她所悟的玄奥大成,即便是面对玄仙,她也有把握和安伯尘并肩作战,然而现在却不行。

    “我去也!”

    司马槿忽然喊道,她当着王子山面,从怀中掏出此前王子山交给二人的四方旗,就见王子山面sè微微变化,司马槿心知这旗的确能将她带往天宫,遂不再犹豫,祭出旗令。

    “大胆!”王子山见状火气顿时来,却是没想到他虚与委蛇所给二人的四方旗,竟在这时被派用场。

    “哗!”

    大海升腾,在王子山身后堆积如山,随着王子山眼中怒气的扩散,北海之水悉数变成熔浆,粘稠而又燃烧着,从四面八方包围向司马槿,想要将她的法术打断。

    “大仙饶命!”

    “大仙饶了我北海水族!”

    ......

    从海底传出阵阵哀嚎和求饶声,随着大海全部被王子山搬空,一个一望无际的巨坑出现在安伯尘眼前,那是北海内部。裸露的巨坑中有着大大小小的宫殿、洞府,从那些宫殿和洞府中飞出许多长相怪异的东海水族,纷纷跪拜向王子山,妄图求得王子山放下北海亿万倾的海水。可转眼间,它们的求饶声变成了哀嚎声,一股更为滚烫的熔浆从巨坑般的海底蹿出,追着那么多已变成熔浆的海水,shè向司马槿。

    不但掏空了北海之水,就连海底的水泉也被王子山汲取殆尽。

    北海已成废墟,海水全无,只剩下光秃秃的巨坑。这样的北海,少说也需要两三千年才能恢复元气,倘若王子山让北海荒废个两三千年,他势必会成为全天下水族的公敌,还会遭罪于天条。不过王子山却丝毫不怕,他是玄仙,玄仙拥有时间玄奥,而他的时间玄奥中便有一道能让时间在他手臂下瞬间到达三千年后。

    右臂轰出北海之水所化的熔浆,左臂闪过莹莹光亮,只一瞬间,王子山便让北海重新盛满水,而他的杀招也已轰至司马槿。

    玄仙之力,那可是足足一方世界的巨力,熔浆中含有巨力,足可以将一名寻常真仙杀死一千次,而这时候司马槿的四方旗令还没完全祭好。

    之前司马槿战女神将时安伯尘没出手,是想给司马槿一些实战的机会,眼下安伯尘再不出手司马槿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锵!”

    无邪飞出,直冲天际宛如一条银龙翻腾在熔浆世界中。

    安伯尘手持无邪挡在司马槿身前,初始之枪刺出,亦发出他代表周天所得的玄仙之力。

    “轰!”

    两力交锋,安伯尘倒飞出二十来丈,王子山纹丝不动,眼里闪过错愕,显然也没想到安伯尘竟能挡下他一击而安然无恙。趁着这当口,司马槿祭完旗令,她看了眼安伯尘,一咬牙,飞身钻入四方旗。

    “难怪你能割下王子岳的首级,原来你的力气竟能比拟我辈玄仙。”

    王子山冷笑着说道:“不过,王子岳被你一招杀败还真是可笑,他在女人身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天赋。”

    话虽如此说,王子山的眼神和表情显示出他并没托大,对于眼前的对手、真仙境的安伯尘,王子山显然很慎重,有了王子岳的前车之鉴,王子山岂会想重蹈覆辙。

    “你可知道,我和她是怎么越过你来到幽冥海的?”安伯尘手握银枪,悬浮于半空,左手随意的画出一个圆,问向王子山。

    没了司马槿,安伯尘大可放开手脚,虽说面对丝毫不麻痹大意的王子山,安伯尘也就只有两成逃命的把握。

    他左手画出的圆,看似无比随意,可落在王子山眼里却让他目光变得锋锐起来。

    安伯尘自谓周天在人间的代表,他随手一笔画,便是一方周天,内中蕴藏着的尽是天宇间最jīng妙的道义,亦含有媲美玄仙的周天源力。因此,只这一笔画,便让王子山放下了心底最后的小觑之意,已然将安伯尘当成同等级对手。

