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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月长剑     医道通天txt下载     医道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漫天要价

    凌威和陈雨轩脑袋瞬间一阵空白,呆愣愣看着前方。一位老太太慌慌张张跑过来,趴在倒地的老人身上大声呼叫,带着明显的哭声。

    一群人迅速围过来,凌威和陈雨轩几乎同时跳下车,分开人群走到近前,凌威弯下腰观察一下,老人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呼吸还在,只是昏迷不醒,快速从腰间针囊里抽出一根银针,扎在老人鼻子下面的人中穴,老人抽搐了一下,微微张开眼。

    “老人家,您感觉怎么样?”陈雨轩满脸焦急:“我现在就送你上医院。”

    “不用。”老人慢慢坐起来,声音微弱:“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散。”

    “您先到我们保和堂坐一会。”陈雨轩没想到老人被撞得飞到半空竟然还可以说话,简直就是个奇迹,庆幸之余,小心把老人扶起来,凌威配合着陈雨轩,一左一右架着老人缓缓走进保和堂的大门。

    刚迈进门槛,保和堂内的所有人都诧异地瞪大双眼,陈云宇大声笑道:“我说二小姐,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找个病人回来,太夸张了吧,我们保和堂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没工夫和你开玩笑。”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大声说道:“是被我车撞的,赶快检查一下。”

    几位配药的伙计立即过来,帮着陈雨轩把老人放在一张长椅子上。陈雨轩看着老人的脸颊,低声询问:“您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说。”

    “我全身疼。”老人喘着粗气,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下麻烦了。”陈云宇看着旁边立着的讨饭老太太,苦笑了一下:“这是赖上了,得,我们家多了个爷爷奶奶。”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陈雨轩瞪了哥哥一眼:“梅花,倒一杯人参茶来。”

    人参为大补元气,复脉固脱,为拯危救脱要药,即刻恢复病人元气很有效,保和堂的人参茶是陈雨轩特制的,加入几种川藏高原的药材,气味芬芳,急救作用更加明显。

    “我来看看。”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陈雨轩耳边响起,一回头,楚韵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医生特有的微笑,亲切柔和。

    “楚韵姐。”陈雨轩诧异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今天休息,随便过来走走。”楚韵笑了笑,弯腰扶着老人躺下,手掌在老人上腹部按了按:“老人家,这里感觉怎样。”

    “有一点酸。”老人咳嗽了一声,目光闪了闪。

    “这边感觉怎样?”楚韵一边在老人身体上按压一边询问,许久,直起腰,看看端着茶站在一边的梅花:“让老人家喝下去,没有大碍,幸亏撞得不重,车速不快。”

    “不快?”陈雨轩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点后怕,当时不仅车速快,撞得也很重,但是老人没事就是万幸,考虑不了那么多。她连忙扶起老人,小心地让梅花把人参茶喂进嘴里。

    “这种情况有一些症状一时显现不出来。”楚韵柳眉微蹙:“一般都要观察两天。”

    “不用观察。”陈云宇忽然挥了挥手,和气地对站在一旁的老太太说道:“老人家,您老伴没事了,我们给你点路费和生活费,回家休养几天如何?”

    “你让我们到哪里去呀。”老太太哭伤着脸:“儿子不孝,出外多年没有消息,留下我们两老不死的四处要饭,刚才不如把我们两都撞死算了。”

    “您怎么能这么说。”陈云宇连忙赔笑:“这样吧,给你们一千元,怎么样?”

    “老头子,你看怎样。”老太太颤巍巍转身看着老伴。

    “我看可以,咱一把老骨头,活一天是一天,不用麻烦人家。”老头喝了人参茶,精神似乎好了一点。慢慢站了起来。

    “还是您通情达理。”陈云宇掏出一把钱塞进老人手里,连声说道:“这里有一千多,您拿好。”

    “谢谢,谢谢。”老太太扶起老伴,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动。

    “等一下。”陈雨轩忽然拦住老人。

    “什么意思?”老太太手缩了缩,把钱压在胸口有点惊恐地看着陈雨轩。

    “你别怕,这钱还是归您。”陈雨轩语气温和一点:“我是担心老人的身体。”

    说完,陈雨轩望着凌威和楚韵:“你们看怎么办?”

    “这是你们的家事。”凌威一直冷眼旁观,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我们不便过问。”

    “雨轩,别多事。”陈云宇拉了拉陈雨轩,眉头微皱,这个妹妹是不是疯了,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还把两位老人拦下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老人家,我要把您留下来观察可以吗。”陈雨轩甩开哥哥的手臂,把老人扶了回来。

    “也行。”老人微微点头:“我们年轻的时候帮药铺熬过药,后来,中药铺一家一家都垮了,只好讨饭。”

    “就这样定了。”陈雨轩微微笑了笑:“梅花,把两位老人带到张虎叔那边,安排一下,后院有空房间,让他们住下。”

    “我的姑奶奶。”陈云宇大声说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你回来才几天又是捐款,又是收留老人,还开不开店。”

    “怎么不开店。”陈雨轩扫视一眼:“我不是去请了个医生来坐堂吗?”

    “哪位?”陈云宇看了看楚韵:“楚大医生我们可用不起。”

    “什么眼神?”陈雨轩白了哥哥一眼:“用得起人家还不来呢,我说的是凌威。”

    “是你?”陈云宇略感惊诧地看着凌威:“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但是你有医师资格证吗?”

    “没有。”凌威回答得很干脆。

    “这么说你是师传,请问你师从哪位名医?”陈云宇又问了一句。中医和西医有点区别,就是家传绝学或是名师传授,行医不必有关证书文凭,当然,现在就是家传的不少人都经过医学院进修,除非你确实水平很高才能藐视一些规矩和制度,陈云宇不相信凌威有此实力。

    “我没有师傅,只是自学。”凌威的回答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中医比较抽象而且博大精深,他竟然说是自学,实在匪夷所思。

    “没有证书也没有师傅,谁准许你来坐堂看病,出了问题负得起责任吗?”陈云宇见凌威来头并不大,嗓音提高了很多。

    “是陈雨轩请我来的。”凌威说得还是不慌不忙。

    “雨轩你看看。”陈云宇转向妹妹:“没有证书,没有师傅,刚刚还得罪了夏侯公子,这样的人能用吗。”

    “哥,你只管坐堂看病和进一些药材,至于我用什么人你不用管。”陈雨轩大声说道:“爹把药铺交给我,一年之内我一定要经营好,和长春最近都被爹爹叫去商量药方,我总得要找个帮手吧。”

    “爹让你经营不是瞎胡闹。”陈云宇有点恼火,当着这么多人被妹妹教训,面子实在挂不住,大声嚷道:“我倒看看你们怎么折腾。”

    “怎么回事?这么大火气。”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一位梳着齐眉短发的姑娘走了进来,脸型小巧,引人注目的是一双大眼,水灵清澈。

    “曹颖,你怎么来了?”陈云宇语气一下子温柔起来,和刚才的气势汹汹判若两人。

    “进修班今天讨论针灸麻醉,老师让我问你去不去。”曹颖笑得很温婉,面对一屋子的目光有点腼腆。

    “去,当然去,现在就走。”陈云宇笑着拉了曹颖一把,不顾其他人目光直接向外走。

    “慢着。”陈雨轩大声叫道:“哥,你不是说不同意聘请凌威吗,今天你来坐堂诊病。”

    “去去去。”陈云宇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上什么进修班,我看是被女孩子迷上了。”陈雨轩看着哥哥和曹颖的背影跺了跺脚,惹得大厅里一阵大笑。气氛立即缓和不少,陈雨轩指了指一张长桌子:“凌威,你坐那,你就算我作为店主的第一位坐堂大夫了。”

    “我深感荣幸。”凌威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楚韵则坐在陈雨轩身边,陈雨轩拿着一本解剖学和她比划着。

    第一个客人是昨晚在紫玉宾馆见到的林老板,大肚子腆得像个怀胎十个月的孕妇,进门就笑着向凌威走过去:“啊呀,凌神医,你真的在这里上班,我昨晚回去和朋友提起你,他们说保和堂没有你这个人,我还担心找不到你呢。”

    抓药的伙计有四五个,刚才见凌威貌不惊人,懒懒散散,原本没当一回事,没想到第一位客人就对他恭敬有加,称为神医,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陈雨轩,陈雨轩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调皮。

    “我不是什么神医,也担当不起,只是卖狗皮膏药的。”凌威淡淡说道:“手伸过来。我把一下脉搏。”

    “凌医生。”林老板不敢再叫神医,换了个称呼:“你是否有时间到我宾馆替我针灸,我的秘书有点小毛病顺便请你瞧一瞧。”

    “抱歉,我不出诊。”凌威放下林老板的手腕,开了张药单递过去:“先服一个疗程,然后再来复诊一次。”

    “凌医生,我想、、、、、、”林老板还在唠叨,凌威瞪了他一眼:“快走,别耽误其他人。”

    凌老板悻悻地到柜台抓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走了进来,女子姿态优雅,男子健壮魁梧,腆起的肚子显得派头非凡。

    “请问,陈云宇在吗?”女子声音温柔,落落大方。

    “我哥出去了。”陈雨轩笑着打了声招呼:“是他的老病号,要是不急的话等到下午他回来。”

    “有点急。”女子犹豫着说道。

    “你们谁不太舒服,我瞧瞧。”陈雨轩向他们招了招手,男子坐到桌前,把手腕摆在桌上,陈雨轩开始号脉。

    “我们结婚很久了,没有孩子。”女子有点忧郁。

    “到医院查了吗?谁的问题。”楚韵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查了,无精。”女子声音低了很多。

    “无精确实麻烦一点。”楚韵眉梢微微皱了一下。她在西医方面造诣很深,知道这是个医学难题,把脸转向陈雨轩。

    “脉象宏大,阴虚火旺。”陈雨轩放下男子的手腕,疑惑地说道:“还算比较好,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急着找我哥。”

    “我、、、我、、、”男子忽然结巴起来。

    “有话直接说,我们是医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陈雨轩鼓励地笑了笑。

    “你来说。”男子拉了一把妻子,自己则低下头。

    “是这样的,”女子声音很低:“昨天他那地方忽然挺立不倒,到医院打了一针,可过了一个小时又是这样。”

    楚韵和陈雨轩的脸颊立即红了起来,神色尴尬,这种症状在医学上称为阳强,楚韵和陈雨轩是医生,但也是两个姑娘,忽然听到这种病症难免有点不好意思。男子嘟囔道:“是你们要我说的。”

    陈雨轩稳定一下心神,指了指凌威:“这是我们刚刚聘请的大夫,医术高明,你让他瞧瞧。”

    男子立即如释重负,腰微微弯着走到凌威面前坐下,凌威小声询问了几句,眼角撇着陈雨轩,有点坏笑,陈雨轩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臭凌威,有时间我再收拾你。”

    凌威又重新把了把脉,看了看男子的脸色,随口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以前腰部受过伤。”

    “我是搞建筑的,现在是建业工程公司的老板。”男子立即回答:“早就不做事了,要说受伤也是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是个泥瓦工。”

    “你最近吃了很多补药,身体看起来健壮都是补药撑着。”凌威思索着说道:“本来阴虚火旺,又大量用上火的补药,更加伤了阴*液,哪里能生孩子。”

    “陈云宇医生也是给我开的滋阴壮阳药物,怎么没有见效,反而、、、、、”男子瞄了一眼大厅里的女人,欲言又止。

    “你身体已经受损严重,必须调动你自身的修复能力。”凌威解释道:“把你身上的阳气暂时压制,再把阴气调起来。”

    “有办法吗?”男子和他的妻子异口同声。

    “有是有,不过药费要贵一点。”凌威身体倚在椅子上,眼神深邃。

    “只要能生孩子,多少钱都行。”男子满脸期待:“你开个价,三千还是五千。”

    “不够。”凌威缓缓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三万。”

    '“什么?三万,你是不是疯了。”男子惊讶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裆部鼓起的地方立即搭起了帐篷,慌得他一边用手捂一边重新坐了下来。

第十七章收个女徒弟

    中药铺坐堂医生的工钱一般都由药铺开,凌威第一天来上班,以前摆惯了地摊,自己开个价也是无可厚非,但一下开出了天价,实在令病人无法接受,就连陈雨轩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凌威,三万是不是有点太贵。”

    “不贵。”凌威脸色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的情况很特殊。”

    “我哪里特殊。”男子大声叫道:“同样是病人,同样是来看病,陈云宇开出的一剂药至多几百元,你怎么一下子狮子大张口。”

    “你大可以另请高明。”凌威微微笑了笑,端起梅花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不过,经过我的治疗,不久你就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同来的女子有点心动,小声说道:“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一个女人没有孩子,就像一个男人没有事业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种失败感就会越来越强,对于一个结婚十几年的女人来说,虽然男人一再安慰,可心里还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一听说凌威有办法,怎么能不让她呯然心动。

    “你是不是叫马有才。”凌威忽然换了个话题。

    “是。”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我的名字和病情有关吗?”

    “和病情无关,但是和诊金有关。”凌威身体坐正,目光凌厉地盯着马有才:“你不要以为我财迷心窍,我开出的药方只按照药铺的价格收费,童叟无欺,那三万元我和店里也是分文不取。”

    “既然我们都不要,你开价干什么?”陈雨轩不解地瞪着清澈如水的双眸。

    “你们建筑公司有几个工人,去年的工钱还欠着。”凌威向陈雨轩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对马有才说道:“回去把他们三万元工钱还了再来找我。”

    “这事怨不得我,他们的工头跑了。”马有才理直气壮地说道:“当地劳动局也了解这件事。”

    “我不管,他们也找不到办法和你们理论,但是他们的妻儿老小眼巴巴等着用钱。”凌威语气有点愤怒:“三万元对于你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马大胡子他们就是救命的钱,就算你发发善心,积点阴德总可以了吧。”

    想起住在一起的几位建筑工,想起他们憨厚的脸和束手无策的样子,凌威简直就要拍案而起。马大胡子的老娘还躺在病床上,孩子上大学连生活费都是同院租房的人凑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位青年年底没钱向老丈人交彩礼,上月家里打来电话,媳妇告吹了,一个大老爷们伤心得嚎啕大哭。

    “要不,我们把工钱结给他们。”马有才的妻子小声在丈夫耳边说道:“他们也确实不容易,昨天我看到他们在挖下水道,又脏又累。”

    “就你心软。”马有才白了妻子一眼,转向凌威:“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治好我的毛病,要不,先治病,让那些工人再等两天,病好了一定把工资给他们。”

    “既然你这么说,也不用你破费,干脆等到他们找到逃跑的工头再说。”凌威倚在椅子上,神情又变得懒散:“反正你们等了这么多年没孩子,再等三五年也不要紧。”

    “不行,不行。”马有才的妻子连忙摆手:“这样吧,第一次见面,你总得露一手让我们相信你。”

    “我先缓解一下你的症状。”凌威站起身,拿出几根银针放在手里。马有才的妻子看了看长椅,小声问:“要不要躺下。”

    “他能躺下吗?”凌威笑了笑,马有才下身支起像个帐篷,躺着,脸向上不雅观,脸向下自己恐怕也受不了,几位抓药的伙计也跟着凌威低声笑了起来。

    “你就快点吧。”马有才红着脸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别着急,马上就好。”凌威在马有才后背太阳膀胱经上扎了两针,顺时针捻转一下。再在他的腿部三阴交和附近的穴位上各下两针,逆时针旋转一下,留针观察。

    “凌威叔,你下针的方法和陈云宇大哥下针的手法不一样。”梅花在一边看了一会,忽然插了一句,她的称呼是根据小虎来的,称凌威为叔叔,嘴还挺乖。

    “你也会针灸?”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梅花红润的脸蛋,微微有点成年少女的雏形,带着点腼腆娇羞。

    “我经常看,知道一点。”梅花小声说道:“针灸我喜欢,太神奇了,又不要多少本钱,如果学会了回到家乡山区可以为乡亲们治病。”

    “你家还有什么人?”凌威坐在椅子上,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了,我是孤儿。”梅花眼圈忽然红了起来:“从小一位老人收养了我,后来他死了,我得了一种怪病,要不是老掌柜救了我,我早就喂了野狗。”

    凌威脸上难得地一点点微笑骤然消失,同情地看着梅花,他自己是孤儿,当然知道那种没有根的感觉,午夜梦回,就像漂浮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空荡荡慌乱而又失落。

    “这孩子心地不错。”楚韵似乎被感动,脸色温和:“梅花,你读过书吗?”

    “初中。”梅花回答得很小心:“我们村最高也就初中,到山外面上学交不起学费。”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你带过去学护士。”楚韵想了想:“你心细又温柔,很适合做护士。”

    “我喜欢中医针灸。”梅花摇了摇头:“谢谢楚医师的好意,我还是在这里呆着吧。”

    “雨轩,你干嘛不收下她做徒弟。”楚韵侧脸看了看陈雨轩。

    “我也想过。”陈雨轩柳眉挑了挑:“不过一来我爹不愿意随便收徒,二来我在针灸方面领悟得有限,不敢收徒。”

    “可以先教一些基本功,以后她慢慢领悟。”楚韵笑了笑:“你总不能让梅花一辈子干端茶倒水的活吧。”

    “要说学针灸,眼前可是有一个好机会。”陈雨轩目光转向凌威,笑得意味深长。

    “我不行。”凌威连忙摆手:“教一个女孩子多有不便,何况我自己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如何教徒弟。”

    “这好办,你收下她,基本功我来教,在这里边学边练。”陈雨轩似乎早有准备,脱口而出:“凌威,你意下如何。”

    “这个、、、、、”凌威一时措手不及,微微愣了愣。

    “梅花,还不行礼。”陈雨轩大声提醒一句,梅花忽然走到凌威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快起来,快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跪行礼。”凌威慌忙站起来,伸手去扶梅花。

    “慢着。”陈雨轩忽然叫了一句:“凌威,你还没有答应,梅花这一跪岂不是白费,大庭广众,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就算收徒现在也不行。”凌威苦笑了一下:“我现在身无分文,连个见面礼都没有。”

    “我有。”陈雨轩笑得有点恶作剧,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是一排亮晶晶的银针。

    “这个就作为你送给梅花的礼物,如何。”陈雨轩笑得有点得意。

    “再推辞我就显得矫情了。”凌威有点上了圈套的感觉,微微笑了笑,爽快地说道:“梅花,去把银针收下。”

    “是。”梅花干脆地应了一声,欢喜地跑到陈雨轩面前,鞠了一个躬把银针拿在手中,不断观看。

    抓药的几个伙计满脸羡慕,一个长脸的青年大声叫道:“梅花,你太幸运了,我们都想学徒,陈云宇老板可一直没答应。”

    “王三,做好你自己的事,你也不是行医的料。”陈雨轩站起身,大声说道:“以后梅花就是我们药铺的弟子了,大家多多关照。”

    “我看是不是摆一桌拜师酒,我们跟着乐呵乐呵。”配药的人跟着起哄。

    “没你们的份。”陈雨轩笑着说道:“大不了伙食改善一点,至于请客,我代表梅花在适当的时候请凌威就是了。”

    “你不会假公济私吧。”楚韵拉了拉陈雨轩。

    “什么意思?”陈雨轩低声询问。

    “你是不是想用梅花留住凌威,有个徒弟在,他自然不会拔腿就走。”楚韵凑近陈雨轩耳边:“还有,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就他那德行,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谁会看上他。”陈雨轩噘了噘嘴,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我心动,有机会我不会放过,做人总要对得起自己,不是吗?”

