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敲诈
手机响起的时候,凌威正站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副山水画,准备挂在钉子上,转脸向着一位过来帮忙的医学院学生点点头:“帮我接一下。**”
那位学生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听了一下,向凌威大声叫道:“凌医师,是找你的,医学院的关院长。”
“管他什么院长,不接。”叶小曼顺手夺过手机,一下子挂掉,她可不想让医学院的事影响自己的结婚大事。
手机铃声紧接着再次响起,叶小曼打开看了一下,还是关院长,接通以后不容对方说话,大声嚷道:“凌威在休养,他不是机器,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叶小曼挂了手机,不过手还没有离开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她看都不看,一下子按了关机,很为凌威打抱不平地嚷嚷:“这个关院长,yīn魂不散,不是手术就是来麻烦凌威去上课,再这样啰哩啰嗦,明天我们就回江南。”
“对,我们明天就回去,不理那老小子。”凌威大声笑着,他知道关良找自己一定有事,可以想象他那张老脸上的焦急和无奈。
“别笑,快点干活,等会还有别的事。”叶小曼知道凌威有点在调侃她,噘了噘嘴走出了房间。凌威把画挂好,又整理一下橱,橱里的医学典籍可是他在这个房间最喜爱的东西。
橱摆放整齐,凌威刚坐下端起茶杯,打算歇一下。一阵急促沉重有点慌乱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一路而上,凌威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老脸,失声说道:“关院长,你怎么亲自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出事了,出事了。”关良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向老成的脸上流露出紧张不安。凌威觉得玩笑开大了,急忙倒一杯茶递给关良:“别急,先喝杯茶,慢慢说,慢慢说。”
“我能不急吗。”关良推开茶杯大声说道:“五十多过外国贵宾一下子都住进了医院,专家会诊一筹莫展,想请你出山,你连手机都不接,我只好亲自登门了。”
“关院长客气了,治病救人是份内的事,赶快带我去渐渐病患。”凌威急忙站起身,领先走出房间,关良紧跟其后。叶小曼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见到两个人行sè匆匆,急忙拦住:“怎么回事,又要去做手术啊,你的身体可是刚恢复,不能太劳累。”
“我身体没事,也不是做手术,只是会诊。”凌威向叶小曼摆了摆手,脚步不停走了出去。
叶小曼看着凌威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程怡然靠近过来:“小姐,抓紧点,结婚以后带着他回江南,这样cāo劳会要命的。”
“回江南我怕也管不住他。”叶小曼有点担忧地蹙着眉。程怡然也微微叹息:“命里注定,谁让你喜欢他,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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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威没有去附属医院的会议室,而是直奔病房,会议没有任何必要,既然一群专家研究不出结果,自己去也是白搭,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方法,亲自诊断才能确认。
五十几个特殊病号,几乎占据了一层楼的病房,凌威走进第一间,拿起第一位病患的手腕,凝神把脉,患者气血旺盛,显得整体状况很好,金木水火土五行没有亏损,没有病邪的迹象,似乎并无疾病,但胆经和胃经有堵塞,呕吐发烧。
“凌医师,怎么样?”凌威的手指刚刚离开病患的手腕,关良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凌威看了关良一眼,没有出声,走道第二位病人面前,同样谨慎地把了把脉,也还是一言不发,继续为下一个病人诊脉。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病患,一个接着一个病房。五十几个病号全部把完脉,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凌威始终一言不发,眉头却越皱越紧,缓步离开病房。黄思羽迎面走过来,看到凌威,紧绷的脸颊放松一点:“凌威,诊断过了吗?”
“是的。”凌威微微笑了一下,放松一下神经:“黄姑娘,怎么又是你。”
“我是卫生部的处长,麻烦事都是找上我,再说,这些人是我负责接待的,出了问题我不出面谁出面。”黄思羽有点无可奈何地苦着脸。
“你接待的客人?”凌威心中一动:“是不是那天在酒店门口遇到你的时候接待的那一批?”
“是的,有什么关系吗?”黄思羽从凌威闪动的目光中感觉到点什么。
“如果是那一次,我想应该是投毒。”凌威语气几乎是肯定,他想起了那天一闪而过的龙扬,当时黄思羽好像调查过,没有找到龙扬,凌威也就没多想,现在想起来自己没看错。龙扬混进大酒店当然不是骗吃骗喝什么的,在通缉令遍布的时候冒险在京都出现肯定有事,现在倒下去的五十几位外国贵宾说明了他的目的,放倒这些贵宾造成国际影响。同时瓦解了许多国家针对A国的联盟,一箭双雕。
“你凭什么断定是投毒?”关良语气很慎重:“一群国际友人在国内被投毒可不是件小事,关系到政治影响,可不能随便下断言。”
“我知道,所以才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明。”凌威转脸看着关良:“五十几人病症一模一样,排除传染病,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同时患一种疾病的可能xìng是零,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集体中毒。
“发病前一天他们在不同地方。”关良继续疑问,他对事情了解很透彻,每个人发病前一天的情况都仔细调查过。不同人在不同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贴身保镖,按道理谁也不可能同时下毒。
“那是一般想法,我如果没猜错药很特殊,几天前下的药,几天后才呈现,想要取得第一现场投毒的证据都找不到了。
“既然确定是投毒,你说怎么解毒。”关良不再在细节上讨论,直接询问解决方法。
“没有。”凌威的回答让关良很失望:“连什么毒都无法知道,怎么解毒。”
“那,那可怎么办。”关良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上午的专家会议一筹莫展,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凌威身上,现在凌威忽然宣布无能为力,他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病人并没有死亡,说明对方有目的,等待对方的消息。”凌威很冷静地分析着:“我有一些在小楼里炼制的药,先给他们服下,或许能解决一些办法。”
凌威所说的药,就是小楼失火前和楚韵一起炼制的丹药类东西,一直由楚韵保管,他试过,药xìng四平八稳,以为没什么作用,后来发现四平八稳恰恰是身体最健康的状态,药可以扭转一些不好的状态,比如解毒,尤其是查不出原因和基因有关联的病症。
关良听说有办法,不管有没有用,立即找来楚韵,把药分给那些病患,吃了以后,病情大有好转,发烧减轻,病人的jīng神也振奋很多,暂时没有了危险。不过也只是暂时。傍晚前后,黄思羽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你那些病人情况怎么样?”
“你是谁?”黄思羽很敏感,直接问:“你要什么条件?”
“黄处长果然爽快。”对方朗声笑起来:“对外宣布这次各国碰面研究结果取消针对A国的所有计划,另外准备一千万美金。”
“不行,达成的联盟协议不能取消。”黄思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再给你加一千美金,给我门的人解毒。”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给你们一个月时间,那些人只能坚持一个月,后果你们知道,如果死了人,那份协议也就等同于废纸。”对方大声笑了笑,挂了电话。
黄思羽第一时间把对方和自己的谈话结果告诉了凌威,表明了卫生部的态度,务必在一个月之类治疗这些病患。凌威的压力骤然加重,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他已经研究了三个小时,一无所获。
其实,凌威不属于卫生部,也不属于医学院,甚至可以说不属于任何正规的医疗机构,下毒的事和他无关,他只承担着治病救人,尽力而为就行。但是他排解不了自己的那种解决医学难题的使命感,还有一种别人的信任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领导和医学院的领导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黄思羽也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甚至卫生部也是一样的信任,这些信任集在一起让他无法罢手。
“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一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很柔软,声音也很柔软,凌威转过脸,看到了黄思羽更加柔软的目光。这个有点刁蛮任xìng高傲的姑娘。经过巡回手术的几次冒险,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妩媚,乍一接触她的眼神,凌威有种心动的感觉。
“是有点累。”凌威把目光投向夜幕拉开的窗外,站起身,有意无意推开黄思羽的手臂,他没有忘记,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叶小曼正在布置洞房。
第九百零四章井上肖英的计划
繁华的都市就像贵妇人,在夜sè下才展示她的魅力,白天里谦谦君子窈窕淑女一本正经,到了晚上变成了红男绿女,风流妖艳,白天的压抑尽情发挥出来。/虽然寒意袭人,街道上行人却络绎不绝。酒舞厅里传出时而柔和时而激荡的音乐声,夹杂着人们疯狂的笑声。
凌威不喜欢太热闹,心情烦躁之下更加不想到繁闹的地方,在街上找了好久,街道僻静之处有个小饭馆,人比较少。黄思羽指了指:“进去吃点东西。”
“行。”凌威只图清静,信步走进去,服务员迎过来:“先生,几位。”
“两位,有雅间吗。”
“有,一零二,先生,请。”
一零二,房间不大,布置倒是挺雅致,粉红sè调,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玫瑰花,看样子是情侣桌。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黄思羽点了几个清淡的地小菜。给凌威倒上一杯茶,盯着凌威愁眉紧锁的脸颊:“别想了,放松一下,许多事急不来。”
“这可是救人,刻不容缓。”凌威微微摇头,伸出手指在桌上轻轻画着,在计划着什么东西。
菜端了上来,为了照顾凌威的情绪,黄思羽特意点了一瓶红酒,倒满高脚杯,凌威却没有喝,手指又沾着红酒在桌上比划,似乎是一张基因图谱。黄思羽摇了摇头,他也拿凌威没有办法,真担心没有想出解决方案他先心血枯燥而死。
菜渐渐凉了,凌威还是在沉思,黄思羽柳眉蹙了蹙,让服务员端出去热了一下,凌威依旧低着头思考,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早知道还不如把凌威留在医院,买点盒饭给他。
门口响起几声轻微的敲击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可以进吗?”
“请进。”黄思羽转过脸,一位老人走了进来,特征很显眼,白头发,黑胡须。黄思羽不认识,诧异地扬了扬脸:“您是、、、、、、”
凌威抬头,惊讶地叫起来:“井上肖英,怎么是你?”
“不好意思,打搅,情侣桌,耽误一会没问题。”井上肖英脸上带着笑。
“有问题,你给我出去。**”凌威已经和井上肖英翻脸,也不在乎得罪一次,井上肖英这样的人也用不着用尊重老人的规则。
“别误会,我是为了帮你们治病来的。”井上肖英似乎预料到凌威的态度,站在原处,继续笑着,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不用,我自己有办法。”凌威语气更加坚决,井上肖英的为人他领教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要他帮助凌威想都不想,送上门也不要。
“别这样,我可是一片诚意,你们是不是有几十个人得病了,一筹莫展,那种病很难治,你想不出办法的。”井上肖英是个老狐狸,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不想听,立即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凌威吼了一声,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红酒杯被震倒,酒水洒满桌面,肆意流淌。凌威愤怒是因为井上肖英的话竟然有很大吸引力,明知道不能听还是忍不住好奇,干脆咬咬牙把他赶走。
“既然你们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我告辞,二位继续喝酒。”井上肖英瞄了黄思羽一眼,转身缓缓向门外走。黄思羽忽然说道:“等一下。”
“姑娘,有什么事?”井上肖英缓缓把身体转过来,微笑着面对黄思羽。
“黄思羽,不要听他说。”凌威摆了摆手。
“你坐下。”黄思羽声音提高了很多,向凌威挥了挥手:“我倒要听听,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随便你。”凌威缓缓坐下。黄思羽的脾气他知道,拧不过她,同时凌威也想听听井上肖英的建议,花招归花招,这个老家伙还是有本事的。
“请坐。”黄思羽指了指凳子,给井上肖英倒杯酒:“请说。”
“你们那些病人是有人做了手脚,做手脚的人非常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井上肖英也没有转弯,直奔主题。
“什么人做的?”凌威盯着井上肖英,目光很冷。
“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做的。我也没那个能耐。”井上肖英摆了摆手。
“究竟是谁?”凌威追问了一句,目光逼视。
“我不能说,可不想惹火烧身。”井上肖英摇了摇头,避开话题:“要想治疗那种病很难,就连动手的本人也没办法。”
“既然这样,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凌威毫不客气语气刻薄地说道:“凭您老的身份不是在这骗吃骗喝。”
“我没有,你有啊。”井上肖英看着凌威,看得凌威莫名其妙:“你抬举我了,我没那能耐。”
“你只是没想到罢了。”井上肖英笑了笑:“再厉害毕竟只是一种疾病,如果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哪来的起死回生灵丹妙药?”凌威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有,只要你想就有。”井上肖英慢慢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卖起关子来。
“说,什么条件?”黄思羽直视着井上肖英,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
“姑娘误会了,我什么条件也不要,治病救人也是一种积德。”井上肖英呵呵笑着,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既然这样,我代表病人感谢您,请讲。”黄思羽微微笑了笑,她当然不相信眼前的老人没有目的,只要小心一点,不怕对方搞花样。
“凌医师,你已经有了长生不老药的上半个药方,只要找到下一半,还有什么病对付不了的嘛。”井上肖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凌威微微一愣,旋即跳了起来,满脸怒火,指了指门:“我不懂什么长生不老,请你立即滚出去,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年轻人,别发火,别发火。”井上肖英站起身,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走得很快,一直走出饭馆。外面街道拐角处,一辆轿车正在等候,弯腰钻进去,一位手下忍不住好奇,立即问:“井上先生,这次成功了吗?”
“我告诉他方法了,正是天助我也,那老小子下药,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井上肖英得意地笑了笑。
“可是,凌威如果不去寻找下半个长生不老药怎么办?”手下有点担忧:“凌威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您一句话就管用吗。”
“以前不管用,可是现在那些病人很重要,凌威走投无路,不得不用。”井上肖英微微有点得意:“你们给我盯好凌威,长生不老药在此一举。”
饭馆内,凌威开始吃菜喝酒,吃得黄思羽有点担心,狼吐虎咽,就像个饿死鬼,黄思羽在一旁连声提醒:“慢点,慢点。”
“你也吃啊。”凌威伸筷子点了点桌上的菜肴,大声招呼黄思羽。黄思羽疑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有办法了,还是那个人说的长生不老药。”
“别问我,我不知道什么长生不老药。”凌威继续埋头吃菜喝酒,努力把井上肖英刚才的话踢出脑外,可是,他越想忘记越忘不了,井上肖英说得不错,那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下半个长生不老药方的下落只有自己知道,井上肖英一定相利用自己,上半个药方自己就被利用了一次,这次不想被利用,但似乎难以避免,除非自己不去想井上肖英的话。
“有什么困难吗?是不是刚才那老家伙,交给我对付。”黄思羽看出凌威的烦恼:“要不,想个办法,我把那家伙抓起来。”
“这主意不错。”凌威停下筷子,抬头看着黄思羽,他没想到黄思羽反应如此快,不过这种背后算计的手段他也不在行,这就叫策略。
“说,提供信息,我负责动手。”黄思羽打开随身的挎包,拿出纸和笔。
“井上肖英,rì本人。”凌威说得很简单,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的家族很厉害,好像和黑社会恐怖组织有关。”
“就这点?”黄思羽蹙了蹙眉。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他们住哪我也不知道。”凌威遗憾地摊了摊手。
“有点少,不过不要紧。”黄思羽思索了一下:“井上肖英的特征很明显,抓住他不成问题,至于理由,我会尽快想一下。”
“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关上一个月。”凌威举起高脚杯向黄思羽晃了晃:“来,为了我们的成功,干一杯。”
“干杯。”黄思羽举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治病不在行,但抓人没有人比她在行的。只要盯上井上肖英他就跑不了。
第九百零五章算计井上肖英
小楼布置并不奢华,甚至不像个结婚的样子,只是在房间里象征xìng贴了个喜字,墙壁上多了几幅画,请帖邀请的人也不到十五个,简单得有点寒酸,不要说总裁,就是普通家庭小职员的婚礼都比不上。不过,叶小曼并不在乎,她需要的是一种仪式,一种只属于凌威和她的仪式来确定自己和凌威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是向凌威身边的女人宣布凌威属于她叶小曼,没有人能夺走。
“小姐,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rì子了,凌威还没有回来。”程怡然有点担心地说着,削一个大苹果递给叶小曼,据说苹果能缓解心情。叶小曼曾经让她称呼姐姐,她不习惯,还是觉得小姐这个称呼既亲切又呈现距离,让自己知道分寸。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刚刚打过电话了,明天的酒席准备怎么样?”叶小曼手里拿着苹果轻轻转动,有点心不在焉。
“就一两桌,在家里吃,我让附近大酒店送过来,夏chūn怡等人在准备,不用我们cāo心。”程怡然语气顿了一下:“对啦,有许多我们没有邀请的人也送礼来,怎么办?”
