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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月长剑     医道通天txt下载     医道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怪病疑云(二十二)

    两章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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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三点,算得上现代城市最安谧的时候,夜生活已经结束,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响起的汽车喇叭声,并没有白天那样令人烦躁,反而更显夜的宁静。无论是哪个季节的哪一天,此时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带着淡淡的寒凉气息,一阵微风吹过,一两位下夜班的姑娘下意识地裹了裹单薄的衣衫。

    一群依着新潮的年轻人沿着一条宽阔的街道走着,不知是夜生活的劳累,还是喝了酒,脚步懒懒散散,说着一些他们自己明天都会记不得的闲话。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最不需要庄重得有点道貌岸然。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形象,就像没有人在意这时候最优雅恬静的城市一样。

    建宁是个商业和旅游业结合的城市,保持着江南小镇原有的精致典雅,又添上许多大气的现代建筑,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横穿市中心的这条大道是城市刚规划开发的时候就铺设的,两旁已经店铺林立,娱乐城,咖啡厅,商场,宾馆,舞厅酒吧等应有尽有,在夜色各种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搔首弄姿。

    既然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各种基础配套设施当然完善,电缆,煤气管道,自来水等日常设施自从建成以来就没有出过一次意外,路边绿化带当中大大的下水道窨井盖展示着城市排水的通畅。

    一阵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在夜里十分刺耳,几位年轻人愕然地停下脚步,目光一扫,路边的窨井盖居然在向一边移动,在不远处略显惨白的路灯映照下感觉有点诡异,有一个女孩忍不住低声叫起来。

    所有目光都一起注视过去,好奇,惊异,不解,还有点紧张,不会像电影里那样出现什么怪物吧。

    窨井盖继续在移动,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么怪物,但出现了一个令人感觉和怪物差不多的脑袋,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泥,下巴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滑稽。这个人正沿着修理管道上下的铁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来,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走出窨井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位黑色衣衫的姑娘。

    “快放我下来。”楚韵没想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下水道出来还会有许多眼睛盯着,一时窘迫起来。刚才好不容易挖到一个下水道,两人轮流用铁锤砸开一个洞,来到窨井盖下方,死里逃生的喜悦令她有点兴奋,一时童心大起,说自己实在走不动了,让凌威抱着她上去,凌威也是十分愉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当然丝毫没有什么暧昧之心,两人只能说是乐极忘形。

    楚韵看过手机,凌晨两点半,应该没人,闭着眼任由凌威抱着上来,可一张眼就看到几个男女诧异的脸颊,立即挣扎起来。凌威也觉得奇怪在这时候还有人旁观,不过他比楚韵坦然得多,并没有把楚韵放下来,抱着她越过绿化带的栏杆,走上人行道,辨别一下方向,快速向一个小巷走去。

    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走了出来。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怪,明明一个平常的古墓,偏偏那么怪异。明明两人走入绝路,偏偏一个下水道经过,简简单单就走出死亡。世界的奇妙之处或许就是出乎意料。

    保和堂的后院门敞开着,凌威和楚韵大步走了进去,刚靠近凌威的房间,房间内忽然亮起灯光,房门紧接着打开,陈雨轩一身鹅黄色衣衫,倚在门框上,冷着声音说道:“凌威,你的雅兴不小,一夜未归,好像还带着个美女回来。”

    楚韵刚才没有说话,房间内光线越过凌威照在她身上,有点朦胧,她苗条的腰肢,还是让陈雨轩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位美女。

    “我出去随便转转。”凌威没想到陈雨轩会在这里等着他们两,仓促之下,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随便转转?说得倒是轻巧,你身体有病,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连个手机都没有,说过多少次让你配手机,就是不听……”陈雨轩没有大声嚷嚷,但语气明显有点激动,小姑娘的细腻流露无遗,楚韵憋着笑不吱声,看凌威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凌威有点歉意地笑了笑,有人关心心中一片温暖。

    “你还带女孩回来,当我这是什么地方。”陈雨轩语气还是不悦,带着一点责备和微微的气愤。

    “我、、我、、、”凌威望了望身后的楚韵,有点啼笑皆非。

    楚韵见凌威尴尬,终于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陈雨轩,我看不是大家担心,是你一个人吧,都要快天亮了,还等着。”

    “楚韵姐,是你?”陈雨轩诧异地叫起来,她实在没想到端庄文静的楚韵会和凌威一起出去这么晚才回来。

    “不是我,你认为是谁。”楚韵走过去拍了一下陈雨轩,语气意味深长:“我怎么觉得有人的话有点酸溜溜的。”

    “谁酸溜溜啦。”陈雨轩语气微微娇羞起来,转身把凌威和楚韵引进屋里,迅即诧异地看着两个人沾满污泥的衣衫,目光怪异地说道:“你们怎么啦?”

    “不小心掉进一个工地的下水道了。过来换身衣服。”楚韵和凌威相视一眼,两人都不想解释,古墓过于诡异,省得传出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到我房里换。”陈雨轩拉了楚韵一把,向门外走去,她有一肚子话要问,最最重要的是,楚韵怎么忽然有兴趣和凌威这样一位不解风情的人出去大半夜。

    “你以为是怎样。”院子里传来楚韵低低的笑声:“陈雨轩,难不成你以为凌威带我回来过夜。”

    陈雨轩紧接着也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夜深人静凌威还是听得清楚:“楚韵姐,我看你愿意,他还未必敢。”

    没那么夸张吧?凌威苦笑着摇了摇头。到隔壁卫生间冲洗一番,回房立即呈大字型睡倒在床上,一阵极度的倦意袭来,立即进入了梦乡。

    睡得很沉,但并不踏实,许多东西在凌威脑中转来转去,神秘的古墓,神奇的经脉,两个奇丑的老人,小林光大等人血淋淋的尸体,任何一样都能令人心神久久不安,一直带入梦中。在醒来的前一刻,凌威还梦到了那位少女,全身被一条条无形的线缠绕着,线在流动,似乎是一些和古墓一样的经脉,还有点点闪亮,是穴位吗?凌威用尽心神,可惜还是看不清、、、、、、、

    日上三竿,凌威才懒懒爬起来,洗漱一番,梳理一下头发,信步走出房间,保和堂已经开始忙碌,前面传来一阵机器熬中药的声音。陈雨轩正站在一棵花树下,望着远方青碧的天空,一动不动,不知站了多久,刚要打招呼,楚韵一身淡蓝色连衣裙从后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远远叫道:“陈雨轩,我把药液拿来了。”

    药液,当然就是一春堂用来治疗怪病的药,有了这两袋,陈雨轩的二师兄阴雨应该可以尝出那个组方的成分了。凌威立即高兴地靠近二位姑娘。

    陈雨轩向凌威打了声招呼,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报纸:“药的事等一会,你们先看看今天的头条新闻。”

    “我对新闻兴趣不大。”楚韵笑着摆了摆手:“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你直接说给我们听。”

    “是一件怪事,昨晚城南建筑工地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传说沸沸扬扬的南郊古墓一夜之间消失了,竟然连一点痕迹也不留下。”陈雨轩看着报纸说道:“在原来进入古墓的通道上,发现一具尸体,肚肠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了出来。”

    凌威和楚韵对视一眼,这种伤一定是柳洪和柳炫那两个丑陋残暴之人所为。他们击杀小林光大等人的手段就是如此血腥,死在古墓外面的应该是小林光大带去放风的手下,其他人随古墓一起消失了。

    “你们俩好像一点也不奇怪。”陈雨轩疑惑不解的看着凌威和楚韵,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连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

    “那个古墓原本怪异,发生什么都可能。”凌威当然不奇怪,他和楚韵不仅知道这条新闻,还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轻声笑了笑:“现在去见二师哥,今天应该解决一春堂药方的难题了。”

    陈雨轩的二师兄阴雨自从见到那本神农本草,就没有离开过书房,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凌威等人进来,他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看书,神情专注,大大的眼睛在旁边看过去都觉得炯炯有神。

    几个人在一旁静静等待了一会,梅花也走了上来,在一边观望着阴雨,陈雨轩终于沉不住气了,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二师兄。”

    阴雨抬起头,扫视一眼众人,茫然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陈雨轩水一样润泽的脸上立即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敢情这位药痴把正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只好耐着性子提醒:“二师兄,昨天品尝的那个药方,好像还差几味药。”

    阴雨这时才恍然大悟,呵呵笑着:“对不起各位,你看我这记性,就是不好。”

    对于这种人倒是很可以理解,生活中比比皆是,为了自己的痴迷几乎忘记一切,最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棋迷,一旦两个人坐下来下棋,大有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架势。

    陈雨轩见惯了二师兄这种样子,转身吩咐梅花把药液倒进碗里,方便二师兄尝试。梅花麻利地从书架的一角拿下早就准备的小碗,放到桌上,拿过药液,用剪子剪开一角,刚要倒入碗中,她的衣袖微微一扫,碗啪的一声掉到地板上,跌得粉碎。梅花慌忙弯腰捡起碎片,小姑娘俏脸微红,对着陈雨轩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马上再换一个。”

    “快点。”陈雨轩柳眉微皱,梅花平时机灵得很,今天怎么忽然失手,这可是很少见的事,难道是什么预兆?

    陈雨轩这几天经常听到孙笑天闲着的时候在院子里和耿老太太说一些神神怪怪的事,受了点影响,有点胡思乱想。昨天他们谈论到易经和预兆的问题,陈雨轩在一旁听了听,不过都是孙笑天在说,耿老太太似乎一窍不通,随意敷衍,偶尔说上两句也是词不达意,记得有一句好像是玩笑话,耿老太太说小时候经常打碎碗啊盘啊一类的东西,不久就发生许多不愉快的事。陈雨轩还奇怪孙笑天为什么喜欢对牛弹琴,现在想来,孙笑天的长篇大论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倒是老太太的简单话语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梅花行动很快,转眼间就拿来了另一个碗,小心地捧着,里面还有一点水润,似乎刚刚认真清洗过,放在桌上,缓缓把药液倒入,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

    凌威准备好纸和笔,凝视着盘腿坐在椅子上的阴雨,阴雨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沉如秋水,没有半点涟漪,片刻之后,端起药液慢慢呡了一口,又闭目一会儿,声音很淡:“苦,微寒,肝胆经的引经药。”

    “柴胡。”阴雨没有说完,凌威已经脱口而出,并且写了下来。阴雨微微一笑,继续喝一口药液,这一次似乎很慢很慢,足足过了几分钟才说出来:“清凉,气香,微甘,入脾胃经,生津止渴,解毒,引经药。”

    说到这里,阴雨看了看凌威,凌威淡淡笑了笑:“这是葛根,正常人服用对肝胆心脑血管等疾病有很好的保健作用,喝酒的人要经常服用。”

    阴雨每次尝一口,都说出要点,让凌威揭晓药材名称,转眼又是几味药的名称现在纸上,陈雨轩高兴地挑了挑秀丽的眉梢:“我看差不多了吧,已经十几味药了。“

    “应该还有三味药,要仔细琢磨。”阴雨再次闭上眼,细心体会,他能够知道还有三味药已经是神乎其神了,这三味药也是最难体会出来的三味药,原因很简单,许多东西混合在一起,往往是最容易分辨的最早被发现,就像一道菜里放入酸甜苦辣咸,总是辣最先被发现一样,最后几味药就像菜肴里的胡椒粉,葱花一样,只是淡淡的调味料,几乎可以忽略掉。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阴雨的脸上沁出点点汗珠,陈雨轩刚要张口让师兄休息一下,阴雨的脸色忽然大变,睁开眼,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我来保和堂的消息你们传出去了?”

    “没有,就我们几个知道。”陈雨轩肯定地说道:“你刚来一天,外面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几个人还专门注意过这件事,连保和堂的其他人包刮我哥哥都不知道。”

    “今天这药液是谁拿来的?”阴雨的脸色阴沉,带着一丝痛苦。

    “是我拿的。”楚韵疑惑地说道:“一春堂刚把药液送到建宁医院我就拿来了,在一堆药里随意抽的,不会有问题吧。”

    阴雨盯着楚韵白皙的脸颊,声音凝重:“还有谁碰过这药液。”

    “没有其他人,我直接拿来保和堂。”楚韵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药液一定有问题。其他人也一起诧异地盯着阴雨。

    “这药里被人加了点东西。”阴雨微微叹息一声:“还好,对方手下留情,只加了点破坏味觉的药物,三个月过后我可以恢复尝百草的能力。要是加入毒药我可能已经完了。”

    “怎么可能,二师兄,你是感觉错了吧。”陈雨轩失声惊叫,但是她也知道二师兄不会错,一个和药材打交道一辈子的人,尤其是像阴雨这样可以尝百草的奇人,感觉错误的概率几乎是零。

    “看来你们的对手并不简单,不仅知道我来了,还及时准备了天衣无缝的方法。”阴雨神色恢复了平静,有点担忧地说道:“这是一种专门针对尝百草能力的药,药性很慢,不知不觉中破坏味觉,如果这时候混入毒药,尝药的人一时失察,必死无疑,对方可能是在警告或者其他目的,我要赶快向师傅汇报。”

    “没那么严重吧。”陈雨轩更加诧异,这件小事竟然要惊动师傅川藏药王,是不是二师兄夸大其词了。不过二师兄为人诚实,应该不会。

    “这是我们药王一脉的秘密,我也不太清楚。”阴雨苦笑了一下:“师傅说我这门绝技可以造福天下,但有一个和药王专门作对的家族,会对我有所妨碍,不过已经消声蹑迹上百年,不用担心,现在不用担心的事似乎发生了。”

    “我们药王一脉以造福天下,行医治病为己任,竟然还会有对头?”陈雨轩实在有点不理解,难道还有人对治病仇恨,难道嫌命长,这些人确实早应该灭绝了。

    阴雨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这件事只有师傅一个人知道,和我们的鼻祖神农之死有关。”

    凌威和楚韵相视一眼,有点惊骇,如果一天前,谁要说神农等传奇人物的恩怨仇恨,两人一定会觉得是夸大其词,经历过昨晚的凶险,两人知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建造古墓的神奇医术,杀人探囊取物的柳家兄弟,古怪的疾病,这一切都在提示他们,许多事正以不可预料的速度发生着,而且不知不觉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第一百二十二章怪病疑云(二十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怪病疑云(二十三)

    阴雨是个奇才,几千年来,水平能够接近神农尝百草境界的他是第一人,一个十几味药的组方,居然被他用嘴尝出来,可惜还差了几样,功败垂成,实在令人惋惜。凌威微微觉得失望,但他是个豁达的人,并不太介意,问了问阴雨的身体,药物对他没有妨碍,只是影响感觉,也放下心来,毕竟生命要紧。

    阴雨也看得开,接下来的几天,依然一如既往地看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凌威还是留给他一个问题,离心木,凌威在古墓里听到小林光大的话立即牢牢记住了,小林光大曾经特意提到过是治疗怪病缺少的药材。井上正雄派几个人兴师动众,自然非同小可。但是,阴雨对离心木也是一头雾水,凭他的经验和渊博的知识,只要是有记载的药材一定会脱口而出,这个离心木确实毫无印象,居然是第一次听说。他立即打开电脑和外界联系,得到的消息和他预料的一样,最后不得不让人把消息传给远在深山大泽研究药材的师傅川藏药王,一边继续和师兄弟通着消息研究,一边看那本神农本草。

    把离心木的疑难交给阴雨,凌威就把这件事彻底放下,也不再多想,事实上自己也知道想也白想,论药物的知识,和阴雨是天壤之别

    一连几天,凌威除了调养身体,清晨练一会五禽戏,偶尔散散步,或是到楼上的书房和阴雨谈一会话,大部分时间关在屋里,拿了很多药材,一呆就是一整天,饭都是陈雨轩送进去,进门就是一股扑鼻的中药味,满屋子摆满中药材,就连床头都是甘草柴胡茴香葛根等药材。梅花等人好奇地追问几次,陈雨轩笑而不答,最多说上一句:“他脑袋有病。”

    南郊古墓失踪的事惊动了考古界,有几批世界各地的专家和学者闻风而来,在工地上转悠了几天,又是拍照,又是泥土取样,折腾了一番,终是没有一个结论。那些泥土和附近的泥土从成分上毫无区别,泥土层也是一样结实,最后有的专家甚至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过古墓,加上负责此次考古的李峰教授忽然失踪,一时众说纷纭。京都考古界专家,全国考古协会理事李清源直接指出这是建宁市为了扩大影响而做出的一次炒作。小报记者没有新闻可写,就抓住李清源的话大做文章,把建宁的动机说得近乎卑鄙。搞得市里负责处理此事的领导焦头烂额,就差没有磕头下跪才把这伙专家和学者以及小报记者打发掉,据说这位领导累得回到家愣是躺了一个礼拜。

    但是,还是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一点建宁市在这件事上的清白,就是那具青年人的尸体,胸腹部破了个洞,内脏洒了一地。一身黑色衣服,显得有点神秘,没人认领自然谈不上身份验证,有关方面做过解剖,确认没有利器摩擦的痕迹,也没有任何金属成分残留,也就是说,是被一个人或是动物用手或爪子击穿,行为如此残忍,令人发指,有人直接指出非人类所为,也算为神秘的古墓间接做了点证明。

    楚韵接连几天也在不停忙碌中,高速路上发生了几起车祸,医院紧急调动人手组织抢救,她这个外科专家不得不连普通手术都做,甚至于外伤包扎,还好有石莲花和肖云玉两位实习的姑娘在左右帮忙,不然楚韵非累得趴下不可。叶小曼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从手术台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脚步,正打算回去休息,听到电话立即精神一怔,向石莲花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快步走出医院,拦了一辆的士直奔保和堂。

    陈雨轩的伤势好得很快,已经没有大碍,正在替一位病人把脉,见楚韵急匆匆走进大门,把病人交给梅花,站起身笑着说道:“楚医师,好几天不见,哪阵风把你刮到保和堂来了,”

    楚韵微微笑了笑,心中有事,也没有心情开玩笑,扫视一眼大厅,直接问:“凌威呢?”