    “有机会不会放过。”楚韵低声念叨了一遍,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惆怅,自己二十几年专心医术,机会在哪里?心动又会在哪里?要说感兴趣的人,细细想来,竟然只有这个看不透的凌威,楚韵深深知道,凌威绝对不会只像表面那么简单,大虹桥上他以精准的手法切开小玲的气管,不是一般中医师能够办到的,就是外科的一些主刀手也不会做得那么干净利落。

    楚韵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凌威,凌威恰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一碰,楚韵心中一阵慌乱,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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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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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药铺诊治的多是慢性病,大多数是老一辈积累的一些老顾客,上午接二连三地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冲着陈雨轩,她刚回建宁短短几个月,声名鹊起,不仅是因为她得到父亲的真传,更主要的是他还专门到川藏药王那里学过。凌威随手接了几个,常见病,风湿关节痛,胃病等,号脉,开方,简单得很,不过凌威对待每个病号都是面色郑重,楚韵在一旁暗暗点头,无论他是什么出身,这种态度就适合做一个好医生。

    “马有才,感觉怎样?”一个多小时以后,凌威站起身,缓步走到马有才面前,面带微笑。

    “好多了,好多了。”马有才连声应承:“你真是神医,我觉得腰间一片温热,舒服。”

    “别称我神医,能做个名医就心满意足。”凌威一边说一边弯腰取下马有才腰间的银针,淡淡说道:“药方不要开了,直接吃六味地黄丸,滋阴药。”

    “六味地黄丸,太简单了吧,陈云宇出手可都是大补的药。”马有才见凌威开的药竟然是常见药,大为奇怪,失声大叫。楚韵和陈雨轩等人也一起望过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凌威淡淡说道:“只要能治病就是好药,拿药去,六味地黄丸,其他药一律停服,还有,三个月之内不近女色,戒辛辣烟酒。”

    “三个月?”马有才为难地说道:“时间太长了吧。”

    “如果坚持不了就不要再来了。”凌威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悠闲地喝了一口:“还要针灸七天,记住马上把马大胡子等人的工钱结了。”

    马有才还要说话,他的妻子慌忙拉了他一下:“按照医生说的办,难道你这几个月还要去找小老婆快活不成。”

    “我哪有啊。”马有才到柜台上拿了几瓶六味地黄丸,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叫屈。

    “你要是没有,刚才凌大夫让你三个月不近女色,干嘛哭伤着脸。”马有才的妻子大声嚷嚷:“回去我再慢慢调查,看你到倒底回事。”

    两个人慢慢走了出去,陈雨轩等人忍不住放声大笑,就连最后两个病号也笑了起来。笑声中,梅花手指捻着一根银针来到凌威面前:“师傅,是这样拿针的吗?”

    “手法不错。”凌威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针灸主要凭手部感觉,每一针下去的感觉都不一样,要想做一个好的针灸医师,,必须进行刻苦训练,直到凭手感就能掌握病人每一条经脉的气血流动。”

    “怎么训练?”梅花仰着有点妩媚的俏脸,眼珠黑亮。

    “先用棉花球训练手感,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凌威语气清晰慎重:“只有在自己身上练习,才能体会到病人的感觉。”

    “会不会很疼?”梅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毕竟在自己身上用长长的银针扎进去,难免手软。

    “扎在穴道上会有酸麻胀的感觉,那叫得气,扎偏了当然痛,你以为一个好的医师会轻易学成吗,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凌威语气严厉了几分:“你要是不愿学,现在还来得及,而且,,开始学针灸用市面上常用的钢针,不容易弯曲和折断,疼痛却会大一点。”

    “我愿意学。”梅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要能成为一个好的针灸医师,什么痛我都接受。”

    “我可不是吓唬你。”凌威盯着梅花:“我开始学的时候也是好奇,后来却发现需要过人的耐力,不是凭简单的决心可以做到的。”

    “你在自己身上练习了多久。”梅花好奇地看着凌威。

    “时间倒是不长。”凌威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挽起长裤的裤脚,露出一截略显消瘦的小腿:“两个月,躺在床上不停地练习。”

    看着凌威的小腿,梅花失声尖叫,陈雨轩和楚韵也是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小腿肌肉不太丰满,却密密麻麻呈现许多针眼,针灸的针眼很细小,按理不会留下疤痕,凌威的腿一定经历过成千上万此练习才会如此。

    其实,凌威的腿部并不仅仅是练习针灸所致,腿部骨头粉碎后,为了保持腿部神经的灵敏,凌威一边练习针灸一边狠狠用针刺激。

    “你腿上的疤痕可以去掉。”陈雨轩深思着说道:“我爹有一个药方,不过不太全面,熬制方法也很特别,我研究了很久,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真有那样的奇方。”楚韵惊讶地说道:“要是能去掉疤痕那可是太神奇了,现在医学还采用植皮美容等手法,祛疤的产品都不过关,副作用还很大。”

    “我也有一个方子。”凌威说着随手写了一会,让梅花递到陈雨轩面前,和陈雨轩的方子摆到一起。楚韵探头看了看,惊讶地瞪大眼:“好奇怪,你们的方子一模一样。”

    陈雨轩微微一震,立即凝神细看,脸色越来越凝重,抬起头低沉地说道:“凌威,你的方子哪来的,我爹说了这是秘方,还有一味药记在心里,显然你也知道那一味药。”

    “哪来的你不用问。”凌威笑了笑:“这个药方关键是熬药,我也研究了很久,效果甚微。”

    “我们不讨论这个了。”陈雨轩见凌威不愿回答,立即转了个话题,为最后两位病人开好药方,,站起身,笑着说道:“凌威,我带你去看看刚刚买的机器,可以熬制中药,比医院里的还先进,省去了中医病人自己熬制中药的麻烦。”

    “你们忙吧。”楚韵拿着一本书,向陈雨轩扬了扬:“这本中医理论我带回去看,有空再来请教。”

    “楚韵姐,我们还没聊几句怎么就走了。”陈雨轩拉着楚韵的手:“在这里吃午饭吧。”

    “不行,我还要照顾心脏移植的病人,那可是我最大的任务,我打算写一篇论文呢……”楚韵理了理鬓角的秀发,温柔中平添几分妩媚。

    “又是那个亿万富翁,糟老头子。”凌威淡淡笑了笑。

    “对,还是那个糟老头子。”楚韵眉眼露出一片笑意,挥手告辞,她没有多嘴,既然小曼并不想太张扬,自己作为主治医生又何必多事,在凌威心中动手术的对象是一个糟老头子和少女并没有差别,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况且亿万富翁是老头子也切合实际,如果说是一个少女,别人一定追问,自己又要枉费口舌,何必自找麻烦。

    保和堂熬药的房间很大,几个身穿蓝色服装的工人正在忙碌着,不过熬药的方法很不统一,有用老式炉火,有用电磁炉,最显眼的是一台机器,摆在靠墙边,两个人正在低头摸索着,凌威瞄了一眼,笑着说道:“你这里的熬药方法是老中青三结合,有原始的,也有最先进的。”

    “我正在探究哪一种方法妥当。”陈雨轩思索着说道:“我担心高科技会使许多药的药性改变。”

    “有结果了吗?”凌威饶有兴趣地看着几种不同的熬药工具,中药的熬制比较麻烦,药味也比较冲,加上又苦又涩,没有西药来得方便,这也是中医的一个缺点。而且中国人有个习惯,生病了大多不想让邻居街坊多知道,为了避免四处飘散的药味,熬药自然就放在药铺进行,病人花点手工钱,既方便又能保证药性……

    “哪有那么简单。”陈雨轩嘴角露出一丝清丽的微笑:“这台熬药的机器我是从国外进的,比起一般的机器更能保持药性,据说起到小火慢熬的效果。”

    “真是滑稽。”凌威微微叹息一声:“中药的熬制竟然依赖外国人的技术。”

    “没办法,我们不能再固步自封。”陈雨轩轻声说道:“除非找出这种机器的缺点,否则只有接受,”

    “好像熬好了,我们瞧瞧。”陈雨轩走近熬药的人,声音清脆地说道:“效果怎样,容易掌握吗。”

    “容易,温度刚好,又可以自动包装,方便多了。”一位工人抬起头,是张虎,凌威第一次来保和堂见到的那位挑水老人,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二小姐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样就省了许多人力,又快又好。”

    “那倒不一定。”另一位工人抬起头,陈雨轩吃了一惊:“老人家,怎么是你?”

    那人竟然是早晨被撞的老人,腰还是微微有点驼,不过精神好了许多,见到陈雨轩一脸吃惊,老人微微笑着:“你不是让我熬药吗,闻到药香我就过来看看。”

    “我忘了问您贵姓。”陈雨轩微笑着说道:“您不用急着做事,身体要紧。”

    “我姓耿,叫耿忠,二小姐多多关照。”老人说着微微弯了下腰。

    “您别这样。”陈雨轩连忙扶住老人的肩膀:“就叫我雨轩好了,您的岁数比我爹还要大。”

    “不,还是叫二小姐顺口。”耿忠低声说道:“我以前帮人熬药,大家都称呼她小姐。”

    “是哪位中医世家?”陈雨轩好奇地柳眉微挑:“专人熬药应该是名门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人忽然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不提也罢。”

    每个人都有不愉快的回忆,一位年过花甲的落魄老人更有难言的往事。凌威见耿忠脸色伤感,心中微微一热,上前一步岔开话题:“耿老爷子,刚才你说不一定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这种熬药的机器。”提到熬药耿忠神情立即振奋一点:“熬制一般的药物确实先进,我们平时熬药大多数是一次性下料,小火慢熬,三碗煎成一碗,但是一些特殊的药物就不同了,”

    “这点我倒是知道。”陈雨轩若有所思:“有一些药材要特殊对待,先煎的,目的为了增加药物的溶解度,降低药物毒性,充分发挥疗效,比如有毒药物:乌头,附子,雪上一支蒿,商陆等,还有矿物类,动物骨类:生石膏,穿山甲,珍珠母等。应先煎15~30分钟。再就是后下。目的为了减少挥发油的损耗,使有效成分免于分解破坏。比如薄荷,木香,青蒿,玫瑰花,大黄,钩藤,番泻叶等。一般在煎好前10~15分钟入药即可,还有在其他药物煎得虑出液后,再入药液中溶化,阿胶,龟胶,鹿胶,蜂蜜,硭硝等。”

    “另外还有另煎的。”凌威补充道:“贵重药材如:羚羊角,人参等,花粉淀粉等则是用布包煎。”

    “你们说的很全面,也了解,但真正如此做的有多少。”耿忠语气有点遗憾:“大多数还是一锅烩,药性大大减低,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药方无效,而是后代人偷工减料。”

    “不过药材先后加热的顺序和时间机器可以调节,不成问题。”陈雨轩顺手拿过一张说明书,一边看一边说道:“只要熬药的人掌握好药性就可以了。”

    “这也只能用于一般药方。”耿忠谈起熬药来精神矍铄,毫无讨饭花的样子,口齿稳重“还有一些奇方就无法熬制了,许多方子两种药物在一起有副作用,必须另一种药物中和,那一种重要药物放入药中的时间至关重要,丝毫不能差错,这就是中医的一些所谓秘方,其实也不过是一两味药比较特殊而已。”

    “您了解一些秘方的药性吗。”凌威忽然灵机一动,拿出刚才在大堂写的药方:“您看看这张秘方如何?”

    四周熬药的工人此时一起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凌威,既然是秘方怎么可以轻易示人,这小子是哪一门的弟子,传扬出去岂不会被师长打掉大牙。

    耿忠对于秘方倒是毫不惊奇,随手接过去看了看:“我只知道一些药性,至于药方什么作用就不知道了,但是不能内服是肯定的。”

    “这是修复疤痕的药方。”凌威期待地看着耿忠:“您看看缺少了什么?”

    “缺少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是医生。”耿忠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肯定要达到最佳效果,必须放入少许千年灵芝作为药引。”

    “又是千年灵芝。”凌威苦笑了一下,收起药方:“真是和我有缘,慢慢想办法吧。”

    “老爷子,以后这药房熬药的事您就多费心。”陈雨轩心中一动,扫了一眼张虎等人:“从今天起,你们一律听老爷子的吩咐,不得擅自主张,我们在前面坐堂开的药方固然重要,熬出来的效果直接影响病情,也同样马虎不得。”

    陈雨轩用人大胆,宣布耿忠管理熬药的事务时脸色清丽,毫不犹豫,干净利索,全身散发着一股亮丽的气息,看得凌威暗暗点头,怪不得老掌柜把药铺交给陈雨轩,她果然非同凡响。

    “二小姐,我可担当不起。”耿忠缓缓摇了摇头:“我一把老骨头,洒水扫地还差不多。”

    “您就不要推脱了。”陈雨轩满脸微笑:“现在这里就是您的家,有什么事您吩咐我一声就行了,我们现在看看您的住处准备好了没有。”

    “二小姐,你真是好人。”老人领先向后院走去,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年头好人不多见了,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啊。”

    “你如此信任一位刚认识的老人,是不是有点草率。”凌威走在陈雨轩的身边,小声说道:“熬药可是非同小可,直接影响到药方的疗效。”

    “应该没问题。”陈雨轩自信地笑了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的直觉很管用吗?”凌威看着后院两边的房子,淡淡说道:“你选用我也是凭直觉。”

    “不错,从小到大,我的直觉还没有错过。”陈雨轩毫不掩饰:“我相信选择你是保和堂的福气。”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有答应你,况且我的手艺我自己知道,还没到那种挑起一片天的地步,不然,我就用不着做游医来增强经验。”凌威瞄了陈雨轩一眼,快步走向耿忠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两位老人住起来还算宽敞,二十平方左右,墙壁乳白色,光洁一场,似乎刚粉刷过不久,有桌椅等生活用具,一张木床摆在靠墙边,耿老太太正拿着床单铺床,见凌威和陈雨轩进来,抬头微微笑了笑,脸色温和,年纪虽然大,牙齿却完好无损,透露着与乞讨极不相称的洁白光泽,配着脸颊的弧线,隐约可见当年也是个绝色佳丽。凌威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一时却说不出什么不妥,走到老人近前,拿过床单,微微笑着说道:“您歇一会,我来帮您铺床。”

    “师傅,我来吧。”梅花机灵地拉住床单的一角,和凌威拉开慢慢放在床上,接着又拿过棉被,凌威继续伸手,陈雨轩一把拉开他,咯咯娇笑:“还是我和梅花来吧,你一个大老爷们,铺床也是皱皱巴巴。”

    陈雨轩手脚麻利,一两分钟就和梅花把被褥铺得服服帖帖,直起腰看着凌威,温润的脸颊上带着一些自得:“怎么样?不错吧。”

    “确实不错。”凌威看着整齐的被角,不得不佩服地点了点头:“女孩子就是细心。”

    “让梅花以后就跟着你,怎么样?”陈雨轩笑得有点妩媚。

    “不用,不用。”凌威连忙摆手:“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再说让一个小姑娘跟着也不方便。”

    “那么,你就搬过来。”陈雨轩望了望院子里的其他房间:“这个院子还有几间空着,我和梅花就住在隔壁。”

    “你也住在这里?”凌威有点诧异,这里的房间虽然整洁但毕竟不大,作为保和堂的小老板居住未免有点狭小。

    “室雅何须大。”陈雨轩抬手拂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到我房间坐坐。”

    “很荣幸。”凌威嘴角浮起一缕微笑。

    “走吧。”陈雨轩转过身躯,刚要挪步,耿忠忽然咳嗽起来,一口痰脱口而出,刚好落在陈雨轩的鞋子上,耿老太太立即拿着一张卫生纸,弯下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擦一擦。”

    “没关系。”陈雨轩微笑着接过老人手中的纸,自己小心地擦去鞋子上的痰液,站起身说道:“梅花,准备一个痰盂,放到这间屋里。”

    “是。”梅花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凌威望着陈雨轩窈窕的身形,这女孩举止自然,毫无做作,全身散发着一股真诚坦荡。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脱口而出:“陈姑娘,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陈雨轩转过脸,疑惑地看着凌威的脸颊。

    “在你这边坐堂。”凌威语气坚定,

    “你不是说还要考虑一下吗?”陈雨轩脸颊上浮出两个酒窝,笑得灿烂。

    “考虑好了。”凌威走出房间,看着远处的天空:“我四处流浪无非为了积累经验,在你这里可以接触大量病人,又不用餐风露宿,何乐而不为。”

    “太好了。”陈雨轩掩饰不住喜悦,大声叫道:“梅花,马上把凌威的行李搬过来。”

第十九章 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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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的大虹桥如同恬静的少妇,俏立在城市中间,桥栏杆上的路灯略显昏黄,微风轻轻吹过更显淡雅宁静,站在最高处,河两岸灯火明灭,紫玉河水在灯光照映下,散发着淡淡的波光,偶尔驶过几艘游船,木浆拍打着水面的清响格外清脆。

    陈雨轩身穿火红上衣,白色的披肩随意搭在肩头,紧身底*裤配着一条黑色短裙,活泼灵动,秀发笔直地贴在脸颊,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眉眼如画,嘴唇用淡淡的画笔勾勒出淡雅的曲线,脸颊更显秀气动人。看着斜倚桥栏,形态略显萧瑟的凌威,她柳眉微蹙:“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凌威笑了笑,望着远方:“我想起下午搬出那个小院的情景,住了几个月,还真有点舍不得,马大胡子还一再挽留,说他们工资发了,嚷着要请客。”

    “你没有告诉他们是你让马有才给的工钱。”陈雨轩声音柔如春风。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凌威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开心就行。”

    “小虎和师小燕用小船把你的行李运过来,华月说了什么?”陈雨轩笑了笑。

    “没有说什么。”凌威疑惑地侧脸看了陈雨轩一眼:“你认为她应该说什么?”

