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各有打算
安伯尘站在塔阁高处,静静等待着他并不怎么期待的一场重逢,虽不期待,可安伯尘却知道既被对方找门,他是怎么也避不开,因此如何转危为安,最大限度的把九辰君拥有的神魂、弹指布局二术力量收为己用,才是安伯尘的当务之急。
“你们两个居然没在房间里,真是难得难得。”
从身后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安伯尘无需回头去看,便知道来人是江峰云,在江峰云口中,房间正是指的壁画世界。
“你的修罗道结束了?”安伯尘回过头,看向江峰云,只见江峰云并没想象中的狼狈或是疲惫,反而神采飞扬,精气神堪堪处于巅峰。永塔校场只有这斗奴塔不禁修为,安伯尘细细端详着江峰云,隐隐发现江峰云的境界似有提升,虽仍未达到真仙,可比起之前似乎要高出不止一个层面。
转眼后,安伯尘眼睛一亮:“极界?”
“极界?好陌生的词。”江峰云摆了摆手:“你口中的极界我是知道,那是通天寨之外的说法,有一事你恐怕不知。”
“什么。”安伯尘问道。
“无论仙神妖魔,他们突破极界的法门,都是从通天寨偷学而得的。通天寨聚拢了许许多多古远古时期的隐世强者,在那个战乱年间,强者们都能通过激发自身潜力,用来短时间里最大限度提升自身修为,厉害者,甚至还能将自身修为实力提升满一个境界,也就是说,六重天仙人通过激发自身潜力,能直接和真仙匹敌。”江峰云说话间,带着一丝骄傲。
吕风起皱了皱眉,安伯尘虽然没有显露于表,可心里也颇有些不自在。
江峰云的表现令安伯尘很难和他真正亲近,身为斗奴,不思抗争也就罢了,他竟还视通天寨为家,难免让安伯尘回想起被三朝仙神妖魔吸收信仰之力却依旧愚忠的四界子民。
“突破满一个境界,直接和一层次者对话?江兄莫非是在说笑,那时候的等级秩序如此松垮?”安伯尘很快捕捉到江峰云言语间的漏洞,质问道。
“没错,就是这么松垮。打破等级秩序的强者多了,天地的乱战也愈演愈烈,随后又滋生出更多的挑战等级秩序的强者,如此循环往复。”江峰云摊了摊手,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安伯尘从江峰云话中听出了那个时代最大的可怕之处,如等级制度,这些小秩序的崩塌,一个接连一个,最终导致了天地大秩序的毁灭,天地崩溃之势在所难免。
追根到底,还是对力量的追求导致。
安伯尘暗叹口气,散去心中条条思虑,将目光重新投回江峰云身:“只用三天便走完修罗道,提升了修为境界。可是江兄,斗奴校场里的比拼,不是只用斗技而无需修为吗?你提升境界又有何用。”
江峰云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对安伯尘说道:“金银铜铁,皇王侯将,这是校场的级别划分,想必你们也知道。可你们有一点不知,这四重等级划分,除了对斗技实力的要求外,还对境界有死要求。拿金腰牌的皇级斗奴,他必须是真仙境或者以,拿银腰牌的王级斗奴,必须是六重天或以。而侯级斗奴,则必须是仙人境以,将级必须是真人境以。你们的那个随从,那少年,这几天进步虽快,可他的修为放在那里,怎么也无法晋升将级,在他的修为突破到真人境之前,除非有王级以的召唤,他只能留在斗奴塔外。”
没等安伯尘开口,江峰云紧接着道:“之所以要依照修为境界划分等级,是因为校场之间的战争分场内战和场外战,场内战限制修为,场外战则不限制。对了,我前几天见到主人,主人似乎对你们很感兴趣,估计再过几天等主人清静下来,会找你们问话。”
安伯尘和吕风起相视一眼,都没表态。
“我回房休息一会,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发源力唤我。”说完,江峰云便向西面一处的壁画走去。
“江兄请留步。”安伯尘前一步,道:“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江兄,我们身为王级斗奴,是否有特权召唤下级斗奴。”
峰云点了点头,顺着吕风起的目光,看到了远处附身矮个老头的九辰君,他的目光只在九辰君处停留了片刻,下一刻落向旁边的王冰羽,嘴角微翘,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像这些尚不入流的斗奴,二位想要召唤多少便可召唤多少,而且还不限男女。在校场不对外开放,且主人不在时,越天战就是校场主人,而现在越天战也不在,我们王级斗奴能够调遣校场内一切。”
说完,江峰云意味深长的向吕风起眨了眨眼,踱步向壁画走去。
“你打算这就去找他?”江峰云走后,吕风起问向安伯尘。
“是啊,以免夜长梦多,他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安伯尘说着。
“既然你这么怕他,我们现在便去。”吕风起说完便欲闪身而下,却被安伯尘一把拦住。
“拦我作何?”吕风起皱眉。
“还不是时候。”安伯尘道,他话音刚落,远处校场外域,附身矮个仙人的九辰君突然向李贤走去。
“原来如此,他是想要夺舍李贤。”吕风起说道。
李贤是安伯尘必将辅佐的未来之君,身兼多方势力——李小官的圆井宗,大匡虎狼,西流海流沙国,真龙一族......从某种角度来说,李贤日后夺取天地霸业的机会,比吕风起还要大一些,因爲拥有的筹码多。即便如此,吕风起也未将李贤放在眼里,他知道李贤拥有的这一切全都由一个人带来,那人就是安伯尘。他有一百个杀死安伯尘的理由,安伯尘一死,李贤的潜力再大也会沦为土鸡瓦狗,手中势力转眼易手于他吕风起。
可现如今,那个被安伯尘夸到天去,据说谋算举世无双的人即将夺舍李贤,倘若成功,李贤将会拥有内外兼修真正的帝王之质,实乃吕风起的劲敌。
吕风起又岂会坐视发生。
“安伯尘,你这是什么意思?”吕风起颇为恼火的看向安伯尘,在斗奴塔中严禁争斗,因此他怎么也扯不开安伯尘。
“再等等,我想看看他究竟想要什么。”安伯尘平静的说道。
“你总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复杂。很明显,他想要夺舍李贤,取而代之。”吕风起看安伯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他真这么做的话,就不怕我吗?”安伯尘反问道。
吕风起嗤笑一声,冷冷道:“他夺舍李贤,李贤一死,他拥有李贤的一切,到时你又能耐他如何?你的志向是匡复东界,他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定有千万方法,逼你助他。”
说完,吕风起瞳孔猛缩,却见矮个仙人已站在李贤的身前,李贤错愕的回身望去,随后,凭吕风起的眼力能清楚的看见,李贤的肩膀微微抽搐起来。片刻后,矮瘦老头跌倒在地,就和其它许多死在十日争夺中的仙奴,一动不动,面色苍白。
校场外域的人虽多,可此时都忙着调息、恢复,心智麻木,哪有人会注意到他。
“迟了。”
吕风起停止和安伯尘较劲,松开,向后退了一步,复杂的看向安伯尘:“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制服他。”安伯尘道。
“让李贤送命,让他顺利夺舍,这样便能制服他?”吕风起不屑道。
神魂夺舍只能夺死人之舍,就和安伯尘从前的雷珠摄魂一样。安伯尘和九辰君都修炼梦术,因此神魂之法也有相通之处,安伯尘将这些告诉吕风起,吕风起自然也就知道夺舍必死的道理。
因此他很是想不通,安伯尘为何眼睁睁地看着李贤去送死,而不阻拦九辰君,反倒阻拦自己。
“你想知道答案,随我去便知。”
安伯尘对于吕风起的冷嘲热讽毫不动容,甚至还露出笑容,他站在塔阁高处,遥遥向下望去,只见夺舍李贤的九辰君也抬起头,向他望来,同样一脸笑容,笑得无比开怀。
夺舍还有一个约束,那便是舍主的修为实力多少,夺舍之后,修为实力只降不升。李贤神师境,压根无法破去校场禁制,用肉身望到斗奴塔。可九辰君夺舍李贤后,却能做到,这足以说明九辰君的神魂之术已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能无视肉身境界。
“两百年后,终于可以见分晓了。”
安伯尘嘴角的笑容在九辰君的注视下,微微扩散,一个闪身,消失在九九八十一层的塔顶。
吕风起看向夺舍李贤的九辰君,又看向安伯尘消失的方向,之前对安伯尘冷嘲热讽的不屑飞快消散,露出一丝凝重。
他清楚安伯尘的真正实力,也知道能让安伯尘重视的人,定非等闲。
安伯尘有安伯尘的计划。
九辰君有九辰君的想法。
他吕风起又何尝没有他自己的打算。
第六百零四章穷匕见
安伯尘和吕风起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动仙奴们,二人用武道真义衍化出的隐身术,和真正的道法没有太大区别。
“走。”安伯尘对“李贤”说,连句“久违了”之类的寒暄都欠奉。
“李贤”,准确应该说九辰君,他朝向身后的王冰羽招了招手,随后乐呵呵的跟着安伯尘和吕风起向校场外围的密林深处走去。别人无法看见安伯尘和吕风起,可占据了李贤神师境界肉身的九辰君,他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发现安伯尘的踪迹。自从被九辰君以魂术震慑以后,王冰羽便对九辰君深为信服,也不多问,抬脚迈步,便跟着九辰君向密林深处走去。
“到了没?”安伯尘几日前和李贤搭建竹舍的地方,九辰君停下脚步,问道。
“到了。”安伯尘转身,看向九辰君,脸浮起笑意:“第一兄,你本不该出现的。”
“两百年不见,当年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小子,居然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九辰君和从前一样桀骜,他看向安伯尘,笑骂道:“听你的意思,你早知道我在哪?”
“当然。”安伯尘道:“当年我回故土,遇见一个名叫江湖的地方,我起初并没留意,后来我越想越觉得其中大有深意。一个江湖,等同于一个小战场,在大匡建立这样一个江湖,创建者是在为大匡保留最后一丝血性。”
“保留血性?安伯尘,你认为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九辰君佯怒道。
“不论你目的如何,总之,你让大匡一部分人并没有将信仰全部献给所谓仙神妖魔。你所做的这一点,我佩服你。”安伯尘道。
九辰君默然,半晌他抬起头,迎向安伯尘的目光:“倘若你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幸好,你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想要我死?”安伯尘眉头挑起。
“我怎么舍得你死。”九辰君哈哈大笑:“你死了,谁帮助我来夺天下?”
九辰君话音落下,安伯尘尚无反应,吕风起耐不住了,他有些挑衅亦有些不屑的盯着九辰君,接过安伯尘的话冷冷道:“你一个只有魂魄没有肉身的人,要争天下有何用?就算争到天下,也不会落到你的名头。”
“你争天下为了什么,那我争天下便也为了什么。”九辰君正眼都没瞧一下吕风起,淡淡说道。
风起还遇再说,就被安伯尘给拦住。
阳光化作寸寸金辉,穿透密林,照耀在安伯尘和九辰君之间的那片泥地。
“九辰君,我前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安伯尘说道。
“我凭什么帮你?当年你坏我大计,让我险些丧命,今日还敢大言不惭,你的脸皮还真是厚。”九辰君嗤笑道。
这丝笑容挂在向来对安伯尘无比尊崇的李贤脸,显得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你的魂术虽高明,可是在一个被封闭五孔七窍的肉身里,你只能进而无法出。”安伯尘微微一笑:“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话音落下,一旁的吕风起眉头直皱,安伯尘为了制住九辰君,竟不顾李贤生死,利用他的肉身作为囚笼,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夺舍李贤的九辰君眯起双眼,从往下打量着安伯尘:“好狠的心,这么多年不见,你比当初要冷血无情许多。”
安伯尘笑而不语,他的笑不是那种大局在握的笑,而是等待对手发招时的期待。
“五孔七窍?安伯尘,看来你这些年并没有继续钻研秘术。”果然,九辰君毫不慌张的说道,笑容满面。
安伯尘舍秘术而修文武火和炼气术,因为早在那年他便发现,天下大道殊途同归,秘术修炼出的法门,文武火和炼气术同样能修出,唯一的不同只在于施法手段和名称而已。包括如今的武道玄奥,虽非道法,去能施展隐身诀等道**效。
“秘术只是小道。”安伯尘斩钉截铁、毫不留情的说道,显然,新一轮智斗已然开始,斗的是双方的信心。
“你又不是不知。”安伯尘摇头一笑道:“秘术只是白帝为了轮回转世后能重获前世修为而创,包括你们桃源一族,不过是白帝给天宫布下的守护。秘术最顶尖,不过是至强者,无只是传说罢了。如此秘术,远不如我同修的几道,我又为何要去修它?”
闻言,“李贤”脸明显现出一丝不自然。
“看来你并不明白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什么又叫涅槃重生。”九辰君忽然大笑起来:“说起来,安伯尘,我还需要多谢你,若非是你,我又岂能体悟到秘术的真谛?”
安伯尘微微一笑,抬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秘术修的是沦涡。”九辰君似也不急着出招,只顾卖弄起他的渊博才学:“沦涡说白了,和经络穴位一样,是人体中力量的来源,修炼沦涡,和修炼经络一样,可以挖掘人类的潜能。然而,肉身的潜能终有局限,等肉身的潜能一次次冲破,达到顶峰后,又该如何?”
