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药材王国 67花落花开又一年 下
“凌大哥,凌大哥。”耳边传来小雪的呼喊,越来越近。凌威感觉屁股下的石块一阵冰凉,神智骤然清醒,站起身走出地下室。外面阳光灿烂,小雪正站在不远处喊叫,梳着一根大辫子却不显得土气,清纯靓丽。见凌威出来,笑着说道:“凌大哥,你怎么老是呆在这个建筑里,我觉得这个建筑怪怪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凌威回首瞄了一眼建筑:“小雪,我刚刚有了一点灵感,没有要紧事就别打扰我。”
“我说凌大哥,你中邪啦。”小雪晃着凌威的胳膊:“今天是大年三十,该休息啦,陈雨轩姑娘让我来请你,保和堂今年大丰收,今天难得没有人看病,大聚会。”
“明天就过年了。”凌威拍了一下脑袋,爽朗地笑起来:“走,我们回保和堂,我好久没有见过孙笑天他们了。”
保和堂的大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艳丽富贵,充满喜庆气味。保和堂是一个治病救人的药店,陈雨轩一向要求淡雅素净。医院吗,永远替病人作想,没有什么喜庆可言,大红大紫会刺激病人情绪,这也是大医院环境都是白净亮堂的原因。
不过,今天例外,明天就是中国最传统的节rì,除夕在某种意义上更加重要,大家都沉浸在一年的休息中和对未来的憧憬中,为了图个吉利,除了急病,一般人都不愿进医院。中医治疗的以慢xìng病居多,保和堂的生意自然没有几个,门前没有了每天的排长队等待梅花和尚心怡免费义诊的病患。凌威觉得格外冷清,倒是很不适应,他还是喜欢那种病患围绕的感觉。
踏上台阶,陈雨轩笑着迎过来,轻轻拍着手掌:“欢迎凌大医师归来。”
紧接着两边响起一阵掌声,孙笑天和梅花等十几位年轻人站成两排,有十几个。梅花开心地露出两个小酒窝:“师傅,您可回来啦,一离开就是很长时间,回来就在永chūn岛闭关不出,我有许多针灸的事要请教您呢。”
“什么问题?”凌威对医学尤其是针灸问题随时随地感兴趣,立即把目光转向柜台前那本厚厚的医案,里面详细记载着医生对一些疾病的治疗,保和堂的医生可以随意翻阅和参考,对于一些解决不了的疑难写在后面,相互探讨。这是凌威的创意,也是中医界开天辟地的一遭,中医这一行,许多都是凭着家传和师传的一些绝活养家糊口,甚至于一两个妙方秘方就能富甲一方,家财万贯。公开自己治疗过程是每个人都忌讳的,保和堂此举大大有利于年轻人的成长,加上陈雨轩和几位老师傅循循善诱,极短时间培养出许多杰出人才,纷纷从保和堂总部走向四面八方,他们还定期回来翻阅议案继续提高。凌威听说梅花有疑难第一反应就是看医案。
“今天是欢庆,不谈医学和病人。”陈雨轩笑着瞪了梅花一眼:“你怎么搞的,整天不忘记治病救人,连劳逸结合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师父的感染。”
“别逗啦,陈大医生,你也是我师傅,还不是整年忙着病人,要说感染也有你的份。”梅花开心地笑着,推了一把身边齐眉短发的尚心怡:“你说是不是?”
“是,是,”尚心怡连声答应,抿着嘴轻声笑着。她与梅花和陈雨轩相处惯了,知道陈雨轩工作时一丝不苟,尤其是医学方面有时候都有点苛刻。但生活上却是非常温和亲切,平易近人,开一些玩笑都可以。
“你看,大家都支持我,是不是。”梅花伸手划了一圈,一副大师姐的姿态,还有点洋洋自得,她活泼开朗,又乐于助人,加上是陈雨轩和凌威的双重弟子,身份在同伴里自然非同一般。
“梅花,你想造反吗?”陈雨轩笑吗了一句,领先走进大厅。
“我哪敢造反啊,连凌威师傅在你面前都言听计从,”梅花瞥了凌威一眼,咯咯笑道:“要是二合一还不整死我啊。”
四周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陈雨轩俏脸微微泛红,摆了摆手:“大家别盯着我开心,小心今年的红包我反悔收回来。”
想起红包还在老板手里,除了梅花大家都不敢再调侃凌威和陈雨轩,毕竟陈雨轩是个姑娘家,脸皮还是比较薄的。别玩笑开得过了,反而破坏了喜庆气氛。
保和堂的庆祝采取的是西式酒会,大厅里那些坐堂问诊的桌椅都搬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几张长桌子,上面摆着各式点心,酒的种类有很多,而且很名贵,一位姑娘正在调酒,酒瓶在手中上下翻飞,见到凌威,展颜一笑:“凌大哥,你喝点什么?”
“小雪,你也在啊。”凌威有点意外,小雪几天前离开,据说回到酒吧干她最喜欢的调酒师工作,没想到陈雨轩也把她请来了。
“你说过这儿是你的家,大年三十,我当然要出现在这儿。”小雪说得很自然,把一杯蓝sè的鸡尾酒放到凌威面前,笑得很坦诚。
小雪话中的意思只有凌威一个人明白,在云梦山鬼谷他们两个人和叶小曼一起拜过荒唐的堂,算是名义上的夫妻,小雪在叶小曼生命即将消失的时候促成了叶小曼和凌威,但是她心里依然把凌威当着最亲的人,小雪的家园被毁了,凌威的家就是她的家,可惜,凌威自己也没有家,保和堂是他发挥手艺的地方,朋友最多,也就算一个家吧。
“谢谢你,祝你开心。”凌威端起酒杯向着小雪晃了晃。
“你也快乐。”小雪端起一杯红酒和凌威碰了一下,饮了一口,低声说道:“我们也祝小曼姐开心快乐。”
“为了大家一起快乐,干杯。”凌威一饮而尽,酒入口中,辛辣中还有一点温馨和苦涩。叶小曼走后,他向程怡然打听过很多次,程怡然避而不谈,最后干脆躲开了,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叶小曼,可是想起来,叶小曼也不属于自己,除了云蒙山的一夜温柔,什么也没有,叶小曼留下话,把云梦山忘了,也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可是,真的能忘得了吗,或许叶小曼能,凌威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他做不到。
“凌大哥,我再给你一个惊喜。”小雪见凌威脸sè有一点暗,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惊喜?”凌威皱了皱眉:“我有什么惊喜。”
“当,当,当,请看、、、、、、”小雪做了个向后看的手势,凌威缓缓转过身,原本疑惑的脸上真的露出一阵惊喜。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曼雪公司的总经理钟毅和苏晓敏,还有保安部经理左然和林家的林婉儿和林中兄妹。这几人和凌威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心心相印的朋友。对于凌威来说确实是个大大的惊喜,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我是来汇报工作的,顺便来看看你,曼雪公司虽然有叶姑娘在cāo作,但你也有份,所以、、、、、、”钟毅伸手和凌威握了握,行动敏捷,看来身体完全康复了。凌威抬手打断钟毅的话:“你们是我的朋友,工作的事我不想管,以后也别向我汇报。”
凌威本身就对公司不感兴趣,从钟毅的口中听到点叶小曼的事就知足了。笑着继续说道:“今天是开心的rì子,大家不谈公务,尽情欢乐。”
“对,我们来这里就是顺便游玩,开心要紧。”苏晓敏从钟毅身后走出来,一脸温润幸福的笑。
曼雪公司,保和堂的人都是知道的,现在又发觉是息息相关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年轻人立即打成一片,不用几分钟就相互熟悉起来,大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林婉儿是个单身姑娘,在曼雪公司身居要职,几位保和堂的年轻小伙子都不断向她献殷勤,逗得她红霞满脸。
酒杯的抨击声,歌唱的欢快声,交谈的畅笑声,伴随着灵动变幻的乐曲,大厅里气氛越来愉悦,随着陈雨轩把红包发下去,欢乐的激情就更上一层楼,有人随着乐曲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小雪调酒的花式也越来越多,几个酒瓶在身体四周翻飞,柳明柳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担心地站在一边,神情戒备,看得小雪不断发出笑声。
凌威喝了几杯酒,悄悄穿过后堂,越过院子的后门,沿着紫玉河信步而行,保和堂内的欢笑声越来越远,终于变得隐隐约约,站在一棵还没有绿意的柳树下,背对着城市,看着晚霞照在河面上散着粼粼金光。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有人慢慢靠近,然后在一旁站立,不用回头,从气息上凌威就知道是陈雨轩,淡淡说道:“你是保和堂的当家,怎么不和员工在一起?”
陈雨轩没有回答,静静站立片刻,声音轻柔,好像很怕打破眼前的宁静,略显感慨:“这里环境好美,我心中好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你真会挑地方,到这里躲清净。”
凌威侧过脸,两个人相视一眼,然后一起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沉默不语。现代繁华喧闹的世界真正缺少的就是一片安宁,一年的辛苦奔波,面对恬静的时刻,两个人有点贪婪,尤其是陈雨轩,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让自己永远站在凌威身边。凌威的身躯算不上高大健壮,却让她感觉非常踏实,就像一座山为她遮风挡雨。
夜幕渐渐拉开,陈雨轩向凌威靠近一点。不远处的夜空有烟火腾起,五彩缤纷,一圈接着一圈,缓缓绽放,就像一道道年轮圈住岁月。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凌威忽然感到一阵迷茫,今天的聚会来了许多朋友,但还有几位凌威牵挂的人却没有到,楚韵在京都医学院进修,叶小曼远在国外,祝玉妍早已香消玉损,可可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还有韩震天,和自己是好兄弟,今天居然也没有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都在做自己的事,凌威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走向何方。长生不老药也只有残缺的一半,让可可死而复生还是遥遥无期,可一年的折腾凌威已经有点心力憔悴,面对除夕夜的焰火心生几多感慨。
夜越来越深,寒意渐浓。礼花在空中越来越密,越来越灿烂,就像即将绽放的chūn花。花落花又开,眼看着又是一年。
第五百二十章拳王 (1)再见小针刀 上
江南的chūn天说来就来,几乎一夜之间就绿了原野和大街小巷,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之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清晨醒来推窗一看,阳光明媚,河边的垂柳已经吐露出嫩芽,都市虽然见不到多少小鸟,但那些遛鸟的老人手中托着鸟笼,翠鸣声声似乎在大声宣布,chūn天到了。
太湖水在chūnrì的阳光下格外温和清澈,紫玉河像太湖的一个触角,蜿蜒伸展,横穿建宁市,滋润着这个风景秀丽的都市。河两岸垂柳依依,游玩的画舫穿行在水面,如在画中游。
紫玉河除了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紫玉河水还有一个特殊的用途,就是熬药,据说河水熬出来的药效果特别好,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建宁最出名的中药堂保和堂上百年来一直沿用着紫玉河水熬药的传统,最近保和堂生意蒸蒸rì上,紫玉河水也被传得更为神奇。据说苏州的病人有的专门过来运水回去熬药。
清晨,霞光刚刚照在紫玉河上,保和堂紧邻紫玉河的后门就缓缓打开,几位工人沿着石阶,挑着水桶,上上下下。虽然有水泵等现代工具,保和堂主管熬药的耿老爷子偏偏还要用这样最原始方法,工人们颇有微词,但耿老爷子是老板陈雨轩姑娘都尊敬几分的人,大家只能照办。
后院门打开的同时,保和堂面向街道的古sè古香前门也慢慢打开。两位身穿蓝sè工作服的清洁工清理门前的时候,就有一些病人走了进来,没有到上班时间,一律乖乖地在长椅上坐下。不一会儿两排长椅就坐满人,再来的就站着排队,队伍排到门外,上班时间就差不多到了。两位青chūn靓丽的姑娘梅花和尚心怡一路说笑着走进来,换上白sè工作服,在坐堂的桌子后坐下。病人却并没有急着上前,等到梅花和尚心怡深呼吸一会,脸sè变得沉稳宁静。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才起身上前,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伸出手臂放在桌上的垫子上,不慌不忙。
中医诊脉需要医生心平气和,还要求病人处于平静的状态,对于眼前的姑娘,病人们都充满恭敬,不仅是因为这是不要钱的义诊,还因为两位姑娘是过得硬的好医生。一般中药堂义诊都是一些徒弟或实习生练习手艺,保和堂不同,作为小有名气的中医师凌威和老板陈雨轩一致认为义诊才是真正解决困难群体疾病痛苦的最好舞台,他们不仅自己会坐堂问诊,还把最得意的弟子梅花和医学院的高材生尚心怡放在最前面,风雨无阻,准时诊脉开方治疗。
义诊除了象征xìng收一些中药成本费,其他费用分文不收,治病的效果又很好,病人当然纷纷而来,这就出现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样的人才适合这种带着救济xìng的诊疗。负责大小事务的经理孙笑天不得不派专门人核实和查证病人的经济情况和疾病的情况,然后根据困难程度发给一个牌子,在接受梅花和尚心怡诊脉的时候也把小牌子奉上,牌子上还会写上疾病的种类和简单介绍,也方便梅花和尚心怡作出判断。。
“舌淡红,苔白腻,脉弦滑有力,肝阳上亢,风痰阻络。”梅花把完脉。看了看病人的舌头,又问了几句,低下头一边写一边轻声说着:“平肝潜阳,化痰通络,羚羊骨18克,全蝎6克,蜈蚣3条,僵蚕15克,毛冬青30克、、、、、、”
开完药方,梅花又仔细看了看,抬头吩咐病人:“抓药去吧,每天一剂,十天一疗程,十天后带着病历过来,记住,不要受风寒,睡前用生姜水泡脚。”
病人连声答应,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另一位病人立即来到近前坐下,继续下一次诊断和开方。周而复始,梅花和尚心怡不停忙碌着,排队的人却不见减少,不断有另外的人补充,两个姑娘额头微微见汗。华芳走过来倒上茶,向着华芳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继续工作。
墙上的电子钟在十一点半准时发出一阵欢快的音乐,梅花伸了一下懒腰,对面前的病人们笑了笑:“很抱歉,大家下午再来吧。”
“梅花姑娘,等一下。”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颤巍巍走上前:“我好不容易从乡下赶来,下午就要坐车回去,就麻烦你帮我瞧瞧吧。”
“老人家,请你谅解一下。”华芳在一旁拦住老人:“梅花姑娘一上午没有休息一分钟,等会还要帮几位病人针灸,不能再劳累。”
“可是,我从山区小镇来一次不容易,我不是冲着你们免费,而是冲着医术来的。”老人语气有点激动,拍了拍腿:“我这老毛病,痛起来生不如死,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老先生,没那么严重吧。”梅花刚站起来又重新坐下:“来,我帮你瞧瞧。”
“谢谢姑娘,你真好。”老人在凳子上坐下。梅花把了一会脉,柳眉微皱,离开座位查看一下老人的膝盖,有点为难。
“姑娘,说吧,我这病许多年了,走路都痛,肯定不好治。”老人倒是看得开,呵呵笑着:“我想好了,保和堂要是治不了,我就不治疗啦。”
“老人家,您已经是器质xìng病变,关节粘连。”梅花实话实说:“舒筋活血只能缓解疼痛,要想除根还要做西医手术。”
“我不做手术。”老人摆了摆手:“姑娘,开方吧,我抓点药带回去。”
“好吧。”梅花提起笔,却久久没有落下。尚心怡在一旁推了推梅花:“凌师傅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我们问问他。”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梅花立即扔下笔,一边向后面走一边吩咐老人:“您等一下,我去请师父出来。”
梅花年纪虽小,医术却已经是远近闻名,在建宁和共和堂的楚青竹被誉为医坛双骄。梅花的师傅在别人眼中当然更加厉害,刚要离开的一些病人立即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后堂,窃窃私语:“梅花姑娘的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一定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吧。”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知情的人立即回答:“梅花的师傅是个年轻人,医术神奇,保和堂就是他一手撑起来的,不久前离开一阶段,回来以后也没有出诊,据说在闭关研究什么医学难题,”
“闭关研究?一定很厉害吧。”病人中传出一阵赞叹声,期待的目光更加明亮。
保和堂有许多医生,分布在其他房间,有的问诊开方,有的抓药,有的负责针灸,到了下班时间,换好衣服纷纷走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很好奇,问了问尚心怡,听说梅花去请凌威,也一起停下脚步等待。凌威在保和堂是一个传奇,这里的医生很多都是最近刚进来的,只听其他人提起过,并没有见过凌威坐堂诊病,大年三十凌威忽然出现在保和堂的庆祝舞会上,后来只是和梅花讨论过一些问题,连一个病人都没有碰过,除了散散步就是在后院小房间内闭门不出。偶尔会把两位老医师辛好古和冒雨青叫去谈谈话,至于谈话内容,老医师也是闭口不谈。这更增加了大家的好奇心。
年轻医生张峰和赵方*毅与凌威比较熟,他们好奇地到凌威房间打探过,结果更加让人琢磨不透,凌威房间内竟然堆满了机械类和建筑类的书。
梅花很快就走回来,并肩的是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姑娘,另外一位年轻人应该就是梅花的师傅凌威了。他的形象却让大家大跌眼镜。衣作随便,短短胡须显得凌乱,头发虽然干净但明显没有认真梳理,眼神微微有点迷茫,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睛大大的,显得很消瘦。这个样子和大医师丝毫扯不上边,随便得就像街边的流浪汉。
“师傅,瞧瞧这位老人家,关节粘连,好像还有内风湿。”梅花对凌威却是充满恭敬,她初次见到凌威的时候,形象也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凌威的反应却并不怎么灵活,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陈雨轩笑了笑:“梅花,我来吧,让你师傅休息一下,最近研究那些机械和建筑都入迷了。”
陈雨轩的话引起大厅里一阵sāo动和议论,一个前途无量的中医师忽然迷上了机械和建筑,太匪夷所思了。闭关研究,没想到和医学风马牛不相及。传出去对于保和堂来说多少会有点影响。
陈雨轩把了一下脉,刚弯腰观察老人的患处。大门口忽然闯进来几个人,最前面一位脸上有血迹,手臂耷拉着,显然是受了伤,其他几位簇拥着他。都穿着练功服。胸口写着一个武字。
“哪位是陈雨轩姑娘,快来看看我们老大的伤。”一位细高个年轻人大声嚷嚷,扫视着大厅里的人。
“没看我在替老人家治病吗,等一会。”陈雨轩冷冷瞄了几个人一眼,继续弯腰伸手在老人的病腿上摸索。她对打架斗殴的人有点厌恶,尤其这几个人有点耀武扬威。
“别的人缓一下,大哥的伤要紧。”细高个近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挡在陈雨轩面前,继续嚷道:“大哥是骨骼断裂,我们是冲着陈姑娘接骨的医术来的,还不快点。”
“滚一边去。”陈雨轩看了细高个一眼,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谁敢在保和堂撒野,你们老大的伤我们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拳王 (2)再见小针刀 下
白sè衣服,红sè的排扣,胸前一个大大的武字,几个人都是健壮结实,够威武,但看领头那个满脸血迹的粗壮汉子,大家一点感觉不到他们的威武气势,反而觉得有点滑稽可笑。
陈雨轩面罩寒霜,柳眉带怒,她说得不错,保和堂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在这里放肆,保和堂口碑很好,远近闻名。无论实力多大,欺负这样一个医药堂也会被别人戳脊梁。自从凌威进入保和堂,保和堂就更加没有人敢欺负,在建宁大名鼎鼎的开源娱乐城保安部经理王开元是出名的横角sè,在凌威手下吃过亏之后连大言都不敢,其他地痞小混混自然绕道而行。
“你们是开药堂的,怎么能不看病。”细高个年轻人并不理会陈雨轩的话,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没有诊断怎么能说治不了。”
“好吧,明白告诉你,现在下班了,下午再来。”陈雨轩目光冷冷盯着眼前几个人,平生以来第一次用坚决的口吻拒绝病人,他丝毫感觉不到内疚。医者父母心,再仁慈的父母也有惩罚孩子的时候。
“你说下班就下班啊,这么多医生呢。”细高个伸手划拉一圈,但是他立即觉得又有点不对劲,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位怪物,有点心虚,目光闪烁:“你们老板呢,我找陈姑娘,问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陈雨轩冷冷说道:“所以,我说下班就下班了。”
“这、、、、、、”细高个是个急xìng子,无奈之下只能攥了攥拳头。梅花在一旁忽然笑了起来:“怎么,还想动手吗?”