    “她对你很好,你难道看不出来。”陈雨轩靠近一点,扬了扬下巴。

    “刚来建宁的时候,我腿脚还很不方便,多亏她照顾。”凌威线条分明的脸颊上流露出一丝感激:“将来,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她。”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陈雨轩白了凌威一眼:“华月对你有那个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

    “那个意思?”凌威微微一怔,苦笑了一下,语气萧瑟:“我一个残病之躯,不想考虑太多。”

    “我看你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袋有问题。”陈雨轩笑着说道:“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美丽的夜景吧,是不是想起那位姑娘了。”

    “师小燕告诉你的。”凌威轻声叹息:“不错,我们曾经在这里欣赏过夜景,可惜她不再回来。”

    “你们感情很深,为什么要分开?”女孩子的心容易被凄美的故事打动,陈雨轩语气也显得有点忧伤。

    “意外。”凌威笑得苦涩:“当我被人救活的时候已经全身瘫痪,一躺就是三年,三年,人生最重要的光阴转眼就过去了。”

    “我们不提不愉快的事。”陈雨轩是个医生,知道一个病人伤痛的刻骨铭心,虽然对于凌威充满好奇,还是立即岔开话题,欢快地笑道:“有我这位美女陪着,你应该高兴才是。”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我再忧伤未免大煞风景。”凌威也大声笑起来:走,我们逛夜市,好多年没有享受过那种在人流中穿行的感觉了。“

    “OK,”陈雨轩伸手拉住凌威的胳膊,凌威收缩了一下,旋即大方地和陈雨轩并肩向桥下行走。陈雨轩从凌威细微的动作中看出他似乎还不习惯和女孩子接触,难道还是个情窦未开的雏,她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

    建宁市不仅风景幽雅,街边的各式小吃也相当诱人,对于美味的偏爱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的天性,陈雨轩也不例外,不过浅尝则止,凌威倒是跟着大饱口福,甜的酸的辣的,尝了个遍。美食可以提高人的兴致,凌威脸上的失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馨和满足。

    穿过美食街熙攘的人群,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高档的各式精品店,橱窗内光线柔和,偶尔散发出柔和的乐曲,在夜色下轻轻飘荡,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不时低声浅笑着。陈雨轩指了指前方的霓虹灯:“那里是个舞厅,我们进去逛逛。”

    “舞厅?”凌威目光深邃:“这么多年身体不便,都快忘了。”

    “对不起。”陈雨轩瞄了一眼凌威还有点微跛的脚,歉意地笑了笑,和一个有残疾的人谈论跳舞确实是一种疏忽。

    “没关系,再过几天我的身体就彻底康复了。”凌威嘴角露出理解的微笑,大声说道:“难得高兴,我就陪你进去坐坐。”

    舞厅的招牌在夜色下总是很显眼,天马舞厅,几个字龙飞凤舞,确实有一种天马行空的感觉。凌威和陈雨轩并肩踏上大理石台阶,门口的两位姑娘立即甜甜地笑了笑:“欢迎光临。”

    大厅灯光闪烁,略显昏暗,但十分宽广,进门是享用酒水的桌椅,一张张错落有致,再向前是一个半圆形舞池,舞池尽头有一个不大的舞台,一位裸露着半个胸脯的女子拿着话筒在瓮声瓮气地唱着歌,不时有人粗俗地大声叫好。

    凌威刚刚落座,一位服务生迅速脚踩着溜冰鞋快速滑过来,瘦长脸,眼睛很大,嘴角挂着一缕微笑“二位,要点什么?”

    “两杯红酒。”陈雨轩微微一笑:“再加一个果盘吧。”

    “这是舞厅的一个特色。”陈雨轩看着服务生快速滑向吧台的身影,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服务生动作优雅快捷,既有美感又节约时间和人员。”

    “老板是个聪明人。”凌威有点感慨,话音刚落,服务生已经把红酒和果盘端了过来,凌威轻声说了声谢谢。服务生看了凌威一眼,略显好奇,,似乎和陈雨轩在一起有点不般配,这年头女人看好的都是潇洒有钱的主,像凌威这样打扮得有点落拓的进舞厅不多见。

    “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老歌美酒加咖啡,希望大家喜欢。”一个柔美的声音传来,服务生立即转过脸望着小舞台,目光一阵火热。

    唱歌的女孩五官不是太美,眼睛还有点偏小,椭圆形脸颊,薄施粉彩,不过纤细的腰姿配着高耸的胸部以及裸露的白皙肩膀,散发着一股天生的妩媚,一颦一笑令人心旌荡漾,随着她低缓的歌声大厅里荡起缓慢的乐曲,许多客人手挽手进入舞池,翩翩起舞。

    “陈雨轩,你哥。”凌威刚把红酒放到嘴边,眼光一扫,迅即又放下,嘴角撇了撇:“陈大公子雅兴不小,白天保和堂没见到他身影,晚上倒是在这里快活。”

    “他一向如此,不求上进。”陈雨轩摇了摇头:“所以我爹才把保和堂交给我。”

    “不过他的舞跳得还真不错。”凌威看着陈云宇灵动的舞步,笑着说道:“那位姑娘好像是今天到过保和堂,叫曹颖。”

    “是她,看来我哥坠入情网了。”陈雨轩低声笑着,眼中有一点羡慕。

    “可惜我不能陪你跳舞。”凌威语气有点遗憾。

    “没什么。”陈雨轩举起酒杯和凌威碰了一下:“我只是来坐坐,进舞厅并不一定要跳舞,感受一下气氛也好。”

    话虽如此,陈雨轩眼中还是流露出一点遗憾,凌威眉头微皱,让一个女孩子失望无论如何都是一种过错。陈雨轩流转的目光清晰地流露出对舞曲的热爱。

    两首旋律舒缓的歌曲结束,跳舞的人纷纷回归座位,台上的姑娘和一位伴舞的女孩低声交谈着什么,忽然有人大声叫起来:“刘月虹小姐,来一首**的哥们听听。”

    “你们可以点歌啊。”伴舞的小姑娘脸蛋带着纯真的笑,声音清脆:“月虹姐会很多歌,尽管放马过来。”

    “这小丫头,要钱呢。”一阵粗犷的大笑,一位光头汉子站起来,面对着舞台,凌威只看见他的后脑勺,肥肉很多,应该是个脑满肥肠的家伙,他手中拿着几张钞票,用力向舞台上扔去,大声叫道:“来,给我唱十首,风骚一点的。”

    “谢谢。”伴舞的小姑娘伸手捡起钞票,动作自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陈雨轩柳眉微蹙:“这小女孩一脸天真,容貌清丽,怎么做这种事。”

    “她只是个伴舞。”凌威也有点疑惑,女孩站在刘月虹身边显得有点青涩,但是瓜子脸柳叶眉,水灵的双眸,苗条的身材,也算得上一位美女,关键是她的动作里没有丝毫俗气,于在舞厅走场的歌手大不一样。

    王月虹接下来的一首歌确实味道十足,比较流行的经典老歌,舞娘,快节奏的音乐,甜甜的歌声,闪动的灯光,超短裙下的春光时隐时现,扭动的细腰偶尔坦露出平坦的小腹,虽然惊鸿一瞥却也令一些男人呯然心动,大声叫好,气氛立即推向**。

    美酒佳人,随着鼓点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光头汉子发出如狼嚎般的粗野叫声:“好啊,再来一首刺激的,肚皮舞。”

    “很抱歉,我不会跳。”王月虹歉意地笑了笑:“我是在几个舞厅跑场的歌手,接下来还是继续唱歌,希望大家喜欢。”

    “嗓门亮点,亮点。”光头汉子看不到肚皮舞,退而求其次。

    “疯狂。”陈雨轩看着一群摇头晃脑跟着光头大声喊叫的人,撇了撇嘴。

    “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求一点刺激,情绪激动在所难免。”凌威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的红酒一片艳红。淡淡说道:“舞厅太多时候就是要这种效果,这时候花费才大手大脚。”

    “可是,你为什么不激动?”陈雨轩略带挑衅地扬了扬秀气的下巴:“你老了吗?”

    凌威心中微微一痛,找不到曾经心爱的女孩,他的心一直在无形的压抑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望着陈雨轩明亮的眼神,微微笑了笑,撇了撇嘴:“有你这个大美女相陪,我犯不着为了台上的女孩激动。”

    “真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陈雨轩噘了一下小嘴,莞尔一笑,脸颊微微红艳,无论凌威说得是否发自内心,但有人赞美心中还是禁不住微微喜悦,女为悦己者容,何况陈雨轩正是情窦微开的年龄。

    陈雨轩半带娇羞的笑挂在水润的脸颊上,如春花在清晨绽放,融入凌威的心灵,不由得微微一热,目光闪动了一下,慌忙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喝得过于急促,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

    “慢点。”陈雨轩略微奇怪地望着凌威,递过一张面巾纸。

    “谢谢。”凌威笑了笑,话音刚落,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惊讶的呼声,只见台上的那个名叫王月虹的女孩手抚摸着喉咙,满脸痛苦。

    “月虹姐,你怎么啦?”伴舞的女孩手里拿着半瓶冰水,焦急地看着王月虹。

    “怎么啦,快点唱啊。”光头大汉站起来大声叫着:“我可是给了钱的,十首歌刚唱了一半怎么行。”

    “你没看见月虹姐嗓子哑了吗。”伴舞女孩大声说道:我把钱退给你还不行吗。“

    “开什么玩笑。”光头声音不容反驳:“退钱,我那是四百元,十倍赔偿就是四千。”

    “你这是蛮不讲理。”女孩脱口而出,声音委屈。

    “我就是蛮不讲理,怎么了。”光头猛然一怕桌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建宁南郊,我马淮平可不是吃素的。”

    “我唱行不行。”伴舞女孩语气弱了一点。

    “原来还可以,现在不行了。”光头马淮平挥动着手臂:“谁让你刚才说我蛮不讲理。”

    “你说怎么办?”女孩挺直腰杆,瞪着马淮平,眼珠水灵明亮。

    “怎么办?”马淮平阴邪地笑了两声:“让王小姐跳一段脱衣舞,我也不为难她,三点式总可以吧。”

    “不行。”伴舞女孩伸手拦在王月虹面前:“月虹姐只唱歌,不、、、、、、”

    “不什么不。”马淮平不耐烦地打断女孩的话:“今天不跳也得跳,谁让她嗓子忽然哑了,装什么贞洁烈女,都什么年头了,睡上一夜也花不了多少钱,不跳老子上台扒光了她。”

第二十章急性咽喉炎

    舞厅原本是一个高雅的地方,可惜高雅的人越来越少,进去的许多是二五郎当之流,说白点就是找点刺激,勾搭几个风月场上的小姐。这些人或许不多,可是他们往往是舞厅的主角,兴风作浪。他们放松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裸的野性。

    舞厅老板也深知这一点,但是这些人也是消费的主要客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逍遥,甚至还要推波助澜,许多舞厅专门找一些小姐拉拢客人,包间内除了偶尔开开心的高雅之士,大多数还是这种不入流之辈潇洒的地方。

    高雅和野性,是两个极端,却同时是赚钱的要点,所以舞厅在各大城市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招人喜爱,也越来越招人质疑,无论怎样它存在着,就像人身上的一块疤痕,不好看却难以磨灭。

    马淮平对王月虹近乎调戏的举动,不仅没有人反对,反而掀起一阵欢呼,夹杂着几声尖利的口哨。

    “你倒底脱不脱。”马淮平嚣张地站到椅子上,向身边挥一挥手:“兄弟们,上几个帮王小姐脱,不过,别一不小心脱光了。”

    周围立即响起淫*荡的笑声,三四个青年立即离开桌面,夸张地摩拳擦掌,慢慢走过去,王月虹和伴舞女孩惊慌无措,不安地挤在一起。

    “慢着。”一声低沉的吼声,刚才给凌威上酒水的服务生快速滑到台前,挡住几位青年的去路。

    “怎么,还有人英雄救美。”马淮安怪声怪气地说道:“这家伙是什么来路?封经理在哪找来的愣小子。”

    “韩震天,你快点离开,不要多事。”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大声叫着,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忽然冒出来的。

    “马老板,您得饶人处且饶人。”韩震天脸颊线条分明,目光冷静地看着马淮平:“这位月虹姑娘确实只会唱歌,等她嗓子好了为您多唱几首赔罪。”

    “韩震天,名字倒挺响亮,不过你和王小姐什么关系。”马淮平冷冷说道:“凭什么趟这浑水。”

    “这小子是看上台上的姑娘了。”马淮平身边有人大声说道:“我经常看见他盯着王月虹发呆,今天给他找到机会了,英雄救美,说不定成就一段佳话。”

    “这么说,我倒应该成全他了。”马淮平阴测测笑了笑:“兄弟们,上,给他留点记号,不然记不得咱们是什么人。”

    韩震天还要张嘴辩驳,几位青年容不得他开口,挥舞着拳头冲过去。韩震天退后一步,弯下腰快速解开溜冰鞋扔到一边,抬起胳膊招架,身体一侧,肘部击中一位青年的软肋,青年立即痛得蹲了下去,另外几位微微一愣,韩震天迅速起腿,一个回旋,把其中两人踢翻在地,另一位见机很快,退后一步才幸免,纵是这样,韩震天的拳头还是掠过他的肩头,一阵火辣辣疼痛。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韩震天手脚如此之快,转眼之间就把几位青年打退下来。台上伴舞的女孩惊魂稍定,看着韩震天,满脸敬佩。

    “好好好。”马淮平忽然鼓起了掌,掌声显得单调清脆,声音也十分刺耳:“看来学过散打,有两下子,我倒要亲自见识见识。”

    说完,马淮安甩下上衣,露出粗壮的身材,虬结的肌肉,韩震天瘦弱的身躯相比之下立即显得弱不禁风。

    “看马淮平的体格在健身房练过。”凌威微微有点替韩震天担心:“恐怕不好对付。”

    “这种人光有蛮力气。”陈雨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灵活一点,对付他没问题,我都可以做到。”

    场上的情况果然如陈雨轩所说,马淮平出手直来直往,韩震天躲闪灵活,转眼间七八个回合,马淮平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但韩震天也没有赢得上风,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沿着额头落下。

    “老大,你下来。”两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对着场上吼道:“杀鸡焉用牛刀,咱哥两摆平他。”

    “好,就让你哥两试试。”马淮平乘机退回来,一手叉腰一手拿起一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伸手抹一下嘴:小子,我告诉你,眼前这两位兄弟可是举重冠军,散打高手,你要是能赢,我立马走人。“

    韩震天没有说话,目光锐利如同出笼的豹子,双手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凌威欣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还行。“

    “你又错了。”陈雨轩摇了摇头:“韩震天要是有实力打倒这连个人,刚才就不会和马淮平纠缠不清了。”

    “那岂不是有麻烦。”凌威放下手中的酒杯,小声说道:“要不,你去帮帮他。”

    “我和他非亲非故,干吗要帮他。”陈雨轩瞄了凌威一眼:“你就不担心我有危险。”

    “你的拳脚挺厉害,在大虹桥上和王开元交手时见过,跆拳道,干净利索。”凌威笑了笑:“当初你和我也是非亲非故,一样帮我。”

    “你可别自作多情。”陈雨轩板着脸,调皮地噘着嘴:“我帮你是为了千年灵芝,你的死活我可管不着。”

    陈雨轩语气半真半假,从巧笑嫣然忽然变得冷冰冰,凌威一时不适应,微微摇了摇头,女孩的心事可太难捉摸。任何医学难题在凌威面前都可以解开,这女孩子的心思恐怕一辈子也无法了解。

    “等一下。”眼看着两位壮汉逼近韩震天,台上的王月虹忽然哑着嗓子开口说话:“放开韩震天,我唱歌就是。”

    “月虹姐,你不能唱。”伴舞女孩满脸担忧。

    “没事。”王月虹一脸坚决,对着台下说道:“马老板,放开韩震天。”

    “好,你们等一下。”马淮平向两位大汉摆了摆手:“我们继续听王小姐唱歌,当然,你还可以选择跳脱衣舞。”

    “我唱歌。”王月虹一字一板地说着,声音稍微恢复一点,但依旧嘶哑。

    “月虹姐,喝一口润润嗓子。”伴舞女孩把半瓶冰水递到王月虹手中,王月虹接过来刚要倒进嘴里,台下忽然有人叫了一声:“不能喝。”

    众人愕然地转过脸,只见一位身材中等,神态落拓,下颌有短短胡须的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马淮平不远处一张桌子上有人惊呼一声:“凌医生。”

    “林老板,你认识他。”马淮平看着惊呼的中年人。

    中年人慢慢站起来,凌威认识,是那个面部神经有病的林老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不遵医嘱,把医生的话当着耳边风的人,冷冷说道“林老板,不是让你不沾酒吗,治疗效果不佳可怪不得我。”

    “我只是喝茶。”林老板满脸堆笑,举了举茶杯,又转脸小声对马淮平说道:“这位就是帮我治病的凌神医,王开元也要敬他三分。”

    林老板只是个做生意的过客,名头无所谓,王开元可是无人不知,尤其是马淮平这样在社会上混的,更是知道王开源的威名,他立即向凌威拱了拱手:“凌神医,幸会。”

    “神医不敢当,粗通一些皮毛。”凌威谦虚地笑了笑,走到台前,看着王月虹手中的半瓶冰水:“刚才唱歌的时候是不是喝了冰水忽然嗓子哑了。”

    “是啊。”王月虹惊讶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喝了冰水以后才哑的。”

    “你们可不能乱说,我们舞厅的饮料可没有任何问题。”舞厅经理立即大声叫起来:“我们都是经过验收的,合法渠道进的货,价钱贵一点但绝无假货,更不会有毒。”

    “我什么时候说你们酒水有毒了。”凌威转脸瞪了一眼。马淮平也推了经理一把:“你坐下,听人家把话说完。”

    “你一直唱歌嗓子发热,一旦遇到冰水,口腔黏*膜和声带黏*膜忽然受到刺激,激烈收缩,就会形成水肿。”凌威看着王月虹,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好奇地侧耳凝听,显得特别清晰:“如果再喝冰水就不是嘶哑那么简单,可能会咳出血来,后果严重,这叫急性声带炎,在医院需要一个礼拜的治疗。”

    “一个礼拜。”伴舞女孩失声惊呼:“这么说月虹姐今天唱不了了。”

    “唱不了就脱。”有人起哄。凌威皱了皱眉,转向马淮平:“马老板,你看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出来唱歌也不容易。”

    “凌兄弟,按理说是应该给你面子。”马淮平声音不高不低,不阴不阳:“可是韩震天一搅合,我的面子可往哪儿放,也不为难王小姐,唱两首歌或者脱个三点式,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马老板,你未免有点强人所难。”凌威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向王月虹招了招手:“你下来。”

    王月虹依言走下舞台,来到凌威身边,凌威伸手从腰间取下两根银针,低声吩咐:“转过身。”

    “你要干什么?”陈雨轩靠近过来,轻声说道:“这是急症,有效吗?”