    “他在闭关修炼。”陈雨轩咯咯地笑着,并肩和楚韵向后院走去。

    “闭关干什么?要出家吗。”楚韵好奇地笑着。

    “不知道呢。”陈雨轩夸张地瞪着清澈明亮的眼睛,笑着说道:“自从和你那晚回来以后,似乎受了刺激,闭门不出。”

    “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楚韵抢先一步,抬手推开虚掩的房门,紧接着惊叫了一声,满屋药材,胡乱得狼藉不堪,凌威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坐在药材中间,眼神有点呆滞,面容憔悴了不少,线条分明的脸颊显得刚毅,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变得更大一圈。

    “怎么搞成这样。”楚韵弯腰把药材整理到一边,陈雨轩只是倚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盯着凌威。

    楚韵收拾到凌威身边,凌威还是坐着一动不动,楚韵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嚷道:“滚一边去,别搞得跟狗窝似的。”

    “等一会。”凌威伸手拦住楚韵,神情自然了一点,目光变得明亮闪动。拿起一条毛巾,缓缓把眼睛蒙上,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楚韵疑惑地看了看凌威,又望了望陈雨轩,真怀疑凌威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可这怪病的症状也没有神经系统的病变啊。

    陈雨轩嘴角微翘,脸颊上露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清丽温婉,走到凌威近前,捡起一味中药放进凌威手中,凌威立即把药材塞进嘴里,中药的苦涩让他眉梢掠起一丝痛苦,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脸又恢复平静。楚韵也看明白了一点,立即站在一旁观看,这是在训练尝百草的能力,可是陈雨轩的二师哥阴雨可是半辈子和药材为伍,凌威短短几天的训练,能行吗?

    “当归。”凌威语气和缓不带任何感**彩,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身体的感觉上。

    “对。”陈雨轩先肯定凌威的判断,又递过去另一味药,凌威尝了尝:“苦参。”

    陈雨轩递一味药,凌威尝了尝就说出名称,随着自信心的增强,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陈雨轩把两种粉末合在一起,凌威微微愣了片刻,忽然笑起来:“葛根,甘草。”

    “你太神了,怎么做到的。”陈雨轩语气惊喜,眼中露出一种有点崇拜的目光。她知道这几天凌威在做什么,虽然不是抱太大希望,但也没有让人打扰,二师哥和她提过尝百草的情形,注意力全部集中,还要很广博的药物知识,更重要的是要有一种悟性,而悟性只能靠天赋,是无法传授的。

    凌威拿下蒙在脸上的毛巾,欣慰地笑着,伸了伸懒腰:“终于有点眉目,没有费了这几天的苦练。”

    “你的进步似乎比二师兄还要快。”陈雨轩语气清脆快捷,带着明显的喜悦:“快点告诉我,是不是闭目内视,体会药物在五脏六腑的感觉。”

    陈雨轩说的方法是阴雨训练的过程,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才能越来越完善,凌威的进步神速很显然和阴雨的方法不同。陈雨轩一时想不出原因,好奇得有点迫不及待。

    凌威整理一下衣衫,神情更加灵活一点,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是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内部,从里向外,就像坐在房间里一样,静静看着四周的变化,有什么异样,一目了然。那些经脉就像河道围绕在四周,轻微的流动自然也看得清楚。”

    从内向外看,陈雨轩感到有点震惊,无论是诊断疾病还是治疗,都是从外向里分析,先肌肤颜色,再肌肉骨骼和经络,最后五脏六腑。从里向外是什么感觉,没有人描述过,因为谁也没有在别人肚子里生活过,即使现代的内窥镜可以观察内部变化,但也只是局部,没有整体感。凌威竟然有这种感觉,而且利用得很成功,实在令陈雨轩不解。

    楚韵在一旁眼中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凌威的灵感来自于那个神秘的古墓,那是仿照人体能量运行的路线建造,而且有生机,她和凌威在里面呆过,时间虽然不长,但那种记忆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站在内部,四周的变化当然一目了然,怪不得凌威这种感受药物的方法**功效神速,短短几天已经进入尝百草的门径。

    其实,对与凌威来说,最难的倒不是体会药物在体内的变化,而是药物在嘴里那种时而苦涩时而辛辣时而酸楚的感觉,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就是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如果再尝下去可能就会影响味觉,人体承受毕竟有一定的极限,他体质改变过,几天达到如此境界已经异于常人几十倍了,但也不是神仙。果断地适可而止。至于那种在人体内里向外看的感觉,他不想告诉陈雨轩,这个小姑娘一定会唧唧咋咋啰嗦个不停,反而说不清。

    凌威转脸看了看楚韵:“楚姑娘,那个坂田一郎有消息了吗?”

    “我正要告诉你。”楚韵笑了笑,一脸兴奋:“叶小曼来电话,说已经掌握了坂田一郎的全部情况,不在这里,他们的秘密生产地方是在镇江的一个小镇上,紧邻长江。”

    “好,我们马上行动。”凌威目光忽然凌厉如刀,用力挥了一下手,做了个下劈的动作,全身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声音坚定:“端了他们的老窝,先从源头上切断怪病。”

第一百二十三章怪病疑云(二十四)

    建宁市政府大楼是一栋古朴的建筑,比较老旧,线条直来直去,干净利落不失大气,在四周现代新潮的建筑映照下,显得有点落后,。但并不是老旧不堪,门前端正的一条条市政府招牌和站得笔直的岗哨,令人有一种不可小视的感觉,院子里挺拔的松树傲然伸向天空,干练精神。就像这个建筑给人的整体感觉一样,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守护着子子孙孙。

    二楼正对大门的一扇窗前,厉春柳静静伫立着,快下班了,从繁杂文件中抬起头,蓦然发现已经是日上中天,两名清洁工手里拿着整理花草的大剪子,站在大门不远处亲切交谈着,不时用手比划一下,似乎在讨论今天中午做什么饭菜。门前的岗哨姿势稍稍有点歪斜,如同等待下班交接的心情一样,有点迫不及待。

    厉春柳对下班的渴望不大,甚至于不希望下班,回家面对的也还是空荡荡的房间,孤身一人的日子让她习惯沉迷于各种公务,多年来已经把心全部给了那些有困难的人们,哪里有灾难哪里就会出现她这个副市长的身影,从火灾现场到抗洪抢险,从希望小学的建造到困难群众的低保,从孤寡老人的安置到一些重大事故的纠纷,她不停在各种场合穿梭,得到省里多次嘉奖,眼看着就是市长的最佳人选,在群众口中是个平民市长,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亲热地打着招呼。

    作为一个市长,她无疑是成功的,即使那些油腔滑调,游戏官场的官员见到她也是满脸敬意。出门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可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呢?抬头望了望太湖方向,厉春柳忽然长长叹息一声。

    大门外两个年轻人大步走进来,一男一女,男子剑眉朗目,脸颊线条硬朗,目光深邃有力,颌下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与众不同,一身银灰色服装大气不失灵动,有几分飘逸,女子柳眉杏眼,秀发飘飘,一身藕青色套裙,端庄典雅。两人步态坚定有力,节奏明快,看起来像是天生一对。厉春柳嘴角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这个凌威和楚韵终于来了。看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怪病的事调查肯定有了眉目。自从把任务交给他们,厉春柳没有催促过一次,她相信凌威和楚韵的为人,一定很尽力,没有回话就是没有结果,催促反而施加压力,于事无补,有时候反而会起反作用。

    厉春柳回到办公椅子上坐定,凌威和楚韵的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外,还没等到敲门,厉春柳就大声说了句:“请进。”

    “厉市长。”楚韵和凌威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厉春柳指了指两张椅子,微微笑了笑:“请坐,把情况说一下吧,那个怪病究竟怎么回事?”

    “初步断定,是一伙人复制了细菌,目的不太明确。”凌威说得很慎重,在厉春柳这样的人面前,没有太大根据的话不能胡乱猜测,就像明知怪病和井上正雄有瓜葛,却毫无证据,只能暂且放下,不然牵扯太多会显得信口开河。

    “目的我倒知道一点。”厉春柳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上。凌威探头看了看,是一份报告,详细说明了这次怪病的症状和特点,要求有关部门把怪病定位为长期服用药物的一种疾病,就像高血压糖尿病一样,而药物来源就是一春堂的秘方,独一无二。

    一旦定位一种和高血压等原因不太明确的疾病一个性质,人们就不会对导致疾病的原因多考虑,坂田一郎不断制造疾病,一春堂不断卖药,名利双收,药物的核心还在日本人手里,财富就会源源不断进入他们腰包。

    从凌威和楚韵的表情上,厉春柳就看出他们已经明白,不用再多问,她直奔主题,微笑着平视两个人:“说说,打算怎么办?”

    凌威把目光从那份报告上移开,轻声说道:“我们打算从源头上先铲除后患,然后再寻求治病的方法。”

    “主意不错,先治本再治标,患了病毕竟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关键不能再扩大,”厉春柳思索着说道:“和我的想法一样,你们是不是想找帮手。”

    “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至于帮手吗,恐怕您也不方便。”凌威理解地笑了笑,厉春柳当然可以调动一些人,但她是市长,和黑社会不一样,必须师出有名,仅仅凭凌威和楚韵的一面之词不仅调动不了人手,反而会遭到非议。

    厉春柳赞许地点了点头:“你们考虑很周到,但我私下里还是可以帮一点忙的,我找个人配合你们。”

    说完,厉春柳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利剑吗,过来一下。”

    “您找的是什么人?”凌威疑惑地看着厉春柳,这件事可非同小可,虽然没有明确的方案,但凌威知道井上正雄的手下不是脓包,肯定是要动武的。

    “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人,绝对值得信任。”厉春柳脸上露出一丝疼爱的微笑,忽然换了个话题,笑微微看着凌威:“祝玉妍现在怎么样了?”

    话问得突然,楚韵和凌威都是微微一惊,不知道厉春柳怎么会想到祝玉妍。凌威勉强笑了笑:“祝姑娘的病已经好了,没有大碍,听说她最近在苏州游玩。”

    厉春柳看出凌威的疑惑,淡淡说道:“我只是看过有关祝玉妍的报道,有点感兴趣,随口问问。”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位青年出现在门口,身材健壮,剑眉入鬓,目光锐利如剑。厉春柳笑着说道:“利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楚韵医师和保和堂的凌威医生。”

    “我们认识。”凌威站起身笑着和青年握了握手。青年穿的是便装,但一眼还是看出是那次在水上情韵抓获刑家兄弟的青年刑警,西门利剑。

    “认识就好,省得我多费口舌。”厉春柳也感到意外,不过很高兴,一脸笑意,原本担心西门利剑和凌威配合会有抵触,看来担心是多余了,两人亲热的神情显然很信任对方,到了她这个年纪,两个青年人关系的融洽与否不用询问一眼就能看出来。

    “历阿姨,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西门利剑没有称呼市长,可见他和厉春柳的关系确实很近,就像子女和长辈那样和谐。

    厉春柳把情况向西门利剑简单说了一遍,西门利剑略加思索,自信地说道:“这件事应该没问题,我正要到镇江协助办案,随便带几个刑警队的弟兄,对付一个制造细菌的小工厂小菜一碟。”

    西门利剑有自信的理由,六年的特种兵锻炼了他过得硬的功夫和刑侦能力,刚转业就被任命为刑警队二中队队长,兼管水上巡逻。最近在各种打击犯罪的事件上屡建奇功,得到省里的特别嘉奖。

    “不。”厉春柳摇了摇头:“利剑,你听从凌威的安排,这是药物方面的事情,你并不在行,况且这件事我拜托给他,就有他全权负责。”

    西门利剑犹豫了一下,迅即语气坚定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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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边,一栋别墅的院子里。

    叶小曼一身宽松的便装,秀发随意披散,慵懒如刚出浴的仕女。看着假山旁小水池里游动的红色小金鱼,柳眉微蹙:“程怡然,你把坂田一郎的情况都告诉楚韵了吗?”

    “小姐,你已经问过两次了。”程怡然清丽的脸上露出一点疑惑:“我把调查到的详细情况都写好交给了楚韵,这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费了很大功夫才打探来的情报,花费了我们很多人力和物力,一个小药材商,不知道保和堂调查干什么。”

    “你觉得坂田一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小曼继续问,声音很淡。

    “这个我们调查有点缺泛,只知道来自日本,他的小药厂工人的身手似乎都很敏捷,有人看见过他们早晚都进行散打训练。”程怡然声音冷静:“楚韵医师不会想闯坂田一郎的药厂吧。”

    “不是她,我想应该是那个倔脾气的凌威。”叶小曼微微一笑,想起凌威那张短短胡须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滑稽,那个固执还有点古怪的人好像很有意思。

    “让他吃点苦头也不错。”程怡然对凌威没有好感,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们这次要帮他们。”叶小曼转脸看着程怡然:“你亲自带人去。”

    “这和生意无关,我们提供情报可以,但插手未免不妥,一旦传扬出去,有损铭宇集团的声名。”程怡然低声提醒着叶小曼,商人以利益为重,这是从古到今不变的规律,程怡然觉得叶小曼这个决定实在不明智,也不符合叶小曼平时的性格。

    “按照我的话去做,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怪病而冒险,我们除了赚钱,还应该有别的要做。”叶小曼如画般脸颊上露出一点神圣的意味,叶小曼从小到大饱受疾病之苦,时时挣扎在死亡线上,对病人充满同情,对疾病很仇恨。令程怡然不解的是,在做完心脏移植以后,叶小曼忽然对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闲下来的时候居然会看一些她以前不屑一顾的医学书籍。

    叶小曼从程怡然收集的信息中,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危险存在着,她是个出色的领导者,就像一个猎人,随时随地都能觉察到身边的异样,她对凌威好感不大,但第一反应是,不想让他死,连危险也不能。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令她自己都烦躁不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怪病疑云(二十五)

    雷雨来得总是令人淬不及防,夜里一阵狂风过后,噼噼啪啪,雨点敲打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雷声滚滚,肆意扯拉着无尽的夜空,巨大的炸声把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茫然盯着天花板。感受着天地的威严。

    雨过天晴,清晨的空气分外新鲜,一股水润的清凉弥漫在空中,花树在风吹雨打下歪歪扭扭,,凌乱如刚刚醒来美女的秀发。粒粒露珠在朝霞下发出晶莹的光芒,微风轻拂,点点滑落。

    墙角一颗风景树不知是否年老枝枯,被一夜的雷雨生生折断,耷拉在树的一旁,昨天刚开的的石榴花被吹落一地,点点残红。,

    陈雨轩起得照样很早,前几天受伤没有坚持训练,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一阵拳脚练完,微微出汗,心情舒畅了很多,朝霞蓬勃,照在脸颊上,娇艳动人。梅花这两天不太舒服,只是在一旁观看了一会,简单做了几个跆拳道动作,改练五禽戏,苗条娇小的身影在花树中间穿梭,一身粉红色运动服。像只翻飞的蝴蝶。

    凌威则是没有晨练,前几天闭门研究尝百草的技能,昨天和楚韵出去一趟,晚上拿着叶小曼收集来的材料看到大半夜,雷声渐息的凌晨才刚刚睡去,醒来的时候当然很迟,在陈雨轩练完最后一个动作的清脆呼喊声中,他才慢慢爬起来,打开房门,迎着朝阳伸了伸懒腰,衣服皱巴巴,懒懒散散。

    陈雨轩一边用一条毛巾擦汗,一边抬手和凌威打了声招呼,孙笑天从后门大步走进来,神情兴奋愉悦,梅花整理着辫子,歪着头咯咯笑道:“孙经理,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到师小燕姑娘那里去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孙笑天眯着眼呵呵笑,脸上的神情带着少许暧昧,证明着梅花的判断不错。

    “你说谁丫头片子。”梅花娇嗔地噘了噘嘴,一个箭步冲到孙笑天面前,抬起手向孙笑天的肩胛骨劈去,孙笑天吓得慌忙躲闪,夸张地叫道:“我的姑奶奶,这个玩笑可不能开。”

    梅花的手掌并没有落下,得意地咯咯娇笑着,陈雨轩轻轻摇了摇头,欣慰地微笑了一下。梅花一副天真,孙笑天除了上班时有点正儿八经,大多数时间都是嘻嘻哈哈,两个人不时的打闹倒活跃了保和堂的气氛,生意淡的时候,看他们嬉闹,就连辛好古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也会偶尔露出会心的微笑。

    孙笑天瞥了一眼那棵被折断的风景树,走过去看了看,眉头微皱,走回到凌威和陈雨轩面前,目光明亮:“最近要办什么大事吗?”