“谁跟你一个女人动手。”细高个看梅花一脸兴奋,撇了撇嘴,不予理睬。
“女人怎么啦,我们试试。”梅花不服气地摔下工作服,还有点稚气的脸颊上布满挑衅。在保和堂也就只有她当着陈雨轩的面这样随便。
“怎么试?”细高个也来了jīng神,四处望了望,好像真要找个宽敞地方。
“徐方,你要干什么?”脸上有血迹的汉子忽然开口,浓眉微皱,声音显得有点沙哑:“我们是来求医的,不是来打架的,快点向陈姑娘道歉。”
“对不起,陈姑娘。”叫徐方的细高个年轻人倒是很爽快,略作犹豫立马道歉。
“受不起。”陈雨轩淡淡瞥了粗壮汉子一眼:“刚才你怎么不说话,是你的手下吗?”
“不好意思,我受了伤,刚才有点头昏。”粗壮汉子笑了笑,脸颊有点红肿,嘴角翘得很滑稽。
陈雨轩看了看粗壮汉子,看情况伤得还挺重,有点头昏是可能的,但事情闹得已经有点僵,气氛一时显得尴尬起来,原来等着看凌威的病人和医生一起把目光转向几个身穿练功服的人。尚心怡倒是机灵,轻声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一场误会,这位大哥,我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
“谢谢姑娘。”粗壮汉子走过来,尚心怡让他先坐下,用纱布细心擦净她脸上的血污,还好,只有细小的一点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不用缝合,只是手臂耷拉着,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徐方在一旁看得焦急,张口又要催,粗壮汉子摆了摆手:“等那位老先生看完病再说。”
陈雨轩等人已经把目标转向那位老人,不过并没有立即开方抓药,陈雨轩也是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治病这一行,不行就是不行,不能耽误病人。转脸看了看其他几位医生,目光带着询问。老医师辛好古上前一步:“我来瞧瞧。”
辛好古行医一辈子,经验丰富,但是他观察了一会儿,也是摇了摇头:“病史很久,风湿可以慢慢调养,但关节周围的肌肉已经粘连在骨骼上,就算进行外科手术也很难除根。”
“和我诊断的一样。”梅花安慰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先生,我们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一条腿不方便不要紧。”
梅花的话相当于一个结论,周围的几位医生也都是内行,这种内外都有风湿的病根一直是个疑难,何况老人年事已高,能被控制不恶化已经是保和堂的一大创举了。
练武之人多少也知道一点中医,粗壮汉子在一旁缓缓摇了摇头,对着尚心怡笑了笑:“这病确实是个疑难。”
徐方刚才闹了一会,有点尴尬,目光随意扫了一下,看到站在他身边有点茫然的凌威,推了推:“喂,你是来看病的?”
“不是。”凌威思绪收敛了一些,对着徐方微微笑了笑。
“你是医生?”徐方正式打量凌威几眼,凌威的形象和其他人实在不协调。忍不住笑了笑:“关节粘连,你听到了吗?”
“知道,有点难,但并非不能治。”凌威下意识说了一句,提到医学他的注意力立即集中了一点。
“好治?”徐方夸张地叫了一声:“你不是开玩笑吧。”
一群人围着老人诊病,只有凌威站在一旁,显得有点多余,徐方才搭讪,没想到他语出惊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叫声难免大了一些。梅花听到徐方的惊叫,立即走过来:“师傅你看看。”
徐方的眼睛瞪得更大,这家伙还能做人师傅?
凌威走到老人近前,和其他人一样把脉,看病灶,但并不像梅花和陈雨轩那样犹豫,也没有开方,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是针灸常用的那一种,不过顶部不是尖的,而是一种扁形,极细小,就像一个刀口,凌威神情专注,在老人关节处看了看,左手摸索着,右手的针缓缓扎了下去,老人瞄了一眼凌威,有点疑惑:“这、、、、、、”
“别动。”梅花不知道师傅要干什么,但凌威举动毫不犹豫,相信他一定是正确的,轻轻按着老人的肩膀:“您安静,师傅的绝活,您配合一下。”
凌威的方法大家确实没见过,一起屏住呼吸瞪着眼观看,凌威目不斜视,手下的针轻轻动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听到轻微的一点响声,紧接着凌威把针抽出来,在关节旁又扎了一针,找到位置又动了动,这样一连下了四针。凌威直起腰,转脸看着梅花:“土鳖虫9克,毛冬青30克,黄芪30克,田七3克,丹参18克,金银花18克、、、、、、水煎内服,每rì一剂,十天一疗程。”
凌威的药方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毫无出奇之处。了解凌威的医生张峰赵方*毅等人微微皱眉思索其中的道理,其他不熟悉的医生脸上表情则非常复杂,有的人疑惑,有点人甚至有点不屑,觉得凌威只是浪得虚名。
“好了,您可以回家了。”凌威向着老人温和地笑了笑:“注意保养,要想恢复大约要一个月。”
一个月,凌威竟然下了定论。这在中医上又是一个创举,除了有绝对把握,没有人敢如此断言,可凌威说起来轻描淡写,就像伤风感冒那样简单。这也难怪,小针刀技术凌威在云梦山运用过无数次,已经非常娴熟。
“师傅,这样行吗?”梅花看了看手中根据凌威口述写出来的药方,确实很普通,她也有点怀疑。不过,话一出口,陈雨轩立即推了她一下:“别胡说,你师傅一向谨慎,什么时候错过。”
凌威在某种意义上是保和堂的招牌,陈雨轩虽然怀疑最近凌威魂不守舍研究和医学无关的东西脑袋出了点问题,但必须维护他的形象,大不了事后再补开一些药方。
“老人家,慢走。”梅花扶起老人,刚走了几步。老人忽然叫了起来:“神了,太神了,刚才走路关节还痛得无法扭动,现在竟然可以运用自如了,连药都没有吃。”
大家一起把目光盯着老人的腿,果然,老人走路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一边倒柜上抓药一边连声说着感谢的话。梅花这一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晃着凌威的胳膊:“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以后我教你们。”凌威微微笑了笑,神情又像在思索什么,最近他一直这样,熟悉的人也不感到奇怪。但他说是教大家而不是梅花一个人,其他的年轻人也兴奋起来,就这一手绝活,学会了足够养家糊口,哪能不高兴。张峰舔着脸笑道:“凌师傅,先说说原理,我们见识见识。”
“是啊,您说说看。”有人附和,大家一时都忘记了下班这件事,机会难得,当然要洗耳恭听,就连那些病人也好奇地眨着眼。
“人体就像房屋,天长rì久难免损坏,只要不是大的主体结构垮塌,还可以补一补,这和治病一个道理,我们不能让房屋恢复如新,但可以修补起来继续使用。关节粘连就是局部出现问题,就像一堵墙倒了一半,我们往往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砌起来,殊不知下面根基已经歪斜,还不如全部推倒重来,我就是把粘连在关节周围的东西全部切断,让肌肉再重新生长、、、、、、”凌威的理论有点奇怪,不是医学用语,反而大多数和建筑有关,听得大家不仅不明白,反而云里雾里。陈雨轩挥手打断凌威的话,她也觉得凌威说得似乎有道理,也有点离谱,需要清醒一下脑袋转脸对梅花说道:“下午不用上班,我们带你师父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好啊,我们去跆拳道馆,好久没有运动了。”梅花兴奋地做了个拳击的动作。
“好吧,跆拳道就跆拳道。”陈雨轩眼神也有点野xìng的冲动,她是个喜欢运动之人,原来天天上跆拳道馆训练,最近生意一直忙耽误了,梅花一提起,她立即感到心动,要不是当着下属的面,说不定就拉着梅花冲出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徐方在一旁急忙嚷嚷:“还有我大哥呢。”
“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一位老大。”梅花转脸看着几个身穿练功服的人,语气带着点调侃,经过刚才凌威治病的一幕,气氛缓和了一点,不过梅花也不是像平时对待病人那样温和,大大咧咧说道:“能否先问一句,哪个山头的?”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是武馆的。”徐方不满地重复一句:“武馆知道吗?沧州武馆。”
第五百二十二章拳王 (3)沧州武馆 上
“你嚷嚷什么,武馆就了不起吗。”梅花一手叉腰,瞪着眼也大叫起来:“我在这里有几年了,还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武馆。”
“我们是chūn天刚开的武馆,在前面街上。”徐方虎着脸争辩:“沧州武术全国有名,我们来是发扬国粹的。”
“徐方,别炫耀,你看我这样子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粗壮汉子开口阻止徐方,晃了晃受伤的手臂,向着梅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xìng子有点急。”
“看得出来。”陈雨轩在一旁说道:“尚心怡,你瞧瞧。”
“我?”尚心怡指了指自己小巧的鼻子:“接骨可是你的强项。”
“当然。”陈雨轩笑了笑:“你在保和堂这么长时间,难道这点小伤还不能做。”
“行,我来。”尚心怡上前一步,伸手握住粗壮汉子的胳膊,查看伤势,有陈雨轩等人在一旁指导,她底气足了很多。
粗壮汉子除了脱臼还有骨折,不过不是粉碎xìng,接起来用夹板固定就可以,但是接骨的时候很痛,尚心怡低声征求他的意见:“要打麻药吗?”
“不用,你动手吧。”粗壮汉子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坚定。
“那你忍着点。”尚心怡双手缓缓转动,先把脱臼的地方复位,又摸索着把骨头对接上,然后丄夹板。她做得很慢,粗壮汉子痛得额头汗水滚滚而下,却没有哼一声。等最后一道绷带扎好,向着尚心怡笑了笑:“这位姑娘,谢谢你。”
“不用客气,记得过几天来检查。”尚心怡一边说一边把一张药方开好交给病人。
事情已经处理好,下班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陈雨轩梅花凌威还有尚心怡,尚心怡刚走到门口,粗壮汉子叫了起来:“尚医生,中午我请客。”
尚心怡转过脸,还没有答应,梅花就叫了起来:“要请就一起请,别太小气。”
“好的,只要各位肯赏光,我求之不得。”粗壮汉子朗声笑起来,现在才有了点开武馆的样子。
“好吧,冲你这样大方,诊金不要了。”梅花咯咯咯笑着,挥了挥手。
饭局就在附近的酒店,粗壮汉子等人都是练武的豪爽汉子,几杯酒下肚,刚才的不愉快彻底散尽,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梅花对武馆充满好奇,拉着陈雨轩要过去看看,反正是散散心,陈雨轩也不坚持。饭后驾着车子兴高采烈地赶过去,路过一家美容院,陈雨轩忽然停了下来。梅花探头看了看:“师父,你到这干什么,我记得你是从不做美容的。”
“谁说我要美容啦。”陈雨轩瞥了一眼后排座的凌威,噘了噘嘴:“看看凌大师父,胡子拉碴,有损于我保和堂的伟大形象。”
凌威被酒桌上一闹腾,思绪活跃了很多,虽然不怎么说话,却也不太迷茫,听到陈宇轩的话,摸了摸下巴,自嘲地笑了笑:“是得清理一下了。”
人生有许多惬意的事,但不一定就是那些风光和奢侈,反而往往只是一些生活中的细微小事。对于男人来说,刮胡子就是其中之一。躺在椅子上,温热的毛巾捂在脸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舒畅,刮胡刀轻轻掠过脸颊,胡须脱落的轻微声响和那种细柔,就像chūn雨润物,无声却滋润。凌威缓缓闭上眼,连rì来一直思索着南郊古墓那种仿人体建筑的神奇之处,几乎翻遍了有关的建筑书籍,却毫无头绪,南郊古墓的动力系统是紫玉,这也是凌威必须解决的问题,他当然不能找来成百上千块古玉,只能用别的能量来代替,他又翻了大量机械方面的书籍,最近几天,满脑子都是机械与建筑,甚至把医学都和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不仅找不到好的方案,反而越来越糊涂。修理胡须的那种舒适让他放松下来,放松得彻底,意识也慢慢回到了现实。
刮完胡须,脸颊光洁干净,凌威坐起来,理发师开始做发型,凌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理发师灵巧的双手,耳中凝听着剪刀修理头发的沙沙声,觉得也是一种享受。他对发型一向不太在意,也提不出什么实质xìng的建议,任由理发师摆弄,倒是陈雨轩,梅花还有尚心怡三位姑娘在一旁指指点点:“这边,这边,再修理一下。”
“不行,应该修理这边。”
三位姑娘不停争执起来,各人的审美观不同,此时在凌威的发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各持己见让理发师也为难地停手等待她们的结果。最后,陈雨轩使出了杀手锏,用力挥了一下手:“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这是陈雨轩第一次用保和堂老板的身份压制下属,竟然是用在凌威的发型上,尚心怡不甘心地噘了噘嘴:“陈师傅,太过份了吧。”
“不过份,不过份。”梅花笑着摆手,瞄着陈雨轩:“对于老板来说凌威的容貌比保和堂还要重要。”
“梅花,你找死,竟然拿我开心。”陈雨轩俏脸微红,抬手拍了梅花一下。
理发师看着笑闹的三个人,有点无奈:“你们说究竟要什么发型。”
“听陈姑娘的吧。”凌威做出了选择,这个选择让梅花和尚心怡一起露出怪怪的微笑。看来凌威还是在意陈雨轩的印象的,他们会不会有故事呢?