    和豪放不羁的王子岳不同,王子山xìng情低调且谨慎,是那种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人物。

    “你们反正已经做到,知不知道又何妨。”

    王子岳也缓缓飘起,悬浮在半空。

    到了安伯尘和王子岳这种层次,战斗时着地有破绽,飞得太高亦有可能露出破绽,只有像他们这样悬浮在半空,利用空气来感知战局,如此这般才能做到进退有度,尽可能的避开不利条件。

    “面对未知的存在,你还真是豁达,王子山王神将。”安伯尘脸露出玩味的笑容,用一种嘲讽的口气说道,丝毫没有因爲对方是玄仙至强者而胆怯:“王神将,你就不怕我用你闻所未闻的神通法术逃过你的布防,又用同样的神通道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杀死你?”

    闻言,王子岳眼中的惊诧隐去,转而取代的是一抹隐藏得很深的忌惮,和毫不掩饰的杀机。

    他名叫王子山是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天帝、王子岳和王子山自己,除此之外,再无人知道,曾经知道的人或是死在王子岳手中,或是死在王子山自己手中,按理说再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第六百四十四章 身死

    和豪放不羁的王子岳不同,王子山xìng情低调且谨慎,是那种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人物。

    “你们反正已经做到,知不知道又何妨。”

    王子岳也缓缓飘起,悬浮在半空。

    到了安伯尘和王子岳这种层次,战斗时着地有破绽,飞得太高亦有可能露出破绽,只有像他们这样悬浮在半空,利用空气来感知战局,如此这般才能做到进退有度,尽可能的避开不利条件。

    “面对未知的存在,你还真是豁达,王子山王神将。”安伯尘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用一种嘲讽的口气说道,丝毫没有因爲对方是玄仙至强者而胆怯:“王神将,你就不怕我用你闻所未闻的神通法术逃过你的布防,又用同样的神通道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杀死你?”

    闻言,王子岳眼中的惊诧隐去,转而取代的是一抹隐藏得很深的忌惮,和毫不掩饰的杀机。

    他名叫王子山是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天帝、王子岳和王子山自己,除此之外,再无人知道,曾经知道的人或是死在王子岳手中,或是死在王子山自己手中,按理说再不可能有第四个人知道。

    没等王子山继续想下去,枪鸣声响彻天地,竟是安伯尘先声夺人,大笑着一枪刺向王子山。

    和强于自己的强者相争,安伯尘总会选择先下手为强,至于之前那番话有没有起到攻心的作用,却已不再安伯尘的考虑范围内。

    安伯尘之前的那番话,的确是给王子山造成了一定困扰,让他考虑的时间稍稍长了些许,也就让安伯尘顺利杀至王子山身前。安伯尘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逼退王子山,为他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他不会傻到和王子山硬碰硬,他只是拥有玄仙之力,如今能用的次数不过三十来次的,如何敌得过拥有无限玄仙之力且掌握时间玄奥的王子山。

    “想逃?”

    王子山眯起双眼,身为天宫第一神将影子的他斗战经验何等丰富,一眼便从安伯尘的动作中判断出他想要跑路的打算。唯一让王子山感到诧异的是,安伯尘竟没用道法,而是直接一枪刺来,略显仓促。安伯尘先有一枪杀败王子岳的战绩,又在之前破去了王子山志在必得的火海,因此以王子山谨慎的xìng子绝对不会小瞧安伯尘的枪。

    安伯尘的初始之枪从来都是后发先至,这次也不例外。

    王子山还没有所动作,安伯尘这一枪便已刺中他的眼球——只是像刺中,枪尖距离王子山的眼球还剩下十分之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却再无法前进分毫。

    “你知道我是王子山,而不是王子岳,那你定知道我和王子岳的关系了。那你知道,我和他的真正区别在哪?”