    “不是太严重,伤一点元气,很快就能恢复。”凌威把银针交给陈雨轩,所有人都瞪着大眼观看,在一个姑娘身上动手动脚,即使是医生,凌威也有点拘谨

    “扎哪一个穴位。”陈雨轩轻声询问,咽喉炎等慢性疾病她知道如何治疗,不用凌威提醒都可以迅速找准穴位,可现在是急症,马虎不得,她可不敢随意下手。

    “你后发际有一个小红点。”凌威肯定地说道:“点刺出血。”

    陈雨轩仔细一瞧,一个小点针尖般大小,猩红显眼,立即毫不犹豫地刺下去,针尖微挑,一滴血珠滚出来,另一手用面巾纸迅速把血迹擦拭掉。

    “病人体内的每一种疾病都会在体表有一个反应,就像胆囊炎后背必定放射性疼痛一样。”凌威随口说道:“刚才嗓子里的热气被冰水一激,不得宣泄,自然改走别处,反映在正对喉部的地方,点刺出血是解掉热毒的最好方法。”

    “除了皮肤,还有一部分热气散入经络,必须还要在其他部位点刺出血。”陈雨轩是行家,一点就透,快速说道:“大椎,少商,廉泉,天突,人迎、、、、”

    “不错、”凌威笑了笑,陈雨轩立即动手,右手点刺出血,左手面巾纸快速擦拭,转眼间把几个穴位点刺一遍,看得围观的人连声赞叹。

    “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有人窃窃私语。

    “这你也不认识。”回答的人洋洋自得:“保和堂的二小姐,刚刚学艺回来,可厉害着呢。”

第二十一章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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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月虹从凌威对病因的分析中和他坦然的神态里,知道他是个了不起的医生,但点刺出血她还是很害怕,不过知道是为了替自己解围,也就仗着胆子任由陈雨轩摆布,还好,陈雨轩手法熟练,每点刺一下就像蚊子咬了一口,王月虹刚刚适应,陈雨轩已经停下手来。

    王月虹清了清嗓子,吐出一口痰,用纸巾接住扔进废纸篓,对陈雨轩微微笑了笑:“谢谢,现在好多了。”

    “可以唱歌了吗?”陈雨轩惊讶地看着凌威,王月虹的嗓音竟然恢复了很多,不再嘶哑,真是太神了,换着自己就算能治愈也要三两天。

    “别高兴得太早,喝口热茶试试。”凌威眉头微皱,语气有点犹豫,韩震天立即端过一杯茶,王月虹喝了一口,嗓音立即清脆多了:“应该没问题。”

    “没那么简单,医生不是神仙,你刚才放血大伤元气,不能再大声唱歌,必须修养一两天。”凌威眉头舒展了一点:“我还得帮一下忙,不过你明天要到保和堂配一副中药补身子。”

    “行。”王月虹语气坚决。凌威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一根短一点的银针,在王月虹的大椎穴附近慢慢刺下去,手指在针尾弹拨了几下,一股热流直达王月虹的嗓子,舒服无比,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陶醉。

    “可以了。”凌威看着王月虹红润的脸颊,快速取下银针。

    再次回到台上,王月虹的歌声似乎更加甜美。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笑。满脸欣慰地回到桌边坐下,对于医生来说,没有什么比病人康复更有成就感,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你刚才最后一针是大周天针法吗?”陈雨轩柳眉微蹙,声音轻柔:“似乎有点不像。”

    “我也不太明白。”凌威语气也有点不解:“人体大周天就是气血在全身循环的经脉路线,这几个穴位是在经脉上,却没有明确记载,似乎随着时间变化,我偶然发现有激发人体潜能的作用,不过很少用。”

    “真是太好了。”提到医学陈雨轩目光立即明亮起来:“要是无限开发人体潜能,岂不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你想得太美了。”凌威笑着摇了摇头:“人体离不开宇宙,而宇宙是能量守恒的,潜能激发就会消耗大量元气,不及时补充甚至危及生命。”

    “我明白了。”陈雨轩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你这是哪跟哪。”凌威被陈雨轩的话逗得笑起来:“来,吃水果,今天出来放松心情,医学的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

    “说得也是。”陈雨轩伸了伸腰:“等会我过去跳一下,你在这稍等,”

    “去吧,我不凑热闹。”凌威毫不介意地挥挥手。

    王月虹的歌已经唱完,声音明显越来越虚弱,最后鞠了一个躬,被伴舞的女孩扶着走下了台。正如凌威所说,潜能激发过后就会是虚弱,因为提前透支了体力。

    “王姑娘,到那边坐,我给你倒茶。”韩震天扶着王月虹的另一个胳膊,声音温和。

    “韩震天。”马淮平忽然哼了一声,大声叫道:“我们的事还没完。”

    “马老板什么意思?”韩震天慢慢转过身,语气平静,目光凌厉。

    “刚才你打了我的人,大家可都看见了,总要给一个交代。”马淮平咄咄逼人地说道:“不然,我以后怎么向手下的兄弟们交代。”

    “说吧,怎么办?”韩震天倔强地扬了扬脸,语气坚定:“我接着。”

    “有种,我喜欢。”马淮平大声笑道:“有两个选择,第一,上台给我们鞠一个躬,此事就算过去了。”

    马淮平看着韩震天,话语顿了一下。韩振天立即冷声说道:“第二呢?”

    “第二。”马淮平指了指身边的两位壮汉:“就是和他们两继续刚才没有进行的较量。”

    “我选第二种。”韩震天脱口而出,面对着马淮平,面色冷静如水,不太壮实的身躯上散发着一股夺人的气势,那是一种天生的傲骨。

    “好,上场。”马淮平用力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两位壮汉刚要走入前面的小舞池。舞厅经理忽然叫起来:“马老板,您就高抬贵手,如果有什么闪失,老板追究我可担当不起,明天我就辞了韩震天,可以了吧。”

    “你们是否解雇韩震天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传出去说我马某人小肚鸡肠,撅了一个服务生的饭碗。”马淮平不悦地看着经理:“这样吧,我给你个面子,文雅一点,让韩震天选择一位掰手腕,比力气,赢了我再不追究,要是他输了,给我鞠个躬,不算难为他吧。”

    “韩震天,听到没有,过来鞠个躬就没事了。”经理大声说道:“动作快点,明天你照样来上班。”

    “对不起。”韩震天一字一板地说道:“工作上的失误。我愿意道歉,但这件事不行,我选择挑战。”

    “哥们,痛快。”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大声叫着:“选一位吧,不过两个人都是举重高手,结果都是一样。”

    打斗,可以依靠灵活的身法躲闪和出击,无论对方如何健壮都可以有办法应付。可是扳手腕就完全不同,毫无技巧可言,全凭力量,韩震天身材偏瘦弱,而对手是两位训练有素的举重高手,结果一目了然。这也是马淮平狡猾的地方,几乎稳操胜券。

    几位客人迅速让出一张桌子,马淮平这边的两位大汉端坐在桌前,如两座小山巍然不动。王月虹站在凌威的桌前,小声说道:“凌大哥,你能不能帮一下韩震天。”

    “我是医生,他没有病。”凌威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可是你刚才给我针灸,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涌起。”王月虹低声说道:“我相信你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帮助她。”

    “要不,你可以试试。”陈雨轩对奇异的效果感兴趣,手臂轻轻推了推凌威。

    “我说不行就不行。”凌威的语气变得低沉冷漠:“医学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是争强斗狠,那样有失医生的品德。”

    “不试就不试,你那么凶干什么。”陈雨轩娇嗔地噘了噘嘴:“韩震天也算打抱不平,跟争强斗狠可是两码事,你可别混为一谈。”

    韩震天慢慢在两位大汉对面坐下,脸色冷静如水,目光不断在对方脸上游走,犹豫不定。有骨气固然令人敬佩,但同样也要面对艰难的挑战,他必须选择,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跳下去,而两位大汉对于韩震天来说丝毫不亚于刀山火海。

    “我去给他点心理鼓励。”凌威把面前的半杯酒倒入口中,忽然站起来走向韩震天,陈雨轩和王月虹相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兄弟,放松一点。”凌威伸手在在韩震天肩头随意拍了拍,然后手掌轻轻搭在他右肩头的肩髎穴附近,韩震天全身忽然一震,侧脸看了看凌威,凌威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韩震天缓缓把胳膊放到桌上,摆好架势,淡淡说道:“你们来吧,随便哪一位。“

    转眼间,他的眼神变得充满自信。凌厉异常。凌威手掌还是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四周的人虽然觉得两人的姿势有点怪异。但凌威除了脸色略带沧桑和颌下短短的胡须有点与众不同,整体看起来也只是普普通通,没有一丝锋芒,笑得还算得上温和。

    “我叫吕天宝。”一位壮汉伸手搭在韩震天的手腕上,客气地和韩震天打了声招呼,或许也是为了报一下自己的名号,大庭广众,炫耀一下是人之常情。吕天宝有绝对自信,他是建宁市举重冠军,散打也小有名气,比他身边的哥哥吕天佑还要高上一头,肌肉突起,粗壮有力。

    韩震天双脚微微分开,胳膊稍微蠕动一下,似乎在积缵力量,吕天宝粗犷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瞥了凌威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充其量是个摇旗呐喊助威的人而已,就算帮忙,凌威的手掌附在韩震天肩头也使不上力。话又说回来,即使凌威的手掌和韩震天的手掌合在一起吕天宝也毫不畏惧,他有把握把他们同时扳倒。

    扳手腕,一种最古老的竞技方式,在人生成长过程中几乎每个人都玩过,不需要大的场地,也不需要任何工具,胜负也一目了然,被压倒的一方手背靠近桌面为输,连三岁小孩都可以做裁判。

    “开始。”马淮平看着两人架在一起的手掌,兴奋地大吼一声,韩震天和吕天宝的手臂同时绷紧,用力。一个显得有点瘦弱的手掌握在粗大的手掌内,大多数人眼前浮现出韩震天一下子被扳倒的情形,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

    然而,出乎意料,两人的手掌只是晃了晃,立即僵持在空中,不左不右。吕天宝心中吃了一惊,韩震天的手掌就像一根坚硬的桅杆,倔强地挺立着,任凭风吹雨打,巍然不动,接连几次用力都无动于衷,不过韩震天也没有丝毫反击的力量。

    “吕天宝,加油。”马淮平在一旁大声叫道:“你要是连这个小子也赢不了,不如回家抱孩子。”

    吕天宝眼中闪过一缕凶狠的光芒,用力一咬牙,双脚紧紧蹬着地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手臂青筋暴起,几乎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韩震天的手臂立即被压得慢慢倒了下去。

    “好。”一阵喝彩声响起:“吕天宝,加油,加油。”

    韩震天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脸颊憋得通红,面部肌肉都有点扭曲变形,纵是这样,手臂还是一点点靠近桌面,吕天宝眼中露出胜利的光芒,手腕一旦被压下,僵持被打破,要想反击就要更大的力量,韩震天力气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回天泛术。

    王月虹和伴舞的女孩紧张地盯着韩震天的手腕,每下沉一点就在她们的心上重重击了一下,两位女孩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十指僵硬,微微颤抖着。

第二十二章 一臂之力

    事情大大出乎凌威的意料,刚才把一根短小的银针隐藏在手指间,悄悄扎入韩震天肩头的穴位,这是激发潜能的奇穴,效果自然不凡,韩震天一下子抵抗住对方凶猛的力道,可是,吕天宝是个训练有素的举重冠军,实在强大,激发的力道毕竟不可能源源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慢慢消弱。

    韩震天的肌肉在不断颤抖,凌威手掌下的银针也在微微抖动,似乎不堪负荷。银针可以传递人体血脉的盛衰,高明的针灸医生可以通过银针清晰感觉到那种变化,此时针尖下的气血变得生涩,就像於积的河流,寸步难行。

    凌威身体前倾,一副关切的模样,宽大的衣袖恰好盖住放在韩震天肩头的手掌,中指回环,指甲在银针的尾部轻轻弹了几下。弹,是针灸的一种手法,此法有激发经气,催气速行的功效。

    韩震天的手臂忽然震动一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手腕竟然快速向桌面靠近,似乎气力衰竭,王月虹和伴舞的女孩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惊呼还没有结束,韩震天的手腕忽然猛然一个翻身,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砰的一声,把吕天宝的手臂重重压在桌面上,事出突然,全场立即一片沉寂。

    吕天宝不可思议地瞪着眼,韩震天的手掌已经离开,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韩震天忽然向下一沉,自己的力道瞬间落空,正要乘机压下去,韩震天手上骤然生出一股力量,还没有等到自己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取得胜利。对于吕天宝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妈的。”马淮平低声骂了一句,大声说道:“吕天佑,轮到你了。”

    “马老板。”凌威的两个手指迅速把银针拔出来,手掌收回身边,冷冷地看着马淮平:“你可是说过韩震天任意选一人挑战,你可不能反悔。”

    “什么反悔不反悔。”马淮平大声说道:“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了算。”

    “太过分了。”凌威冷冷说着,眼中掠过一丝愤怒:“既然马老板出尔反尔,来吧,想怎么样我们接着,别以为谁都怕你们。”

    “幺嗬,看来你真有两下子。”马淮平撇了撇嘴,脸上的肉微微颤抖:“要不是刚才林老板说话,我让你三分,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还轮到你在这里撒野。”

    “你可以试试看。”凌威面不改色地看着马淮平,目光变得凌厉异常。

    “等一下,等一下。”林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跑出来,低声在马淮平耳边嘀咕了几句,马淮平看了看凌威握着银针的右手,悻悻地瞪了一眼,向吕天宝等人一挥手:“我们走。”

    “没事了。”韩震天看着马淮平等人离去的背影,长长舒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你担心什么。”陈雨轩微微一笑:“凌威也不是好对付的,马淮平走得快还算识时务。”

    “这倒也是。”韩震天忽然想了起来,好奇地说道:“凌大哥,刚才谢谢你相助,你的手法真是神奇。”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凌威抬手打断韩震天的话:“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做。”

    “那是,那是。”韩震天立即会意,既然暗中相助,就不愿众人皆知,他也不可点破,微微笑了笑:“你的鼓励给了我信心,我当然要谢你。”

    “不用谢。”凌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继续玩。”

    “大家继续喝酒跳舞。”舞厅经理见事情已经摆平,大声叫道:“音乐,音响师快点放音乐。”

    一首欢乐奔放的乐曲响起,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刚才的不愉快就像一支小插曲,不仅没有打搅兴致,反而令人更加振奋。伴舞女孩眨动着大眼睛,对着陈雨轩欢快地笑着:“我叫楚玉,这位姐姐,我们去跳舞。”

    “我叫陈雨轩。”陈雨轩上下打量楚玉:“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

    “你这么漂亮,身体苗条健壮,哪有不会跳舞的道理。”楚玉咯咯娇笑着。

    “有眼光。”陈雨轩一拉楚玉的手,快速向舞池走过去。

    “我们也跳一曲。”韩震天看着王月虹白皙的脸颊,目光温柔。

    “你的手臂当心点。”凌威拍了拍韩震天的胳膊:“明天到保和堂开几幅药方,用力过度,大意不得。”

    “谢谢。”韩震天笑了笑:“凌大哥,你要不要跳一曲。”

    “不用了。”凌威慢慢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看看就行。“

    “那我们就失陪一下。“王月虹冲着凌威笑了笑,妩媚入骨,直入心头,凌威纵然心如止水,还是骤然跳动了一下。慌忙低头喝茶。这姑娘太厉害了,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生媚骨,这种女人可碰不得,会迷死人的。据说她们有近乎病态的需求。史书有记载,最最出名的就是商纣王的妃子苏妲己,生生搞乱了一代江山。

    “凌医生。”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凌威的思绪,抬起头,眼前是一张胖胖的笑脸。

    “林老板。”凌威笑了笑:“怎么没有去跳舞?”

    “你看我这身体还扭动得起来吗。”林老板调侃地晃了晃笨笨的身躯,微笑着说道:“我就住在楼上的旅馆,马上就要离开建宁了,我的秘书身体不适,不知凌医生能否施以妙手。”

    “现在?”凌威疑惑地皱了皱眉:“已经是夜晚,明天吧。”

    “反正您坐着也没什么事,到楼上小坐一会。我有高档的云峰毛尖茶。”林老板低声说道:“顺便看一下病,举手之劳。”

    “好吧,我随你上去看看。”凌威瞄了一眼跳得起劲的陈雨轩,站起身,跟着林老板缓步向楼梯间走去。

    凌威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上,一个青年从阴暗处走出来,身材中等,面貌有点猥琐,冲着楼梯阴沉沉笑了笑,对身边几个人低声说道:“缠住舞场上的那位姑娘。”

    “王经理,上楼的小子怎么办?”一位马脸青年低声询问。

    “这不用你操心,夏侯公子自有安排。”王经理正是凌威打过交道的王开元,他不耐烦地瞪了瞪马脸手下:“你们的目标是陈雨轩,别让她脱身去找凌威。”

    二楼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楼下震耳的音乐传到上面几不可闻,林老板领着凌威走进一个大房间,里面布置豪华气派。钢化玻璃茶几精巧别致,沙发舒适宜人,一张大床粉红色调温馨浪漫,看一眼有点让人想入非非。空调声音轻柔,暖风悠悠。

    “林老板,你这倒有点像女人的闺房。”凌威坐下来,眼睛扫视一眼,调侃地笑了笑。

    “凌医生说笑了,常年在外,居住的地方总是要舒适一点,不亏待自己吗。”林老板倒上一杯泡好的茶,果然是云峰毛尖,清香扑鼻,凌威轻轻呡了一口,心旷神怡,微微笑道:“林老板很会享受。”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林老板笑得有点庸俗:“不瞒你说,在这里小姐随叫随到,如果凌医生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物识几位绝色佳丽。”

    “抱歉,在下不好此道。”凌威眉头皱了皱。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凌医生还未结婚。”林老板老于世故,察言观色的本领可是一流,立即大声笑道:“难怪,难怪,没有尝过女人滋味当然不知其中妙处。”

    “林老板请我来,不是就为了谈论女色吧,”凌威有点不悦:“要是这样我就告辞了。”

    “别别。”林老板连忙摆手:“你稍等,我把秘书叫来。”

    林老板出去片刻,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位姑娘,鹅蛋脸,白皙的肌肤,眉毛画得有点浓黑,不过配着水灵的眼睛还算协调,秀发黑亮地分在两边肩头。身穿一条红色连衣裙,裙子的上部到腋下,露出大半个酥*胸,下摆很短,露出圆润的大腿,腰间用一条绿色丝带随意系着。清新中透露着几分妩媚。

    “这位是刘诗婷小姐。”林老板微笑着介绍,刘诗婷伸出纤细的手指和凌威握了握:“幸会。”

    “刘小姐哪儿不舒服?”凌威不想再和林老板胡扯,直奔主题。

    “这个、、、、、、”刘诗婷愣了一下,转脸看着林老板:“是个男医生。”