在保和堂,尚心怡和梅花年纪虽小,却算是比较早的元老,对于陈雨轩和凌威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时常开一些玩笑,但也不会太过份,适可而止。无论怎样陈雨轩毕竟是老板而不仅仅是闺蜜。
半个小时以后,凌威在三位姑娘的簇拥下走出美容店,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皮肤光洁干净,略显消瘦的脸颊线条分明中带着一点点秀气,眼睛大而明亮有神,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和刚才进去的时候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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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各种健身运动的蓬勃兴起,各种各样的健身馆像雨后chūn笋一样冒出来,游泳馆,跆拳道馆,拳击馆,击剑馆,作为国粹的中华武术也不甘落后,武馆也应运而生。沧州武馆是刚刚落户建宁的小武馆,馆主就是粗壮汉子,来自武术之乡沧州,姓易,叫易chūn生,醉心于武术十几年,年近三十还是单身。立志要把祖传的易家拳发扬光大,他把目光投向繁华的江南,建宁滨临太湖,风景优美,刚到这里就被优美的风光深深吸引,带着妹妹和两位师弟决定在这里落脚,利用多年的积蓄开了家武馆。
武馆虽小,却干净利落,离保和堂不远,偏僻一点,但很适合健身。小院子四周有一些花树,有的刚发芽,有的已经吐露出点点嫩绿。院子中间许多男男女女在认真练习套路,一位姑娘在一旁指导,身材结实,梳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长辫子,圆脸,眼睛不大但很诚挚,见到粗壮汉子立即迎过来,一脸惊讶:“大哥,你的胳膊怎么啦?”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易chūn生笑了笑,转脸看着陈宇轩等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易chūn丽。”
“见过各位,欢迎光临。”姑娘抱了抱拳,一副练武人打招呼的姿态。
“这几位是保和堂大名鼎鼎的医师。”易chūn生指了指凌威等人:“保和堂的老板陈雨轩姑娘,凌威医师,梅花医师,尚心怡医师。”
几个人客气几句,一起走进武馆的大厅,这里原来是一个会议中心,随着城市的发展被废弃了,古sè的墙壁显示着年代的久远。本来这样的建筑是要拆掉的,不知哪位伟大人物在这里举行过会议,就当着文物一样保留下来,几乎没有人参观,有关的单位就废物利用,租了出去,宽敞的大厅,别的没有用,做武馆倒是很合适。
四周的会议桌上摆着各种练武的器械,也算废物利用,靠右边零落摆着几台练肌肉和各种体能的机器,显得有点寒酸。易chūn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开的武馆,资金不足,设备不多。“
“没关系,不用太多设备。”尚心怡好奇地四处打量,脱口安慰着说道:“武馆,只要有场地就行,强身健体靠的不是机械而是人本身。”
“尚姑娘说得有理。”易chūn生感激地笑了笑,有人为自己说话,虽然有同情的成分但也很欣慰。不过,梅花就一点面子也不留了,瞥了尚心怡一眼:“得了吧,你连健身馆都没去过还瞎评论,现在运动都讲究科学,没有一定体能训练的机械是吃不开的。”
“梅花,说话注意点。武馆和健身不同,教的是武术套路,不用太多机械。”陈雨轩见易chūn生兄妹脸sè不太好看,立即提醒梅花。当着主人的面说人家寒酸毕竟不厚道,梅花是保和堂的大弟子,陈雨轩从处事的角度也要教一下梅花。
梅花习惯开玩笑,被陈雨轩教训,面子有点挂不住,尚心怡立即打了个圆场:“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些没用的,梅花,你不是经常和我说你多么厉害吗,露两手瞧瞧。”
“那当然,来了就得运动一下。”梅花挥动几下手臂:“不过,这里不是跆拳道馆,没有专门的木板,怎么显示,要不,找几个兄弟过过招。”
徐方在一旁听到梅花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得了吧,梅花姑娘,你做医生我很佩服,舞动拳脚还是大老爷们的事,你一个姑娘家跳跳健美cāo还差不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来,我们比划比划。”梅花瞥了徐方一眼,挽了挽袖子,面对徐方摆开架势,她和陈雨轩都换了运动装出来,和在保和堂的端庄形象判若两人,显得英姿飒爽。
第五百二十三章拳王(4)沧州武馆 中
徐方属于那种胸无城府之人,梅花虽然是个姑娘,她的挑衅徐方却立即做出了反应,摆开一个架势:“比划就比划,不过拳脚无眼,你悠着点。”
“徐方,你二十几岁的人怎么还跟孩子似的。”易chūn生在一旁大声说道:“怎么和客人动手,滚一边去。”
徐方名义上是易chūn生父亲的弟子,易chūn生是大师兄,但徐方的武术功夫大多数是易chūn生教的,易chūn生对于徐芳是半个师傅,他的话徐方不敢有丝毫违背,立即停下手,讪讪地站到一边。梅花的兴趣刚刚被逗起来,徐方一退缩,她却不愿意了,冲着易chūn生嚷道:“易馆主,练武切磋很正常,你怎么瞧不起我们。”
“梅花姑娘,不是我瞧不起你,是因为我这兄弟出手莽撞,要是伤了你不太好。”
“我不怕,来吧。”梅花甩了甩辫子。
凌威知道梅花有两下子,最近一定又进步了不少,不想扫了小丫头的兴致,向着易chūn生笑了笑:“就让她试试吧,。”
“要不,我来陪梅花姑娘练练。”易chūn丽走过来,眯着小眼睛打量着梅花。
梅花指了指徐方,对易chūn丽说道:“你们两谁厉害?”
易chūn丽挑了挑还算秀气的眉毛:“当然徐师兄厉害,他练武时间比我长,男子的力气又优于女子。”
“好,我就和徐方比。”梅花放弃易chūn丽又把脸转向徐方。易chūn生看着陈雨轩:“陈姑娘,你看、、、、、、”
“比就比比看。”陈雨轩也想看看武馆的实力怎么样。她和梅花在跆拳道馆经常和男子对练,跆拳道的凶猛是出名的,料想武术套路不会太难应付。
“徐方,你小心点。”易chūn生向徐方点头示意,小心当然不是全力以赴的意思,而是手下留情,陪梅花姑娘玩玩。
易chūn丽向旁边的两位学员低声吩咐几句,两个人拿来几套练功服,梅花和陈雨轩换上,凌威和尚心怡也跟着换,凌威并不想怎么运动,他也不太喜欢格斗之类的活动,只是觉得配合一下几个人穿着统一服装协调好看一点。
梅花和徐方之间不是同行的切磋,一个练的是传统套路,一个练习的是跆拳道,自然没有严格的规矩,反正是相互锻炼一下,不伤和气,想怎么打就这么打,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大家空出一块地方,拭目以待。徐方在武馆是仅次于易chūn生的人物,又是和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姑娘交手,学员们当然要一起围观。
徐方细高个,刚摆开架势旁观的人就算没学过武术也看出他的套路是什么,手臂呈几个弯曲,身体弓形绷紧,活脱脱像个螳螂。
“螳螂捕蝉。”易chūn丽在一旁向学员解释徐方的招式:“螳螂拳是二师兄的拿手功夫,别看这个动作很轻巧,却能攻能守,尺度很好把握,用于友情xìng的比试最好不过。”
易chūn丽显然也没有把梅花看在眼里,语气很轻松:“二师兄手脚长,专攻螳螂拳,曾经在省里得过套路一等奖,一般人支持不了几个回合。”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梅花开始主动进攻了,一出手就引起一阵呼声,是意外的惊呼。梅花没有什么花里花俏的动作,只是近身,踢腿,横扫,然后腾空下劈,标准的跆拳道动作,跆拳道就是简洁明快,杀伤力根据熟练程度和力道,梅花的功夫显然不是初练那么简单,动作标准快捷,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腿脚虎虎生风。徐方淬不及防,差点被梅花的脚劈中头部,跆拳道腿部的力量很大,如果受到重击不伤残也要晕沉老半天。
徐方毕竟是练武之人,虽然轻敌使他一下子处于被动,但反应极快,迅速侧身后退,有点狼狈地躲过重击,不过梅花的脚还是扫过他的肩头,火辣辣地疼痛,惊讶之下,退到一边愣愣地看着梅花。
梅花俏脸微扬,带着些许得意,眉眼带笑,兴致勃勃地挥了挥拳头:“再来。”
“梅花姑娘好身手,最起码达到跆拳道颇有杀伤力的红带水品,离黑带也就一步之遥。”易chūn生脱口而出,他是练武的行家,虽然不是练习跆拳道,但也非常了解,立即提醒徐方:“徐师弟,你认真陪梅花玩玩。”
“是。”徐方答应一声,脸sè转为沉稳冷静,丝毫没有毛毛躁躁的样子,眼神专注明亮,脚下步伐交叉蜿蜒向前。梅花也不示弱,还没有等到徐方靠近,先声夺人直扑过去,这次没有用最擅长的腿法,而是贴身用拳肘猛攻。徐方看准时机,手臂连挥,居然硬碰硬。这样的打法他有点取巧,男女体质方面有天生的差别,梅花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身材还比较娇柔,按照常理这样的身体根本无法和一位成年男子抗衡,何况徐方还是个练家子。但徐方也是无奈之举,梅花的动作快捷凶猛,一些武术套路根本无法施展,只能先强行压一下梅花的风头。
围观的人包括易chūn生兄妹都没想到两个人一上手就凶狠无比,惊讶之下一起等着梅花退怯或败下来,她那小胳膊看起来实在承受不了猛击,就像风中的芦苇,有一种折断的担忧。
然而,梅花却没有丝毫退缩,只听得嘭嘭一阵闷响,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微微喘息着盯着对方,竟然是势均力敌。武馆的那些学员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来,他们都和徐方比划过,刚入门的年轻人徐方一只手一两个回合就拿下,徐方每天都坚持练习石锁,出手的力道丝毫不亚于跆拳道高手,可以轻松击穿四块木板。梅花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就算练上十年也不可能追上徐方。可眼前的事实却和想象大相径庭,梅花不仅主动进攻,而且挡住了徐方的铁拳。甚至她眼中光芒比起徐方还要坚定,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慢慢向徐方再次靠拢。
武馆馆主易chūn生原以为梅花只是一时好奇,不知天高地厚,想让徐方稍稍教训一下,没想到变成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现在徐方当然不能罢手,一个武馆的第二号人物应付不了一个学医的小姑娘,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无论梅花怎样厉害,徐方必须撑下去。
徐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现在不再是开玩笑,许多学员正盯着他,这一场比试,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输,上午老大易chūn生就败了一次,现在如果他再被小丫头打败,对于刚刚开业的武馆可就是雪上加霜。他稳了稳心神,神情更加专注,目光如鹰隼,凌厉异常。梅花却丝毫没有受对方的影响,反而更加兴奋,一甩手把长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拳头伸伸缩缩,如白蛇吐信。
梅花的举动不仅武馆的人感觉到意外,就连凌威也感觉到难以置信,他并不感到高兴,反而皱起了眉头。梅花喜欢跆拳道而且训练刻苦进步神速,这一点凌威深知,但短短一两个月,手脚练得如此迅猛,力量如此强横,已经可以与专业运动员比美,任何人都不可能达到,就连一直训练的陈雨轩也未必是梅花的对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用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凌威在好朋友韩震天身上试过,韩震天的拳头变得凶猛无比。梅花掌握一些大周天针法,自己运用于强身健体没什么要紧,可凌威坚决反对技击,他学这套针法的时候云姨就一再告诫,针灸是治病救人的,不是为了争强斗狠。梅花虽然算不上争强斗狠,有可能只是一时好奇,但毕竟已经用于了技击,而且凌威自己也依靠这套针法提高了体能和技击能力才渡过一次次危险的追杀,很难说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谁能保证以后没有人学着梅花把这种针法用于武术杀戮。
场中梅花和徐方再次交手,这次徐方更加谨慎,全力以赴,两个人在场中不停游走,拳脚交加,打得一片火热。看着梅花娇小的身影灵动凶猛,凌威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很大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要想挽回恐怕要付出血的代价。
凌威忽然明白大周天针法存在了千百年却无法流行的原因,这套针法本来就是不祥之物,世上的事永远是有两面xìng,救人同样可以杀人。一柄锋利的双刃剑,还是不出鞘的好,可现在已经出鞘。凌威还没有体会到这套针法泽被苍生的宽厚仁慈,却感觉到了那种剑锋的寒意,
梅花的喊声配合着凌厉的动作,越来越高昂,凌威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大周天针法的后果,只有大周天针法才能赋予梅花如此强韧持久的耐力、
凌威的拳头紧紧攥起来,越攥越紧,事情既然发生了,自己就得挽回,假如有一天谁用大周天针法来作恶,自己绝不容许,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绝对不行。
第五百二十四章拳王(5)沧州武馆 下
建宁的chūn天温和宜人,午后的阳光柔和地照在街边的一个大门上,一块紫红的牌子上写着沧州武馆四个大字,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围着很多人,不时响起一阵惊呼声,人群中间一男一女正拳来脚往打得热闹,围观的人除了武馆的学员,还有许多是被这里动静吸引来的街坊和路过的行人。
梅花拳脚配合着清脆的喊叫声,显得干脆有力,徐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沉稳大气,不再用擅长的螳螂拳,改成质朴厚重的易家拳术,以厚重对付梅花的灵巧多变,倒是恰到好处,梅花占不到丝毫便宜,不过她一个保和堂的医生,姑娘家能和徐方打得难分难解已经让四周的人刮目相看了,两个人足足打了半个小时,额头都是布满汗水,竟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梅花是争强好胜,徐方可完全为了武馆的面子,他心中不像梅花那样得意,,苦笑着,暗暗决定下次绝对不招惹女人了。
院门口又有人闻风而来,在围观的人群后加了一层,个子比较矮的踮着脚尖观看或者歪着屁股向里面挤。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夹杂在人群中脚步沉稳地走进来,灰sè短打风衣,戴着一顶旅游帽,一副大墨镜遮住了上半边脸的大部分,不过从刀削般的脸颊线条上可以感受到眼神的凌厉,刚在人群外围站下来,旁边的人立即不由自主地闪开一些,他丝毫不感到奇怪,目光投向人群里正在和徐方激战的梅花,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笑得僵硬,好像很不习惯笑。
大门外一个卖糖葫芦的姑娘举着一个稻草扎成的粗壮工具,上面插着许多火红的糖葫芦,也进来凑热闹,脸颊微黑,是那种风吹rì晒的样子,眼神明亮,眉毛有点浓,但不失秀丽,反而增加了一丝英气,眉眼间带着小生意人的温和微笑,一身小碎花衣服有点皱,似乎已经穿了很久。几位小孩见到糖葫芦立即围过来,姑娘轻声笑着,一边拔下糖葫芦分给小孩一边逗孩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瞄着那位中年人,中年人似乎感觉倒什么,脸颊微微侧转,卖糖葫芦的姑娘迅速移开目光,一边叫卖着一边向院门外走去。
沧州武馆大门左拐是一个花坛,静悄悄空无一人,姑娘把糖葫芦放到一边,伸手掏出一个微小的手机,眼睛又瞄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大哥,我已经发现要找的人。”
“在哪?”