    王子山悬浮在半空,双手自然而然的向两侧张扬开,头发以及战袍都被安伯尘的枪力掀飞到后方,与大海齐平,好像他整个人随时也会不受枪力而向后飞走。

    安伯尘心头剧颤,他没有功夫去思考王子山的话,因为手中的无邪平生第一次不听使唤,纹丝不动,就仿佛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泥潭,那泥潭正是王子山的眼珠。

    “我和王子岳虽是同胞兄弟,然而,我们的血统却并非完全一样。他继承的是远古大力圣猿的血统,力大无穷,断头亦能活,乃是远古四大神猿中战力最强的那一头,他的标志是那条尾巴。而我,则是上古月影神猿的正统后裔。”

    说话间,王子山易容的那张面孔从中分裂成两瓣,表面那一层化作齑粉,剥落殆尽,露出他原本的青面。

    “我的力量虽不大,可是我却能掌握别人的力量。”

    王子山继续说着,他边说边笑,似有一股青灰sè的光亮从他脸上氤氲升起,缓缓游走,最后遍布他全身上下。

    扬臂,翻腕,一条银白sè的长枪出现在王子山掌心中,他微笑着注视着安伯尘,慢悠悠的说着:“现在你可知道了,我拥有的是怎样的力量?”

    安伯尘咬紧牙关,在王子山手中浮现出银枪时候,他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震惊,宛如古井不波的道心上出现了一条裂痕。

    此时此刻安伯尘如何不知道王子山这位拥有远古月影神猿血统的影子神将,他所掌握的本领是什么。

    那是一种类似于复制别人攻击手段的本领,却又和寻常的复制不同,更像是先将别人的力量、招式吞食吸食,再化为己用。青面王子山,他的青面就好像月亮,转化阳光为月华,自己则变成影子,便如远古时候的月影神猿。

    “吞食了你的力量,你又拿什么来抵挡?而我所释放出的不仅仅你原先的攻击手段,而是又被我重新放大加强的攻击法门。”

    王子山用一种在观察蝼蚁的目光看安伯尘,不紧不慢的说着,神态悠闲,像是在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恐惧。

    不出所料,安伯尘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的惊慌。

    “哈哈哈,你终于想到了......”王子山举枪指向安伯尘,大笑:“是的,我一点都不急着将你杀死,因为你必死无疑,也因为我懒得去追杀你的女人。你应该想到了,她所祭出的那面四方旗,只会将她带去我的神将行宫所在的天宫之地,那里有三百六十五神将把守,其中真仙十八人,剩下的都是六重天仙人。你的女人去那,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看在她长相尚可,已准备饶她一命......”

    王子山的笑声变得狰狞而又捉摸不定,他整个人包裹在青sè圆形光华中,就像晨曦时分即将谢幕的青月。

    下一刻,王子山稍撤半步,低喝一声,神sè专注,猛地一枪刺出。

    他无论是神态表情,还是动作姿态,甚至气质,都在他出枪的一瞬间发出巨大改变,变得和安伯尘如出一辙。

    安伯尘一枪之力被吸光,此时毫无后续之力,再加上面对的是他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三枪中的初始之枪——应当说是无论力量和意境都要比他初始之枪还要强的一枪!

    瞳孔陡缩,转瞬扩散开,安伯尘修行至今,所面对的最大危机就在今rì!

    这种情况就如同七岁时的他和十五岁时的他交上手,结果不言而喻,且毫无悬念。

    “无趣,真是毫无悬念。”

    王子山收枪,抖了抖手,他的气质又渐渐变回从前那个他。

    在他面前,安伯尘被一枪刺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碎裂成无数段无数截,就连神魂也没能幸免,被王子山绞成齑粉,从此彻底消失在天地间,无法转世。

    “呸,什么混世之才,真是可笑。”王子山负手望向幽冥sè的大海,讥讽着笑道:“王子岳,你可知道那个一枪杀败你的混世之才已被我一招轰杀。若非因为那个女人,你岂会在这样一个弱到不能再弱的蝼蚁手中吃亏,险毁你我一世英明。”

    说完,王子山低头注视着离海波一尺的脚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间,王子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望向大海某个角落:“所谓的混世之才真的不过如此。他已经死了,你们可想步他后尘?”