“记下,以后还人家人情,都是什么人?”叶小曼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怡然,有点期待。程怡然对她很了解,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都在,黄思羽送了一副画,祝玉妍送了两块上好的翡翠玉佩。”
“很好。”叶小曼点了点头:“代我和凌威谢谢他们。”
“这些就交给我,你就等着做你的新娘。”程怡然笑着拍了一下叶小曼的肩膀,走出房间,拿出手机:“钟于良,你到了京都没有?”
“到了。程经理。”
“你安排人在小楼附近jǐng戒。”
“用不着那么紧张。”
“小心为上。祝玉妍和黄思羽都不是省油的灯。”
“明白,我立即去办。”
“等一下。”程怡然刚要挂电话,有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催一下凌威,我担心他忘记了,总裁不好意思催。”
“不会,结婚也会忘?”钟于良在电话里诧异地叫起来。/
“别人不会,凌威可没准。”
就像程怡然预料的那样,凌威把婚礼的事确实忘记了,并不是他不在乎叶小曼,相反在他心里,叶小曼和他已经住在了一起,一对夫妻没有任何疑问。婚礼仪式也不过是叶小曼提出来的,就像女孩子闹脾气,随便她。
钟于良找到凌威的时候,他正在附属医院,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病患情绪很急躁,黄思羽等卫生部的领导不断细声劝说。凌威逐一把完脉,回到办公室,吩咐楚韵把不久前在小楼里炼制的丹药分给那些病人。又写出一张药材清单让医院的人准备好送到小楼那边,又打电话让医学院那边准备炼制药材的仪器。一切忙好觉得有点饿,办公桌上有黄思羽带过来的盒饭,不知是早上还是中午的,已经凉了,拿起盒饭到面走道上专门为病人家属准备的微波炉上热了一下。转身看到了钟于良,微微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
钟于良原来是他好兄弟韩震天的手下,后来韩震天出了意外就归于铭宇集团,属于叶小曼的手下,诧异之后,略加思索凌威就明白了一点:“你是叶小曼派来的?”
“程怡然让我来提醒你,明天是你和叶小曼总裁举行婚礼的rì子,希望你尽快回去。”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已经几天没回去。”凌威歉意地笑了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钟于良,你先回去,天时还早,忙完一些事傍晚我就回。”
“好的,打开你的手机,晚上我再提醒你。”钟于良笑了笑,小声提醒,凌威摸了摸腰间的手机:“昨天忘记充电了,放心,我忘不了。”
“那我就告辞了。”钟于良很礼貌地退后几步,转身离开。显得很恭敬。
黄思羽从走道另一头走过来,瞄了一眼钟于良的是背影:“找你的。”
“叶小曼的手下。”凌威随口回答。
“是来提醒你的,我也忘记了,明天是你们大喜的rì子。”黄思羽笑得很矜持,向凌威拱了拱手:“恭喜你,早点回去,别让叶小曼久等,还有什么事就交给我。”
“不急,不急。”凌威摆了摆手:“对了,井上肖英的事怎么样了?”
“有点棘手。按照吩咐,公安干jǐng很快就发现了井上肖英居住的酒店,也想好了关押的理由,逮捕证都签发了,可等到抓捕的时候忽然不见了。今天早晨又在车站附近的早点铺见到,公安干jǐng立即行动,还是迟了一步。”
“井上肖英老jiān巨猾,手下眼线众多,抓他本来就不容易,他可是井上家族的第一智囊。”凌威对于黄思羽的回答并不意外,要说了解,他和井上肖英交锋过好多次,比黄思羽等人了解得多得多。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
“估计他离开了京都,我们抓捕的可能xìng就更小了。”黄思羽忧心匆匆地说道:“假如无法控制井上肖英,你还寻找长生不老药方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不解决黄雀,我这只螳螂如何尽力也是白搭。”凌威深知井上肖英的可怕,老jiān巨猾,躲在暗处,自己辛辛苦苦最后很可能拱手归他。还不如不行动。
“再给我几天时间,全国通缉也要把他抓住。”黄思羽咬了咬牙,一脸坚决。
“我没走,他不会离开京都。”凌威想了想:“这样,我帮你们。”
“你?不行。”黄思羽摇了摇头:“你不能冒险。”
凌威笑了笑:“我还有用,他们不会对付我,何况我也不是好对付的。”
黄思羽沉思了一下,觉得凌威说得有道理,抬头看着凌威:“你说怎么办?”
“不用你们费心,新月酒家,你先派人埋伏就可以躲过他的眼线。”凌威自信地笑了笑,难得一次自己主动出击,一定要做得漂亮。
回到办公室,凌威把热好的盒饭放到一旁,拿起一张纸草草画了一幅山水图,轻轻折叠好放进衣兜。信步下楼,出了医院,沿着街道闲逛了一会,进一家饭店点了两菜一汤,吃完后又到一家茶楼坐了片刻,再出来进入一家大商场逛了一会,终于确定了目标,是一个跟踪的年轻人,戴着宽檐棉帽,神态悠闲,要不是凌威可以寻找绝对发现不了。
街道边落叶很多,绕过一个街心公园,地方偏僻一点。凌威一闪身躲在一棵风景树后面,不一会儿,那位年轻人脚步匆匆走过来,四处张望,凌威忽然走出来,拍了拍他肩膀:“找我吗?”
年轻人吓了一跳,扭转身:“不是,我只是路过。”
“别装了。”凌威拿出那张折叠好的纸,递给对方:“交给井上肖英,我在新月酒楼等他。”
拍了拍有点发呆的年轻人,凌威满意地转身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在步行街又转悠了一会,打的直奔新月酒楼,在二楼定了个雅间,刚刚落座,井上肖英就走了进来,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似乎早就知道凌威会在哪个房间。
“凌医师,我们又见面了。”井上肖英抬手捋了一下胡须:“我已经点好了菜,边吃边聊。”
“井上先生破费了。”凌威客气了一句,并不介意对方喧宾夺主。
“你的那幅图我看了,应该就是长生不老药下半个药方的线索,在哪?”井上肖英单刀直入,凌威把他约来当然不是和他拉家常,他也就用不着拐弯抹角。
“青城山。”凌威说得也很干脆:“那里因为地震毁了,我需要一位了解长生不老药方特xìng的人配合,如果药方已经不在了也好证明我不是在骗你。”
“神奇的东西都有其固有的特xìng,不容易被损毁,你需要什么样配合,我们全力以赴。”井上肖英看着凌威的眼睛,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老脸上露出微笑:“到时候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一份复印件就行。”
“好,一言为定。”凌威转脸向门外叫道:“服务员,上菜。”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菜没有进来,几位jīng干的年轻人推门而入,领头的拿出一张纸在井上肖英面前扬了扬:“jǐng察,跟我们走一趟。”
井上肖英微微一愣,脸sè旋即恢复平静,看着凌威:“是你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防着点。”凌威微微笑了笑,很满意眼前的结局。
“你还嫩着呢。”离开房间的时候,井上肖英转脸向凌威笑了笑,笑得有点怪异,还有点不屑。
第九百零六章好事多磨
第九百零六章好事多磨
窗外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背yīn处和瓦沟里一片银白,几只小鸟落在积雪上,用爪子刨了几下,振翅而飞。远处楼宇的上空蓝天白云,分外清朗。历芊芊的心情却与天气完全相反,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地面上一个茶杯被摔得粉碎。
“芊芊,怎么啦?”历chūn归推门而入,笑呵呵看着历芊芊:“你这两天怎么不呆在凌威身边。”
“大爷爷,您不知道吗,凌威和叶小曼今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历芊芊噘着嘴,跺了跺脚。
“急有什么用。”历chūn归缓缓坐下:“你不是认为自己够心狠手辣吗,得不到就毁了他。”
“不,谁也不能伤害凌威,”历芊芊紧张地瞪着历chūn归,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您也答应过我不伤害凌威的。”
“你放心,答应你的我自然做得到。”历chūn归缓缓说道:“你还可以把叶小曼杀了,你要是怕凌威对你仇恨,我给你药,救人我不敢说厉害,杀人于无形我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历芊芊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来,臻首轻摇:“也不行,凌威医术高明,明察秋毫,躲不过他的眼睛。”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我看你越来越心软。”历chūn归脸sè忽然一寒:“你立即回到小楼,据我的人报告,他们又要在小楼里研制那种药物,那药物虽然不能完全治疗那些病患,但长期服用加上针灸调理也有治好的可能。”
“我不去。”历芊芊噘着嘴,第一次违背历chūn归的意思,与其去看着凌威好叶小曼洞房花烛还不如让她去死,连死都不怕,自然也不再畏惧历chūn归。
“不去也得去。”历chūn归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房间里静了一下,历chūn归看着一脸委屈的历芊芊,语气缓和一点:“好,你去阻止他们的药物研制,我让他们婚礼无法举行。**”
历芊芊看了一会历chūn归,咬了咬牙:“行,我立即就去。”
“我已经准备好礼物,在外面车上,你带过去。”历chūn归挥了挥手,看着历芊芊离开,陷入短暂的沉思,凭他的手段,解决凌威不成什么问题,但是,据历芊芊透露,凌威掌握长生不老药的线索,他生xìng凶残,杀人毫不皱眉,但谁不想长生不老,还有永chūn岛那个神奇的实验也离不开凌威。
要留下凌威还不让他太如意,这种让历chūn归施展不开手脚的事有点憋屈,自然不会自己动手。A国的罗曼将军既然和自己联盟,是该让他出点力,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叫楚云的小子,对付凌威他也很乐意。历chūn归笑了笑,拿起电话:“楚云吗?凌威今天要举行婚礼,在京都医学院的小楼里,你是不是因该去祝贺一下,最好想点办法让他们延期或者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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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缓缓放下电话,愣了一会,楚家世居青城山,jīng研医术,他原本以为一旦走出去就横扫中医界,在建宁又学得梦寐以求的大周天针法,更加自信。但是,人外有人,凌威比他更加出sè,而且医术进步一rì千里,自己渐渐只能望其项背,嫉妒不甘让他寝食难安,无法竞争就用相反的方法,于是,他结识了历chūn归,一个以医药害人的人,凌威是至正,历chūn归就是至邪,正邪相斗,就算解决不了凌威也是两败俱伤,自己在中间至少可以收得一点渔翁之利。
可是,渔翁也不好做,也是要付出点辛劳的,历chūn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给了他一个难题,自己当然不会去恭贺凌威,那么如何让婚礼延期或取消,他不知道历chūn归为什么有这样的怪命令,但必须执行。
“爹,您身体恢复了,我们离开京都,回去。”窗外响起小雪的声音。楚云走到窗前,别墅院子里,一位奇丑的人正和小雪站在一棵玉兰树下。楚云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收留的怪物样的丑人竟然是小雪的父亲,而小雪是凌威身边亲近的人,真是造化弄人。
“我可不想回去,我要找到凌威,他在鬼谷答应过,你非他不嫁,她要是辜负你,我就宰了他。”小雪的父亲身为鬼谷谷主,虽然鬼谷尽毁,就剩父女两,但是他那种谷主的威严犹在,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爹,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要是找凌威麻烦我就一辈子不见你。”小雪娇嗔地跺了跺脚,扭身快步向院子外面走去。柳谷主急忙追过去:“小雪,你听我说,听我说。”
小雪并不想听父亲啰嗦,跑得更快,柳谷主到了别墅门口她已经没有了踪影
“大叔,您等一下。”楚云快步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向柳谷主招了招手。
“什么事?”柳谷主对楚云印象很好,咧开嘴笑了笑,不过笑容实在不敢恭维。
“您身体怎么样了?”楚云语气充满关切,看着柳谷主的胸口。
“完全好了,谢谢你的治疗。”柳谷主抬手拍了一下胸口,那里是不久前和井上肖英等人交手时留下的枪伤,靠近心脏,差点要了命,幸亏楚云用药物保住xìng命,还请一位大医院外科室主任亲自执刀手术,恢复得才很快。
“康复就好。”楚韵拿起柳谷主的手腕把了把脉,微微点头:“还有一点气虚,等会我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京都这边的事已经了了,明天我回青城山,你也和我一起回去。”
“我要等两天,找一个人。”柳谷主犹豫了一下:“至多两天。”
“你这边还有熟人吗?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帮你打听一下。”楚云故意露出一脸惊讶。
“他叫凌威,你知道吗?”柳谷主期待地看着楚云,离开山谷以后,相貌很丑,脾气又怪,四处流浪,在楚家共和堂的一处分店,楚青竹收留了他,楚云见他身手很好就带在身边。相貌的原因,柳谷主很少外出,也就对外界极不熟悉。小雪是不会告诉他凌威下落的,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楚云身上。
“凌威我倒是知道,今天要举行婚礼了。”楚云随口说着。
“什么?他要举行婚礼。”柳谷主焦急地叫起来:“快点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宰了他。”
“京都医学院,院内有一栋dú lì的小楼。”
“知道了。”柳谷主一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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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扬接到罗曼将军的指令的时候正在房间内擦拭****,那把随身的家伙他已经擦了第八遍。仰脸看着墙上的屏幕,罗曼将军的脸颊刚刚出现,他和仅剩的那位手下立即站正身躯,像两根标杆:“罗曼将军,有什么吩咐?”
“赶到医学院的小楼,想尽办法阻止凌威的婚礼。”
“现在吗?”
