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乌云术引招修士,张平之入观拜山!
张老爷闻言,惊讶道:“你今天不是去山中拜神吗?怎么还会遇见妖怪?”
张公子当下就将之前发生在神庙中的事说了一遍。
张老爷闻言,仔细想了一下,说道:“那景室山据说是一位降妖真人的修行道场,为韩侯敕封。如今那里有神庙立下,应该与那真人关系不浅。”
张公子说道:“爹爹,你说的那位真人就是在山上清修的那位道长吗?此事应该与他无关。那狐妖要吃我,也是那道人救了我一命,不然今日我就回不来了。”
张老爷安慰他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既然没事,此事还是算了吧。”
张公子却愤恨道:“爹,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是在神灵的庙中,就有人想要害孩儿。而且我看那要害我的狐妖,就是当日来家中作乱的那只狐狸!”
张老爷眉头一皱,说道:“真有此事?”
张公子连忙道:“是。爹爹,不知叔伯现在是否还在家中?不如请他出手,将那狐妖收走,也免得给日后留下隐患。”
张老爷叹道:“你叔伯那种人,哪是轻而易举请得动的?他如今在后院清修,叫我们没事不要去打扰。”
“爹爹,我记得叔伯说,他来府城是有要事要做,可有此事?”张公子问道。
张老爷点头道:“是,据说是他师门中的秘法遗失在外,他来此是追查,要将秘法追回。”
“爹!请你带我去求见叔伯,我一定能够说动他。”张公子说道。
张老爷想了想,便同意了儿子的请求,带着他去了后院。
进了后院,张家父子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浑厚的男声传来:“是堂弟和贤侄来了吗?请进来吧。”
声音方落。就见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道袍,相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年许。
此人俗名张潇,道号平之,是三青宗的传人。
不要误会,这三青宗的三青,不是指道家三清,而是因为此道脉立教之时,其祖师共有三人。其中道号之中都有一个“青”字。而以三数为名,也是彰显其门中道法无尽,广度有缘之意。
这张潇自幼聪慧,十二岁时被三青宗一位高人度去修行,一去数十年,如今也是修行有成。
张公子一见这道人,立刻跪倒在地,惨声道:“叔伯救我!”
张潇道:“贤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伸手拉起张公子,张潇问道:“贤侄有何事。不妨说来。”
张公子说道:“我今日上景室山中神庙拜神,被一狐妖险些害了性命。”
当下,就将今日在景室山上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张潇皱眉道:“听你说来,那作乱的狐妖是有像立在神像身侧。应是在这庙中受香火。若无那元君娘娘同意,只怕那狐妖也不敢在那里暂居。但能在神庙之中分得香火,应是在那位神灵庙宇中修行,无缘无故的。怎会害你性命?”
张公子道:“叔伯。我见那妖狐十分眼熟,似乎就是那天来家作乱的狐妖。”
“哦?是这样吗?那天那狐妖现形,我本不欲伤他。但他向你那边跑去,你大声呼救,我又害怕他伤你,便一时下了重手,伤了他,他见你自然是想要报仇。”
张潇一语就道破前因后果。
张公子微怔,没想到自己险死还生,竟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
张公子恨恨道:“一个狐妖,竟敢如此大胆,叔伯,还请你帮忙将他收服。”
张潇道:“古来灵物得开智慧,都是难得的机缘。我之前误伤他,已是不该。今日见他无事,我反而松了口气。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想来他日后也不会再来害你,你若是害怕,以后不去那山中就是了。”
张公子一听,如何能乐意?别的不说,柳幼娘就在庙中,这景室山早晚还是要去的。
“叔伯。我之前听父亲说,您老来府城是要追回门中被人偷学的法术。是否是有此事?”张公子问道。
张潇道:“的确有此事。我门中一位长辈在外游历,却意外身死。而他身上带有本门神通术修行的心传盘印,已经遗失。这对于我门中乃是大事,凡是修行略有小成的弟子,都要出山。一是查清门中长辈身死原因,是否是被他人所害。第二,若本门神通术被人修行,弟子有追回之责!”
张公子一听,连忙说道:“叔伯,我不懂什么神通术,但今天那妖狐要害我,山上有个道人去阻它,它就施了一个法术,霞光四射,跟当日叔伯用的法术很像。”
“哦?你看到了霞光?”张潇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三青宗三位祖师,留下三脉道法,各有不同。而张潇这一脉 ,祖师是一个女修,门中招牌法术,便是“餐霞术”,借以霞光炼入体中,施以各种妙术。
张潇在几个月前,曾经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追踪那除妖师来到府城,但却在这里失了踪迹,如今张公子一提起来,他立刻眼前一亮。
“若本门神通之术,当真被一头狐类所修,却也没什么。那狐妖若是愿意随我回门中修行,做个山中灵兽,倒也无妨。最关键的是,这狐妖主人是谁?是否就是杀害古师伯的凶手?”
张潇心中念头转过,便说道:“你想让我出手,无非是害怕那狐妖再来害你。也罢,明日我便去那景室山中一趟,无论是否收服那狐妖,你都不会再有事。”
张公子一听,顿时大喜,连忙下拜道谢。
第二天一早,张潇就去了景室山,谢绝了张家人的陪同,自己一人独行。
站在山脚下,抬眼一看巍巍高耸的景室山,张潇不由赞道:“好一处人间仙山,却是不凡。比之寻常洞天福地,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张潇刚踏入山中,却又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
因为他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一头马!
赤红精壮,英武不凡的高头大马,正在一旁的树下,打着哈欠的看着他。
“你这道人,来山上做什么?若是无事,尽早回去吧。”
这马儿自然就是白离,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拦住了张潇的去路。
张潇见这马儿口吐人言,不由暗道:“贤侄说这山中只有狐妖。眼前又有一匹马精。莫非这山中都是异类修士?”
张潇也是正修之人,自然不会对异类修士有偏见,拱手道:“在下张潇,今日前来,是来拜山的。”
白离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拜山?拜的什么山?你知道这里是谁人的道场?”
张潇闻言,不由被噎了一下。
他的确不知道这是谁的道场。他来府城的时间不长,还真没听说过师子玄的名号。
“初来贵地,的确不知此地是哪位高贤的清修道场。但入山不朝,不是修行人所为,还请这位道友为我引路,多谢了。”
白离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啊。你既然想上山来,那就跟着来吧。”
说完,冲天一吼,踏着一团水云就飞天而去。
张潇听得白离一声吼叫,元神照见之中,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鼍龙,心中不由暗自心惊道:“这山中是谁的道场,竟有龙子在此镇山,好生了得。”
但见白离驾云直上,自失一笑,随手一招,天上的云霞就这样被他抓了下来,就像当日师子玄摘霞裁衣一样。
天上霞光落下,裹在身上,脚下立刻浮现出一条霞光大道。
张潇背着手,就这样,闲庭信步似的踏着霞光铺成的桥梁直上山去。
白离飞在前面,但神识照看之下,将一切都收在眼中,禁不住暗道:“这人真会卖弄,飞天就飞天,却弄的花花哨哨,好生让人不爽。”
不说这鼍龙心中如何嘀咕,若是让张潇本人听了,只怕会哭笑不得。真是枉他了。
三青宗的餐霞术,外相看来,就是十分绚丽,却不是有意如此。
一龙一人,飞天直上,不过一会,就到了玄都观前。
张潇从霞光大道之上落下,但见这道观,外按三才落玄门,内有氤氲百气生,虚实变化心莫测,神光万道不见真。
以张潇的道行,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出这玄都观的名堂,只能看出这道观内中虚实变化,另有玄妙,心中不由大惊失色,暗道:“这是谁人的道场,莫不是哪一脉祖师清修之地?”
这般想来,张潇却是带着恭敬,高声道:“三青宗弟子张潇,前来拜山。”
张潇看不清这里虚实,也不说别的,只是说二字,拜山!
拜山不同于做客。做客是主人邀请,应请而来,而拜山是不请自来,其中带有求见的意思。
张潇话音一落,就听一人回答道:“张道长有礼了,在下长耳,奉观主之命,恭候多时了。”
声音传来,张潇就见眼前突然化出一片通幽竹海,内中有一道金光照射而来,化做一道金桥,从观中蜿蜒到张潇脚下。(未完待续。。)
第165章 各说各理无凭论,心中所学见真章!
这漫天竹海,金桥化形,绕是张潇这般大派出身的修士,也一下子被这阵势给镇住了!
其实说起来,这不过是师子玄仿造清微洞天弄出来的场面。
通幽竹海是用紫竹仗所化,金桥是借玄珠之用。两件宝物都不是凡物,显化出来,自然有仙家气象。
话说回来,师子玄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在炫耀吗?
说起来,就是在炫耀。但却不得不如此。
张潇是大派弟子,师子玄也是正法传人。都是有师承之人。师子玄如今在景室山中立下道场,却还是指月玄光洞门下弟子。
如此做来,一者彰显本门威仪,二来也是对来客的礼貌,如此迎接,也合礼仪。
张潇到底是大派出身,只是微微一阵失神,随即回过神来,暗叫一声惭愧,上前拱手道:“这位童子,张某前来拜山,还请你为我引路。”
长耳绷住笑,点头道:“这位道长,请你随我来。”
说完,引着他就进了玄都观。
张潇随长耳进了观中,他所见之下,自然是玄都观真容,心中更是震惊,心道这观中所居到底是何人,莫不是真仙道场?