    “没事,尽管说,凌医生可是个神医。”林老板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接着又愣了一下,哈哈笑道:“是我在这不方便吧,我现在就告辞。”

    “现在可以说了吧。”看着林老板离去并带上房门,凌威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面对刘诗婷,面色冷静。

    “小腹经常冷痛,两个月没有来月经。”刘诗婷似乎有点羞涩,低垂着头,温柔动人。

    “把手伸过来。”凌威手指搭着刘诗婷的脉搏,稍微沉思了片刻:“肝肾阴虚,平素喜欢冷饮,寒气於积,邪入胞中。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要紧吗?”刘诗婷脸上露出一丝紧张,楚楚动人,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威的脸颊。

    “不要紧,到中药店买几瓶逍遥丸服用。”凌威想了想:“我再帮你扎几针,疼痛就可以缓解了。”

    “合谷,关元,三阴交、、、、、”凌威随口说了几个穴位。

    “躺下吗?”刘诗婷笑得羞涩,刘诗婷可是个老手,知道如何对付男人,风骚只是低等的水平。这种半遮半掩最能打动男人的心,更能引起征服的**。

    “躺下。”凌威脸色依然平静,指了指床,从腰间的针囊内拿出几根银针。

    刘诗婷莞尔一笑,先坐到床边,然后缓缓放平身子,双手放在体测,两腿微微张开,摆出一个让天下男人都心动的姿势。

    三阴交穴为肝、脾、肾三者经脉交汇处,为人体要穴,在小腿内侧脚踝向上三寸,也就是四指宽左右的地方,左右各有一个。凌威弯下腰,左手压住穴位边的肌肉,右手持针,慢慢捻转进去,两根针下好,凌威眼角的余光一扫,不由得微微一震,刘诗婷微张的两腿中间露出黑色蕾丝贴身内裤,性感诱人。

第二十三章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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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不是圣人,许多时候还是会呯然心动,凌威心头刚刚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立即收敛心神,直起腰深吸一口气。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酒喝多了,刚才被王月虹的媚眼看得心动,现在又被刘诗婷诱惑得心神凌乱,这可不是一个医生所应该有的心理。

    凌威一警觉,神智立即一片清凉,快速在刘诗婷的手掌虎口的合谷穴下了两针。然后拿着针看着刘诗婷的腹部微微犹豫。

    “怎么啦?”刘诗婷声音轻柔妩媚:“是不是要在腹部下针不方便,没关系,我自己来。”

    说完,刘诗婷竟然解开腰带,一下子把裙子卷起来,平坦的小腹和诱人的三角裤立即呈现在凌威的面前。

    “不用这样,我隔着衣服同样可以下针。”凌威连忙摆手,示意刘诗婷把裙子放下来。

    “这样下针更准确一点。”刘诗婷的声音带着娇羞,可说出来的话可一点不娇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来吧,我等着。”

    话语妩媚入骨,凌威忽然意识到一点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清澈明亮,淡淡说道:“好吧,我继续下针。”

    下针的手法有许多种,常用的就是左手压着穴位边的肌肉,右手用刺或者捻转的方法进针,凌威左手稳健地按在刘诗婷的小腹上,右手的针轻缓地刺入几寸,然后又换一个穴位,继续下针。

    刘诗婷目光瞄了瞄凌威的脸颊,他的脸上竟然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波动。刘诗婷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绝对自信,平坦的小腹,匀称白皙的肌肤,没有男人经得起这种诱惑。可是眼前的凌威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留针十分钟就可以了。”凌威坐回到椅子上,悠闲地端起茶杯喝茶。

    “凌医生,看年年轻沉稳,有女朋友了吗?”刘诗婷没话找话,瞥了凌威一眼。

    “还没有,谢谢刘小姐关心。”凌威眼睛盯着茶杯里青碧的茶水,随口回答。

    “我这哪叫关心。”刘诗婷咯咯娇笑:“凌大哥要是真需要关心,尽管开口,小妹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得上的。”

    从医生一下子变为大哥,其中的意味就是傻子也感受得出来,凌威忽然抬起头,眼光直接盯着刘诗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吗?”

    “那当然。小妹随时奉陪。”刘诗婷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哪有猫不吃腥的,何况凌威看起来有点古板土气,说不定还没有享受过美女,只要能勾到手,保证让他神魂颠倒。

    “你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凌威笑得更加温和,眼睛慢慢眯起来:“你说什么条件,我考虑一下。”

    “哪有什么条件啊,我只是看你英俊潇洒。”刘诗婷变得嗲声嗲气。

    “我这形象还算得上英俊,别逗了。”凌威摸着颌下的短短胡须,哈哈笑起来:“不说就算了,楼下还有人等我,过几分钟上来帮你起针。”

    说完,凌威站起身抬脚准备走出房间,门刚拉开一条缝,刘诗婷急忙叫起来:“等一等。”

    “刘小姐有何吩咐。”凌威重新转过身。

    “其实条件很简单,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刘诗婷媚眼如丝,双腿微微蠕动着。

    “说。”凌威望着动人娇躯的眼神似乎迫不及待,语气急迫。

    刘诗婷看火候差不多了,慢声慢语地说道:“我知道你会什么大周天针法,我也不懂,只要你告诉我一两个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穴位,就可以了,我有点好奇。”

    “只要一两个?”凌威看着刘诗婷的双眼。

    “就一两个。”刘诗婷柔声回答,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中医把绝技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凭自己的娇躯还换不到那么贵重的东西。就要一两个穴位,也算完成了林老板交给自己的一部分任务,另外,男人是喂不饱的,只要凌威说出一两个穴位,以后就有方法让他说出三四个,直到全部大周天针法,甚至把他牢牢控制在手中。

    林老板的算盘打得不错,对男人的诱惑无非钱和色,凌威对钱财不是个太感兴趣的主,色一定可以奏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死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大有人在。

    “看来你还不算太贪心。”凌威的反应大大出乎刘诗婷的意料,他竟然坐回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但愿你只是好奇。”

    “什么意思?”刘诗婷不解地张了张嘴。

    “没什么意思。”凌威神情冷淡,和刚才激情涌动的样子判若两人,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刘小姐,记住了,不要好奇,好奇有时候会害死人的。“

    “吆,有那么严重吗。”刘诗婷脸颊侧转,眼珠微微一转,脸上的笑更加妩媚,还带着几许风骚,既然清纯娇艳打动不了,就来个闷骚的,细声叫道:“凌大哥,你看我的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凌威看着墙上的一副山水画,灵动自然,清新宜人。没想到林老板还有如此雅兴。

    “具体点。”刘诗婷还是不甘心:“凌大哥,看这边。”

    “真要我说吗?”凌威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是。”刘诗婷脱口而出,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你就是脱光了,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位病人。”凌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进入医学院的第一课就明白一个道理,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刘诗婷一下子就像吃饭被噎着一样,尴尬地张大着嘴,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凌威毫不理会,继续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墙上的山水画。刘诗婷沉静了一会,忽然大声叫道:“可以起针了吧?”

    “差不多了。”凌威望一下墙上的一个精致挂钟,站起身走到床前,伸手在刘诗婷光滑的小腹上取下银针,神情就像看着一段木头那么自然,刘诗婷长这么大,无数次坦露出引以自傲的小腹,唯独这一次感到非常怪异,甚至有点尴尬,要不是扎着银针,早就拉下裙子遮起来。凌威刚把针拔完,她就一下子跳起来,满脸薄怒地看着凌威,眼光愤愤不平。

    女人往往就是这样,男人为她倾倒她会说贱,男人对她不屑一顾反而觉得他没有眼光,实在可恨。

    凌威收起银针,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最后一口,对着刘诗婷淡淡一笑,不温不火:“刘小姐,记住了,服用中成药逍遥丸,”

    说完,凌威转身走向房门。刘诗婷忽然一个箭步拦在凌威的身前:“慢着。”

    “刘小姐还有事?”凌威还是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既然来了,不交出点东西就别想走。”刘诗婷目光变得有点泼辣:“告诉我激发潜能的穴位。”

    “你凭什么?”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坦然地看着刘诗婷:“你给我闪开,我不愿向女人动手。”

    “是吗?”刘诗婷忽然冷笑一声,刚才还剩下的一点庄重形象荡然无存,一抬手拉开胸前的一个彩带结,衣裙忽然滑落在地,魔鬼般的身材立即一览无余,凌威目光恰好盯在高耸的胸部,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诗婷竟然轻轻拉下自己粉红色的胸罩,春光乍现,令人窒息。

    陈雨轩的心情格外舒畅,从凌威治疗王月虹的嗓子到协助韩震天取胜,越来越看出他的不同凡响,至少在针灸的领悟上有过人之处,父亲陈兰河把保和堂交到自己手上,说起来不怕,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哥哥陈云宇只能算一个二流医生,名医谈不上,不过也不是个害人的庸医,就像一些合作医疗的小医生,打理一些小毛小病混口饭吃。和长春年岁已高,虽然经验丰富,但也有一个缺点,这些老人习惯了一些方法,创新不足,无法与时俱进。

    凌威的出现无异于给陈雨轩打了一针兴奋剂,这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才,抓住他不愁保和堂不兴隆,用感情,金钱,地位,一切能用的方法,甚至于用美色。想到美色,陈雨轩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情不自禁地随着乐曲快速扭动起来。

    舞步可以使心情彻底放纵,陈雨轩舞姿曼妙,说不上风情万种却也清丽动人,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几位青年在喝彩声中加入舞池,同样疯狂地跳动起来,跳舞就像赛车,来了对手自然而然激起一股好胜的情感,陈雨轩更加激情荡漾,秀发随着舞步轻轻飘扬,就连楚玉也被感染得围着她四周舞动。

    一曲接着一曲,陈雨轩练过跆拳道,体力持久,那些狂舞的青年们反倒是有点力不从心,气喘吁吁。陈雨轩兴致稍减,眼光四下游走,忽然一个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可是她依然能够分辨出那是王开元,心中一动,再看看身边几个跳舞的青年也是似曾相识。立即感到不大对劲,放眼向原来的座位看去,空空如也,凌威竟然不知去向。

    “楚玉,看见凌威了吗?”陈雨轩滑到楚玉近前,声音放得很低。

    “好像跟着一个胖子向楼梯间那边去了。”楚玉噘了噘嘴。

    陈雨轩略加思索,身体一旋转到场边,快速进入喝酒的人群,从后面灯光昏暗处绕道楼梯间,蹬蹬蹬,脚步轻快地登上二楼

第二十四章深夜惊魂

    二楼走道上空无一人,橘红色灯光照在木地板上,一片辉煌,陈雨轩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向前走动,凝神听着两边房间内的动静。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传来。陈雨轩立即向房门靠过去,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声音传出来的原因是房门并没有关紧,还有一丝缝隙,不太显眼,但传出点动静足够了。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闪开。”凌威的声音不大,但那种特有的磁性让陈雨轩一下子就确定了目标。微微把门推开少许,入目的是一个姑娘近乎**的白嫩后背,只有紧身狭窄的三角裤和胸罩岌岌可危的两根带子,带子还是斜挂着,可以想象胸前的无限春光。

    “别动。”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再前进一步我就喊非礼。”

    “刘诗婷,你不要过分。”凌威的声音有点恼怒,陈雨轩真想看一看他面对一览无余的美色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还是那样满不在乎,懒懒散散。

    “别啰嗦。”刘诗婷的声音比凌威还要霸道:“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说你借着行医动手动脚,意图强*奸,传出去你说的声名可就毁了,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好阴险的家伙。”陈雨轩暗暗骂了一声,对于一个凭手艺吃饭的人来说,名声至关重要,也就是行业内的道德,试问一位品行不良的医生,哪位姑娘小媳妇愿意让他诊病和在身体上下针。

    “好手段。”凌威忽然冷笑起来:“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叫法,一个姑娘家不在乎声名,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土郎中难道还会害怕。”

    说完,凌威不知做了一个什么动作,刘诗婷竟然失声尖叫起来:“流氓,非礼。”

    陈宇轩一听不妙,此事虽然没什么要紧,可一旦传扬出去,不知那些讨厌的媒体如何宣传,搞不好还会影响保和堂的声誉,她毫不迟疑地一脚踹开门,随手把刘诗婷推在一边,一把拉起凌威向外冲去,还对着刘诗婷呸了一口:“不要脸。”

    夜色下的城市恬静优雅,冲出舞厅的大门,一阵清凉扑面而来,陈雨轩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你笑什么?”转过一条街道,来到紫玉河边,凌威放慢脚步,疑惑地侧脸看了看陈雨轩。

    “我高兴还不行吗。”陈雨轩笑得更加起劲,最后干脆扶着一棵松树笑个够,一边笑还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那女孩,皮肤真白,我想起来就想笑。”

    “皮肤白有什么好笑的。”凌威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了,不笑了。”陈雨轩直起腰,面对着凌威,刚看了一眼,却又忍不住再次笑起来,笑得凌威满脸通红,喃喃说道:“你如果知道她为了什么,就不觉得可笑了。”

    “为了什么?钱还是色。”陈雨轩脸颊红艳水灵:“要不,你身怀宝物。”

    “大周天针法,她要几个激发潜能的穴位。”凌威望着前方灯光琉璃的城市,语气有点担忧。

    “什么?”陈雨轩有点意外,脸色严肃了很多:“我爹说过,大周天针法用于治病,但不要轻易运用,看来确实有道理。”

    “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凌威迎着微风深吸一口气:“这套针法博大精深,我们还只是理解点皮毛,不过治病救人总是不会错的。”

    “子午流注运用好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绝技,大周天更上一层楼自然非同小可。”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着,陈雨轩声音轻柔:“要不是你伤了王开元我也不会施展,事到如今我爹不知会不会怪我。”

    “世上的事由不得我们,我也是一时好胜,忘记了嘱咐。”凌威语气感慨,还带着一丝悔意:“当初传授我的人一再告诫,大周天针法只能是一个传说,我现在似乎明白了。知道这针法的不仅仅是我们两,还有人虎视眈眈。”

    紫玉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微微晃动,两人倚在河边的栏杆上,任由略显寒意的春风吹拂着,陈雨轩恢复宁静的少女姿态,语音柔如春水:“我还没有问你从哪里来呢?一个古老的中医世家还是偏僻的山村。”

    在陈雨轩眼里,凌威落拓,懒散,以及对姑娘的一点羞涩和不安,完全不属于城市,至少落后于这个社会好多年。

    “从来处来。”沉默了一会,凌威回答得有点模糊。

    “到哪里去?”陈雨轩接着问。

    “到去处去。”凌威这次回答得很快,可是跟没有回答差不多。

    “你是不是想出家做和尚。”陈雨轩娇嗔地说道:“怎么打起了禅机。”

    “不是禅机。”凌威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我是个孤儿,不知道出生在何处,又怎么能知道走向何方。”

    “对不起。”陈雨轩有点歉意,每个人都有心中的痛,揭开是一种近乎鲁莽的举动。

    “没关系,我从小就知道。”凌威淡淡说道:“习惯了就好。”

    习惯,多么无奈的话,习惯看着别人合家团聚,习惯孤单单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习惯一个人过生日,回到一个人的家。陈雨轩可以想象那种痛苦,微微叹息一声,转了个话题:“你的医术如何学来的,中医需要无数经验的积累和过人的天赋,我不相信你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现在的境界。”

    “一次意外,我曾经躺在床上两年,后来坐轮椅,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凌威的声音变得有点凄凉:“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诵中医典籍,想象和钻研针灸来打发时间。”

    凌威没有再说下去,陈雨轩也没有再追问,作为一个医生,她知道病人的那种痛苦,不是病魔的摧残,而是那种大小便都要人服侍,完全失去尊严的滋味,就像一道伤疤永远刻在心中,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触及那份回忆。

    “以后会好起来的,到了我们保和堂就是一家人。”陈雨轩轻声说着,她清晰感受到凌威硬朗的脸颊下深深的痛楚,一股女性特有的温柔慢慢升起。

    “谢谢你信任我。”凌威微微笑了笑,两人的距离立即拉近了许多,相互依偎的友情谁都需要,当然这也是男欢女爱的开始,不过就是要看世间的事如何变化了。

    “多好的空气。”凌威伸了伸胳膊:“我们干嘛提不愉快的事,要是能有一艘船,夜色下在河中优雅地划动,那有多么美。”

    “今天时间不早,我们先回去吧。”陈雨轩轻声娇笑:“会有机会的,我陪你一起游玩。”

    轻缓漫步,两人回到保和堂已经是深夜,沿着河岸的小路来到后门,轻轻推开,院子里静悄悄,陈雨轩指了指一个厢房的房门:“休息吧,梅花应该收拾好了,明天配两台电视,耿老爷子房间内也没有。”

    “谢谢。”凌威真诚地笑了笑。没想到陈雨轩如此细腻,连细微的小节都考虑得周全,在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没有电视确实是很大的缺憾。

    凌威还没有多大睡意,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眼角瞥到一丝亮光,微微抬头,诧异地说道:“陈雨轩,前面大堂上面的二楼有人住吗,这么晚还没睡。”

    “没有人。”陈雨轩也愕然地抬起头:“这个院子里就我们几个人,就连张虎叔也是住在外面不远处租的房子里。”

    话音刚落,二楼房间内的灯光骤然熄灭,陈雨轩忍不住低声惊呼,下意识地靠近凌威:“好像有人。”

    夜深人静,发生这种事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凌威也愣了一下,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低声说道:“有手电吗?我们上去看看。”

    “没有。”陈雨轩语气顿了一下:“不过我的手机上有电灯。”

    “快点拿出来。”凌威声音很轻:“楼上几个房间什么用处。”

    “都是一些药材。”陈雨轩抬头望了望楼上:“那一间放的都是书籍和我记录的一些笔记,没什么贵重东西。”

    手机附带的电灯光线都很微弱,不过两个人都是目光敏锐,看清附近的情况应该没问题。小花坛边有一条桑木扁担,可能是张虎叔挑水用的。凌威随手操起来递给陈雨轩:“我们瞧瞧。”

    两人轻手轻脚走向通往大厅的后门。门虚掩着,缓缓推开,沿着走道前进几米右拐弯进入楼梯间,拾级而上,刚刚踏上四五个台阶,楼上走道里忽然传出轻轻的脚步声,缓慢低沉,午夜空寂,虽然很轻但在楼房内回声依旧显得很清晰,清晰得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一丝疑惑不安,凌威扣住银针的手臂绷得很紧,陈雨轩也缓缓抬起手中的扁担,横在面前。

    楼上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而且渐渐向楼梯间走过来,陈雨轩关了手机的电灯,两人屏住呼吸,抬起头向上观看,令两人更加意外的是,楼梯上方竟然现出微弱的光线,有一点碧绿。

第二十五章失窃

    两章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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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小楼。脚步声。绿光,不由得使人想起一些恐怖片里的鬼怪故事。陈雨轩虽然勇气可嘉,可遇到这种事女孩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呼吸急促了许多。

    “别怕。”凌威靠近陈雨轩,轻声安慰,不安慰还好,他自己的声音都有点拘谨,陈雨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世上没有那么多鬼怪,正在两人惊异不定,不知是否上前的一刹那,楼上传来一声咳嗽,虽然短促,但是可以肯定是人的声音。陈雨轩立即精神一振,大声叫道:“谁呀?”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绿光强烈了一点,变成手电筒的白色光柱,慢慢转到楼梯间。

    “耿老爷子。”凌威诧异地叫了一声,上前几步:“您深更半夜到楼上干什么?”