“是的,立即,这次完成无论什么结果你回来。”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龙扬声音响亮,来到中国接连失利,手下几乎损失殆尽,没有面目回去又遭到通缉,正走投无路,听到罗曼说可以回去真是喜出望外。最后一击,必须凶狠,转脸看着仅有的一位手下:“带上炸弹,一定要让凌威尝尝我们的厉害。”
第九百零七章一波三折
第九百零七章一波三折
小院门口挂了两个灯笼,就算对外最喜庆的表示了,虽然低调得无以复加,但道贺的客人还是很多,许多都是凌威治愈的病患家属。**程怡然一一谢绝,只有楚韵和很少一部分熟悉的人留在了小楼,中午饭倒是很丰盛,是附近大酒店做好送来了,程怡然花费了不少,从酒店尽心的程度可以看出来,菜肴都是炖菜,放在特制的笼屉里,放在一个炉子上运来,有两三个人特意上菜和酒水。夏chūn怡笑称这样麻烦还不如到酒店吃,程怡然摇了摇头:“我们要的就是气氛,酒店哪里比得了。”
“说得也是,我们让凌医师和叶总裁表演几个节目助助兴。”姑娘家面对喜庆的婚礼兴致总是很高。一向文静的李曼云喝了几杯红酒也变得亢奋异常,大声嚷嚷。
“对,表演,表演。”尚心怡跟着起哄,她是作为保和堂的代表参加,和夏chūn怡虽然是凌威的弟子,这种时候也用不着顾虑师徒之别,何况凌威平时就不太在意。
论医术,凌威是一流,论表演什么的他可就笨拙无比,接连摆手:“我不行,陪大家喝两杯酒。”
“那可不行,喝酒谁不会,有的是机会。”李曼云不依不饶,两位男医师也跟着附和,不断鼓掌:“来,欢迎凌医师为我们表演,要不,接吻也行。”
接吻,凌威和叶小曼当然没少做,但当着大伙的面凌威可做不来,一心研究医术,有许多地方又生特xìng,腼腆。红着脸接连摆手。惹得叶小曼咯咯娇笑起来:“你们就饶了他,这样,我给你们唱两首歌。”
“好。”楚韵带头鼓掌,大家也知道凌威表演不了,只是闹着玩,叶小曼出面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
音响和麦克风早就准备好,叶小曼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风儿吹过了山崖,何处是我的家,心上的人儿,你可知道我在牵挂。风儿吹过了原野,流浪的人在天涯,心上的人儿呀,你可还记得花前月下、、、、、、、、、
歌声柔美动人,甜润如山泉,大家没想到叶小曼的声音如此动听,两首歌结束,一致嚷着让叶小曼再来两首,叶小曼连忙摆手:“不行了,最近感冒,嗓子疼。”
“你要不唱就让凌威表演。”有人笑着提议:“看谁心疼谁。”
大家哄笑起来,笑声中历芊芊出现在门口:“这么热闹,看来我来晚了。/”
“芊芊,快点坐。”叶小曼伸手把历芊芊拉过来,刚要落座,夏chūn怡拦住历芊芊:“不行,来晚了,入席三杯。”
“三杯就三杯。来白的。”历芊芊豪爽地举起酒杯,一二三,一口菜没吃,接连三杯。凌威直觉历芊芊的行为有点不对,伸手按住酒杯:“芊芊,吃菜,别刚上来就喝醉了。”
“没事,醉了好。”历芊芊自己倒满一杯,举起来:“这一杯我敬大家。”
“干杯。”几个人一起举起杯和历芊芊碰了一下,历芊芊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把酒杯倒满,凌威想伸手阻拦,程怡然冲他摆了摆手:“让她喝,今天喜酒,喝醉了也不要紧,有我呢。”
程怡然何等聪明,一下子看出历芊芊喝酒的原因,喜欢凌威一点也不奇怪,叶小曼选择的人一定是优秀的,没有人喜欢才是失败。程怡然是商场上滚爬大的,商场就是战场,胜者王侯败者寇。这一场竞争历芊芊输了,发泄一下也很正常。凌威越劝反而越乱。
猛酒最容易醉人,历芊芊上来就一阵猛喝,没吃多少菜。马上变得摇摇晃晃,程怡然站起身:“今天白酒就到此为止,不要喝醉了。”
“不行,我还要喝。”历芊芊指着几箱白酒:“不喝,买那么多干什么。”
“那是留着以后喝的,不是买多少就要喝多少。”程怡然笑着解释:“历姑娘,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清醒着呢。”历芊芊晃着手:“不喝就把酒收起来。”
“好,马上收起来。”程怡然笑着答应。
“我来,让你们看我醉没醉。”历芊芊走到酒箱前,搬起一个走出房间,在大厅里看了看,走进厨房间。
厨房间在这里只是作为摆设,开始叶小曼用过几天,凌威一直未归也就闲置下来。除了灶具,现在还摆了许多药材和几样试验的仪器。是凌威准备用来炼制药物的。历芊芊把酒放在药材旁边,然后走出去,又把另一箱酒搬进厨房,来回四五次,酒搬完,她醉醺醺的神情忽然一正,四处看了看,把煤气罐打开少许,让煤气慢慢泄露,然后走出厨房间,把门随手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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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院墙外,一辆轿车停在道路旁边的树下,这里比较偏僻,行人不是很多,几位负责jǐng戒的年轻人百无聊奈地坐在车上,眼睛随意四处看着。
“程经理是不是太谨慎了,举行一个婚礼仪式难道还会有人捣乱。”驾驶员不解地抱怨着。
“既然是上面安排的任务,我们执行就是了。”旁边的人随口说道:“要是有问题也会在晚上,还不如轮流睡觉,等到晚上有jīng神。”
“行,你们先睡。”驾驶员坐正身躯,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他也有点睡意,迷迷蒙蒙间,一个人在院墙边转悠着,似曾相识,用心想了想,猛然一惊,这个人是通缉犯报纸上见过。他立即睡意全无,推了推旁边的同伴:“快点看看,那个人是不是龙扬。”
旁边的同伴揉了揉眼,看了看,低声惊叫:“是他,没错,他要干什么?”
“别急,看看再说。”
龙扬顺着院墙来回走了几次,拐了个弯,消失在墙角处,司机拍了拍方向盘:“一定有鬼,我们看看去。”
轿车缓缓开动,拐过前面的墙角,龙扬正悠闲地在路上走着,不知道想干什么。车内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司机首先提议:“报jǐng。”
“没那必要。”旁边的同伴摆了摆手:“只要不影响就别管他,报jǐngjǐng察没赶到就跑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冒险抓他。”
“那就跟着他。”司机放慢速度,继续尾随。
院墙外刚才轿车离开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位身穿便装的年轻人,脸sè有点yīn沉,四处看了看,没有行人,一个纵身双手攀上院墙边那棵大树的树枝,身体用力一荡,越过院墙落入院中,然后臧进一个花丛中。打开手机:“上尉,到达位置。”
“好,等待我的命令,行动后我在哪里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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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没有不散的,小楼内大家酒足饭饱,虽然刚刚过了中午,大家就嚷着让凌威和叶小曼进洞房,想闹一闹。程怡然也跟着打趣,推着叶小曼:“小姐,你就快点,**一刻值千金。”
“程怡然,你等着,等你那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叶小曼娇嗔地笑着,有点羞涩地走向新房的房门。忽然,楼下响起一声大叫:“凌威在这里吗?”
“谁啊,我在上面。”凌威回应了一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奇丑无比,楚韵等人禁不住发出一阵惊叫,叶小曼则紧张地靠近凌威,伸手抓住凌威的手臂。凌威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柳谷主,你还活着。”
“怎么,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好没有人管你的事。”柳谷主大声嚷着:“你们是不是举行婚礼?”
“果然是真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柳谷主瞪着眼,大步向凌威逼近。旁边两位年轻医师急忙出手阻拦,凌威慌忙摆手:“不要动,千万不要碰他。”
凌威语气急促,两位医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感觉事态很严重,伸出的手立即缩回来。柳谷主的手掌直接伸到凌威面前,凌威知道对方手掌的厉害,尖如利刃,可以开膛破肚,不能硬碰。他握紧拳头,用力向柳谷主的胳膊砸了过去,双方碰击了一下。凌威手掌的强硬不如对方,但是拳头的力道丝毫不弱,甚至还要强几分,柳谷主被撞击得立足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红着眼大吼:“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难怪你背信弃义。”
“柳谷主,有话好好说,我什么时候背信弃义了。”凌威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缓声和对方交谈。
“我问你,和小雪在鬼谷是不是有婚约?”柳谷主直视着凌威。
“是。”凌威很坦诚:“但是,你知道外面和山谷内不同,只能娶一个妻子。”
“就是娶一个也只能是小雪,”柳谷主大声说道:“小雪为了你自愿种下情蛊,永远不能再嫁别人。”
凌威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闷响,他知道小雪对自己很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坚决,如果真像柳谷主说的那样,自己就害了小雪一辈子。
“没话说了,现在跟我走,去见小雪,不然我就宰了你。”柳谷主猛然一伸手,抓住发愣的凌威,拉着他的衣领向楼梯走去。
第九百零八章以牙还牙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点混乱,尚心怡等几位姑娘想阻拦,可看到柳谷主凶神恶煞般的目光和奇丑无比的脸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叶小曼脸sè一阵苍白,却没有阻止,小雪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如果没有柳谷主,她是除小雪以外唯一知道小雪中了情蛊,非凌威不嫁的事情。小雪不愿向凌威说明,她也不想提,爱情是自私的。她期望婚礼后小雪退出,可以给她一笔钱,zì yóu逍遥生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小雪的父亲鬼谷的谷主没有死,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出现了,她无言以对,轮道理,小雪付出的比她个更多,抛开感情,比她更应该拥有凌威。
两位医师但大一点,抄起旁边的椅子挡在柳谷主面前,柳谷主大手一挥,一掌劈碎了一把椅子,然后抓住另一把椅子,手腕扭动,几公分见方的椅腿咔嚓一声折断,拉着凌威直接冲下楼,走出大厅,穿过楼门走进院子里。
院门口,小雪铁青着脸拦住父亲的去路,大声叫道:“放下凌威。”
“不行,他要对你有个交代。”柳谷主固执地仰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爹,这里不是鬼谷,由不得你。”小雪焦急地跺了跺脚,忽然,手腕翻动,一把闪亮地匕首出现在手中,刀尖直对着自己的胸口:“爹,你要是不放下凌威我就死。”
“我不准你死。”柳谷主厉声命令:“把刀放下。”
“不。”小雪咬了咬牙,神情坚定,刀尖忽然推了推,扎进了半棉的衣服,隐约可见有鲜血露出。
“等一下。”柳谷主慌忙放下凌威,现在小雪是他唯一的亲人,抓凌威就是为了小雪,小雪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就连他活着也毫无意义。
“爹,你这样胡闹,我再也不见你了。”小雪声音带着哭腔,一扭头狂奔而去。
“小雪。”柳谷主大叫一声,跟着小雪跑了出去。
凌威回首看了看站在小楼门口有点发愣的叶小曼,微微犹豫了一下,抬起脚向着柳谷主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客人们一起跟着叶小曼下了二楼,历芊芊醉醺醺走在后面,等到别人全部离开,忽然一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灰机一样的东西,打开厨房间,一股煤气味扑鼻,把手中的东西扔进去,再次关上门,慢悠悠沿着楼梯走下去,站在一群人的身后,静静看着呆愣愣的叶小曼。
历芊芊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难过惊讶愤怒不解,她反而有点幸灾乐祸,从心理上,一百个不愿意凌威和叶小曼成亲,大爷爷答应自己阻止婚事。难道刚才那个人是大爷爷派来的?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位其丑无比的人。
“大家回去。”程怡然一手扶着叶小曼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夏chūn怡等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就不知道如何劝说,纷纷告辞。小雪把手伸进衣兜,暗暗按了一下遥控器,二楼发出一声爆炸,厨房间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夹扎着还有许多原来堆放在厨房间的中药材和玻璃仪器的碎片。刚刚走到小院门口的人一起转过身,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程怡然连拉带拽,拖着叶小曼向小院外面冲,同时大叫:“大家离远点,小心。”
所有人急速后退,眨眼间退出小院。历芊芊却不紧不慢,似乎真的喝醉了酒,其实他心里明白,爆炸是自己搞的,目的只是破坏掉厨房间,让凌威失去研制药物的环境,自己不动手,不会再有危险。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历芊芊离开小楼楼门几步远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爆炸,炸得她愣了一下,小楼倒塌了一角,一扇窗户飞出,擦着她的额头飞过,把她别在头发上的一个发卡带了出去,掉在地面上跌得粉碎。
“哪个王八蛋。”历芊芊破口大骂。差点伤到她,管不了是不是大爷爷的人,她从不吃亏,非要看个究竟。看了一眼小楼倒塌的角落,沿着外围的院墙,快步跑过去,转了一个弯,只见一个人影手攀着一棵树跃上墙头,她立即一个飞扑,伸手抓住那个人的腿,用力向下拉那人立足不稳,晃了晃,向外面栽下去,拉力很大,长裤刺啦一下呗历芊芊撕下一条,人立即消失不见,历芊芊把手中的破布扔在一边,伸手攀着树枝跃上墙头,一眼看到院子外面的一辆轿车,刚才那个人连滚带爬钻了进去,轿车一溜烟驶向远方,刚刚在视野中消失,几辆消防车拉着刺耳的jǐng笛声呼啸而来。历芊芊急忙跃回到小院里,走了几步,忽然犹豫一下,转身拿起刚才那个人裤子上的布片,折叠好放进衣兜。
凌威刚刚离开京都医学院大门不到五十米,听到第一声爆炸愕然地转过身,第二声爆炸要强烈一点,有烟雾从小楼上冒出,他立即加快脚步,冲回京都医学院的大门,飞速接近小院的大门,扫视一眼,见一大批人在门口,松一口气:“有人受伤吗,历芊芊呢。”
“历芊芊刚刚到那边去了,你看,回来了。”夏chūn怡指了指急匆匆赶回来的历芊芊。
“历芊芊,这是怎么回事?”凌威直视着历芊芊,语气不悦。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历芊芊虎着脸,喘着粗气,瞪着凌威。
“上次失火你在这里,今天爆炸你又在,不会这么巧。”凌威知道历芊芊鬼心眼多,手段也比较狠,但没有什么大事他从不和她计较。但是,爆炸会死人的,他直觉和历芊芊有关,也就毫不客气责问起来。
“不是我。”历芊芊晃着脑袋。
“怎么证明?”凌威逼问了一句,要是平时历芊芊会置之不理,今天不同,凌威似乎真的动气了,而且第一次爆炸确实是她干的,有点理亏,嘟囔着说道:“你说怎么证明?”
“很简单,告诉我是谁干的,找到他。”凌威语气很冷,带着一股怒意,别人算计他他并不在意,相应反击就是,但伤及无辜,尤其是伤到叶小曼等人他难以容忍,加上小雪的事情,让他变得愤怒,把怨气集中到了历芊芊身上。
“我怎么知道?”历芊芊声音有点无力。凌威靠前一步:“你真的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历芊芊摇了摇头,顿了一下:“但是,我可以帮你查查看。”
“抓紧点,越快越好。”凌威声音微微柔和一点,给历芊芊缓和的时间。当初历芊芊可以在茫茫太湖上找到自己和西门利剑等人,在这里一定也能找到目标。
“跟我来。”历芊芊向凌威点了一下头,抛开众人直接向外面走去。凌威转身跟随,程怡然快走几步靠近凌威:“要人手吗?”