说起来,玄先生把玄都观弄的宛如仙境,还真有点好处,最起码,唬人绝对是一流。
不说这张道人心中如何震惊,跟在长耳身后,入了大殿,就见一道人,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时。见他进来,便作揖道:“道友,贫道师子玄,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潇连忙上前道:“有礼了,有礼了。小道张潇,道号平之。出身三青宗门下,见过道友。今日能见仙家胜景,果真是大开眼界。”
张潇这是有感而发,师子玄笑呵呵道:“让道友见笑了。此处虽然是我修行道场,但这其中景致却是一位仙家所造。”
张潇感慨道:“能见仙家胜景,也不枉我上得山来。”
师子玄笑呵呵道:“道友,不知你今天拜山而来,所为何事?”
都是修行人,也无需扯皮,师子玄直接开口相问。
张潇听师子玄主动问起。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何?
说起来,张潇今日上山来,未必没有责问之意。胡桑以神通害他侄子,以世俗之道来说,做长辈当有资格质问 。而以修行同道来说,那胡桑是在师子玄道场修行,若他害人,师子玄也难辞其咎。
师子玄自是理亏,若他不名言。左言右顾,不明说,张潇也不好意思说。因为他看玄都观这架势,师子玄很可能就是一脉道主。就算现在不是,日后也是。就算他占着理,今日讨了说法,却也不免得罪了师子玄。
师子玄也许不会生气。但心中肯定不会高兴。而日后保不准会不会和他打交道,到那时,师子玄虽然不能对他怎么样。但若有事求来,师子玄肯定不会去帮。
修行人顺缘而行,不会害他人机缘,却也不会害了自己的机缘。
有句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修行人也是如此,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是你修行路中的贵人。所以常守道德,与人为善,广结善缘,这才是正理。
现在师子玄主动问起,就等于是告诉张潇,我知你来意,或是说你有何来意,但说无妨。
有了这句话做前提,张潇就知道师子玄应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当下也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道友,昨日有一张姓少年,来山中神庙拜神,却险被狐妖所伤。此人是我侄子,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我听他说来,这狐妖所施法术很可能是我门中遗失在外的神通之术,所以才有今日拜山之请。”
张潇坦言道。
师子玄点头道:“ 道友所请,乃是人之常情。此事我也略知一二,却不好多说。道友既然上得山来,就与他当面对质吧。”
师子玄一捻诀,唤了胡桑前来。就见胡桑化作一道霞光,飞入道观,滚落出身形来。
“观主,不知召我来何事……咦?是你!”
胡桑一见张潇,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呲牙咧嘴,冲着张潇吼了两声。
师子玄安抚道:“胡桑,这是张道友,今日前来,是有事向你当面对质,你无需害怕, 也无需隐瞒,有事说事,张道友不会为难与你。”
胡桑闻言,却是放下了心,但对张潇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毕竟这人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冷冰冰的说道:“道人,你来问我何事?”
张潇道:“昨日你要取我侄子的性命,是也不是?”
胡桑道:“是!因为他胡言乱语,害的我差点身死在你手中。这是生死大仇,我要害他也是合情合理。”
张潇皱眉道:“当日你在张家流窜,现形吓人,贫道失手伤你,也是因缘成果。况且当日你也从容逃走,若贫道有意留你,你也走不得。”
张潇说的自然不是假话,以他的修为,想要降服胡桑一个不过刚得了一点神通的小妖,自然是手到擒来。胡桑修的半吊子乌云遁甲术,在真正的行家面前,自然不够看。
胡桑闻言,却是抓住张潇话中漏洞,狡辩道:“那我害那小子,那小子不也没死成吗?更何况他一点伤都没有。说起来,还是我亏了。”
张潇闻言愕然,随即自失一笑,说道:“罢了,罢了。你此话虽然有狡辩之嫌,但却也有几分道理。说起来,还是贫道伤你在先,亏欠与你,贫道便做主,只要你日后不再与我那侄子为难,此事便算了结。”
张潇话音一落,胡桑眼睛不由一亮,连忙说道:“这样也好,我如今皈依正道,也无闲心与人纠缠。只要那小子以后不来惹我,我也懒得理他。”
胡桑这般说来,这一幢因果就算了了。
但张潇旋即神色一敛,沉声道:“此事算是了了。但还有一事。贫道却要问你。你是否修了乌云遁甲术!”
胡桑心中一抖,微微向师子玄那边挪了挪,说道:“是!”
张潇问道:“从何处学来?”
胡桑道:“偷学的。”
“何处偷学?”
“是从一个除妖师那里学来。之前作恶,我也是身不由己,被那除妖师驱使。后来我见他日日都在炼法,而且一旦入定,就不知外面何事。我便偷学了他的秘法。”
胡桑说道。
张潇喝道:“胡说八道!世间秘法,都是心传,不留于外物,你如何偷学?”
胡桑叫道:“我没有说谎!此人手上有一柄小剑。翠绿色的,只要在阳光底下一照,就会有人影现出身来,自己演法,可不是我胡说!”
胡桑话音一落,张潇却是不惊反喜,喃喃自语道:“是碧空琼宇剑,果真是被人得了去。”
暂时失神,张潇对这狐狸说道:“ 算你没有说谎。前因后果我也明了。但这神通本是我三青宗不传之秘,绝对不能传与外人。你偷学而来,也违了我师门戒律,所以我要将之追回。”
胡桑一听。心中不乐意了,说道:“我能学来,这是我的机缘。你说是你门中的神通,就要追回。哪有这个道理?你自家东西不好好看着。让他失落在外,就不应该怕人学来。”
这狐狸说话,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是你门中不传之秘。就应该好好看着,现在遗落在外,被人意外学去,你说要追回就追回,道理是有,但未免强人所难。
师子玄此时开口道:“道友。敢问一句,你要取回遗失之术,凭的是哪的规矩。”
张潇不明所以,老实回答道:“自然是我三青宗的规矩。”
师子玄点头道:“说的好。你是三青宗的弟子,自然要依三青宗的规矩来办。但胡桑他是流浪世间的异类修士,不知世上有三青宗,也不知三青宗的规矩,自然无需依三青宗的规矩办事。”
胡桑一听,心道还是小少年会说话,当即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俺玄狐自然有自己处事的规矩。”
张潇皱了皱眉,仔细想了半天,才说道:“道友如此说,也有道理。三青宗弟子有责任追回本门遗留在外之术,但世人未必要依此而行。可是这玄狐偷学了我门中秘术不假,我身为三青宗门人要依法规做事。此是症结所在。”
师子玄点头道:“正是。不知道友想要如何解决?”
张潇缓缓说道:“修行人做事,就要依修行的规矩来办。结因果,了因果就是。我有三霞湮光大神通术,想要向道友请教。凭心中所学,尽我身为三青宗门人之责。若我胜之,请道友让我带此狐回山门,由师门长辈处置。若我败之,此事就此了结,我可以保证,我三青宗事后绝不在纠缠!”
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谁也不可能说服对方,因为立足点不同。
既然说不通,就无需再做口舌之争,这没意义。
所以张潇提出了了结的办法,各凭心中所学,斗法了结。
这也是修行人之间了结因果的一种方式,倒也符合当下的情况。
师子玄闻言,点头道:“既然道友有如此要求,贫道自然应允。但此地是我的道场,山中灵枢都在我一念之中转动。以此斗法,未免胜之不武。道友,我们去别处来过。”
说完,化成一团金光,向外飞去。
张潇随后,也化成霞光飞了出去。
胡桑眼睛一转,心中好奇,况且此事也干系到他,便也化作一团白光,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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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三霞湮灭神通现,指月玄光照大千!
师子玄和张潇一路向东飞去,也不知飞了多远,在漫无人烟的上空停住。
“道友,就在这里吧。此地无人,正好放手施为。”
师子玄挥袖一招,朵朵祥云将立身之地,圈出了一个范围不小的圆圈,成为了两人斗法之地。
此时若是有人在下面抬头望天,只怕会惊讶非常,这天上云彩的形状,怎么这么奇怪?
张潇啧啧称奇道:“道友好手段,且看贫道再添些彩头。”
说完,挥手一撒,便见万道霞光落入云中,四方普照,宛如艳阳。
这二人,自入云中,便开始斗法。
师子玄道:“来者是客,道友请尽展所学。”
张潇暗赞一声:“这道人气度不凡。”
对师子玄拱了拱手,说道:“贫道所学,不擅外相斗术,所学神通,也有限度,我且施个法术,若道友能从里面脱困而出,就算道友胜之!”
师子玄客气道:“我明白了,道友请!”
“好!”
张潇一点头,手指一点师子玄,那漫天的霞光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化成了脚扣和手扣,一下子就将师子玄锁住!
师子玄微微一惊,这张潇好生厉害,施法于无形之中,神识之中竟然没有察觉,快的不可思议。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竟是已经中招!
而这霞光看似锁形,实际上是神形同锁。
高人斗法,一般都会施展出神之术。就像师子玄,真身所在,元神已出,两者共展玄妙。但张潇这一手却异常霸道,直接将神形同锁,让你使不出变化来。
“道友好手段!”师子玄赞了一声,说道:“道友要困我。我也施一术,且看道友如何找来。”
师子玄话音一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不见,自然不是肉眼所看到的不见,张潇神识展开,禁不住微微色变,因为神识笼罩之下,师子玄竟不在感知之中。
“这道人遁走了不成?不可能。”张潇神识探查之下,竟然没有找到师子玄,眉头微微皱起。但随后,却是冷笑一声,伸手摘霞,拉成三段琴丝,再聚一朵云彩,做成云琴。
噼啪!