“与天道修。”被冷场半天的吕风起,张口便道。
“与天道修辰君瞥了眼吕风起,不屑道:“说得好听与天道修,修那天地人合一,修那天地玄奥。可你肉身早已被局限,乃是神魂穴居之所在,神魂在强大,有肉身在,也等同于掩藏在蚌里的珍珠,难散光芒。”
深深看向安伯尘,九辰君嘴角扬起:“幸亏是你,让我知道了肉身其实没有丝毫意义,舍肉身而转修神魂,神魂一呼一吸间,都能和天地的节奏相呼应,也就是传说中的修通头顶天轮。从此往后,天地下,宇宙四时任我遨游,谁能奈我何?”
“可是,你现在被我困在李贤的肉身中,我想让你死,你便只能死。”安伯尘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
“哈哈哈,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宇心?”九辰君大笑着问道。
安伯尘和吕风起一言不发。
“所谓宇心,是穹宇之心,也就是天地穹宇最核心的地方......别多想,那不在五界。”九辰君煞有介事的解释道,仿佛大局在握一般:“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天一天,地一年,其实这样的事并非不存在。所谓天,其实就是指着宇心之地,地,指着是宇心之外,任何一个地方。天地下的万物永恒变化,其中变化最大最明显的,就是时间。唯独天地穹宇之心,那里是一片永恒的国度,时间会流逝,却不会变化。穹宇之心相较于其外十万里之地,那是天一天,地一年,相较于其外百万里之地,那是天一天,地十年......如此扩散类推。如果你们听懂,那我便继续说下去。“
九辰君停顿住,端详起安伯尘和吕风起,露出满意的笑容。
从二人的神情中,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吕风起难掩震惊,倘若真出现一个宇心之地,代表永恒和不变,那许多玄奥和秩序都将会被推翻,包括他所把持的地府。
而安伯尘,则掩饰不住脸的复杂。
宇心之地,一个永恒不变的国度,若是真存在,那安伯尘和司马槿距离他们寻找的那个秘密,将会再进一步。
“继续。”半晌,吕风起道。
“那是一片玄仙以才能到达的地方,是时间之始,同时又是时间的终结。很矛盾,因为永恒不变就是天地间最大的矛盾。我只去过一次,就是那日被你祸害之后。”九辰君盯着安伯尘,表情捉摸不定:“那日我大彻大悟,神魂被卷穹心之地,只有一息时间,却让我的神魂之术再度突破,创出神魂分化之道。”
闻言,安伯尘和吕风起同时一愣。
神魂可以发出无数道神魂之力,可却不同于肉身,永远只能是一数。而九辰君竟能做到神魂分化,这又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他这么说,说出这么多,又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安伯尘略一思索间,就听九辰君忽然发出一阵尖笑,居然操控着李贤的肉身,直扑向安伯尘,神魂之光透过眼眸四射,像是要神魂自爆。
安伯尘和吕风起都猜不出九辰君这是想要玩哪一出,可都不约而同的前制止。
安伯尘是不想李贤失去肉身,吕风起则是早看不惯九辰君的言行举止,故而出手。
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李贤”身,全然忽略了一旁的王冰羽。
一道古怪而又磅礴的力量从吕风起斜侧方突袭而来,安伯尘脑中念头急转,心中已然惊愕到极点。
下一刻,吕风起肉身猛震,僵立原地,只有眸里闪过雷鸣海山,显然是神魂在体内苦苦搏斗。
在此之前,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九辰君的目的不是李贤,也不是他,而是素未谋面的吕风起......
第六百零五章 肉身之争
两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李贤”身,全然忽略了一旁的王冰羽。-
一道古怪而又磅礴的力量从吕风起斜侧方突袭而来,安伯尘脑中念头急转,心中已然惊愕到极点。
下一刻,吕风起肉身猛震,僵立原地,只有眸里闪过雷鸣海山,显然是神魂在体内苦苦搏斗。
在此之前,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九辰君的目的不是李贤,也不是他,而是素未谋面的吕风起。
九辰君的最终目的居然是吕风起。
先是神魂分化,分别侵占了李贤和王冰羽,紧接着,用李贤的肉身发难,九辰君算准自己会全力保住李贤的肉身,而吕风起也会因此分散了注意力,趁此机会,用王冰羽的肉身发难,施放魂术侵占吕风起的肉身。
片刻间,安伯尘已想通一切。
如果九辰君的真正目的只在于吕风起,那他这一局应当算是略胜一筹,安伯尘的疏忽在于,他万万没料到九辰君竟会毫无预兆的对吕风起下手。
九辰君找吕风起的目的是什么?他若一直对吕风起心有觊觎,又为何不在来此之前的路,而是要在斗奴场里下手?在斗奴场里,即便他得手了,也不见得能够将吕风起的肉身平安带出去——应该说,可能性极小。
一时间,安伯尘陷入迷惘,就如他当年第一次面对九辰君时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安伯尘已有绝对足够的实力不用去怕九辰君兴风作浪。
看向面庞挣扎,英俊面孔扭曲成一团的吕风起,安伯尘一时不知从哪下手。
想了想,安伯尘撇开吕风起,走向昏倒在地的李贤。
从九辰君夺舍吕风起后,李贤便仿佛被抽去骨头一般,瘫倒在地。安伯尘猜测,是因为九辰君先用一半的神魂偷袭吕风起,紧着又调遣藏在李贤体内的另一半神魂,共同夺舍吕风起。
弯腰,安伯尘左手抄起李贤,右手一挥,木雕的长枪已落入手中。
右手掠过枪身,脆弱的木皮被刮开一条花白的缝隙,面写了一个字——“武”。
这枪是安伯尘专为李贤打造,外表设有禁制,内中也藏有法阵,否则李贤又岂能凭他的实力在几天的厮杀鏖战中保全性命?不过安伯尘连李贤也没告诉,这木枪除了能加持力量外,还有守护神魂的功效。在九辰君夺舍李贤时,木枪中的阵法自动开启,施放出属于安伯尘的武道真义,瞒天过海,在九辰君的眼皮底下将李贤收入枪中阵法。
“武道真义,隐天瞒地,出!”
安伯尘口念炼制木枪时候加持的武道真言,右手猛地扬起,刺向李贤心口。
一道肉眼极难捕捉的气流沿着木枪,流淌入李贤胸口,李贤身躯一振,紧接着四肢轻轻抽搐着,没过多久,他的眼皮轻眨着缓缓睁开。
“安师......”
李贤半跪在地,神色激动,刚开口就被安伯尘止住。
“什么也别说,也别乱动。”安伯尘右手按李贤头顶天灵,闭双眼。
在他脑海中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却是李贤形如婴儿蜷缩在一个狭长的密闭空间中,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在木枪里。随着李贤呼吸恢复正常,他也能睁开眼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木枪,李贤居然在木枪的法阵里,修炼起枪道来。
“好机缘。”安伯尘睁开眼睛,看向满脸恭垂的李贤,笑着说道。
安伯尘在木枪里设置阵法,只是预防万一,派用场后将李贤收入枪中,李贤的神魂和枪魂融合一体,李贤竟能开始修炼真正的枪道真以。普通的枪哪会有枪魂之说,可这木枪先是由安伯尘亲手雕造而成,又被安伯尘使出原始之枪,杀了侯级斗奴元十五,枪魂自此诞生,魂中所拥有的,是安伯尘那一枪的全部记忆和经验。
也就是说,李贤被收入木枪,神魂与枪魂融合,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掌握安伯尘初始之枪的可能。
说李贤现在就能使出和安伯尘一模一样的初始之枪,那是不可能,可只要李贤趁热打铁,日复一日的练习,假以时日,或是一年,或是十年,最多不过百年,李贤定能使出安伯尘这一招初始之枪。
到那时,只凭这一枪,李贤的战力在同等修为境界中,就算排不第一,也能稳进前三,远超同济。
“安师,请收我为徒!”
李贤眼见安伯尘撤回手,连忙跪地磕头,额顶被泥泞染得黑不溜秋也毫不在意。
别人不知道,李贤却清楚得很,经过刚才那事后,他对于安伯尘的感情又更深了一层,隐隐多出一份水乳交融之情。被收入木枪,融合木枪之魂后,李贤能感受到的,已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感观,而是加持了安伯尘的记忆经验,安伯尘创出那一枪所经历的前尘往事,一一回闪于李贤脑海中,好像他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样。
这种感觉,便是道家的道心引,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却是一种比食欲、色念等等更为令人情不自禁,难以把持的痛快感觉。
是以,李贤这一声“安师”,是他叫安伯尘这个称呼以来,最诚心诚意的一次,打心底里想真正成为安伯尘的徒弟。
“这一枪之后,缘分已到。我唤你李贤,你唤我安师,如此甚好。”安伯尘说道。
闻言,李贤露出失望的神色。安伯尘第一句语意暧昧,似行非行,可第二句却已挑明。不由得,李贤心中生出一丝不满,并非对安伯尘,而是对他自己。
定是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好,让安师不满意。
李贤心中如是说道。
安伯尘不收李贤为徒,一来不是他矫情,二来也非李贤做的不好,李贤屡屡拜师,安伯尘每每推脱,说实话到现在安伯尘也有些意动。安伯尘之所以不答应李贤,只因爲一个原因,那就是命中无此机缘。
机缘一说,安伯尘信而不信,当修行到达一定程度后,不用说不用做,冥冥之中便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或者不存在。
“得此一枪,你好生修炼,只要不遇到远古古时候的人,五百年......或许只需两三百年后,你自保当无问题。”安伯尘对着李贤道:“你我虽无师徒之缘,可此枪尽到,日后已成定数。”
安伯尘草草说道,见李贤似懂非懂也不解释的,将目光转投向吕风起,伸手指向他道:“九辰君,你夺舍吕风起固然出我意料,可我料你于先,早早雕枪布阵,保下李贤。这一招,你定没料到。”
话音落下,“吕风起”的身躯明显一震,他脸的迷惘之色散去几分,恢复了些许清明,显然是吕风起和九辰君的争锋中,吕风起开始处于风。
“安师,你就真的想要保住吕风起吗?”
一旁的李贤,忽然开口问道。
安伯尘心中暗生警惕,余光瞄向李贤,就见李贤目光澄澈,似是无心之言。
他就算想要吕风起死也无可厚非,毕竟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李贤和吕风起注定了是敌人。
安伯尘心中说道,他既希望李贤能在他的辅佐下成就大业,却又不想李贤失去他眼下的心性,内心微微矛盾。
“就算我不帮他,他面对九辰君也只会处于一时下风,吕风起修武道,神魂却不见得弱。话说回来,九辰君这一回似乎有些托大,他太看不起吕风起了。”安伯尘说道。
如今的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辰君和吕风起搏斗于吕风起的肉身中,他出言相助能扰乱九辰君一时神智,却无法让吕风起彻底占得风。
“九辰君,你为何要夺舍吕风起?”
注视着吕风起的肉身,安伯尘低声问道。
正忙着和吕风起争夺肉身控制权的九辰君显然没功夫搭理安伯尘,安伯尘拉着李贤坐下,一百年等待二人决出胜负,一边观察着四周,防止有人过来。
至于这一切会不会被神秘的校场主人发现,发现了又能发现到什么程度,这就不是安伯尘能够解决的。隐约间,安伯尘若有所觉,这校场主人要么是对他和吕风起全然不在意,要么就对二人另眼相看,另眼相看不会无的放矢,或许,在某些事他和校场主人有着丝丝缕缕的渊源也说不定。
这种感觉就如同安伯尘料定他和李贤没有师徒之缘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却能够清晰的察觉感悟到。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安伯尘盘膝而坐,双目澄澈,眉宇淡然。
李贤则呆在他身边操持木枪,练习着安伯尘的那一招初始之枪。
十日之期即将彻底过去,此时在校场外域已出现了不少怀揣铁牌的将级斗奴,很显然是来领取新晋斗奴的。
安伯尘站起身,他又看了眼吕风起的肉身,下意识的挑起眉头。
再这样下去,吕风起一直置身于此,就算他二人是王级斗奴,到时也难以说清楚......