    他话音落下,从海波某处激起一丝波动。

    “居然被他发现了。”

    九辰君拧着眉说道。他是变身成一只绿毛龟匍匐在海底,听到王子山的话之后,心知被发现索xìng也不躲,化chéng rén形飞上天空,遥遥注视着王子山,暗中捏好印法,却是在准备随时跑路。

    而在同一时间,从九辰君西北方向的青云中坠下一人,玄甲玄盔,正是吕风起。

    九辰君对于吕风起的出现丝毫没感到惊讶,他传音道:“怎么,你也发现那个yīn谋了。哼,这个时代的巨头势力还真是愚蠢,这么容易便落入别人圈套,难怪大小势力不断更迭,起伏不定。”

    “你也一样。”

    吕风起冷冷说道。

    倘若司马槿或是安伯尘在场,定会告诉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个时代重力量而不重权谋,又因为在他们所来自的未来时代,是一个道法水平极低的末法时代,力量层次下降,会将yīn谋诡计的用途放大,这才使得出了安伯尘、九辰君这样能以yīn谋诡计傲视上古的谋道天才,就连吕风起也拥有超过上古寻常枭雄的见识和眼力。

    然而司马槿已去危机重重的天宫,而安伯尘也已粉身碎骨,死得彻彻底底,都不会向吕风起和九辰君诉说这些。

    “安伯尘居然死了。”九辰君也不知是可惜还是幸灾乐祸的说道:“不过他早该死了。”

    吕风起努了努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大戟,似乎有一抹华光顺着戟尖洒落大海,在波涛间泛起一丝金光后,消失不见,一如他对于安伯尘这个曾经对他而言有种难以名状的后起之秀的记忆。

    修者修心,心到无情方有道,这便是吕风起始终自持的道。

    “你们两个,商量好没有?是留下送死,还是逃跑活命?”

    王子山一只眼注视着九辰君,另一只眼将吕风起牢牢锁定,狂笑道:“你们四个混世之才,已有两人丧命于我手,不如再添上你们二人,让我正式打破这一段令人作呕的宿命!”

第六百四十五章 周天代表

    “没用的安伯尘!”

    九辰君轻啐一声,听完王子山最后一句话后,他知道对方早已发现他们,也知道对方从发现他们的那一刻起,便打定主意将他们所谓的混世之才一网打尽。王子山之所以会问他们留下与否,是想让他们掉以轻心放松jǐng惕,这样子杀起来才更轻松一些。

    九辰君的诡,吕风起的武,加上安伯尘的周天变化以及玄仙之力,合起来绝对是一个令至强者都无比头疼的组合,却因安伯尘被九辰君杀死,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其结果便是全军覆没。

    “玄仙”

    吕风起轻轻呵吐出一口气,低吟着说道。

    下一瞬,一股冲天战意从他头顶升起,直飞向天际,一时间冲散千万道流云,隐隐企及天庭。只这一下战意冲天,便说明吕风起的实力比较起来到上古之前,又有质的提升,已比得上安伯尘此前在西流海一击震天地。

    “拿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没办法。”

    见到吕风起竟和安伯尘一样,率先发威,大有死战王子山之意,九辰君啐骂一声,身体像游鱼一般摆动在半空,渐渐化作虚影,似是被逼无奈只能和吕风起一起战王子山。

    “吕风起,连安伯尘都一招败给那人,你以为你有多大胜算?”

    化作虚影的九辰君忽然问道。

    “jī将法,这一套不管用。”吕风起面不改sè的说道。

    九辰君这话是在jī怒吕风起,引yòu吕风起全力死战王子山,好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和机会。奈何和安伯尘、九辰君相交久矣的吕风起已今非昔比,一眼便看穿九辰君的伎俩,并没上当。吕风起也并非真正想要死战,他心知肚明,眼下唯一活命的机会便是拉着九辰君一起,安伯尘已死,倘若九辰君再中途跑路,那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吕风起和九辰君一武一诡,彼此间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即便到了生死攸关时刻,也免不了勾心斗角一番。而王子山悬浮在不远处,背负双手,笑吟吟的注视着两人,一副志在必得、无比轻松的神sè。

    几乎同一时间,三股战意分别从三人头顶升起,却并没直接交锋。

    吕风起和九辰君亲眼见到安伯尘如何败亡,自然不敢冒进,至于王子山,他素来后发制人,更是没有理由先动手。

    就在三人对峙之时,奇怪的声音从天宇高处传来,“叮咚”一声,像是玉石坠缶,又好像有一颗神奇的种子即将发芽。无比奇妙的感觉回dàng在三人心底,难以名状却让三人同时产生一种明悟——

    ——安伯尘还活着!