张潇运使法力,拨弄霞光所成琴弦,当空之中竟传出如雷一般的爆响。
“风啸雷光碎烟云!”
张潇朗朗高声,手指拈弦。震出一道无形风浪,瞬间将四方的云彩震散。
云雾散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张潇微微一笑。探手一抓,将云霞琴捏在手中,伸手一抹,化成一面镜子。托在手中,悬空一照,朗声道:“明镜当空照古今!”
就见这明镜之中。突然照出一个巨大的光束,向四方照去。
这光束照来,刚刚赶来的胡桑被这光一照,猛的打了一个机灵,好像自己内外都被这光束照了个通透。
“这是什么法术,好生厉害!”
胡桑感到这光照之下,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定在了半空,动也不能动。
胡桑纯粹是被波及,而师子玄的身形也终于被照了出来!
张潇神识感知中,就在西南方,一粒微尘大小的东西,同样像胡桑一样,被定在半空。
张潇哈哈大笑一声,说道:“道友好手段,竟然用变化之术想要逃脱,却是小看贫道了!”
话音方落,张潇再弄神通术。
就见这道人,将明镜揉碎,从里面抽出一柄三尺长的宝剑,周身光华大盛。
张潇执剑凝身,怒目威仪,喝道:“苍剑湮光洗星尘!”
言出法随,宝剑如有灵性,化作万道黑光,层层叠叠,如波涛一般,向那微尘卷去。
胡桑在一旁看来,好像这天空都被打破,洞穿了许多黑洞。
胡桑直感到浑身冰冷。
这黑光,似乎不应存在人间,带着一种冰冷,无情,绝望,空虚之感,似能毁灭一切,非但是有形之物,连无形之物,都要一同毁灭!
既是斗法,自不会像戏文中一样,先来几分戏耍,斗的天昏地暗,再来一招定胜负。
张潇直接就拿出了看家本事,要一举定胜负!
三霞湮光大神通术。
一光风起惊雷,震散烟云,还归碧青。
一光明镜照耀,四方万物,无所遁形。
一光湮灭破法,无坚不摧,无形不破!
张潇先用无形锁,将师子玄锁住,逼他藏身破法,给自己准备了施法的时间,一切一切,都在他推演之中。可见这番上山,却是有备而来。
胡桑见这道人的法术可怖,心中不由担忧道:“小少年不会有事吧,这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这时,胡桑却听一个懒懒的声音说道:“你这狐狸,担心谁呢?这恶道人还不至于被人干掉。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更好?正好散伙。”
胡桑往身边一看,却见一匹马儿踏云上了天来,正是那白离,也跟着来看热闹了。
“你这乌鸦嘴,说什么散伙?我这玄都观本来人就少,再散来,岂不是没人陪我解闷?”
又有人说了话,不但是胡桑,连白离也吓了一跳。却见师子玄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身上也没被捆上无形锁,飘然立在空中。
胡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白离却看出了厉害,惊疑不定道:“臭道士,你神通见长啊!”
当日在白龙河上,雨师玄冥现了法身,用神力将他困住,师子玄借人间之力才将他元神摄走。若真是单打独斗,雨师玄冥不擅斗法,师子玄那时也没那么大的神通,两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水族之中,弱肉强食,一切以力量为尊。所以白离一直以来,都认为师子玄使诈,胜之不武。用恶术困他。但现在见这张潇大展神通,竟是从一开始就没困住师子玄。
师子玄呵呵一笑,随口说来:“斗法了因果,无奈之举。神通有高低,人心无高下,何必争来?小白,你还不悟吗?”
白离眼睛闪烁了一下,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师子玄悠然道:
处世须存心上刃,修身切记寸边而。
常言刃字为生意。但要三思戒怒欺。
上士无争传亘古,圣人怀德继当时。
刚强更有刚强辈,究竟终成空与非。
“有理不在神通高低,越理欺心,终究祸起是非。小白,你在玄都观中这么长时间,日日听我颂经,也当有所得。今日借张道友上山斗法了因果,我便与你也了了这因果。我将收回你元神之中的诛邪锁。放你离山,日后你是行善,还是作恶,也都由你。全凭你自身造化。”
师子玄平静说道。
白离闻言,第一反应不是大喜过望,而是愕然,脑中浮现一个念头:“这臭道士又打的什么鬼主意?莫不是我要大祸临头。怕我连累了他,就要赶我出门?”
这鼍龙,天天叫着要散伙。如今师子玄主动提出,他却感到没了底,脑筋急转,暗道:“我离了这道观,还能去哪?那龙身被这臭道士去填了水眼,俺顶着一个马身,难不成出去给人拉车过活?”
白离在人间逗留不久,但高人却没少见,别人不说,就是观里来过的玄先生和青丘娘娘,收拾他一条小龙,都是轻而易举。
以白离的认知,这府城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就高人无数,那整个天下,是不是真仙遍地走?
人间好危险啊!
白离这般想来了,越来越觉得玄都观是个好地方啊!
虽然吃的不好,嘴里淡出鸟来,但是白漱已经答应他,以后会给他肉吃。这景室山中也无人束缚他,只要他不害人,这漫山遍野随他去。更何况还有一群开了灵智的异兽,将他当成了“头领”。现在的白离,俨然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妖王,跟在白龙河那小水沟相比,这山中可是舒坦的很。
这般想来,白离反而不想走了,干笑两声,说道:“此事再说,此事再说!”
师子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却见斗法之中,张潇神通已经展开极致,原本晴空万里,日光普照的当空,竟是全被黑光笼罩,漆黑一片,也不见月亮星辰,空黑寂静,十分可怖。
师子玄身形一晃,悄然无息的入了其中,又现出身来,对张潇拱手道:“道友,三道神光神通,各有不凡,让贫道大开眼界。且看贫道手段!”
言罢,师子玄伸手一点,指间一道亮光,在这黑幕之中,闪出灼灼光华,从师子玄的指尖中飞出,慢慢飘到天上,随师子玄指尖旋转。
师子玄弄指拨月,也学张潇那般 ,吟道:“指月玄光照大千!”
话音一落,当空玄月,便有无穷明亮光,彻照十方。张潇弄出来湮光黑洞,在这明亮光下,抵挡了一阵,但终究是后继乏力,慢慢消散了去。
被玄光一照,胡桑也挣脱了身。
白离却心中暗暗震惊,不仅吃惊师子玄神通进境之强,更惊讶他这一身法力。
张潇与师子玄,既是斗神通高下, 又斗的法力强弱。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潇怔怔的看着自己神通术施展下来,竟被师子玄一指破的干干净净,原地愣了半天,终于苦笑一声,对着师子玄拱手道:“道友神通莫测,原来早已脱困而出。是贫道不自量力了。这斗法,是贫道输了。”
张潇推演下来,怎不知师子玄一早便已脱困,却没有道破,任由自己施为,给足了自己颜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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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祖师遗训起纷争,道友同游太牢山!
张潇技不如人,也不多言狡辩,直接开口认输。
师子玄说道:“斗法较技,不得已为之。道友神通也是让我大开眼界。若非之前见胡桑施展过乌云遁甲术,让我从中印证不少,只怕也逃脱不了道友的法术,说起来,此次斗法,是贫道胜之不武了。”
师子玄并非是谦虚,而是实事求是,他的确是从胡桑施展的乌云遁甲术中,领悟出来了张潇师门的霞光妙用,不然一时之间,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破法。
但这本不必说,师子玄说出来,也是给张潇一个台阶下。
果然,张潇闻言,脸色好看了不少,叹道:“道友能从我师门中一个遁光法术之中就能悟出玄妙,果真不凡,我不如也。”
看了一眼胡桑,说道:“我师门法术, 既然被你学得,也是你的机缘。但请你不要用我师门法术作恶,不然即便我不收你,到时我师门中其他人见之,也不会手下留情。”
胡桑早得师子玄指点,当即大喜,拜道:“多谢,我胡桑虽不入三青宗宗门,但愿守三青宗的戒律。”
张潇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好,好。这样一来,却是两全其美了。”
胡桑愿守三青宗戒律,这样一来,三青宗的颜面也好过不少。
师子玄见此事圆满解决,不由笑道:“此事既然已经解决,那我们便回去吧,去往观中,我还有事请教张道友。”
“请教不敢,互相印证就是。道友请。”张潇呵呵一笑,随着师子玄再回玄都观。这一次入观和之前的心情截然不同,在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回了观中,师子玄请教道:“道友。我见你那神通之术,似乎是摄炼虚空宇宙之中的黑光演化,可是如此?”
张潇点头道:“正是如此。我门中弟子,修此神通之时,都要观看虚空宇宙湮灭黑光,由此于都斗宫以御无形炼器之术,炼成心器,如此神通方成。”
师子玄惊道:“贵门弟子好生厉害。竟能元神出游虚空世界,观景炼法。”
听张潇这般说,这三霞湮光大神通术。还真是够难修的,元神神游世间,都已经够不容易的,更何况说进入虚空世界。
元神一入虚空,就会被业力牵引,未得神胎永固,脱胎换骨,谁能在虚空之中行走自如?