    凌威扫视一眼,没有外人,轻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怪病的源头,正打算想办法铲除。”

    “可能有风险。”孙笑天思索着说道:“这棵树是被雷劈的,一种不好的预兆,木在八卦属于巽,为风,雷在上风在下,易经六十四卦为雷风恒。总体来说是顺利,但第一爻就指出渗入有危险。最好不要去,去了也别深入。”

    “危险当然有,但我们一定要去。”凌威声音很坚定,没有回旋余地。他倒是相信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但只是因为预兆不好就放弃,未免显得有点可笑。

    孙笑天知道凌威的脾气,表面上温和,骨子里却是很倔强,也不坚持,淡淡笑着提醒:“这应该并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计划周全。”

    “我正要找你商量。”凌威一把把孙笑天拉进房间。把具体情况和孙笑天说了一遍,孙笑天看着坂田一郎的资料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我也去。”

    “你那二两劲,就算了吧。”陈雨轩轻声笑着:“你在家照应保和堂,我的手脚比你利索。”

    “妇人之见。”孙笑天白了陈雨轩一眼,哼了一声,指了指那些材料:“坂田一郎不是傻瓜,既然阴雨刚到保和堂他们就知道,凌威生病一定也早了解,他们难道会傻等着我们去收拾他们。”

    凌威昨天晚上就考虑到这一点,一直没有想好对策,关键是没有合适的人手,就算自己手脚进步了很多,但一个人像行侠仗义般独闯也未免太离谱。要说打架斗殴陈雨轩能帮点忙,论计谋还是孙笑天机灵,果然,孙笑天一眼就看出关键。凌威满意地笑了一下:“你有什么看法。”

    “搞实验的设备一定很多,他们一时半会很难移动。”孙笑天有点得意地望了陈雨轩一眼,算是对她不屑自己武力的报复:“但设备一定不会在现在的小厂房里,应该转移到了附近。”

    “打听好设备转移的地方,找准目标,一举击破。”陈雨轩练过跆拳道,倒是有一股女侠的豪气,用力攥了下拳头,神态亢奋。可惜,她这个勇敢的举动只招来孙笑天的一个白眼:“他们人手很多,你以为我们有一支军队吗,直捣黄龙哪那么容易,他们现在转移的一定是个易守难攻,进退自如的地方。”

    陈雨轩倒也不生气,孙笑天对保和堂的贡献可比她那个混日子的哥哥强多了,对于这个经理她万分满意,将来还要依仗他继续扩展规模。见他两次对自己不屑,陈雨轩无可奈何地跺了一下脚:“干脆你说怎么办吧,别卖关子。”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孙笑天眼睛明亮异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陈雨轩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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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梅花站了一会,望了望凌威房间内正在说话的三个人,悄悄向后门口退了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掏出手机,望着凌威的房间,手机翻盖打开又合起,再打开再合起,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拨通号码,里面一个男子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娇*啼,大白天还干那事,梅花一阵脸红,刚要挂断,男子不耐烦地叫起来:“说话呀,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

    梅花再次瞥了一眼凌威的房间,神态踌躇,轻声说道:“阴雨还没有走。”

    “我知道。我不是告诉你以后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不要过问吗。”男子声音很不耐烦,啪的一声关了手机。

    梅花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呆愣片刻。刚要转身回院子。冷不防一位青年急匆匆沿着河边的石阶走过来。梅花从不起眼的地方忽然闪出,两人几乎撞个满怀,青年微微一震,下意识伸手推挡,不过推得实在不是地方,手接触到梅花的胸部,刚要回收。没想到梅花的反应更加快捷,一翻手抓住青年的手腕,另一手张开虎爪,迅猛地直奔咽喉。

    梅花不知道刚才的话被青年听到没有,第一反应就是制住他,小姑娘神态谨慎,动作凌厉。青年也没想到一个弱小的姑娘会有此身手。条件反射地一个反擒拿,手抓向梅花的肩头,还没等接触梅花的衣服,梅花起腿一个跆拳道的下劈,干净利落。

    梅花步步紧逼,青年好像也打得兴起,两人居然一来一往比斗,一直从后门打到院子正中,凌威等人也被惊动过来,饶有兴趣地在一边看着。

    青年看到凌威,似乎想停下手打招呼,梅花却认真至极,招招狠辣,仿佛在拼命,他不得不用心应付,不过下手显然有点犹豫,周旋了片刻,一掌拍在梅花的肩膀上,梅花身体旋转一下,站到一边,气呼呼又要扑过来。

    “停下,停下。”凌威笑着走到中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西门利剑,怎么刚到我们保和堂就和我的徒弟较上劲了。”

    “我、、、、”西门利剑也有点气喘吁吁,刚要说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梅花却大声抢先嚷起来:“他欺负人、”

    “怎么欺负你了?”陈雨轩看梅花气鼓鼓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脸,刚才小丫头拼命的架势确实有点吓人。

    “他伸手就、、、、、、”梅花忽然委屈地撇了撇嘴,眼中竟然泪珠滚滚。西门利剑一下子傻眼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梅花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现在反而落下个登徒子的声名,脸色微红,大声说道:“姑娘,我可是刚走到门口,你忽然闪出来就动手的。”

    “你意思是我欺负你了。”梅花虎着脸,瞪着大眼。

    “也不是这个意思。”西门利剑实在有点说不清,转脸求助地看着凌威。凌威大声笑起来:“梅花,算了吧,这位西门利剑可是刑警队二中队队长,嫉恶如仇。”

    “他、、、”梅花满脸惊讶,看年纪二十四五岁,怎么可能成为刑警队的顶梁柱。

    “好啦好啦。”陈雨轩笑着说道:“这位西门利剑警官,和姑娘家动手总是你的不对,陪个不是吧,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西门利剑是个爽快之人,不拘小节,夸张地向梅花拱了拱手:“姑娘的身手不错,在下多多得罪。”

    梅花见西门利剑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打手机,立即放下心来,也觉得自己出手过于狠辣,看着西门利剑方正刚毅的脸颊,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板着脸,噘了噘嘴:“谁稀罕你赔礼啦。你自己说没有错道的哪门子歉。”

    说完,梅花一跺脚,转身向前厅走去,留下西门利剑一脸哭笑不得。陈雨轩一直当梅花是个小丫头,现在忽然觉得长大了,居然把一个刑警队长搞得手足无措,她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为了梅花的长大成熟而高兴。

第一百二十五章怪病疑云(二十六)

    西门利剑带给凌威的消息很不好,附近市里开展打击黑社会行动,借调许多人过去,刑警队人手缺乏,要不是手头有案子,他自己也过去了,也就是说只能一个人到镇江配合行动。

    西门利剑所在的刑警队二中队是公安部门专门建立的一支年轻化队伍,以技术和各种技能过得硬著称,除了一个指导员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他人都在三十岁以里。以执行各种高难度案件为主,介于刑警和特警之间,所以大行动都会有他们。

    凌威当然没有能力和公安部抢人,西门利剑答应配合就不错了,要不是厉副市长出面,恐怕连西门利剑都得不到。

    陈雨轩要求一起去,立即被凌威毫不客气地拒绝,冒险是大老爷们的事,也不能把保和堂整个牵扯进去,他清晰地知道,即使解决掉坂田一郎,井上正雄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结下这个仇,凌威自己大不了一走了之,但保和堂的基业还要陈雨轩撑着,能不让她参与就不参与。

    等到刑警队这次行动结束再调集人手,会给坂田一郎更多转移的机会,显然也不明智。人手不足一下子让凌威为难起来,他脑中迅速收集自己熟悉的朋友,身手要可以,还是信得过的人。目标逐渐锁定在一个人身上,韩震天,那个整天跟在女歌手王月虹身后的大眼睛年轻人,目前为止他可能是最合适的人。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小子了。还好孙笑天去找师小燕的时候经常遇到他,就住在凌威原来住的院子里,和小虎母子对门。凌威和孙笑天赶到那里的时候,韩震天刚刚出去,小虎正在做作业,见到凌威笑着抱住他的胳膊,凌威爱惜地拍了拍他的头,小家伙似乎长高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丰满起来。

    “小虎,知道韩震天到哪去了吗?”凌威不记得韩震天具体做什么工作,好像干过建筑工,还送过煤气罐,这两样职业都没有固定岗位,不好找人。

    “你说韩大哥。”小虎称呼凌威叔叔,称呼韩震天和师小燕总是哥哥姐姐,辈分有点乱:“他刚开了一家搬家公司,今天好像开业,我娘也过去帮忙了。”

    “小家伙,怎么不早说。”凌威笑着拍了一下小虎的脑袋。

    “你也没问。”小虎歪着头咧嘴笑着,调皮可爱。

    韩震天的搬家公司离小院不远,顺着小虎指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踏入闹市区的街头,一眼就看见了大大的红招牌,油漆好像还没干:震天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创业方式,不需要多少钱,有一辆车和几个人就可以进行,当然门面也很小,这个公司位于街道拐角处,很不显眼。远远看见小虎的母亲华芳和另外两个姑娘在擦洗玻璃

    韩震天站在门口,一身笔挺的灰色西服,在笑眯眯接待客人。虽然贺喜的没几个人,他笑得依然很开心,像吃了蜜一样。见到凌威,远远就叫起来:“凌大哥。“

    擦玻璃的几个女子一起转过脸,凌威微微一震,除了华芳,另外两个人居然是女歌手王月虹和为她经常伴舞的女孩楚玉,两个人穿得都是简朴的衣服,看不出一丝舞台上的那种艳丽和妩媚。

    韩震天把凌威让进里面,空间不大,一张办公桌,两个沙发,有机玻璃的茶几,墙上挂着一些服务的说明,还有一个大挂钟在滴答滴答响着,贺喜的十几个人都是小年轻,样子有点狂放不羁,衣作打扮也很另类。韩震天和他们说了几句,一群人拥着向不远处的大酒店奔去。

    华芳端过两杯茶水,凌威慌忙站起身接过来,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他刚到建宁幸亏华芳和小虎母子照顾饭食和换洗衣物,地位再怎么变迁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让华芳递茶倒水。

    华芳微微笑了笑,丰满的脸颊上浮起一股艳红,慢慢退了出去。来到门外望着远处的街道微微发呆。凌威虽然笑得还是那么温和,但全身散发的气息绝对不同于不久前那个跑江湖卖狗皮膏药懒懒散散的青年,离自己也越来越远。

    “华芳,想什么呢?”王月虹用手指轻轻抵了抵华芳的腰部。华芳转过脸,微微笑了笑:“我在想小虎的事,快放假了,下学期学费还没有着落。”

    “你还是找个人家嫁了吧。”王月虹轻声劝慰:“女人就是这个命,不为你自己也该为孩子想想。”

    “暂时还没考虑。”华芳有意无意地眼角瞥了一眼屋里在和韩震天谈话的凌威,脸上掠过一丝惆怅。

    “你认识凌威?”王月虹久在风月场混,一眼就看出端倪,微微叹息一声:“凌威是个好样的男人,可惜不是我们这些寻常女子能够驯服的。”

    “凌大哥确实有能耐。”楚玉在一旁晃着搽玻璃的毛巾,轻声说道:“但我看还没有韩大哥有男子气概,韩大哥做事胆大勇猛。”

    “小丫头,你不会喜欢上韩震天吧。”王月虹瞪着眼,满脸诧异地看着楚玉,一直把她当着伴舞的小女孩,现在忽然发现她长大了,微微耸立的胸部和有点妩媚的脸颊预示着她已经是熟透的红苹果。

    “整个建宁市都知道韩大哥是你的,我和你争什么。”楚玉咯咯笑着,笑得很天真,但王月虹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楚玉并没有否认喜欢韩震天,这说明了什么?

    凌威喝了一口茶,撇了撇门外的王月虹,淡淡笑了笑:“韩震天,看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要抱得美人归。”

    韩震天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我整天跟着她,那笔花费自己就承受不起,就决定开一家公司,挣钱为王月虹解决家里的经济困难,现在王月虹已经答应我,公司步入正轨她就不再到舞厅喝酒吧唱歌了。”

    “离开那些是非之地也好,毕竟不是女孩呆的地方。”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为了韩震天的一番心意终于得到回报而高兴。

    “你们二位来、、、、、”韩震天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凌威的眼。

    “我想请你帮个忙,找几个人,可以信任的哥们,为我们虚张声势。”凌威笑着说道:“不过事情有点特殊。到时候听我安排,不要多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韩震天朗声笑着,脱口而出:“我信得过你凌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刚才来贺喜的都是附近街道的混混,要说别的不行,虚张声势哪怕是打架斗殴,只要我一挥手,没有一个犹豫地。

    “你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听话的混混。”凌威有点好奇地看着韩震天。韩震天打了个哈哈:“凌大哥,我可不像你,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在社会上混,当然要有三朋四友。”

    韩震天当然不会告诉凌威,自己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一拳击飞吕天宝,后来又在几次打架中建立了很大的威信,现在已经是附近街道一些小混混闻名伤胆的人物。这些小混混欺软怕硬,屡次找茬,不仅压不住韩震天,韩震天反而把他们的老大打得满地找牙,他们也就顺理成章成了韩震天的手下。

    凌威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信任韩震天,就不用怀疑,语气干脆:“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客气,明天带一帮人,身手要灵活点,听我吩咐。”

    “没问题,我马上就准备。”韩震天用力挥了挥手,大有雷厉风行的作风。掏出手机刚要联系手下的混混。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韩兄弟开业,怎么不通知我小霸王。“

    韩震天立即站起身,向凌威和孙笑天抱了抱拳:“凌大哥,你们稍等,我安排一下就回来。”

    小霸王,凌威记得是在开源娱乐城赌黑拳的那位,那个有点秀气的钟于良就是为了替他出头差点送命,韩震天什么时候和他称兄道弟,拉上关系了?

    孙笑天端着茶杯,看着韩震天的背影微微思索着:“龙行虎步,生性爽直,这小子将来一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又运用你那麻衣神相。”凌威对于孙笑天这种把麻衣相当事业的行为有点无可奈何,苦笑了一下:“韩震天能有什么作为,你没看门外那个搽玻璃的女子吗,他叫王月红,韩震天的愿望就是和她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恐怕没那么容易。”孙晓天眉头微邹:“这女孩天生媚骨,不是谁轻易能够驾驭的,可能还要掀起什么大波浪。”

    世上的事谁都难以预料,一切都在平淡中慢慢发生着,就像孙笑天常说的那样,什么都有预兆,只是我们没有注意而已。当韩震天脱颖而出,叱咤风云的时候,凌威才忽然想起今天孙笑天的话,几多感慨。

第一百二十六章怪病疑云(二十七)

    韩震天的搬家公司不大,但显然花了很多心血,办公桌黑亮光洁,一盘富贵竹,放在墙角,郁郁葱葱,就像刚开始的事业一样,朝气蓬勃。几位员工包刮王月虹和楚玉都是一身天蓝色工作服,后面写着震天搬家公司和四个醒目的大字:服务至上。

    两位工人走进来,一男一女,麻利地打开一个工具箱,拿出几样工具,转过身,见到正在和孙笑天交谈的凌威,男青年惊讶地叫了一声:“凌大哥。”

    凌威转过脸,认识,面目清秀,脸色有点苍白虚弱,是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打黑拳差点送命的那个钟于良,旁边的姑娘皮肤微微有点暗,眼睛大而清纯,是他的妹妹钟于慧。后来,钟于良为了拆迁的事和叶小曼下属的公司起了冲突,凌威和陈雨轩帮他解过围。不过,凌威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大哥,微微有点诧异。

    “我叫钟于良,这是我妹妹钟于慧。”青年拉着妹妹走到凌威面前,微微弯腰,声音温和诚恳:“谢谢你两次帮助我,我从韩震天大哥这里得到你的情况,刚从医院出来就忙着找工作,一直没有来得及过去表示感谢。”

    “没关系。”凌威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帮助钟于良两次纯属巧合,要不是见到这兄妹两,差点就忘了。抬手示意钟于良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他的手腕,仔细把了把脉,眉头略皱:“钟于良,你的伤势恢复得可不怎么样,胸腹部内伤,按理至少两年不能劳累,你现在急着工作,会落下终身残废。”

    “谢谢凌大哥关心。”钟于良苦笑了一下,望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我总不能让妹妹养活我吧,家里还有病重的老父亲。上次拆迁赔的钱都让我花光了,不干活怎么行。”

    钟于良说得很无奈,谁不想好好养伤,可是在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他是家乡县城的散打高手,也像所有有点功夫的年轻人一样,爱出风头,结交三朋四友,挥霍掉家里的财产,还因为打架伤人入了监狱,出来后,发现父亲病倒在床,自己伤人的赔款留下一屁股债。羞愧悔恨之余,远走他乡,可是一个刚释放的犯人,哪有单位和收留。工作四处碰壁,一咬牙进入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打黑拳,可惜,第一个对手就是很有名的吕天宝,残忍地差点要了他的命,也让他练武的生涯就此划了一个句号。后来听说吕天宝和自己一样被揍的残废,十分解气,左右打听才知道韩震天这个不太出名的人,过来拜访恰好遇到韩震天搬家公司开业,招人手,就和妹妹留下了,韩震天还挺照顾,给他个指挥和接生意的职务。

    对于钟于良这种情况,凌威也有点怅然,治病重在调养,可是繁忙的人世,又有多少人有时间调养,有钱有地位有时间又不愿调养,在灯红酒绿中挥霍着生命,治病的技术越来越发达,疾病却越来越多,严格说,现代的医生就像消防队,在消防意识不强的城市中拼命奔波,收效甚微。

    “过几天到保和堂去一趟,我帮你试试能不能恢复身体。”凌威拍了拍钟于良的肩膀,笑得温和。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无论过去做了什么,能够拼命为自己的妹妹和家人撑起一片天,就是好男儿。

    “太好了。”钟于慧在一旁惊喜地叫了一句,目光闪闪,语气清脆:“我听韩大哥说,你的医术可神了,不仅可以治病,还能让人激发出潜能,力大无穷。”