“沧州武馆。”
“继续跟着,不要打草惊蛇。”
“不能再跟,这家伙就是个老狐狸,jǐng惕xìng极高,我不能以这个样子在他面前出现两次。”
“那就换衣服。”
“来不及了,他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不会太长,几次都是这样跟丢的。”
“你等一下、、、、、、”手机那头的人在翻看着什么,短暂的停顿,接着说道:“沧州武馆向右有一个偏僻的小巷,想办法让那个人进去,我们前后夹击,这次绝对不能有差错,我们在中国耽误的时间够长了。”
“明白,你们快点布置人手,建宁刑jǐng队的西门利剑那个中队比较出sè,有必要的话请他们帮忙。”
“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他了,马上到位。”
“OK。”姑娘挥了挥手:“这边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他走上华容道的。”
关了手机,姑娘扛着糖葫芦,四处转悠了一会,略作思索,倚在沧州武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眯着眼等待,嘴角带着笑,是胸有成竹的笑。她相信自己就是个猎人,再狡猾的狐狸也别想逃脱。
武馆内响起一阵掌声,打斗越来越jīng彩,凌威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看了看陈雨轩,轻声说道:“住手吧,别伤了和气。”
陈雨轩在梅花和徐方开始比试的时候也很兴奋,梅花取得一点上风就像她自己取得胜利一样,攥着拳头不停替梅花加油。但随着两个人打斗的时间越来越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也觉得有点不妥,她是个领导者,知道和气的重要xìng,梅花败了不要紧,如果胜了就相当于砸了沧州武馆的招牌。凌威一提醒,陈雨轩立即对着场中叫道:“梅花,闹够了没有,住手吧,”
梅花打斗得气喘吁吁,好强归好强,徐方毕竟不好对付,不是拼命,她也想住手,只是碍于面子,退出就意味着认输,当着四周这么多人,而且有许多认识的,她有点骑虎难下。听到陈雨轩的叫声,她立即退后一步,长长松一口气。
围观的人看得正起劲,梅花忽然收手,四周立即发出遗憾的嘘声。嘘声还没有落,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多么jīng彩的比试,怎么不进行了。沧州武馆的第二号人物竟然还不如一位小姑娘,我看用不着我们出手,沧州武馆这块招牌就要摘下来了,早早卷铺盖走人。”
刚要散开的人听到话里有话,立即把目光转过来,说话的人身材偏矮,看起来很壮实,脸型瘦长,带着讥讽的微笑,眼睛原本很小,笑起来就变成了一条缝。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一sè青西服,是办公室那种很正规的服装,但他们穿上看起来毫无气质可言,充其量也只像一群保镖打手。
“你们是什么人?”易chūn丽虎着脸盯着几个人,既然来者不善的架势,她也用不着客气,冷冷说道:“这里是武馆,你们可别胡闹。”
“我叫胡艺,”领头的人笑容变得有点暧昧,撇了撇嘴,小眼睛瞄着易chūn丽:“你是易馆主的妹妹吧,有几分姿sè,要是你做馆主我倒拍手赞成。”
语气和神情明显带着调笑,易chūn丽挥了一下拳头:“你找死。”
徐方忽然伸手拦住易chūn丽,低声说道:“不要冲动,这家伙不好对付。”
“还是你识相。”胡艺看着徐方笑出声来,洋洋自得地扬了扬下巴:“想和我动手,先问问易馆主的伤是怎么回事。”
易chūn生是一馆之主,受了伤别人根本不好意思问,但不代表不好奇,一起把目光转向易chūn生。易chūn生的脸一阵铁青,尴尬至极。胡艺大声笑着:“既然易馆主不愿意说,我就代劳一下,易馆主今天闲得无聊到开源娱乐城地下拳场玩玩,我在台上比试,提到武术流派,我不过说了几句沧州武术的不是,他就坐不住了,非要上台和我较量,拳脚无眼,一不小心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看着易chūn生愤怒的脸sè和缠着绷带的胳膊,大家知道胡艺当时的话一定很难听易chūn生才忍不住出手,好像胡艺还真有两下子,易chūn生伤得不轻。地下拳场都是黑市拳,有个规矩死伤概不负责。
“我哥哥已经伤了,你还来干什么?”易chūn丽依旧冷冷看着胡艺,不过没有刚才那样冲动。她和哥哥的功夫相差甚远,无论在地下拳场的情形怎么样,哥哥受伤是事实,自己贸然动手也讨不了好。
“我是奉王开元的话来办事的。”胡艺扫视一眼,语气停顿了一下。王开元几个字报出,四周立即沉静下来。王开元的大名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建宁可以不知道市长是谁,一定要知道开源娱乐城的保安部经理王开元,坐镇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心狠手辣。胆小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哆嗦一下。胡艺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清了一下嗓子,不过还是比较嘶哑:“我最近结识了一位大哥,他有意在建宁开一家武馆,王开元经理准备送一个好地方给他作为贺礼,看中了这里,沧州武馆既然武艺平平,还不如早早让位,让大哥开个散打的武馆。”
胡艺说得很直白也很蛮横,他有足够蛮横的理由,首先易chūn生在他手下受了伤,还有王开元这个大靠山,另外一个他口中的大哥不知何等人物,王开元要出面巴结一定是不容得罪的主,有实力有靠山,胡艺可以横着走。他挥动着很大的拳头,一副锐不可挡的架势:“干脆点,马上走人,我们还可以补偿一点你们的损失。”
易chūn生和徐方等人面面相觑,对方的气势不容他们有丝毫反抗,原以为凭着很好的武术功底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刚落户建宁就遇到胡艺这样散打功夫超群的人,刚刚打伤了易chūn生就来踢馆。
“要是不离开会怎么样。”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是梅花,眉宇间带着一点不屑。尚心怡急忙推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别多事,我们又不是练武的,趟浑水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耀武扬威。”梅花固执地甩了一下辫子,盯着胡艺重复了一句:“这个武馆不会搬。”
胡艺也没想到有人出言反驳,看了看梅花,笑了起来:“小姑娘,你刚才不是和他们比试吗,还是站一边吧。”
“我们是朋友,切磋一下而已。”梅花拉了一下身边的易chūn丽,神态亲密。她和武馆也确实没有过节,刚才的打斗也只是一时好强。
胡艺又看了看梅花,他到建宁时间也不长,不认识梅花等人,保和堂的几位都穿着练功服,他无法和医生联系起来,人群中有认识凌威等人的也没有人愿意和胡艺这样的人搭讪。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像王开元和胡艺这一类许多人都惧怕却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为伍。
“你是建宁人?”胡艺刚才看到梅花动手,一个小姑娘就很厉害,不知有什么靠山,还是慎重一点,先打听来历。
“算是建宁人吧,在这里很多年了。”
“既然在建宁,王开元王经理你总是听说过吧。”胡艺松了一口气,建宁的练武之人他了解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背景,能不动手他也不想动手,干脆把王开元这个大招牌扛出来。
“知道。”梅花回答得很干脆,胡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不过笑容没过几秒钟,梅花的话就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梅花瞄了一眼凌威,笑了笑:“王开元算神马东西,就算他亲自来姑nǎinǎi也不怕。”
第五百二十五章拳王(6) 激战 上
保和堂在建宁很有名,围观的人不少认识梅花,但没想到她会当众表示对王开元的不屑。胡艺更是感到意外,一脸哭笑不得,愣了一下,迅疾恼怒:“小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武馆今天我要定了。”
“我还就不信邪,这个武馆今天我保定了。”梅花争锋相对地瞪着眼:“我就不相信没有王法了。”
梅花说这话不是一时冲动,谈到王法她有信心。在建宁王开元如果说是地痞中的地痞,那么刑jǐng队的西门利剑就是刑jǐng中的刑jǐng,名头丝毫不亚于王开元,而西门利剑现在和梅花正在热恋中,不要说打个电话立即就能赶到,说不定早已得到消息赶过来了,已经是黄昏,两个人约好今晚夜游太湖的。
胡艺被一个小姑娘当面顶撞,怒气上涌,也无暇考虑梅花怎么有恃无恐,低声吼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梅花是医生,对练武的规矩是一窍不通。
“连规矩都不懂就管闲事。”胡艺旁边一位头发长得像个姑娘的青年冷笑着说道:“当然凭功夫说话,一对一,如果武馆方面胜了我们拍屁股走人,如果我们胜了,你们滚蛋。”
“行。”梅花满口答应,不论谁滚都和她无关,她还可以做自己的医生,向着说话的青年招了招手:“就你,我和你比划。”
“慢着。”胡艺摆了摆手:“这位姑娘能代表沧州武馆吗?”
后面这一句是在问易chūn生,易chūn生看了看妹妹和徐方,今天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自己受伤,胡艺当然无人能敌,只能另想他法。易chūn生略加思索,冷静地说道:“这位姑娘如果愿意可以代表我们武馆,但是比试有失手,一局看不出深浅,我们就三局两胜。”
易chūn生这样说把自己受伤的事也一带而过,可以说是一时大意,多少挽回点面子。三局两胜,对方胡艺稳胜一场,其他两场还有机会。
夕阳开始西下,光芒变得有点艳红,映照在武馆的红瓦上,流光溢彩。围观的人一个没有走,反而多了一圈刚刚下班的人。胡艺瞄了瞄身边的手下,毫不示弱:“三局两胜就三局两胜,唐林,上。”
长头发的青年应了一声,甩下西服,快步走到场子中间,活动一下胳膊,漂亮的一个亮相,腾空而起,连环三脚,快捷有力。
易chūn生倒吸一口凉气,腾空连踢一般练武术的都会,但一连三脚就很难得了,而且干净利落,落地后气定神闲,显然还有后劲,自己没有受伤还能对付,现在徐方和梅花刚刚恶斗过,体力消耗过大,不能力敌,妹妹易chūn丽又是个姑娘家,主攻传统套路健身为主,散打更是不行,自己另一个师弟又不在这里,一下子变得为难起来。
“怎么样,第一场就认输吗?”胡艺眯着眼笑了起来,别看唐林长得秀气,像个娘们,他可是跆拳道黑带高手,出身国家队,因为打架斗殴做了两年牢,出来以后才被王开元收编,这次特意过来助威,一开始就派上了用场。凶猛的气势就是梅花见了都微微一惊。
“我来吧。”陈雨轩上前一步,和梅花并肩站在一起,拉了拉梅花:“你刚才斗了一场,先恢复一下体力。”
易chūn生在一旁急忙摆手:“陈姑娘,我们武馆的事怎么能劳烦你们,还是自己来吧,大不了离开建宁。”
易chūn生的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陈雨轩笑着说道:“杀鸡焉用牛刀,易馆主,要是我们不敌你再上也不迟啊。”
胡艺没想到在建宁竟然还有和自己公然作对,不买王开元账的人,而且是两位姑娘,怒极反笑:“这位姑娘,拳脚无眼,如果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可别后悔。”
胡艺说话的时候目光在陈雨轩胸前和腿部不停晃悠,语气有点暧昧,明显是调戏,这次连一直不吭声的凌威也有点不乐意了,轻轻拍了拍易chūn生的肩膀:“易馆主,退后。”
没有多余的话,凌威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上前一步站定在陈雨轩和梅花的身旁。唐林看了看略显秀气的凌威和苗条娇柔的梅花以及陈雨轩,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挑衅地说道:“别婆婆妈妈,上吧。”
唐林的脚步前后错开,来回跳动,手掌前伸,向着陈雨轩胸部做着撩拨的姿势。陈雨轩脸sè一寒,手臂横在胸前,咬着牙说道:“混蛋,找死。”
“等一下。”凌威伸手拦住向前冲的陈雨轩,淡淡一笑:“还是让我来吧。”
“你、、、、、、”陈雨轩知道凌威有两下子,但五禽戏毕竟只是一种传统健身功夫,不适于打斗,微微有点担心。
“没问题,我也想活动一下。”凌威这是第一次主动和别人交手,充满自信,要不是唐林举动轻薄,他还真没有争强斗狠的心思。许多时候不生事不代表事情不落到头上,陈雨轩是老板,毕竟也是姑娘家,是男人都不能容忍身边的女人被调戏。凌威毫不犹豫地迎着唐林走过去。
“小心。”易chūn丽在一旁尖声提醒,徐方攥紧拳头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接应,让别人替沧州武馆出面就有点愧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太对不起保和堂了。
凌威的动作很自然,就像散步一样慢慢靠近唐林,没有跆拳道的姿势,也没有传统武术的姿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丝毫与武术不搭边。就连围观的人都有点替凌威担心,眼看着唐林一个腾空飞脚凌厉地劈下来,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呼。
唐林以无比凶猛的一脚对付举止平常的凌威,过于狠辣,显然是要一招制敌,显露自己的实力和手段,震摄对方。但是他的算盘打得大错特错,不凶狠还无所谓,如此狠辣激起了凌威的愤怒,试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这一下就要落个伤残。凌威决定也能给点颜sè给对方看看。他虽然不是训练格斗的高手,但一连几次的厮杀比运动场上的训练强百倍,也实用百倍。就在藤林腾空的时候,凌威脚步忽然加快,就像小鹿一样灵巧,一个侧身避开唐林的脚,唐林刚刚落地,凌威的手掌就按到了他的肋部,一个熊奔的动作,双掌一起发力。唐林立即向一边飞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一变化就在眨眼之间,形势立转,所有人都怔住了,连惊呼都来不及,唐林试图爬起来,胸部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才惊醒胡艺那一群人,旁边的同伴急忙伸手扶起唐林,看他痛得汗珠滚滚而下,立即明白伤得不轻,有人低声提醒:“唐林,要去医院吗?”
“不用,死不了。”唐林咬着牙,倔强地挺了挺身子,有点恶毒地看着凌威:“胡大哥,帮我教训一下这小子。”
“当然。”胡艺冷声答应了一句,他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刚才的得意变成了凝重。凌威出手的动作连他也没有看清楚,但可以确认绝对不在刚才这位姑娘之下,甚至比易chūn生还要快捷,看来不好对付,稍有不慎就会yīn沟里翻船。
“师傅,太棒了。”梅花向着凌威竖了竖大拇指,陈雨轩也一脸兴奋,她没想到凌威一向低调,出手就一鸣惊人,男子气概十足。四周看过来的目光除了诧异还有敬佩,陈雨轩感觉自己也跟着荣光。教训胡艺这样的一伙人大快人心,人群中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刚才胡艺占尽了上风,大家都是不敢言语,现在凌威占了上风,胡艺立即矮了半截,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开始发泄一些不满。
“这些人早就该教训教训了,耀武扬威不干正事,人家开武馆关他们什么事。”
“是啊,建宁市这么大,要开武馆到哪不行,偏偏到这里抢地方,明摆着欺负人。”
“狗仗人势,最好连主人也教训一下。”
主人当然指的是胡艺身后靠山王开元,王开元的yín威过大,就连背后议论都不由自主避着点。胡艺听议论越来越不堪,皱着眉扫视一眼四周,大家立即噤声。他才把目光对着凌威,微微点头。不知是轻视还是赞许,抬手甩开上衣,露出贴身的衬衫,肌肉在衣服下都能看得出隆起,上前一步,靠近凌威。眼前的情形不动手是不可能的,既然势在必行,胡艺也不多话,直接抬手摆开架势。
“师父,我来试试。”梅花见凌威刚才威风了一下,自己也跃跃yù试。,拉了拉凌威,目光热烈。
“你行吗?”凌威转脸看着梅花,担心她的体力,胡艺能把易chūn生打伤,绝对不是徐方可以相提并论的,梅花刚才没有战胜徐方而且消耗了大量体力,对付胡艺有点玄。
“怎么不行。”梅花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凌威教导她医学上要谦虚,武术上可就不归凌威管,梅花觉得既然练习武术散打,就要露点锋芒。
“不要硬撑。”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退到一边观看。他忽然想起梅花的体能可能是她自己用大周天针法激发的,不知潜力到底有多大,决定在一旁看看,料想凭梅花的身手也不至于一下子有危险,再救援应该来得及。
胡艺见凌威把梅花让上场,眼中掠过一丝愤怒,堂堂一个男子汉,凌威尽然换上一个姑娘对付,实在是一种侮辱,对付这种侮辱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强有力的打击,打得对方越惨越好,惨得让凌威后悔把姑娘换上来。
胡艺出手了,毫不容情,但一点不花哨,胳膊前伸,一招平常的黑虎掏心,脚步沉稳,去势凶猛,直奔梅花胸前,他倒不是轻薄,而是真的能把梅花的心掏出来。他有铁拳的外号,拳锋锐不可挡。
围观的人眼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以承受凶猛的一击,又是一阵惊呼。带着大墨镜的中年人已经挤进人群,脸sè森寒,手掌伸进腰间,牢牢握住一把狭小而锋利的尖刀,目光紧紧盯着胡艺的喉咙,只要胡艺伤了梅花,紧接着他的喉咙就会出现一道伤口,尖刀划过的伤口。
第五百二十六章拳王(7) 激战 下
梅花也不敢和胡艺硬碰硬,一个侧身躲开,速度极快,灵动敏捷。快得出乎胡艺的预料,立即一转身起脚横扫,也是同样沉稳有力。这就是实力,经过千锤百炼的洗礼,动作没有任何多余,任何人都看得出只要被击中结果就很严重。
梅花一个飞跃,腾空而起,连环三脚直奔胡艺的脑门,利落干净。胡艺举手抵挡,一来二去,两个人缠斗起来,胡艺沉稳有力,梅花灵动迅捷,一时分不出上下,不过,梅花只能一触即离,不敢硬碰,这样下去肯定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要不是体能经过激发有点特殊,耐力很强,几个照面就趴下了。
几分钟转眼即逝,梅花开始气喘吁吁,凌威向陈雨轩点头示意,陈雨轩立即大声笑着说道:“休息一下,喝口水。”
听到陈雨轩的提议,场中的两个人立即同时向后退,旁边的同伴递上矿泉水。胡艺不担心梅花有什么鬼点子,按照现在的趋势,再交手用不了五分钟就可以胜利结束,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王开元让他今天晚上交差,应该来得及,还可以到娱乐场快活一下。