    “这不可能”

    王子山心中剧震,猛地抬头,望向天野东南一角。

    “轰隆”一声,有紫雷划破天际,电闪雷鸣时,狂风大作,顷刻间又有大雨从雷云中倾盆而下。风、雷和雨水在天空肆意旋转,奇妙的声音正是从那其中传出,同时散发出的还有一股充满朝气宛如新生的气息。

    “哼!”

    王子山眉宇间掠过煞气,忽地飞跃上天,扬臂时手中擎起一张大蒲扇,猛地扇向那团风、雷和雨水交汇之处。

    “想要死而复生?先问本神将同不同意!”

    王子山怒喝道,眼见风雷雨水四分五裂,他发出一阵狂笑。

    九辰君和吕风起见状,心中不由暗叹一声,七分荒唐,三分可惜。

    王子山的笑声并没持续太久,便在一片雷火中戛然而止。

    那是在三万九千七百里外,被王子山扇飞的风、雷和雨水,有一团正巧落到一颗的树上,雷遇木则燃,瞬间升起一片大火。

    风水火雷,交织在一起,渐渐形成一个五颜六sè、光影流转的圆球。

    王子山、吕风起和九辰君,都能一目观万里,此时三人正张大嘴巴盯着那只圆球。并没让他们等上太久,那好似一个蛋的圆球表面浮现出一道细缝,细缝延伸扩散,圆球顿时支离破碎,风水火雷从圆球中流泻*出,舞动于半空,渐渐聚成一个人形。

    “怎么”王子山身体剧震,倒退一步,又惊又恐的盯着那个还不稳定的人形,却是难以控制的想起了远古时候的一个传说。

    “在本座眼皮下怎容得了你嚣张!”王子山很快就抚平了不稳定的情绪,他伸手,风云向后扩散,三万九千七百里外的一切都被一股吸力拉扯向他的手心。

    “咔嚓!”

    王子山五指用力,双掌合十狠狠一揉,挟着挫骨扬灰般的仇恨,将那条人形揉成粉碎。

    还未等王子山高兴起来,又一个风水火雷所聚成的圆球在六万二千八百里外的西南面草原生成,王子山咬牙切齿,再度伸手将草原上的四sè圆球摧毁,可眨眼后,第三个大圆球从天地某处生出,紧接着第四个,第五个被王子山扇飞出去的风雷雨水分布太广,一落地便由雷霆生火,形成风水火雷四势,诞生成光影变幻的圆球,王子山自作自受,纵然他是玄仙至强,也无法将分布在世间不同地方的千千万圆球同时毁去,除非他先将这天地毁灭。

    每一颗圆球破碎时,都有风水火雷四势泻*出,聚chéng rén形——青衣、长发、淡眉,像极了安伯尘。千千万人形从天地各处升起,在王子山含恨而又无奈的目光中聚拢,合成一条。

    “安伯尘?”

    吕风起和九辰君几乎同时开口。

    那人分明是安伯尘,可是他的气质又是那么怪异,说不上的怪异,好像是不应该生活在这方天地的存在。

    “原来如此。”

    获得新生后,安伯尘双手很平和的耷拉在身前,看起来没有半丝威胁,而他眼中则闪烁着无限的智慧的光彩,口中如是说道。

    “王子山,你可明白?”遥望向王子山,安伯尘隔着万里长空问道。

    王子山的青面变得无比yīn沉,眼中杀机四溢,却因爲忌惮安伯尘古怪的重生方法,既没说话也没有所动作。

    “看来你还不明白。”安伯尘洒然一笑,长发自然而然的飞扬于脑后,饱满的天庭令人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无穷大智慧:“如此,你便试一试我这一枪!”