张潇闻言,不由笑道:“道友误会了。行走虚空。我等哪有那么大的神通,能够修此神通,也是因为祖师之故。祖师遗留下来的心传盘印,能够于定静之中。观看祖师炼法,与心中印证,神通自成。”
师子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以张潇的修为。自然还无法行走虚空世界,更不用说神游玄宇,但是三青宗的祖师可以。并以秘法将自己的见闻做成心印。这样传承下去,一来可以增加门中弟子的见知阅历, 二来也可以让门中弟子修行神通妙术,一举两得。
这就是有老师的好处,有传承道统。
师子玄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道友,你说你师门之中遗失之物,该不会就是那心传盘印吧?”
张潇苦笑道:“正是如此。事关我门中传承之事。不然我今日也不会匆匆上山来。”
一门传承遗失在外,这的确是天大的事。难怪张潇会如此着急。
师子玄奇道:“既是祖师遗传之物,本应是好好在法堂之中供奉,为何会遗失?”
张潇幽幽一叹,却是摇了摇头,想了想,才将此事因由道来。
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三青宗一门三脉,虽都是祖师所传,但一门三祖在世之时,门中几乎没有你我之分,你修这一脉道法,若有资质,有愿心,想习他脉道法,也可以。只要是同门弟子,并无私藏之说。 可秘术神通,却各不外传。
但是如今,三青宗祖师都已成道,上行法界虚空。而人心思变,三脉同宗,总有些说不清楚,便有后继者想要三宗归一。
三脉归一,未必是坏事。这样一来,门中弟子可以随意选取传承,为修行大开方便之门。但这样一来,也有了弊端。因为门中三位祖师留下的神通传承,都有不同的戒律传下。而且挑选传人都有严格的规定。
一旦三脉归一,祖师立下的规矩就要改。但是谁敢开这个头?
三青宗一部分人认为,祖师遗训,应当礼敬,但万事不应墨守陈规,世事变迁,规矩也应该改一改。
而还有一部分人认为,祖师遗训,乃是一脉立道之本,如果随意更改,等于是自斩道统,日后上法界见过祖师,若祖师责问,谁能够承受得了祖师的怒火?
如此,三青宗便陷入了长久的内乱。而就在这时,其中一脉的长老,却带着张潇这一脉的心传盘印私自离山,其用意到底是什么,现在众人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因传承之争。
门中传承心印遗失,这是天大的事,门中弟子自然要追查。所以门中两派暂时停止了纷争,并立约定书,如果谁能首先追回心传盘印,谁便可以定立宗门日后千年的规矩。是尊从祖师遗训,还是变革,全看此次机缘。
张潇属于保守派,并不希望宗门变革,所以出山追查,一是想要将本门祖师遗留之物追回,二也是想借此保住本门千年规矩不改。
此次下山,张潇一路追踪本门那位长老的踪迹,终于在徐州找到。但找到那位长老之时,其已经是一具死尸,而且祖师遗留的心传盘印,却不见了踪影。
张潇心中震惊不已,若这心传盘印落在本门长老手中,倒也无妨,但若被其他人夺去,只怕要惹出一番是非来。于是他立刻传信回山,将此事告知。三青宗三脉,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尽遣弟子下山,一定要将盘印追回。
张潇说了前因后果,对胡桑拱手道:“这位胡道友,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若你知道那除妖师所在,还请你将此人所在告知。贫道感激不尽。”
胡桑连忙说道:“客气了,客气了。那人就躲在太牢山,水污洞里。那里本来是个猪妖修炼的地方,那除妖师将他杀了,就自己占了洞府,买来歌姬舞女作乐。但之前他已经听说你要追来,只怕现在早已经逃走。”
张潇说道:“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就算有一丝机会,我也要尝试一下。”
师子玄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如去太牢山中一趟,张道友以为如何?”
张潇大喜道:“如此大好,多谢道友!”
师子玄又对胡桑说道:“狐兄,劳烦你在前面带路了。”
胡桑学了人家的不传秘术,如今正是回报之时,如何能不答应,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带路前去,你们随我来。”
说完,化成一团乌云,就向西飞去。
张潇微微一笑,赞道:“我门中这乌云遁甲术,修成之人不多。没想到这胡道友只是偷看过祖师演法,就能学得小成,这份资质,就算在我门中,也是少见。道友好福气啊,门中有这等异类修士。”
师子玄笑道:“个人机缘,谁又能说得清楚?道友,我们这便走吧。”
张潇呵呵笑了一声,便与师子玄一同,驾云飞天而起。
太牢山,景室山,这是凌阳府有名的两座山。其山险峻,诸峰并起,灵气幽藏,游离尘嚣之外。
此山若论灵枢之强,尚在景室山之上。当日韩侯说让师子玄自行挑选一座山作为道场,师子玄因缘感知之下,太牢山和景室山都在感知之中。
但师子玄曾听白方朔说过,韩侯曾在这山中遇仙,所以师子玄猜测,这里很可能是一位真仙道场。就算不是,也有仙家在此中暂居,或是曾经居住过,因此才选择了景室山。
此番踏上太牢山,师子玄发觉自己感觉的没有错。
这山中果然有仙气!
说是仙气,其实并不是真有什气体,冠以仙名。
而纯粹是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师子玄在玄先生身上感受过,十分特殊,虽然一般人感受不到,但师子玄却能分辨出来。而当日拦路在前的老和尚,身上的气息也不一样,而白漱,和雨师玄冥,又是另外一种。
世人总把久远年前的修士,称为练气士,以为其是吞云吐雾,练天地灵气。
其实并非如此。人身鼎炉本就是假身,天地外物也是假物,炼来何用?
练气练的不是外气,而是心气。
这种心气不好说,若强行表达,可以理解为一个人表象的气质,但又不完全能够表述。
比如有一个陌生人,你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你都没有看到过他的正脸,也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但只听过他名字,就能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这个人的大概性情,表象,说话的声音。
这就是心气的一种。无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由心就可以感应。
而师子玄一入此山,就能够感受这里有种特殊的气息,与玄先生类似,但另有其人。(未完待续。。)
第168章 偶遇阿牛悲哭泣,男儿何来是心伤?
察觉到此山中有真仙气息,师子玄快行一步,将前面驾着乌云急走的胡桑拦住。
“观主,我好不容易才能尽兴施展,正玩耍的快活,你拦我做什么?”
胡桑现在终于能够不用担惊受怕,随意施展乌云遁甲术,正玩耍的开心,却被师子玄拦住。
“这山中恐怕有仙家在此修行,你这样四处乱走,未免不敬。我们下去吧。”
师子玄说完,率先落下云头。
三人落下云去,徒步上山,虽然没有驾云飞的快,但土遁施来,速度倒也不慢。
水污洞在太牢山,亡苦峰之中。说起来,这太牢山,又是“牢”,又是“亡苦”,又是“污”,名字似乎都不怎么“吉利”。
但就师子玄看来,给这山取名字的人,却是真真正正的一位高人。
为何?
因为人有福报祸灾相随。山川也有旦夕福祸。
这太牢山地脉深厚,灵枢强盛,可以说是人间仙山,完美无缺。
但就是因为太过完美,得天独厚,反而难成地器。
世间绝无亘古永存之物,也无完美无缺之宝。
山为地器,有形有缺才是世间之物。若无缺憾,那应是法界仙山,不应存在人间。
所以给这太牢山起名的高人,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自污其名。就像现时有的人家,见孩子生的太好看太过聪明,又怕自身福报小,承担不住,从而早夭,便起名字“阿丑”,大抵就是这个用意。
三人上了亡苦峰,胡桑在前面引路。在一处林中,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呜呜痛哭。
三人眉头一皱。上前看来。
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在一棵树下呜呜痛哭,神情凄苦。
“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因何哭泣?”张潇上前问道。
这年轻男子见两个道人突然出现,禁不住有些戒备,擦了擦眼泪,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哭我的,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师子玄道:“贫道就在不远处的景室山中修行,这位是我的道友,今日上山前来。自是有事。路经此地,听到哭声,所以前来一见。”
这年轻男子打量了师子玄和张潇一眼,见两人都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不像是恶人,不由放松了戒备,说道:“我是这山下的村民,来这山上是来寻找我的阿妹。”
师子玄见这男子神情,他口中的“阿妹”应该不是说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的情妹妹。
师子玄不由好奇道:“你阿妹是在这山上走失了吗?”
年轻男子摇头道:“不。她是昏了头,被一个男人给骗上了山来。”
师子玄和张潇对视一眼,张潇问道:“那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要骗你阿妹?”