第六百零六章 命数之辩
天色渐渐变得暗沉,安伯尘盘膝而坐,双目澄澈,眉宇淡然。
李贤则呆在他身边操持木枪,练习着安伯尘的那一招初始之枪。
十日之期即将彻底过去,此时在校场外域已出现了不少怀揣铁牌的将级斗奴,很显然是来领斗奴的。
安伯尘站起身,他又看了眼吕风起的肉身,下意识的挑起眉头。
再这样下去,吕风起一直置身于此,就算他二人是王级斗奴,到时也难以说清楚。
正当安伯尘犹豫是不是先把吕风起的肉身运回塔里时,吕风起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全身上下氤氲起丝丝水蒸气,竟在天头聚拢了一团白云。
不少将级斗奴纷纷向这看来,发现是安伯尘和吕风起,无不面露尊崇,只在眉宇间存有几分疑色。
“你是谁?”安伯尘看向“吕风起”,问道。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是谁?”“吕风起”仰天而笑,神态张狂。
“这下可糟了。”安伯尘眉头稍蹙,低声喃喃道,他只见过冷漠孤傲的吕风起,眼下这番作态,只会是九辰君。
安伯尘正待思考解决之法,忽然,吕风起的神态又是一变,同样怒气冲天,却是从狂放变得内敛,冷硬如冰。
“他们两个似乎是不分上下。哼,没算清楚对手实力之前便动手,这人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李贤在一旁说道,虽因九辰君夺舍的缘故,使他获得安伯尘初始之枪的经验,可对于占据过他肉身的九辰君李贤难免心怀不满。
“的确,九辰君这次出手太过仓促了些,不像他从前谋算百年的风范。”安伯尘自言自语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
“也幸好他们两个水火不容,要不然,一个吕风起再加一个九辰君,他们两个成为一个人,那就大事不妙了。”李贤因为已经彻底放弃拜安伯尘为师的念头,因此不再像平时那么拘谨,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是极,吕风起擅长武道,战力极强,九辰君则能谋擅断,更会一手弹指布局术。一武一文,他二人若是合二为一,天下谁人能敌。”安伯尘点头,感慨道。
话音落下,吕风起转头看向安伯尘,神色古怪。
“安伯尘,你是在自我吹嘘吗?”
也不知是吕风起还是九辰君,如是说道,语气不善。
李贤在一旁愣了愣,随后拍手叫道:“是极,安师不就是这两者的合体?允文允武,天下莫敌。”
“行了。”安伯尘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带着新晋斗奴们收队的几名将级斗奴,对李贤和“吕风起”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们的身份。等我们达成目标,大功告成,从通天寨离开后,再去谈论谁无敌谁不无敌。”
李贤闻言默默点头,吕风起和九辰君则充耳不闻,“吕风起”脸色不住变化,忽而狂傲,忽而冷傲,身体已恢复自如,显然二人都放弃了对于肉身的争夺,改争心念意识。
“现在的局面已不可开交,争个十天十日也争不完。不如这样,等先回塔上,我们三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你们两人从前并无怨隙。李贤,你和新晋的斗奴一起走,能出头便出头,只要不危及你自己的性命。”说完,安伯尘也不管吕风起和九辰君愿不愿意,一把抄起吕风起的肉身,又一个闪身消失在密林河流间。
身体在半空中时,安伯尘回头望去,矮个老头和王冰羽的尸身安静的躺在溪水岸边。那个矮个老头安伯尘并不认识,也毫无兴趣,可想到同船来此的赤方天少女以及她的兄长,安伯尘不由暗暗感叹,兴许真是把他们给连累了,又或许,他们原本的命途便是如此。
没有了修为,只剩下武道玄奥,安伯尘闪跃的速度并不快。
陪在司马槿身边时,安伯尘并没有过分去追求天地命数,或许因为两个人自成圆满,风花雪夜高阁淡酒,已将命数堵在门外。一经分别,离开司马槿,安伯尘独自上路,每每抬头低头,总能看见许许多多的命数。比如李贤和自己的师徒之缘,比如王冰羽的命运......命数本天成,却偏偏要让人看见,修为越高,所能看见的命数越多,越容易颓丧,因爲命数自是天地间最为可怕的那等秩序——一切都已注定好,在挣扎又有何用?
一念至此,安伯尘突然想到,他少年时候为了掌握、改变自身命运,所付出的种种。
直到现在安伯尘已修炼到真仙境,通天寨外的顶尖强者,却仍旧搞不明白,命数对于他自己又为何,若他真的命中注定会有如此成就,那少年时候的种种努力不就等于没事找事做?若他命中注定了,无法辅佐李贤重复东界,那他眼下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徒劳?
通天寨的夜晚......不,应该说永塔校场的夜晚,虽是假的,却又假的逼真。
冰月,白星,残云如织,在穹顶显现出一派空冷、衰颓的气息。
此情此景,最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安伯尘收敛不住思绪,索性将思绪放开,回到九九八十一层塔顶,安伯尘将吕风起的肉身丢在一旁,任他们闹去,自己随意的盘起腿,领悟其关于命数的玄奥。
冰月下荡开圈圈雾气,像是峡口的风漩涡,安伯尘抬眼看去,依稀想到了什么。
那是数年前,他在君子国中所看到的景象,三条参天巨蛇,守护着君子国中的轮回通道。
轮回通道旋转如飞,接收三国鬼魂,命数存于生前,却在临死的那一刻化为乌有,来世如白纸,重新开始书写。
如此循环往复,同样也是一个圆,符合安伯尘的周天玄奥,却能将命数操控在其中!
眼中精光四射,安伯尘陡然恍悟。
难怪在君子国岛外所看见的那些功法秘籍中,远古高人们,往往都会通过修炼轮回之道,来求证过去未来大机缘。百数轮回过去,前世今生种种一如过眼烟云,再无一事存于心,如此一来,不就是超越了命数,达到古语中至尊仙人境界“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
可让安伯尘去轮回,明显是不可能。
安伯尘心境空灵,这些日子并没有怎么和司马槿联系,却不代表他能够放下。若是去参悟轮回玄奥,安伯尘必将经历数世轮回,到那时,除非有人点悟,安伯尘如何能回忆起司马槿。在安伯尘翻阅的君子岛国经典中,有不少故事都记载着,一个仙人为了轮回中恋爱上的女子,放弃了轮回前的爱人。
“或许放弃了现在,所得到的未来会更令人向往,可我宁愿呆在现在,而不愿去追求莫须有的未来。”
安伯尘闭上双眼,笃定说道。
今夜在斗奴塔上一番思绪整理,厚积薄发,令安伯尘的感悟又有精进。
“过去、今日、未来,轮回玄奥,时间玄奥......这三者间又有什么关联?想要逾越于命数之上,跳出五行之外,不在三界之中,也只有从这三方面入手。玄仙,掌握时间玄奥,是为至强,可至强如当年白帝仍未做到跳出五行不在三界,那就说明只有无上才能破开命数的桎梏。玄仙之所以修炼时间玄奥,莫非是为了日后通过时间玄奥,破开命数桎梏,跻身无上而做准备?”
安伯尘自言自语,他想求无上,并非贪得无厌,而是道已至此,顺理成章。
可他又放弃了轮回之道,过去、今日、未来又是被佛家把持的道,如此一来只能从最难找到着手点的时间玄奥做起。
安伯尘此时并不知道,他若真在命数之途上寻找到新的破解之法,那他将会真正成为修道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大家。要知道,在远古时候,盛行轮回道法,许许多多的强者,如那时的圣人、君圣等,或是布置轮回道,或是入轮回求无上,到最后有一人脱颖而出,集轮回道义大成,终于成就了天上地下第一周姓世家的万万年昌盛。
而安伯尘,他撇开轮回道义,从时间玄奥上入手,同样想要求证破解命数之法。
如若成功,安伯尘必将开启一个全新的鼎盛大道兴旺时代,不输当初远古。同样,在天地历史上,也会书上重重一笔,直追远古第一人。
比起武道玄奥,安伯尘今夜所悟的,更是了得。
将这一点心思存于心头脑海,紧紧铭记,安伯尘忽地睁开双眼,看向吕风起的肉身,大笑道:“九辰君,我知道你为何要对吕风起下手了。”
话音落下,吕风起的肉身猛地一愕,却是九辰君和吕风起的神魂同时停止住争斗。
“为何?”
半晌,也不知是谁问道,语气艰涩。
“我想,有不少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在害怕。”直勾勾的注视着“吕风起”的双眼,安伯尘寻找着九辰君心慌的痕迹。
————
(本来以为对命数已经很有把握了,昨天在大理古城遇到一个自称修行者的八十岁老头,疾走如飞,和我讲道了一个下午都没显疲态。其实不应该说是讲道,应该说是传教,说得我晕头转向,他说在他们圈子里不称修真称修证,修证人与神明的勾连通达。好吧,觉得蛮有意思,和各位道友分享下)
第六百零七 轮回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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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瓶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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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再聚风雪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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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路上
又过十rì,这十rì里,永塔校场开始热闹。
先是新晋斗奴们在将级斗奴的带领下,开始他们的cāo练,只有将级斗奴以才有资格进入斗奴塔,因此cāo练之地还是在外域的树林河流间。永塔校场有一测试魂魄的法门,根据其来判断斗奴们的年龄,李贤当之无愧的成为新晋斗奴中年纪最小者,在当rì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李贤的年龄虽小,却因得安伯尘几rì的武道传授,以及那一招初始之枪,在一众新晋斗奴里表现出极强的天赋,屡屡获得将级斗奴的赞誉。换做另一个人,年纪轻轻,悟xìng如此之高,铁定会让一干将级斗奴心生忌惮,暗中出手毁去。要知道,当一干新晋斗奴的cāo练结束后,紧接着,他们就要开始冲击将级斗奴,而他们挑战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带领他们cāo练的将级斗奴。
也幸好安伯尘和吕风起早早晋升成王级斗奴,将级斗奴们知道李贤和安伯尘、吕风起的关系,这才没有暗下毒手。然而,还有几名表现出极高天赋的新晋斗奴们则没这么好运了,或是在cāo练中被误杀,或是被打伤,总之,下场都不是很好。
这也算是永塔校场的惯例了,从往下,每一层都是如此,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因爲,这也是cāo练的一种,你只有防范住这些暗算,才能证明你的强大,而若是能在所有人都想将你杀之后快的环境中存活下来,那你已不用参加比试便绝对有资格晋升。如今永塔校场中的第一人,那个越天战便是如此,当年天赋之高,被几乎所有将级斗奴所嫉,却还是逃过他们的暗算毒害,成就斗奴中最强者。
“越天战......也不知道真仙境的皇级斗奴,和真仙境的王级斗奴,差距究竟在哪里。”
安伯尘遥望正被cāo练的李贤,喃喃低语着。体内经络壮阔,创出武道玄奥,又在永塔校场连番感悟,安伯尘隐隐感觉到,真仙境中,他无一敌手。可凭他那rì表现出的一枪,仍只被晋封为王级斗奴,显然在校场主人眼中,他的本领和皇级斗奴还有一段差距。
“你急什么,明rì不就能见到。”
一旁的吕风起说道,话音落下,吕风起的眉毛皱了皱,似乎对自己之前说话的口气很不满意。
刚刚说话的,并非吕风起,而是九辰君。
三rì前的那晚吕风起和九辰君争执未果,安伯尘不厌其烦,自回壁画世界休息,却不料两人一言不合又闹将起来。九辰君自飞入吕风起肉身中,和吕风起的神魂大打出手,九辰君夺不了吕风起的肉身,吕风起也赶不跑九辰君,两人便僵持在吕风起的肉身中,直到现在。
幸好两人的神魂不会融合,否则,拥有九辰君智慧经验的吕风起,足够成为真仙中无敌的存在。
安伯尘心里想着,他看了眼吕风起,道:“明rì去走那个修罗道,听说校场主人会出面,到时候,你们两个可要小心,千万别露出马脚。”
“你还不滚出来!”
吕风起冷喝一声。
“就算他是玄仙,也无法发现我的存在。”
藏在吕风起肉身里的九辰君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若真有你自己形容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像丧家之犬一样?”吕风起微怒。
“神魂之法奥妙无穷,非是你所能理解,和你说也无用。”九辰君嗤笑一声道。
眼见两人又争吵起来,安伯尘无奈的扭过头,走向一旁的塔台。
一人孤掌难鸣,两人势单力薄,三人却无法凝成一股,安伯尘只觉兴致索然,开始怀疑联手吕风起和九辰君到底是对是错。已经过去十天,这十天里除了偶尔悟悟道,看看李贤修炼,剩下的时间都周旋于吕风起和九辰君之间,安伯尘已有些疲惫。
这两人正如水火,永远无法相合,渐渐的,安伯尘也已不再抱有希望,甚至开始去思考其余解救虎狼的方式。
就在这时,安伯尘心头一跳,摸索着珠链,许久,将里面的琉璃瓶取了出来。
瓶口飞出张布片,布片写着三个字——我来了。
安伯尘一怔就是好久。
许久之后,安伯尘伸出手指,点布片,写道:“你忘了,这珠链的魔咒?”