胡艺唯一不满的是围观的人都关心着梅花,对于自己连一声问候都没有,目光扫视一下,记住几张脸,暗暗盘算以后找点麻烦。忽然,一个人悄悄走到身边,一副大墨镜,一顶旅游帽,虽然在笑,但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有一点寒意。胡艺微微一惊,刚要说话,那人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兄弟,加油。”
胡艺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法国进口香水,终于有人关心了,心中有一种痒痒的温暖感觉,不论对方是什么人,胡艺都报以微笑:“谢谢。”
中年人似乎只是为了鼓励一下胡艺,说完话立即退回人群。胡艺活动一下手脚,再次走到场中。凌威低声吩咐梅花:“打不赢就撤,别伤着自己。”
“明白。”梅花轻声答应,深呼吸一口气,快步上场。胡艺的手下看到了希望,大声喊着加油,唐林则咬牙切齿:“打死她,打死她。”
梅花脸sè变得凝重,动作格外小心,谨慎地摆着架势,围着胡艺转动。胡艺轻蔑地笑了笑,一个箭步抬手握拳向着梅花冲过去,梅花像刚才一样躲闪,她的身体经过激发体力很强盛,但再强盛也有个限度,一个娇柔的姑娘能够和粗壮的男子散打高手纠缠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体力开始虚弱,躲闪的速度自然慢了一点,胡艺的拳头很快接近面门。梅花只能咬着牙横起手臂推挡,她已经准备自己被一拳击打得向后飞出。
胡艺的拳头和梅花的手臂直接撞在一起,胡艺的手下发出一阵欢呼。然而,他们迅即发现欢呼似乎早了点,梅花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飞了出去,胳膊也没有受一点伤,两个人同时后退一步,竟然打成了平手。就连梅花也感到意外,胡艺的力量并不强,自己的胳膊只是微微有点酸痛。
胡艺更加惊讶,盯着自己的拳头,神情奇怪之极,拳头接触到梅花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阵心虚,竟然使不上力,而且这种心虚越来越强烈。他觉得有点蹊跷,不过来不及找原因了,速战速决,一咬牙,用尽力气向梅花扑击,看起来凶猛异常。但到了梅花面前手脚已经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急忙后退,梅花见有机可乘,上前一个肘靠,击在胡艺的胸前,胡艺闷哼一声向后急退,两个手下急忙扶住他。
事情不仅仅是出乎意料,简直是匪夷所思,梅花居然胜了,胜得虽然蹊跷也值得一阵欢呼,易chūn丽拉着梅花的手,满脸喜悦:“梅花,你是怎么胜的,隐藏实力吗?最后一击好像很轻松。”
“我也不知道。”梅花也是一脸迷茫,不过,这两场都是沧州武馆这边胜了,下一场也没有任何比试的价值。胡艺的脸sè越来越难看,不仅是因为输了的原因,他的胸口还隐隐作痛,脑袋一阵阵晕眩。旁边一位手下焦急地说道:“胡哥,你好像病了。”
胡艺的感觉确实像大病一场,四肢无力酸痛难忍。当然病不会来得这么快,何况他一直身体强壮,伤风感冒都和他无缘,怎么忽然会生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做了手脚,可胡艺刚才只喝了一瓶手下递来的矿泉水,瓶子没有打开是在门外随机买的,不会有问题。胡艺又想了想,忽然想起刚才一位中年人拍了拍自己,还闻到一股香味,问题一定出现在这里。
胡艺的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扫视,哪里还有那个中年人的影子,刚才只记得戴着大大的墨镜,连具体印象都没有。胡艺想解恨也找不到对象了,只好把气撒在沧州武馆的身上,对着易chūn生冷冷说道:“易馆主,没想到你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在我身上做手脚。”
“胡艺,你这叫什么话。”易chūn生大声反驳:“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人都在这里,你来得突然,怎么会有人对你下手,何况那种事我易chūn生还不屑做,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输了就输了,何必找借口。”
“你、、、、、、”胡艺xìng格好强,又急又怒之下,脸sè更加难看,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差点吐出血来。
“胡哥,别急,别急。”唐林身体刚才受到凌威的重击,不过没有多少内伤,恢复了一点,轻声安慰胡艺:“老大已经开车过来了,马上就到。”
“不错,老大来了再和你们理论。”胡艺提到老大来了点jīng神,一脸不依不饶,旁边的人见还有热闹可看,依然不愿意散去,想看看胡艺口中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
“老大?”梅花撇了撇嘴:“是王开元吗,要是他就免谈。”
“王经理怎么会亲自来。”唐林瞪了瞪眼,语气有点崇拜:“我们老大是新近崛起的散打高手,王经理说最有可能是未来的拳王。”
拳王,一个真实的存在,听起来就有威势,连王开元都另眼相看的人一定很了不起,围观的人更加期待,晚霞快要全部从天空散去,大家还是不愿离开。易chūn生等人也面面相觑,未来拳王如果亲临挑衅,沧州武馆哪有立足之地。
梅花和陈雨轩倒不是太在意拳王会给沧州武馆带来什么威胁,她们只是好奇,胡艺口中的老大会是怎么样一个人。
“来了,来了。”
大家的等待没用多长时间,一辆黑sè轿车在院门外停下,几个人大步走进来,一人领先,其他人跟在身后,脚步踩在台阶上,清脆快捷。看唐林的眼神,领头之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大了。形象让大家有点失望,原以为拳王应该是个五大三粗,肩宽背阔的中年人。眼前的人只是一位身材平实的年轻人,不仅不健壮,反而被西服衬托得有点单薄,瘦长脸,只有浓眉大眼显得英气勃勃。
虽然有点不起眼,但唐林等人恭敬的态度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四周一片宁静,目光全部盯着年轻人,易chūn生眉头紧皱,凌威的脸sè则是忽然冷了下来,梅花和陈雨轩相视一眼,满脸怪异。
“怎么回事?”年轻人并没有看穿着练功服的易chūn生等人,直接面对胡艺询问。
“我们过来和沧州武馆商量一些事,他们居然出言侮辱你和王开元经理,所以就动手了,他们请了帮手,还暗中对我下药。”胡艺脸sè痛苦:“老大,你可要为我做主。”
胡艺的话听得四周的人一阵哗然,这就叫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胡艺一来就趾高气扬,蛮不讲理,出言挑衅。现在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沧州武馆的身上。他和年轻人是一伙的,王开元的朋友,这种时候自然没有人敢为沧州武馆说话。
“谁这么大胆子,我倒要见识见识。”年轻人声音很冷,带着一种不容轻视的傲气,扫视一眼围观的人,目光给人一种压抑感,四周立即再次恢复安静。
“是我。”凌威忽然近前一步,靠近年轻人,声音也是很冷,一字一板说道:“我说你不是个东西。”
胡艺刚才的话有点污蔑沧州武馆,凌威的话却是货真价实的不屑,就相当于直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谩骂。四周的人简直怀疑凌威脑袋一定出了问题,就算有点功夫得罪未来拳王和心狠手辣的王开元也不会有好结果,有认识保和堂几位的人露出满脸担忧,保和堂是不是不想在建宁混了,几个医生惹这些麻烦的主干什么?易chūn生微微一愣,急忙伸手拉了拉凌威:“别胡闹。”
凌威甩开易chūn生的手臂,一言不发地冷冷盯着年轻人的后背。胡艺也感到极度意外,自己在年轻人面前告恶状,凌威的举动竟然就像在配合他,沧州武馆这下变得有理也说不清。他立即抓住机会:“老大,你听听,这种人就应该宰了他。”
年轻人刚才怒气冲冲,听到凌威的骂声却忽然沉静下来,缓缓转过身,面对凌威,两个人贴的很近,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四周的人立即屏住呼吸,等待未来拳王的雷霆一击。
“老大,揍他。”胡艺在一旁嘶哑着声音兴奋地吼叫着。
但是,年轻人却一动不动,凌威反而动了,动作简单,干净利落,一抬手就给了年轻人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第五百二十七章拳王(8)小巷伏击 上
沧州武馆门外,晚霞最后一抹艳红映照在姑娘的脸颊上,有一种活泼健康的美。插满糖葫芦的稻草工具歪斜在旁边的树上,她好像很疲惫,半眯着眼坐在路边花坛边一张石凳子上休息,一副一天辛劳后满足悠闲的姿态。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晚霞的余晖走出武馆大门,脚步坚强有力,皮鞋敲击在台阶上,清脆有节奏,不徐不疾,是一种训练有素的步伐,听声音可以分辨出每一步距离不差分毫。
卖糖葫芦的姑娘眼睛忽然睁了一下,站起身扛起糖葫芦直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糖葫芦,糖葫芦。”
四周的行人寥寥无几,也都是下班的行sè匆匆。姑娘在这里叫卖有点显得突兀,刚了武馆大门的中年男人立即停下脚步,脸转向那位姑娘,大大的墨镜泛着光。犹豫了一下,转身向着姑娘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快捷,迅疾进入右边的一个小巷。
“他过去了。”姑娘侧脸对着藏在稻草工具里的对讲机,低声说道:“大家小心。”
“明白,他发现了你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浑厚。
“没有,只是怀疑,就因为他多疑,我占据左边的道路,他只能向右。”姑娘轻声笑了笑。
“打草惊蛇,不错的计策。”对讲机里传来一声称赞,接着语气变得急促:“好了,我已经看见他了,你马上过来。”
“是。”姑娘低声答应,下意识做了个立正的姿势,眼睛瞄了瞄四周。看到两个小孩正在不远处玩耍,应该是附近居民家的小孩。姑娘快步走过去,身体微微下蹲:“小朋友,喜欢糖葫芦吗?”
“喜欢。”其中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答应,旁边的小男孩看了一眼糖葫芦,咽了咽口水:“不过,我们没有钱。”
“不用钱,这些全给你们。”姑娘把所有糖葫芦和工具一起递给两位小孩,两位小孩愣了愣,有点胆怯。姑娘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拿去吧,没事。”
看着两位小孩抬着糖葫芦离开,姑娘灿烂地笑了一下,快步走进附近的公共厕所,不一会儿,一位身穿紧身休闲服的苗条姑娘走了出来,秀发披肩,曲线优美,身材玲珑凸透,肩膀上挎着一个紫sè小包。
姑娘看了看武馆右边的小巷,向着侧面走了几步,迂回过一个院子,不远处的花丛边,两位中年人正在透过花草的缝隙查看。姑娘靠近过去,一边观望一边低声询问:“怎么样?”
“雅兰,你过来啦。”一位眉头皱纹很深的中年人面sè凝重:“那个人还在,我们已经全面布控,可是,不方便动手。”
“怎么回事?”雅兰看见不远处那位中年人站在一棵花树下悠闲地抽着烟,这个小巷原本偏僻,不过有一个不大的小花坛在一旁。十几位老人正在议论着什么,离那位中年人很近。在远一点的几个路口,两三对情侣正依偎着窃窃私语,应该是埋伏好的人手。
“确实有点麻烦。”雅兰转过身,面带忧郁:“这个家伙喜欢用毒气之类的东西,身手也厉害,动手可能伤及那些老人。”
“不是可能,是一定。”皱纹很深的中年人语气坚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通知西门利剑了吗?”雅兰柳眉挑了挑,英气勃发。
“通知了,马上就到,我让他直接从武馆那边包抄。”
“OK.”雅兰望了望左边的一栋居民楼:“可以上去吗?”
“二楼房间有我们的人。”
姑娘快步绕过花坛,登上二楼,推开一个房间,几位年轻人转过身,语气恭敬:“队长。”
姑娘挥了挥手,算是招呼,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望过去,恰好可以看到那位抽烟的中年人。她立即把手抬起来,反掌向后:“阻击枪。”
“队长,井上支柱可是毒气案的重要人物,击毙了他就断了线索,我们需要的是证人而不是死人。”一位年轻人低声提醒:“这样我们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有问题我负责。纵虎归山可就不好办了,我盯了几个月,这个机会很难得,稍纵即逝。”雅兰扫视一下其他人,迅速拨动枪栓,子弹上膛,举枪对着窗外,开始瞄准。中年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妥,向前走几步,立即进入那群老人中间,雅兰换了几个角度,始终有人挡着视线,她气恼地抬手拍了一下窗台。
武馆内,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院子一下子一片死寂,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清晰的响声,武馆的学员和围观的人包括胡艺和他的手下都瞪大着眼。一个王开元都看中的人,未来拳王的人选,胡艺等人的大哥,如此重要的人物,一露面凌威竟然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他妈找死。”一愣之下,胡艺暴跳起来,就连自己身上的伤和受的毒都忘记了,挥手指挥手下围住凌威,大声吼道:“相不相信我们剁了你喂狗。”
易chūn生见情形不对,凌威等人虽然和武馆的人是初次相识,但也是为了武馆出面和胡义等人交手,如果出了意外他可就太对不起他们了。立即抬手示意徐方等人,徐方和易chūn丽带着学员也围拢过来。眼看着混战就要展开,旁观的人同时向后退,地方空得更大一点。
暮sè即将降临,光线暗了一点,但依然可以看清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武馆和胡艺的手下分两边围成一个圆形,中间的凌威和那个年轻人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就连眼睛眨一下都没有,气氛异常怪异。
“大哥。”胡艺叫了一声,等待年轻人的命令。他虽然比年轻人岁数大,但练武这一行,决定身份的不是年纪和资格,而是实力。
年轻人抬手摆了摆,示意大家不要动,一脸恭敬地对着凌威,声音很轻:“凌大哥,我不知道是你。”
“不是我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凌威脸sè更加恼怒,抬手居然又是一个耳光,年轻人没有躲避,凌威大声说道:“韩震天,我告诉过你,不希望利用激发的力量争强斗狠,你是怎么做的。”
年轻人正是凌威的好兄弟韩震天,凌威为了帮他曾经用大周天针法帮助他激发潜能,但告诫过他不要用于争斗,离开建宁的时候韩震天还老老实实开着一个搬家公司,没想到一眨眼变成了一个老大。
“凌大哥。”跟着韩震天一起进来的一位瘦瘦的年轻人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韩大哥是因为、、、、、、”
“住口。”韩震天抬手打断手下的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凌大哥说的是,我不应该争强斗狠。”
“可是、、、、、、”那个年轻人还要争辩,凌威转脸瞪着他,大声说道:“还有你,钟于良,你不好好帮着韩震天打理生意,还跟着他耀武扬威,你在地下拳场差点被一拳打死,难道转眼就忘了。”
“凌大哥,你别生气。”韩震天陪着笑,大眼睛里透露出一丝亲切:“今晚我请客。”
“你们的酒宴,我可消受不起。”凌威冷冷哼了一声,眼睛扫了一下胡艺等人,一脸不悦。韩震天立即转身瞪着胡艺:“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商量吗,怎么打起来了,还有,你了解和你们动手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胡艺瞄了瞄梅花,他现在才想起来真还就没有问。
“我叫梅花。”梅花上前一步,亲热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膀:“你们这位大哥见了我还得恭敬一点,还有这位教训你们的凌威医师,回去问问王开元就知道了,告诉他,凌医师说了,赔礼就免了,下次收敛一点。”
梅花说得很傲气,胡艺疑惑地看了看韩震天菱角分明的脸颊。韩震天挥了挥手:“还不快点滚,梅花说得不错,王经理也得罪不起她们,我以后不再到娱乐城打拳了。”
胡艺终于明白梅花为何有恃无恐,原来真的是王开元都得罪不起的主,可惜后悔已经晚了点,很不情愿地带着一帮人灰溜溜离开,剩下几个是跟着韩震天一起进来的,才是韩震天真正的心腹。韩震天重新面对凌威:“大哥,今晚的酒宴就算我赔罪,大家一起去。”
凌威还要推辞,梅花推了他一下,拉着易chūn丽走到韩震天面前:“韩大哥,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这里大大小小可是有几十号人。”
“梅花,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了。”韩震天得了个台阶,立即笑了笑,大声说道:“大家换衣服,紫玉宾馆,一醉方休。”
“陈姑娘。你看怎么样?”易chūn生望了望陈雨轩,征求她的意见。陈雨轩是保和堂的老板,虽然年轻,但稳重方面有独到之处。
“干吗不去。”陈雨轩笑了起来:“不吃白不吃。”
一场虚惊,沧州武馆的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看韩震天和梅花的亲热劲,以后不会有麻烦了,听说有人请客,立即感觉饥肠辘辘。大家很快换上休闲装,说说笑笑向门外走去。刚到大门口,一群人从面前匆匆而过,梅花眼睛忽然一亮:“西门利剑。”
第五百二十八章拳王(9)小巷伏击 中
西门利剑没有穿jǐng服,但几个人都是行sè匆匆,梅花低声叫了一句,西门利剑瞥了她一眼,却没有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向武馆大门右边冲过去。
“西门利剑,你竟敢不理我。”梅花有点恼火,撒开腿追了过去。梅花和西门利剑正在热恋中,对于男孩的态度女孩最敏感,但却忽视了西门利剑的身份,执行公务不一定需要穿jǐng服,不穿jǐng服往往才最危险。凌威敏感到一丝不妥,一边快步随着梅花走过去一边向陈雨轩挥手:“你们先随着韩震天过去,我们马上就来。”
“记得把西门利剑带上。”韩整天冲着凌威的背影喊了一句,凌威没有回头。易chūn生倒是注意起来:“西门利剑?是不是建宁刑jǐng队有名的西门队长。”
“是啊。”尚心怡在一旁回答,有点自豪:“是我们保和堂的朋友,凌威医师的兄弟。”
易chūn生露出一脸欣慰的笑容,这一下更加放心了,保和堂竟然有韩震天和西门利剑这样的朋友,算得上黑白皆通,结交上他们,谁还敢欺负沧州武馆,他暗暗琢磨今晚的请客是不是该自己买单。
转过一个拐角,西门利剑忽然停下脚步,几个人躲在一丛花树后观望,梅花迅速来到他身边,有点责怪地叫道:“西门利剑,我刚才叫你没有听见吗?”