年轻男人此时似乎也想找人倾诉,便说道:“在山中有个道士。自称荡魔真人,能够降妖除魔。大概半个月前,有一个蛇妖在我们村中作乱,吃了好几家的小孩儿。村长不知在何处听说这山上有高人。便来请,大家凑了不少钱,这才把这高人请下了山。
这降魔真人。虽然有些贪财,但的确神通不凡,那蛇妖刚一现身,就被他斩杀,收了去。这道人为我们除了妖,村长十分高兴, 就留他吃饭,谁知这道人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这村中有人与他有缘,要收做弟子。”
年轻男人苦笑一声,说道:“村长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欣然同意,就将大伙招了来。这道人左看右看,挑了十几个村中的女子,都是未出嫁的大姑娘。”
师子玄和张潇一听,立刻觉得不对劲,这荡魔真人是不是装做高人风范不说,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挑选“女弟子”,也太露骨了。
年轻男子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村中的人都常年不出门,没见过外面的人,不知人心险恶,还以为这是高人要收徒。都十分开心。但他们却不知这人实际上是个色中饿鬼,说是秘传**,与这些女弟子共修大道,实际上是借机宣淫!坏人身子。”
师子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年轻男人脸色微红,说道:“之前我也有求仙慕道之心,所以就偷偷溜进去,想偷学些道法。谁知我才刚进去,就见那道人和村中的好几个女子,正在……正在……”
说到这,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一丝羞涩,不好开口,但师子玄和张潇都听明白了。
“淫徒之士!”张潇厌恶道。
“假道真恶!”师子玄叹息道。
张潇问道:“你既上得山来,是你那阿妹也遭了这恶人的毒手?”
年轻男人连连摇头道:“没!我那阿妹,没有听这道人讲道,只是当面说过几句话,还没遭毒手。这道人就匆匆的离开了。也不知这道人使的什么邪法。我阿妹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平日也不说话,时常发呆,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更糟糕的是,她今天突然离家出走,谁也找不到她了。”
师子玄说道:“你怎知你那阿妹一定是上了山来?”
年轻男人认真道:“我有预感,阿妹一定是来山上找那恶道了!”
师子玄叹道:“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那阿妹是真的对那道人生了爱慕之心?因受不了相思之苦,所以才会离家寻来?”
年轻男人闻言,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看着师子玄,怒道:“你这道人,说的什么胡话!我阿妹好好的大姑娘,怎会自己献身去给那道**害?看你也不是一个好道人!”
师子玄听了,也不生气,对他说道:“不是最好,皆大欢喜,但贫道这般说来,也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若真是如此,你也莫要难过。”
“不可能!你这道人嘴巴真是恶毒,我不想听你说话了!”年轻男人愤怒的说道。
师子玄心中一叹,拱了拱手,便不说话。张潇以神念说道:“道友。这男人的阿妹,应该不会是中了法术。法术迷神,只能迷了心窍一时,若施术之人长时间不在身旁,法术自然消解。除非是被人送走元神。听此人说来,这女子的确不像是中了法术。但此人并不知晓,不知你推演的结果,就算说与他听来他也是不信。徒增他的反感,你这是何必?”
师子玄回答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见他放声大哭,已是苦毒缠身,若是猛然再得知真相,怒火上涌,嗔毒涌入识神,只怕让他承受不了。如此也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到时不至于一下子识神涣散,变成疯癫。”
轻轻一叹,说道:“我这恶人做了,还请道友做个善人,希望这年青人不至于太过心痛。”
张潇叹道:“爱苦痴缠…… 哎,道友倒是一番好心。”
说完,对年轻男人说道:“小伙子,刚才说的话有不妥的地方,我们向你道歉了。我们今天前来,也是来找这荡魔真人的。”
年轻男人闻言,神情一凛,说道:“你们跟那恶道人是一伙的?”
张潇笑道:“非但不是一伙,还有仇怨在身。嗯,简单说来,我们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年轻男人大喜道:“原来是这样!两位道长原来是找那恶道算账的,那真是太好了!我姓唐,叫唐牛,村里人都叫我阿牛。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张潇笑道:“贫道道号平之,这位是玄子道长……阿牛,你既然上山找人,为何不上去,在这里痛哭何用?”
阿牛摇头叹道:“我之前随村长上过山一次,认得那水污洞所在。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照之前的路走,走来走去,就在原地打转,怎么也上不去。我一着急,生怕我阿妹被那恶道人坏了身子,这才急的大哭。”
张潇一听,不由笑道:“应是一个幻阵,迷惑神识,让你上不得山去。你不用着急,请随我们一同上去吧。”
阿牛大喜道:“好!那就劳烦道长了。”
胡桑身体隐在一旁,偷笑道:“这人傻傻呆呆,好生无趣。若我是他阿妹,才不会看上他哩。”
师子玄道:“傻人有傻福,这样人过的才简单。你不要胡说,少造口业。”
胡桑嘿嘿两声,不再多说。
一行人上了山,这山中果然有阵法拦路。
师子玄法目之下,一切遍照,自然不会受其迷惑。
张潇一眼看来,不由冷笑道:“果然是我门中幻阵。可惜此人只学了个皮毛,功夫还不到家!”
说完,张潇浮袖一挥,震散了拦路的幻阵。
阿牛跟在两道人身后,果然不再是原地打转,心中不由暗道:“看这两位道长,应该真有修为在身,我阿妹这回有救了。”
心中一喜,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水污洞前。师子玄和张潇仔细观来。
只见此洞没有什么装饰,就是个普通的石洞,看起来就是一个清修之人修行的地方。
洞府之前,石门紧闭,师子玄上前扣门。
不一会,就听里面传来一个欢快的女声,带着惊喜道:“道长,你终于回来了!”
石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女子,相貌中上,穿着素色棉衣。一见师子玄和张潇二人,蓦地一愣,问道:“你们是谁?”
待看到二人身后的唐阿牛,却是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阿牛哥,你怎么也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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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你情我愿难双全,蛇女摇幡驱鬼灵!
“阿妹,你果然在这里!”
唐阿牛见了这女子,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表情有几分扭曲。
那女子见状,不禁有些害怕,向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阿牛哥,你这是怎么了?”
唐阿牛愤怒道:“你还问我是怎么了!我倒想问你是怎么了!那道人到底在你身上施了什么邪法,让你离家出走,上了山来投怀送?你对得起你爹娘吗?”
师子玄在一旁听的暗暗摇头,这傻小子太不会说话了。他这般说来,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但当着他和张潇两个外人的面,这般说来,未免太损女孩子家的面子。
两人一见面,你不由分说,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质问,这话还怎么谈下去?
果然,这女子闻言,脸色一下子涨红,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平静的对唐阿牛说道:“阿牛哥,你误会了。道长并没有对我施什么法术,是我自己迷上他的。你说的对,我是不要脸,不是个好姑娘,我对不起爹娘。阿牛哥,你人也见了,骂也骂了,就回去吧。”
唐阿牛闻言,匪夷所思的说道:“阿妹,你傻了吗?那道人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没看到吗?他用邪法勾引村里的那些大姑娘,大白天在一起作那没羞没躁的事,这人就是个色中恶鬼,别人躲都来不及,你怎么还自己投怀送抱!”
女子脸色通红,但语气却平静道:“男人有哪一个不好色?阿牛哥,我问你,若不是我长的好看,皮肤白,你会不会喜欢我?”
唐阿牛一听,急忙道:“阿妹。当然不是!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啊!”
女子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可我不相信啊!我其实不是个好姑娘,不会针线活,手笨,也不愿吃苦。但隔壁村的夏花娘不是很喜欢你吗?她虽然生的不好看,但心灵手巧,人又肯吃苦,会伺候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偏偏喜欢我呢?”
唐阿牛被女子一下子问住了。
他脑袋有点懵,突然想到:“我到底喜欢阿妹什么?真的是只喜欢她的脸吗?”
他心中拼命的想要否定,但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隔壁村那位村姑夏花娘,人也好。心灵手巧,十分懂事,也很喜欢自己。除了长相,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会是一个好媳妇。但她脸生的不好看,皮肤也糙,自己一直对她反感。却一直心幕阿妹。
女子见他不说话,柔声道:“阿牛哥。男人都是好色,说什么只看心灵。不取外貌,其实都是自己骗自己的。你说是不是?”
她低下头,小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应该说男人,我们女人也是一样啊。见到俏郎君。我们的心儿也会砰砰跳。道长生的好看,我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去。自从他不见了,我就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他。你说我能怎么办?阿牛哥?”
唐阿牛闻言。如若雷劈,一下子懵住了!
“你,你……”
唐阿牛指着这女子。浑身颤抖,心中说不出是愤怒,恼火,羞愧,还是恶心。
“啊!!!”
猛然!唐阿牛一声大吼,吼的撕心裂肺,掉过头,发疯似的逃走了。
“阿牛哥!”
女子担心的喊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痴缠爱苦,尤甚刀刺心肺。姑娘,你说的虽然是心里话,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师子玄叹息道。
张潇也点头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他的确无关,他也不应指责你,但你本不必说这些,让他徒增悲伤。”
师子玄和张潇二人语气中都有些责备。但有意思的是,这两人都没有责备这女子不知自爱,说些离经叛道之言,而是责备这姑娘话语太重,伤了唐阿牛的心。她完全可以委婉说来。
这女子也是个聪明通惠之人,心中有些惊讶的问道:“两位道长,你们难道不怪我不知廉耻,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
张潇说道:“都是劳尘之人,六欲难消,我仍在其中,如何能说你?”
师子玄说道:“观你如我,感同身受,心怜之,莫能责备。”
两人同时开口,不由自主相视而笑。
张潇叹道:“道友,你已有真人道行,我远不如你!”
张潇为何这么说?从一句话就能看出来他修行不如师子玄吗?