    “我早就睡了。”老人语气缓慢:“半夜起来上厕所,见楼上亮着灯,顺便上来关掉,这点电费或许算不了什么,不过我们上岁数的人还是舍不得。”

    老人边说边摇头,一副感叹年轻人败家的模样。令陈雨轩啼笑皆非:“谢谢您,老爷子,可能我白天忘记关灯了,您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帮我照顾点熬药呢。”

    “不提熬药我倒是忘记了。”老人笑眯眯说道:“你白天给我看的那张药单我想了很久,不用加入千年灵芝,用别的药也可以中和其中的毒性,处理疤痕的效果略微差一点,达不到完全恢复。”

    “药方,”陈雨轩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拉起凌威奔向楼上,留下耿忠呆呆愣了片刻,一边摇头一边向楼下慢慢走去。

    房间不大,一桌一椅,简洁明了,三面墙上都是古色古香的书架,一眼望去就比陈雨轩年龄还要大,应该是老一辈的收藏。唯一显得和陈雨轩现代气息有点匹配的就是桌子对面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怪石巍峨,瀑布高挂,苍松虬集,大气磅礴,画是直接描在墙壁上,和房间浑然一体,边框有许多油彩显得过于艳丽,显然是后来修补留下的痕迹。

    凌威忽然觉得这幅画有一种灵动的感觉,似乎有一位少女的脸颊在闪动,带着一丝惶急和忧虑。仔细一瞧画面上依然是一片山水,连一个女子的衣角都没有。

    陈雨轩见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依旧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翻动过的痕迹,心略微放下来,见凌威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发愣,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奇怪,这明明是一幅山水画,偏偏第一眼看去会有一位少女的影子在脑海中出现。”

    “你也有这种感觉?”凌威微微有点意外,似乎出现这种幻觉不是自己一个人。

    “几乎每个人第一眼看到这幅画都有这种感觉。”陈雨轩满不在意地说道:“我研究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第一眼过后无论谁在第二次见到这幅画都不会有错觉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凌威望着画面赞叹道:“或许是作画的人心中惦记着心爱的姑娘,自然而然把女孩的脸颊用独特的方法融入画中。”

    “我也是这样想的。”陈雨轩拉开抽屉,一边寻找一边随口说道:“女孩的笑容很甜美。”

    “你看到的是一张笑脸。”凌威诧异地盯着陈雨轩。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少女欢快的笑。”陈雨轩抬头瞥了凌威一眼:“难道你看到的是一个妖怪。”

    “妖怪倒不至于,”凌威把怪异的感觉留在心中,不想引起陈雨轩多猜疑,淡淡笑道:“我看到的也是一张脸,不过一闪而过没看清楚。”

    “可惜了,很美的笑脸。”陈雨轩替凌威感到惋惜,微微摇头:“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无所谓。”凌威语气很淡,想起刚才那种感觉,不想让陈雨轩不安。下意识里也不想再见到那张脸上的忧虑。

    陈雨轩又打开另一个抽屉,翻找的速度忽然加快,急急匆匆。凌威凑过去看了看:“怎么啦?”

    “那张药方不见了。”陈雨轩缓缓停下手,柳眉微皱:“我记得是放在抽屉里的。”

    慢慢找,别着急。”凌威随口说道:“一张治疗疤痕的药方而已,何况还是不全面的。”

    “你说得轻巧。”陈雨轩又拿起桌上的书,一本本翻着:“那个药方是我爹前几天交给我的,特意留下一味药让我记在心中,这药方虽然还不能达到完美,消除一切外伤疤痕,但是对美容护肤一定有奇效,美容护肤现在可是很赚钱的。”

    “那你干嘛不收好。”凌威奇怪地看着陈雨轩:“还在大厅里拿出来显摆,并且让耿忠老爷子观看。”

    “这确实是我太大意了。”陈雨轩放弃寻找,倚在椅子上满脸沮伤:“会不会是耿忠拿走了?”

    “不会。”凌威脱口而出:“老爷子虽然潦倒,但满脸正直,这么大岁数,不会那么贪心,要是那种偷偷摸摸之人也不会讨饭为生。”

    “你说得有理。”陈雨轩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既然不是他还会有谁?梅花吗,一个小孩子没那么复杂。”

    “不管是谁,丢了就丢了吧。”凌威倒是满脸不在乎:“何况那个药方我也知道,算不得什么秘方,我们知道另一味主要的药还没有研究成功,别人只能望着方子叹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陈雨轩秀气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沉思:“那一味药只要是中药高手都能研究出来,至少我在川藏药王那边学艺时的几位师兄能够办到。”

    “川藏药王这么厉害?”凌威惊讶地说道:“怪不得你爹放心把药铺交给你。”

    “我在哪里学艺都是师兄传授的,师傅的水平深不可测。”陈雨轩微微叹息:“我打算把这个药方研究好献给师傅,挣得再次学艺的机会,现在泡汤了。”

    “没那么严重吧。”凌威看了看桌上的纸笔:“我现在就能把药方写出来。”

    “没有用。”陈雨轩思维敏捷:“人家既然拿去了就会善加利用,说不定过几天就有公司申请专利,推出什么护肤除疤之类的产品。”

    “中医前辈创出药方旨在治病救人,只要不是害人也算为社会做了点贡献。”凌威语气变得深远:“我们用不着惋惜,况且我还有配置这个药方最好的药引,别人绝对不会有。”

    “什么药物?”陈雨轩精神一振,如果配置成消除疤痕的奇药,何愁保和堂不兴盛。

    “千年灵芝。”凌威笑得有点得意。

    “什么。千年灵芝。”陈宇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惊呼:“不是被别人买走了吗?”

    “小声点。”凌威微笑着说道:“夜深人静,别让人家听到,不然我相信许多人对灵芝的兴趣超过你的那张药方。”

    “以后我可真的要注意了。”陈雨轩撇了撇嘴:“吃一堑长一智,我爹就经常说我性格有点粗枝大叶,不太适宜学医。”

    “那倒未必,好的医生首要条件是兴趣。”凌威看着陈雨轩灯光下红艳的脸颊,淡淡笑了笑。

    “你学中医是兴趣吗?”陈雨轩话锋一转,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

    “天时不早,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凌威伸了个懒腰,忽然岔开话题。,

    陈雨轩有点失望,微微笑了笑。关灯,两人慢慢走下楼,院子里依然静悄悄,不过梅花的房间内却亮着灯,陈雨轩轻声叫道:“梅花,你还没睡吗?”

    “我刚才起来方便了一下。”梅花打开门,头发蓬松,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笑着说道:“你们刚回来吗?”

    “是啊。”陈雨轩随口答应:“好了你休息吧。”

    梅花退回屋里,门吱嘎一声关上,随着啪的一声灯也熄灭,陈雨轩刚要回自己房间,眼角瞥见凌威对着梅花的房门发呆,微微感到意外,小声说道:“怎么啦?”

    “刚才借着屋内的灯光,我看见梅花头发上许多水珠闪了闪。”凌威语气低沉。

    “可能刚才上厕所不小心在花草上沾的吧。”陈雨轩打了个哈气:“这孩子长得小巧,经常在花树下行走,不止一次见到她满头雾水,我还说过她好多次,小心着凉,她就是不听。”

    “小孩子都这样。”凌威恍然大悟,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就这样,在京都医学院有一排白玉兰,我特别喜欢在树下跑来跑去。”

    “有其师必有其徒。”陈雨轩咯咯娇笑,笑声未完,忽然语气变得诧异:“京都医学院,全国最高学府?”

    凌威这种懒懒散散走江湖的医生,无论怎么看都像个从山野或是某个乡镇出来的,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和京都医学院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凌威刚才的话似乎从小就在医学的最高学府呆过,他又怎么成了江湖游医呢?陈雨轩盯着凌威紧闭的房门不由得呆呆发愣。

    凌威看不到陈雨轩的表情,他关上房门,望了望床上叠得整齐的羽绒被,一阵倦意袭来,也顾不上洗脚,甩掉鞋子,快速脱去外套,就像所有单身汉一样,拉开被褥钻进去,转眼间进入梦乡。

    梦乡很美,有山有水,有溪流有瀑布,苍松翠竹,繁花点点,阳光和煦,一个人在山野小道上奔跑着,奔跑着、、、、、、

    忽然,远方出现一个笑脸,是一位少女,貌美如花,凌威似曾相识,忍不住追过去想看个清楚,可是笑脸越来越远,渐渐融入山水之间,脸上的笑容也突然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忧伤和痛苦,似乎在祈求,在呐喊、、、、、、

    一阵黑云遮天盖地席卷过来,笼罩着山山水水。凌威一阵恐慌,耳中隐约传来少女的一声尖叫,绝望,凄厉、、、、、

第二十六章 阴阳采补

    宜春别墅区紧邻建宁市最大的原生态公园小太湖,园区内假山喷泉,小桥流水,雅致恬静,尤其在夜间,淡淡的路灯光洒落在幽静的小道上,偶尔走过一两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侣,沙沙的轻微脚步声,混合着不知哪扇窗户经常传来的优雅钢琴声,如同甜睡的少妇,温柔如水。

    夜已深,二号楼的卧室内灯光依然亮着,空调的轻微嗡嗡声被舒缓的轻音乐覆盖着,乐曲不高不低,恰到好处,是一首经典曲子,渔歌晚唱,悠扬的旋律中,让人联想到一膄小渔船沐浴在晚霞的光辉中,悠悠划动。

    室温永远是二十四五度,这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房间内的布置简洁明了,一台电脑,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床,几盆兰花。

    这是井上正雄的原则,一切以适合为尺度,他深信中国的养生之道,恬惔虚无,养精蓄锐,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事业,权势,都是扯谈,就更不用说传说中的长生不老。

    一个白皙娇嫩的女孩躺在身边,如蛇一样缠在他胸前,声音娇柔妩媚:“井上先生,你真特别,在床上都是这样轻柔。”

    “不好吗?”井上正雄的两撇八字胡微微动了动。

    “你说呢?”女孩嗲声嗲气,脸颊红晕未退,眼神迷离,声音娇羞:“有时候男人还是疯狂一点好。”

    “你是没有满足吧。”井上正雄伸手抚摸着女孩温润滑腻的娇躯,眯着眼笑道:“对于我来说,女人就如同美酒,浅尝则止有益于身体,喝多了可就适得其反。”

    “我们怎么能和美酒一样呢。”女孩轻轻伏在井上正雄的身上,富有弹性的胸部磨蹭着,声音甜腻,简直可以勾掉男人的魂魄:“美酒多了上头,醉了滋味不好受,而我们,只能让你**蚀骨,欲仙欲死。”

    “**蚀骨,多好的词语。”井上正雄感叹一声:“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可惜有多少人了解其中的含义,女人不仅蚀骨而且**,记得你们中国古代一位修道之人吕洞宾说过:二八佳人体自酥,腰间悬剑斩愚夫,虽然不见刀光现,叫你血尽骨髓枯。”

    “你也别把我们女人说得那么恐怖。”女孩情绪有点低落,坐起身抬手拂了一下鬓前的秀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中国还有一句话你也应该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还记得你们中国的另一句话。”井上正雄笑着一把搂住女孩:“只羡鸳鸯不羡仙,今晚我就做一只快乐的鸳鸯。”

    “难道你就不怕我蚀骨**。”女孩娇嗔地挣扎一下,被井上正雄翻身压倒,随着一声娇*啼,两人再次巫山云*雨起来,井上正雄身体看起来修长,还略显单薄,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强悍让人吃惊,一阵狂风催花,女孩全身颤抖,眼神迷乱,口中胡言乱语,这次不是她让井上正雄蚀骨**,而是井上正雄让她欲仙欲死,爱*液横流。

    女孩在一阵阵高*潮中徘徊,井上正雄放慢速度,缓缓运动着,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不是男人常有的那种一泻千里的愉悦,而是淡如春风。

    采补之道,如同玩火,贵在心静,不可动摇。这几句话在脑中不停反复,井上正雄深吸一口气,这种时候能够保持心静的男人百里挑一,井上正雄也是阅女无数才略有心得。

    采补,为古代房中要术,不过碍于传统思想的限制,只在私下里流传,又加上古来成功者寥寥无几,深受其害变得贪欲无度倒是大有人在,鼎鼎大名的金瓶梅一书,写尽男欢女爱,西门庆还是英年早逝,明朝皇帝信仰采补之道,可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后世之人渐渐谈采补色变,大有猛于虎之势。

    井上正雄自小研究中医,深信一滴精十滴血,一滴血十碗饭。西医说男人的精*液只是一些蛋白质而已,纯属扯淡,如果流失的蛋白质吃几个鸡蛋喝几杯牛奶就可以补充,就不会有肾脏亏顺,男性功能减退等疾病了。

    可是男人也不可能放弃那份享受,井上正雄翻遍古籍,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采补,既享受美色又有益身体,何乐而不为。

    女孩达到兴奋的顶峰,汗液和体液一起流出,正是阴气外泄的时机,井上正雄停止动作,保持着交*合的姿势,深吸气,提肛,一股水润温柔的感觉立即顺着脊柱直上头顶,然后闭气,那股感觉直下心头,心中立即舒畅无比。恢复呼吸,再次吸气,提气,闭气,周而复始五六次,女孩感到后背一阵酥麻,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心中一阵恐惧,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啦?”井上正雄翻身躺在一边,语气轻描淡写。

    “我感觉一阵空虚。”女孩惊魂稍定:“是不是病了。”

    “这只是兴奋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井上正雄满意于自己技术的进步,他可以确信女孩需要睡上一两天才能恢复体力。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女孩活动一下身体,只是稍稍疲倦,放下心来,不过还是有点疑惑,她年岁不大,在风月场上可是混迹多年,三两个壮男都不在话下,没想到和井上正雄刚两个回合就疲惫不堪,当然,她不能和井上正雄说自己久经沙场不应有这样的感觉,那可是大忌,男人可以知道陪自己上床的女子是什么货色,但绝对难以容忍女孩当面直言不讳和多少个人上过床,好听点说是自尊,说白了只是自欺欺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我,我一个人可以顶十个。”井上正雄嘴角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还有点诡异。

    “或许吧。”女孩意识有点模糊,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立即沉睡过去。

    “小样,让你也尝一尝什么叫蚀骨**。”井上正雄抬手拍了一下女孩圆润光洁的屁股,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女孩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甜丝丝的微笑。她丝毫不知道,和井上正雄欢度一次良宵,就靠近鬼门关一次。

    井上正雄惬意地闭上眼,享受着心中久久不散的舒畅,古书记载,御千女而不泄,可以长寿。他现在可以连续经历两个女子而保持清醒,但还不敢过于急功近利,一旦把持不住,后果比不练采补的人要严重得多,原因很简单,他体内采补的气血通道已经形成,吸收得快,失去也同样快捷。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得必有失,世上的一切都在得失之间徘徊。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悠扬婉转,是一曲太湖美,井上正雄喜欢这种优美的旋律,就像喜欢幽雅的江南风光,在这里可以感觉到天地的灵气,尤其那些水一样的女孩,深合女子阴柔之道,采补起来效果格外显著。

    “老板,有人送来一份密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刚强有力,让人感觉到这不是深夜,而是朝气蓬勃的中午。

    “谁的。署名了吗?”井上正雄随手套上一件睡衣。

    “没有说明,信封上只有一朵梅花。”

    “送上来。”井上正雄迅速拉开房门走出去,沿着走道来到一间小办公室,打开灯。他有军人做事的风格,干净利落,从来不介意下属在深夜打搅,信息时代一些事情处理得越快越好,中国有句俗话叫夜长梦多,现代社会不要说一夜,就是几个小时都可能发生好多事。

    房门开着,井上正雄刚刚坐下,走道里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走进来,恭恭敬敬地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房门,不该问的绝对不多言,这是每一个在井上正雄手下做事的人必须牢牢记在心间的准则。

    信封打开,是一张药方,井上正雄看了几眼,忽然坐正身躯,满脸惊讶,凝眉思索片刻,站起身兴奋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许久,拨通手机,语气微微有点激动:“叔叔,我得到一张药方,似乎有生肌活血的功效,对我们的研究很有帮助。”

    “很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说一下成分。”

    “丹参,当归,川穹,红花,冰片、、、、、、”井上正雄对于药方几乎过目不忘,迅速说了一遍,接着补充:“这里面有两种药物有毒性,应该还有一样中和的药物,可能就是关键,但有中和药性的这种药物不超过二十种,不难发现。”

    “看来你的药物知识进步了不少。”对方传来赞许的笑声:“既然有药方,曾经就有人运用过,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不太完善,你继续寻找完善的方法,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加入可遇不可求的千年灵芝一定有奇效。”

    “千年灵芝?”井上正雄苦笑了一下:“即使有也只能是很少,不可能大量生产,我有一个预感,这张药方可以给我们带来巨大财富。”

    “我对财富不感兴趣。”苍老的声音淡淡说道:“你继续努力,有成果汇报我,需要的话我到中国去一趟。”

    随手把手机关掉,扔在桌上,井上正雄望着窗外幽静的夜色,伫立片刻,回到办公桌前,迅速写下几味中药,大声叫道:“小泉明志。”

    “在。”刚才那位青年推门而入。

    “把这几味药逐一加到药方中,熬成药膏,看对于疤痕修复的疗效如何。”井上正雄思索着说道:“最好对伤口愈合的效果也观察一下。”

    “这需要许多疤痕和伤口。”小泉明志轻声说道:“用动物实验吗?”