    “太夸张了吧。我可没那么神。”凌威笑了笑,脸色转为郑重,看着钟于良的脸:“我的方法或许会让你增大点力气,搬家公司是体力活,用得着,但绝对不可以用于争强斗狠,知道吗。”

    “我知道,韩大哥和我说过这一点。”钟于良心情舒畅,眉眼带着一种愉悦的微笑,看了看门外,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凌大哥,我过几天就过去。”

    看着兄妹两出去,凌威端起茶杯,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着笑容满面的韩震天,在他身边有许多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肩膀宽阔,浓眉大眼,凌威印象深刻,就是那个赌黑拳的时候和马淮平较劲的小霸王周秀庆。正搂着韩震天的肩膀,神态亲热之极,一边说话一边指手画脚,不时仰脸哈哈大笑几声:“韩兄,你在开源娱乐城神龙一现,我等着你光临,可惜迟迟未见,小弟只好过来打搅,期望以后我们有合作的一天。”

    “周老板,合作一定会有的,如果有搬家的事还请多多照顾小弟,至于娱乐城的事,以后我不希望再提了。”韩震天没有称兄道弟,说话的语气和周秀庆保持着距离,眼睛瞥了瞥在门内的凌威,一拳击倒吕天宝的事他不想让凌威知道,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凌威告诫过不要争强斗狠,未免有点对不起治病的一番心意。

    “以后再提,以后再提。”周秀庆岁数不大,但却老于世故,见韩震天神情有点拘谨,立即岔开话题:“小弟今天叨扰一杯喜酒总是可以吧。”

    “欢迎欢迎。”韩震天哈哈笑着,笑得很阳光很灿烂。

    **点钟的阳光少许有点炙热,王月虹和楚玉擦完玻璃窗,摆好门前周秀庆刚刚送来的漂亮大花篮,停下手看着街上来去的行人,两人的脸颊上都有一点汗水,阳光下水润娇艳。同样穿着天蓝色服装,楚玉显得清纯秀丽,王月虹却格外显眼,俏脸轻扬,抬手拂了一下披肩秀发,灵动轻巧,嘴角微挑,巧笑嫣然,眉毛弯弯,流露着天生的妩媚,腰肢微扭,诱人的曲线似乎要从宽松的工作服内挣脱出来,朦朦胧胧,看得许多路过的年轻人心旌摇动。一对年轻情侣路过,男子忍不住微微驻足,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贪婪,旁边的女友气恼地很了一声,扭头就走,青年慌忙叫了一声,小跑着追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解释,女孩不停气恼地摇着头。

    凌威嘴角露出一缕微笑,微微叹息,孙笑天说得不错,王月虹是个天生有诱惑力的女子,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连自己一向不为女孩心动的心也慌乱了一下,这样的女人,韩震天是否真的能够驾驭,值得担心。,

    几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领先的一辆车走下两位中年人,都是大腹便便。韩震天刚要迎过去,脚抬起立即又放下,有一位竟然是经常缠着王月虹的马大富,大家平时称呼他马总,一脸带着笑,当然不是冲着韩震天,他的目光旁若无人地望着王月虹,直接走过来,笑得暧昧:“王小姐,几天不见,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刚才我远远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你,王小姐无论在哪都是光彩夺目。”

    “马老板过奖。”王月虹淡淡笑了笑,神情不是太高兴。

    “王小姐,我们都在等着你上台唱歌,没有你生活中就缺少了一点色彩,我想邀请你,是否能够赏光。”这位马老板口齿圆滑,措辞得体。能够打下一片天下,掌管大公司的人看起来庸俗,但绝对有水平和真才实学。

    “对不起,王姑娘以后在我这里上班,不唱歌了。”韩震天拦在王月虹身前,面对着马大富,脸上神情冷漠,。

    马大富见识过韩震天一拳击飞吕天宝的威风,微微胆怯地退后一点,脸上笑容收敛:“这位兄弟,王小姐是否唱歌好像不是你说了算。”

    称呼兄弟,已经是马大富比较客气的态度,要不是微微有点惧怕,他早就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敌人。他当然知道如何在言词上保护自己,惹急了韩震天,一拳过来,吃不了兜着走,就算让韩震天坐牢赔钱,他的苦可是要自己受的。所以,他的语气很委婉,还挤出一点笑容,不过很难看。

    “她现在属于我,我说了算。”韩震天霸气十足,语气不容反驳。

    马大富看了身边的胖子一眼,胖子近前一步,抬手习惯地摸了摸有点谢顶的脑袋,轻声笑道:“年轻人,我是天马舞厅的龙经理,王月虹姑娘和我们几个舞厅和酒吧可都是有合同的,单方面终止合同要赔偿损失。”

    “多少?”韩震天语气干脆,意思很明了,这笔钱他愿意赔。

    “光我们的损失,估计一下就有十五万。”龙经理笑得有点可恶:“几个酒吧和舞厅加起来,也就七十多万吧。”

    七十多万,在龙经理嘴里轻描淡写,似乎微不足道,就像吃一顿早点,喝一碗豆浆那么简单,。可韩震天听起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办的搬家公司也就花了不足二十万,即使是这样还大多数是朋友借的,一下子赔七十万,想都别想。

    “怎么样,年轻人,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留也留不住,王小姐大好前程,你又何必阻拦。”龙经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管理的是娱乐场所,在那种花天酒地的地方,更能体会到金钱的重要,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何况是七十万,他有把握,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一定会乖乖地把王月虹拱手让出。

    韩震天脸色不断变化着,微微停顿一下,忽然用力握了握拳头,恨恨说道:“这笔钱我来还,王月虹绝对不回舞厅唱歌了。”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安全稳定的生活,绝对不能让王月红再接受那些下流的目光,再面对那些近乎猥琐的客人。无论怎样的困难他都会扛着,只要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抢走王月虹。

    “好样的,年轻人,我赞赏你的骨气。”龙经理赞叹一声,但语气中充满讽刺,微微笑着:“我们也成人之美,明天中午,把七十万赔偿款交给我,其他酒吧和舞厅我帮你说。”

    “明天?”韩震天吃了一惊,冷声说道:“不可能,我没那么多钱,但是我以后一定会一分不少还给你们。”

    “以后?以后是猴年马月。”龙经理撇了撇嘴,冷声说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要么明天交钱,要么王月虹姑娘跟我们回去唱歌,继续履行合同。”

    “不行。”韩震天毫不客气地打断龙经理的话,声音坚定:“王月虹我留定了,至于钱,还是我的话,一分不少,我会交给你们。”

    韩震天语气霸道,龙经理脸色变了变,冷下脸来:“你这是无理取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无理取闹,又能怎样。”韩震天可不是个怕硬的人,龙经理威胁的言辞反而激怒了他,心一横。言词凌厉:“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再来找王月虹。”

    “有种。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龙经理退后一步,向远处招了招手,两辆轿车车门打开,四五位健壮的青年快速走过来。马大富在龙经理耳边嘀咕几句,可能是提到打黑拳时韩震天的威风,龙经理稍微犹豫一下,看了看韩震天结实的身材,还是挥了挥手,拉着马大富退后一步,几位青年立即把韩震天围在中间。

    许多过路的人围在不远处翘首观看,小霸王周秀庆张了张嘴,又闭上。他是来拉拢韩震天替他打黑拳,如果韩震天活得太安稳,自然不会去打拳,让龙经理搅合一下也好。

    韩震天看了一眼几位保安模样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要是一两个月之前,他或许会惧怕,现在自己的胳膊经过凌威的针灸,气力大增,加上最近和一些混混不断拼斗,打架很有经验,对付这些看起来威风,没有多少真实本领的保安绰绰有余。

    王月虹被楚玉拉到了一边,紧紧盯着韩震天等人。凌威见过韩震天的身手,应该不用担心几个保安,他心安理得地继续喝茶,等待事情的发展。

    果然不出凌威所料,几个保安刚一动手,韩震天就猛扑过去,动作快捷,扑打推摔,转眼几个人被打得退到一边,还有两个人瘫在地上直哼哼。韩震天拍了拍手,目光凌厉地盯着龙经理,带着一丝不屑。刚才几下,他还是手下留情,要不然凭他胳膊的力量,几位保安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毕竟还要开店,仇不宜结得太深。

    龙经理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刚才马大富说过韩震天很厉害,没想到会厉害到如此地步,转眼间就把自己的几个手下解决得毫无斗志,一时骑虎难下,尴尬地站立着。

    路边另外几辆轿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位身材出奇的高,金发碧眼,是个外国人。领先一位青年人西装革履,一边走一边鼓掌,人才还算可以,不过笑得一脸猥琐,凌威一眼就看出那是夏侯公子的手下,保安部经理王开元。曾经在自己手里吃过亏。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恐怕韩震天要有麻烦。

    “好样的散打功夫,你是韩震天吧,我们见过面,在开源娱乐城。”王开元声音不温不火,瞥了瞥马大富:“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笑眯眯过来,怎么转眼打起来了。”

    龙经理和王开元很熟,立即抓住机会,大声说道:“王经理,韩震天身后的王月虹小姐是我们几个舞厅和酒吧签了合同的当红歌手,他竟然不许王小姐出场,我让他按合同赔钱,他又没有。”

    王开元望了望韩震天,皮笑肉不笑地咂了咂嘴:“韩震天,这事比较麻烦,我看你还是行个方便,给我个面子,让王月虹姑娘继续唱歌,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对不起,我不会让王月虹继续在舞厅和酒吧唱歌……”韩震天倔强地挺了挺腰杆,站得笔直。

    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王开元的脸忽然冷了下来,眼中寒光闪闪:“韩震天,如此对我说话,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王开元在建宁只是夏侯公子的跟班,但他的手下众多,手段恶劣,是在建宁排名第一的保安经理。喜欢出风头,耀武扬威,谁要是不知道他,就是对他的侮辱。顶撞他当然更是不可以。

    “认识。”韩震天语气很淡,他收了一些混混手下,那些人对建宁的大小人物自然非常熟悉,,不过,王开元明显偏向龙经理,也就用不着和他客气。

    “我可没那么心慈手软。”王开元对韩震天没有恭敬地迎接他十分不满,扫视一眼搬家公司的招牌:“恐怕今天你的公司刚开业就要消失了。”

    “等一下。”周秀庆见事情要闹大,立即过来打圆场,笑着对王开元说道:“王经理,韩震天是我的朋友,能否给点面子,慢慢商量。”

    小霸王周秀清虽然也是小有名气,但王开元并不太在乎,脸色不悦地说道:“周秀庆,别怪我不给面子,而是这位韩震天半点面子也没有给我。”

    “王经理。”周秀庆还要解释。王开元不耐烦地一伸手,把他拉到一边,然后看了一眼身后几位青年:“上。”

    王开元的话对于手下来说就是命令,手下执行起来也一定不含糊,他们有很大的靠山,就算当街行凶都可以摆平,自然神气十足。

    几个人步步逼近,韩震天脸色冷漠,胳膊微微发抖,严阵以待,眼看着就是一场拼斗。忽然,一个人从韩震天身后走出来,神态懒散,对着王开元笑了笑:“王经理,好久不见。”

    “慢。”王开元立即喝止手下的动作,脸上竟然出现一点胆怯,虽然一闪而过,也令人诧异,他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没有害怕的事,可是对面前这个人为何有本能的恐惧不安?

    ,。

第一百二十七章怪病疑云(二十八)

    中等身材,匀称结实,剑眉朗目,脸颊线条分明,有点英气,不过淡淡的微笑和下颚短短的胡须显得懒懒散散。西装穿得不是太整齐,阳光洒在身上,给人一种随和自然的感觉,没有锋芒,难以琢磨的眼神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淡定和沉着。

    凌威就这样随意站在韩震天身边,如同街头的一颗风景树,自然而然。话语也很柔和,没有一丝逼人的气息。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让王开元现出一点胆怯?龙经理不解地看了看王开元,王开元的脸已经恢复平静,但认真严肃的态度一反他平时的作风,还是流露出他的谨慎。

    王开元在建宁是有名的胆大妄为,娱乐城作为休闲消费的场所,各种纠纷都会有,从小吵小闹到打架斗殴,从醉酒闹事到夫妻因情人而反目,作为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上任以来就在这些事中周旋,他的手段也一下子让人记住了他,特别得让人终生难忘,一次一位风月场上的女子在娱乐城耍泼,他竟然当众在女子胸部用烟头进行惩罚,轰动一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子敢闹事。至于那些混混地痞不知天高地厚敢冒犯夏侯公子之流,一缕严惩,轻的躺上十天半月,重的残废。渐渐地他的声名远播,娱乐城也一片祥和地安宁下来,因为无论是谁,哪怕你喝酒喝得近乎不省人事,一听到王开元的名字都会一激灵,收起闹事放纵的念头。

    当然,胆大妄为除了自身性格的特点,还有就是靠山,王开元无论做什么事,只要不是当众杀人放火,夏侯公子都会出面摆平,甚至还对那些受害者表示歉意给以金钱和物质的补偿,他的谦谦君子形象更加深入人心。夏侯公子不止一次当众表示对王开元的不满,要对王开元处罚,但几年下来,王开元还在保安部经理的交椅上稳稳坐着,而且越来越春风得意。许多进出娱乐场所老奸巨猾的人当然看出眉目,夏侯公子不方便的事就拜托王开元去做,王开元的身份越发显得重要,举止放肆了许多。

    在龙经理和马大富等人的印象里,王开元除了对夏侯公子有点畏惧,压根就没有显示过害怕。今天却例外,刚才气势汹汹指挥手下冲向韩震天,这个普通的年轻人一出现,他立即偃旗息鼓,脸上居然还挤出一丝微笑,干笑了两声:“凌医生,好久不见。”

    凌威扫视一眼王开元那帮有点愕然的手下,淡淡说道:“王经理,你好像越发威风了,看你手下的身手敏捷,比以前那帮人利索多了。”

    “凌医生说笑了。”王开元情绪自然了一点,打着哈哈:“我可也是没办法,干的就是保安的活,威风谈不上,得罪的人倒是不少。”

    “是吗?”凌威微微一笑:“韩震天是我朋友,今天还请王经理高抬贵手,留我兄弟一碗饭吃。”

    凌威的话语是在向王开元请求,但语气和嘴角的微笑却带着一点不屑和淡漠,如此和王开元说话的他是第一人,王开元的一位手下有点不耐烦,他也看出凌威和王开元并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像是有什么过节,立即近前一步,凑近王开元,低声说道:“王经理,别和他废话,哥们先给点颜色给他瞧瞧。”

    “滚开。”王开元低吼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动手,这个人有点麻烦,别光给我添乱。”

    那位手下拍马屁一下子拍到马腿上,尴尬地退到一边。王开元抬头看了看韩震天和凌威,笑得有点无奈:“凌医生,按理说王小姐和韩震天的事我们不应该管,但王月虹和我们娱乐城下属的歌舞厅也有合约,她的声名现在很红,许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消费,我们捧红了她,她如此一走了之未免有失公平,多少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论实力,王开元并未把凌威放在心上,但上次凌威让他受尽了苦,生不如死的滋味刻骨铭心,下意识有点胆怯,另外凌威和楚韵走得很近,楚韵是叶小曼的主治医师,叶小曼最信任的人之一,而叶小曼是夏侯公子的心上人,这一个链条不可随意触碰,稍有不慎得罪了叶小曼,夏侯公子怪罪下来恐怕不好办。所以,王开元见到凌威的第一反应就是谨慎,语气也格外柔和,但话语却绵里藏针。

    “只要不动武,一切好商量。”毕竟是韩震天有点失理,凌威只好一边说一边向一旁挪了挪,让王开源和韩震天面对,不动手,耍嘴皮子总是不会出事的。

    “韩震天,既然凌威说了,我就不动手,你自己给我一个说法。”王开元直视着韩震天,他对韩震天不用顾忌,语气凌厉:“我们都是男人,不能总让人庇护吧。”

    韩震天心性倔强,傲气,王开元自然知道如何和这种人说话,让人家庇护对于男人有时候就是一种侮辱。韩震天立即扬了扬脸,拧着眉沉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钱我会一分不少赔,只是现在没有。”

    “兄弟,你是在说笑话吧。”王开元语气不屑,要不是看凌威在一旁,韩震天这种小角色早就应该趴下了,哪会和他称兄道弟。

    “我可以立下字据,五年之内一定偿还。”韩震天脸色严肃认真,紧紧握了握拳头。

    “我知道你有一点力气,也想凭力气养活王小姐,这一点我倒是欣赏。”王开元望着韩震天的拳头,撇了撇嘴:“这样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施展,用拳脚,一对一,胜了龙经理等人的舞厅酒吧我替你摆平此事,输了,王小姐继续履行合约。”

    这个条件相对于韩震天来说算是网开一面了,本来他没有权利留下王月虹,让他比试拳脚就多了一点机会,无论对手是谁,有机会当然最好,韩震天岂能放过,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和谁比,怎么比?”