“需要的时候我通知你。”凌威摆了一下手,加快脚步。和历芊芊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远处的街道拐角。
历芊芊拐进一个胡同,找没人的地方站立,嘴里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转眼间,一只黑sè的小鸟落到她伸开的手掌上,她拿出那块破布,让小鸟闻了闻,小鸟展翅飞起。凌威走了过来,历芊芊向他摆了摆手:“别急,等。”
凌威一言不发,静静站着,微微西斜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点深沉,历芊芊咧嘴笑了笑:“凌大哥,别紧张,有没有什么大损失,不就是一栋小楼吗,没伤着人就好。”
“这次没有,下次就不一定了。”凌威淡淡说道:“我也不希望有下次。”
话好像是说给历芊芊听的,历芊芊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你还是怀疑我,等找到你就明白了。”
“我希望不是你。”凌威眼神明亮坚定,历芊芊第一次从凌威眼神里感到了惧怕。急忙扭转目光望向天空,那只小鸟飞了回来,在天空做着盘旋,好像是在画图。历芊芊松一口气:“还好那个人找到了,就在附近。”
“带路。”凌威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钢针,抽一根压在手掌心。
“找到后你打算怎么办?”历芊芊一边向小巷外面走一边问。
“既然想下死手,我也就不客气。”凌威冷冷说道:“无论是谁,我再也不手软。”
第九百零九章叶小曼的病
第九百零九章叶小曼的病
黑sè的小鸟只有画眉那么大,在空中掠过丝毫不会引起关注,估计距离很近。两个人并没有坐车,历芊芊在前,凌威在后,眼睛盯着正前方的天空,沿着街道和小巷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别墅群,绿树遮荫间,一栋栋别墅隐约可见。小鸟鸣叫一声,振翅飞进一处浓荫里。
“就在这。”历芊芊快步靠近一个院墙,仰脸望了望。
“你确定?”凌威定定看着历芊芊。
“确定。”历芊芊语气不容置疑。
“那就好,你在外面等我。”凌威点了一下头,身体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奋力向前冲出,贴近院墙的时候,脚尖点地,身体向上拔地而起,手掌抓住院墙,胳膊一用力,整个人跃上了墙头,毫不停留一纵身跳了下去。院子里假山花树,还有一个小亭,凌威落脚处是一片竹林,竹叶婆娑。
楼房有二层,楼门紧紧关着,凌威贴近一个角落,选择一棵粗大一点的花树作为支撑点,轻轻一跃,如猿猴般挂在二楼阳台边缘,微微停顿,然后腾出一只手慢慢推开二楼的封闭的玻璃窗,眼睛向里面瞄了一下,是个客厅,里面两个人相对而坐,凌威只瞄了一眼就知道没错,其中一个是龙扬,不用说另一位是他的手下,也只有他yīn魂不散一直和自己作对,见到他毫不奇怪。
龙扬的实力凌威了解,是个特种兵出身,心狠手辣。机敏异常,对付这样的人必须一击成功,不然,还击是防不胜防的,因为特种兵善于利用任何东西来随机行动。
捏了捏手掌心的钢针,先确定目标,龙扬是罪魁祸首,解决了他,另一个起不了大浪。距离,十几米,飞针杀伤力不大,必须接近几米,而且是迅雷不及掩耳。
深吸一口气,凌威把肌肉放松一下,再次绷紧,屛住呼吸,眼睛平着阳台盯着龙扬和他的手下。/龙扬的手下有点慌张:“上尉,我差点回不来。”
“怎么回事,慢慢说,不是回来了吗。”龙扬面对唯一的手下,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严厉,很轻。
“我刚刚要离开,被一个女孩盯上了,差点脱不了身。”
“会不会被跟踪?”龙扬并不在意手下被撕坏的裤子,语气略显急迫,他们现在是如同丧家之犬,正在被通缉,冒险归冒险,不一定就是要暴露。不怕死不代表就一定去死。
“不会,我上你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丫头在墙头上晃了一下就回去了。”
“那就好。”龙扬松一口气,忽然觉得有点疲惫,雄心勃勃带着八位手下来中国,没想到差点成了孤家寡人,想起几次和凌威的交锋,心有余悸,摆了一下手:“按照罗曼将军的吩咐,我们可以回去了,现在就走。”
“我收拾收拾。”那位手下看了看撕破了的裤子,犹豫了一下。
“不要收拾。立即就走,我感觉不太妙。”龙扬的直觉很厉害,敏感到似乎有危险逼近,挥动着手臂:“把车加满油,快走。”
“是。”那位手下大声答应,两个人同时站起身,准备离开。机会稍纵即逝,凌威不愿再等,手臂按了一下阳台边缘,身体跃进房间,右手扬起,手掌中的钢针直奔龙扬的喉咙。
凌威飞身进入房间的刹那,挡住光线,房间内暗了一下,龙扬反应极快,身体首先向一旁倾斜,就像本能地躲避子弹,避开了喉咙,钢针扎进了他右边的肩胛骨。右边半身体微微有点发麻。
凌威丝毫没有停留,身体继续前冲,攥紧拳头直击龙扬的软肋,他没有时间选择工具,但对自己的拳头充满自信,足以把龙扬击成重伤而失去行动能力。
钢针很巧,刚好扎中龙扬的云门穴,他想还击也很无力,甚至躲避都很慢。但是,他的那位手下没有受伤,反应也很快,凌威的拳头瞬间接近龙扬,阻挡来不及,但可以进攻,拳头直击,和凌威的目标一样,都是对手的软肋。凌威眼角一直留意着他,如果被击中自己也会受到很大打击,甚至无力还手。急忙手臂回旋,阻挡龙扬手下的拳头。龙扬乘机快速后退,打开后面的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往哪跑。”凌威放开和自己纠缠的龙扬手下,扑向后窗准备跃下追赶。身后忽然一阵风声,连忙向一旁避让,刚才短暂的时间给龙扬那个手下短暂的机会,抽出匕首,直接划向凌威的喉咙,凌威回首侧身,敏捷地躲过匕首的锋芒。他是含愤而来,出手绝不容情,身体灵巧地靠近对方,一伸手抓住喉咙,用力一捏,捏碎了喉咙骨,随手把人扔向一边,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跃出窗户,沿着院墙寻早龙扬的踪迹,远远看见历芊芊站在一棵树下张望,快步走过去:“看到人过来没有?”
“向那边去了。”历芊芊指了指远处的一条小巷。凌威立即飞身追了过去,人影刚刚消失在远处,龙扬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向历芊芊拱了拱手:“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也算帮了我们的忙,不过你要快点离开,凌威等人追踪的本事很大,下次我就帮不了你了。”历芊芊挥了挥手。龙扬一脸疑惑:“我也很奇怪,凌威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还不快点走,哪有时间思考这些。”历芊芊哼了一声,不让对方有思考的时间:“你是不是等凌威回来。”
“是,我马上走。”龙扬答应了一声,向侧面的一条小道跑去。过了一会儿,凌威有点泄气地走了回来,历芊芊迎过去:“怎么?没有追到。”
“没有,我在楼上耽搁也就十几秒,没想到他就跑得无影无踪。”凌威看着历芊芊,有点怀疑:“你真的看道他跑向那个方向?”
“当然,难道你怀疑我把人放跑了。”历芊芊噘着嘴,故意虎着脸。
“但愿不是。”凌威白了她一眼,对于她的行为有点疑惑,但毕竟是她找到了龙扬,没有理由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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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小雪父亲的忽然出现,一下子打乱了叶小曼的心,她知道凌威重情义,尤其是小雪这种情况,非他不能嫁,凌威一定两难,她和凌威想回到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看着凌威追赶小雪,她的jīng神沉入到恍惚的状态,
小楼接连两声爆炸,叶小曼感觉就像心被炸开一样,自己选择这里和凌威举行婚礼,那么巧,不仅横生枝节,而且洞房被毁,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自己和凌威就这样无缘。
凌威没有追上小雪,又去追查肇事的人,叶小曼呆呆站着,看着消防队处理爆炸后的烟雾和火苗,看着小楼一点点被销毁,慢慢倒塌,神志感到越来越麻木。当凌威和历芊芊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感到极度虚脱,向凌威伸了伸手,没有叫出声,慢慢瘫倒在程怡然的胳膊上。程怡然惊恐地叫了一句:“小姐。”
凌威听到叫声,一个箭步跨到程怡然近前,伸手拿起叶小曼的手腕,把住脉门,立即感觉到叶小曼体内的气息极度紊乱,心脏跳动杂乱无章。放下手腕,快速抽出两根银针,隔着衣服扎进叶小曼胸口的檀中穴和后背的大椎穴。同时向叶小曼大叫:“快,急救,准备心脏复苏。”
医学院附属医院只是隔着两道墙,转眼间,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楚韵和程怡然把叶小曼放上担架,推进救护车。李曼云把氧气罩给叶小曼戴上,短距离,心电监护就不必了,直接用手按在胸口观察,手掌接触叶小曼的胸膛,她的脸sè忽然变得苍白:“凌医师,没心跳了。”
“什么?”凌威脸上的血sè瞬间消失,极度苍白,手臂微微颤抖,一阵惊慌失措。
“别慌,肾上腺素,推注。”楚韵冷静地吩咐旁边的护士长,手掌按在叶小曼胸前,开始有节奏的胸外按摩,但是,按摩了几分钟,毫无反应。附属医院已经到了,一群人把叶小曼推下车,直奔外科急救室。楚韵接过护士递来的工作服,一边穿一边叫道:“手术小组的人准备,立即开胸。”
第九白一十章势在必行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在不断闪烁着红艳的光芒,就像怪物泛红的眼睛。**凌威坐在走道边的长椅上,呆呆看着手术室的大门,手术室对于他并不陌生,从十三岁开始,无数次进进出出,就像进出家门那么熟悉。但是,在门外等待好像是第一次,手术室里的忙碌紧张让他感到疲倦和压抑。一向认为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比医生轻松,现在才发觉,等待就是煎熬。恨不得冲进手术室看着叶小曼醒来,心情紧张焦急烦躁不安,还有淡淡的恐惧,不知道命运接下来如何安排,是一阵惊喜还是晴天霹雳。
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外科医生一般不替亲人动手术,就是害怕情绪影响手术。凌威是个天才外科主刀手,一般感情波动可以排除。但是,叶小曼完全不同,她是刚刚要和凌威步入洞房的人,而且她的心脏原来属于凌威初恋的姑娘可可的,和凌威有深入骨髓的关系,叶小曼的极度危险让凌威无法平静,技术再好也不能动手,甚至在一旁指导观看都不适宜。所以楚韵第一个决定就是吩咐医师不让凌威进入。
夜越来越深,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同时做手术的病患一个个被推出来,等待在走廊里的家属们不断围过去,有喜有忧,伴着推车走向走道另一头。门每打开一次凌威就站起来张望,没有那些熟悉的医师,叶小曼一直在里面。时间越长说明手术越大,病人就越危险。走道里等待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和他一起默默等待的程怡然。凌威焦急的情绪越来越发燥,站起身来回走动着,不时挥动几下手臂:“楚韵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
“凌医师,安静点。”程怡然眉头紧蹙,语气却很平静:“小姐从小就在病痛中长大,面对死亡她很坦然。”
“不,她很年轻。”凌威眼睛里布满血丝,挥动着手臂大声叫着:“她不能死,我也不允许她死。”
叶小曼的病凌威很清楚,心脏移植能够活下来就是奇迹,何况很健康地活了这么久,按理说已经是很幸运了,按照病例,就算现在死亡也不是遗憾,也不是出乎意料。但是,她现在是凌威的人,从感情上凌威不想她死。叶小曼明显是受了强烈的刺激才会病发得一发不可收拾,而这个刺激是来自婚礼上小雪父亲的忽然出现。/虽然凌威不知情,但事情终究和他有有关,难以摆脱心中的不安和内疚。如果叶小曼就这样死了,他会一辈子有难以磨灭的罪恶感。
“小姐从小就有个愿望。”程怡然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荡寂静的走道上分外清晰,要想让凌威安静一点只有分心,而能够分心的只有叶小曼的故事,她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缓缓说着:“一个姑娘梦寐以求的是一个心爱的人,这个愿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基本都能实现,但小姐有先天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死亡,对于花前月下想都不敢想,许多次我看到她一个人发呆,问她想什么,她告诉我她在想两个人相亲相爱是什么情景。我说你会知道的,她遗憾地摇着头不断叹息。后来进行了心脏移植,她终于可以想了,于是遇到了自己命里的真命天子,这几天她特别开心,前天晚上她和我说,就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没想到,真的要被她自己说中了。”
“不会的,不会的。”凌威在程怡然缓慢轻柔的声音中慢慢坐下来,眼睛也盯着手术室的门,喃喃低语,像是在祈祷。
清晨在煎熬中到来,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程怡然和凌威一起站起来,向前几步,楚韵亲自推着车走出来,旁边是手术小组的成员,大家脸上都带着疲惫。凌威靠近推车,看着白布下的身体,微微松一口气,脸没有盖上,说明还活着,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抬眼看了看楚韵,楚韵点了点头,笑了笑:“心脏骤停,动了手术,但是找不到根源,电击,心脏直接按摩才恢复跳动,观察了很久,只能缝合,所以,不能说完全脱离危险,还要注意观察。”
“谢谢。”凌威也笑了一下。这两个字无数次听病人家属说过,第一次从自己嘴里出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感激,也更加清晰认识到自己对于病人的重要xìng,那是一种希望和期待。
高干特护病房,护士长和几位护士正在等待,叶小曼刚刚退进来,几个人迅速忙碌起来,氧气罩,监控仪,测量血压,心电图、、、、、、、
叶小曼静静躺着,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凌威不知道她的微笑出自何处,或许是真正的坦然面对死亡。根据研究和平时的观察,手术后病人虽然在麻醉中,jīng神上还是会感觉到痛苦,多数人在做噩梦,脸上痛苦恐惧难过紧张,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就是很少微笑,难道叶小曼在盼望解脱。
“凌医师,你休息,这里有我。”护士长贴近凌威,轻声提醒。特护病房,按照规矩是不能让病人家属久待。
“你和院长说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看护,有事我叫你就是。”凌威继续盯着叶小曼有点苍白的脸颊,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这个、、、、、、”护士长有点为难。