    话音落下,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整片天地只剩下四种颜sè,火红、雷紫、风白和水蓝。

    安伯尘嘴角含笑,随手在半空虚虚一笔画,那四种颜sè聚合成一柄长枪,长及天地,布满了王子山、吕风起和九辰君的视野。

    “这一枪”王子山身躯狂颤,不断的向后退去,再顾不上掩饰眼中的恐惧之sè。

    天地之光华已被安伯尘这一枪完完全全的夺走,王子山的青面就好像离开了太阳的月,再泛不起半丝光彩,更别说吸收、模仿、放大安伯尘这一枪。

    “王子山,这一枪你可接得住?”

    安伯尘笑着问道。

    王子山咬牙切齿,他死死盯着那枪,待到那枪距离他只剩一千步时,王子山终于承受不住恐惧,尖叫一声,瞬移而逃。

    王子山刚消失不见,那柄横亘天际的四sè之枪也随之消失不见,安伯尘像是用尽所有力气般,身体微微向前倾,喘息粗沉,之前做出的那副高人模样也不复存在。

    一切恢复平静,幽冥海bō涛汹涌,归一岛上伪装成教徒的神将们也随着王子山一同离去。

    “这一枪是假的?”九辰君问道。

    “是真的。”吕风起在另一边回答道:“可是只有半枪或许连半枪都不到。”

    “也就是说,他仅凭还没创成的一枪便吓走了那玄仙?他又是怎么复活的?”九辰君似有些不甘:“之前杀他的可是玄仙,他究竟修成了怎样的神通道法,竟连玄仙也杀不死他?”

    “那你只有去问他了。”吕风起说话时,手指一直紧抠着长戟。

    这一刹那,无论九辰君还是吕风起,都有趁着安伯尘虚弱而将安伯尘斩杀于此地的冲动。

    可一来他们看不透安伯尘适才那一枪的威力,也对无法理解安伯尘的死而复生而感到恐惧。二来,如今形势对于他们来讲很是不利,若死了安伯尘,等同于少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助力,吕风起和九辰君都非因小而失大者。

    “再不出手你们就没机会了。”

    幽冥海上,已然恢复几分血气的安伯尘望了一眼吕风起,又望了一眼九辰君,笑着道。

    他如今的气质虽不像刚才对上王子山时那么居高不下,可也和从前的他大不一样,说话时语气淡然,可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眼见吕风起和九辰君都不吱声,安伯尘笑了笑,左手虚画了道圆弧:“既然如此,我们别处说话。王子山非蠢人,他的智商超过大多数这个时代之人,想必不一会儿就反应过来。”

    话音落下时,从安伯尘左手下晃出一道光圈,他抬脚迈入光圈,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自己将自己提起来似的,荒唐而神祇。

    走入光圈后,安伯尘消失不见。

    九辰君和吕风起互视一眼,也化作流光一道,闪身消失。

    三人走后没多久,海bō上闪过一道残影,青面王子山喘着粗气赶了回来,他望向空dàngdàng的幽冥海和归一岛,又恼又怒。H!。

第六百四十六 涅槃一枪

    “你是怎么复活的?”

    “你的那一枪是怎么回事?”

    西洲之地一片荒凉的戈壁上,九辰君和吕风起一前一后问向安伯尘。

    大风如刀蚕食着一片又一片的石窟和沙地,路上偶尔能看见被野兽啃噬得只剩下白骨的羊鹿,天地间的你死我活从来这么简单,强者才掌握话语权,因此面对九辰君和吕风起的质询,安伯尘选择笑着保持沉默。

    原本就连安伯尘自己也以为,他被王子山模拟、放大的初始之枪刺中后,只会是死路一条。肉身破碎、神hún即将湮灭的那一刻,安伯尘想过许多许多,有他这一生的起起伏伏,有从小疼爱自己却到临终都没能赶回去见他们一面的父母,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高手强者,也有那些未完成的事,比如对司马槿的诺言。

    人之一死,万念俱灰。

    这些念头只在安伯尘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一瞬后安伯尘的神hún灰飞烟灭,尘归尘土归土。

    人死之后,本该什么也感觉不到,特别是连神hún都灰飞烟灭。因此当安伯尘发现他还能感觉到这方天地另外一些奇妙的存在时,他的震惊绝对超过吕风起等人看见他复活时的感受。