“西流海之事已全部安排妥当,李贤回去,过个百年便能掌握西流海全部力量。”回信中如此写道,看似和安伯尘的问题无关,可安伯尘却知道司马槿这么说的用意。
想了想,安伯尘又写道:“可你忘了发财他们几人?他们几人是我为未来培养的强者,未来定有不输于我今rì的前途,可他们修行路却需有人护持,免得偏了方向。”
司马槿的回信很快又道:“你无需怕他们rì后得了力量却忘了本。我已为他们施了易容术,只有我能解他们的容,只要我活一rì,他们便无法逃脱我的视线。他们rì后若是生了贰心,你随我去将他们杀了便是。”
“可是......”安伯尘写完“可是”二字后,迟疑着,迟迟没有下笔。
“没有可是。”司马槿的回信又道,她仿佛就站在安伯尘身边,清楚安伯尘会说什么:“就算你不想我来,我已经来了。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你的两个好兄弟,无华和霍穿云,以及霍穿云的娘子。还有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都来了......果然。
安伯尘哝哝自语,无悲无喜,他早有预感,会有一件让他极其矛盾的事发生,这事果然在今rì发生了。
关于无华和霍穿云他们的行动,安伯尘早有布置。
吕风起并不知道,安伯尘领他前来通天寨,实则一石三鸟。这最后一鸟是吕风起麾下的一百零八虎狼,安伯尘引走吕风起,吩咐无华和霍穿云率领当年从东界离开的天生无底洞修士们,悄悄离开蓬莱,横越天地汪洋,从后方包抄一百零八虎狼,就算不能逼降,也要将他们制服,免得影响安伯尘平定西流海大计。
如今无华和霍穿云没出现在西流海,却前来通天寨,大为出乎安伯尘意料。
“那人是谁?”安伯尘回信中写着,心中暗暗猜想,看红拂那口气,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可和世还有谁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没意思,你猜一下,和吕风起有关。”司马槿回信道。
安伯尘看了眼一旁不远处的吕风起,稍一思索,眼中闪过戏谑:“定是无华做的好事,把吕风起的女儿拐了过来,幸好吕风起看不到,否则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你那边情形如何?”司马槿的来信中问道。
安伯尘踟躇着,一直没有落笔。他总不能和司马槿说,他和吕风起已沦为斗奴,真这样写的话,司马槿定要疯了不可。然而,安伯尘又不得不提醒司马槿。
想了想,安伯尘写道:“我一切安好,等你到通天寨,见面再说。还有,小心船主,以及船的奴隶贩子,千万谨记。”
写完后,安伯尘掸落袖子,藏起珠链。
既然司马槿肯定会来了,安伯尘也只好顺其自然,暂且放下通过壁画世界回到过去的想法,等明rì过了为王级斗奴历练准备的修罗道后,便偷偷遛出校场,却找司马槿和无华他们。
又看了眼“吕风起”,安伯尘兴致寡然,转身向壁画世界走去。
......
“小心船主和奴隶贩子?”
疾行于虚空大海的羽船之,司马槿翘着腿,坐在桅杆旁的船舷,看着安伯尘的回信,百思不得其解。
她所乘坐的这艘羽船,并没船主,是一艘机缘船。所谓机缘船,是一艘固定来往于风雪渡口和通天寨之间的船,且还是一艘天字号羽船。这船无人cāo控,却因无数年来的行驶,竟生出了灵xìng,老马识途一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乘坐此船,首先修为不能低,否则会遭到此船的嫌弃,二来,你必须运气好,恰恰遇到此船开到码头才行。
所以说,这船是难得一见的无主之船。
至于奴隶贩子,司马槿更无法理解了。
凡间有奴隶贩子贩卖奴隶,可到仙人这个层次,还有谁会去做奴隶贩子?司马槿和安伯尘不一样,并没遇带着一大群仙奴的琴娘和赤方天兄妹,也没遇到贩卖仙奴的皮先生,自然无法理解。
“奴隶贩子......小安子这是在和我打暗号吗?”
司马槿一脸困惑,想了想,她从船舷跳下,朝向在甲板玩耍的风娘走去。
“风娘,你就一点都不想你娘吗?”
司马槿蹲在风娘面前,问道。
和无华、霍穿云在一起,他们两人会尴尬不自在,而和公孙无忧在一起,面对这样一个浑身带刺的女人,司马槿又会觉得自找没趣,因此这十rì来,司马槿最喜欢和风娘在一起。
风娘是个人来疯,和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欢乐模样,讨喜无比。
“你说琴娘吗......”
风娘停住,歪着脑袋想了想,正yù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路一直稳稳当当的羽船猛地一颠。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天下无平无不平
“应该是这里了。”
虚空乱流中,出现了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他穿着很罕见的深sè长衫,衣襟垂至脚尖,背后插着一卷长布条,里面露出剑的形状。他似乎来自于很远的地方,显得风尘仆仆,暗沉的光影似尘埃,遮挡住他的眸眼,让人很难能够看清楚他的真正长相,更别说分辨他的年龄。
就是他,骑着一匹白马,屹立在寻常真仙都不敢涉足的虚空乱流间,大手重重拍向马头,吹出一股玄气,将司马槿等人乘坐的羽船掀得颠簸摇晃。
“最近只能追踪到这里,这些人中,哪一个才是秩序的破坏者呢。”
男子喃喃低语着,目光已将羽船的人全部锁定。
羽船之,所有人都从船舱里跑出,有来自天地各洲地的世家豪贵,也有有名无有的宗派强者,三五成群的聚在船舷处,望着天头的白马男人,议论纷纷。
司马槿自是和霍穿云、无华他们在一处,调皮好动的风娘也停下游戏,好奇的盯着男子坐下的那匹白马。
“这人竟能在虚空中奔行,难不成是玄仙。”
公孙无忧惊讶的望着男子,说道。
“玄仙?我想象不出有玄仙会莫名其妙跑来混沌虚空,将我们阻拦于此。他能行这虚空,定是脚下代步白马的神异,看我将那马斩了。”
无华冷笑一声,抬脚迈步就要前。
他在蓬莱修行多年,却仍未将体内妖xìng涤清,杀xìng极重。
“且慢。”却是司马槿在他身后唤道。
“为何?”无华回头看向司马槿,皱了皱眉。
“你看得很准,他能行于虚空,的确是他脚下的白马不同寻常。可是,他的修为却比你高出些许,他是真仙,使剑的真仙,而且,他代步的马也是真仙境。”司马槿端详着虚空之的男子,说道。
话音落下,霍穿云等人皆露出诧异之sè。
他们不如安伯尘和吕风起那般好运,修为都在六重天仙人境,虽有突破极界者,可和真仙相比仍有极大的一段距离,更别说看清真仙的修为。司马槿同样是六重天,且还是刚刚突破的六重天,却能一眼看出男子和他坐骑的修为,如何不令霍穿云等人惊讶。
“你怎么知道?”公孙无忧问道。
摇了摇头,司马槿注视着那名男子,神sè凝重,她并没有回答公孙无忧,而是自顾自说道:“白马,缠头,长衫,布条裹剑......我在三公主府的藏里,曾看到过这样打扮的人。”
霍穿云等人也知道司马槿在胤朝的那段rì子,因此并不惊讶。
“典故里记载的人?那些典故都是远古古时候的,你别告诉我,这人是远古古时候的强者,活了千年万年了。”无华耸了耸肩道。
安伯尘早和司马槿说过无华等人的xìng子,如无华习惯了话里带刺,不是他心眼小,而是xìng格如此。
“那怎么可能。”司马槿莞尔一笑道:“我研习历史,发现天地间年代间隔自有规律,如远古时候的人,就算元寿再长,也不会出现在古。而古时候的人,同样不会出现在近代的。近代的人出现在我们这个时代,至今我只听说过一个白帝,可他也是通过轮回转世,且转世后并不平顺,被安伯尘和你们一起夺了五行灵赟。”
“你是说,在天地每一个时代之间,都有一个难以跨越的秩序阻挡在其中,否则古老的强者永远不会被取代,天地永远不会发生变化?”公孙无忧问道。
“正是。”司马槿点头,看向天头虚空中的男子道:“所以,他的穿着打扮,虽然在古典籍中出现过,可他却非古之人。”
“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个模样,不把人胃口吊足了,永远不会说出来。”无华xìng子急,边抱怨边作求饶状:“司马姑娘你关子卖得差不多,就赶快说出来,这人到底是谁,他又来自何方?”
看着无华滑稽的模样,司马槿忍着笑,抿了抿嘴道:“他来自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那个地方远古就有,古昌盛,到近代渐渐销声匿迹。白马,缠头,长衫,布条裹剑,拥有真仙境的修为......他很有可能是剑斋弟子。”
听到“剑斋弟子”四个字,霍穿云和无华尚无反应,公孙无忧娇躯一震,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sè,她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虚空中的男人,半晌道:“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到。白马,缠头,长衫,布条裹剑......的确是剑寨子弟。”
“剑斋子弟是什么东西?”无华没想到公孙无忧也发出这么大反应,心中有些不悦道。
“剑斋子弟在古时候,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他们有很多人,却从不聚众,不结伙,总是一马一剑,独行天下。他们来自传说中的剑斋,剑斋剑斋,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练剑的地方。剑斋子弟个个jīng通剑道玄奥,奉行天下人人可习剑的宗旨,却又把习剑者分成三六九等,如王公之剑,帝王之剑,将者之剑等等。”
随着司马槿的娓娓道来,无华的神sè平静了下来,侧耳倾听,仿佛自己也进入了那个遥远的年代中。
“他们所到之处,无人敢拦,他们所行之事,无人敢阻,不单是因爲他们个体实力强大,还因爲那个超然而庞然的剑斋。他们特立独行,却又遵守着剑斋的宗旨。剑斋的宗旨除了人人可习剑,还有一项,那便是天下无平无不平。”司马槿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停住。
“天下无平无不平,这如何理解?”在一旁默默喝酒的霍穿云问道。
和公孙无忧在一起,霍穿云总会习惯xìng的选择沉默,气质一下子从随遇而安的云朵变成为厚沉巍峨的山岳,给人一种可以依赖托付的感觉。
“天下无平无不平......的确,这很矛盾。”公孙无忧附和道,随后看向司马槿:“司马姑娘以为呢。”
“我也不知。”司马槿摇了摇头,笑道:“我或许能给出解释,可我的解释注定是错的,应该说我们这个年代人谁也无法给出正确的解释。两个完全不同的年代,必定有两套完全不同的标准、定义、观念、行事准则等等,因此用我们这个年代的想法去理解古时候的观念,永远无法得出正确的答案。不过......他就在面呵。”
司马槿的一番话说得众人暗暗点头,无华更是大为感叹,不愧是安伯尘的女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玄仙也能被她给绕晕。可听到最后一句,无华三人无不露出怪异的神sè,心道安伯尘的女人还真是天马行空。
“无华,你刚才不是想去吗。你就去问问他什么叫做天下无平无不平,顺便问他把我们拦截在这里做什么。”公孙无忧冷眉一横,对无华说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无华听过了司马槿一番话,早已锐气全无,当下苦笑道:“公孙大姐你就别拿我开刷了。你们都说剑斋子弟是古时候最强大存在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和尚去犯他的霉头,还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古最强大,或许还不是剑斋子弟,司马,你以为呢。”公孙无忧似乎渐渐从司马槿身找到知己的感觉,连称呼都改变了。
“公孙姐姐说的对。古最强大的,应该是天地第一世家的传人。不过,他们千年一出世,在史中只出现了三回,从此就彻底消失了。”司马槿笑着道。
羽船在中途遇剑斋子弟,被搁浅,而司马槿和公孙无忧闲来无事,大有畅谈到没完没了的迹象,无华和霍穿云相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神sè。
转眼之后,无华和霍穿云同时露出惊骇之sè,紧接着,公孙无忧也是神sè微变,司马槿虽然最后一个作出反应,可她的反应却比几个人都要小许多,仅仅是剔了剔眉。
骑着白马,背着长布条,疑似剑斋子弟的男子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们几人身后,此时正眯着眼盯着风娘。
几人说话时,风娘一直在闷闷听着,此时被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直勾勾盯着,她先是一愣,随后嘻嘻一笑,自来熟的走了去。
刚迈出两步,她就被司马槿拉了回来。
“剑斋子弟?”
抬起头,司马槿直视向男子的眼睛,静而冷的问道,丝毫没因对方的神秘和强大,而露出半点怯意。
无华此时终于有点明白,为何安伯尘会对她情有独钟、苦恋甚深。
这样一个女子平静时如水边莲花,随波摇曳,可她的身体却藏着一股寻常男子都没有的爆发力,极迷人的气质,远比世俗美人的芳泽还要令人男人痴迷。
心中暗暗为安伯尘感到高兴,无华迈前一步,挡在司马槿身前,与此同时,一旁的霍穿云也前一步。
男子骑着马,缠头长衫,剑还在布条里裹着,可无华和霍穿云都能感觉出,男子身无法掩藏的危险气息。
哗然声从羽船前后左右响起,远远围观的仙神妖魔们,纷纷向后退去。他们中也有不凡者,也发现了白马男子真仙境的修为。
“咦。”
白马男子打量着司马槿,微微吃惊。
随后,他目光逐一掠过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脸闪过一丝复杂:“你们几个,都很不一般,都有和寻常修炼者不一样的地方。那么看来,破坏秩序的人,应该就在你们中间了。”
“天下无平无不平......破坏秩序......原来如此。”司马槿喃喃自语道。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奇异,随后垂落,落向风娘,自言自语道:“这趟远行居然有如此收获。当年的杂种余孽,竟然被我撞到一只。”
白马男子说的话,就连司马槿也无法理解,更别说无华等人,可他们都能听出白马男子对于风娘只有恶意而无善意。
下一刻,白马男子忽然伸出手指,点向他的额心,双指一撕,硬生生撕裂开一条天眼,眼中还粘着血渍,看得远处不少女仙都直皱眉头。
“孽障,受死!”