    话语干净利落,带着几分豪气。王开元大声笑道:“好,我们就让我的新朋友比尔先生和你比划比划。”

    比尔显然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听到王开元的话,他立即兴奋起来,两个小钵子般的拳头用力碰击几下,跃跃欲试。

    王开元指了指一块空着的地面,手下有人拿出一支粉笔,划了三米多的一个圆圈。王开元看着大家,高声说道:“我不瞒大家,比尔是拳击冠军,这次来是我们娱乐城的台柱,争夺拳王称号,韩震天既然要为七十万努力,也不可能太简单,两个人站在圈内,先出局的为输。”

    王开元摆出条件,四周看热闹的人立即多起来,不过都是远远站在街道上望着。比尔大步跨进圈内,盯着韩震天,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王月虹胆怯地拉了拉韩震天的胳膊,低声说道:“震天,还是让我去唱歌吧,合同满了就回来。”

    “不。”韩震天低吼一声,似乎受到了侮辱,咬着牙说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不能勉强你到那种场合唱歌,你要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开元对比尔充满信心,见王月虹胆怯,得意地笑着说道:“今天我就大方一点,你们一方任何人只要能把比尔逼出圈,就算胜,但有一条,生死各安天命,如果愿意就上场比试,不愿意绝不勉强,拳脚毕竟会有轻有重。”

    王月虹更加紧张地拉着韩整天的胳膊,她见过韩震天一拳击飞高大的吕天宝,但眼前这个比尔比吕天宝更加雄壮,眼中露出野兽般凶残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加上王开元把生死各安天命几个字说得很重,韩震天这边几个人心中立即蒙上一阵阴影,沉重无比。

    “楚玉,扶着王月虹。”韩震天目光坚定,语气冷清异常,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意味,把王月虹推到楚玉面前,转身看着王开元,挺了挺腰杆,一字一板地说道:“我接受。”

第一百二十八章怪病疑云(二十九)

    孙笑天常说相由心生,,凌威终于有所感觉,比尔凶狠的目光和满脸横肉毫无掩饰地流露着如豹子般的野性。随着他双手的舞动,衣服下的肌肉不断隆起,似乎全身每一个角落都在等待着厮杀,毫无疑问,一般人踏入圈内立即就会被撕成碎片。没有人能知道这家伙的深浅,叫比尔的人很多,但眼前这个人一定不会像比尔盖茨那样温和。

    凌威靠近韩震天,低声说道:“这种人蛮力很大,下盘一般不会太稳,记得跟他灵活周旋,找机会攻下盘。”

    “明白。”韩震天感激地看了凌威一眼,活动一下手腕,大步踏入圈内。四周观看的许多人的瞳孔同时收缩了一下,韩震天个子并不算矮小,但和比尔站在一起立即显得微弱很多,比尔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一种强弱的明显差距令人窒息

    “请。”韩整天微微一抱拳,拉开架势。比尔一个箭步冲过来,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扑,韩震天一个低头从他腋下穿过,挥手一掌拍向比尔的后背,用力很猛,如果拍实,比尔本身就在前冲,一定会顺势被推出圈外,韩震天就算胜了。

    王开元招来的人当然不是脓包到一个回合就被打败的人,比尔忽然一侧身,一个跆拳道的后摆腿,迅猛快捷,谁都认为如此笨大的体型,下盘一定不灵活,不料比尔下盘不仅灵活,而且比一般人还要厉害。四周响起一阵惊呼,惊呼声中,韩震天狼狈地躲过一腿,肩头还被刮了一下,身体旋转几圈,才贴着粉笔线的边缘站定。比尔如果乘胜追击,韩震天现在应该是在圈子外,已经是输了。

    比尔抱着拳头轻蔑地看着韩震天,他还没玩够,甚至觉得失望,一种猫戏老鼠的轻笑附上他的嘴角。韩震天脸色惨白,心中一下子凉到顶点,就从刚才凌厉的一脚,就可以看出比尔的下盘不仅很稳,而且是以下盘的功夫见长,他和凌威原先的打算全部落空。

    韩震天缓缓向前跨了两步,比尔一动不动看着他,讥笑地摇了摇头。韩震天的脚步似乎犹豫了,退缩了一下,紧接着忽然向前窜出,右手攥足力气,用力拍在比尔的腹部。他的右手经过凌威激发潜能之后,威力奇大,在开源娱乐城地下室曾经一拳击飞笨重的吕天宝,最近经过训练,又灵活了许多,按计划比尔不飞出去至少会退出圈外。

    比尔也没料到韩震天这一拳快而狠,腹部一阵剧痛,如同遭到铁锤的重击,身体立即向后晃动,他一咬牙,身体下沉,居然站了个标准的马步,晃了两晃,硬生生把身体固定在原地。

    比尔的强悍出乎韩震天预料,他全力一拳击出后,微微虚脱,急忙深吸一口气,重新聚集力量,可惜错过了乘胜追击的机会,比尔是久经擂台的拳手,抗打能力极强,迅速从刚才的痛苦中恢复,眼中布满愤怒,毫不留情地扑过来,一个腾空就是连环三脚,虎虎生威。韩震天一边抵挡一边反击,一个回合下来,他的右臂虽然很强大也被碰得隐隐作痛。

    凌威在一旁遗憾地摇了摇头,比尔的强悍是韩震天无法比拟的,结果只能是一个,韩震天回天无力。果然,又经过几个回合,韩震天被比尔一腿扫出,四周一阵叹息,相对而言,大多数人都还是支持中国人的,就连王开元的几个手下都露出一丝惋惜的目光。

    韩震天愣愣站在当场,面色死灰。自己输了,王月虹就得继续在舞厅酒吧唱歌,接受那些人的侮辱和猥亵,而且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干涉,愿赌服输,这是一个男人的基本做人准则,他现在连和对方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熊包,谁还敢来。”比尔居然用中国话叫起来,神态嚣张,虽然说得不标准,但还是听得懂:“中国人,有种的过来。”

    这种极度侮辱性的话他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就连王开元听了都皱了皱眉,大声说道:“比尔,不会说中国话就别说。”

    “我没有错。”比尔还有点不服王开元的管教,大声嚷着:“有本事再来。”

    “你、、、”韩震天一下子暴跳起来,向比尔冲去,凌威一把拉住他,拽向身后,然后凌威面对王开元,缓缓说道:“王经理,我可以试试吗?”

    “你?”王开元很意外,上下打量凌威几眼,看不出什么特别,身体虽然算得上壮实,但看上去比起韩震天还要弱一点。

    “怎么,王经理害怕比尔会输给在下。”凌威淡淡笑了笑,语气调侃。

    “凌医生说笑了,谁会怕你,我是担心你一不小心被伤着。”王开元咧开嘴笑了笑:“你要是愿意,尽管替韩震天出手,不过有什么闪失可怪不得我。”

    “那当然。”凌威微微笑着,活动一下手脚,居然真的要和比尔比试。韩震天慌忙拉了他一下:“凌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比尔的散打功夫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笑得很自信,抬脚向粉笔画的圈子里走去。四周一阵惊呼,凌威看起来还没有韩震天坚强有力,倒是多了几分秀气。这不是找死吗?比尔见凌威进入圈子,立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凌威拉开一个五禽戏的架势,冷冷望着对方,争斗一触即发。

    “等一下。”王开元忽然走进圈子,对着凌威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记得你擅长银针伤人,这次是比试散打,希望不要动用不必要的东西。”

    “王经理真是心细如发。”凌威瞥了王开元一眼,顺手取下腰间的针囊,扔给韩震天。王开元满意地拍了拍比尔的肩膀,眼睛眨了眨:“比尔先生,面前的凌威医生是我们的朋友,你要小心招呼。”

    他当然不是关心凌威,反而是在暗示比尔,下手谨慎,越狠越好。如果此时把凌威打出个三长两短,纯粹是凌威咎由自取,他是自愿替韩震天出面,传到夏侯公子耳中,也怨不得王开元。自从那次在大虹桥凌威用银针扎伤他,让他生不如死,颜面尽失,王开元一直怀恨在心。他不是君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岂能放过今天的大好机会,眼前仿佛出现凌威躺倒在比尔脚下,苦苦呻吟的惨像,不由得露出会心的微笑。

    王开元对比尔充满信心,比尔不仅是国外的拳王级别人物,还学过跆拳道和柔道,更重要的是专门训练过三年中国武术,可以说是中外结合的功夫,今天特意请来做地下黑拳场的拳王……作为娱乐城坐桩等待别人下注的资本,既然在这里用上,就让他施展一下再说。王开元不希望比尔只是把凌威打出圈外,而是把凌威打伤,甚至于恨不得打死。

    比尔好像理解了王开元的话,面对看起来并不凶猛的凌威反而谨慎起来,双手拉开架势,脚步沉稳,慢慢向凌威靠近,目光锁定凌威,注视着凌威的一举一动。凌威动作很奇怪,一脚前伸,一脚微缩,双手微微分开,全身没有一点凌厉的气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和技击似乎无关,仿佛是在轻松锻炼身体。王开元等人学散打对武术都有点了解。竟然没有人看出是什么厉害的武术动作,,忍不住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知凌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二十九章怪病疑云(三十)

    每一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许多特点,看热闹就是中国人的特点之一,无论是优良传统还是劣根性,这种习惯都实实在在存在着,我们的身边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看热闹围观的人群,多得让我们习以为常,从夫妻吵架鸡毛蒜皮的小事,到持刀行凶当街追杀的凶险事件,都会有很多人津津有味地看着。韩震天的搬家公司虽小,但刚开业的新鲜还是让路人瞄上一两眼,王开元等人的一溜轿车又令人多了几分好奇,略微驻足,紧接着韩震天和身高马大的外国人比尔拼斗,四周的人立即增多起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翘首观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时窃窃私语。后来的人纷纷向身边的人询问,知道来龙去脉的免不了又眉飞色舞地说上一遍。

    围观的人多数是一副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态度,但中国人和外国人比拼,一点爱国心还是有的,不知是谁轻声喊了一句,中国人,加油,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中国人加油,声音不是很大很壮观,还是立即又吸引了许多行人过来观看。他们没有喊搬家公司的人加油,而是中国人加油,算是很谨慎的行为,因为没有人不知道站在搬家公司对立面上的是大名鼎鼎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为搬家公司加油岂不是和他作对,没有几个人有如此胆量,为中国人加油意义可就不一样了,王开元总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吧。

    这条街道不是闹市区,一群人围着并没有影响交通,行人依旧来来去去,临近中午的阳光有点炙热,许多年轻人撑起了遮阳伞,两位女子远远走过来,一位圆脸大眼,学生样的齐眉短发,粉红衣裙配着粉红小伞,脸上带着几分活泼天真,整个人看起来如桃花般灿烂。另一位白色衣裙,淡蓝色宽檐帽,一副白纱挂在帽檐下朦朦胧胧只看到脸部清秀的轮廓,白色带小花的小伞随意放在肩上,莲步款款,芊腰轻扭,如同一朵洁白的云缓缓飘过来。

    粉红女孩脚步轻盈,不时侧脸和身边女子说笑着。白衣女子笑声轻柔如春风。一阵加油的喊声让她们微微一怔,粉红女孩愕然地转脸看着围在搬家公司门前的一群人,好奇地望了望:“童姐姐,我们过去看看。”

    “小青,你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的,我们回去吧。”姓童的白衣女子语气很淡,有点像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轻柔飘渺。

    “就看一眼。”粉红女孩嘻嘻笑着,两个小酒窝烂漫可爱。

    “依你就是,难得今天心情好。”白衣女子轻声笑了笑。

    “又是哪位青年才俊献殷勤了,能让童姐姐开心的可不多见。”粉红女孩一边向人群走过来一边低声笑着,语气有点羡慕:“听说和夏侯公子齐名的青年企业家南希民到醉仙阁拜访,他可是北大高材生,文采裴然,有钱有地位有人才,不会让童姐姐心动了吧。”

    “别胡说八道。”白衣女子有点嗔怪地说道:“我是得到了一批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感到高兴,至于那个南希民,铜臭味好像掩盖了书卷味。”

    “钱多了不好吗。”粉红女孩不理解地噘了噘嘴,找了个人稍微稀松的地方驻足向里面观看。刚好看到凌威笑微微的脸颊,比尔正在凌威的对面疑惑地犹豫着。

    凌威的姿势令比尔费解,他研究过中国的散打和各种拳术,凌威的这一姿势根本没有攻击性,他倒没有办法一下子下手,就像面对的是一团棉花,拳脚的轻重难以拿捏,

    白衣女子望了一眼,忽然低声惊呼了一句:“五禽戏!”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边经常健身的几位老人立即想了起来,诧异地大声议论。五禽戏是国家宣布的四种养生方法之一,古代名医华佗所创,用于养生健体,一直在推广,不过动作柔和,年轻人不太喜欢,刚才有人怀疑,但万万没想到,老头老太用来健身的小玩意能和高大的比尔对敌。

    “我想起来了,这个动作是五禽戏里面的行走鹿。”粉红女孩低声说道:“五禽戏是医学院中医学生的必修课,不过大多数人不喜欢,不如跆拳道来的凶猛过瘾,用来打架斗殴恐怕不堪一击。”

    “看看吧,从古到今,能把五禽戏用于技击的没有几人,但愿不会令我失望。”白衣女子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淡然,微微有点波动,如一阵风吹皱一池春水。

    凌威虽然面容带笑,懒懒散散,但精神却是高度集中,丝毫不敢懈怠,静静等待着比尔的动作。旁边的王开元耳中听到一些人的议论,微微一喜,大声说道:“凌医生,你竟然用这种老头老太的健身操对付比尔,也太不知量力了吧。”

    王开元一嚷嚷,比尔立即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小子只是虚张声势,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摆开一个跆拳道的姿势,一步一步逼近凌威。韩震天站在一旁,正疑惑不解凌威的举动,听到王开元的话,脸色立即变得铁青,五禽戏他是知道的,中学体育课里就有,用于技击简直是儿戏,他立即向前跨出一步,忽然,一只手把他拉了回来,侧脸一看,是和凌威一起来的孙笑天,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淡淡说着:“韩兄弟,别急,凌大哥不是鲁莽之辈,看看再说。”

    韩震天只好强压住冲动,握紧双拳,随时准备冲过去救援。那一边比尔开始行动起来,一个弹腿直奔凌威的胸部,快而凶猛。引起几声尖叫。

    在腿接近胸口的瞬间,凌威忽然一侧身跃到一边,行动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机灵巧妙地闪躲着猛兽的进攻。比尔也没有想过会把凌威一下子击倒,敢上场毕竟有两把刷子。凌威侧身躲过,他立即紧追不舍,一个鱼跃,连环三脚席卷凌威的上半身。凌威这一次动作更奇怪,居然有点滑稽,像一只调皮的猿猴在树枝间穿梭,身体扭动着避过比尔的腿脚,单臂上举,一个猿猴摘桃的姿势直奔比尔的面门,不过他摘的不是桃子,而是比尔的两只眼睛,眼睛是人体薄弱之处,再好的身手也不可能训练到那儿,比尔微微一惊,立即向后退缩几步,凝神看着凌威。

    凌威依旧轻松地站着,换了另一个姿势,一腿直立,一腿微曲,脚尖点地,旁边有人立即叫了一句:“旋飞鹤。”

    此时此刻,谁都明了凌威用的确实是公园里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老头老太比划的五禽戏。当然健身和技击融为一体的方法很多,形意拳**拳等内家拳术都属于养生和技击融为一体的拳法。就连柔和无比的太极拳,练到一定地步都可以伤人。唯独这五禽戏,流传了千百年,用于技击闻所未闻。,

    比尔换了一种进攻方式,用西洋拳击,脚步平稳,出拳快速,凌威的身体随着比尔的动作不断移动,但还是偶尔和比尔手脚碰上一两下,隐隐作痛,毕竟他没有在技击上下过功夫,内里潜能虽有,体格却没有经过太多敲打,和比尔训练有素自然不同,微微有点吃亏,不过,那种疼痛恢复得很快,一阵热热的感觉从疼痛部位流过,立即舒服多了,要是换着普通人,非得红肿不堪不可。

    凌威嘴角渐渐多了几分自信,这个五禽戏果然不错,在几次打斗中越来越悟出一些诀窍。天地万物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武术动作当然也不例外,凶猛柔和灵动笨拙巧妙,细分起来也在五行之中,只要随着对方动作随心而动,贴合五行相生相克,就像天地自然一样,无所不在,谁能和天地为敌。当然这还要对五禽戏熟读于心,就像融入骨子里一样,随心而动。

    又一轮进攻过后,比尔神色倒是冷静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凶残和狂躁,温和了许多,目光凌厉,动作沉稳。看起来杀伤力比刚才要小了很多。但在一旁观看的韩震天神色却更加担忧起来,比尔的举动已经把凌威当着真正的对手,一个高手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把你当着势均力敌的对手,会全力以赴,用所有的心神智慧和力量来出击。

第一百三十章怪病疑云(三十一)

    能够成为拳击冠军并且掌握跆拳道柔道和中国武术的比尔绝对不是个莽夫,鲁莽只是在他蔑视对手的时候显现出来,真正对敌他倒有一份大将的沉稳老练。出手大开大合,居然是中国的武术,五行拳。他不懂五禽戏,但也看出了一点门道,五行对五行,相生为生,相克为死,变化尽在其中。

    相对而言,凌威的变化就没有比尔那样多,只是一味地利用身法躲避,忽而像小鹿,忽而像猿猴,忽而像仙鹤,灵动巧妙,但却很少还手。这种打法不能算错,可以消耗比尔的体力,关键是,凌威消耗体力也很大,要不是体质改善过,早就累趴下了,就这样还是有点气喘,比尔是拳击选手,耐力异于常人,这样下去,谁占便宜还不一定。

    粉红女孩在学校也练过五禽戏,看得有点兴奋,握着小拳头低声说道:“五禽戏不还有虎和熊吗,很有威力的,干嘛不用。”