    安伯尘死后能感觉到的,主要是那四样:风、水、雷、火。在他死后的观念中,这天地皆是由风水雷火四势构成,这个观念或许不对,可安伯尘死后却坚持的认为,因为他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见了只由风、水、雷、火所构成的世界。世间万物都由这四种元素所构成,自然也就包括人的身体。

    安伯尘死后,他看到的世界发生了变化,这皆是因为他体内蕴藏着的风水火雷四势被一枪捣成粉碎,却并没毁灭,而是划分成无穷的小颗粒散布在天地间,安伯尘的眼见正是这千万亿的四象颗粒。除了世界发生变化以外,安伯尘的时间也变得不同起来,他以每一个小颗粒为眼睛,观察时间走向,天地间一个刹那,他所能看到的世界便已渡过了十年。在安伯尘死后以一种莫名的存在混迹天地千百年后,他终于想起他从前最为关键的一个身份——周天代表。他的周天是由风水火雷四势构成,只要周天不死,只要天地间仍有风、水、火、雷的存在,那他就永远无法真正死亡。

    发现了这个后,安伯尘无比振奋,又在他的世界中花了八百年时间,每一个小颗粒都修炼到了真仙境,四势归一,重塑了肉身和神hún。

    新的身体和神hún与从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安伯尘还是安伯尘,只不过由死到生,经历了一个涅槃似的本质上的进化。

    对于道的认识,安伯尘变得简单而又深刻。

    天地间只有四种力量,风水火雷,合而为周天,缺一则周天不成。

    至于那一枪,连王子山都感到恐惧、无法模仿的一枪,安伯尘称其为涅槃之枪。

    以涅槃为名号的功法、战技,天地间历史上有许多许多,可一和安伯尘那一枪比较起来,就显得如同小巫见大巫了。

    涅槃者需要经历三个过程:生、死以及重生,但其中的变化却不仅仅止于三者,而安伯尘死后化身千万亿颗四象小微粒,又在小微粒的世界中浑浑噩噩过了两千多年,才得以涅槃重生,因此他这一枪对于涅槃的感悟是由心而发,真真切切的感受。先生,后死,再而重生,这其中所蕴藏的造化力量,是多么令人天地间的仙神妖魔又敬又畏,叹为观止。

    安伯尘坚信,这一枪若是创成,足以成为真正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一枪,也将是他毕生最强一枪。

    然而,安伯尘用了两千微粒世界年的感悟,才创出三分之一枪,想要真正创成这一枪是何等之难!即便只是三分之一枪,其中所蕴藏的恐怖力量也吓退了天宫第一神将的影子,战力不输给天宫第一神将的王子山。这一枪若是能全部创出,足能够安伯尘上斩诸天仙佛,下扫妖魔鬼怪。

    奈何,两千年只创出三分之一枪,全部完成起码也需五千年。五千年的一枪,足够安伯尘慢慢等待的。

    戈壁滩上,三人盘膝静坐,都悬浮于半空。

    直等到九辰君和吕风起放弃追问,lù出兴味索然的神sè后,安伯尘方才道:“如今局面,两位如何来看。”

    “你安伯尘不是号称文能谋乱天下,武能打遍诸天神佛,怎么还要问我们的看法。”九辰君显然对于安伯尘隐瞒复活原因感到不满,语气中携枪夹棒。

    “现在说正事。九辰君你是我们当中计谋最高的,你就别推脱。”安伯尘淡淡说道,他的语气虽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质。

    九辰君莫名的看了眼安伯尘,努了努嘴:“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天宫中最后一位天帝归隐,闭关修行,却有野心家想要趁着天帝不在一统四洲,才假传天旨宣四洲势力领袖们上天宫,赴那所谓蟠桃宴。可惜这些势力领袖一个个都愚蠢到家,竟还都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没有上当。依我所见,那人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也是因爲我们几人到来的缘故。哼,传说中所谓混世之才便让他们慌乱成这样,原来实力越高强越相信命数。我突然有种想法”

    说到这,九辰君语气一顿,他深深看了眼安伯尘:“我想,你恐怕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还有百年不到,天地崩塌,这场浩劫会否和我们几人有关?”