“我自己来。”凌威拿出手机,站起身以免手机影响心电图,走道房间门口,拨通号码:“马院长吗,我是凌威,我想留在病房照顾叶小曼,对,请您理解,我是医生,和一般病人家属不一样。”
说完,凌威把手机递给护士长,护士长听了一会,连声答应。然后挂了手机,还给凌威,矜持地笑着:“那就麻烦凌医师了。”
叶小曼的情况很特殊,病情也就很特殊,和其他心脏病完全不同,随时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说严重点,一眨眼的功夫凌威就可能永远见不到叶小曼了。病情高危时间至少在手术结束二十四小时以后,凌威现在能做的只能一眨不眨盯着她。
叶小曼的表情依然很甜蜜,似乎在做一个很甜的梦,凌威伸手把了把脉,脉相很平和,没有什么异常。紧绷的心又放松很多,感到一阵疲惫,微微弯下腰趴在叶小曼的床头沉沉睡去。朦胧中,护士来换过两次吊水,然后又恢复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房间内轻响。
一种柔和的感觉在头发上轻轻蠕动,凌威慢慢醒来,似乎是一只手,很温柔,缓缓抬起眼,看到了叶小曼笑眯眯的脸颊,清澈的目光,凌威开心地笑起来:“你醒啦。”
“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叶小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有点可爱。
“我是病人家属,当然要陪,别忘了我们已经结婚。”凌威抬手轻轻摸了摸叶小曼黑亮的秀发。
“有你这话,我死了也高兴。”叶小曼眼中有泪花闪动,语气温柔。
“你不会死的,我是神医。”凌威说得很坚定,他从不自诩自己神医,现在必须这样说,给自己和叶小曼信心。
“我的身体我明白,你不是神仙。”叶小曼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点伤感:“其实,死没什么可怕,我从小就一直面对,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已经结婚,你有继承家产的权利。”
“不,你不能死,我有钱,也不在乎家产,你要活下来,铭宇集团等着你发扬光大。”凌威语气有点急迫,害怕叶小曼真的忽然死去。
“看你那样,我暂时死不了。”叶小曼看着凌威一脸焦急,扑哧一声笑起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片晕红。
叶小曼的手术不是太大,只是开胸再合起来,内部组织没有任何损伤,在凌威的悉心照顾下恢复很快,十五天以后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凌威一直没有离开她,吃饭都是楚韵等人送过来,叶小曼慢慢好起来,他却瘦了好几斤。不过看着叶小曼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他觉得很开心。楚韵却没那么轻松,语气凝重:“凌威,我担心叶小曼,如果再复发就回天无术了。”
“我知道,叶小曼自己都不怕,听天由命。”凌威仰脸看了看蓝天,白云飘飘,很美。
楚韵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黄思羽找过你好多次,都被我挡了,她也没坚持,不过好像很焦急。”
“黄思羽找我什么事?”凌威眉头皱了皱,忽然叫起来:“我差点忘记了,那里还有五十几位病人,答应他们一个月找到方法的。”
“你是说长生不老药。”楚韵听凌威提起过,眼睛忽然一亮:“长生不老,如果真的有,那么、、、、、、”
两个人同时停止说话,相视一眼,然后转身看着远处散步的也小曼,异口同声叫道:“有救。”
第九百一十一章新的篇章
冬天的寒冷来得早,相对应chūn天的温暖也会提前,临近年底,一股暖风吹过中华大地,由南到北,大地渐渐泛出绿意,道教圣地青城山已经有了chūn天的气息,山野间一片浓绿,背风朝阳的几处山坡上有许多小野花盛开。
凌威顺着野花中间的一条小道缓缓向山里走着,脚步似乎沾满了chūn意,越来越沉重,这里自己是第三次来,第一次是几年前和那个叫可可的女孩一起来寻找千年灵芝,自己下了悬崖遇到了地震,几乎伤命,一躺就是三年,那种生不如死的岁月终于挺了过来,还因祸得福学了中医绝艺。那几年,每个秋天可可都到龙骨崖上为他洒下花瓣,两个人一个在崖上一个在山谷里,咫尺天涯,或许是可可的祈祷才感动苍天让凌威活了下来。
五年后,回到都市,鼓起勇气去寻找心爱的姑娘,可可却出了车祸,两个人擦肩而过,为了悼念可可,凌威第二次来到这里,看着崖下云雾飘飘,就像可可飘逸的身影。
如今,可可躺在太湖永chūn岛上的一个冰棺里。凌威第三次来到了这里,为了叶小曼,为了京都的五十几个病人,也为了可可,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而来。
龙骨崖在六年前地震后不再那么险峻,坡势依然陡峭,难以攀越,山谷雾蒙蒙一片,看不到底,也望不到边,在这样的雾气下,谷底终年yīn沉,凌威曾经在下面呆过几年。现在从上向下看,恍如隔世。当年没有垮塌的时候和井上肖英手中那张地图上的悬崖一模一样。井上肖英花了很长时间用各种手段查遍中国的山川,要不是那场地震他早就应该找到这里,也就没有了他和凌威还有那张长生不老药方之间的恩恩怨怨,或许,凌威会活得平淡点。
一切都在难以挽回地发生着,如果让凌威选择,他宁愿回到龙骨崖坍塌之前,和可可永远在一起。但是,即使回到那一刻,他也难以抑制自己寻找千年灵芝,那么一切还是要发生,这就是命中注定。
临近中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的树冠枝叶的缝隙中落下来,斑斑驳驳,如梦如幻,有阳光流泻进山谷,云雾散发出有点妖异的光芒,凝结聚散着,仿佛一位少女在翩翩起舞,如梦如幻。
“喂,小伙子,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位五十多岁一脸风霜的老人从树林里走过来,快速靠近凌威,拉了拉他的胳膊:“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不是想不开,只是在这里缅怀一下故人。”凌威笑了笑。看着老人身后药篓里的药草,深山老林有许多好的药材,看来老人是采药的,看药材很名贵,是个老手。也是个好心人,看凌威站在悬崖边,有点担心。
“我还以为你想、、、、、、、”老人笑了起来:“这里每年都有人殉情,有人说山谷里有女妖,专门勾引年轻男子。”
“这世上哪来的妖怪。”凌威摇了摇头,作为标准唯物主义的医生,鬼神都不相信,哪里相信什么妖,那些只是一些无聊的想象而已,从古到今没有过妖怪的确实证据。
“我也不相信。”老人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山谷,脸sè变得严肃一点:“不过,这两年山谷里的云雾时常幻化出姑娘的样子,还有人会听到呼喊救命的声音,让人迷惑不解,有许多年轻人好奇地过来观看,竟然有人身不由己地跳了下去,深不见底的山谷,连搜寻尸骨都不可能,渐渐就没有人敢过来了。”
“有这种事?”凌威明白了老人为什么担心自己的安全,回首看了看山谷,好奇地走近一点,看着变幻的云雾。一股风吹过,山谷里的雾气升起一点,扑面而来,凌威闻到一股水润的气息,很清凉。忍不住深吸一口,那种清凉加重了几分,深入肺腑,融进血液,快速流过心脏,心中忽然一痛,如同针刺一般,脑袋紧接着一阵恍惚,身体晃了晃。潜意识感到不好,脚尖点了一下地面,快速向后退,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喘气。
心脏的疼痛缓和了一点,脑袋依旧在晕眩,老人紧忙扶着凌威:“你没事。”
凌威微微点头,表示没有生命危险,眼睛瞥了一下老人背后的药篓,拿起两种新鲜的药草,塞进嘴里快速咀嚼后咽下去,过了片刻,脑袋恢复清醒,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老人笑了笑:“谢谢您。”
“不用客气,你懂中医药?”老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刚才两种药草是安定心神的,凌威在明显jīng神恍惚的情况下能准确判断出发生了什么用什么药,可见对中医学有点造诣。
“略知一二。”凌威的中医手艺原本是从民间而来,三人行必有我师,尤其是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偏方,他时常向民间采药人请教,所以在老人面前相当谦和,毫不做作。
“刚才是怎么回事?”老人望了望山谷,又把目光转回到凌威脸上,轻声疑问。
凌威思索了一下,把刚才的感觉回忆一下:“这山谷里的云雾有点蹊跷,似乎有一种侵害人心脏的东西,但又不像是什么毒物,具有邪气,扰乱心神,可以致使人产生虚脱晕眩和幻觉。那些从这里跳下去的人可能就是吸收了这里的雾气。”
“你好像并不确定问题出现在那里,凭什么很快就选择好最恰当的药材?”老人听了凌威的回答,疑问更深。
“误打误撞。”凌威刚才神志确实很乱,选择药材全部凭直觉,直觉是长期经验积累下意识的结果,如果解释会更说不清,干脆归结于巧合。
“原来是这样。”老人眉头舒展,对于凌威的解释很满意,觉得应该只是巧合。
凌威比较感激老人及时出现,下山的时候帮着老人背着药篓,老人腾出手,又采了一些常用药材,凌威对于那些药材不感兴趣,眼睛四处寻找着,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停下脚步,低头观察一下地面上一丛奇形怪状的小草:“老伯,这下面有很贵重的药材。”
“不会,这里经常有人进出,有贵重药材怎么轮到我们。”老人摇了摇头,不太相信凌威的话,但是地面上那丛小草他却不认识,疑惑地转了两圈。
凌威接过老人手中的药铲,一边挖一边说道:“这种药极为罕见,价值也很特殊,在《神农经》里提起过,只对心脏特殊的疼痛有效,由于这种药罕见,加上针对的疾病不常见,这种药渐渐被忘记了。”
一根有点像树须的东西慢慢露出来,足足有手臂粗,洁白光滑。凌威把药材放进药篓,拍了拍手,很高兴:“我们回去。难得遇到这种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你留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老人摇了摇头。
“你不是拿出去卖的吗?收购药材的一定有人识货。”凌威一边疑问一边背起药篓继续向山下走。
“我是自家用。”
“你开中药堂?”凌威诧异地再次打量老人,看起来老成沧桑,是一位长期在大山里的采药人,这种人懂得一些医学,但是他们的jīng力都用在药材上,坐堂问诊开店不大可能。
“不是中药堂。是我刚回来的小女儿在替乡民义诊,她学的是中医,想历练一下,可声名没有,只能这样慢慢积累。”老人微微叹息,似乎觉得女儿很能干,不被重视很遗憾。
“中医需要一定的口碑,您女儿这样做也没有错。”凌威倒是比较理解,自己开始就是摆地摊走江湖历练的。知道中医师想创业的艰难,安慰地说道:“只要有实力,一定能行。”
“话虽如此,在别的地方也许可以,但是在青城山却很难,我一直劝孩子离开这里去创业。”老人缓缓说道:“青城山附近百里是楚家的天下,他们是中医世家,无人能及,最近又大规模向全国发展,更加不会有我女儿的立足之地。”
“楚家?”凌威似曾相识,疑问了一句。
“是的,楚家现在已经全国有名,他们的中药堂全国各地可见,叫共和堂。”老人声音缓慢,显得共和堂很厉害,在他眼里是不可战胜。
“楚云。”提到共和堂,凌威立即想起了那个有点傲气的年轻人,忽然升起冤家路窄的感觉。
第九百一十二章又见青城山
临溪镇在林木葱郁的青城山脚下,方圆十几里,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上流下,穿镇而过,小镇就像溪水一样清纯娟秀。青城山药材丰厚,盛产各种名贵中药,这里渐渐成为南来北往客商的落脚处,rì渐繁华。原本落后的吊脚楼成了小镇里一道道令游客流连的风景。
福运茶楼在小镇中心,整体木结构,仿照吊脚楼的样子,朴实淡雅。脚踩在木梯上,吱嘎吱嘎作响。茶楼并不大,第二层不规则地分布着几张桌子,简单随意,有几位客人在低声交谈。凌威把身后的药篓放在一边,在临窗的桌子边和老人相对而坐。一位皮肤稍暗的姑娘走过来。凌威以前来过这里,就在这家茶楼井上肖英和他提到的长生不老药,记得这姑娘是这里的老板娘,也是伙计,叫郝梅。郝梅似乎并不记得他,对他只是微微笑了笑,面向老人:“吴伯,您来啦,要点什么?”
老人没有回答,看了看凌威,郝梅转过脸:“我们这有特sè点心、、、、、、”
没有等她说下去,凌威挥了一下手:“上好的毛尖一壶,茯苓糕,野菇卷,松子饼。”
郝梅诧异地大量一下凌威,似曾相识,但毕竟有一年多,客人众多,匆匆一面记得不是很清楚,皱着眉头退下去准备茶和点心。
“你看,那就是我小女儿吴茵。”老人指着窗外街道对面的一个四面敞开的绿sè凉棚。棚子凌威同样很熟悉,那次和井上肖英在这里喝茶,云姨就在对面棚子里替乡民们义诊。
现在,义诊还在继续,许多人自觉地排成长队,和当初凌威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负责诊病的不是那个举手投足充满温和华贵的中年女人,而是一位短发齐眉的姑娘。端坐在桌子后面,一身中医郎中传统的长褂,神态端庄平静,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沉思一下,然后观察一下脸sè,舌苔,再询问一些细节,望闻问切,做得一丝不苟,然后开方递给病患,病患拿着药方站起身,旁边有个宽大的木案子,案子上摆着一个个装满药材的布袋,一位细高挑小伙子接过药方,快速配好药,打包递给患者。患者有的直接离开,有的放下一些钱。
“诊金是根据药材的名贵程度和病人家庭情况,收取的至多是工本费,大多数不要钱。”老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虽然是亏本生意,孩子愿意为乡亲们做点事我还是很高兴,做人不能忘本,当年她很小就得了喘病,幸亏那位她们称着云姨的人救了她,不仅分文未取,还给了很多钱物,吴茵这丫头就一直记着这件事,立志要做个为乡民造福的中医师。(.)”
又提到了云姨,凌威再次想起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也只有云姨那种一心为病患的宽广胸襟才能影响着很多人,让中医不断传承下去。医者仁心,父母心,云姨做到了极致。
“您说的那个云姨现在在哪?”凌威目光扫视着街道,轻声疑问。
“你是问云姨啊。”郝梅端着盘子走过来,一边把茶点放在桌上一边接过凌威的问题:“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听说她病了,原本每个礼拜都会有一两天义诊的,几个月前,共和堂的人忽然来宣布云姨不再来,义诊由他们继续,可他们也没有来几次,而且都是手艺一般的弟子,渐渐的大家就不信任他们,他们干脆也不来了。对面的棚子专门为义诊准备的,镇上都准备拆了,幸好吴茵继续义诊才保留下来,不然这样好的传统断了多可惜。”
“是啊,这是积德的大好事,不能断。”凌威有点感慨,无论吴茵医术怎么样,一片诚心是没有错的。这种无私奉献的jīng神越来越少了,所以他才在保和堂极力提倡定期义诊,既锻炼医师的水平接触底层病患,又可以锻炼一颗仁心。
“积德谈不上,只是为乡里乡亲做点事。”老人在一旁客气地笑着,朴实温和。凌威指了指桌上的糕点:“来,吴伯,今天我请客。”
“这可不行,我是本地人,我是主,你是客,哪有客人请主人的道理。”老人接连摆手。
“您不容易,采药供孩子免费义诊,哪有什么积蓄,今天这点茶水就算我代表那些受益的病患感激你们。”凌威大声笑着,转脸看了看一旁的郝梅:“你们这大补元气的茯苓糕不错,还有多少?”