    一只手搭上肩头,手指紧扣,微微有点紧张,是那个白衣女子,粉红女孩诧异地看了看:“童姐姐,你似乎有点激动。”在她印象里,这个童姑娘可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人,这种细微的举动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正常,但在她身上可就有点奇怪了。

    白衣女子的手立即放了下来,淡淡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得话有道理,虎和熊这两个动作那位青年好像一直没用,可能是体力无法和那个外国人硬碰硬。”

    “看得出来,体格悬殊太大。”粉红女孩微微点头,疑惑地皱了皱眉:“那么如何才能取胜呢。”

    “我们只管看,取胜与否与我们无关。”白衣女子恢复事不关己轻描淡写的语气。

    凌威也在快速思考着对策,他对自己的力量运用得还不是太纯熟,如果用力击出会有短暂的后力不继,打不倒比尔,对方乘机反击后果堪忧。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比尔皮肉结实,大面积用手掌推显然不行,唯有打一点。这是自己的专长,如果有银针可以刺激穴位,也用不着拖这么长时间,可惜银针的计划被狡猾的王开元阻止了。

    凌威思索的时候,比尔并没有停止进攻,一条腿横扫过来,凌威一侧身躲过,握起拳头,中指指节突出,对准比尔小腿部的三阴交穴快速击出。比尔对凌威的拳脚力量不是太在意,这一拳攻击的是腿部,他的腿经常在沙袋上练习,应该没事。但凌威的一拳令他颇感意外,腿部竟然不是疼痛,而是一阵酸麻,动作不由自主地缓了缓,退后一步,有点狐疑地活动一下脚,没有问题,还是灵活异常,微微放心,改用拳头进行下一轮进攻。

    这一拳打穴位显然有效,凌威精神立即一正,但是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依然不断闪避,一点进攻的迹象也没有,比尔怀疑刚才那一阵酸麻纯粹是巧合,或许是腿部肌肉稍微收缩一下引起的,渐渐又放开手脚。

    转眼二十几分钟过去,两人都是汗湿衣衫,对于比尔来说,这么长时间没有把一个有点文弱的凌威打出几米的圈子,就是一种失败,他进攻了几下,退回到一边。用力深呼吸,攥了攥拳头,全身肌肉在衣衫下都看得出涌动,拉开架势,上下蹦跳着,跃跃欲试,眼中带着一丝发红的光芒,他是在积攒力量,谁都可以看出,他下一击绝对是凌厉无比,可以说是奋力一搏。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为凌威暗暗紧张着,然而凌威却微微侧脸看着天空的太阳,如有所思,令人大为不解,韩震天急得差点跳起来,刚要大声呼喊,提醒凌威小心,孙笑天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低声说道:“冷静点。”

    韩震天诧异地看了看孙笑天,这家伙至始至终面带微笑,似乎对凌威压根就毫不关心,可是凌威既然带着他过来寻求配合行动,就应该是绝对信得过的心腹,这种态度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比尔准备着他最后一轮的进攻,交换一下腿,晃动手臂。就在这时候,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凌威居然主动出击,像小鹿一样向前跃起,临近比尔,手臂张开,手章指节绷紧弯曲呈虎爪,一个虎扑直奔比尔的面门,眼和鼻子永远是弱点,比尔慌忙回手阻挡,凌威身体一沉,右手握拳,中指结突出,击打在比尔胸腹部脾经的一处穴位上。比尔立即感到胸腹部刀绞一般疼痛,全身气血似乎瞬间凝固起来。

    凌威的算计是成功了,时间是接近中午,人体气血运行到足太阴脾经,而最旺盛的一个穴位在胸腹部,要想接近必须出其不意。脾经主管水谷运化,气血调配,忽然一击在主要部位,就像水流被当头阻拦,气血淤塞自然疼痛,全身也就瞬间气血停止,手脚反应也跟着缓慢下来。

    比尔心神一乱,凌威双掌立即贴在他腹部,一个熊奔的动作,全力推出,比尔立即向后倒退,双脚离地,笨重的身体几乎是平飞而出。不过他确实了得,一个后空翻居然稳稳站立在地面上,但已经离开粉笔画的圈子。

    比尔脸色暗淡,一脸不可思议地僵立在当场,虽然胸腹部疼痛已经缓解,可手脚依旧有点麻木,他感觉到输得有点莫名其妙,凌威的一击简直快得有点诡异,那种身体的反应绝对不是一般击打能造成的。

    四周的人更是没有看清凌威的出手,但输赢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响起一阵掌声,王开元气恼地扫视一眼,掌声噶然而止,一群人立即四处散去。白衣女子拉了一把粉红女孩:“小青,热闹看完了,我们走。”

    “好奇怪啊,赢得莫名其妙。”粉红女孩一边走一边嘀咕。

    “是有点奇怪。”白衣女子语气飘忽:“能把子午流注运用得如此巧妙,现在社会恐怕没有几个。”

    胜了比尔,凌威心神才微微放松,眼角一瞥,刚好看到那个白衣女子转身离开,似曾相识,仿佛是在水上情韵餐厅弹琴的姑娘,那份高雅出尘的气质过目难忘,正要打声招呼,韩震天已经走过来,一把搂住凌威的肩头,欣喜地大声说道:“凌大哥,真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也是碰巧而已。”凌威对技击并不太上心,淡淡笑了笑,转脸看着王开元:“王经理,谢谢你给韩震天这个机会。”

    “你不用说了。”王开元抬手打断凌威的话:“愿赌服输,我王开元说话算话,以后谁要是再提王月虹小姐唱歌的事,就是和我过不去,你们可以直接找我。”

    “谢谢王经理。”韩震天瞄了一眼马大富等人,向王开元客气地笑了笑:“今天我们开张,要不,王经理您赏光吃顿饭,以后小弟还要您多多照顾。”

    心情愉快,韩震天话语也麻利起来,笑得很灿烂。王开元的脸色可有点挂不住,瞪了凌威一眼,撇了撇嘴:“不必了,我们还有事。”

    说完,一行人陆续爬上轿车,向远方疾驰,一路上,王开元眉头紧皱,闷闷不乐,旁边座位上的一位手下和他关系稍近,小心地说道:“王经理,那个凌威,我们是不是考虑拉进来,他出人意料的手法,赌拳一定精彩。”

    “那个人不用考虑,他是用针灸的手法,技击作用反而不大,他看起来柔和,性格倔傲,和老板多少有点关联,以后遇到他小心点就是。”王开元望着前方的街道,脸色阴沉:“倒是那个韩震天,我对他有兴趣。”

    “花点钱,把他收进来。”王开元的手下语气干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开公司无非为了钱。”

    “不,这也是个倔脾气的人,”王开元摇了摇头,不屑地瞄了一眼手下:“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金钱打发的,对付韩震天要用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王开元语气顿了一下,一字一板地说道:“逼,上,梁,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怪病疑云(三十二)寻找根源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白,凌威等人就离开还在恬静沉睡中的城市,空气清新。带着太湖的水润气息,深吸一口神清气爽,车在原野中的高速路上飞驰,黑色的路面开阔地伸向远处,四周的绿树村庄溪流田野慢慢在霞光中呈现,如诗如画,缓缓在视野中退向后方。

    韩震天带来的有十几个人,在一位小混混的面包车里说说笑笑,吵吵闹闹,韩震天只告诉他们帮点小忙,顺便请大家游玩一番,一伙人当然兴高采烈,还议论着是不是找几个小妞乐呵乐呵,韩震天笑着指了指前面的红色轿车:“兄弟们在我面前可以说说,凌大哥不是太喜欢。”

    “凌大哥也算是人才,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正常。”一位红头发青年大声笑着:“我十五岁就有两个女人了,凌大哥不会还是那种痴情专一的人吧,也太傻了,女人生来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何必当真。”

    “这话别说凌大哥不爱听,以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说起。”韩震天的脸色有点不悦,他对王月虹一片痴情,王月虹又是在风月场所唱歌,他自然受不了这种言论。

    这是个比较极端的世界,有许多男人把女人当着玩物,愉悦之后随手一扔,弃之如敝履。还有的男人把女孩当着至宝,心爱的姑娘就是心中的神,只要她说一句,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韩震天属于后者,他容不得半点侮辱王月虹的词句,有点关联也不行。

    “老大别生气。”红头发青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陪着笑脸说道:“你只当我放屁,不过像你韩大哥这样痴情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有人递给韩震天一支烟,点上,韩震天惬意地吸了一口,吐了个漂亮的烟圈。他喜欢吸烟,但在王月虹面前绝对不沾,和他在一起哥们也知道这个特点,只有在私下里和他吞云吐雾。烟不仅提神解闷,韩震天还发现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这群社会渣滓的边缘混混面前,叼着烟斜着眼,有一种震摄力,当然,还要过得硬的身手。

    烟圈在面包车里悠悠散开,韩震天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对女人的一些言论不要让我听到就行,至于做吗,就随便了,,许多小姐靠这个吃饭,我们总不能砸人家饭碗吧。”

    “那是,那是。”一位青年斜着眼,满脸淫笑:“还是韩大哥通情达理,你要是愿意轻松一下,兄弟们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尽管放心。”

    “谢谢。”韩震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不喜欢,但这些都是中下层街头巷尾的混混,高雅不起来,心倒是很实在。自己真要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他们一定不会让王月虹知道。

    “不过,这次大家还是规矩点。”韩震天把烟头扔出窗外,扫视一眼车厢里的人:“和我们一起办事还有刑警队的西门利剑,他可是不大好惹。”

    一群小混混立即面面相觑,神情复杂,既尴尬又有点兴奋。西门利剑在建宁市是有名的嫉恶如仇,做事雷厉风行,许多人都在他手下栽过,和他在一起别说泡妞,就是喝酒闹点事都不可以,无法放纵一下在这伙人眼里就是受罪。但话又说回来,能够和这样的人物一起做事也是一种荣幸,巴结上他,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会网开一面,至少可以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和西门利剑的交情非同一般。

    韩震天等人在议论的时候,凌威正坐在红色轿车里凝眉沉思,车是陈雨轩的,但凌威没有让她来,开车的是孙笑天,副驾驶上是扎着马尾辫,秀气伶俐的师小燕,凌威不大理解孙笑天为什么带上她,问了几次,孙笑天只是回答或许用得上,有点敷衍,凌威也就懒得再问,反正这小子虽然神神叨叨还不至于办事离谱。

    不得不佩服孙笑天是个人才,轿车在他手中灵活轻巧,转弯回旋轻松自如,上了高速路慢的时候平稳舒适,快起来风驰电掣,引起师小燕声声惊叫:“孙笑天,你以前有过车吗,看你倒是个飙车的高手。”

    “我是在电脑上玩游戏学的。”孙笑天笑得秀气的眉毛弯弯,有几分女人的妩媚,让人觉得很假。

    “你就瞎吹吧,在电脑上模拟能有这么高超的水平吗。”师小燕瞥了孙笑天一眼,咯咯娇笑:“不过在我眼里还是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难道你开车更快。”孙笑天不解地用眼角瞥了师小燕一眼,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有驾驶员的样子,看她对着窗外的美景手舞足蹈就是个菜鸟。

    “你的车技再好,只能在陆地上,到了水里比我差远了。”师小燕的答案实在有点天真,天真得让孙笑天哭笑不得,车和船怎么比较,这丫头也太能胡搅蛮缠了。

    凌威看着孙笑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忍不住微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师小燕才是孙笑天的克星,或许这就是有缘吧,记得师小燕不久前还缠着自己大哥长大哥短的,现在虽然也叫,却没有了一份温馨,多了几分尊重,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但还是有点遗憾。自己有缘的女孩是谁?可可,杳无音讯,祝玉妍,令人心乱,还有、、、、、见鬼,居然想起了叶小曼,那个有点冷傲的女孩,凌威可以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镇江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江南文化名城。风光旖旎多姿,具有真山真水的独特风貌,向以“天下第一江山”而名闻四方。金山之绮丽,焦山之雄秀,北固山之险峻,丰姿各异,人称“京口三山甲东南”;南郊的鹤林、竹林和招隐三寺,山岭环抱,林木幽深,又延伸入城,被誉为“城市山林”。镇江不仅自然风景见长,而且文物古迹星罗棋布:享誉千古的金山江天禅寺,久付盛名的焦山碑林,别具风情的宋元古街,精巧独绝的过街石塔,隐于苍松翠柏中的昭明太子读书台,雕塑珍品六朝陵墓石刻,风景名胜西津古渡等,记下了这座古老城市的漫长足迹,也吸引了无数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

    进入市区,孙笑天放慢车速,观看着沿途的风景,镇江属于低山丘陵地形,道路都在高低起伏间蜿蜒前行,现代化建筑和一些古建筑交融在一起,隐藏在苍松翠竹之间,忽隐忽现。整体感觉不像一个现代化城市,像在山水画中穿行一样,心情愉悦,师小燕不时指着各种名胜风景咋咋呼呼地叫着,偶尔路过一两个卖玉器的小摊位,她就让孙笑天停车,挑挑拣拣买上一两样,欢喜地套在手腕上轻轻摇晃。

    一个巨大广场的边缘,绿色停车坪旁边,西门利剑一身便装在静静等待,随意站着,但远远望去也有一种干练的气质,线条硬朗的脸颊由于风吹日晒,流露着健康的暗色光泽。明亮的眼睛轻轻一瞥带着丝丝凌厉。

    凌威和孙笑天刚下车,西门利剑就大步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握手,韩震天带来的那群小混混们就蜂拥而至,大声叫着西门警官,不断套近乎,西门利剑敷衍着一一应付几声。有一位混混迫不及待,大声嚷着:“西门警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用客气,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点像电影里的台词,西门利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大家先到宾馆休息,我和凌威商量一下再说。”

    作为一名警官,西门利剑很不喜欢这些吊儿郎当游离在社会的青年,更不愿意和他们共事。宾馆离得不远,安排完那些韩震天的所谓哥们,西门利剑,孙笑天,师小燕还有凌威进入二楼一个临近街道的房间,还没有落座。西门利剑就有点不悦地叫了起来:“凌威,怎么带这帮家伙过来,有几个都是有案底的,让我和他们配合,开什么玩笑。”

    “不好意思,我就这么点人手。”韩震天无奈地笑了笑:“事先我和孙笑天说过,他说没关系,这帮人刚好管用。”

    “什么用?”西门利剑把目光转向孙笑天。孙笑天依旧笑眯眯的,不温不火:“这些人本事没多少,瞎嚷嚷的能力倒不小,我们就是要他们虚张声势,真正的行动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主角还是我们几个人。”

    不是和那群混混一起行动,西门利剑脸色微微放缓下来,略一沉吟,干脆地说道:“你就说下一步怎么办,我的时间不多,是借着办案的名义过来的,不超过两天。”

    “两天够了。”孙笑天摊开一张纸,用一支圆珠笔轻轻敲打着:“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打探一下虚实,叶小曼的情报不一定准确,而且万事都在变化之中,我们先找到制造怪病细菌的地方,找到根,才能彻底拔除。”

第一百三十二章怪病疑云(三十三)打探

    镇江市濒临长江,又处在京杭大运河的要道,水陆交通都是十分便利,文化底蕴浓厚,风景优美,许多公司选择在这里落户,世界各地的企业都有。由于地形特点,各个投资商生产厂房并不集中,有一些小一点的厂房干脆紧邻着长江江堤,这里住户不多,地块价钱便宜。可以节约很多成本,是精打细算的商人首选之地。和春制药厂就是众多小厂之一。

    镇江扬州苏中这一带不是药材产地,选择这里加工中药材货源就是个问题,实在有点不明智,不过和春制药厂生意倒是一直不错,产品似乎供不应求,招收的一些当地工人的福利待遇都比一般小厂要高出一筹。

    和春制药厂的负责人是个笑眯眯的胖子,坂田一郎,模样和蔼可亲,经常在附近散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坂田先生,他喜欢端着一杯茶站在二楼办公室的窗前欣赏着四周的风景,至于他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临近中午的阳光有点火热,窗台上放着一个盆景,翠绿中挺立着几朵黄色的小花。接完电话,坂田一郎一如既往地站在窗前,静静望着远方。电话是井上正雄打来的,说凌威一大早就离开了建宁市,去向不明,很可能已经到了镇江,目的一定是冲着产生怪病的细菌。井上正雄没有一句责备的言语,但坂田一郎知道这位老板一定大大的不满,在凌威茶水中放入细菌,显然是自己一时疏忽,这样做等于承认了细菌是自己制造的,凌威再笨也知道顺藤摸瓜。

    坂田一郎丝毫不感到紧张,井上正雄在电话里特别强调,凌威没有得到公安和卫生部门的配合,属于孤军作战,即使能找到几个帮手也只是一些泛泛之辈,不堪一击。凌威行动前必定要探听一下虚实,坂田一郎等待着凌威的身影出现,如果有可能,上几个人不声不响让那小子永远消失也未必不可,谁让他多管闲事自投罗网。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坂田一郎倒是有点着急,就像一个拳击手等待对手的到来,跃跃欲试。但大门口空无一人,按理说凌威应该来了,即使没有亲自出马,也应该派人来张望一下。

    手里的茶水已经冷了,坂田一郎随手倒掉,重新满上一杯,这时候,终于有三个人出现在厂门外,都是普通的轻便装,中间一位青年身材健壮,动作干练,步态稳健,坂田一郎立即可以判断是个当过兵的人。其他两人则是动作懒散,随随便便,充其量也不过是小混混之流。三个人当中绝对没有凌威。

    门卫把三个人拦过去,一会儿打来电话:“坂田先生,有三位警官要见您。”