    “没那工夫。”井上正雄果断说道:“用人实验,中华泱泱大国,有的是人。”

    “明白。”小泉明志低了一下头,语气干净利落,不要说做几个实验,就是井上正雄让他血洗建宁市也毫不迟疑。

第二十七章 五禽戏

    还是那样天昏地暗,世界末日式的噩梦,不同的是多了一片乌云,还有一位少女的尖叫,除了对自己安危的恐惧,还多了一份对另一个生命的担忧。

    凌威睁开眼,眼珠转了转,下意识地寻找着,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墙壁和天蓝色天花板,窗外淡淡的光线流泻进来,带着丝丝清晨的清新。

    凌威依旧躺着,一动不动,用心回忆着女孩的面孔,不过只是一片模糊,但可以确定不是熟识的笑脸,而是、、、、、

    那幅山水画!凌威一下子惊得跳起来,后背冒出一股凉意。外面的院子里传来几声清脆的女子娇呵声,是陈雨轩。

    拉开房门,陈雨轩穿着一身跆拳道服装,在一棵花树下挥舞着拳脚,不时大叫一两声,在朝霞淡淡光辉下,英姿飒爽。

    “早。”陈雨轩走过来,一边用毛巾擦着红润脸颊上的汗水,一边欢快地打着招呼。

    “你起得似乎很早。”凌威伸开胳膊,舒缓地做着运动。

    “习惯了,我喜欢高强度的训练来增强体质。”陈雨轩笑着说道:“很奇怪吧,我学中医偏偏不采用中医养生方法,迷上了跆拳道。”

    “各有各的好处,跆拳道刚强还可以防身,中医的一些方法过于柔弱,偏于中庸之道,阴柔有余,刚强不足。”凌威活动一下脚踝:“我以前也喜欢高强度运动,后来受伤了就采用温养型的训练方法。”

    “你练的是五禽戏。”陈雨轩看着凌威摆开架势,双手半举,十指分开,微屈,指节绷紧,形似虎爪,立即知道练的是传统功法,脱口而出:“五禽戏,八段锦,洗髓金经,六字诀,是国家大力推广的中国传统养生方法,尤其华佗创立的五禽戏,为大多数学中医之人喜爱。”

    “你炼过吗?”凌威做了个鹿奔的动作,转脸看着陈雨轩。

    “我没有。”陈雨轩甩了甩拢在一起的秀发:“我爹经常练,有功夫你们俩倒是可以切磋切磋。”

    “我琢磨了好几年,有些地方还是不理解。”凌威皱了皱眉头:“有时间确实应该向他老人家请教。”

    “过几天带你去见我爹,他一定也会高兴认识你。”陈雨轩眼中光芒闪动,有一种异样的微笑。

    “要见老掌柜吗。”梅花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忽然插了一句:“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什么意思?”陈雨轩疑惑地转脸看着梅花。

    “中国的风俗,不是要谈婚论嫁才见双方父母吗?”梅花俏脸微仰,带着天真的微笑。

    “去你的,听你的话,好像自己是外国人似的,这都是哪跟哪。”陈雨轩撇了撇嘴,抬手在梅花脑袋上拍了一下:“我们在讨论锻炼身体的方法。”

    “什么方法?我也想学。”梅花期待地眨了眨秀丽的大眼。

    “你跟我学五禽戏吧。”凌威温和地笑了笑:“你性格比较柔,不适宜学习跆拳道,况且五禽戏可以增强手部的感觉,体会体内气血的流动,更有利于针灸。”

    “好,我就学五禽戏。”梅花爽快地说道:“我先从哪里学起。”

    “你先跟着我练,慢慢体会。”凌威做了几个手型,虎爪,鹿角,熊掌,鹤的翅膀,猿爪,讲解了一遍,梅花倒是心灵得很,比划几下,立即就学会了。

    “悟性不错。”凌威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五禽戏和中医密不可分,五禽就是五种动物,代表天地间的五行,对应五脏,虎练骨肾主骨,生髓,益肾健骨。鹿练筋,肝主筋,增强运动技能,益肝。熊练肌肉脾主肌肉,改善脾胃运化功能,营养脏腑,增强肌力。猿炼神心主血脉,藏身,疏通血脉自然可以健神。鹤练气肺主气外合皮毛,提高肺的呼吸功能。”

    “五禽戏就是模仿五种动物的形态,达到养生健体的效果。”梅花口齿伶俐,声音清脆。听得陈雨轩惊讶地瞪大眼:“梅花,看不出来你还会触类旁通,理解得真够快的。”

    “那是凌师傅教导有方。”梅花兴奋地表情略微收敛,神情恭敬。

    “我还没开始教你。”凌威撇了撇嘴:“小小年纪别的不会,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不错。”

    说完,他和陈雨轩一起笑起来,梅花也咧开嘴,笑得灿烂,小院里一刹那喜乐融融,青春烂漫的年纪,充满无尽的活力。

    “一大早就这么高兴。”耿忠一脸微笑。身后跟着老太太,从院门外慢悠悠走进来,两人都穿着宽松的衣服,神态悠闲,显然刚才出去散步了。

    “我们在讨论晨练养生之道。”凌威对待老人总是笑得和气。

    “什么好方法,说出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学学。”耿忠呵呵笑着,老太太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目光平缓,凌威总觉得她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

    “您还用得着健身之道,一大把年纪保养得很结实。”凌威看着耿忠的腰杆,一夜过来似乎比昨天精神多了,挺得笔直,不知是不是换了体面的衣服映衬的,人靠衣服马靠鞍嘛。

    “我们怎么就用不着,我们就会清晨起来散散步。”耿忠拍了拍腰:“不知是不是被陈二小姐撞的,睡在床上不踏实,天刚亮就想爬起来。”

    “我看您老在说笑吧,就您的身体,没把汽车撞坏就是二小姐的幸运了。”梅花看着耿忠嬉笑着,眼中流露出一片天真,话音刚落,凌威和陈雨轩忍不住笑起来。耿老太太看了一眼梅花,眼中光芒闪了一下,迅即恢复慈祥,她站在耿忠身后,轻微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凌威和陈雨轩注意,梅花只觉得心中一寒,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下,慌忙移开目光。

    “春天散步,就是最好的养身之道。”凌威看着耿忠老夫妇一身轻松的衣服,心中一动:“而且深合《黄帝内经》的记载。”

    耿忠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威:“说说看。”

    “我来说,师傅看对不对。”梅花像个快嘴的孩子,脱口而出:“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变,奉长者少。”

    “你什么时候学的。”陈雨轩吃惊地看着梅花,黄帝内经是中医的基础,内容深奥,能够脱口而出的就是老中医都寥寥无几,虽然,这段话比较常用,但梅花这样一个小姑娘流利地背出来也是出人意料。

    “自从老掌柜治好了我的病,我就喜欢上了中医,没事的时候经常看书。”梅花回答得很恭敬:“不过,许多东西背得上来,只是一知半解,不大明白。”

    “黄帝内经你记得多少?”陈雨轩继续询问。

    “差不多全部背得出来。”梅花语出惊人。陈雨轩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对着凌威说道:“看来你捡了一个宝,梅花这小丫头大有前途。”

    “梅花是保和堂的,不属于我个人,你别忘了。”凌威摇了摇头:“要是你愿意,让给你做徒弟,女孩子你带着方便。”

    “我可不想耽误她,跟着你合适,可以学习五禽戏,我只会跆拳道。”陈雨轩说着做了几个凶猛的出拳。她好不容易用梅花拴住凌威,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既然这样,我先练一会,一天不练五禽戏就觉得不舒服,梅花跟着我学。”凌威向耿忠笑了笑,紧走几步,在院子中一块不大的草地站立,拉开架势,梅花紧跟在一旁,用心模仿着各种动作。

    “精神内守,把真气保持在体内,不断运行壮大。”凌威做了个虎扑的动作,对梅花讲解着:“这个动作就像猛虎下山,眼睛瞪圆,全身绷紧,自然就会感觉到一股气流在经脉中流转。”

    “为什么要真气内守呢。”耿忠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发问,声音不高,但凌威恰好听见。他停下动作,笑着说道:“只有真气内收才能滋养五脏六腑。”

    “真气是什么?”耿忠继续淡淡说着。

    “真气由先天元气与后天水谷之精气结合而化生,为维持全身组织、器官生理功能的基本物质与原动力。”凌威回答得很专业:“与生俱来的肾的精气为先天之气;生后得到肺吸入空气和脾胃运化而成的水谷精气即为后天之气,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精微物质。”

    耿忠眼睛望着远方天边的红霞,语气平缓:“人在父母交8媾的一刹那形成,除了父精8母血,还有天地灵气,吸取元气的最高境界好像是从天地中来。”

    “天地灵气确实比人体真气更高级,但毕竟有点虚幻。”凌威对医学问题充满好奇,思索着说道:“不过天地灵气无处不在也是事实,许多西方学者也在研究这一点。”

    “既然无处不在,何必要真气内收,反而断了内外连接的通道。”耿忠的话很轻,但传入凌威耳中如同响鼓,全身一震:“您真是高见,但是如何训练才能吸取天地灵气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耿忠忽然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转身缓步向房间内走去,留下凌威一个人呆呆发愣。

第二十八章 耿家老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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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很多东西,许多时候穷其一生都悟不透,但有人稍一点拨就会茅塞顿开,这就是所谓的顿悟。耿忠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几句话,立即把凌威的思维带入另一番更为浩瀚的天地。

    “师傅,还练不练?”梅花见凌威呆愣着久久不语,略显焦急。

    “你别打搅我,我一个人想想。”凌威心不在焉地向梅花摆摆手。他是个执着的人,有疑问一定要想个明白。

    凌威知道五禽戏既然是一代神医华佗创立,自有深奥之处,练了很长时间。理解忽然停留不前,不过对身体的益处越来越明显,或许就是要日积月累,就像一切训练方法一样,让身体形成一种良性循环的习惯。他也观察过公园里那些不停锻炼之人,也都是如此,心中释然,不可能谁都笨吧。

    耿忠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闪,似乎打开了一扇大门,隐约看见门内的无尽天空,是啊,一直把精神固定在狭小的体内,训练身体中不断被七情六欲损耗的真气,为什么不把目光投向浩瀚的世界。就像身在长江大湖却固守着自己的一滴水,任由那些取之不尽滔滔不绝的水白白流逝。

    凌威缓缓举起手,动作还是那些训练无数次的动作,不过思想境界有了一个飞跃,平时每做一个动作,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两道经脉上,可以清晰感觉到一股温热慢慢流动。每经过一个穴位,穴位就会轻轻跳动。现在,他的注意力放在全身和身外的无尽世界,自己就像一条鱼遨游在大海,感觉无限舒畅,身体的全部经络若隐若现,就像一幅风景画,许多光点闪闪烁烁,随着不同的动作不断变化。不过,当凌威想看清楚记住每一处闪光点的时候,一切感觉都会消失。

    一套*动作结束,凌威感觉精神饱满,不方便的小腿在一阵酸麻之后,彻底告别病痛,变得坚强有力,面对朝霞,深吸一口气,等待全身那股温热的气息慢慢平缓回到体内。

    房间内,耿忠站在窗前目光紧紧盯着凌威“真是个天才,悟性奇高,虽然有很扎实的训练基础,但在短时间内悟到如此境界实在难得。”

    “这孩子心眼不错,大周天针法被他学会了应该是人类之福。”耿老太太微笑着说道:“脸形方正,目光正直,待人温和但骨子里充满傲气,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好久没有听到你夸奖别人了。”耿忠呵呵笑道:“夸奖起来就这么好。”

    “他的缺点就是容易相信人,将来会吃大亏,不过这几乎算不得缺点。”老太太声音不紧不慢:“不是我不夸奖别人,而是现在的年轻人让我太失望。”

    “你看人都看到骨子里,不像我,糊涂点好。”耿忠笑得祥和:“我看那个梅花小丫头不错,机灵可爱,又聪明乖巧,将来前途一定远大。”

    “梅花?”耿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望着院子里正把一条毛巾递给凌威擦汗的梅花,眉头微皱。

    “有什么不对劲吗?”耿忠没有回头,但知道老太太的意思,相处几十年,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

    “真的要我说?”老太太语气很淡。

    “说说看,没什么要紧。”耿忠侧脸看了看老伴。

    “眉毛长而秀丽,她绝对不是孤儿。”耿老太太一字一板说道:“眉毛还有点压着眼睛,心机深沉,阴险之辈,不可深交。”

    “没那么严重吧,她还小,面相如此,或许生活会改变她的将来,跟着凌威一定会是个正直的人。”耿忠缓缓摇头:“我看这孩子眉目清秀,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是你让我说的,或许我真的老眼昏花。”老太太脸上浮起一丝微笑,眼神黯淡下去,似乎真的看不清景物,老态龙钟。

    吃早饭的地方不在保和堂院内,但并不远,沿着河边的小路几十米就到了,也是一个老式小院落,青瓦红墙,要不是沾着河道两边原生态风景的光,早就拆了。张虎和几位药铺的伙计住在这里,说是食堂,也不过是如同普通人家厨房而已,专门做饭的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张铁汉,赵雅芝,名字不错,一听就能让人难忘,来自山东,做的却是地道的江南菜,性格中没有一丝江南人的狡黠,反而保留十足的山东人的耿直,加上不善言语,显得有点憨厚。

    梅花和赵雅芝很熟,陈雨轩等人刚走进堂屋坐下,她就帮着把稀饭包子和几碟小菜端出来。陈雨轩对着耿忠夫妇和凌威笑了笑:“条件不是太好,多多担待。”

    “二小姐客气了,我们平时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奢侈了。”耿老太太笑得满脸慈爱,语气不徐不疾。

    “您还是叫我陈雨轩,我听着舒服。”陈雨轩眉梢带笑,看着耿老太太的脸颊:“看您说话的神态不像个四处乞讨的人。”

    “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耿老太太依然保持自己的称呼,反应似乎有点迟钝,满脸疑惑。

    “我只是直觉,您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家闺秀吧。”陈雨轩猜测着说道:“耿老爷子倒是像个四处奔波的人,您说话走路中规中矩,能够保持一辈子这种姿态,一定在心中根深蒂固。”

    “二小姐好眼光。”耿老太太笑了笑,微微叹息一声,回答得居然是一首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你们不要听老太婆胡言乱语。”耿忠见几个人一起诧异地盯着老伴,立即大声笑道:“她受到过刺激,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老爷子,您有孩子吗?”梅花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双眼充满好奇地看着耿忠:“是他们不养老吗?”

    电视新闻和报纸以及街头巷尾经常有不孝子女的故事,梅花想象丰富,一对这么老的夫妻,在她心中应该是儿孙满堂。

    “我们有一儿一女,可惜都不在身边。”耿忠摇了摇头,有点遗憾,但并不显得太伤悲,或许,人老了也看淡了世态炎凉。

    “您不用担心,这里就是您的家。”梅花脸上露出一片欢喜:“以后我就叫你爷爷。”

    “好好,乖孩子。”耿忠一脸舔犊之情,脸上的皱纹笑得像开了花。

    “我有孙女。”耿老太太忽然插了一句:“不用了。”

    “孩子的一片心意。”耿忠推了推老伴:“现在我们不是没有人照顾吗,我看梅花这孩子不错。”

    “要是孩子都在身边多好。”耿老太太自言自语,看起来真的有点老年痴呆:“小楼昨夜又东风,古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凌威挥了挥手,他深知回忆对于许多人来说不是幸福而是一种痛苦,尤其年过花甲的老人,谁没有一段故事。

    “吃饭,吃饭。”陈雨轩连忙岔开话题,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是附近的共和居的面点,以后想吃什么就和我说一声,这里的事是我哥哥管的,他别的不怎么样,管理一些琐碎之事倒是十分在行。”

    “我看他比你更适合做掌柜。”凌威笑着说道:“精明得很。”

    “他的眼光不行,要不是我哪能发现你和耿老爷子这样的人才。”陈雨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显出一丝少女的天真烂漫。

    “亏你说得出口,还好眼光。”凌威轻轻皱了皱鼻子:“我是一个残废的江湖郎中,耿老爷子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你不会把保和堂振兴的重任像赌钱一样压在我们身上吧。”

    “我就是赌一把。”陈雨轩脸色忽然变得认真至极,目光真诚:“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这一把赢了,我们大家的前途就会一片光明,说句大话,我们一起飞黄腾达。”

    陈雨轩强调的是大家一起飞黄腾达,显得她目光深远,任何一个成功者都离不开一群人的支持,如果一个人撇开身边的支持者,即使飞黄腾达了也会像肥皂泡一样迅速破灭。

    “你如果输了呢?”凌威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雨轩艳红的脸颊。

    “输?”陈雨轩似乎压根就没有想过输,愣了一下:“输了就是血本无归,我再也不行医了。”

    “你错了,行医和财富无关。”凌威摇了摇头,语气严肃:“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从古到今的名医没有多少家财万贯的。”

    “一点也不违背。”陈雨轩似乎胸有成竹,脱口而出:“我要把中医发扬光大,让它更好地为人类服务,也可以给学中医的人更好的发挥环境。”

    “看来你的理想比我远大,我暂时只想完善我的医术。”凌威无奈地笑了笑,转脸看着耿忠:“老爷子,您的意思呢?”

    “我?”耿忠看了看老伴,给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我不赌钱。”

第二十九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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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速度很快,大家刚放下筷子,梅花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餐具,端到厨房间。张铁汉正和妻子赵雅芝小声商量着什么,见梅花进来,憨厚地笑了笑:“梅花,现在你是保和堂的弟子了,打杂的活就不用干了。”

    “铁汉叔,看你这话说的,我还是梅花,和你们一样都是打工的。”梅花咯咯笑着,把碗筷放进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洗起来。

    “梅花,凌医生好像和二小姐很要好。”张铁汉的妻子赵雅芝一边和梅花洗碗一边好奇地拉着家常。

    “那当然,他们昨晚还一起出去逛街呢。”梅花口齿伶俐,声音清脆。

    “是吗,凌医生看起来貌不出众,艳福还不浅。”赵雅芝显出普通妇女常见的唠唠叨叨:“昨晚回来一定很晚。”

    梅花愣了一下,想了想:“确实很晚,我睡醒一觉他们才回来。”

    “那么晚,院门没有关吗。”赵雅芝笑着说道:“也不怕遭贼。”

    “我们院门一般只是虚掩着,靠近河边很少有人来。”梅花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里,转过脸看着赵雅芝:“不过,昨晚二小姐和凌师傅好像上了一趟楼,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丢了什么东西?”张铁汉和赵雅芝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不清楚,二小姐不说,我们就不便过问。”梅花笑了笑,快步走出厨房。

    “他们肯定发现药方丢了。”张铁汉搓了搓手:“但是从面色上一点看不出来,那药方一定不重要。”

    “不可能。”赵雅芝摇了摇头,略显瘦长的脸上露出一点沉思:“昨天下午张虎回来的时候说了,那是一张非常重要的药方,可以卖大价钱。”

    “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张铁汉神情有点紧张。

    “你怕什么,药方又不在我们手上。”赵雅芝白了丈夫一眼。

    “可是,药方确实是我拿出来的。”张铁汉声音很低。

    “你拿的,药方呢?”赵雅芝伸出手。

    “不是告诉你了吗。”张铁汉皱了皱眉:“昨晚刚出了保和堂的院门,就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脑袋一晕,药方就不见了。”

    昨天听张虎说药方价值连城,一时起了贪心,打算偷来卖出去,夫妻两一合计,连夜行动。张铁汉对保和堂并不熟悉,好在张虎讲到药方的时候特意提到书房的位置,他出奇顺利地找到药方,欣喜之下连书房的灯都没有关掉,回到楼下才发现,刚要返回,小院的房间内就响起耿忠的咳嗽声,他慌忙离开小院。

    没想到刚刚沿着河边走出不远,身后忽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后脑就被击中,趴倒在一块石头上,醒来时伤势没有大碍,只是药方不翼而飞。

    “真是蠢笨如牛,连人都没看清,东西就被抢了。”赵雅芝没好气地打了丈夫一拳:“现在药方不在你手中,听到张虎说药方的又不止你一个人,你就是没拿,听到没有。”

    “知道了。”张铁汉瓮声瓮气地回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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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多钟,保和堂的大门缓缓打开,擦桌子拖地,一阵忙碌,然后各就各位,开始营业。凌威和陈雨轩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后面,面前摆着梅花倒上来的茶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陈云宇露了一面,匆匆和妹妹打了声招呼,推说到医学院进修,扬长而去,陈雨轩望着他的背影不断摇头:“打扮得油头粉面,哪像个到学校进修的医生。”

    “医生难道就不能打扮得时髦一点吗。”凌威不赞同陈雨轩的观点,端着茶杯在手中轻轻晃动。

    “当然可以。”陈雨轩白了凌威一眼,噘了噘嘴:“今天下班就把你的胡子刮了,再染个头发,时髦个够。”

    不可理喻,凌威暗暗嘀咕一句,和女孩子斗嘴就是自找苦吃,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加理会,他笑了笑,转脸看着在一个棉花球上练习针法的梅花。小丫头脸色严肃,针在棉花球上不断进进出出,偶尔捻转一下,体会手感。许久,抬起头看了看凌威:“师傅,可以在自己身上练吗?”