“这是我家的特sè糕点,但剩下的不多。”郝梅微微笑了笑。茯苓糕是地道的山里药材加工而成,由于药材珍贵,价格就偏高,做得也极少,来往的客人都有点嫌贵,销量有限。遇到凌威这样识货的是对手艺的赞赏,郝梅自然兴奋。
“全部打包,给对面的吴茵姑娘送过去。”凌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还有野菇卷,也带点过去。”
“你说全部?”郝梅瞪大眼,有点不相信。糕点虽然不多,加起来可是上千元,在山区小镇是个不小的数目。
“全部。”凌威重复了一句,郝梅清脆地答应一声,立即转身而去,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欢快,吴伯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两个人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闲谈几句。远远看到郝梅提着一个jīng致的礼品盒穿过小街道,走到那个义诊的棚子里面,把礼品盒放在桌上,诊病的姑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郝梅,郝梅冲着茶楼这边连说带比划了一阵,诊病的姑娘向着茶楼这边挥了一下手,表示感激。
郝梅回来的脚步更加轻快,特意给凌威和吴伯加了一壶碧螺chūn。叽叽喳喳把这个茶楼的糕点解说一遍,似乎还有许多由药材制作的糕点因为药材紧缺没有做出来,语气充满遗憾。
楼下响起一阵脚步声,有点杂乱,似乎很多人,郝梅诧异地望了望楼梯口:“今天怎么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东西都快卖完了。”
“卖完了不好吗?”吴伯笑起来,看着有点可爱的郝梅:“你这里东西好,还没到旅游旺季,到时候你该请点帮手了。”
“帮手有,都回家准备过年了。”郝梅抿嘴笑了笑,抬脚走向楼梯口,刚走了一步又停下来。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从下面快步冲上来,领先的一位是个光头,脑门锃亮,声音很粗,对着郝梅嚷道:“茯苓糕有没有?”
“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我们小姐点名要吃这里的茯苓糕。”光头盯着郝梅大声说道:“你放心,我会着照价付钱。”
“风哥,你说笑了,要是有,不要钱送点给你也可以,但确实卖完了。”郝梅陪着笑,说得很客气,但语气中充满一百个不乐意,这个光头显然不是善茬。吴伯低声说道:“风哥叫风青,小镇里的混混,上阶段离开这里,据说跟了有钱的主,不知怎么今天忽然回来了。”
凌威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点狗仗人势的架子,风青嘴里的小姐一定有点身份。
“重新做要多长时间?”风青打量郝梅几眼,看样子不是说谎。立即提出新的方法:“小姐和姑爷在那边宾馆等着呢,要快。”
“最少一个小时,要不,你等会来。”郝梅轻声商量。
“不行,我就在这等,给爷们上几壶好茶。”光头挥了挥手,走到凌威和吴伯的身边:“你们让一下,这里位置不错,可以看看风景。”
吴伯脸sè微变,看了看凌威,下意识想站起身,还没有挪动屁股,风青吼起来:“快点,老东西。”
“你。”吴伯气得脸sè铁青,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啦,有话说。”风青抬手拍了一下桌子:“不说就让开。”
凌威一直坐着不动,手掌握着茶杯,听到风青的话,眉头皱了皱,手指指节绷得紧了紧。他来这里是为了长生不老药,不想节外生枝。但许多时候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出现,相反我们经常遇到不喜欢的东西,就叫意外。
凌威向吴伯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吴伯坐下,他则缓缓站起身,面对风青:“不好意思,我们还不想离开。”
“知道我是谁吗?”风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嚣张,身后几位手下贴近过来替他助威。
“不知道。”凌威声音很冷。
“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风青没想到自己的名头吓不倒对方,继续加重语气。双手交叉,搅动一下,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喜欢动手,更喜欢别人在他的恐吓下灰溜溜夹着尾巴走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凌威的回答很强硬,目光逼视着风青:“识相点,滚一边去。”
“你他妈找死。”风青没想到对方态度比他还傲,恼怒地抬手抓住凌威胸前的衣服。吴伯吓得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放手。”凌威jǐng告了一句。
“滚开。”风青回答凌威的是低声吼叫,同时胳膊用力,打算把凌威甩开。
凌威的身体没有动,他忽然伸手抓住风青的手腕,用力扣住内关穴,风青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凌威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胸前衣服,胳膊用力一甩,风青身体腾空,从敞开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事出突然,风青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另一个伸拳击打凌威的面门,凌威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抓住对方衣领,同样的动作,胳膊用力,那个人和风青一样飞了出去。这里虽然是二楼,楼层却不高,窗外是个小花坛,风青和他的手下重重摔在花坛里,花枝刺破了脸颊,血流满面。
风青的其他手下不敢再向凌威进攻,转身跑下楼,走到外面把风青扶起来,风青对着窗口大声吼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好看。”
第九百一十三章都错了
等着,在不同时候是不同意思。风青的话绝对不是要凌威真的等,只是个场面话,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吴伯有点担心地看着凌威:“你还是快点离开,强龙不压地头蛇。”
“没事。喝完茶再说。”凌威端起茶杯,悠闲地啜了一口,对于几个小混混他并不介意,何况柳明柳暗兄弟也跟着自己来了青城山,现在在旅馆里,一个电话就可以赶过来。
过了好一会,风青等人并没有回来。凌威站起身:“吴伯,我们到你女儿那边看看。”
“好,好。”吴伯连声答应,凌威出手阔绰,身手敏捷,他也看出非同寻常,阅人无数,敏感到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够帮助一下女儿。
阳光温和地洒在街道上,山区小镇,行人的脚步总是悠闲轻松,流露着一种质朴自然。吴伯不断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看来很受人尊重,有位老人拉着他的手,满脸感激:“吴老哥,你有个好女儿,我的病多亏了她,不然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过奖了。”吴伯笑得很开心:“我女儿是刚刚从学校毕业,以后还要请乡里乡亲多多支持。”
“我看手艺挺好,许多地方比共和堂的医师还要高明。”那位老人连连点头。吴伯向他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忙,晚上我到你那去喝两杯。”
“好,我那还有点野味,整两杯。”
看着那位老人的背影,吴伯笑着介绍:“他是附近有名的猎人,在山里遇到野猪,打死了一只,被另一只伤了肋骨留下后遗症,这几年忽然复发,经多方治疗无效,家里的积蓄也还光了,躺在床上,老婆孩子都准备后事了,我女儿毕业回来,用山里的药材和针灸拔罐技术让他的病情渐渐好转,上个星期就可以进山打猎了,每次打到猎物都要送点给我女儿。”
凌威听着吴伯的叙说,看着那位正在平静地为病人诊脉的姑娘,心中一阵温和,这就是最质朴的医患关系,医生一心为病患,病人以最质朴的方式回报,亲切自然,没有任何名利的成分,或许这才是医生治病的初始。
天气微寒,姑娘坐在凳子上,望闻问切,开方,接连不停重复着,神情专注,额头竟然沁出一些汗珠。但是他丝毫没有露出停止的意思,拿起手边郝梅送过来的茯苓糕咬了一口,喝了一口抓药年轻人递过来的茶水,向排队的人微微点头:“下一位。”
凌威微微点头,恍惚间他看到了云姨的影子,眼前的姑娘就是她的传承,一种jīng神的延续。
“心火小了很多,肾气还是有点虚,不用吃药,吃点桂园,既补心气又保胎,晚上加六枚大枣。”姑娘声音平和,随手在纸上写了几笔交给桌子对面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姑娘连声感谢起身离开,另一位脸sè有点蜡黄的男子做到了她的位置上,伸出手臂,姑娘三根手指搭在腕脉上,微微蹙起眉头。过了好一会,缓缓说道:“最近喉咙和胸口是不是好了一点。”
“清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点闷。”中年人咳嗽了几下,手捂着胸口:“我是不是要动手术?”
“不用,胸口有痰饮堵塞,但不是具体的东西,西医检查会说是小囊肿,就算开胸也起不了大作用。”姑娘停顿了一下:“我建议还是用药清理,不过要猛一点,同时需要一些名贵的药材补身体。”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中年人犹豫起来,名贵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尤其是山村小镇收入不高,接连服用难以承受。
“我先给你开点保养的药,你慢慢调理,病情不恶化就可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着急,每天下午来我家拔罐。”姑娘理解地看着中年人,抬笔快速在纸上写了个药方,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刚刚站起身,街道上忽然走来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位穿着长袍的中年人,眼睛直视着姑娘面前的中年患者,大声说道:“马义满,你不是一直在我们共和堂治疗吗,怎么在这里,吴茵只是个刚出校门的丫头,耽误了你的病情别说我们共和堂手艺不行。”
“宋医师,谢谢您的提醒。”中年病患马义满神态很客气,说话却很不留情:“你们共和堂的药费我难以负担,而且并不见有什么好转,倒是我到这里吃了几剂药,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懂个屁。”宋医师满脸不屑:“我是共和堂的医师,楚家的亲传,在这个小镇还有谁的医术比我高明,你的病是吃了我们的药,才有点好转,和小丫头无关。”
“我不管谁治好了我的病,我就认准吴茵姑娘。”马义满很倔强,梗了梗脖子,扬起手中的药方:“就算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吴茵姑娘分文未取,才是我们的救命菩萨。”
宋医师不屑地哼了一声:“分文未取?那是她的手艺还不值钱。”
宋医师的话立即激怒了许多等待诊病的病患和一些病患家属,但是大家看了看宋医师身后那些共和堂的弟子,敢怒而不敢言,毕竟共和堂最近风头正健,犯不着为几句话得罪他们。
别人能忍,包括吴茵,有一个人却不能忍,那就是吴伯,没有人能够接受别人对自己女儿的侮辱。他向前一步,面对宋医师大声叫道:“宋义和,我女儿手艺值不值钱还轮不到你品论,他可是有正规院校的证,你算什么东西。”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着我师傅大喊大叫。”宋义和身后一位年轻人跳起来,手指着吴伯,愤愤不平。
吴茵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拉了拉吴伯:“爹,不要闹了,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我呢。”
吴伯很听女儿的话,冲着宋义和瞪了瞪眼,默默退到一边,吴茵只是瞄了宋义和一眼,回到座位,向排队的人笑了笑:“下一位。”
有人在对面落座,吴茵继续诊病,目不斜视。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对宋义和的蔑视,根本不放在心上,比争吵更难以忍受。宋义和走近一点,拍了拍桌子:“你让开。”
“凭什么?”吴茵抬头看着宋义和:“这里是镇zhèng fǔ提供给义诊医师用的地方,不是你们共和堂的。”
“虽然不是共和堂的,但我们共和堂有优先用的权利。”宋义和诚心来搅局,有点无理取闹。旁边替吴茵抓药的细高个年轻人走过来,拦在宋义和的面前:“对不起,今天是吴茵先来的,你们要义诊等明天,另外,你先要问问这些病患信任谁。”
“我们信任吴茵姑娘。”年轻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着叫起来。
“听到了吗,这是群众的呼声。”细高个年轻人不亢不卑地看着宋义和。
“什么狗屁呼声,快点让开。”宋义和身边的弟子毫不客气地叫起来,神态很嚣张,抬手抓住细高个年轻人的胸前衣服。
细高个年轻人一点不慌张,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痛得宋义和的弟子咧了咧嘴,手掌松开,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人?”宋义和抬手示意另外几位蠢蠢yù动的弟子不要莽撞,上下打量细高个,谨慎地问了一句。
“我叫席方,吴茵的同学,跆拳道黑带,谁不服过来试试。”细高个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眼,跆拳道黑带是最高级别,可以参加国际比赛。宋义和的弟子平时吓吓人小打小闹可以,动真格的还真不敢,面面相觑起来。宋义和有点尴尬地清了请嗓子:“我们都是文明人,凭医术说话。”
“既然是凭医术,就不要大喊大叫,动手动脚。”席方镇住了对方,语气也缓和一点:“有什么指教,宋医师尽管说。”
“指教不敢当,只是探讨一下,”宋医师摆开一脚高下的架势,指了指站在一边的中年病人马义满:“就拿他来说,是寒气淤积,阻塞心肺经脉,我用活血化瘀,用瓜蒂散,很对症。”
吴茵开完一个药方,抬起头,声音很平缓:“宋医师,瓜蒂散对败血体虚不可用你不会不知道,会加重病情的。”
“我当然知道。”宋医师挥了挥手,显得很霸气:“我在药方里加入了补气血的药。”
“一败一补,病人身体如何承受。”吴茵摇了摇头:“我用温补轻泄,慢慢调理,已经有起sè。”
“温补太慢,要到猴年马月。”宋义和撇了撇嘴,表示反对。
“治病不能急,三分治七分养。”吴茵毫不退让,但是两个人说的都是理论,难以分出高下。席方在一旁摆了摆手:“你们不要争了,要想分出高下要找个见证人。”
“见证?”宋义和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在临溪镇中医界我是权威,谁能做评委。”
吴茵和席方同时愣了一下,宋义和说得不错,他在临溪镇确实算是权威,还有的老中医就算比他手艺高,也不一定愿意为了吴茵这样一个刚刚出校门的小丫头得罪共和堂。
“怎么样?还要见证人吗。”宋义和得意地扬了扬脸。吴茵则是一脸无奈,扫视一眼四周,有点落寂。
“我看见证人就不需要了。”凌威忽然近前一步,笑了笑:“你们两都错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熟人
第九百一十四章熟人
棚子里安静了一下,所有目光都转向凌威,宋义和的眼中充满怒意,盯着凌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你们两都错了,还争什么。”凌威重复了一次自己的意思,四周更加安静,凌威一出口就全盘否定了吴茵和宋义和,这确实不是两个人竞争的公证人的说法,简直就是蔑视。
“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话。”宋义和不屑地撇了撇嘴,对方年纪很轻,中医在许多时候年纪代表经验的水平,当然有例外,眼前就有一个吴茵,令他有点头疼,不相信这么巧又遇到一个医道高手,而且足以蔑视他的技术。
吴茵的态度倒是很平静,她是个谦虚好学的人,并不介意别人的打击,相反喜欢从别人那里学习一些知识,凌威是她父亲带来的,更加不会怀疑凌威有什么企图。温和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请指教。”
“你的态度还差不多。”凌威有点老气横秋地点头表示赞赏。向马义满招了招手:“你过来。”
马义满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觉得和自己的病有关,总是件好事。配合地靠近凌威身边,凌威伸手把了把脉搏,扫视一眼吴茵和宋义和:“你们诊断都没有错,但是你们的治疗方法错了,病的根源是痰饮,用最有效的方法去除,然后用药调理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有本事你试试看。”宋义和冷哼了一声:“不要说你不行。”
“我如果不行就不会在这说话了。”凌威看着宋义和和他的手下:“我会让你明白的,条件是以后不准sāo扰吴茵姑娘诊病。”
“行,只要你做到比我们高明,我宋义和保证吴茵在临溪镇行医不会受到任何干涉。”宋义和满口答应:“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吴茵立即卷起铺盖离开临溪镇,这里是我们共和堂的天下。”