当然可以的。
张潇说自己也是劳尘之人,尚不能完灭净六欲根贼,自认为没有资格说这女子。因为他与她是一样的,说起来,都未曾出离。也许张潇是有修行在身,也许只差一步勘破。但未破就是未破,一步之差,其实天渊地别。
而师子玄说,他观这女子,如他自己一样,感同身受。这是已经出离俗尘,反入观之,印证对方的心境,由此生出怜悯心,这心境,却是比张潇更高一筹。
女子表情怪异的看着这两道人。她能够放下一切,自行上山,投怀送抱,已经抱着几分破罐子破摔,自甘堕落的心境。早就做好了千夫所指的心里准备。但这两道人都没责怪她,让她反而觉得有些别扭。
女子低着头,心中不知如何作想,问道:“二位道长,不知你们今天前来,是有何事?”
张潇说道:“我们前来,是想拜访那位荡魔真人。”
女子摇头道:“真是不巧。真人他现在不在洞府。就连我上了山来,也没见过他。”
师子玄皱眉道:“此人离开多久了?”
女子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应该很久了。你们先等等,我去叫人来跟你们说。”
这姑娘,回身喊了一声:“青姐姐,有客人来了。请你出来一下!”
过了一会,就听一个懒洋洋带着娇媚的女声传来:“是谁啊?洛离,既然不认识,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
这女子原来叫洛离。
不过一会,就见到一个穿着暴露,身着绿色长裙,轻纱薄料,身姿魅惑动人的女子,扭着柳蛇腰,款款走了出来。
师子玄一见这女子,眉头微微一皱。而张潇却是脸上一阵冰寒,骤然怒道:“嗯?好一个蛇妖,怨气缠身,血光冲天,这是害了多少人!给贫道现出原身吧!”
张潇话音一落,挥袖捏霞化作明光镜,就向那个绿裙女子照去。
“不好!哪里来的恶道!”
这女子一见张潇动手,眉心暴跳,立刻察觉到危险,转身就跑。
张潇没想到自己这一照之下,竟然照了个空,立刻飞身追了进去。
那绿裙女子,仓皇进了洞,心中大急道:“老爷不在,怎地来了如此恶人!竟然一眼就看出我的原身,只怕道行不浅,只能请出老爷的法宝了。”
这女子匆匆入了洞府密室。里面是一个法堂。
但见这法堂之中,到处堆满了人骨,给一人一种阴冷可怖的感觉。
这法堂之中,香案上有个香碗,上面挂着一个黑红色的长幡。
这绿裙女子取了法器,冷笑着出了密室。
正见张潇追来,当即叫骂道:“臭道士,凭你也敢欺负本姑娘,死来吧!”
说完,猛的摇起长幡。
长幡一摇,从里面飞出一道黑气,所经之处,便刮起一阵阴风。
“嗯?这是什么法器!”张潇见状,看不出名堂,举起明光镜,就要迎上。
“道友小心!这法器乃是一门邪器,不可力敌。”师子玄见张潇不知这长幡的厉害,想要硬接,连忙闪身上来,摄来一枚柳枝,借物替形,挡住了那团黑气。
黑气缠在柳枝上,飞出无数面相狰狞的恶鬼,像是抓到了甜美的点心一样,传来诡异的笑声。
就见那原本翠绿的柳条,瞬间枯朽,一切生机,似乎全都被那黑气吸了去。
“嘶!”
张潇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好恶毒的邪器。这是用了多少生灵的怨魂,才能炼成?”
胡桑一见这长幡,立刻叫道:“就是此物!这是那除妖师的法器,我亲眼见得。只是那人怎么没将之戴在身上?”
师子玄看了那女子手中之物一眼,说道:“这邪器不可长时随身。不然有碍修行。长时间傍身在旁,心性都会受到影响。那人没有戴在身上,应该是出山练法去了,不然此物不会离身。”
那绿裙女子咯咯一笑,说道:“你这道人,还有几分见识。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也认得这法器,就不能让你们活着离开了。”
洛离这时也从外面赶了进来,正巧听见三人对话,禁不住惊道:“青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绿裙女子娇声道:“好妹妹,你快过来。这两个道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趁老爷不在,对我们这弱女子动粗,姐姐怎能容他们使坏?”
洛离迟疑道:“青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这两位道长,不像是坏人。”
“坏人也不都是写在脸上。那些道貌岸然,自诩道德之士的人,才是真正的恶人哩!”绿裙女子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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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人面蛇心行不义,世间何物当为妖?
“小姑娘,你不要过去!此女并非是人,而是一个不知从何处得了变化之术的蛇妖!”
见洛离真要过去,张潇连忙阻拦。
洛离莫名其妙道:“这位道长,你在说什么?青姐姐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是蛇妖?”
师子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蛇蝎变化的美丽,最是迷人,也最是危险。”
洛离怔怔发愣,另一边,张潇和蛇女已经斗了起来。
绿裙女子晃动长幡,一道道黑气四处乱飞,张潇不敢硬接只能用遁术四处躲闪。
师子玄在一旁,用法力护住洛离, 不然这黑气擦身而过,就算她不被怨灵所伤,到时也要大病一场,折损寿数。
张潇还是第一次斗法斗的这么郁闷。为什么?因为这绿裙女子手中的法器,实在是太无赖了。
此物是用收摄的怨灵炼成,最是阴邪,修行之人绝不能让之近身。一是怕被其所伤,二来,修行正法之人,都有护法灵光,也怕伤到其中的怨灵,如此一来,是大损自身功德。
这样一个法器,怎能用一个邪字来形容。
所以张潇只能闪躲,用彩霞护体,四处游走。
绿裙女子咯咯长笑道:“看你们两个俏郎君,还以为有什么本钱,原来都是穷货,连一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在此为奴,或许我还能绕你们一命。”
张潇被这无知女子气的笑了,不由说道:“道友,这蛇妖仗着一杆恶幡,大吹法螺。竟要你我为奴。真是好笑。”
师子玄笑呵呵道:“此幡的确厉害。若是换个人摇幡,只怕威力更胜,你我都要退避三舍。可惜啊,这位姑娘,你虽得变化之术。但终究不是自己修来,如何能够御器?”
师子玄话音一落,挥手一招,一道水龙不知从何而来,卷向此女。
绿裙女子一惊, 连忙躲闪,师子玄道:“道友,请将此女锁来。”
张潇闻言, 立刻念动咒诀,挥手打出一道金光。这绿裙女子只觉眼前一片金光刺目。下意识一档,却被这道金光一下子锁住了手脚。
“不好!”
绿裙女子感到手脚被锁住,大感不对,就要再晃黑幡。
却听师子玄喝了一声:“定!”
抬指一点,这绿裙女子就立刻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
师子玄再浮袖一挥,水污洞之中,无空刮起一阵风,将绿裙女子手中的长幡。吹落在地。
长幡没有人操控,就是死物,慢天黑气,在半空之中挣扎了半天。终于不甘心的飞回了幡中。
“两位仙长,还请饶命。你们二位都是有道高人,何必欺负我一个柔弱女儿家?”绿裙女子被两人制服,脸上再没有之前那猖狂狡诈之色。苦苦哀求,看起来我见犹怜。
洛离连忙上前道:“两位道长,你们二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来这里是做客的 。现在主人不在,却在欺负主人家眷,世间哪有这个道理?”
张潇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此妖杀人无数,血光缠身,不知道吃了多少人。那时怎没见她跟人讲道理?小姑娘,你睁大眼睛看看,有时候,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
说完,张潇取来明光镜,旋空一照,一道光芒照在绿裙女子身上。
“臭道士,你莫坏我修行!”
这女子惨叫一声,被金光笼罩,便现出了原形。却是一条竹叶青!吐着蛇信,盘着身子,瑟瑟发抖。
“啊!”
洛离惊叫一声,见到绿裙女子现出原形,一连退了好几步,脱口而出道:“这不就是之前在村里作乱的蛇妖吗?已被真人斩杀,怎么会……”
她话刚出口,立刻醒悟过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师子玄叹了一声,说道:“姑娘。之前我听那阿牛说,你们村里的孩童被蛇妖吃了。后来那真人出面将之斩杀,你也深信不疑。但实际上这蛇妖根本没有死,只不过是她和那荡魔真人演的戏罢了。”
“不会的,不会的。真人是个好人,怎们会……”
洛离喃喃自语说道。
师子玄道:“小姑娘,信与不信,你且自己进来看过吧。”
师子玄说完,上前推开一个石门。
正是那法堂密室。
石门一开,只见其中,累累白骨。仔细分辨,成人的尸骨很少。大多都是婴儿的尸体。
洛离脸色惨白,身形一晃,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好生难受。
师子玄见状,一指点在她的眉心上。这姑娘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张潇叹道:“作孽啊。此妖这是吃了多少婴孩!”
胡桑脸色也很难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说道:“异类能得灵智,知我通灵,便应做人心。畜生不知道我属,会吃同类。而人则不会。一旦吃人,便是为妖,就算修成人身,也做不得人。”
胡桑这是有感而发,师子玄却惊奇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狐兄,说的很好啊。世人都说一个妖字。却不知何物为妖。异类化形成人,并不能冠以一个妖字,但世人大多枉论,也分辨不清。对异类化形,都称为妖,一刀切,未免不妥,听你说来,化人身,吃人肉,恶人心,便是为妖,说的很好,当为世间异类修士立规。”
张潇也有些刮目相看的看了一眼胡桑,叹道:“我等正修之士,心性到了,自然不会对异类修士有所偏见。但世间刚入道之人,却未必这般想。我那门中弟子,也多有这般人,一见异类修行,就想要降妖除魔,但心中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妖,什么是魔。
说回来,降的到底是谁?做的对不对?有师长在旁,也说不明白,因为妖之一字,实在是不好界定。胡道友,你今日说来,的确是为我等解惑了。当为修士立规。”
胡桑一下子懵了,哪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番感慨,却被两个修行高人赞叹,还要以此立规,这玩笑开大了吧?