    他话音刚落,吕风起便起身。

    “你去哪?”九辰君在背后问道。

    “去天宫。”吕风起冷冷答道。

    “你是去送死吗?”九辰君冷笑:“才和这个时代的人呆了几天,你怎么也变得愚蠢起来。”

    吕风起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九辰君:“我们若还在这里干等着,只能坐视这方天地成为别人手中的棋盘。你们还记得,我们为何要加入那三方势力?”

    闻言,九辰君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下一刻便恢复正常,却也说明他被吕风起的话勾起心事。

    不谈安伯尘和司马槿,吕风起和九辰君急不可耐的从大山隐泽中走出,十有仈jiǔ是看透历史秩序的苍白,想要在这个时代一展宏图抱负。

    “天宫无需去。”安伯尘盯着吕风起的后背,说道:“我们如今所要商量的,只是三大势力的领袖回转后,我们如何帮助他们抵御天庭以及我们彼此间如何相处。”

    安伯尘话音落下,吕风起脚步一顿,九辰君也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安伯尘。

    “安伯尘,我倒不知道你还会神机妙算,你怎么就知道三大势力的首领就能从天宫突围,平安回转?”九辰君冷笑着问道。

    安伯尘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浮坐在漫天黄沙起伏的戈壁上。

    吕风起停下脚步,回身注视着安伯尘:“你不会是想说,只凭她一个人就能救出陷入天宫的三大势力?”

    安伯尘点头。

    “哈哈哈”九辰君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你们中了之前那个神将的诡计,你的女人就算能到达天宫也是身陷重围,自身都难保,遑论救别人了。”

    安伯尘转过头,看了眼九辰君,像是识破他诡计般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司马槿平rì里以假面目示人,除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外,也是想要藏住她那个后手。这个秘密若是流传出去,无论放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会引起轩然**ō,引得无数人生出占有之心。司马槿轻易不用,只有当遭遇九死一生最危险的境地时候,她才会揭开她那张易容后的假面。

    安伯尘有九成九的把握,司马槿非但能够平安无事,且还能将众人救出。可安伯尘又无比担心,等到司马槿暴lù出她冠绝天地的容颜后,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数。

    遥望天头,安伯尘默默祈祷着,他的目光如剑冲牛斗,他的战枪就放在他身侧,他虽劝阻吕风起和九辰君,可若事发,他定会第一个飞冲上天。

    朝天阙,帝王殿,瑶池水如烟,云bō不知深。当凌霄宝殿大门被推开,宝殿中厮杀正酣的仙人们下意识侧目,目光落向那个白衣轻羽玉足莲步的女子时,所有人都惊呆当场,再无法移开目光。

    “这是解药。”

    白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扔给散落在角落里闭目疗伤的几人,其中便有小青教主。

    和大多yīn谋诡计一样,三大势力首领以及其余势力首领来到凌霄宝殿后,先受到天庭款待。酒水中无毒,食物中也无毒,再厉害的毒药面对玄仙境的至强者也都是形同虚设。

    然而擒贼先擒王,天庭想要对三大势力下手,重中之重就是先除三大势力的领袖和长老们。因此,在鹤嘴香炉中的神香里,放着朝圣散。

    这是一种无sè无味的丹药,平常时候只用作炼制丹药的臣佐辅助,单独使用时却能让人暂时无法运足元气,却会在五柱香后元气大涨,也算一味极补的仙丹,让人闻之毫无不适之感。H!。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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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死绝,传承凋零,仅余一部修行秘籍却被大匡诸侯、世家所持。
从圆井村走出的小仆僮,懵懵懂懂的踏足暗流涌动的琉国京城......和戏文里老生常谈的一般,不过又是一段狗血传奇的开场,可当他终于登阁望云,蓦然回,却现自己只是无数传奇中的一段罢了。如此,是随波逐流,还是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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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全新情节设定仙侠文,全新地图、pk模式,追求新鲜刺激的请进,【非种马后宫】,女主很有爱~~~~~有过254字完本纪录,99%不会TJ,可以先【收藏】,养肥再看吧)仙朝帝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朝帝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朝帝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