凌威把目光投向吴茵,姑娘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除了对凌威的信任之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不答应赌一把迟早会被宋义和挤走。
凌威不再理会宋义和,伸手从腰间抽出几根银针,示意马义满坐在凳子上,隔着衣服,准确地把银针扎了下去,凌威出手极快,非常娴熟,吴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宋义和等人的脸sè则是很难看,
马义满的脸sè由苍白渐渐变得红润。气血运行在加快,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又过了一会,忽然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个污血块。凌威端过一杯水让他漱了漱口,取下银针。走到桌前拿起笔,很快写好一个药方,交给马义满:“一天两剂,连服七天,再加上饮食调理,可以痊愈。”
“谢谢,谢谢。”马义满握着凌威的手,感激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立竿见影的针灸方法,结果当然不用说。宋义和脸sè变得铁青,一转身快步离开,其他人紧紧跟随,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眼就没有了踪影。
四周响起一阵掌声,有病患围过来,纷纷伸出手臂,请求凌威诊断,凌威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乱,刚才的病例很特殊,你们还是让吴茵继续诊断,我只是路过,没时间逗留,要是有太疑难的吴茵转给我试试。”
凌威表明了态度,大家纷纷排好队,安静下来,吴茵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大家的心难以平静,患者们不时把目光投向凌威。吴伯特意搬一张凳子让凌威坐在吴茵身边。吴茵神情有点拘谨,呼吸急促。凌威急忙提醒:“心要静,注意力集中。”
吴茵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指搭上病人的脉搏,望闻问切,提笔开方,然后望了望凌威,凌威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吴茵自信多了一点,速度加快,接二连三,十几位病患拿着药方离开。还有两个吴茵比较疑惑,转给凌威,凌威把了一下脉,快速讲解了一下,又把药方的要点和用药的配伍说明,听得吴茵连连点头,在一旁抓药的席方也走到一旁凝听,脸上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来自哪个医学院或者哪个中医世家。”喝茶的时候,吴茵好奇地看着凌威:“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了。”凌威笑了笑:“我叫凌威,来自京都医学院。”
“京都医学院!”吴茵惊讶地瞪大眼:“那可是医学界的jīng英,但是,中医师很少,我是在成都上学,到江南医学院进修过一个月。”
“江南医学院很不错,能够到那里进修就是很好的了。”凌威笑了笑:“不过你还可以有更好的老师。”
“您的意思、、、、、、”吴茵期待地看着凌威,凌威摇头:“不是我,你有现成的老师,云姨。”
“云姨我知道,可是我回来以后她就不见了,听说到了共和堂。”吴茵一脸失望。她现在就是和共和堂过不去,共和堂的人自然不会收她为徒。
“云姨不会进共和堂。”凌威语气很肯定,他了解云姨,和吴茵一个xìng格,不会为楚云那样的人做事。
“你认识云姨?”席方好奇地看着凌威,他在吴茵口中不止一次听到叫云姨的传奇人物,可惜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有看到。凌威的表现已经让他震惊,凌威极力推荐云姨,可见云姨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
“有过一面之缘。”凌威避开云姨的话题,云姨对于他一直是个谜,这次来青城山有个目的就是要解开这个谜。现在谈论为时过早。
rì头渐渐偏西,吴茵抬起头看了看面前依旧很长的病患队伍,知道有很多是冲着凌威来的,但心中也很高兴,凌威的随意指点让她有了一rì千里的进步,禁不住喜上眉梢,大声说道:“大家回去,明天继续。”
病患们没有提出异议,毕竟是免费治疗,又看出吴茵很累,谁也不好意思再让吴茵继续。人群缓缓散开,不过还没有走远又聚集回来,担忧地看着吴茵和凌威等人。
街道上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门敞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领头的凌威认识,是光头风青,风青旁边的一个人凌威也认识,而且让他大吃一惊,那个人面容丑陋,一双小眼像老鼠一样。
“柳五,你还活着。”凌威脱口而出。柳五可以说是鬼谷毁灭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引导井上肖英进入后山禁地。那场灾难毁灭了鬼谷的一切,凌威没想到柳五会逃了出来。
“你是不是很失望。”柳五干笑两声,一脸蔑视,伸手在旁边的木案上按了一下,木案上留下五个手指洞,触目惊心。旁边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叫,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我一点不失望,希望你今天不要让我失望。”凌威抬起双手,活动一下手指,他有信心对付柳五,但是要有一场恶战,而且是硬碰硬。
“柳兄弟,宰了这小子。”风青在一旁大声助威。柳五狰狞地笑了笑,举起手直接向凌威抓过去。
旁边一阵惊叫,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柳五的手指硬如匕首,凌威硬碰硬岂不是以卵击石。
凌威的手臂和柳五的手指撞到了一起,柳五并没有抓破凌威的胳膊,只是撕碎了衣袖,凌威胳膊横扫,逼得他退后几步。
“不错,有两下子。”柳五恶狠狠瞪着凌威,舞动一下手臂,再次冲过去。还没有冲到近前,路边忽然跑过来两位年轻人,拦在凌威面前,其中一位高个子冷冷说道:“柳五,我们又见面了。”
“柳明柳暗。”柳五惊叫一声,柳明柳暗曾经是鬼谷谷主的得力手下,手段不是他柳五可以比较的。微微一愣,旋即转身,拔腿就逃。
“往哪跑。”柳明柳暗兄弟俩同时起步追了过去。
风青没想到柳五这样落荒而逃,胆怯地看了看凌威,一时不知道如何进退。尴尬地站在当场。双方相对而立,僵持了一下,一位手下拉了拉风青的衣袖:“老大,小姐来了。”
“在哪?”风青脸上露出一阵惊喜,急忙转身,在他们身后一位姑娘缓缓走过来,身边还有一位年轻人。风青迎过去两步:“大小姐,韩大哥,你们一起来啦,快点为我们做主,这帮人公然蔑视共和堂,刚才还出言侮辱宋医师。”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对方既然是共和堂的人,任何人也插不上话。吴茵靠近凌威,轻声提醒:“凌医师,他们人多,我和席方先挡一下,你快点离开。”
“怕什么,就是楚云亲自来我也不会退。”凌威摇了摇头,放眼望了望,那位大小姐也向这边走过来。凌威脸上不仅没有露出胆怯,反而大声笑起来,抬手指着对面:“小丫头,过来,是你啊,装神弄鬼。”
第九百一十五章故人,故事在继续
第九百一十五章故人,故事在继续
凌威已经做好拼斗的准备,jīng神集中气血运行飞速加快,把大周天激发的能量调动起来,风青等人只是一般混混,十几个应付起来应该还可以。/但是,当他看到风青所说的小姐,绷紧的身体立即放松下来,竟然是楚玉,在她身边立着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是韩震天。
“凌大哥。”楚玉的长辫子已经变成披肩直发,显得成熟了很多,笑着迎过来。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楚家大小姐,看来你们活得很得意。”凌威调侃地笑了笑,向韩震天点点头,伸手拿起他的腕脉观察了一下:“身体恢复得不错,是云姨的方法。”
韩震天在建宁的时候贵为拳王,显赫一时,却因为过度运用大周天针法激发能量而导致严重残废,凌威和楚云都不能治,普天之下,凌威还能想到的只有云姨。
“云姨确实很了不起。”韩震天眼中流露出感激的光芒:“她说我的身体是受了最强硬的内劲自伤,利用最柔和的药,就是清淡的粥慢慢调养,几个月下来,我恢复得很好。”
说着,韩震天舞动一下手臂,拳头伸缩几下,呼呼生风,看力道,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却也比一般人威猛。眼中多了勃勃生机。凌威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话锋一转:“云姨在哪?”
韩震天的伤凌威多少有点内疚,韩震天走上拳王的道路是他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结果,后来变得几乎疯狂以至于走火入魔般伤残。现在生龙活虎,和楚玉在一起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相对而言,凌威更关心的是云姨,他跌落龙骨崖是云姨所救,还传授他中医技术,可以说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奠定了他辉煌人生的基础。凌威一生中真正的亲人除了兰教授,就是云姨了。
“她在共和堂的一处别墅里。”韩震天脸sè变得有点难看,yù言又止。
“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凌威焦急地抓住韩震天的双肩,用力摇晃。
“你自己去看看。”楚玉脸sè也不好看,声音变得低沉。凌威脑袋嗡的一声响,声音变得颤抖:“你们说明白点,是不是不行了。/”
凌威和云姨真正相处时间不长,在龙骨崖下,大多数时间是瘫在床上,能够行走的时候才和云姨相处一阶段,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但是,短短的时间内,凌威了解了云姨的个xìng,除非她面临极度危险,绝对不会放弃治病义诊。
“生命危险暂时还没有,但是、、、、、、、”楚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一直高烧不退,针砭无效,我哥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自己开药方自己调理。”
“带我去看看。”凌威语气急促,拉着楚玉就向街道上大步走去。
“凌医师。”吴茵喊了一声,席方拉了她一下,低声说道:“别叫了,没看到和共和堂是一起的吗,好像和他们的大小姐很熟悉。”
“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吴茵感到一阵失落。话音刚落,凌威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声,看着风青等人,大声叫道:“还不快点滚,以后任何人不得来这里sāo扰吴茵,就是你们共和堂的老板楚云也不行,否则,我连他一起收拾。”
看着凌威再次转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吴茵和席方的脸上再次露出微笑,他们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凌威不是保和堂一伙的,听语气,连楚云都不买账,有他撑腰,还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开个中药堂。”席方提醒吴茵:“这里房租不贵,我们行医总不能永远义诊,总要养家糊口。”
“你愿意留在这里?”吴茵眼中露出妩媚的笑,她是独女,舍不得父亲,也舍不得乡亲。席方是她在学校认识的,人不错,心地善良,医术也很好,已经谈婚论嫁,就是在生活上有点分歧,席方主张向大城市发展,中医保健越来越得到人们重视。开个理疗馆一定红火。吴茵主张回到家乡为乡亲们治病。两个人商量了很久,席方决定跟着吴茵先回老家看看。现在席方提出开药房也就是默许了吴茵的方法。吴茵怎么能不高兴。
“我想明白了,医生的生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痛苦挣扎的患者,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奋斗,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席方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些舍不得散开的病患,义诊虽然分文未赚还贴进去很多药材,但患者感激涕零的神情和吴茵父女脸上质朴的笑容感动了他,似乎寻找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
“你太好了。”吴茵忘情地抱着席方,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山区小镇虽然有点开放,公然在街上拥抱接吻还是很少,尤其是吴茵这样矜持稳重在大家心中是个天使的那女孩,做出这样忘情的举动让人惊讶。但是,每个人都由衷地替她高兴。不知是谁带头鼓掌,掌声立即紧接着响起,激烈持久。吴茵兴奋地看着大家,高声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将更加努力为乡亲们服务,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艺,我和爹爹已经在街对面选好了一间门面,希望大家到我店里就诊,只是例外收拾和准备橱柜需要一段时间,可能会耽误义诊,大家见谅。”
“吴茵姑娘,你还是继续诊病,那些准备的粗活就交给我们大家,明天我们一起帮忙,不用你动手。”
“对啊,明天大家一起去。”
病患们纷纷叫起来,吴茵笑得很灿烂:“这怎么好意思,大家身体都不太好。”
“吴茵姑娘见外了,我们身体不好不是还有家里人吗,况且没有你的免费义诊,我们还躺在床上呢,为你做点事大家高兴。”一位老人挥舞着细细的胳膊,大声叫道:“我是老木匠,你要是不嫌弃,明天带着我的几个徒弟过去,橱柜就包在我身上。”
“我家还有几根干木料,盖房子剩下的,明天运过去。”另一个人大声呼应。
“我家有玻璃柜。”
“我家提供长椅,大家等待的时候休息。”
“我家旧空调还可以用,搬过去,病人要暖和点的地方。”
大家七嘴八舌,情绪高涨,吴茵和吴伯看着这一幕,神情激动,眼中渐渐闪出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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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出了临溪镇,左拐停在一处草坪上,下车走了几步,看到一栋别墅,背山朝阳。前面是一个人工湖,环境幽雅。唯一有点不协调的是空气,没有那种山林特有的清新气息,而是充满浓浓的中药味。
“到了。云姨就住在二楼窗户向南阳台上有花的那个房间。”楚玉伸手指了指。凌威眼睛扫了一下,除了那个窗户阳台上有花,其他窗户上许多挂着衣物,不像是休闲的别墅,倒像是医院的病区,微微有点诧异:“这里住着许多病人?”
“这些都是和云姨病情相似的人,留在这里一起治疗。”韩震天解释道:“这病比较怪,是今年冬天忽然发生的心痛发热,很严重,但省城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幸亏楚云找到了一个古方,才保住大家xìng命,但难以除根。”
凌威的眉头皱起来,云姨无疑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自己患上疾病,对疾病的了解就更加清楚,她都治不了的病自然不会简单。一边迈步向别墅走一边问:“现在这里谁负责?”
“楚青竹。”
“楚青竹。”凌威诧异地重复一句:“她不是在建宁管理共和堂吗?”
“我哥让她回来专门照顾云姨。”楚玉轻声解释。
凌威微微哼了一声,很不屑:“你哥有那么好心吗,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凌大哥,你不能对我哥有成见,他可是个好医生。”楚玉不高兴地噘了噘嘴。
“我没有成见,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别忘了,没有他偷偷利用大周天针法不断提高韩震天的体能,韩震天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凌威说话毫不客气,对于楚云他一点好感没有,刚才看到那个共和堂的宋义和,再想想以前见到的楚天放,就知道是一群什么角sè,。
“你们别争了,先进去看看云姨。”韩震天见两个人争论不休,立即打断他们的话题,领先一步向别墅大门走过去。
别墅一楼人声吵杂,走道上有许多人来来去去,还有几位护士打扮的姑娘进进出出,比一般诊所还要热闹。二楼却安静很多,走道里空荡荡的。
韩震天推开房间的门,然后站到一边,示意凌威进去。凌威靠近房间门、,心忽然一阵狂跳,脚步沉重,他有点害怕,无数次想到和云姨再次见面,但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云姨可是个超一流医生,怎么可以躺在病床上和自己相见。
第九百一十六章秘密 上
房间内是一张可以调节高度的病床,床头高高挂着生理盐水瓶,药水在皮*条里缓缓滴着。**一位妇人躺在床上,盖着白sè棉被,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弱不堪。脸颊消瘦苍白,丝毫不见那种华贵雍容。
“云姨,云姨。”凌威站在床边,微微低头叫唤着。好一会儿,云姨缓缓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是你啊,凌威。”
“是我,我来看您了。”凌威有点激动:“您这是怎么啦?”