胡桑语无伦次道:“观主,张道友,你们说的太过了吧。我只不过是信口胡说,你们可不要把我捧的太高了……哎,这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感悟,做不得数啊。”
师子玄微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世间立规之人,往往都不是什么圣贤,而是渔樵村夫,凡俗之人。胡兄,你不必自谦。”
师子玄也心有感慨。他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当日去指月玄光洞,见过祖师的坐骑老黄。他也在他面前感慨过,世间之人,对异类修士多有偏见,往往张口就要降妖除魔。实际上什么是妖,连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而世间这么多高人,也从来没人说过到底什么是妖,没想到今日却在胡桑这里得到了解惑。
胡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心中却是美的冒泡了。
张潇目光转移到那竹叶青身上,问道:“我问你,你是谁,从何而来?”
竹叶青瑟瑟发抖,口吐人言道:“仙长,小女子无名无姓,只有个称呼,叫阿青。本是这太牢山中的一条青蛇。十几年前,曾有一位仙童在这山中修行,曾为这山中精灵讲道。我偶尔路过,听得**,因感成灵。”
师子玄说道:“既然得机缘知我通灵,为何要作恶害人?”
阿青老老实实的说道:“本来我也不害人的,当时我在这山中游耍,被那真人撞见,将我收服。说要传我修行之法,可以让我化形成人,但有个条件,要我为他抓人来炼幡。没有人教我修行,我求法无门。现在有人可以传我修行之法,自然万分高兴,于是就答应了
后来我抓来了人,一口咬死。他又教我吃人肉。我吃了人肉,觉得非常好吃。远比那些飞禽走兽好吃的多。久而久之,就也喜欢上了吃人。我将人抓来,抽魂给真人炼器,而人肉就成了我的盘中餐,一举两得。”
好个一举两得!
师子玄和张潇两人听了,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说那荡魔真人狼心狗肺,还是说这蛇女无知受骗?
阿青说完,倒也坦然,说道:“我知你们这些卫道士,总要降妖除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蛇女倒也干脆。
张潇有些犯难道:“道友,你看应该如何做?我守贵生之戒,不得杀生。”
师子玄说道:“你我不是人间官员,也不是阴间判官,并无资格断人生死。但此妖吃人害命,我等见之也不能不管。”
言罢,对这蛇女说道:“阿青。你杀人如麻,就算我们不收你,你多行不义,日后也不得善终。贫道也不取你性命,你既不珍惜来之不易的机缘灵感,那还不如还归蒙昧吧。”
师子玄取出紫竹杖,就要将之打回原胎,还归蒙昧青蛇。
阿青见那紫竹杖打来,心中一阵悸动,竟也知道这一杖下来,自己一朝机缘,将全部不复存在。
心中生出大恐惧,连忙叫道:“仙长且慢,我愿戴罪立功,以赎其罪。”
师子玄停了手,慢声说道:“哦?你且说来,要如何戴罪立功?”(未完待续。。)
第171章 上古真仙无名洞,观字一念数百年!
阿青说道:“你们不是要找真人吗?只有我知道那真人在哪。只要你们答应不再为难我,我便带你们去。”
师子玄叹道:“你如今还想戴罪立功。却不知道那荡魔真人早就把你当成了替死鬼。你真以为他外出是有事,暂时不归吗?”
阿青闻言一愣,脱口而出道:“不会的!真人只是外出修炼,平日也是这样做。他若是真的走了,绝对不会把宝幡留下。”
“宝物是死,人是活的。他将此物留下,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也可以逃避我等追捕。这宝物既然可以练成一个,自然还可以练成第二个,第三个。”
师子玄说完,阿青由自不信,说了声:“我不信!仙长,你们跟我来。”
说完,凌空一蹿,直接飞出十几米外。
师子玄和张潇对视一眼,同时追了上去。
却见这青蛇,直向亡苦山东面急速飞去。说是飞,这青蛇自然没有飞天的神通,但落地一蹿,竟也不比飞天慢,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山峰。
这山峰却是个无名峰,其中有一个无名洞府。
师子玄和张潇随青蛇追了进去,那阿青喊道:“真人,你在里面吗?”
喊了半天,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人回答?
师子玄和张潇进了洞府,但见里面也无其他,只有一个石桌,上面有个石壶,还有一个棋盘,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打磨,已经不成样子。
师子玄一入其中,只觉浑身都一阵舒畅,有一种洗经伐骨的感觉,十分舒服。不由暗暗称奇,说道:“这倒是个好地方,整座山的灵枢都聚集在这里。大利修行啊。”
张潇也察觉到此地的异样,点头道:“这里的确不同凡响。想来是有一个大修行人曾经在此修行。”
师子玄说道:“道友,你且看这里。”
说完,一指洞府中的挂壁。
张潇抬眼一看,就见这挂壁之上,有人在上面留了字。
其中一排是这样写的:
煮酒清茶品天青。
偶见闲人入松冥。
谈玄论道惹人笑,
莫言玄秘与人听。
落款名号:古月仙。
仙家留字,自有不可思议。
一道神识讯息冲入师子玄脑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这古月仙人,正是在这洞府之中清修。这一日,闲来煮酒品茶,悠闲的看着天上的碧空。
突然一个游山玩水的闲人,上得山来,偶然见到古月仙人。仙家顺缘而行,此人能入得此中,就算是有缘人,于是相邀前来一同品茶,并邀之手谈一局。
仙家开口。自不免说些玄虚之事。或许这仙家主动说起,也或许是这闲人自己问来。而这古月仙知一说一,说的自然是一些玄秘之言,说的也许是世间道理。也许说的是修行秘传。是否有意度这眼前人的用意,就不得而知。
但有意思的事,这闲人却是一个无信之人,只信自己所见所知。耳中听来,未免嗤之以鼻,就要古月仙人当面演法。
用一句市井话来说。就是“说别的没用,有能耐露两手。”
但仙家也不是杂耍唱戏的,更不是江湖骗子,你说露两手就露两手吗?
这古月仙自然摇头没有同意。那闲人于是嘲笑了他一番,最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古月仙见此人离去,暗责自己在人前多言,从此给自己立了戒,在人前,再不说玄秘。
那古月仙心有感叹,有感而发,就挥手留下了这么四句话,不知是什么用意,也许只是自嘲。
师子玄神识观念,只是一个瞬间,就清醒过来。不由暗暗赞叹,仙家神通,果然妙不可言。看这洞府,存在至少也有六七百年,而那时留字,字中神念竟然都未灭消。
更有意思的是,在古月仙留字自嘲的旁边,竟然还有几行字,但那是人用硬物刻上去的,与仙家留字截然不同。
这几行字是这么写的:
跋山涉水入深山。
求仙问道终无缘。
圣人传药不传火,
自古火候少人知。
刻字之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没有神念留下,这字写的歪歪扭扭,其意也极其哀怨。
那闲人有机缘见仙听道,却哈哈一笑,当听了个笑话,下山去了。回去之后,四处分说,当了笑话讲。
而有真正想要求仙问道之人,一听此事,立刻跋山涉水,上了山来,苦苦寻找,终于找到了这洞来。谁知到了此处,古月仙却已离开了凡间,只留下了这四句话。
这有心人一心求仙缘,却求而不得,不知是怨那闲人胡说八道,气走了真仙,还是埋怨仙人只留仙言妙语,却不留修行真秘,故此留字下来。
短短五十六个字,道尽了数百年前发生在此中的故事,师子玄和张潇一时都看的有些入迷。
而那阿青却是傻了眼,见这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不由尖叫道:“人呢?人哪里去了?”
被她这一叫,两人都回过神来。
师子玄说道:“这里好久没有人来过了。阿青,你亲眼所见,是否可以证明贫道所言不虚?”
阿青哑口无言,但由自不相信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把我留下来,就是当个替死鬼?”
师子玄说道:“正是。”
阿青沉默不语,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张潇长叹一声,说道:“一路追来,终究还是扑了个空,今日却是白来了。”
师子玄却说道:“道友,你不必忧心,我虽不知这荡魔真人去了何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没有离开府城。”
张潇眼睛一亮,说道:“哦?道友,你竟擅长推演之道,是否已知此人行踪?”
师子玄说道:“只知此人还在府城之中。 有句俗话,叫做灯下黑。人都有侥幸心理,没准认为道友你扑了个空,就不会再在此地停留,却是个金蝉脱壳之术。”
张潇点了点头,说道:“虽是在府城,但府城之大,只怕也不好找啊。”
师子玄微微一笑,说道:“事在人为。我们想要找人,又在府城之中,无疑是大海捞针。但若是让那人来找我们,却是容易。”
张潇若有所思,说道:“道友,你是否有什么好主意?”
师子玄笑呵呵说道:“好主意没有,馊主意倒有一个。不过却需要此妖来帮忙。”
阿青一听,顿时说道:“仙长,请你说来,只要你饶我不死,不打灭我的灵智,我愿为仙长驱策。”
师子玄说道:“可以。抓到此人之后,我要你随我回山,百年之内,不得出山害人,从此要受我戒律,你可愿意?”