“嘘。”西门利剑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道:“到后面呆着,没看到我们正执行任务吗。”
梅花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其他人,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点。第一次近距离看刑jǐng执行任务,她也跟着紧张,还有淡淡的兴奋,倚在墙角,压低声音:“要帮忙吗?”
西门利剑眼睛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你瞧不起我,等一会有你好看的。”梅花不高兴地噘了噘嘴,语气带着女孩子的撒娇和野蛮。即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西门利剑的几个手下也有人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梅花急忙把头低了低,以防别人看到她艳红的脸颊。
凌威走到近前放慢了脚步,他可不像梅花那样莽撞,低声打了个招呼,梅花拉了一下凌威:“小心点,执行任务呢。”
“我们走。”凌威迅速作出判断,他和梅花功夫无论怎样出sè,和专业的刑jǐng在一起往往也只是添乱,还是离开的好。
“不行。”梅花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错过。以前无数次缠着西门利剑带自己执行任务,西门利剑不是说没什么案件就是很危险,极力推脱。现在可抓住机会了。梅花眼中的光芒比西门利剑等人还要热烈,就像一个豹子发现猎物,如果罪犯从身边过,她有把握一个劈腿撂倒。
晚霞的余晖消失得一干二净,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在做黑暗前的最后挣扎。光线变得更加暗了一点,躲在二楼的雅兰揉了揉盯得发酸的眼睛,泄气地放下狙击枪,抬手把窗帘用力关上:“我们下去。“
窗帘晃了晃,小巷中花坛边的中年人抬头瞄了一眼,略微犹豫了一下,抬起脚竟然向西门利剑等人这边走过来。那些谈话的老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事情,说笑着向另一边缓缓离开。西门利剑等人伸手抽出手枪,凝神戒备。中年人走了几步,又犹豫着停下来,四处望了望。那些散落在四周监视的人感觉到他的jǐng觉,立即缓缓围拢,小巷中间只有中年男子一个人,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可以收网了,也就不再顾忌。
中年人处在小巷中间的一个小而jīng致的花园内,还有两个狭窄的通道分向其他方向,但是他也无法从那里离开,雅兰已经带着手下冲下楼,迅速从两边包抄,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在狭窄通道内若隐若现。
中年男子不再犹豫,一猫腰快速向西门利剑这边冲过来,西门利剑没有等到他靠近,立即直起腰,双手握枪,站在小巷道路中间,大声喝道:“井上支柱,不许动,你被包围了,立即投降。”
梅花在后面听到井上支柱几个字,全身一震,迅速向前冲到西门利剑身边,大声叫道:“小心。”
梅花的话音刚落,中年男子抬手扔出一个圆形的东西,一股烟雾四处飘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中人yù呕。梅花拉了一把西门利剑,一群人快速退了十几米,气味淡了一点才停下脚步。
“你没事吧。”梅花关心地望着西门利剑的脸颊:“这烟雾里有毒。”
“你怎么知道?”西门利剑长长出一口气,觉得没什么大碍,奇怪地看着梅花:“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梅花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气味难闻,觉得有毒。”
“毒是有一点,是化学毒雾,不过随着在空气中浓度降低现在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凌威对药物敏感,中药能够迅速分辨出来成分,这种化学雾剂其实比中药更简单,他学过生化知识,鼻子闻一下就知道。
“这种烟雾弹在房间内可以要了一屋子人的命。”西门利剑恨恨说道:“不能让他跑了,他在rì本制造了几起投毒案,背景很复杂,rì本jǐng方要求活捉回去审讯,挖出幕后主使,但看眼前的情况只能击毙,不然还会伤及更多无辜。”
“当场击毙。”梅花瞪着眼,神sè有点乱,似乎害怕看到血腥。西门利剑了解地笑了笑:“梅花,你退到一边吧,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见这种场面好,何况你们是救人的医生,把生命看着第一,见识杀人未免不太适合。”
“那你就不杀,活捉不是很好嘛。”梅花笑了笑,试探着说道:“让他投降。”
“我也不想杀。”西门利剑jǐng惕地望着前方:“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毒还有武器,很难近身,这种人抓到也是死路一条,会顽抗到底的,根据经验还是击毙为上策。”
“还是等等看。”梅花又探头望了望:“好像没有动静了。”
“以逸待劳,他仗着有毒雾弹防身,想拖到天黑找机会离开。”西门利剑向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大家打起jīng神,不能有一丝疏忽,眨眼都要留心点,这个人可是老狐狸。”
“明白。”几位手下低声答应,身体微微弯曲,贴着两边的院墙,手中的枪口一致对准前方,只要有人硬闯,立即就会被子弹打成一个马蜂窝。气氛显得更加紧张。
“井上支柱,不要负隅顽抗,快点放下武器投降。”小巷另一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喊话声:“反抗只是死路一条。”
“别废话。”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花坛隐蔽处传出来,他经验老道,那是个shè击的死角,和四面都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看起来比较孤立,可易守难攻,任何角度的进攻都离不开他的视野,毒雾弹加上武器,没有谁敢贸然近身。声音也是很隐秘,听起来摸不准是在花树下还是花坛中间的石凳边:“你们快点散开,我要是把毒雾弹全部扔出去,这条街就要有许多人给我陪葬。”
井上支柱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既然能成为国际刑jǐng一号通缉令上的人物就不是等闲之辈。这种恐怖组织的人就算毁了一个城市都可能办到。
喊话的人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井上支柱,你要是还有人xìng的话就不要伤及无辜,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井上支柱笑了起来:“和你吗,我要是没记错你已经跟了我好几个月了,要是想杀你也不用等到现在单打独斗,如果我出去你们就会乱枪扫shè,我对你们不会手软,你们也不会。”
四面包围之下,中年男人井上支柱依旧谈笑自如,思维敏捷,没有一丝一毫紧张,除了有所持,还有就是身经百战的胆sè和经验。既然走上于社会为敌这条路早就把生死抛之脑后,随时都准备面对死亡的人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有的只有对死亡的调侃。
“井上支柱,你不要大言不惭。”女子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小巷中回荡:“我从rì本一直跟到这里,你不是不想杀我,而是没有把握,像个丧家之犬一样东躲xī zàng,当年的威风到哪里去了,今天你要是胜了我,我可以保证让你zì yóu离开。”
“你别用激将法,我不上你的当。”井上支柱大声叫道:“要是你有诚意,就先站出来向我这边靠近,我考虑和你单打独斗。”
“好。”女子答应一声,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右边狭窄的通道口显现出来,秀发没有来得及收拢,披洒在肩膀上,风吹过有一种飘逸出尘的气势,一步步向井上支柱藏身的花坛靠近。
气氛骤然又紧张几分,每个人的心一刹那都绷得很紧,心脏呯呯跳动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你就是原田雅兰,以为穿着防弹衣就安全了吗,我照样可以打破你的脑袋。”井上支柱忽然发出一阵冷冷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宁静的小巷。
第五百二十九章拳王(10)小巷伏击 下
原田雅兰是这次追踪井上支柱的负责人,井上支柱确实知道她的存在,是rì本在国际刑jǐng总部培训的人才,化妆技术灵活多变,井上支柱遇到过无数次,稍有怀疑,她立即换了个装束,形象是判若两人,纵然如井上支柱如此狡猾的人也抓不到她的尾巴,就更不用说对付她了,井上支柱觉得她如影随形跟着自己,无法甩脱,最终还是被逼在这个小巷子里。他现在第一件事就是把原田雅兰击毙以解心头之恨。
夜sè即将来临,小巷里光线暗了很多,这种情况下原田雅兰一定穿着防弹衣,井上支柱必须等到原田雅兰靠近,确保万无一失再开枪,但原田雅兰的厉害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子弹出膛的一刹那,原田雅兰侧身一个斜飞,避过子弹,脚在一块石头上点了一下,像一头鹰隼直扑井上支柱,她事先也料到井上支柱会近距离出枪,干脆来个将计就计。这个计划需要准确的判断力和高超的应变能力,她做到了。
啪啪啪啪,井上支柱一连又是几枪,逼得原田雅兰无法前近。四周有人跑过来,井上支柱冷哼一声,抬手扔出一个毒雾弹,弹体还没有炸开,原田雅兰和那些围过来的人已经快速后退。这一轮进攻算失败,局面又恢复相持。
“亮灯。”原田雅兰对着对讲机低声吩咐。光线暗,对于井上支柱的突围有利,必须打破这种局面。小巷边一栋二层楼的窗口立即伸出一盏明亮的太阳灯,把周围照得比中午灿烂阳光下还要明亮。就连井上支柱在花树后的身影都显现出来。原田雅兰毫不犹豫地举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井上支柱反应也很快,就在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他立即移动身体,原田雅兰的一枪立即落空,井上支柱也举起枪,却不是还击,而是对着空中,枪声响过,空中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太阳灯骤然熄灭,一明一暗之间,人的眼睛难以适应,四周就像陷入漆黑的深渊,
“继续。”原田雅兰再次下命令,楼上的灯再次亮起,这次井上支柱的反应更快,枪响处灯立即熄灭。
“再来。”原田雅兰语气沉稳。
灯再次亮起,太阳灯光线炽烈,夜幕降临的小巷没有灯光则一片漆黑,几明几暗,晃得人有点眼晕。但第三次井上支柱却没有开枪,就在灯光闪起的一瞬间,他就像豹子一样窜出来,直奔西门利剑这个方向。光芒一闪之间,四周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了开枪。眼看着离西门利剑等人只有十几米,西门利剑一个腾身扑了出去,手中的枪同时举起,啪啪,两声脆响,双方同时开枪也同时侧身闪避过去,紧接着撞在一起,同时起脚踢飞了对方的手枪。
短短几秒钟,两个人都是运用最有效的军jǐng格斗套路,解决了双方最有杀伤力的武器,然后拳脚相迎打在一起。四周的人看到了机会,立即上前围拢,只要不让井上支柱腾出手放毒雾弹,大家就没有危险,而西门利剑疯狂进攻的拳脚就做到了这一点,让井上支柱应接不暇。
但井上支柱是个老谋深算的主,不用腾出手,衣袖抖了一下,手中忽然多了两把尖刀,交叉着发出一圈寒芒,在小太阳灯底下分外耀眼,西门利剑急忙向后退一点,和同伴形成半圆形围攻。井上支柱的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还有原田雅兰清脆的声音:“快,他要是仍毒雾弹就立即击毙。”
井上支柱身体一晃,向着西门利剑冲过去,同时手中的一把尖刀脱手扔出,距离很近,西门利剑身体也在向前冲,没想到井上支柱在这种情况下会扔掉防身的武器,猝不及防,急忙刹住身形躲闪,不过有点晚。
“小心。”梅花忽然从西门利剑身边扑出来,不是拉西门利剑,而是直接冲到西门利剑和井上支柱的中间,尖刀一闪扎进了她左边的胸口,她一下子怔在当场。
“梅花。”西门利剑虎吼一声,发疯似地伸手搂抱。井上支柱却比他快了一步,从后面搂住梅花,手中的另一把尖刀架在梅花的脖子上。低声喝道:“退后。”
四周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场面变得微妙。井上支柱又叫了一声:“退后,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宰了她。”
围着的人没有退,但也没有进,西门利剑嘶哑着嗓子叫道:“你别冲动。”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不过你们要是冲动我就不能保证手不会抖。”井上支柱把尖刀在梅花的脖子上比划一下,带着梅花迅速靠近旁边的墙,身体躲在梅花的后面,墨镜已经被他扔掉,露出寒光闪闪的一双眼睛,冷酷无情。
“放开她,她在流血,需要救治。”西门利剑看着梅花胸口微微晃动的尖刀刀柄和殷红的鲜血,向前一步,焦急地嚷道:“我来换她。”
说完,西门利剑扔掉手中的枪,张开双手走过去。井上支柱大声喝道:“站住。”
西门利剑停下脚步,目光灼热:“她只是个无辜的姑娘,你现在放她去接受治疗。”
“你当我是傻子吗。”井上支柱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挟持一个刑jǐng队高手无异于抱着一颗炸弹,你们要是不想让这位姑娘流血而死就快点让开。”
“井上支柱。”西门利剑怒吼,横眉立目:“要是梅花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碎尸万段。”
吼声带着无比的坚定和透骨的寒意,就连井上支柱这样的人也是微微一愣,皱了一下眉:“别废话,让开。”
“大家散开。”西门利剑向自己的几位手下挥了挥手。
“慢着。”原田雅兰忽然拦住西门利剑,面对梅花和井上支柱,冷冷说道:“这个丫头谁带来的?”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是啊,如此大的行动怎么会有一位不相干的姑娘掺和进来。西门利剑看着原田雅兰,沉声说道:“现在是人命要紧,不要管她怎么来的。”
“她来得也太巧了吧,刚刚要抓住井上支柱就给了他一个挟持的机会。”原田雅兰语气有点讥讽。
“你这话什么意思?”西门利剑厉声说道:“难道你怀疑梅花。”
“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已经可以肯定他们有关系。”原田雅兰目光锐利地盯着井上支柱:“井上先生,不要再演戏了,我们不会手软,我喊三声,你要是不投降就开枪。”
“你试试看。”井上支柱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一丝波动。让人感觉只要有人开枪他第一时间会割断梅花的喉咙。
原田雅兰冷哼一声,伸手接过旁边同伴的一支短小冲锋枪,大声开始数数:“一、、、、、、”
“你疯啦。”西门利剑一把抓住原田雅兰手中冲锋枪的枪管。
“西门队长,我在执行公务,放开。”原田雅兰盯着西门利剑:“我早就提醒过你,这个姑娘和井上支柱是一伙的。”
“放屁。”西门利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梅花姑娘是个孤儿,而且现在是保和堂有名的医师,我是这里的刑jǐng,要对她的生命负责。”
原田雅兰没想到面对这么多人西门利剑竟然会失了分寸,被骂得有点面红耳赤,推了一下西门利剑,不悦地说道:“西门队长,请你注意分寸,你是被这个小丫头迷住了吧。”
“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你应该说的。”西门利剑豪不相让:“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国家,不能由着你们的xìng子。”
“你要放了他们?”原田雅兰语气严肃:“可要考虑后果。”
“不是他们,我说过梅花和井上支柱没有关系。”西门利剑纠正了一句,又瞄了一眼神情变得惶惑的梅花,似乎生命已经有了危险,毫不犹豫地挥了挥手:“快,放人。”
原田雅兰的人没有动,西门利剑的手下却立即闪开,井上支柱搂着梅花的肩膀,贴着墙向小巷外面缓缓退出去。原田雅兰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缓缓抬起手中的枪口。旁边的手下低声提醒:“队长,这样太冒险,要是一枪打不中,那位姑娘可就危险。”
“我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赌一赌,看看井上支柱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有没有勇气对女儿下手。”原田雅兰低声回答,语气寒冷坚定。她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刚刚从国际刑jǐng总部培训回到jǐng队就遇到毒气案,一下子死了上百人。她感到无比愤怒,带着手下以雷厉风行的速度抓了一批人,但直接释放毒气的井上支柱却漏了网。于是她从rì本一直追踪到中国,发誓不抓住井上支柱绝不回国,好不容易设下这个局,如果让井上支柱逃脱,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就比登天还难了,所以她不甘心。
原田雅兰退到一棵花树后面,隐蔽一点,枪口瞄准一步步后退的井上支柱,手指扣上了扳机。
第五百三十章拳王(11)穷追不舍
面对眼前的情形,原田雅兰还是有点犹豫的,她有把握在这样的距离下击中井上支柱的脑袋,关键是井上支柱会不会杀了梅花。就算梅花是井上支柱的女儿,但没有犯罪的前科,甚至还是一位好医生,假如井上支柱伤心病狂杀了梅花,自己可要承担很大责任,最低限度这辈子别想干刑jǐng了。刚刚chūn风得意就面对着如此严峻的选择,让她的眉头紧紧纠结起来。她可以为事业献出生命,但不想失去自己喜爱的职业生涯。
chūn天是个多风的季节,小巷里的穿堂风还特别猛。一阵风从井上支柱那边吹过来,带起一点沙尘,挂在二楼的小太阳灯晃动了一下,眼前有点模糊,原田雅兰下意识揉了揉眼。
井上支柱后退的速度极慢,小心谨慎之级,原田雅兰的手下和西门利剑的手下集中在一起跟着,小巷狭窄,人显得有点密集,甚至挡住了原田雅兰瞄准的视线。原田雅兰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心中一闪,大声叫起来“大家散开,小心他的毒雾弹。”
“晚了。”井上支柱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滑进衣袖,从腰间掏出一颗黑sè的毒雾弹,向着西门利剑等人扔过去,嘭一声轻响,烟雾弥漫。
“闭住呼吸。”原田雅兰叫了一声,所有人立即闭上口鼻,依然跟着变成快速后退的井上支柱。
“找死。”井上支柱冷笑了一声,又扔出两颗毒雾弹,小巷里雾气很难散开,变得更浓,毒雾进入眼睛,泪水直流。
小巷狭窄,行人稀少,在这里伏击井上支柱是最好的地方,转眼形势逆转,变成对西门利剑等人极为不利的地形,浓密的烟雾都是化学品,就是不通过口鼻,只要通过皮肤照样有很大的杀伤力,如果烟雾再加几分,甚至可以要了这群人的命。
刑jǐng们虽然知道太危险,但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井上支柱,井上支柱当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加速后退到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角,又把手伸进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手刚刚接触到毒雾弹,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来,一个身影忽然从他的身后窜出,速度极快,井上支柱虽然百倍jǐng惕还是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一把把梅花抓过去放到墙边,护在梅花面前。没有光,看不见脸,但梅花可以清晰感觉到是谁,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句:“师父。”
凌威安慰地摸一下梅花的头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向井上支柱再次扑击。井上支柱抬手一个军jǐng的擒拿,这一招对付军jǐng很有效,但凌威练的不是擒拿,猿猴一样在他身边绕了一圈,一把抓住井上支柱腰间的小袋子,刚才他见到井上支柱的毒雾弹就藏在袋子里,必须先解决这个隐患。
井上支柱没想到刑jǐng队会有人在这里埋伏,完全不按常理,也诧异凌威黑灯瞎火手脚还这样敏捷,急忙一转身,一拳击打凌威的面门,同时另一只手捂住腰间的布袋。凌威一边出拳招架一边抓着布袋不放,他拳头的力道比井上支柱要强,井上支柱感到胳膊被打得一阵剧痛。西门利剑等人也在这时冲了过来,脚步声凌乱。井上支柱当机立断,松开布袋,扭身就跑,布袋是一条链子连在裤腰带上,稍一用力链子就折断,凌威身体向后倾斜了一点。
刑jǐng们打开手电,光线一扫,井上支柱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原田雅兰带着手下迅速追过去。西门利剑伸手抱住倚在墙角的梅花,摇晃了一下,声音焦急:“梅花,梅花。”
“你别晃,我头有点晕。”梅花睁开眼,声音微软。
“好,好,我不晃,你也不要说话。”西门利剑小心抱起梅花,一边向小巷外面走一边吩咐旁边的手下:“快,救护车。”
脚步声渐渐远去,夜sè笼罩,小巷又恢复如初,风吹走了烟雾,不知何处飘来了淡淡花香,除了刚才几声枪响像爆竹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一切还是那么美好。
长宁医院。
手术室门口的灯光殷红刺眼,陈雨轩在走道上来回走动几次,扫了一眼旁边的韩震天和尚心怡,然后转向西门利剑,俏目圆睁:“你说,怎么回事,梅花好好的跟着你过去就变成这样了?”