“一言难尽。”云姨微微动了动:“扶我起来。”
凌威伸手托住云姨的后背,把她上半身扶起,用两个枕头塞在后面支撑,云姨看着窗外,笑得柔和:“晚霞真美,我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了。”
凌威明白云姨的意思,一生都在为病人奔忙,没有丝毫自己的空间,现在的叹息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和一点凄凉。
人生许多东西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很jīng彩。云姨一辈子没有关注风花雪月,不代表她不喜欢。凌威轻声安慰:“等您好起来,我带您去山顶看rì出rì落。”
“恐怕没有那一天了。”云姨说得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个病人的情况,病入膏肓,回天无术。
“有我在,您一定会好起来。”凌威抬手抓住云姨的腕脉,细心体会。不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来,云姨的脉搏跳动有力,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仔细观察却发现心经过分亢*进,就像琴弦,绷紧了会发出美妙的音乐声,绷得过紧就恰得其反,声音尖锐刺耳,而且有随时断裂的危险。心经宏大,气血运行太快,耗尽心力和气力,整个人体就像即将干涸的小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云姨微微摇头:“凌威,我知道你的医术现在很出名,但是,天命难违,医生不是神仙。”
“既然你自己清楚,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这是什么病。”凌威很不甘心,他不用仔细去想,直接问,云姨一定思索过无数次。
云姨微微犹豫,刚要开口,门口sāo动了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不悦:“你们干什么,云姨需要静养,谁让你们来打搅的,快点走开。(.)”
凌威转过脸,一位姑娘站在门外楚玉和韩震天的身边,脸sè虽然很不悦但依旧显露出绝世的清丽出尘。凌威诧异地张大嘴,今天太奇怪了,接连都是熟人,竟然是童婉茹,在建宁分手,童婉茹几乎是以诀别的姿态离开,凌威还伤感了好一阶段,眼前的童婉茹似乎比以前还要jīng神。
“凌威。”童婉茹抢先开口,脸上不悦的表情立即消失,绽出微笑:“我正要考虑让人找你,你就过来了。”
“是云姨的事情吗,你仔细给我说说,还有,你的身体好像好多了。”凌威有点迫不及待,伸手拉住童婉茹的手,童婉茹脸sè红了一下:“别急,坐下慢慢说。”
房间里有两张椅子,凌威顺势坐下,童婉茹观察了一下云姨的情况,然后也缓缓落座,低声和凌威交谈。楚玉和韩震天对医学不在行,转身离开走道,进入一个房间,楚玉拿起电话:“哥,凌威来了。”
“我知道。”电话里传来楚云的声音:“你不是要和韩震天去海南玩玩吗,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机票,你们明天就走。”
“明天?”楚玉有点犹豫:“凌威刚来,他和韩震天是好朋友,我们总要招待一下。”
“你哪来那么多事,叫你们走就走,是为你们好。”楚云的语气非常不悦,厉声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凌威这次来不简单,绝对不是仅仅冲着云姨,而是有更大的事。”
“好,你让人把机票送过来,我们立即离开。”楚玉有点慌乱地答应着,挂了电话,转脸看着韩震天。韩震天棱角分明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用力抽了两口,呛得一阵咳嗽。
“震天,别抽啦,你身体还没有好。”楚玉担心地按住韩震天的手:“我哥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们还是离开,他们如果斗起来我们在中间很为难。”
韩震天微微摇头,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凌大哥对我有恩,没有他就没有我韩震天在建宁的辉煌,虽然是过去的事,但是我这一辈子能成为一次拳王,值得了。如果知道凌大哥有事而离开,就是不仁不义,一辈子会难以心安。”
“我知道你的想法。”楚玉把手掌轻轻覆盖在韩震天的手背上,声音轻柔:“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留下,我们如何面对我哥。”
“我也是感到为难,你哥和凌威对我都不错,我不能帮任何人。”韩震天想了想,眼睛一亮:“这样,我们留下来,暗中观察,尽力不让他们发生冲突。”
“现在也只能如此。”楚玉微微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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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隐没,晚霞最后一点艳红从窗户照进房间,有点梦幻般的瑰丽。童婉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很美:“就这样,我在全国许多名山大川逛了一遍,觉得这一生无憾,心情好了一点,人也变得jīng神。来到青城山,刚好见到云姨在义诊,我就留下来,在云姨的调理下,身体壮实一点,但没有解除病根,只是衰亡减慢了速度。这里的山上有许多好药材,我时常陪云姨上山,一个月前,云姨忽然发生高烧,越来越重,就这样一病不起,紧接着又有许多人得了一样的疾病。共和堂的楚云也一筹莫展,特意在这里收留相同的病人研究。”
“研究出结果了吗?”凌威问得没有任何底气,云姨的情况就说明了很不乐观。
“没有。”童婉茹清丽的脸颊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不过,我用八针法,略有效果,但是也只能保持不恶化。”
“既然有效就是有希望。”凌威眼睛一亮:“我想再试试。”
“你怎么试,论八针法,那是我从小练习的,我运用没有效果,难道你还能更好。”童婉茹臻首轻摇。她是天医的后人,却并没有学多少深奥的医术。父亲只是让她不断练习一种方法,八根针按照八卦排列,效果神奇。凌威是跟着她学习的,娴熟的程度自然不如她。
凌威笑了笑,伸手从腰间针囊里抽出一个包装好的真皮小包,打开,是八根针灸的针,有点奇怪的是看不出什么材质,中间是空的。童婉茹柳眉微挑:“我记得,你这针是从建宁南郊古墓里得来的,你的意思是用这八根针。”
“是的,我这次特意回建宁一次带来的。”凌威手指轻轻捏着针:“自从学了你的八针法,我就一直在想,建宁南郊古墓和你们天医有关,那么八根针和你的八针法肯定有联系。”
童婉茹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我们找个病人试试。”
云姨一直在床上静静半坐着,忽然说道:“还是我先来。”
“不行。”童婉茹转脸看着云姨:“每次药方和针灸方法都是您自己第一个试,您的身体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还是我来。”云姨沉默了一下:“如果有意外我也是自作自受。”
凌威和童婉茹同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您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我不瞒你们,这种病是中了一种毒,来自于一种钻芯莲的香气。”云姨叹息一声:“那种莲花是长在旱地上,有种特殊的药效,可以让人保持青chūn,但干枯的叶子和花粉在一定范围内有毒,我一直管理那种莲花,把毒xìng限制在龙骨崖下山谷中一个有限范围内。前几年我突然发现花对癌症有效,就冒险扩大规模,没想到花繁殖太快,很快布满了山谷各处,冬天花叶凋零,毒xìng就随着扩散,被风吹出山谷,遇到的人就会得这种怪病,其实是中毒。”
凌威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在山谷中的一些事,那是在瘫痪几年以后站起来第一次离开茅草屋,虽然腿脚不便,但几年的暗无天rì,能稍稍行走就兴奋无比,高兴地在山谷里四处游逛。穿过山谷中一片树林的时候见到一个像门一样的峡谷,好奇地走进去,峡谷不长,走了几分钟就豁然开朗,里面是花的海洋,那些花很奇怪,现在想起来有点像荷花,一定就是云姨说的钻芯莲。记得当时还没有来得及进去细看就被哑叔拉了回去,还被云姨严厉地训斥了一顿,jǐng告他永远不要接近那里。
“您为什么管理那些花,这是您不离开青城山的原因吗?”凌威直视着云姨,有点激动,似乎自己期待的答案呼之yù出。
“你猜对了,我在守着一个秘密。”云姨眼神变得有点迷茫深远。
第九百一十七章云姨的秘密
“我知道你是天医的后人。”云姨静静看着童婉茹,语气平和。童婉茹和凌威都没有开口问云姨怎么知道的,只是静静等待着她说下去。晚霞最后的光芒消退,云姨的脸显得有点灰暗深沉:“对于天医,除了天医家族本身就数我们云家,天医家族最纯正的传承姓童,而且他们有一个难以克服的遗传问题,就像噩梦世代缠绕着他们,那就是生命极其短暂,身体机能衰老很快。我们云家和天医渊源很深,曾经研究过这种遗传问题,而且每一代都在努力,一代代积累,有了点治疗的经验。当童婉茹找到这里的时候,从她的脉象上我就知道她属于那种情况,也就可以断定她是天医的后代。”
“您的医术是来自我们天医家族?”童婉茹轻声说道:“大周天针法是我们家族特有的绝技,一般人不会得到传授。”
“是的,我们云家是你们家族的弟子,确切地说是你们唯一的弟子。”云姨语气显得很悠远:“天医家族害怕有一天他们的家族忽然毁灭,暗中考察,留下我们云家作为传承,云家世代相传选徒也非常严格,不是家族中优秀的人绝不传授,尤其是大周天针法,除了下一代领头人不传。每一代天医家族的传人都会到青城山云家挑选下一代领头人。我们家族也费尽心力帮助天医家族解决自身的难题,rì积月累,终于有了点成效,在童婉茹身上得以施展,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告慰我的先祖和天医家族的前辈了。可惜,现在的药力也只能让童婉茹的衰老缓慢一点,延长二十年寿命。”
“每个人都难以避免死亡,我都看透了,二十年的青chūn我满足了。”童婉茹轻声笑着:“比起我的祖先我已经是幸运的了,我不贪心。”
“你这样想我很高兴。”云姨欣慰地笑了笑:“听外面的传闻,凌威已经掌握了大周天针法的jīng髓,看今天的情形,他连天医家族的一些技术也掌握了,云家在我手里结束也没有遗憾。”
“您不能这样说,要对我有信心。”凌威捏着那几根针,声音坚定:“我会想尽一切方法替您解毒的。”
“尽力。”云姨很平静:“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我把自己要守的秘密告诉你们,也算一个了结。”
云姨喘息了几声,显得很疲惫,童婉茹急忙倒点茶让她润润嗓子。云姨歇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个秘密关系到天医家族,在很久以前,天医家族中出了一个不世奇才,医术绝伦,最后向家族的宿命发起挑战,希望通过天人合一的方法起死回生,改变命运,他把女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保存起来,放在龙骨崖下的一个地方,自己去研究天人合一起死回生的方法。在保存女儿的那个地方种了很多钻芯莲,常人难以靠近,又担心毒xìng蔓延出来伤及无辜,就让我们云家在这里守候,一旦有钻芯莲出了那个山谷立即销毁。到目前为止,我们家族的人从没有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这个传说不知道真假。”
凌威心中微微一动:“我想,这个传说是真的,我见过那个传说中的人。”
“你说的是建宁南郊古墓中的人?”童婉茹也想了起来:“确实有可能。”
“你们说得详细一点。”云姨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点激动,作为世代守着一个传说的人,心里难免有点动摇,最需要确定一下自己祖祖辈辈的努力不是一个笑话或者说不是毫无用途。
凌威把南郊古墓内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听得云姨唏嘘不已:“看来是真的,就要成功了,功亏一篑,看来人力终究不可逆天。”
“那倒不一定,凌威在太湖中的永chūn岛上做了一个试验,就是仿照南郊古墓,我想应该会有成效。”童婉茹满怀希望地说道:“凌威具备了您的医术和天医家族的传承,冥冥之中是老天爷不忍心让绝世医术失传。”
“但愿如此。”云姨轻声叹息。
“我认为现在是要想方法进入龙骨崖,见到我们祖上留下的东西,既然那位先祖可以把人保存下来就一定留下更有用的东西,对我们一定有帮助。”童婉茹眼睛明亮起来,作为天医家族的最后一人,她当然不想就此灭绝,如果救活自己祖上那位姑nǎinǎi,或许能让家族再次兴盛。
“原来有药方,服用后可以进入,可惜失传了。”云姨有点遗憾。
“我们可以根据钻芯莲的药xìng慢慢研究,要不然戴防毒面具。”童婉茹倒是异想天开:“用直升机也行。”
“我看你们的问题还是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救人。”凌威打断她们两的话,他没有女人想得那么深远,很现实地说道:“云姨,我马上替您针灸,病好了我们再研究进山谷的事情。”
房间里的灯打开,光线柔和不刺眼但很明亮,童婉茹拔下云姨手腕上打点滴的针,扶着她坐正。另外再次认真地把了把脉,高亢中有点虚脱的意味:“需要用一些参汤和药物保住元气,以防针效过于强烈。”
“参汤有现成的,每天这时候会有人送过来,稍等一会。”童婉茹抬手轻轻揉着云姨的后背。并不着急,她虽然不是钻研医道,但是对医道还是很了解,yù速则不达,这句话也适用于治病方面,猛药容易起效但也容易损伤身体而发生难以预测的事情。同样,针灸效果越强越容易发生异常,就像韩震天一样,大周天针法是调理身体最好的方法,过度运用,急于求成落得个差点送命的下场。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童婉茹站起身,打开门。楚青竹拿着一个保温壶走进来,童婉茹有点意外:“楚医师,怎么是你亲自来。”
楚青竹秀发披肩,眼睛还是清澈明亮,不过脸颊上略显疲惫,向凌威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回答童婉茹:“童姑娘,我不是让你叫我青竹吗,在云姨面前我只是个小孩子,可不敢称医师。这几天忙着照顾那些病人,一直没时间过来看看云姨,刚好今晚有空,就顺便把参汤带过来,还有,楚玉和韩震天特意让我带话,他们有事离开,不能陪他们的凌大哥了,让我代为表示歉意。”
“这个韩震天,什么时候学会和我客气了。”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走就走,留在这也没用。”
参汤温热,楚青竹倒在碗里,端到云姨嘴边,让云姨慢慢喝下,举止亲切自然。凌威好奇地歪头看着两个人:“你们以前关系就很好吗?”
“当然,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还有楚云和楚玉。”云姨脸sè红润了一点:“我忘了告诉你们,楚家和我们云家关系非同一般,楚家一直为云家提供财物,不然,要想常年义诊哪来的财力。有他们做后盾我们云家的手艺才能有长足的发展和延续。”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凌威眉头微皱,他可不相信楚家是为了无数病患而慷慨解囊。
“云家祖上对楚家有恩,而且云家传授医术给楚家,楚家才得以在全国各地发展中药堂而赚钱,这是双赢的局势。”云姨的解释似乎很合理,但凌威还是觉得疑惑:“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楚家,这两年倒是忽然冒了出来。”
“那是因为楚家有过规矩,学不到大周天针法不算成功,不能高调行医。”楚青竹在一旁回答了一句,她是家族中出类拔萃的人,自然知道家族中一些秘密。
“可是,你们现在也没有学全大周天针法,还不是在全国各地八面开花,威风八面地开起了中药堂。”凌威说得毫不客气,也不婉转,直接得让楚青竹的脸sè变了变,低声争辩:“那是因为楚云很优秀,中医渐渐要被忘记了,为了发扬国粹,家族中研究决定由楚云出面,发扬国粹。”
“好一个发扬国粹。”凌威撇了撇嘴:“云家大周天针法不外传,而楚家必须得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云家无后,即将断绝传承,他们不会甘心医术绝传,自然要留给楚家。”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青竹脸sè骤变,她听出了凌威话中另外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冲着你,就事论事。”凌威对楚青竹印象不错,特意解释了一句,接着说道:“云家医术高明,却只落下云姨一个人,难道不奇怪吗。”
“我们云家这几代人丁不旺,战争年代又死了很多,到我爹就变成只有我一个女儿,也就算要完结了。”云姨的声音平静中多出了些许激动,不管凌威的说法荒不荒谬,云家确实要结束了,所以她才会把大周天针法传给凌威这样一位外人。至于楚家,她没有发现好人选,就连楚云也不入眼,心胸太狭窄。
凌威的提醒,让云姨感到一丝惊恐,是啊,云家不知不觉就衰败了,而同在青城山的楚家却越来越兴旺,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玄机。如果真的有,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