突然间,白马男子从眉心取出一颗jīng血,抛向风娘,与此同时,眉心天眼shè出一道青光,包裹住jīng血笼罩向风娘。
虽不知白马男子的法术有何功效,可司马槿等人却不敢大意。
第六百一十二章 千钧一发
“咦。”
白马男子打量着司马槿,微微吃惊。
随后,他目光逐一掠过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脸闪过一丝复杂:“你们几个,都很不一般,都有和寻常修炼者不一样的地方。那么看来,破坏秩序的人,应该就在你们中间了。”
“天下无平无不平......破坏秩序......原来如此。”司马槿喃喃自语道。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奇异,随后垂落,落向风娘,自言自语道:“这趟远行居然有如此收获。当年的杂种余孽,竟然被我撞到一只。”
白马男子说的话,就连司马槿也无法理解,更别说无华等人,可他们都能听出白马男子对于风娘只有恶意而无善意。
下一刻,白马男子忽然伸出手指,点向他的额心,双指一撕,硬生生撕裂开一条天眼,眼中还粘着血渍,看得远处不少女仙都直皱眉头。
“孽障,受死!”
突然间,白马男子从眉心取出一颗jīng血,抛向风娘,与此同时,眉心天眼shè出一道青光,包裹住jīng血笼罩向风娘。
虽不知白马男子的法术有何功效,可司马槿等人却不敢大意。
早在男子撕裂眉心时,几人便已做好准备,眼见白马男子向风娘发难,多年来配合已达默契的无华和霍穿云,一左一右,一轰出飞拳,一祭出蝉翼刀,包抄杀向男子。而公孙无忧则轻扬手臂,口中念念有词,四王jīng血从她十指飞出,阻拦向朝风娘飞去的jīng血。
唯独司马槿没有动,她将风娘挡在身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一人一马都是真仙境,司马槿清楚的知道,无华等人纵然合力也无法阻止他,与其同他纠缠争斗,还不如找到逃生的出路。
“他为什么骂风娘?”
耳边响起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司马槿暗叹口气,她叹息的既是风娘的遭遇,也有自己。这些年,有些时候,司马槿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肠变软。
风娘说话间,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同时落败,连一合都没能撑住,飞倒在甲板,而骑着白马的男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更没去摘背后的剑。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皮下shè出一道剑光,打破了无华的拳力,弹飞了霍穿云的蝉翼刀,击退了公孙无忧的四王jīng血。
看着倒地的无华三人,白马男子发出轻“咦”声,似乎对于自己一合击败他们感到费解。
他是真仙,又是古剑斋的传人,能这样击败无华等人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对他自己而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不是秩序破坏者?”
白马男子逐一扫过无华、霍穿云和公孙无忧,颇感失望的说道,由于司马槿明显是几人中最弱的一个,因此白马男人并没太过在意。
秩序破坏者?
无华、霍穿云已站起身,二人相视一眼,面露疑sè。公孙无忧祭着四王jīng血,jǐng惕的注视着白马男子。唯独司马槿心头一跳,不动声sè的低下头,余光瞥向脚底。
司马槿可是知道,安伯尘突破到真仙境后,便开始研习起天地秩序,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少是违背天地秩序,比如体内神仙府,又比如开掘了神仙府的五童子。
原来他是这么判断无华等人是不是秩序破坏者的。
少时,司马槿便有了计较。
无华等人若是秩序破坏者,那应该能无视境界等级,就算无法战败白马男子,也可以多撑许多招。
这个骑着奇怪白马的剑斋子弟,他来此是专门为了寻找秩序破坏者,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秩序破坏者的存在,而那个破坏秩序的人,九成九有可能是小安子。
想到这,司马槿不由微微紧张起来。
安伯尘真仙境,却拥有超过同级的元气储备,能施展周天源力,更是创出武道真义,换做任何一名真仙前来寻衅,司马槿都不会担忧。
可是,对方毕竟来自古时期,传说中的剑斋。
司马槿在三公主府的这些年里,一半时间都在研读史中渡过,九渊洲仙朝为古天宫正统,所藏典籍大多都能保证其真实xìng。
从典籍记载来看,司马槿将天地历史大致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称为远古,那时候天地zhōng yāng有四片大洲,大洲之有天宫,天地英豪为争夺天宫的归属年年征战不休,而远古时期的终结则以第一世家的崛起为标志,天地第一世家最强盛时,随便出一名仆人,都能号令一方大洲。之后进入古时期,天地格局并未发生多少改变,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第一世家周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谁也不知他们隐去哪里,可远古其余强者英豪的后裔仍旧活跃在天地间,其中便有剑斋和圣族,圣族,也就是后世人称的伪妖。剑斋子弟和圣族之间保持着奇妙的默契,从未发生过大规模冲突,这也是司马槿读史时发现的耐人寻味的地方之一。
再后来,便是众所周知的天地崩塌,天地道运由盛转衰,进入近代时期。
而在现今的年代里,几乎见不到古时存在于历史中的存在,除了无华、霍穿云包括司马槿自己这样的天生无底洞。然而因爲漫长的传承导致血统不纯或是稀薄,司马槿能感觉到,现今的“圣族”和古时期的圣祖有着天壤之别。
然而就在今天,又有人从漫长无边的历史中跑出,站在司马槿面前。
注视着面前无数光环加身的剑斋子弟,jīng通天地历史的司马槿又岂会不为安伯尘担心。
“认错人了,我不会杀你们。”
白马男子居然朝向无华三人微微欠身,仿佛对于自己的面子毫不在乎。
“不过,她是那个家族的孽种,当年我剑斋子弟曾起过誓,见之杀之。”
抬起头,白马男子平静的说道,目光再度对准风娘。
闻言,司马槿目光一滞。
一件史中从未记载过的秘闻,在今rì被她发现。
司马槿和安伯尘都得了那串神秘的珠链,也知道珠链是古第一世家的传人和一名海族公主的传情信物,而他们两人的后人,正是龙九子一脉的祖宗。白马男子这般说法,则说明了剑斋和远古第一世家关系匪浅,就算不是盟,也很亲近。
可是,眼下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感觉到风娘抱着自己腿的手又紧了几分,司马槿暗叹一声,轻抚着她的头顶。
今rì之劫再所难免,船众人,无一是剑斋子弟的对手。
按照司马槿的xìng子,她只会选择放弃风娘,而保住自己和无华等人。
可是,司马槿总感觉其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和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秘密有关。
龙九子一族被追杀,颠沛流离,直到天地道运重新复苏,他们才逐渐从蓬莱仙山走出,所行之事却异常古怪。
“你,让开。”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平静的说道。
司马槿从沉思中醒转,看了眼身下可怜巴巴的风娘,歉意的一笑,刚想抽身离去。
就在这时,司马槿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男子的气息突然间发生剧烈变化。
抬起头,司马槿疑惑的看去,就见骑着白马的男人脸sèyīn晴不定,眼皮微微颤抖着,目光中透着兴奋和惊喜,牢牢将她锁定。
“竟险些看走眼了。”
男子说道,而他的手,正缓缓向后摸索去,顷刻间,手指已触摸布包裹。
司马槿心头咯噔一下,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她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男子话中的涵义!
可司马槿万万没想到的是,让骑着白马的剑斋子弟前来的寻杀的秩序破坏者,不是安伯尘,而是她。
怎么会是我?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是秩序破坏者?还有,他又是如何判断我是秩序破坏者?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司马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并没声张,更没开口发问,而是摸索向腕边的珠链。
几眼下来司马槿便已看破了这名剑斋子弟的xìng子,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对方铁定不会告诉她。与其再追更到底,还不如先想办法,保住xìng命重要。
司马槿有些事,不想烦劳安伯尘,可她却不会矫情到生死关悠的大事也会隐瞒。
弹指片刻,暗号发出,司马槿抬眼看去,就见剑斋子弟背后的布包裹已经打开,在风中向飘散,露出墨黑sè的剑柄。
这一瞬,整条羽船的人,都觉得如坠冰窟,那墨sè的剑离自己甚远,却仿佛已经搁在了自己脖颈处,百分之一弹指刹那之后,就会“咔嚓”一声,收割了自己的xìng命。
“咯咯咯......”
笑声回荡在甲板,却是司马槿前一步挡在风娘身前,挑衅般的注视着白马男子,道:“是,你差点就看走眼了。敢问阁下是黄泉宗传人,还是庶人一脉的传人?还有,你可知道我是谁?”
司马槿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安伯尘来。
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所谓秩序破坏者的身份——且不管这个名头是真是假,以免在rì后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用风娘做掩护,佯装为了保护风娘,而和白马男子争锋相对。
见状,无华等人都露出复杂的神sè,公孙无忧率先走到司马槿身旁,紧接着无华、霍穿云也一同前。
“小云,刚才你用了几分力?”无华擦干嘴角血渍,问道。
“大意了,只用三成。”霍穿云答道。
“这一回,用它个九成好了。”无华哈哈一笑,前一踏步,四头法身再现。
第六百一十二章 反出校场
月下清酒洒江尾,江尾泥浊冲良田。
安伯尘还在壁画世界中,他举着一盏酒,行于神殿上任主人UU小说故事发生之地,明月江下游。
对于成为一方世界的主人,安伯尘的兴致并不大,可在这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享受只属于他的宁静,却是他来到永塔校场后,最享受的事。
“月,你自己去玩去,不必跟着我。”安伯尘道。
跟在安伯尘身后的神殿使者月赤着足,披着白纱,一脸宁静平和:“主人,月没什么想玩的。”
摇了摇头,安伯尘没再多言。
如月这类人,他们忠诚于信仰,信仰便是他们的一切,让他们盲目却又单纯。安伯尘本以为自己也有信仰,比如天道,比如天命,然而渐渐的,安伯尘发现所谓信仰都是永远无法得到的存在,就如画在天边月梢的一张饼的。而无论天道,还是天命,安伯尘虽也和它们相距甚远,却并非难以企及,因此,它们并不是安伯尘的信仰。
在君子国的功法典故中,安伯尘得知远古时候有许多教派,那时安伯尘还没什么觉悟,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安伯尘方才知道,那些教派的教主们他们所追求的信仰从前也是无法得到,却因借教徒聚众之力,供他一人取得信仰。
万人之力,一人得道,在那之后,这一教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就在安伯尘天马行空的游走在古往今来的大道中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感应,安伯尘低头,从珠链中取出琉璃瓶。
琉璃瓶中什么也没,因为瓶子已破。
安伯尘的心猛地一揪,没等月开口发问,安伯尘卷起一阵狂风,顷刻瞬移回神殿。
这是他和司马槿约定的暗号,瓶在人在,瓶破......说明他们中有一方遇到了险情,生死之劫难,迫在眉睫。
经由神殿回转斗奴塔,安伯尘不做停留,大步向斗奴塔外奔去。
“安伯尘,你去哪?”
也不知是吕风起还是九辰君喊道。
安伯尘哪有功夫理会他们,转眼间身体已跃出斗奴塔,直飞向斗奴塔的穹顶,他甚至忘了用武道玄奥施个障眼法。
距离斗奴塔穹顶越来越近,安伯尘已能看到那轮难辨真假的冰月。
斗奴塔中有禁制,禁止道法的使用,安伯尘虽能用武道真义取代道法,可也只能御气飞跃,无法使用瞬移。想要瞬移,必须出了永塔校场,一旦出了永塔校场,安伯尘弹指间便能赶到司马槿身旁。
冰月越来越近,那是一片白如雪的飞地,上有飞瀑大水横泻。
而在冰月的大水之上,站着个人。
他没有披盔戴甲,也没有穿得多华丽,他只穿着一身寻常无比的麻布衣,皮肤黝黑,双颊发红,看上去就好像随处可见的田间老农。
可但凡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从心底里生出钦佩之情,包括通天寨的遗民、寨民们也都如此。
就算他住在冰月上,冰月也属于永塔校场,永塔校场里只有两类人,一类是看客,还有一类,那便是斗奴。
因此,他也是斗奴。
“好了,回去吧。”他闭目养神于大水之上,开口说话时,安伯尘恰恰飞到和他齐平的位子。
“越天战?”
安伯尘目shè*jīng光,盯着老农模样的男人,一口道出他的名号,身体却并没止住,依旧往上升。
“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越天战说道。
他说话时几乎没有张嘴,可他的声音却压盖过了冰月上的大水飞瀑,无法使用道法,只剩肉身之力,越天战的肉身内修之境界恐怕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声音遥遥传开,惊动了斗奴塔内外的斗奴们。
八十一层层顶,江峰云等王级斗奴一股脑的倾巢而出,惊诧的看向大步蹬空向穹顶飞去的安伯尘,以及冲天而起,脚踩飞水,直追向安伯尘的越天战。
而在斗奴塔外,李贤也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站起身,迷惑不解的遥望向安伯尘只余一个黑点的残影。
安伯尘曾和他说过,要走,大家会一起走,否则他会陪着李贤一起留在这。
“安师,你这是怎么了......不会真一走了之吧?”
李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从原本黯淡漆黑变得灯火通明的斗奴校场,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随着安伯尘的身影变小,这丝不安渐渐放大。
“滚!”