    “让他们进来。”坂田一郎慢慢坐到办公桌后面,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冒充警官,未免太嫩了点,笨拙的手段。自己也不用揭穿,让他们摸不着虚实,只要过了今天,设备一旦运走,立即撤退。就连周旋都懒得陪他们。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三个人直接走了进来,坂田一郎也不起身,指了指几张椅子:“三位请坐。”

    健壮的青年掏出一张警官证让坂田一郎看了看:“坂田先生,我是协助镇江警方办案的西门利剑,有些事想调查一下,请您配合。”,

    西门利剑?坂田一郎微微一怔,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没有经常出入建宁市,西门利剑的名字也就是井上正雄偶尔提起过,自然记不清楚。但那张警官证倒不像是伪造。他立即坐正身躯,笑容灿烂一点:“西门警官,有什么事尽管问,我们全力配合。”

    “最近发生了几起恶性案件,怀疑是附近的人所为,我想麻烦您把工人的资料拿出来看看。”西门利剑态度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目光坚定有力。

    “好好。”坂田一郎配合地笑着,拉开抽屉,把一沓表格放在桌上,向西门利剑面前推了推,西门利剑立即拿过来,一张张慢慢观看,神情认真至极。

    坂田一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西门利剑的神情和姿态确实是在办案。而另外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边,姿势虽然很正,但一点不自然,显然是装出来的。令他不解的是如果是凌威让这几个人探听虚实,这样做有什么用,难道就从工人资料上寻找,有点不可思议。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西门利剑依然在不紧不慢地看着,坂田一郎感觉不到任何危险,干脆慢慢喝茶,不再理会几个人。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门口的保安打来的:“坂田先生,几位管消防的人在门口,说是市里进行消防安全大检查,需要看看灭火器和消防龙头的安全情况,如有不妥,立即更换。”

    协防检查自从三年前一处厂房失火烧死十几人,镇江市几年来一直重视,检查也经常有,坂田一郎记得几天前有人提起过,确有其事,立即随口说道:“让他们随便转转。”

    楼下大门口,得到坂田一郎的许可,门卫立即把三个人放进来。三人都是制服,中间是孙笑天,一脸微笑,旁边是师小燕和凌威,三个人中只有凌威化妆了一下,本来孙笑天让他刮胡子,他坚决不肯,想了想,自己找了个化妆用的络腮胡子黏上,显得更加苍老。

    这种先用西门利剑缠住坂田一郎的方案是凌威提出来的,既然阴雨刚到建宁,对方已经知道并想了对策,自己来镇江的事他们也有可能知道,还是谨慎为妙,坂田一郎绝对不会想到会有连环计。

    三个人煞有其事地检查着消防措施,慢慢向里面深入。厂房分两个院落,进来的这个许多工人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一股中药味四处飘散。都是粉碎和熬药的机器。这些毫无价值,真正制造细菌必定是在类似实验室的环境下进行,许多试管和特殊容器必不可少,凌威在医学院经常进出实验室,只要目标出现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另一个院落静悄悄的,只有一两个人在里面走动,见凌威等人过来,立即有个年轻人伸手阻拦:“对不起,我们里面配置的是秘方,不能观看。”

    孙笑天微笑着说道:“我们是检查消防安全的,坂田先生已经同意四处看看,还请配合一下。”

    “那么,我问问看。”青年看着几个人的制服,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师小燕忽然上前一步,温柔的手掌按在青年的手上,目光温和,声音柔美:“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就走,何必请示。”

    青年被师小燕的举动搞得有点脸红,可能有制服控的心理,上下望着师小燕,一时不知说什么。凌威和孙笑天乘机走了进去,步入一条长长的走道,一边随意看着消防设施,一边观察各种设备。不一会儿,师小燕也追了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低声说道:“怎么样,我的方法不错吧。”

    “美人计。”孙笑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那青年也太没有眼光了。”

    师小燕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孙笑天在讥笑她根本不是什么美人,她恼怒地瞪了孙笑天一眼,哼了一声:“等回去和你算账。”

    这个院落里做工的人也不多,加起来不到十个,见凌威等人四处张望,也不奇怪,继续埋头做事。转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孙笑天和凌威在一个角落凝眉四处观望,一时有点茫然。师小燕低声说道:“会不有地下室。”

    “不会。”凌威立即一口否决:“这里紧靠长江,地势低洼,根本不可能建造地下建筑。”

    师小燕微微点头,俏脸微扬:“你们等会,我去找口水喝。”

    凌威看着师小燕的身影,笑着说道:“这丫头挺机灵,又去使用美人计打探了。”

    孙笑天笑了笑,并没有接着凌威的话说下去,而是望着院子后面的一扇门,因该是通向后面,紧紧关着,一把大锁格外耀眼。

    一会儿,师小燕满脸兴奋地大步走回来,一边拉着孙笑天和凌威向外走一边小声说道:“找到了,就在我们刚才去过的那一间,里面还有套间,我找水喝,他们让我自己倒,瞄了一眼,好像都是玻璃的东西,很多,就像我们学校的实验室。”

    师小燕说得如果没错,就是凌威要找的制造怪病细菌的地方,制造好的成品一定也放在那,下一步只要捣毁就行,任务就算完成,三个人立即大步离开和春制药厂,走出去不远,凌威和孙笑天忽然一起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师小燕。

    “怎么,我发现的不对吗?”师小燕疑惑地瞪大眼,左右观看着两个人。

    “你发现得没有错。”凌威笑了一下,思索着说道:“只是如此机密的东西,发现得未免太简单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怪病疑云(三十四)小雪姑娘

    一件原本复杂的事变得太过简单难免令人生疑,坂田一郎不会不明白制造细菌的危险性和保密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师小燕发现了,有几种可能,第一,发现凌威等人的目的,故意不加防范,第二就是个简单的实验室。,第三,他们已经转移,这里只是废弃的设备。如论哪样可能都是对凌威等人不利。

    凌威和孙笑天望着和春制药厂的大门,微微发愣,红色门牌在阳光下有点耀眼。字体潦草龙凤凤舞,似乎有点张狂地带着讽刺。师小燕噘了噘嘴,舞动一下手臂:“我们再回去一趟。”

    凌威和孙笑天同时摇了摇头,再回去岂不是暴露了意图,哪有几个检查消防设备的人如此认真,这在中国至少不多见。另外,叶小曼提供的材料中和春制药厂里有十几位日本工人,而刚才见到的工人中似乎一个都没有,他们说不定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看着。

    “我们在外面瞧瞧,等会西门利剑出来碰碰头,看有什么发现。”凌威望了望和春制药厂外围,似乎很荒僻,周围是明显的一些空地,长着杂草,一条小道在草丛中隐隐约约,很久没有人走过的样子。

    三个人踏上小道,沿着围墙向前走,围墙很高,只能看见里面两层楼房的一点屋脊,由于靠近江边,水气充沛,墙体上布满淡绿色的苔藓,斑斑驳驳。

    走了一会,不仅发现不了什么,反而有点心慌,如同走在旷野里。师小燕有点烦躁地在墙上踢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脚感到有点疼痛,她咧了咧嘴:“这破墙,似乎还挺厚。”

    “厚就对了。”凌威拍了拍墙:“他们连一点小细节都很谨慎,我们更加不可以低估他们。”

    来到整个厂房的后方,一扇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一条碎石铺成的路,伸向江边,缝隙间露出凌乱的荒草。孙笑天站在大门前看了看碎石路,眉头微邹:“这里通向长江,他们用来干什么,难道从水路进药材。”

    凌威低头观察一下杂草,站起身,看了看孙笑天:“就算从江上水路进药材,也不是这个时候,现在是雨季,中药材最怕潮湿,可是看地面的杂草,明显有大面积压过的痕迹,草的根部还没有恢复,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你们就别在这议论了,到江边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师小燕有点不耐烦地白了凌威和孙笑天。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师小燕的话没有错,看看不就知道了,许多事不是我们不明白,而是想多了,反而忘记了最直接的方法。三个人踩着碎石路向前走,十几分钟来到长江大堤下,路道变成斜向上,尽头是一望无际的长江水,靠岸边是一个废弃的旧码头,行人上下的石阶已经倒塌,一大半落入江水中。

    正是长江水涌动的季节,水位很高。风很大,江水浑浊,浪涛涌起,拍打在江岸,脚下都微微有点震动,一艘上下两层的大游轮停在岸边,几根大铁锚牢牢固定,但还是随着江水不断晃动。

    宽阔的江面,一眼望去只有这一膄游轮,突兀抢眼,三人第一反应就是很奇怪,师小燕看了看脚下的石阶,晃动一下辫子,声音清脆:“我们上去瞧瞧。”,

    “别鲁莽,看看再说。”孙笑天一把拉住师小燕,这时,一位大辫子姑娘从船舱走出来,白底小碎花上衣,黑色七分裤,淡红色凉鞋,脚步轻快地跳到岸边的石阶上,一位留着仁丹胡的青年追到船头,大声喊道:“小雪,多买点东西,明天开船可能要在江上逗留,最好来两瓶好酒。”

    “知道。”叫小雪的姑娘一边回答一边快速从凌威等人身边越过,匆匆瞄了一眼,凌威觉得他眼睛大而明亮,不过有一点忧郁。

    “我们走。”孙笑天见船上的人望过来,立即拉着凌威和师小燕转身离开。

    一个小时以后,天微微有点阴沉,一群人出现在江堤上,有男有女,都是年轻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提着行李,向和春制药厂后门正对的废弃码头走来。凌威依旧戴着大大的络腮胡子,换了身休闲装,孙笑天和师小燕则是打扮成情侣,时髦的宽檐帽压住半个脸蛋,和上午打扮迥异。这样是避免有和春制药厂的人认出来。

    船上静悄悄,看不见人影,孙笑天带着大家毫不停留地踏上石阶,走到船头的甲板上,一窝蜂准备钻进船舱。就在这时,两个健壮的青年拦住去路,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向那个小雪姑娘喊话的人。眼神凌厉地盯着孙笑天:“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来上船准备去武汉旅游的,船票钱已经交给王老板了。”孙笑天大声叫着。

    留仁丹胡的青年脸色冷漠地说道:“你们跑错地方了,我们的游轮早就不载客人,是私家所有。”

    “不可能。”孙笑天叫得很诧异,看了看四周,大声说道:“王老板明明说是这个码头,和春制药厂后门,绝对没错,说是偷偷营运,以防有关单位检查到。”

    “我们不认识什么王老板。”青年有点不耐烦,冷冷说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我们老板不欢迎闲杂人吵闹。”,

    “走,到哪去?我们可是交了钱的,有人看见王老板上了你们的船,不看看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和王老板一起的。”孙笑天说得理直气壮,手臂一挥,旁边几个人立即向里面冲去,刚来到仁丹胡青年身边,那位青年和同伴同时伸手,几个回旋,手脚并用,上前的几个人立即被他们撂倒在船板上,虽然没有什么大伤,但也是直哼哼,韩震天带来的都是小混混,哪里经过真正的敲打,对方露了一手,大家立即胆怯起来,一起望着孙笑天。,

    韩震天和西门利剑还没回来,孙笑天可没有把握服得住这些人,原来打算一哄而入,浑水摸鱼的计划在对方两个人的阻拦下立即告破,孙笑天只好泄气地带着大家走下船,不过他也没打算这群人能冲锋陷阵,一计不成再另想办法,而且办法一定要快,听船上的人和那个小雪姑娘的对话,明天船很可能就要离开,如果问题真的在船上,纵虎归山可就麻烦了。

    一群人下了江堤,垂头伤气地走着,凌威眼角一瞥,见那位叫小雪的姑娘提着两大袋东西,艰难地走过来,不时停下脚步休息一下,灵机一动,冲着她走去:“姑娘,要帮忙吗?”

    小雪狐疑地看了看凌威一脸的络腮胡子,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想上船看看。”

    凌威没想到小姑娘心还挺细,苦笑了一下:“我确实想上船。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有人帮提一下东西我当然高兴。”小雪咯咯笑起来,很天真地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原来是在和春制药厂上班,刚过来烧饭,不过你不要失望,上船活动的地方也很小,他们不让乱跑。”

    “只要能上船就行。”凌威提起小雪面前的两大包东西,跟在小雪身后向前走,编了个理由:“我也只是看看,几年前坐过这艘船,想找点感觉。”

    “在船上发生过什么浪漫故事吧。”小雪倒是很会联想,脚步欢快异常。

    踏上船板,两位青年还在那里目送着孙笑天等人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沉。见到小雪和凌威,仁丹胡青年立即沉声说道:“小雪,这个人是谁?”

    “菜场的小老板,我买了菜他帮我送过来。”小雪笑着回答。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仁丹胡青年冷冷盯着凌威,语气不容置疑。

    “慢着慢着。”小雪急忙打断那位青年的话:“有几样东西不会做,我是特意让这位小老板过来教一下,教完我就让他走。”

    “不要乱走。”青年似乎看出没什么危险,没有再坚持,转身两个人先进入了船舱。

    “进来吧。”小雪拉了凌威一把,一边向里面走一边小声说道:“这里还有两位烧饭的姑娘,刚进来的,脾气有点怪,不要理她们。”

    “嗯。”凌威点头答应着,走进一个大厨房间样的地方,果然有两位姑娘在里面埋头洗菜,穿着白色宽大的工作服,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凌威看不见她们的脸。两位姑娘好像也看了凌威一眼,旋即埋头做事。

    “我们只能在这一层的这半个船舱活动,后面一般和上面一层绝对不许过去。”小雪拉着凌威来到一个走道,四处望了望,小声说道:“他们好像都在上层,我们偷偷到后面甲板看看风景,看能不能引起你的什么回忆。”

    小姑娘似乎把船当成了凌威的泰坦尼克号,少女就是对爱情充满浪漫的想象,不过这样也好,凌威不用找理由就可以偷偷看一看了。

    第一层后一部分船舱也没什么特别,原来也是客舱,改大了一点而已,堆着一些药材,这点可以看出和和春制药厂确实有关,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凌威靠近后面的甲板,一边随意观望着江面,一边问小雪:“你在船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很奇怪的事。”

    “没有,我刚刚上船没两天。”小雪很天真地扬了扬脸:“不过上面住的都是日本人,叽里呱啦说话听不懂,要是感兴趣,我们去听听。”

    “不好吧,发现可就麻烦了。”凌威狐疑地看着小雪,忽然觉得她的举动有点怪异,一时却发现不了怪异在哪,不会是圈套吧。

    “有一个地方可以爬上去。”小雪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是一架小木梯。可能是修理用的,小雪似乎好奇心很大。领先爬了上去,手脚伶俐,她在上面先观看了一下,转过身向凌威做了个鬼脸,伸手把凌威拉了上去。

    凌威四处看了看,是一个杂物间,堆满纸箱药材还有许多生活用品,两人慢慢靠近木门,打开一条缝,正对的是一个走道,许多人正在走道里轻声交谈着,说的是日本话,真如小雪所说,一句也听不懂。

    两个白衬衫黑西装的青年大步向这边走来,下去已经来不及。凌威和小雪急忙躲到一个角落,紧紧靠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药味冲入鼻孔,凌威微微一震,这种味很特殊,正要四处看看是哪种药材发出的,两个青年人已经推门进来,他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青年当中有一个中国人,说的是有点港台腔的汉语:“龟田先生,我想提醒你,现在船上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界知道,那两个后来烧饭姑娘我觉得有点怪异,还是请她们离开为好。”

    “李明义,你不要疑神疑鬼,明天离开这里,弟兄们寂寞了总要有几个女人陪陪吧。”龟田的笑声有点淫邪。

    “你急急匆匆让人找两个乡村姑娘原来是为了这个。”李明义的语气有点厌恶,不悦地说道:“龟田先生,中国有句俗话,叫红颜祸水,这两位姑娘你们可没有时间调查清楚,我们老板和井上家族的这次交易非同小可,丝毫不能出差错,坂田先生可是一再叮嘱你小心。”

    “别拿坂田来压我。”龟田似乎很不满意,低声嚷道:“我是临时调来的,原来和他一样,都是队长。我知道你们要护送到东京的不就是一支千年人参吗,炼制长生丹药必须的药材,我守着呢,你放心,除非谁割了我的脑袋,休想从我身上拿走。”

    “我知道你的功夫,柔道和忍术得到井上家族的真传,”李明义对龟田有所顾忌,语气放缓了一些:“既然你贴身守护,我就放心了,但是不要在那两个女孩身上花功夫的时候疏忽了。”

    “你放心。”龟田呵呵笑着:“我会把她们脱光了,绑起手脚,玩起来既刺激又万无一失。”语气下流至极,小雪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凌威可以看到她脸颊飞起一朵红霞,娇艳可爱,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凌威慌忙轻轻抵了抵她柔软的腰姿,小雪目光闪动一下,神情平静了许多。

    和一位少女挤在一起的滋味不好受,总觉得小雪身上有一种怪异的味道,混合着少女特有的幽香,令人心情不安。还好,龟田和李明义说完话立即离开了,这种不安没有继续下去。凌威迅速站起身,拉着小雪从木梯溜了下去,进入下层的船舱。

    “你提醒那两位姑娘小心点,这帮人好像不怀好意。”凌威担心地四处望了望。

    “我说呢,那两位姑娘并不怎么会做饭,他们原来是另有目的。”小雪说话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女人,也在一帮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微微笑着:“怪不得急急匆匆把我找来,可是我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他们可有得受了。”

    凌威实在不明白小雪是不是过于天真了,对自己的安慰竟然一点不放在心上,笑得还很开心。正要提醒她,脚下忽然发出轻轻的蹦蹦声,不是踩在船板上的声音,是一种空洞的声响,立即俯身观看,脚下的是钢板铺设,看不出特别。

    “你在找什么,这船舱下面应该还有空间,他们搬着很大的玻璃仪器进来过,很可能放在下面了。”小雪说得很随便:“就是一时找不到进口。”

    “你亲眼所见?”凌威一边在脚下的钢板上寻找一边问。

    “我偷偷听那两位做饭的姑娘说的,”小雪也好奇地和凌威一起寻找,嘴里轻声说着:“还提到什么左三右七。”

    “左三右七。”凌威念叨着,目光在船舱四处巡视着,追后落在一处墙壁上,有许多花纹,其中有一个八卦图,他用手在按了按,好像可以转动,立即左三下右七下,脚下的一块钢板忽然轻轻震动一下,露出一个大洞,机关很精巧,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小雪一把捂着嘴,差点叫出声来,眼珠骨碌碌乱转,凌威探头看了看,漆黑一片。正犹豫着是不是下去看看,一阵脚步声忽然从上面传来,紧接着两个青年没有经过上下的楼梯,直接从上面跳下,可能有点急事。凌威反应很快,侧身躲在一堆杂物后面。小雪却来不及躲藏,一下子和那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你在这干什么?”两位青年也吃了一惊,看了看船板上敞开的洞,目光凌厉地盯着小雪,一个人低声说道:“小姑娘,这个机关是你打开的?”