“对不起。”西门利剑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责,眉毛纠结:“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西门利剑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表示歉意。韩震天在一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西门jǐng官,我理解你的心情,喜欢一个女人以后就不要让她冒险,哪怕自己丢了xìng命也不能让她伤了一丝一毫。”
“我会记住的。”西门利剑说得无比凝重,就像接受一个共荣艰巨的任务,心中暗暗祈祷梅花不要有什么意外,给自己一个补偿的机会。韩震天说这番话是最有权利的,王月虹自从嫁给他就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韩震天吃尽千辛万苦也不会让王月虹干一点粗活,就连家务都是保姆完成。
一阵有力脚步声传来,露出一位姑娘苗条的身影,披肩秀发随着节奏微微波动,脸颊清丽干净,显得英姿飒爽。来到西门利剑面前站立,声音清脆:“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谢谢原田队长的关心。”西门利剑冷冷说道:“有什么公干吗?”
“昨晚的事很抱歉。”原田雅兰眼神明亮清澈:“但我有我的理由,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不相信井上支柱会下手。”
“你给我住口。”西门利剑不悦地瞪着原田雅兰:“梅花都这样了,你还血口喷人,一家人?一家人井上支柱还把刀插进梅花的胸膛。”
“西门jǐng官,你要冷静。”原田雅兰抬手做了个手势:“梅花当时是为了救你才受伤,只能算是撞上了井上支柱的刀。”
“原田雅兰,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西门利剑愤怒地摆了摆手,指着手术室的大门,大声说道:“梅花现在有生命危险,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懂得什么叫感情吗。”
“我懂不懂感情不用你管,至少我不会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原题雅兰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西门利剑关心梅花心切,听得满腔怒火,用力挥了一下手,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现在就滚,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
“西门jǐng官,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凌威一边说话一边摘下口罩。
“凌大哥,梅花怎么样了?”西门利剑舍下原田雅兰,伸手握住凌威的肩头,语气急迫。
“这还用问,看凌师傅的样子也是很安全了。”尚心怡在一旁轻声笑起来,在这里守了十几个小时,从夜晚到白天,尚心怡第一次露出笑。
“你看,我都急糊涂了。”西门利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家放心吧,手术很成功。马上转到特护病房,我们先过去吧。”凌威笑着扫视一眼大家,目光落在原田雅兰身上:“这位姑娘是、、、、、、”
昨晚凌威没有看清楚,现在原田雅兰换了装束,当然更加不清楚她的身份和来历
“别理她,我们走。”西门利剑看着原田雅兰还是一肚子气。伸手拉起凌威沿着走道向前走。原田雅兰一言不发跟在大家身后。转过一个拐角,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迎面走过来,拦在凌威面前,呵呵笑着:“凌大医师,我听刚才和你一起做手术的人说做得很成功,你的手法神奇,不减当年啊,我以前向你提起过的事是不是考虑一下。”
“史院长,什么事?”凌威有点疑惑地看着长宁医院的老院长。
“你怎么不把我这个老人的话放在心上。”史长chūn温和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就是你过来做外科室主任。”
“慢着,慢着。”陈雨轩上前一步走到凌威身边,笑得很妩媚:“史院长,您公开挖我们的墙角可是很不够意思啊,谁不知道凌威是我们保和堂的一块招牌。”
“陈姑娘,我是给凌威提供一个更好的机会,你可不能耽误他的前途。”史院长依然呵呵笑着,有一种老jiān巨猾的味道。
“得了吧,老院长,都是老熟人我就不客气了,相对而言,我们保和堂比你这个医院前途还要大。”陈雨轩扬了扬下巴,神情充满自信。
“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件事,好吗,我想休息一下。”凌威打断两个人的争执,他说的是实话,昨晚不放心梅花,特意向院长请求亲自动手,一站就是五个小时,昨天没有吃晚饭,紧张加上劳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刚刚凌晨,医院还没有上班,史长chūn特意吩咐一位护士打开一个办公室让凌威休息,尚心怡自告奋勇去买早点。几个人刚坐下,西门利剑就瞪了原田雅兰一眼:“你还有事吗?原田大队长。”
梅花安全了,西门利剑的心也放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怒火,但语气依旧很不友善,当然,对于怀疑自己恋人的刑jǐng他也友善不起来。原田雅兰倒是一点不介意,一脸执行任务的严肃认真:“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抓住井上支柱,绳之以法。”
第五百三十一章拳王(12)原田雅兰的计划
原田雅兰的话音刚落,西门利剑立即就出言反驳:“原田队长,抓住罪犯是你的职责,我可以理解,这里是医院,你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时宜吧。”
“不好意思,我此时来确实有点打搅。”原田雅兰说得很坦然:“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又在打梅花的主意。”西门利剑摆了摆手:“我希望不要再听到这样的话,井上支柱虽然罪大恶极,但我可以说一句很不适合自己身份的话,这件事我不感兴趣。”
西门利剑早就见过原田雅兰,在原田雅兰刚到中国跟踪梅花的时候就接触过,后来原田雅兰为了寻求配合和建宁jǐng方联系,西门利剑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原田雅兰无法提供梅花是井上支柱女儿的确切证据,从内心里也不想承认。当小巷中井上支柱的刀扎进梅花的胸膛而且劫持梅花,他就彻底认定原田雅兰关于梅花的推断只是无稽之谈,对她自然多了几分厌恶的感觉,觉得她为了执行任务有点偏激过分。
“等等,说一下怎么回事?”凌威正端着一杯热茶准备喝,听到西门利剑和原田雅兰的对话立即放下茶杯,好奇地看着两个人。
“这、、、、、方便说吗?”原田雅兰看了看房间内几个人,韩震天,凌威,陈雨轩,最后把目光投向西门利剑。西门利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吧,都是自己朋友,信得过,况且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
西门利剑不怕泄露什么机密,井上支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罪犯,已经全世界通缉了。最主要的是要让凌威等人知道原田雅兰对梅花的怀疑,他相信大家一定会极度惊讶,然后和自己一样认为原田雅兰纯属一家之言无稽之谈。
果然,原田雅兰刚刚说出梅花和井上支柱的关系陈雨轩就立即打断原田雅兰的话:“原田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这个梅花是我爹捡来的孤儿,按照你的说法,几年前她来保和堂有什么企图。”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原田雅兰快速说道:“所以我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陈姑娘可向你爹打听一下细节。”
“不用打听,我爹最近脑经不太好,忘记了许多事。我也相信梅花。”陈雨轩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她潜意识里也不希望梅花是个心机深沉的rì本人,不然这个小姑娘就太可怕了,也是保和堂的一大损失。梅花对治病救人充满热情,对老掌柜也是充满孝心,陈雨轩看得出都是发自内心,不像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原田队长,我看这个话题就不用继续了吧。”西门利剑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沙发上。语气有点调侃。
“陈姑娘,你听我解释、、、、、、”原田雅兰还是不甘心。话一出口西门利剑立即挡了回去:“原田雅兰,人家不是让你不要说了吗,还啰啰嗦嗦,梅花只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你安的什么心。”
“西门利剑,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原田雅兰有点焦急,声音变得严厉:“我说过,你被什么爱情冲昏了头。”
“冲昏了头关你什么事。”西门利剑一下子跳起来,逼视着原田雅兰:“反正也不是和你,你这种人也不懂什么叫感情。”
爱情让人盲目,西门利剑的话已经接近于街头的泼妇谩骂,梅花在他心里是神圣的,容不得半点亵渎,其实,他和梅花在一起也发现梅花有许多是值得怀疑的,还遭到过忍者的暗杀,而且梅花对忍者有一种敏感,西门利剑只把这些事看着是罪犯对自己的报复,不愿意也不想和梅花扯在一起。当然更不愿意原田雅兰把他们的爱情当着笑料来讥讽。
“西门队长,你这样做会后悔的。”原田雅兰气恼地跺了一下脚,俏脸通红。
“别吵啦。”凌威忽然插了一句:“原田姑娘,你再说得详细点。”
“是这样的、、、、、、”原田雅兰见有人支持自己,把脸转向凌威。西门利剑立即摆手:“凌大哥,不要听她胡说。”
“说一说不要紧。”凌威轻轻摇了摇头,西门利剑不再坚持,虎着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原田雅兰把井上支柱的情况说了一遍,至于梅花,她也确实没有多少证据,只知道井上支柱有个女儿,这次井上支柱逃离rì本却没有到西方国家而来了中国,他推测和女儿有关,几经观察,把目光投向梅花。井上支柱也不止一次跟踪梅花,更加证实了她的推断。
凌威虽然很喜欢梅花,但和西门利剑不同,经过和井上家族的几次接触,尤其是井上肖英,看起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却是满肚鬼点子。凌威变得谨慎小心了许多。从原田雅兰的角度她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凌威思索着望了望原田雅兰:“原田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用梅花做诱饵,引出井上支柱。”原田雅兰快速说出自己的计划,用的是最简单的计策,引蛇出洞。
“不行,我说了不要打梅花的主意。”西门利剑立即拒绝原田雅兰的提议:“况且梅花刚刚脱离危险,经不起折腾,如果梅花有什么意外,谁来负责。”
“别急,别急。”凌威抬手示意西门利剑坐下:“我们不妨试一试,假如井上支柱出现可以抓住他,假如不出现刚好证明了梅花的清白。”
“凌医生说得对。”原田雅兰轻声附和着凌威:“如果和梅花无关,我亲自向她道歉。”
“你的道歉我们受不起。”西门利剑瞪了原田雅兰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麻烦我们就老天保佑了。”
“我们布置一下具体的行动。”原田雅兰见西门利剑不再坚持,立即乘热打铁,准备行动方案。
“等一下,我们答应你配合,但是梅花不参加。”凌威淡淡笑了笑。出于对梅花的疼爱,他也不愿意让受伤的梅花去冒险。假如井上支柱真是梅花的父亲,这样的刺激梅花也难以承受,更加不能参加行动。梅花对医学充满热情,一个纯洁天真的好姑娘,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梅花是诱饵,她不参加,计划怎么办?”原田雅兰疑惑地看着凌薇。
凌威上下打量几眼苗条秀丽的原田雅兰,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点狡猾:“你来做诱饵。”
、、、、、、、、、、、、、、、
梅花的伤没有涉及心脏,但肺部被刀尖扎开一个小洞,影响到呼吸,还是非常危险。保和堂有自己的外科手术室,但保和堂以中医为主,刚刚建立的外科室各种设施和医生的整体水平还是难以和有名的长宁医院相比。凌威第一时间把梅花送到长宁而且自己做手术,终于把梅花的命抢了回来。第三天,梅花刚刚病情稳定保和堂就把她接了回来,放在特别准备的病房里。病房在二楼,透过窗户刚好看见风景秀美的紫玉河,chūn风下清澈的河水悠悠流淌。
除了两个专门的护士,陈雨轩每天都会查看几次梅花的病情。凌威几乎是天天不离,悉心照顾,亲自帮梅花熬药。保和堂上上下下都说梅花找了个好师傅。有点奇怪的是韩震天也是天天陪着凌威,寸步不离。沧州武馆的人来了两次,尚心怡把那天在武馆的情况添油加醋向大家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凌威是为了不让韩震天打拳。
事实上,凌威连韩震天打拳的事问都没有问过,他一直关注梅花的病,还有就是和陈雨轩讨论一些疑难,中医的病和西医不同,同一样病在不同人身上反应不同,药方也就千变万化。
第五天,胡艺忽然来访,进门向凌威打了声招呼,凌威对他没有好感,但上门是客,礼貌地笑了笑,转脸继续给梅花喂药。
胡艺靠近韩震天,低声说道:“老大、、、、、、”
“不要叫我老大。”韩震天摆了摆手:“我以后不会再打拳了。”
“可是,大哥,你还有三十万没有还,搬家公司最近生意不景气,你不能让弟兄们揭不开锅吧。”胡艺声音放得更低。但房间里很安静,凌威听得清清楚楚,立即转身看着韩震天:“怎么回事。”
“没什么。”韩震天掩饰着笑了笑,瞥了一眼胡艺:“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等一下,说清楚再走。”凌威走到韩震天身边坐下,看了看韩震天又看了看胡艺。韩震天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胡艺咽了口唾液:“我来说,韩大哥去年年底搬家的时候打碎了一个古董,价值三百万,本来是要吃官司,经过王开元经理调解,韩大哥分期赔偿,所以,韩大哥到拳场打拳。”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凌威有点责怪地看着韩震天:“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也用不着拼命。”
“我找过你,你离开建宁了。”韩震天又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三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谁都帮不了,还好自己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遇到凌威,再打一场就还清了。
凌威现在才明白自己去云蒙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韩震天连个消息都没有,他是在担心自己知道不让他打拳。凌威理解地拍了拍韩震天的肩头,转脸看着胡艺:“回去告诉王开元,剩下的三十万明天交给他。”
“可是,韩大哥和拳场有合约的。”胡艺小心提醒。
“合约怎么啦。”凌威不悦地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冲我来,赔钱就开个价。”
胡艺听凌威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立即轻声笑了笑:“好吧,我现在就回去向王经理汇报。”
说完,胡艺瞄了几眼躺在床上的梅花,慢慢退了出去。凌威眼睛亮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通知他们准备行动。”
梅花在床上侧过脸,有点好奇,声音微弱:“什么行动?”