安伯尘身在长空,没有回头,怒吼道。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对越天战吼,八十一层斗奴塔中的各级斗奴们,无不露出荒谬古怪的神sè。要知道越天战乃是永塔校场中的无冕之王,主人不在时,越天战便相当于半个主人。他能坐在冰月之上,遥控斗奴塔中一切,完全只是因爲斗奴塔以实力为尊,而他的经过大小千万场的战斗磨砺而出,他的地位早已到达无坚不摧、不可动摇的地步。
同样一个境界,在斗奴塔中,却往往在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
关于永塔校场唯一皇级斗奴越天战,他最为著名的战役,还是他曾经以一敌六,杀败六名同为真仙境的斗奴,四死二伤。
因此,对于安伯尘的忤逆之举,斗奴塔的斗奴们都觉得是飞蛾扑火、蚍蜉撼大树,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斗奴塔上,唯一不这么认为的,便只有“吕风起”了。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疯了?”江峰云走近“吕风起”,问道。他因败在安伯尘手上,因此颇为看好安伯尘,可他并不认为仅凭安伯尘的那一枪,就有挑战越天战的资格。
“是啊,他是个疯子,深藏不露的疯子。”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显然是九辰君。
“不过,拭目以待吧。”吕风起接着九辰君的话说道,神态冷傲。
吕风起可不认为柳云会不敌越天战,安伯尘若是不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也不敌那个越天战。吕风起曾远远看过一眼越天战,那一眼看去,并没看出对方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就在吕风起话音落下时,安伯尘回马一枪。
心知越天战的厉害,安伯尘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轰出他平生排名前三的一枪,却是他此前以枪击天,惊动吕风起、东岳王等一干人的那一枪。
武道真义裹挟在无邪之中,第一次堂而皇之、毫不掩饰的出现在斗奴校场中,风水地火四势从枪尖涌出,聚成螺旋之力笼罩在偌大校场中,给人一种要把永塔校场连根拔起的幻觉。
不使用道法,竟能施展出这样的一枪来......就算可以施展道法,在场的又有几人能做到?
江峰云诧异的盯着安伯尘,脸上浮起震惊之sè,他看转头看向“吕风起”,就见吕风起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江峰云心中暗叹一声,难怪他的同伴表现得这样轻松,能击出这样一枪,怕是不在皇级斗奴之下了。
要说对安伯尘这枪威力的了解,谁也比不上越天战。
安伯尘从上往下刺出如此张狂、爆裂的一枪,越天战非但没有惧怕,且还面露兴奋、满足之sè。
这一枪固然了得,足以裂天断地,可越天战从来就只怕对手弱,不怕对手强,别人进入斗奴校场,大多是被坑蒙拐骗,而他,是自告奋勇进入永塔校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变得更强。
关于肉身内修以及近身战斗的技巧,恐怕安伯尘和吕风起都不及越天战高明。
迎着安伯尘的枪风而上,越天战仰天大笑,他手臂一闪,一柄巨大的红sè斧头出现在他手中。
战斧本是大开大合的兵器,以力降敌。
然而落在越天战手中,那战斧俨然变成小巧jīng致的凿刀,如臂使指,也不见越天战有什么动作,红光闪过,安伯尘的枪风瞬间被切割成千百段。不但如此,安伯尘和越天战的距离并没有因爲安伯尘突发一枪而变远,反而更近了。
力量的本源来自何方,天意、命运还是技巧?
当年的那个会变戏法的记史中年人如此问安伯尘,安伯尘虽已找到答案,可在越天战身上,他的力量十有仈jiǔ源自技巧。
安伯尘心中暗暗感叹,如此技巧,早已超越过登峰造极,超越斧能入神的境界,光凭近战而言,比自己还要高强半筹。一旦被越天战缠住,被逼近身作战,自己就算不落败于他手,也会遭遇斗奴场千百斗奴的围攻。
而只要出了永塔校场,不再受到禁制束缚,倒时天高地广,一个越天战又岂在话下。
打定主意,安伯尘猛吸一口气,调整呼息。
下一顺,无邪再回头,安伯尘又刺一枪,却是他前些rì子刚刚悟出的本源之枪。
经过几rì沉淀,本源之枪已有接近大成的迹象。
况且,安伯尘此时战志冲天,毫无顾忌的释放开武道真义。
因此这一枪,恐怕是安伯尘迄今为止的最强之枪。
一枪挥出,即便永塔校场已被高深莫测的校场主人下了禁制,却也禁不住微微一颤抖。
第六百一十三章 重创
力量的本源来自何方,天意、命运还是技巧?
当年的那个会变戏法的记史中年人如此问安伯尘,安伯尘虽已找到答案,可在越天战身上,他的力量十有仈jiǔ源自技巧。
安伯尘心中暗暗感叹,如此技巧,早已超越过登峰造极,超越斧能入神的境界,光凭近战而言,比自己还要高强半筹。一旦被越天战缠住,被逼近身作战,自己就算不落败于他手,也会遭遇斗奴场千百斗奴的围攻。
而只要出了永塔校场,不再受到禁制束缚,倒时天高地广,一个越天战又岂在话下。
打定主意,安伯尘猛吸一口气,调整呼息。
下一顺,无邪再回头,安伯尘又刺一枪,却是他前些rì子刚刚悟出的本源之枪。
经过几rì沉淀,本源之枪已有接近大成的迹象。
况且,安伯尘此时战志冲天,毫无顾忌的释放开武道真义。
因此这一枪,恐怕是安伯尘迄今为止的最强之枪。
一枪挥出,即便永塔校场已被高深莫测的校场主人下了禁制,却也禁不住微微一颤抖。
“好!”
面对安伯尘的初始之枪,越天战就如同那rì的元十五一般,目shè*jīng光,哈哈一笑,流露出蓬勃兴致。
安伯尘这一枪中蕴藏着万物初始的力量,毫无花假变化,乃是最初始,最纯粹,最阳刚的一枪。这样的一枪,隐隐已经创造出枪本身的秩序,放眼真仙境中无人敢硬接,包括越天战在内。
斗奴塔中发出阵阵惊叹声。
这还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永塔校场之皇在角斗中没有正面迎敌,而是很没强者尊严的避开银枪,身体在半空中扭曲成弓形,于毫厘间避开枪锋,再盘旋往上。
安伯尘的初始之枪强归强,却并没到达枪道的无上巅峰。落在别人眼中安伯尘这一枪或许是无敌且无解,可越天战久经搏杀战斗,眼力极强,轻而易举的便能从安伯尘这一枪中寻出破绽。
初始之枪最初始,最纯粹,最阳刚,却有一个极大的劣势,那就是过于追求“本源”的力量,而放弃了变化。
越天战固然不敢硬抗安伯尘这一枪,可他运用自身的变化,却能避开枪锋。
千钧一发间,越天战寻找出了安伯尘出枪时旁人铁定无法寻找出的空隙,闪身越过,再度逼近安伯尘。
一枪落空,安伯尘抽身暴退。
接连两枪都没能奈何得了越天战,安伯尘不禁慎而又慎。这两枪他发力向下,无形之中,让他和越天战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几分。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安伯尘未到达穹顶,就会被越天战追赶上,其结果便是安伯尘被越天战缠住,延误了去救司马槿的时机。
这越天战不愧是皇级斗奴,如此难缠!
安伯尘目光放冷,愈发想要将此人轰杀,可又没时间同他缠斗下去。
当是时,安伯尘身化飞鸿光影,已跃离那轮冰月,回首看去时,安伯尘心头一震。
让安伯尘意动的不是手持巨斧飞杀而来的越天战,而是那轮烟气朦胧的冰月。
之前安伯尘还以为这冰月以及穹顶上的一切,都是校场主人施展大*法力所炼制,此时从上方俯视冰月,安伯尘方才发现,这轮冰月无论形貌还是颜sè都奇异非常,朦胧模糊,好像是倒映在铜镜或是水井中的一物。
既然斗奴塔可以是过去的投影,这轮冰月同样也可以......越天战rìrì夜夜高坐来自过去的冰月之上,俯视同样来自过去投影的斗奴塔,与其说他是在看守永塔校场,还不如说他是在这里参悟时间玄奥,以求突破到玄仙境。
心意一动,安伯尘顿时有了计较。
安伯尘不通时间玄奥,无法做到逆改时间,更别说跳出三界五行。然而,安伯尘却知道从过去到今rì之所以能够形成投影,其中必定由于虚空种种曲折引起,想要将今rì的投影消失,除了毁灭过去的本体外,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乱了虚空。
直到此时,安伯尘才知道校场主人在永塔校场设置禁制的全部用意。
除了磨砺斗奴们的格斗技巧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防范投影周围的虚空被真仙们用法力打乱,可是,校场主人却不会想到,永塔校场出了个安伯尘,能用自创的武道真义取代道法。
弹指刹那间,安伯尘已经一切想透,而越天战距离他也只剩五百步,凭借他的肉身之力,七八弹指内便能赶上。
无邪再度举起,在高塔内外的斗奴们火热的目光中,安伯尘并没刺向越天战,而是一枪横扫,周天源力轰出,散向冰月上下左右的虚空。
越天战来到通天寨,投奔斗奴校场,完全是为了在校场中磨砺自身实力,并且做出突破。
能坐拥冰月,是校场主人赋予他的特权,而独自坐在这方过去投影上,的确能够更彻底的感悟时间玄奥。
“住手!”
低头望见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快缩小的冰月,越天战顿时火冒三丈,一边朝安伯尘怒吼,一边飞出巨斧,阻拦向安伯尘那一枪。
他在永塔校场当了千年奴,就是为了有朝一rì能够突破玄仙,因此,他岂会坐视冰月毁于安伯尘之手。
巨斧砍中无邪。
“锵!”的一声,越天战脸sè陡然变开。
他是击中了那柄银枪,却并没他想象中的坚硬不可摧,相反的,银枪绵软得好似水做的,又轻飘飘得仿佛一阵风。
越天战如何会知道,这是安伯尘另创的一招枪法,名曰四象枪,乃是集合他风水地火四势而炼成的虚幻枪法。火雷为实,风水为虚,虚虚实实,交相辉映,往往让敌人防不胜防。
百分之一弹指刹那,越天战巨斧下的银枪遽然消失,火雷之枪悄无声息的在他身侧凝成,斜刺里扎来。
越天战猝不及防下,被一枪刺穿了右臂,从肩连带半边脖颈都血迹斑斑。
安伯尘凭此一枪占据绝对上风,这时若是战开,安伯尘自信能在五十合内将越天战击毙,可他却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而越天战心知此战再不可为,顺势向下坠去。
“啪!”
越天战从千丈之空坠落到地,发出一声巨响,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鸦雀无声的斗奴塔。
刚刚那三枪,相信过个百年十年,斗奴塔里的斗奴们都不会忘记。
无敌的越天战只三枪就被那个自称无邪的新晋王级斗奴击败,重伤,退落。如江峰云者,更是惊讶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校场之中,最平静的反而是越天战。
他的相貌并不惊人,打扮更是寻常普通,可只要他站着,即便他受伤再重,他的气势永远能压倒校场内的一切。
“无邪......”
越天战仰望向那轮不再缩小的冰月,口中低语着,他的右臂连同肩脖沐浴在月华下,伤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渐渐愈合,看得不少王级、侯级斗奴倒吸口冷气。
“这个越天战,对肉身的修炼已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了。”
蛰伏在吕风起肉身中的九辰君冷笑着道:“安伯尘那一枪,带着本源之力,寻常仙人一旦中枪除非是重换肉身,或是有灵丹妙药,否则肉身怎么也无法修复。这越天战仅凭自己的力量,就愈合了大半伤势,果然了得。吕风起,安伯尘这小子莫名其妙的走了,你准备如何?”
“不管他因爲什么原因走,他总会回来。”吕风起道。
“为什么?”九辰君故作好奇道。
吕风起懒得和九辰君多啰嗦,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壁画,半晌,冷声道:“我想,他定会在不久之后出现在过去的天地里,前提是我们的猜想正确。因此,我会到过去等他。”
九辰君沉默。
“我和你相争够久,我也懒得闹下去。”吕风起忽然道:“你取我信物去地府,自有鬼卫会帮你轮回,且保住你的记忆和灵慧。如何?”