    “不是。我刚进来,这里就开着。”小雪声音很胆怯,身体向后缩了缩,楚楚可怜。

    两位青年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凌威,略微放心,刚才说话的青年顺手按了一下八卦图的中间,洞口合了起来,然后他靠近小雪,低声笑着:“小姑娘,可能是刚才龟田先生从下面的实验室出来时疏忽了,不过你看到以后,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小雪身体又向后缩了缩,声音更低。

    “会把你剁碎了扔到江里喂鱼。”青年笑得有点淫邪:“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们哥两一件事,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

    “什么事?”小雪被吓得一哆嗦,抬起头目光闪烁。

    “先脱了衣服,咱哥两告诉你。”说着,青年伸手搭上小雪的肩头。

    凌威的神经立即绷紧起来,拳头紧握,目光带着一丝寒意,缓缓移动一下身体,摆出一个五禽戏虎扑的预备动作,身体微微弯曲,就像一张绷紧的弓,准备抓住时机出击。

第一百三十四章怪病疑云(三十五)准备

    两位青年都是中等身材,背部宽阔,腰部粗壮,就是常说的虎背熊腰吧,一般这种体型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千锤百炼,灵敏度极高,凌威的手脚无论如何凌厉,要想出其不意一下子击倒两个人,而且悄无声息,不让其他人发现,简直比登天还难。

    青年的手已经接触到小雪的衣服,眼中的光芒就算傻子也看出什么意思,嘴角微翘,眉梢轻佻,笑得色迷迷,小雪双手紧张地紧紧搂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卷缩。

    不能再考虑了,先出手再说,凌威眼睛盯着两位青年的后脑勺,脖颈处的动脉击打会造成脑部短暂缺氧而昏迷,那里还是脑干所在处,震动脑干也可以使人晕厥。他张开双手,猛然一个虎扑,两手掌立起,同时向两位青年的脖颈处用力劈去,两位青年靠得很近,背对着这边,那位紧贴着小雪正在想美事的青年首当其冲,身体晃了晃向前仆去,另一位反应却很快,凌威的手掌刚刚接触到皮肤,他一个旋转,侧身避过,面对着凌威,眼中虽然惊讶,但手脚毫不犹豫,前进半步,一个勾拳直奔凌威的下巴。

    经过和比尔的比拼,凌威对自己拳脚的实力又多了几分自信,毫不犹豫她用胳膊撞击对方的拳头,青年只感觉到凌威的胳膊柔韧有力,自己的拳头似乎被弹了回来,迅速判断出眼前的年轻人不好对付,要找帮手,他双手护在胸前,谨慎地后退一步,眼睛向上瞄了一下,刚张开嘴要叫喊,声音还没有出喉咙,小雪手里抄着一根木棍,忽然重重打在那位青年的后脑,青年晃了一下,软软倒在刚才那位同伴的身上。

    “小雪,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凌威拉了一下小雪的手,柔滑细腻,刚要拖着她向外走,小雪身体向后一仰,挣脱到一边,大眼睛忽闪着:“我不能走,今天下午说好把工钱结算一下的,拿到钱再走。”

    凌威疑惑地看着小雪天真的脸颊,看不出什么异样,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要钱不要命了。他指了指躺在脚下的两个人:“你留下来,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我有办法,等到工钱到手,我带着那两位姐姐一起走。”小雪神情很坚决:“我们跑了她们一定会遭殃。”

    小雪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他们一走,另外两位姑娘一定会被监禁起来,那个龟田本来就对她们垂涎欲滴,后果堪忧,再说几个人一起走,刚离开船头就可能被发现,这里四处江滩,一片荒芜,一旦追过来,几位娇柔的姑娘肯定跑不远,说不定连自己也会连累下来。

    凌威略微思索了一下:“好吧,你小心点,要是走不了也不要紧,我有办法带你们出去。”

    “你快点走吧,我来处理这两个人。”小雪推了凌威一把。凌威快速穿过走道,左边游轮动力控制室里有一张脸闪了一下,似乎是个姑娘,一定是那两个做饭的。凌威脚步不停,一直离开船板,跳上岸边的石阶,登上江堤,回首一望,游轮的第二层有几个人在边说边比划,神态悠闲,看来小雪的事还没有被发现。

    急匆匆回到宾馆,孙雪天等人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凌威刚刚他进门,韩震天就迫不及待地迎过来:“凌大哥,船上的情况怎么样?”

    凌威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擦了擦嘴:“和我们估计的差不多,那些制造细菌的设备应该在船舱下面,他们马上要离开镇江,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行动。”

    “等一下,你先把具体情况说一说。”孙笑天示意凌威先坐下,听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孙笑天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凌大哥,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那个小雪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相信人有什么不好,不像你疑神疑鬼。”师小燕插了一句,在一旁向着孙笑天撇了撇嘴,咯咯笑着。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孙笑天神色有点凝重,不悦地看了师小燕一眼,要是平时师小燕一定饶不了他,现在看他一脸认真,师小燕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说道:“我只是说说罢了,至于发火吗?”

    孙笑天眉梢微挑:“现在一点不能大意,那些人既然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小心会送命的,知道吗。”

    “算了,别揪着师小燕不放。”凌威笑着拉了一下孙笑天:“你刚才说小雪有什么不妥?”

    “是大大的不妥。”孙笑天手指敲打着茶几,思索着说道:“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是她引导的,最后留下来处理那两个被你们打伤的人,更不是一位普通少女的做法,按常理,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害怕,迫不及待地随着你离开。”

    西门利剑缓缓点了点头:“孙笑天,你的意思是一场骗局?”

    “骗局倒不一定。”孙笑天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凌大哥已经暗示小雪可以带她们走,也就透露了我们的行动,今晚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我是不是做错了。”凌威微微笑了笑,他在医学方面是天才,其他方面却是没多大信心。

    “你没错,本来就是个坦诚的人,就是心地过于善良。”孙笑天安慰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挥了挥手:“现在,我们研究一下今晚的行动。”

    几个人一起围拢,孙笑天用笔在一张纸上边画边说:“韩震天,,按照我画的路线,让你的那帮弟兄找个理由,到和春制药厂胡搅蛮缠,目标对准实验的设备,让那两个和西门警官一起去过的兄弟带头,坂田一郎会明白的。”

    “明白。”韩震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你是想把坂田一郎的人手分散一些,真正的行动是在那一膄大油轮上。”

    孙笑天抬起头,微笑着看了看韩震天:“让他们把戏演得逼真一点,不过,我们真正的目的不要透露给他们一个字,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在后面接应,让他们心中有底,不至于胆怯,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我现在就去安排。”韩震天说干就干,立即大步走了出去。

    “我和西门利剑干什么?”凌威信得过孙笑天的智慧,懒得问太多,干脆地问具体做法。

    孙笑天就是那种手脚功夫不大,但机智百出八面玲珑的人才,属于军师一类,要想成大事必须有这种人辅佐,但要想让他们绝对忠诚的人必须值得他们佩服,他们佩服的往往是一颗仁心。凌威的坦诚近乎有点傻,心地宽厚,举止正直,这在现代社会就是个大缺点,极容易上当受骗。然而在孙笑天心中却是难能可贵,在繁华浮躁的时代,保持一颗纯正的心是多么不容易。所以他心甘情愿为凌威排忧解难。

    “你和西门警官吃饱喝足,休息一下,养精蓄锐,行动全靠你们的功夫。”孙笑天放下笔,看着凌威:“我和师小燕准备一些用具。”

    凌威和西门利剑相互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站起身,到餐厅吃点东西,回房按照孙笑天的话养精蓄锐。西门利剑是刑警队长,考虑问题全面,但今天觉得孙笑天每一步行动都考虑得周全,无懈可击,接下来的行动干脆就不用问,任凭他安排。至少有一点是不用怀疑,今晚面对的会是一场恶斗。而西门利剑是私人行动,不得动用枪支,能防身的就是一把瑞士军刀。至于凌威,慎重起见,西门利剑也为他搞了一把军刀,他把玩了好一会,才把那些复杂的功能了解个大概。

第一百三十五章怪病疑云(三十六)夜走长江

    西方的天际晚霞绚烂,大街小巷高楼大厦山林河流都映上淡淡的艳红,置身其间如在画中游,凌威和西门利剑一觉醒来,精力充沛,正在房间里喝茶聊天,这时候孙笑天和师小燕才赶了回来,孙笑天进门就挥了挥手,满脸微笑:“到楼下餐厅吃饭,准备出发。”

    餐厅一间雅座内,韩震天的那帮手下已经酒足饭饱,正在窃窃私语,见凌威和西门利剑等人进来,立即住口,一起看着他们。孙笑天仔细询问了他们到和春制药厂闹事的借口和行动方案,紧要处叮嘱了一番,然后向韩震天点了点头:“可以让他们出发了,天黑左右刚好赶到。”

    十几个人吵吵嚷嚷着离开,韩震天重新坐下,侧脸看着孙笑天:“我们是不是直接奔向江边的那一膄大船。

    “别急,别急。”孙笑天慢悠悠地拿过两瓶啤酒,打开,微笑着说道:“我们先点菜,喝酒,等到和春制药厂那边的好戏开场,我们再动手。”

    韩震天的一帮手下换了衣服,都是旅游者打扮,气势汹汹赶到和春制药厂门前,像孙笑天说的那样,刚好天黑,大门的门楼上亮起一盏乳白色灯,一群人在灯光下脸色有点惨白,和春制药厂二楼办公室刚好对着大门,几十米远,站在办公室窗前,大门口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坂田一郎望着领头的两个人,虽然换了衣服,他一眼还能看出就是白天陪西门利剑来的两个,白天的怀疑果然没错,看来就是凌威等人的伎俩,太简单了点吧,轻蔑地笑了笑,转脸对身边的俩个人说道:“藤野阿大,藤野阿二,你们兄弟两去看看,他们是冲着我们细菌复制的实验而来,不要让他们进厂捣乱。”

    个子高一点的藤野阿大恭声说道:“坂田先生,既然我们的设备已经转移,留下的只是一些废弃的用具,,就让他们折腾吧,阻拦岂不是多此一举。”

    “不行,那个叫凌威的一直没有露面,小心为妙,而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厂里的情况的,有点疑惑。”坂田一郎摇了摇头:“我们要阻拦,还要做得像模像样,如果轻而易举让他们得手会引起怀疑,只要拖过今晚,明天就远走高飞。”

    “我们明白。”藤野兄弟脚步有力地走下办公楼,奔向大门。坂田一郎远远望着,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凌威来得如此迅速,迅速得他们来不及转移,但是,怎么会是如此一群乌合之众。凌威没有出现,在哪?

    大门口,藤野阿大粗着嗓子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门外,领先的一位红头发,歪戴着一顶淡红色帽子的青年手扶着大门的铁栏杆,他叫刘猛,韩震天最近收来的手下,他争锋相对地大声嚷嚷:“我们是到这里旅游的,有两个小偷进了旅馆,我们一直追到这里,就你们一个小厂,他们能躲到哪,让我们进去找找。”

    “放屁。”藤野阿二声音很尖,他压根就不把眼前的一群人放在眼里,大声叫道:“你们快点滚,我们这是外资企业,小心告你们。”

    “外资算你*妈老几,现在遍地都是。”刘猛毫不示弱,大声骂着:“快点把门打开,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你敢砸门我就报警。”藤野阿大晃着手中的手机,说得义正言辞,当然他也不会报警,只是虚张声势,按照坂田一郎的吩咐,拖延时间,装模作样。但是他们也没想到门外的一群人也是虚张声势,不过孙笑天吩咐声势必须浩大,刘猛开始用一根铁棍敲击大门上的铁锁,身后的人跃跃欲试,大声连骂带叫。

    藤野兄弟回首看了一眼办公楼,一时拿不定主意,假如一群人闯进来。怎样低档,当然,绝对不能伤人开杀戒,真的引来警察可就是大麻烦。

    坂田一郎也看到这一点,略着思索,拿起手机:“龟田吗,你派两个人马上过来,有急事。”“马上就到。”龟田在那头答应着,紧接着说道:“今天下午两个人忽然不见了,是不是到你那去了。”

    “没有过来。”坂田一郎气恼地说道:“一定又出去鬼混。今晚就要离开,不要节外生枝,快点联系他们回来。”

    就在龟田忙着寻找白天忽然离开的两位手下的时候。凌威等人开始出发,沿着江堤悄悄靠近

    ,隐蔽在一个土堆后,放眼一望,凌威不由得怔住了,游轮已经离开岸边上百米,船头亮着一盏灯,把船到江岸边的水面照得清清楚楚,不要说几个人,就是一只水鸟想接近游轮都会被发现。,

    “这可怎么办?”韩震天首先焦急地叫起来,游轮变得可望而不可及,

    西门利剑用胳膊抵了抵韩震天:“别着急,看看再说。”

    一阵轻微的水声,从游轮边驶出一膄小舟,两个人划了过来,靠岸,敏捷地跳下来,把小舟系好,急匆匆越过江堤,沿着碎石路向和春制药厂奔去。

    孙笑天轻声笑了笑:“看来和春制药厂那边的好戏已经开场,可惜只调走两个人。”

    韩震天看着系着江岸边随风微微晃动的小舟,兴奋地说道:“我们利用那小船靠过去。”

    “那也是自投罗网。”西门利剑说着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远远扔过去,石块掉在游轮和江岸之间的水面上,嘭的一声,溅起一片水花,声音不大,但是在夜晚特别惊人,游轮上忽然亮起一束强烈的光柱,向石块落水的地方照过去,没有发现什么,灯光向着四周一扫而过,韩震天急忙把脑袋压低一点,夸张地低声叫了一句:“我的妈呀,防范这么严。”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你以为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的会是一群傻瓜吗。”孙笑天轻声笑了笑:“所以,一旦交手,绝不容情,尤其是西门警官,不要玩警察缴枪投降那一套。”

    “不用你教训我。”西门利剑拍了拍孙笑天:“许多时候我倒愿意自己不是警察,可以随便痛痛快快教训一些社会败类。”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孙笑天挥舞一下手臂:“今晚我们就教训一下这帮日*本狗**娘**养的家伙。”

    孙笑天喜欢斗智,对手越强越兴奋,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师小燕吃惊地说道:“孙笑天,你还会骂人。”

    “我怎么就不会骂人。”孙笑天直起腰,轻轻挥了挥手,抬脚向着远离游轮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一起跟着孙笑天,走了几十米,韩震天实在沉不住气,大声叫起来:“现在越来越远了。我们准备到哪?”

    孙笑天没有回答,又紧走几步,沿着一条石阶下到江边,在一棵歪倒在江水里的大柳树下摸了摸,抓出一根绳子,师小燕上前和他一起用力拉,一条小船慢慢飘过来。师小燕首先跳上去,取下船桨,慢慢划动几下,轻声笑着:“各位客官请上船,我们来个夜游长江。”

    小船不大,但几个人坐上去一点不拥挤,师小燕划船的技术当然无可挑剔,双臂一使劲,小船划开水面,灵巧地向前驶去。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把师小燕带上。”凌威靠近孙笑天,语气中对这小子有点佩服。

    “也不是很确定。”孙笑天语气一反平时的嬉笑,沉稳平静:“只是叶小曼提供的材料中,和春制药厂贴长江太近,如果干坏事总要留个退路,那么他们的退路只能是长江,我当然带个会水的。”

    孙笑天的话说起来很简单,但简单的道理只有他这么细心的人才能从叶小曼提供的资料中发现,早早做好周密安排,有他在何愁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凌威的心里忽然充满信心,紧紧握了握拳,觉得全身的力气又增长了不少,甚至有一拳击破长江水的豪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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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通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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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年凌威为寻找千年灵芝跌落悬崖,揭开一个古老医学家族的面纱。五年后回到都市,物是人非。心爱的女孩不幸遇难,心脏移植给一位亿万富家女,爱心是否延续一段情缘,复活是否只是一个神话?几位少女,半张长生不老的药方,掀起悍然大波,凌威何去何从、、、、
凌威:“美女脱光了也不过是一具病人的躯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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