“没什么。”凌威掩饰地笑了笑:“最近组织一次山区的义诊,正从各地分店调配人手。”
“可惜我去不了。”梅花语气有点遗憾,缓缓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美丽柔顺。
第五百三十二章拳王(13)井上支柱的坚持
开源娱乐城二楼贵宾房,王开元和井上正雄对面坐在沙发上,中间的茶几摆着点缀的鲜花,还有水果和两杯红酒,空气清新,窗户微微敞开,一缕微风吹进来,带来太湖水chūn天的气息。井上正雄身体微微后仰,脸上带着刚刚洗完鸳鸯浴的舒畅。王开元坐姿却没有井上正雄的傲气和洒脱,这是地位决定的,井上正雄是夏侯公子的朋友,而夏侯公子相当于王开元的主人,王开元从心底里就直不起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点献媚的笑,眼神yín*靡:“井上先生,刚才那个妞怎么样?可是我们刚刚招进来的,还没有开*苞。”
“处女yīn气最纯,不过没有那些女子的荡气,美中不足啊。”井上正雄微微眯着眼,一副陶醉的样子,语气略带遗憾。
“井上先生,慢慢来,总是要成熟的。”王开元笑着说道:“不过,没有几个女人经得起你折腾,只能天天换人了。”
“媚劲十足的女人我倒见过一位。”井上正雄忽然坐正身躯:“天生媚骨,可以满足我。”
井上正雄练习的是一种比较邪门的养生方法,yīn阳采补,属于房中术,源自于古代养生,不过采补霸道了一点,房中术是用来夫妻一起强健身体,他只是满足自己,通过一些练习方法榨取女子的yīn气,经过井上正雄一夜折腾,一般女子就会大伤元气,在床上躺上三两天。现在娱乐城的姑娘一听说接待王开元就有一种谈虎sè变的味道,有的甚至对王开元哀求:“王经理,你就饶了我们吧,和那个家伙过上一夜要短命一年。”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满足,王开元对于井上正雄的话立即充满好奇:“井上先生,那个女人是谁?我来帮你想办法。”
“王月魟,韩震天的老婆。”井上正雄眼中透出贪婪的光芒,语气充满向往。王开元却吓了一跳:“什么?井上先生,你不是开玩笑吧,韩震天的媳妇可是被韩震天供着的,谁要敢动韩震天就能拼命,那小子可不好惹。那个女人也不好下手。”
“韩震天。”井上正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只有你们觉得麻烦,那两下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匹夫之勇,终究是一枚棋子而已,至于女人,我比你了解得多,那个王月魟天生媚骨,耐不住寂寞的,韩震天最近忙着打拳和搬家公司的事,根本满足不了女人,我只要一个机会就行了。”
“机会当然有,今晚有一个舞会,韩震天这两天又呆在保和堂,我让个女人邀请她过来。”王开元越说越开心,似乎看到了王月魟被井上正雄蹂躏的样子。对于韩震天他没有什么好感,只是韩震天的拳脚有点功夫,娱乐城需要一个地下拳场的台柱,韩震天成了最好人选。但韩震天对王开元并不买账,甚至王开元手下做的一些事韩震天还会干涉。他当然恨不得韩震天戴上绿帽子,不过他不敢打王月魟的主意,因为韩震天的拳头确实够硬。
胡艺就在这时候敲门进来,王开元立即坐正身躯,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瞄了胡艺一眼,声音不紧不慢:“怎么样?”
“韩震天不愿意回来,像您预计的那样,凌威把事情全部揽了过去。您真了不起。”胡艺目光中带着一种敬佩,王开元这样才像个领导者,运筹帷幄,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不是我了不起,是井上先生的预测。”王开元乘机拍了一下井上正雄的马屁。井上正雄却不领情,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我让你打听梅花的情况,如何。”
“那个丫头好像还不错,躺在床上。”胡艺还没有从被梅花打败的屈辱中脱离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死算便宜那个丫头了。”
“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井上正雄语气有点冷,瞥了瞥胡艺:“如果梅花有什么意外,你很可能就要变成躺着了,而且是永远躺着。”
井上正雄说得很轻描淡写,但胡艺感觉到一种寒意直透心头,井上正雄名义上只是个商人,甚至有点花花公子的味道,但他的每一句话没有人敢轻视。胡艺尤其不敢,因为他是井上正雄一手缔造的,他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井上正雄让人给他针灸,手脚忽然倍加敏捷,气力大增。他知道可能是一种实验,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一种牺牲品,但这个实验好像成功了,他的地位立即提升了许多,连唐林那样的人都听他指挥,他觉得就是死了也值得。不过,没有经过努力得来的东西总觉得不是自己的,随时都会被别人收回去,胡艺对井上正雄也就时刻陪着小心,井上正雄一瞪眼他就会感觉到哆嗦。
胡艺听井上正雄的语气梅花的命比他还重要,立即噤声不语,井上正雄又问了几句细节,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我也告辞,不打搅井上先生的休息。”王开元站起身,暧昧地笑了笑:“别忘了今晚的舞会,建宁的歌后王月魟姑娘将大驾光临。”
“我不会忘记。”井上正雄没有起身,只是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胡艺和王开元前后脚离开房间不到一分钟,里面套间的门缓缓打开,井上支柱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在井上正雄对面缓缓坐下。井上正雄提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叔叔,梅花很安全,这下你放心了吧。”
井上支柱论资格在井上家族和井上肖英是平辈,也是老一辈中最年轻的,但是他的功绩在老一辈中可是最出类拔萃的。二十岁起就领导家族最jīng锐的人手,黑白一起入手,为家族聚敛了大量财富,他也集黑道的枭雄和商界巨富于一身。后来由于制造毒气案被国际刑jǐng关注,几经较量,被迫离开rì本,井上正雄也就是在他后面接管了井上家族的jīng英队伍,但他并不同意井上支柱过于偏激凶狠的做法。他把市场投向广大的中国,打算另外开辟一个商业王国。
井上支柱这次到建宁有点出乎意料,井上正雄知道他这种人到哪都会带来一大堆麻烦。果然,把rì本的刑jǐng都带来了,还是尽快打发走为好。思索了一下。井上正雄接着说道:“叔叔,我看你还是尽快去美国享受你的zì yóu生活吧,那边一切都帮你准备好了,你还是个商界巨富,今晚你就离开,然后转道香港,会有人接应。”
井上支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点猛,丝毫不文雅,然后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低声说道:“我现在就这一个亲人,我要带梅子离开。”
“不行,梅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井上正雄断然拒绝:“她好不容易接近大周天针法,不能前功尽弃。”
“什么狗屁任务。”井上支柱讥讽地撇了撇嘴:“我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还不是被追赶得四处逃窜,我不想让女儿再走上我这条路,立即终止梅子的任务。”,
“叔叔,请你以家族利益为重。”井上正雄声音变得严肃一点,他现在是家族在中国的全权指挥者,有资格压制井上支柱:“再说梅花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跟你走,以后我会把她毫发无损交到你手上。”
井上支柱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带着受伤的梅花也不太现实,语气退让一点:“我再见梅子一面。”
“不行。”井上正雄这次说得更坚决:“原田雅兰已经怀疑你和梅花的关系,她们不可能不防,一定会设下圈套,梅花是你唯一的弱点,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谁也不会放过,等待你的很可能就是拼死一搏。”
“就凭他们?”井上支柱挑了挑眉梢,不屑地说道:“小巷中原田雅兰和西门利剑一起出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让我毫发无损地离开。”
“叔叔,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井上正雄有点看不惯井上支柱的傲气和自信,低声说道:“你是用梅子的命才换来安全,否则,你不会平平安安坐在这里,刑jǐng们说不定已经喝上庆功酒了。”
“我轮不到你来教训。”井上支柱猛然站起身,情绪有点激动。想起受伤的女儿,井上支柱心中一阵难过,离开自己这么多年,自己没有来得及好好疼爱一下,居然亲手把尖刀扎进她的胸膛。虽然知道她已经安全,可井上支柱还有一种见到她的强烈愿望。对着井上正雄大声说道:“就这样定了,无论怎样我都要见梅子一面再离开。”
“好吧,我替你安排,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井上正雄拗不过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要动用人手配合。”
“尽快一点。”井上支柱没有太多的话,转身向外走。
“等一下。”井上正雄叫了一声:“要是有人埋伏怎么办?”
“杀。”井上支柱转脸看着井上正雄,目光中带着寒意:“我对于碍事之人只有这一种方法,你死或者我亡。”
第五百三十三章拳王(14)心动的少妇
震天搬家公司在建宁一条街道不太起眼的地方,午后的阳光洒在台阶上,点点金黄。玻璃门半边敞开,几个年轻人正坐在沙发上打着扑克,不时传出低低的笑声。
一阵高跟鞋踩在木质楼梯踏步上的清响,从二楼缓缓走下一位身材妖娆的少妇,淡淡的脂粉衬托着眉眼间成熟的妩媚,秀发黑亮,映衬白皙肌肤,比起少女更多几分诱惑。
“月虹姐。”年轻人同时打声招呼,大眼的姑娘站起身,对着少妇笑了笑:“你要出去吗,我陪你。”
“不用,楚玉,你们继续玩,我只是随便走走。”少妇摆了摆手,抬手优雅地拂了一下额前的秀发,望着门外,神情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行,月虹姐,韩大哥吩咐他不在的这几天一定要把你照顾好。”楚玉眨动着大眼睛,轻声笑着:“特别嘱咐我寸步不离。”
“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走丢了不成。”少妇柳眉轻蹙,有点不耐烦。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寂寞的时候会抱怨没有人关心,关心多了又觉得不自在。
繁华的都市,快节奏的生活,时间似乎越来越紧,大事小事能不自己动手人们渐渐尽量不动手,大大小小的服务行业也应运而生,干洗店,美容院,保姆。还有代替主要体力活的搬家公司,像雨后chūn笋一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冒出来。因为多,生意也是参差不齐。韩震天的公司很不幸是那种生意清冷的一种,刚开业的时候还可以,自从韩震天打碎了三百万的古董之后生意急剧下降,当然,这样很正常,三百万的东西都不小心,谁还愿意把家里的东西交给他们搬运。
一帮搬家公司的兄弟等着养家糊口,一笔巨大的债务压着。韩震天唯一选择就是到地下拳场打拳,王开元在这件事上还算仗义,不仅为韩震天争取地下拳场各种赚钱的机会,还为搬家公司介绍许多生意,当然他的介绍是很霸道的,大手一挥,附近的生意别的搬家公司也不敢插手。
就这样,韩震天的搬家公司维持得不温不火,每天的工作倒是比较悠闲,韩震天最近大部分时间出入拳场,家里生意主要由楚云和楚玉兄妹两打理,协助的是钟于良和钟于慧兄妹。四个年轻人配合得很好,韩震天一点不用cāo心。至于王月魟,自从和韩震天结成百年之好之后,不再到歌厅酒吧唱歌,家务也是保姆负责,双手不沾,韩震天无论怎么困难,王月魟要多少钱他都从不拒绝,基本过着悠闲的阔太太生活。
早上睡到rì上三竿,中午还要小憩一下,然后喝杯牛nǎi,把面膜贴在脸上看一会电视,洗脸,化妆,穿上高跟鞋,缓步走下二楼。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行动,接下来就是rì复一rì的逛街和花钱,王月魟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楚玉提到韩震天的关心,她不仅不感觉到幸福,反而有一种多余的沉重感。
“月虹姐,韩大哥对你真好。”楚玉没有感觉到王月魟的不悦,语气带着羡慕:“有这样关心的男人疼着,是最幸福的事。”
“小丫头,你懂什么。”王月魟瞥了楚玉一眼,调侃着说道:“你觉得幸福,我把韩震天让给你,怎么样?”
“月虹姐,你又拿我开心。”楚玉娇羞地瞥了瞥王月魟,脸颊嫣红,声音忽然压低了许多,像自言自语:“再说人家韩大哥也看不上我啊。”
“吆,你还当真了。你还别说,韩震天自从见了我,别的女人还真没有正眼看过。”王月魟咯咯咯笑起来,笑得妩媚,连女人看着都动心,她有自信,在她的笑容下没有男人能拒绝,她如果让韩震天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韩震天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月虹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门外也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进来,艳丽夸张的衣裙,陪着异国风情的宽檐帽,别有一番风味。
“你们怎么来啦,快请坐。”王月魟有点喜出望外,急忙把三个人让到客厅,一边让楚玉倒茶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楚玉却是满脸不悦。她刚到建宁就跟着王月魟跑场,在各大舞厅和酒吧转悠。这几位就是和王月魟一起唱歌的,她们不像王月魟那样只唱歌不做别的,还会陪酒,有的甚至做过酒吧舞厅的坐*台女郎。王月魟嫁给韩震天以后就不再涉足那些地方,也很少和这帮女人来往,很简单,韩震天看着不喜欢。还特意关照员工这些人来访能挡驾的尽量挡驾。
男人喜欢风sāo的女子但不代表愿意自己老婆也跟着四处风sāo,相反,只愿意自己老婆传统贤淑,就算风sāo也只对自己一个人。
几个昔rì的姐妹虽然同在一个城市,王月魟却好久没有见到,她也有点顾虑韩震天的感受。突然来访,她自然兴奋不已,问了这个的近况又问那个。三位姑娘一边回答一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年轻小伙子钟于良和楚云,眼中露出丝丝兴奋的光芒。倒不是几个人花痴,而是两个人很帅气,楚云身材结实健壮,随意坐在那里有一种器宇轩昂的味道,就像一位家财万贯的老板,钟于良的气势稍逊一筹,身体略显消瘦,可线条硬朗的脸颊透露着十足的男子气。两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进入风月场也是天经地义毫无下流只有风流的人,哪个姑娘不喜欢。
王月魟是在风月场上打滚过的,虽然不是那种太风流的主,也了解风情,尤其是结过婚以后,更加深有体会。她向楚云和钟于良招了招手:“你们过来,陪我的姐妹聊聊天。”
“老板娘,我们笨嘴笨舌,就算了吧。”楚云温和地笑着,钟于良则一言不发,脸sè平静。
“叫你们过来就过来。”王月魟娇嗔地瞪了瞪眼。楚云和钟于良相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到几位姑娘身边落座,钟于良的妹妹钟于慧则眨着大眼打量几位姑娘,似乎在为哥哥物sè对象。
“他们是这里的工人?”一位瓜子脸姑娘诧异地瞪着王月魟,楚云和钟于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干苦力的搬家公司工人。
“不像吗。”王月魟有点得意,扬了扬脸:“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老板娘,别急。”楚云打断王月魟的话:“几位姑娘难得来一趟,我们是不是先去准备午饭。”
“准备干吗,到对面饭店定一桌酒席就是了。”王月魟大气地挥了挥手:“要最上等的,不是说刚到的澳洲龙虾吗,尝一尝。”
“月虹姐,你太幸福了。”瓜子脸姑娘羡慕地赞叹一声。语气转为遗憾:“不过,我们没有时间,下午在湘滨大酒店二楼有一场舞会,要先去报个到,都是社会名流,机会难得。”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王月魟笑了笑,并不挽留。她了解这些姑娘,谁愿意在男人堆里混一辈子,都想傍上个大款或者做官的,没有什么名分却一辈子衣食无忧。
“月虹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吧。”瓜子脸姑娘拿出一张请柬,放到茶几上,轻轻翻看,看到王月魟三个潦草的大字。
“我就免了吧。”王月魟笑着推辞,目光却恋恋不舍地看着请柬。
“别啊。”瓜子脸姑娘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市长公子那里讨来的请柬。如此好的机会咱姐妹没有忘记你,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一片心意,再说这是上流社会的舞会,为了市长公子的未婚妻举行,能够出席可是很光彩的事,韩大哥不会不同意。”
“我都好久没有参加舞会了,舞步都生疏得不记得,还是不要出丑。”王月魟语气有点松动,但还是拒绝。
“我打电话问一下韩大哥。”钟于良掏出手机,刚要拨号码,王月魟一把拦住:“算了,我自己做主,韩震天几天没有回家,一定有事,就不要麻烦他了。”
不麻烦其实也就不想让韩震天知道,钟于良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楚玉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吩咐她一声就可以。”
“这样也行。”瓜子脸姑娘看了看楚玉:“楚姑娘以前一直跟着月虹姐,就一起过去吧,你的舞跳得不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帮我伴个舞。”
“非常荣幸。”楚玉笑得很柔和,目光清澈如水,透露着山里女孩的淳朴天真。
“就这样定了,别忘了下午五点。”瓜子脸姑娘轻声笑着,拉起另外两位姑娘告辞。王月魟起身相送,她们急忙摆手:“不用麻烦,晚会上见。”
出了搬家公司大门右拐,僻静之处,瓜子脸姑娘掏出手机,压低声音:“王经理吗,事情已经办妥。”
“我就知道你行。”手机里传来王开元的笑声:“今晚我不会亏待你,帮你介绍几个有身份的朋友,记得打扮得淑女一点,搽脂抹粉现在不流行。”
“我知道。”瓜子脸姑娘兴奋地答应着,对付男人她当然比王开元在行,几个人立即走进不远处的一家美容院,不久,三位端庄淡雅的姑娘走了出来。
搬家公司二楼,王月魟端详着大红请柬微微发呆。红艳的封面有点耀眼,那是一种激情的象征,王月魟似乎再次感受到了舞厅的热情奔放,一种深入她骨髓的舒畅。无论怎么隐藏都无法抹去,稍加挑拨就会激情燃烧,她感觉到骨子里一阵酥*痒,蠢蠢y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