安伯尘反出永塔校场,吕风起身为安伯尘的“同伴”,不认为自己能置身事外。
吕风起也算天不怕地不怕,可见到安伯尘三枪都没能杀死越天战,对越天战的评价又高出不少,有九辰君在体内牵制,吕风起不认为他可以击败越天战,因此才做出让步。
“磔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和你去一趟过去。放心,在过去的天地强者无数,可都没有专修魂术者,回到过去,我会找一具强者肉身暂且寄居。”
九辰君说道,他透过吕风起的眼睛,望向窗外那轮冰雾缭绕的弯月。
谁也不会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正如同安伯尘说的那样,他正在向那种古怪的生物衍变着,似人不似人,似仙不似仙,那是一种超出人仙妖魔理解范畴的,奇怪的存在......一种怪物。
他想要做人,因爲他本来便是人。
今世无解药,或许在那个更加广阔、瑰丽、奇遇无数的过去,能找到让他重新做人的灵丹妙药。
第六百一十四章 大道至简,当杀即杀
“还算不错。”
随手一挥,将无华劈飞出去,白马男人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霍穿云、无华、公孙无忧三人,神情微微认真。
能凭六重天仙人境,挡住他十招,放在这片天地中,足以称之为翘楚中的翘楚。
白马男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去取包裹里的剑。
身为剑斋子弟,用剑,是对对手的尊敬。而他现在对于眼前的三人,更多的只是怜悯,此时再用剑,只是同情罢了。
“我没想到,竟然真有秩序破坏者存在。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个传说。”
大局已定,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并没急着出手。
他虽接受严格无比的训练,拥有生生世世难移的信仰,可他毕竟也是人,也有好奇心。
就在他打量司马槿时,司马槿出手了。
脸上绽放开一抹妖娆妩媚的笑靥,司马槿把手伸向发际线,她本不想用这招,也有许多许多年未曾使用过,可生死关头,一起都已顾不上了。
司马槿嘴角含笑,眸子里却是冰寒一片,蔻丹触上假颜的边缘,正想撕下。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她后方响起,司马槿悬着的心坠下,手也垂落,眸眼中的冰寒瞬间融化。
“我也一直以为,剑斋只是个传说。”
来人青衫银枪,及腰长发向后翻飞,以一派天外飞仙的姿态降临。
甫一登上甲板,安伯尘便长啸一声,一枪飞出直轰向白马男子。
安伯尘最阳刚最暴烈的一枪,当属他的“初始之枪”,强如越天战也不敢硬接,面对急切yù杀的敌人,安伯尘已习惯了如此一枪将其轰杀。
大道之终,至简至纯,当断则断,当斩则斩。
“哈哈哈,昔rì我曾得君子三道义,不知你剑斋的剑和君子的轮回相比,谁强谁弱?”
人在半途,安伯尘放声大笑,模棱两可的说道。
落在白马男子耳中,却不啻于平地起惊雷,脸上露出惊讶之sè。
安伯尘的枪又快又狠,是他生平仅见,即便在那个地方他也未曾见到过。而安伯尘又道出“君子的轮回”,很难不让白马男子想入非非,虽说那一脉大多用剑,可也有不少使用旁门兵器的,难不成我竟遇到了那一脉的入世传人?这可是千万年未曾发生过的事了。
脑海中思绪万千,手头也因此慢了分毫。
分毫即是生与死的定数。
白马男子心中大叫不妙,布包裹解开,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落入他手中。
他咬紧牙关,咆哮着,狂甩臂膀挥舞起长剑。
一条黄sè大江若隐若现的呈于他剑下,内藏生死玄奥,生rì烈阳,死如星陨,汹涌奔腾,飞泻向安伯尘。
安伯尘眼睛一亮,随即又是一阵长笑:“你这一剑,还不如吕风起!”
时至今rì,安伯尘终于知道吕风起威力无穷的极致戟道是从何而来,也是仿照剑斋之祖于黄泉洗戟,得悟于生死之间。
“锵!”
枪剑相击,羽船之上横亘半空的黄泉才出了一半,便被安伯尘朴实到无法再朴实的一枪洞穿。
“咔嚓!”
银枪刺入男子脖颈,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白马男子错愕而又难以置信的盯着下巴下染尽鲜血的长枪,想要抬起头再看一眼安伯尘,却已无法做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被这个年代的修士一枪杀死。
丝丝紫雷从枪尖流转出,绞散了白马男子已然放弃抵抗的元神。
“呼!”
收枪,安伯尘长作调息,他的脸sè变得有些差。
他只是真仙境,强行瞬移在混沌虚空的乱流之中,肉身被强劲的虚空气旋切割,虽未伤损,但也隐隐作痛。
“连剑斋传人都被你一招杀了,真仙境中,你再无敌手了。”
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伯尘微微一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吕风起和越天战。
司马槿的话大半没错,可若在地府战,吕风起必占上风,若近身战,越天战优势巨大,到了真仙境往上,每一个极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影响到最后的胜败生死,就如被他斩杀的剑斋传人。若非他一时失了心神,而安伯尘又挟远来之势一鼓作气,两人的胜负绝不可能在一合之间决出。
“可是真仙之上,还有许多真正的强者。”
安伯尘回头对司马槿说道,也不及和无华等人打招呼,反正大家在平时都有秘密联系方法,安伯尘将通天寨以及永塔校场的情况告知众人。羽船不远处,围观的仙人们踟蹰不前,有些想要结交安伯尘的,都因刚才的见死不救而心生羞愧,最终放弃了前来搭话的意图。
风娘则好奇的打量着安伯尘,屡屡yù言又止,刚才她分明听到了三个熟悉的字眼,她从前从未听说过,可今rì一听见那个名字,她便觉得很熟悉很亲切。
“啊,娘!”
随着风娘一声惊叫,安伯尘等人纷纷回头,看到了并不算久违的琴娘。
琴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之后,无华等人甚至不知她是何时出现,她先看了眼司马槿,微微点头,道出一声“多谢”,随后走到风娘身边。
“她谢你做什么,该谢的应该是我啊。”
安伯尘颇为不满的说道。
“谢你谢我还不一样。嘘,我感觉有好玩的事要发生了。”司马槿眯着眼睛,在安伯尘耳边说道。
“风娘,你来做什么?”琴娘注视着风娘,问道,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模样。
风娘现在很想找个人背后躲一下,可无华三人早就躲开远远,显然是忌惮琴娘,而安伯尘身后又站着司马槿,风娘也不好意思凑上去,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一边拨弄的着手指,一边嗯嗯啊啊的说道:“这个......还不是想你了......”
“回去。”未等风娘说完,琴娘开口说道,声音如端平的水,毫无波澜,不留丝毫情面。
风娘早和无华、司马槿等人混熟,此时在几人跟前被琴娘落了面子,风娘似乎又憋屈又难过,两行清泪在眼眶里打滚,泪汪汪的盯着琴娘,却不说话。
“别装了。”琴娘眉头大皱:“你就算泪流成海,也要给我回蓬莱去。”
“哼。”眼见伎俩被识破,风娘一抹脸,换了一副表情,气鼓鼓的嘟着嘴,看得一旁的无华霍穿云暗暗佩服。
“我是来找我爹的。”风娘索xìng也不隐瞒了,叉着腰说道:“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把我弄出来的男人。”
琴娘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转过头,目光逐一扫过安伯尘、司马槿、无华、霍穿云和公孙无忧,显然是在寻找泄秘之人,众人早有准备,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事不关己的模样。
“安伯尘,你做的好事。”琴娘的目光又回落到安伯尘身上,冷冷说道。
安伯尘耸了耸肩,微微一笑:“有琴娘照应着,想必安某出不了什么大事。”
见到琴娘突然出现在这里,安伯尘如何猜不到,琴娘对他和吕风起还有隐瞒,她在通天寨的身份压根不止一个上元夫人,至于究竟是什么,安伯尘一时半会无法猜出。
心头一动,安伯尘暗暗叫苦,看了眼冷若寒霜的琴娘,拱了拱手道:“对了,安某出来得匆忙,倒忘记一同前来的那个少年。琴娘看在安某刚刚救下你女儿的份上,望能照拂一下李贤。”
“你以为没有你,风娘就会死?”琴娘反问道。
安伯尘呵呵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琴娘这话无疑是承认了她在永塔校场拥有一定的能量,能在安伯尘不在的rì子里保住李贤,至于她会不会这样去做,显然是毫无疑问,安伯尘所认识的琴娘虽说有些无法看透,但琴娘若是看好安伯尘的潜力,身为九龙之子首领素来广结善缘的她,定会施以援手。
“对了琴娘,刚才那人,为什么骂我?说我是余孽?”
风娘拉扯着琴娘的裙带问道。
“他不是好人,别听他的。”琴娘显然还不准备将那段漫长、持续了远古上古两个大*纪*元的故事告诉风娘。
安伯尘和司马槿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珠链。
这珠链的主人,正是龙九子的祖宗,如今yīn差阳错的被安伯尘和司马槿获得,也让他二人的命运在某时拐了个弯,和龙九子以及真龙一脉产生交集。
没了剑斋子弟的阻碍,羽船继续向前行驶着。
其余的船壳给安伯尘一群人让开一大片场地,而安伯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沉默起来。
对于安伯尘而言,通天寨是回不去了,而他又杀了来自上古神话传说中的剑斋子弟,未来将会遭遇怎样的境遇,谁也说不准。
而琴娘本来是奉校场主人之命来接无华,却碰上了反出校场的安伯尘,她虽为校场主人暗中引荐了安伯尘和吕风起,然而被校场主人知道安伯尘返出校场,大损她的颜面,校场主人盛怒之下定不会再将希望寄存于安伯尘身上,到时,安伯尘只有死路一条。
无华三人被卷入这场没头没脑的祸水中,此时正思索着寻找头绪。
最轻松的当属司马槿和风娘,两人正围着剑斋子弟留下的那匹奇马,你一句我一句,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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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大*纪*元也成违禁词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行将上古
“风娘,这马很不错,皮毛顺滑,目含jīng光,如吞如吐,只不准有古龙马的血统。”
司马槿一边抚摸着白马的皮毛,一边对风娘说道。
“我看不像。这马白得好没味道,动都不动一下,温温温吞吞,活像一头羊。”
风娘嘴里如此说,眼中却冒着金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白马,显然是心里中意之极。可由于此马是剑斋子弟所骑坐,那名剑斋子弟对风娘出言羞辱,风娘恨屋及乌,方才如此说。
“风娘既然不喜欢,那我便留下了。”
司马槿说着,朝向安伯尘使了个眼sè。
杀人得马,收获战利品,天经地义,安伯尘二话不说,一颗雷珠飞出,顺着白马的眼眸钻入它脑门,再然后将白马收入珠链。这马有真仙境修为,虽说更像是被人强行提升到真仙境,可仍非司马槿能够驾驭,安伯尘只好先用雷珠制住它,再让野马王好生驯服。
“你现在无法回通天寨了。所有人都能去,只有你和我,无法呆在通天寨。”司马槿走向安伯尘说道:“可是这船驶往通天寨,无法回头,你若带着我回头,陷入混沌虚空更是不测。再者,你这一回,等同于放弃了被困在通天寨的大匡虎狼,想来你也不可能这么做。”
司马槿所言正合安伯尘眼下处境,进也难,退也难,安伯尘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无华等人相互瞅着,皱眉苦思,都在为安伯尘想主意。
这时,司马槿走到安伯尘身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只能这样了。”
附耳,司马槿对安伯尘说道。
“我也是这想。”没等司马槿说完,安伯尘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无华却不乐意了:“我说你们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明说,非要说悄悄话,这不是故意让我挠心吗?”
闻言,司马槿走向琴娘,安伯尘反向朝无华三人走去,随手一挥,在甲板筑起一道隔音雪墙,琴娘朝这边望来,皱了皱眉并没阻止。
“无华,小云,你们来通天寨做什么?”安伯尘率先问道。
“他们还不是因爲担心你。”公孙无忧白了眼安伯尘,替霍穿云和无华说道。
“是这样吗?”安伯尘似笑非笑的看向面sè微微发红的两人。
“其实,有一半是因爲这个,还有一半原因,是因爲我和小云都感觉到了同样的召唤。”无华低咳一声道。
“召唤?”安伯尘眉头微蹙,想了想道:“若我你们岸便乘船回转,你们可愿意?”
“当然不.......”公孙无忧颇为不满的说道。&&
她还未说完便被霍穿云打断:“眼下出了这番状况,此地自然不再是久留之地,即便你不说,我也有此打算。没想到,通天寨的局势竟然如此复杂。”
“如此甚好。”安伯尘点头,他遥望前方,低吟道:“小云,等你从通天寨回转后,天地大乱也差不多真正开始了。天地道运将起,不在今朝,却在未来五百年至五千年之间,我让小官执掌圆井宗,并落下暗子,就是为了为rì后的匡复大业培养人才。而我又创一道,名曰武,rì后但凡习武者,骨子里都会印我匡将虎狼的烙印,以你的行事作风,当能收复,不过有个前提,你得尽早突破到真仙境。”
顿了顿,安伯尘接着道:“你有古圣族之体,修练起来事半功倍,我早已命小官为你们炼制了十炉灵丹妙药,等你们回转后可去西流海一趟,寻小官讨药,他自会相送。关于未来的一切定计,我们早已讨论过,我师弟小官掌西流海,rì后出兵牵制九渊洲仙神妖魔,你则出奇兵突袭洞天福地,只要占了洞天福地,将那百千万宗门毁去,就等于断绝了九渊洲的未来人才,而我在创建圆井宗时曾立下一暗宗,此宗专门修习洞天福地其它门派的功法,并且混入胤朝,成为我方细作。到时里应外合,声东击西,当可收复东界。至于天宫......”