    “必须。”凌威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有自己有体会才能明白病人的感觉。”

    梅花轻轻挽起裤腿,露出白嫩的一截,肌肉丰满圆润,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充满成熟的意味,几位配药和熬药的小伙子忍不住瞄了几眼。

    梅花右手捏着一根钢针,左手在小腿上摸索着,手掌横在内侧脚踝上方,第二个骨节,并列四指宽,找准穴位,针尖点了点,有点犹豫。

    “对,三阴交,下针。”凌威大声说道:“胆大心细,不要犹豫,你是在救人,不是害人。”

    梅花一咬牙,眼中露出一丝坚定,钢针缓缓刺入,几位旁观的青年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似乎一件艺术品遭到了无情的破坏。

    “感觉怎样?”凌威微笑着说道:“是不是有点酸涨麻。”

    “不错,还沿着经脉流动。”梅花欢喜地说道:“一点也不痛。”

    “捻转,提拔,弹针尾,你试试几种手法的感觉。”凌威举手做了几个姿势。梅花一一照做,准确到位,然后又选了几个穴位,也是准确无误,凌威暗暗点头,看来梅花是个有心之人,背地里一定看了不少医书,对穴位的了解很到位,这可是针灸的基础。人体几百个穴位,各有各的功能,如果对穴位做不到了如指掌就做不了一位好的针灸医师。

    “凌医生,凌医生。”门口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林老板大步走进来,全身肥肉微微晃动,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

    “林老板,今天来得真早。”凌威笑着说道:“看来大吉大利,今天来个开门红。”

    “这是刘秘书让我交给你的。”林老板把红包放到桌上,眯着眼笑道:“她说你真是妙手回春,身体舒服多了,还特意关照你如果想找她聊聊,她随时奉陪。”

    “谢谢她的美意。”凌威瞥了林老板一眼,拿起红包看了看,随手扔给陈雨轩:“收起来,就算我为保和堂挣的第一笔钱。”

    “这红包应该归你个人。”陈雨轩想起那个裸露的女孩,忍不住诡异地笑了笑,笑得凌威有点脸红,不过他脸色偏暗,显得不太明显。

    “是啊,刘秘书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林老板笑得有点献媚。

    “就是。”陈雨轩调侃道:“佳人有意,你可不能无情。”

    “让你收起来就收起来,哪来那么多废话。”凌威忽然冲着陈雨轩吼了一声,脸色不悦,就连梅花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陈雨轩和凌威。

    “开句玩笑,干嘛发那么大火。”陈雨轩噘了噘嘴,把红包收进抽屉。

    “梅花,过来。”凌威语气冷淡,指了指林老板:“颊车,上关,下关,听风。”

    “在大厅针灸吗?”梅花迟疑地说道:“里面有专门针灸用的房间。”

    “这是几个常用穴位,林老板就坐在椅子上,我看看你手法如何。”凌威挥了挥手:“手脚麻利点。”

    “是。”梅花迅速拿着几根消过毒的钢针,来到林老板面前。

    “你是刚学手的?”林老板微微缩了缩脖子:“行吗?”

    “你别乱动就没问题。”凌威撇了撇嘴:“上关,深五分。”

    “医书上不是说三分吗,是不是深了点。”梅花疑惑地扬了扬脸颊。

    “林老板皮深肉厚,三分深度还没有到穴位。”凌威做了个下针的手势。梅花左手按住穴位边缘,右手的钢针缓缓刺入,林老板嘴角颤抖了一下。梅花紧张地说道:“你没事吧。”

    “很好,不亚于熟练的医师。”林老板撇着嘴笑了笑,他老于世故,知道鼓励的重要性,增强信心梅花就会做得更好,反过来,如果梅花紧张过度,下针失了准头,吃苦的是他林老板自己。

    果然,梅花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喜悦地回头看了看凌威,凌威微笑着点头,她手法变得麻利,另外几针扎得又准又稳。

    “真是不错。”陈雨轩赞赏地说道:“当年我学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快,梅花一点就通。”

    “二小姐过奖。”梅花笑着说道:“我哪能跟你相比。”

    “你不用谦虚,如此下去前途无量。”陈雨轩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和,对于勤学上进的人值得尊重,无论她出身如何。

    “是谁值得我们二小姐如此赞赏。”门口响起一个老而浑厚的声音,和长春缓步走了进来,穿着中医郎中典型的长袍,显得厚重老成。

    “长春叔,您来了。”陈雨轩站起身:“我正夸奖梅花,她刚刚拜凌威为师,下针手法精准,就像学过很久似的。”

    “梅花,恭喜你。”和长春慈爱地看了看梅花,转向凌威:“老掌柜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感谢你对保和堂的支持,你的事二小姐都打电话说了,老掌柜说保和堂会在你们俩身上兴旺。”

    “多谢老掌柜抬爱。我的斤两自己清楚。”凌威摇了摇头:“在西医日益发达的今天,要想振兴药铺谈何容易。”

    “那倒不一定,只要有机会就可以一举成名。”和长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接过梅花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机会在哪?”陈雨轩对振兴保和堂的兴趣远远高于凌威,期待地等待和长春的下文,自从自己回到保和堂,和长春就极少露面,一直和父亲陈兰河研究药方,今天忽然到来一定有要事。

    “机会就在这里。”和长春拿出一张报纸放在桌上,缓缓说道:“这是今天的楚天都市报,你们看看,绝佳的一个机会。”

    陈雨轩和凌威一起凑过去,头版头条,醒目的一行黑色标题:富家女患绝症病入膏肓,花重金求名医妙手回春。

第三十章抉择

    今天第二章四千字,明月尽量奉献好的作品,请继续投票冲榜,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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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都市报,建宁市最著名报刊,头版头条一般都是重要新闻,这篇文不长,和政治经济犯罪绯闻无关,能在头条刊出显得当事人的举足轻重,还有一个原因,花了许多钱。

    你可以对金钱在社会中的阴暗作用愤愤不平,但不可否认它时时刻刻在左右着我们的生活。眼前的这个带有一点广告色彩的报道就是一个事实。凌威虽然有点反感,还是被标题吸引了过去,绝症,两个字对于医生就是最大的吸引力,如同色狼见到裸*露的美女。

    文章不长,简洁明了:拥有太湖永春岛的神秘富翁传出消息,女儿病重,走遍各大医院无果,如今病在垂危,征求各大中医高手,明日来岛上做客,如有回天之术,酬谢古代紫玉佩一块。

    文章下面附着一块紫色玉佩的彩图,古朴庄重。林老板瞥了一眼,失声惊叫:“紫玉佩,价值连城。”

    “你了解这种玉佩?”凌威转脸看着林老板,林老板脸颊上扎着几根针,见到那个玉佩图案,惊诧地张着嘴,微微歪向一边,显得滑稽之极。

    林老板见凌威问话,指了指几根针,凌威挥了挥手,梅花麻利地把针取下,林老板长长松一口气,迫不及待地说道:“玉佩以紫色为最贵重,一般说的紫玉多是那种碧色,像这样纯正的极为罕见,香港拍卖会上曾经有过几千万的记录,文中又说是古玉,价值更是高上一层。”

    “看来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惜我对它不感兴趣。”凌威漫不经心地瞄了那副图一眼,坐回椅子上继续品茶。

    “紫玉还有另外的作用,你一定会感兴趣。”陈雨轩对这条新闻似乎很重视,又仔细看了一遍,对凌威微微笑了笑:“安定心神,对失眠多梦心神不安有特效,还可以滋补阴气,最神奇之处据说可以打开人体传说中的第三只眼。”

    “这些也只是传说。”凌威摇了摇头:“:紫玉本来就是稀罕之物,疗效如何谁见识过。”

    “我。”陈雨轩脸颊上飞起一抹艳红,有点得意。伸手从脖子下拉出一根细细的项链,项链下面缀着一小块东西,泛着润泽的光芒,赫然是一小块紫玉。

    “你有这个东西。”林老板这次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眼中流露出商人特有的贪婪,一脸羡慕的微笑。

    “我爹说我小时候哭闹不安,日渐消瘦,最后汤水不下,眼看着就要有生命危险,无奈之下,就把紫玉挂在我脖子上,祈求平安。”陈雨轩看着紫玉,眼中充满感激:“没想到紫玉刚刚挂上一天,我不再哭闹,病体奇迹般好起来,从那以后这块玉佩一直跟着我,我的身体越来越健壮,再也没有病过。”

    “有点意思。”凌威静静看着陈雨轩,不知是不是被紫玉映照,她的脸颊隐隐约约有点淡紫色光芒,如同一块紫色宝石沉在水底看起来水润绮丽。看陈雨轩的相貌和举止,凌威可以断定她确实是天生阴脉.这是一种奇怪的体质,传说可以入药,也许是用人入药有悖于天道,医书极少记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凌威也是机缘巧合,从浩瀚的医书中巧遇。不过这种体质很难成活,一般不超过十四岁,原因很简单,男子十六岁身体达到至阳,女子十四岁身体达到至阴,阴上加阴,必死无疑。然而陈雨轩依然生龙活虎地活着,可能和这块紫玉不无关系。

    “既然你对紫玉感兴趣,这个富家女的疾病我们是不是也去瞧瞧。”陈雨轩收起紫玉,期待地看着凌威。

    “不去。”凌威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微笑着说道:“是你自己想去吧,保和堂振兴是你二小姐的事,我可懒得多管闲事。”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陈雨轩不屑地撇了撇嘴:“害怕了。”

    “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凌威眼光深邃:“谈不上害怕不害怕,只是觉得我们两的实力还不是太强大,第一,不知道什么病,既然是富家女,一定进过不少著名的医院,病情非同小可。第二,中医虽然散落在全国各地,不太显眼,但藏龙卧虎,能够继承这门手艺的都不是草包。我们去了很可能出不了名,反而做了人家的陪衬。”

    “你想得太多了,我们治病救人,管那么多得失干嘛。”陈雨轩噘了噘嘴。

    “不是我想得太多,要是普通病人,无论是否能治我都会毫不犹豫,但是报纸消息一刊登,就会有媒体介入,我们难免有争名夺利之嫌。”凌威解释道:“当然争名夺利也不要紧,关键是有多大把握。”

    “把握?”陈雨轩略作沉吟,声音低了很多:“一两层?”

    “一层都没有。”凌威斩钉截铁地说道:“药医不死病,这个女孩已经跨进鬼门关半步,一群中医大夫说不定只是贻笑大方。”

    “老掌柜也考虑过这些。”和长春微微笑了笑:“所以,这次你们去就只当游山玩水,长点见识,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虽然是一次机会,但不是最好的机会,要慎重。”

    “这个提议不错,游山玩水。”凌威高兴地说道:“我真想游一回太湖。”

    “游太湖,谁有如此雅兴。”楚韵莲步款款走进大门,笑着说道:“算我一个,我也好几年没有游玩了。”

    “楚韵姐,今天来得好像有点迟。”陈雨轩拉着楚韵的手,亲热地笑了笑:“是不是照顾那位心脏移植的病人去了。”

    “心脏移植的病号有什么反应会通知我。”楚韵眼神略显疲惫:“一大早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急性肠梗阻。”

    “梅花,倒一杯人参茶来。”陈雨轩向梅花挥了挥手,然后指着报纸把刚才讨论的话说了一遍。她对楚韵充满信任,毫不避讳保和堂想振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经地义,年轻人要创一番事业无可非议。

    “这确实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楚韵柳眉微蹙:“不过,既然是绝症,一定有特殊之处,我也想凑个热闹。”

    “一言为定。”陈雨轩立即下了结论,挥了挥手:“明天我们几个人都去。”

    “我可没有答应。”凌威撇了撇嘴。

    “不去也得去。”陈雨轩毫不客气地盯着凌威的脸颊,俏脸红润异常,带着女孩特有的霸道。

    “好,我去,我去。”凌威立即做了个明智的选择。接着轻轻叹息了一声,陈雨轩半娇半嗔的脸颊让他想起另一张温柔的笑脸,一样的青春靓丽,一样霸道的温柔。

    “预祝陈姑娘马到成功,一鸣惊人。”林老板忽然哈哈笑起来,舌绽莲花。

    “你还没有走?”陈雨轩对他的美言却不感兴趣,转脸看着他:“明天再来针灸直接找梅花,可以走了,别耽误我们坐堂问诊。”

    “好,我现在就走。”林老板腆着肚子向凌威挥了挥手:“凌医生,我先告辞。”

    “不送。”凌威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摇晃着走出去,淡淡说了一句。

    “林老板,别忘了代我们谢谢你的秘书。”陈雨轩一边叫喊一边咯咯笑着:“凌威过几天会去看看她的病情。”

    “你笑什么?”楚韵诧异地看着陈雨轩。

    “问他。”陈雨轩指了指凌威,坐到椅子上,向门外进来的一位病人招了招手:“过来。”

    楚韵转过脸,凌威苦笑了一下:“别听她胡说八道,有客人来了,正事要紧。”

    进门的几个客人凌威认识,领头的身材略显消瘦,但精神奕奕,浓眉大眼带着一份坦诚,是在天马舞厅认识的韩震天,身后是妩媚的女歌手王月虹和有点天真的清丽女孩楚玉。

    “凌大哥,陈姑娘,你们的药铺真宽敞。”韩震天笑声很大,听得陈雨轩皱了皱眉:“你声音小点,这里不是歌舞厅,别影响看病。”

    “不好意思。”韩震天抱歉地笑了笑,在凌威对面坐下,王月虹和楚玉静静站在一旁。

    “王姑娘,按照方子吃两天药。”凌威快速写了一张药单递给王月虹:“拿到后面熬药,另外经常用胖大海泡茶,对咽喉炎很有效。”

    “我和你一起去熬药。”楚玉拉着王月虹向里面熬药的地方走去。

    “胳膊感觉怎么样了?”凌威让韩震天把手腕平放在桌上,一边把脉一边询问。

    “还是有点疲倦。”韩震天声音压低了一些:“凌大哥,谢谢你神奇的针法,昨天一针下去,让我全身力气倍增,如果运用于各种比赛,那么、、、、、”

    陈雨轩忽然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韩震天,昨天晚上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保和堂是治病救人,医术不是用来争强斗狠。”

    这是昨天凌威说的话,陈雨轩用来提醒韩震天,义正言辞。昨晚林老板的秘书不惜用色相向凌威索取刺激潜能的穴位,又发生了药方失窃的事情。陈雨轩知道了世上除了财不外露,绝活也不宜外露。

    韩震天立即住口,不过话语被陈雨轩打断,显得有点尴尬,凌威立即岔开话题:“休养几天就没事了,这几天不要上班。”

    “我想上也没有班上了。”韩震天摇了摇头:“昨晚被开除了。”

    “现在有什么打算?”凌威看了韩震天一眼,低头写着药方。

    “不知道。”韩震天有点无奈:“有力气总会有工作的。”

    “明天我找马大胡子问问。”凌威想了想:“不过建筑工有点累。”

    “没关系,我文化不高,除了保安也只有干苦力。”韩震天毫不介意:“凌大哥,那就麻烦你多费心。”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凌威把药单交给韩震天,又吩咐几句,招手接待下一位病号。

    *********************************************

    熬药的房间内,药香飘逸,王月虹忍不住皱了皱眉,楚玉倒是细心,笑着说道:“月虹姐,你不习惯就在外面走道里等一会,我进去。”

    “药味这么浓,你受得了?”王月虹有点意外的看着楚玉。

    “我是山野孩子,什么都适应。”楚玉笑了笑,直接走进房间。张虎把药放进机器,看了看楚玉明亮的双眼,笑着说道:“稍等一会,这是新式机器,十分钟就可以了。”

    “我不着急。”楚玉好奇地看着机器:“您继续忙,我看看。”

    楚玉确实没有着急,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张虎把药熬好,装进一个塑料袋,再用封口的设备封好口,放进楚玉手里,随口说道:“喝的时候用热水温一下,效果更好,有利于吸收。”

    “谢谢。”楚玉笑得天真,转身脚步轻快地向门口走去,耿忠恰好一步跨进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楚小玉。”耿忠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楚玉震了一下,药袋失手扔到地下,慌忙弯下腰,伸手去捡,动作略显慌乱,同时轻声说道:“老爷爷,您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耿忠呵呵笑着:“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几年不见变成大姑娘了,和你娘一模一样。”

    “对不起,您一定看错了,我不像我娘。”楚玉抱着药袋从耿忠身边溜过去,拉起王月虹快步向大堂走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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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通天介绍:
世界上从来不缺乏金钱和女人,关键是如何运用和享受。
天才少年凌威为寻找千年灵芝跌落悬崖,揭开一个古老医学家族的面纱。五年后回到都市,物是人非。心爱的女孩不幸遇难,心脏移植给一位亿万富家女,爱心是否延续一段情缘,复活是否只是一个神话?几位少女,半张长生不老的药方,掀起悍然大波,凌威何去何从、、、、
凌威:“美女脱光了也不过是一具病人的躯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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