安伯尘打住,他看脚底,眼里的荒唐之意扩散开。
摇了摇头,安伯尘道:“至于天宫,且看机缘,或许能得,或许不能得,总之,只要能匡复东界我们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李贤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想要扶他为未来东界之主?”霍穿云问道,眼睛却没看向安伯尘。
“李贤......他的前半生除了丧父之痛外,再没经历过太大的挫折磨难。如今陷入通天寨,算是他命中一劫,我若再插手,他永远也无法拥有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有朝一rì,他能闯过通天寨,回转西流海,那时的他才真正拥有成为帝王的资格。”安伯尘说道,他深深看了眼霍穿云,并没点破。
霍穿云来自泰山派,一个能算天机,在大匡出过神师,却并不飞升五镇海渎的宗派。霍穿云有很多秘密,安伯尘没打算问,也不想知道,只是因爲安伯尘突然发现,许久不见的霍穿云一举一动、龙行虎步,竟也在不知不觉间拥有了王者之姿。一个是自己的半徒,一个是自己从小的好,安伯尘懒得去做什么选择,他只希望自己这回是看走眼了。
“喂,我说姓安的,你这番话怎么这么像遗言?”半晌一声不吭的无华,瞅了眼安伯尘道。
“我和红拂的抉择,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安伯尘笑了笑,他看向无华,沉吟道:“佛魔虽斥,可佛能着相,魔能慈悲,佛与魔也只在一念间。rì后若是遇到穿布鞋的,你不如化魔而超度他,或许这样最好。”
佛魔一线,就如无华和张布施,安伯尘总觉得,按照当年的发展轨迹,妖僧无华更像魔,而不苟言笑的张布施更有成佛的资质。
真当是安排后事一般,安伯尘又啰啰嗦嗦的和无华、霍穿云唠叨了许多,直到司马槿走了过来。
“说好了?”司马槿问道。
“差不多。”安伯尘说道,走到司马槿身边。
“无忧姐姐,这个给你。”司马槿从怀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银sè令牌,递给公孙无忧,眼见公孙无忧一脸迟疑,司马槿笑道:“我曾搞过一个小玩意,名叫龙门客栈,这是龙门客栈地级令符,凭此你可调遣东界以及洞天福地一切龙门客栈的掌柜。”
公孙无忧努了努嘴,似是不想拒接司马槿临别前的好意,勉强收下,她却不知,她手这枚令牌仅次于司马槿所掌握的龙门令,rì后所能发挥出的效用,绝对超乎她今rì想象的范畴。
至于司马槿,因爲要和安伯尘去那个地方,放不下龙门客栈,只好为客栈找一个暂时的主人。
“伯尘,你不再多留一会儿?”眼见安伯尘和司马槿并肩向船头走去,霍穿云有些不舍,前叫道。他猜到了安伯尘和司马槿将去哪,今rì一别,不是生死之别,却胜似生死之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不了。”安伯尘脚步不听,挥了挥手,笑道:“现在的通天寨渡口,想必有许多人在等我。今rì一别,后会之期遥遥,rì后你们若能遇见一个易姓变戏法的,或许能从他那里得知我们的消息。”
安伯尘的声音渐渐变得长而远,霍穿云抬眼望去,只见到一匹白马载着安伯尘和司马槿,渡过虚空,向那不知名的远方奔腾而去。
“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我还以为,和他的分别,是在未来某一天他归隐之时。”
霍穿云说着,一脸感慨:“和尚,伯尘最后的话你可听到了?等船到码头,我们无需和众人下船,等着船返航。”
无华没有回答,置若罔闻的遥望远处雾蒙蒙的前方。
大雪如鹅毛,飞扬在羽船下左右,白衣僧人站在船头,妖冶俊美的脸庞,出奇的宁静。
“小云,你先回去。我要留下。”无华说道。
“为什么?”霍穿云不解的问道。
“我想,我在这里或许会解开那个让我从小就开始害怕的谜团。”无华说道,似乎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沉重,他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都怪姓安的,走之前非要破坏气氛。再说了,就算我想回去,她也不会同意。”
“当然,我不会同意。”
琴娘说道,不知何时,她已搂着她的女儿出现在无华身后。
她常年留在蓬莱,每隔一阵都会前来通天寨,为瓶子里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永塔校场的主人出谋划策,思量rì后大计。瓶子里的女人,她今rì看来虽然落魄,可在当年,那个古末年,她只一人便让通天寨千万寨民无可奈何。当年那一战,自称圣族的伪妖输得异常惨烈,到最后,姐弟俩一被镇压,一被打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永世不可的超生,那他又是谁?
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僧人,琴娘目光迷离。
没几rì,发生在永塔校场的闹剧很快便传开了,可传出的故事却千奇百怪,有的说是内部有斗奴不尊命令,在塔内争斗,有的说是喝醉酒的厉害寨民一不小心破坏了永塔校场的禁制......总而言之,永塔校场成了通天寨的笑柄。
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名叫安伯尘的王级斗奴,三招重创越天战,并反出永塔校场。倘若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到遗民们耳中,他们略加思索边能想到外界道运开始兴盛,方才会出现这样一个厉害无比的新晋斗奴。
......
“你还没呆够?”
云巅神殿,安伯尘躺在玉石躺椅,喝着月端来的酒水,问向一旁的司马槿。
“再等等,等我突破到真仙境,就和你去。”司马槿惬意的喝着香茶,看着卷——全都是神殿前任主人关于壁画世界的手记。
“别急嘛,反正过去的时间永远不会改变,我们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也是,那边再等等。我突然感觉到,我成就无的机缘似乎就在过去的古年代。”安伯尘看着华灯下,女子美丽得足以让天星辰坠满大地的侧脸,柔声说道:“到那时,我便能带你回家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阴阳山前
白胡子的老头,边抽着水烟,一边不断回头,打量着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泡!书*
两个年轻人在书架边上翻看着卷宗,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已经来了四天,这四天之中,他们足不出户,不吃不喝,只管一头闷在茫茫书海中,一男一女很少说话,可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却丝毫不落的被老头收入眼中
一条西海龙宫的水烟足足抽了四天,老头满意的放下烟管,再度将目光投向那双男女:“两位小友,你们在寻什么?”
男人搜寻着书架上的书目,女子则飞快的翻阅着卷宗,两人都没理睬老头老头脸上挂不住,发出重重的咳嗽声,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就见那女子茫然的看了眼老头,却在下一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飞快的将目光转向手头卷宗,又掏出墨笔,匆匆记载着
“两位,你们入楼的腰牌在哪里?”
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目光逡巡在年轻男女身上,老头的脸sè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能进天涯阁藏书楼的只有三类人,一类是天涯阁老人,第二类是天涯阁在外历练的传人们,还有一类便是如自己这样的守书人前两类人进入藏书楼,老人自然无需腰牌,年轻的传人们都需腰牌为证而眼前这两人,一男一女,风尘仆仆,也无腰牌再侧,哪有半点天涯阁传人的做派
“你们......你们何时闯进来的”
老人一慌,赶忙站起身,迈开脚步向那一男一女扑去
天涯阁历史悠久,可以说,天地历史有多久,天涯阁便存在多久,从古到今,还未听说过有外人擅闯进入天涯阁,老头此时又慌又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为天涯阁千古第一罪人
老人和那对男女只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可不知为何,他跑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依旧没能抓到那对男女,他和那对男女之间的距离并没缩小,仍是那十步
荒唐,古怪,难以置信......老头愣在当场,茫然的瞪大双眼,不知所措
他身为守书人,算是天涯阁中战斗实力拔尖的一类,修为真仙,熟悉各门各派的功法战技,可此时此刻,他去无法看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泡-书_)
“荒唐,荒唐,明明就在前面,为什么我去抓不住他们”老头喃喃自语着,随即眼睛一亮:“难不成,我在做梦......”
“梦”字刚道出,老头只觉眼前一花,天sè瞬间变黑,紧接着,又恢复光明......
睁开双眼,老头从酒桌上抬起头
他身前的木桌上,还摆放着没喝完的桂花酿,桂花酿、梅子酿这类酒水,初尝固然甘甜可口,然则后劲极大,有些酒是隐世仙人酿造,是后劲猛烈,俗称仙人倒
“老板,我睡多久了?”老头揉了揉眼,问道
“不久,才半个时辰”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板搓了搓围兜,笑着说道,说完又一路小跑的四处打点,忙碌无比
“才半个时辰,的确不久,继续睡......那两个可恶的年轻人,原来是做梦,吓我一跳”老头摇了摇头,又趴下,不消时,呼呼大睡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似乎是在等老头进入熟睡,荒道边酒肆的老板擦了擦手,走到老头跟前,深深看了两眼,随后一挥手,之前嗡嗡闹闹的“酒客们”像是风中的草叶,高高飞起,转而化作齑粉,却都是草末所化
“还真是jǐng觉,半个时辰便醒了”老板娘从酒肆厨间走了出来,她的皮肤黝黑,如树皮般布满皱纹,可她的眸子却极其明媚,如月华星辉
“我的梦术,能够让同级修士昏睡半个时辰,已经算是前所未有的了”老板呵呵一笑道:“再说,半个时辰足够了难得让我们遇上天涯阁的长老,想来你也差不多补全上古这段的历史了”
“差不多”老板娘走到老板身边,轻舒口气道:“不过,最关键的那几个部分,仍未补全还没补全,我们便的一直留在这里,以免出去后,破坏了历史的走向”
“那就等下去好了反正我们的时间多的是”老板搂着老板娘的肩膀,乐呵呵的说道
老板娘生得难看,老板是丑陋,可周遭青山绿水,羊肠荒道,却和他们简陋的小酒肆相得益彰,连带着他们看起来也不那么扎眼了
上古末年,天地间战事如火如荼,道运正雄,各门各派,各个大洲都有玄仙坐镇,而上战场的主将无一例外都有真仙修为,当世真仙数量,远远过安伯尘和司马槿所来自的那个年代,连番百倍都不止当然,也有不少高人选择隐世,或歌啸海之涯,或逍遥天之角,因此,即便高人路过荒道,察觉到这对老板娘的不一般,也不会多说什么
乱战之世,人各有志,早已是习以为常之事
“我们的时间虽然多的是,可这段历史,再过不久便会进入末rì,到时候天地崩坏,我们别说改变未来通天寨的命运,便是自己的小命也无法保住”老板娘说道:“我们若是死在现今,未来的我们也不复存在,神魂湮灭”
说话间,化身老板娘的司马槿一直在摸索空荡荡的手腕,那里曾经有过一串珠链,陪伴了她百多年,却在从画壁世界前来上古的路途中,莫名其妙的消失,连同安伯尘的珠链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下珠链中的异兽和法宝
两人开始有些莫名其妙,随着降临上古,两人渐渐想通
珠链只有一双,它原先的主人是第一世家的传人以及海族公主,当司马槿和安伯尘带着珠链来到上古时,珠链从原先的一双,变成了两双,违背了它本来只有一双的原则,自然会有一双消失不见然而,珠链的消失也并非全无意义,它至少告诉了安伯尘和司马槿,他们来对了地方
“其实,我突然想到,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安伯尘说道
“什么事?”司马槿问道
“我们来这多久了?”
“按照上古的时间,有半年了”
“这半年里,我们只在搜罗各个势力的消息,从未出过山,去尘世中走一走”安伯尘道
“这又如何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历史永远不会改变,还会按照原先的轨迹运行历史都在我们脑中,出去看又有什么意义?”说着,司马槿佯装不悦:“哼,现在倒变成换我安慰你了”
“可是,万一来到上古的不止我们两个,那又会怎样”安伯尘问道
“怎么可能?能来到上古,只有通过壁画世界,而且,只有真仙才有能力渡过虚空,继而突破时间封锁通天寨里的斗奴校场,有多少真仙?这些真仙谁又想到......等等,你是说......”司马槿脸sè一变
“是啊吕风起......以及九辰君”安伯尘说道:“他们两个,其实和我一样都是无路可去,想要保住xìng命,只有通过壁画世界前来上古再说,以吕风起的xìng子,不会甘于人后,想到我在这,他自然会来”
“若是他们一闹打乱历史轨迹......”司马槿抿了抿嘴,斜睨了眼安伯尘:“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想到的”
“半年前”安伯尘无所谓的说道
“你......”司马槿气绝,那rì在羽船上,安伯尘和她传达的信息有限,并没太多交代吕风起的事,因此司马槿并没联想到
“你又在搞什么把戏?”瞪了眼安伯尘,司马槿问道
“吕风起不来,自然最好,他若是来了......倒也再好不过”安伯尘遥望青山远端,渐渐西沉的落rì,那一片红霞似火像是要把青山烤成青铜:“他出去闹,正好为我们试一试时间秩序,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司马槿一怔,随即面露思索
就见安伯尘扬起手臂,继续说道:“天道秩序,至高无上,时间历史的秩序也是其一吕风起来自未来,他若是破坏了上古的历史,引起未来变化,可未来是永恒的,岂不产生矛盾?倘若我掌时间秩序,当有两个选择,一是顺势改变历史,二是,抹杀吕风起”
“倘若你有枭雄心,问鼎天下之意,吕风起五十步时,你便早早领先他百步”司马槿喟然一叹道
看着司马槿装模作样的有趣姿态,安伯尘大生疼惜之情,抚摸着司马槿的玉背,一把抱起,正yù撕去脸上假面,进入宅内
就在这时,马蹄声遥遥传来
安伯尘无奈,在司马槿一半挑逗一半戏谑的目光中,回过身,举目望去
只见天头尘烟滚滚,却是一大队约莫五百人的天马骑士即将驶过
“别闹了,小安子,又有买卖上门了yīn阳山前,好酒一壶,再赠一梦三百年”
司马槿嘻嘻一笑,从安伯尘怀里轻盈的跳下,转入后厨
安伯尘擦了擦围兜,从兜里取出一堆草末,反手一洒,顷刻间草末迎风而涨,变成一个个风尘仆仆却神态各异的过路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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