阿青一听,心中暗道:“这道人话说的好听,只怕和那真人一般,也是个色中饿鬼,还能有什么花招?现在我小命在他手中,只能应他。”
这般想来,阿青说道;“我愿意。”
师子玄点头道:“好,那你化作人形来。”
阿青摇身一变,化作了那绿裙女子,妖娆风姿,看的师子玄却是不喜,淡然道:“且去了这身风尘相。”
阿青暗道:“这道人不喜欢成熟的,莫非喜欢阿离那种清纯的?”
想了想,再一变,却是变成了一个清秀女子,衣衫也是十分保守,看起来水灵灵的,旁人看来,只怕还会当她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师子玄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对张潇说道:“道友,我们先回那水污洞吧。先将此地之事处理完,再做打算。”
张潇点头道:“理当如此。”
三人离开,临走时,师子玄和张潇对着这无名洞府,拜了三拜,以示对那古月仙的尊敬,步行离开了一段距离,才驾云回了洞府。
回到洞府之中,那洛离还没有醒来。师子玄将掉落在地的长幡拣起来,此幡一入手中,就感到浓浓怨念不散,想要钻入自己身体内。
师子玄直皱眉,说道:“好一杆邪器,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才能练成。”
长袖一抖,却将此物收入了袖中,待日后慢慢用经法之力,将其中怨灵度去。
抬手将洛离点醒,没过一会,这姑娘幽幽醒来,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四周,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目光先后从师子玄和张潇身上转过,慢慢的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再看一眼两人身旁的女子,神情与之前的阿青极其相似,但脸却变了另外一个样子。
洛离身子一颤,又是害怕又有几分畏惧的说道:“你,你是阿青?”
阿青神色复杂的看着洛离,说道:“是,我就是阿青,就是你刚才看到的蛇妖。”
洛离咬着嘴唇,说道:“你是蛇妖,就是吃了村子里那些孩子的蛇妖?这么说来, 这其实都是真人和你演的戏?”
“是!若不是这样,他哪有机会得你们供养,又哪有那么多傻姑娘自己上前,投怀送抱?”
阿青吃吃一笑,又是娇媚又是嘲讽道:“阿离,算你幸运。之前那些痴傻女子,自己寻上山来,被真人玩弄之后,都送我烹煮吃了。你还没被真人享用,所以才保了一命,说起来,你还真要谢谢这两位高人哩。”
洛离听了阿青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172章 摆台搭戏谁入场,愿者上钩钓乌鳖!
洛离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还是去往他处,就没有人知道了。
师子玄也没有阻拦,人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也希望这姑娘家经过这件事情,能够吸取教训,成熟起来。
回到玄都观,师子玄让张潇将他侄子张公子请上了山。
张公子上了山,亲眼见到师子玄身边没有隐去身形的胡桑,不禁有些害怕,躲在了张潇身后。
张潇说道:“你与这位胡道友的事,已经解决。还有你纠缠那柳姑娘的事,我也知晓。世间缘,莫要强求,你既已成家,柳姑娘也不愿与你结姻缘,你也不要再耍弄手段了。”
张潇从师子玄那里听来柳幼娘之事,此番敲打自己的侄子,也是卖师子玄一个人情。他也知道有师子玄护持,张公子的手段心思都隐藏不住,不如说开来。
张公子心中不是滋味,但口中还是连连称是。
师子玄拱手道:“张公子,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张公子连忙道:“道长你请说,之前你救了我性命,我正不知何以为报。”
师子玄说道:“我不用你如何报答。只让你帮我传出去一个消息,再借一处庄园与我。”
说完,将所要交代之事说了一遍,张公子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然后讪笑了两声,点头同意了。
三天之后,府城之中传来了这么一个消息。据说是玉京第一富商王梅举的大公子来府城游玩,一出手就十分惊人,以天价买来了东城的梅园。
而这王公子也是个风流之人,刚买下了新寨,就包下了府城最有名的红袖楼,将一应姑娘,全部请到了府上。并且广邀同道中人,共饮美酒,醉枕美人膝。
往来梅园中人,无不是府城有名的富家子,风流名士,梅圆一夜,众人大赞王公子风流不凡,一掷千金,不愧是玉京第一贵公子。
借着众人之口,王公子的名声。很快传了出去,府城虽大,但口口相传,却也快的很。
王公子,可以说是一夜成名!
有意思的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突然又有一条奇怪的流言从梅园传了出来。
梅圆闹鬼!这是从何说来?
有知情人,神神秘秘的说了原因。
原来,这王公子有一天夜里起夜。迷迷糊糊的,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美女在赏月。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买来的歌姬,就上前调戏耍闹,一把将那美女抱住。
这抱便抱了。就听这女子幽幽说道:“王公子,你抱着奴家,是喜欢奴家吗?”
王公子一听,这女人很有情趣啊。当即就**几句,说了些海誓山盟的话。
然后就听这女子大喜,说道:“你说过的话。可一定要记得啊。千万不要反悔,不然会招报应的。”
说完,就转过头来。
她这一回头不要紧,却把王公子吓的魂飞魄散。
这眼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美艳歌姬, 根本就是红粉骷髅,之前看到的,只不过是挂了一张人皮。
王公子被这么一吓,就害了大病,整天浑浑噩噩。
王家的人大惊失色,四处求医,来看过许多名医,却都治不好王公子。
这传言是从何处而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清楚,但传的却是有模有样。
就在此事成为府城中人茶余饭后谈资的时候,梅园竟是突然张榜悬赏。
请有道高人,除妖师前来梅园捉鬼,若有人能驱鬼成功,赏五百两金!
五百两金!
王家出手,果然不凡。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金子!
王家贴出这告示之后,那些江湖术士,除妖师,就像是闻了鱼腥味的猫一样,快把王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但时间过了半个多月,上门降妖驱鬼的人不少,但却没人能领走那五百两金,一个个从王家出来时,都是灰头土脸,就算别人问起,都是一副讳忌莫深的样子。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梅园又传来了消息。
王家把悬赏金加到了一千金!一千金,就算是一个富贾之家,也不敢说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千金。
这一千金,足以让一个破落穷困户,纸醉金迷的过一辈子!
府城众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位高人会拿到王家这笔赏金。
有人猜测是知微真人,但灵宝观的道人们似乎没有出门来取这笔钱的意思。也有人说,若不是法严寺的高僧知竹大师圆寂,很可能收服妖鬼。
也有人提到景室山上那位降妖真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凌阳府有名的几位“高人”,似乎都没有出现。
王家的悬赏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有人接了榜。
这一日,却见八个力士,抬着一个轿子,浩浩荡荡的去了梅园,最前头走着两个道童,一个捧着拂尘,一个捧着长剑,大有排场。
到了梅园,一童子就上前去叫门。不过一会,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走了出来,见到这般排场,问道:“你们是何人?有事吗?”
就听这童子说道:“我家老爷是小竹山青莲宗掌教,路经此地,见这里妖气冲天,此中又有人与我家老爷有缘,故而前来结缘。”
王家下人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位童子,你家老爷到底是不是高人?最近可是来了不少人,自称自己是有道‘高人’,来此降妖驱鬼。谁知妖没降去,反而被捉弄了一番。我劝你们还是量力而行,若没有真道行,就请速速离去。”
这道童闻言勃然大怒, 怒斥道:“你这人,竟敢对老爷无礼,果真是凡夫俗子,不可理喻!”
说完,拂袖就要走。
这时,却听那轿子里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缓缓说道:“童儿,都是凡夫俗子,你何必与他计较。贫道上门结缘,不是上门结怨。罢了,你且将我这拜帖给他,让他交给此中主人,我们便在这里等着,让他亲自前来迎接。”
道童听了,连忙上前,取来了拜帖。转而交给了那下人。
下人接了拜帖,低声嘀咕了一句:“竟想让我家大少爷亲自接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道童听了,气的脸色发青,刚要开口骂娘,那下人却是说了一声:“你们等着吧。”,接着转身入了门,咣当一声,将大门重重关上。
不说那道童吃了个闭门羹,心中如何郁闷。却说那下人,持了拜帖,一路进了梅园。
穿过走廊,到了一处亭前。那里有两人正在下棋。
“观主,今日又有人来了。看样子,确实不俗,又是力士扛轿,又是童子开道。自称自己是小竹山,青莲宗的掌教大老爷。”
这下人自然不是别人,而是陆老所扮。这王大公子自然也是虚构,却是师子玄化名。
张潇之前求问师子玄主意,师子玄说好主意没有,却有个馊主意。
便让张公子配合,借他在府城的人脉,放出声去,摆好戏台,愿者上钩。
“哦?又有人来了?看样子是条大鱼啊。”
师子玄笑呵呵的说道。
张潇也笑道:“道友。你这些天来,钓的可都是些臭鱼烂虾,不知这次会是如何。”
师子玄说道:“我若是那荡魔真人,也会静观其变,看一看苗头,若是苗头不对,只怕根本不会现身。”
张潇奇道:“道友,听胡道友和阿青说来,此人惯用的伎俩,应是自养妖邪做恶。如今让他来驱鬼,此人会上套吗?”
师子玄回答道:“此人如今为了躲藏。失了藏身的洞府,也失了那长幡。正是改头换面之时。趋妖扬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有‘王公子遇鬼’,既能得名,又能得利,不怕此人不会心动。”
张潇笑道:“道友这是揣摩人心以作推演啊。”
师子玄微笑道:“不过利益二字,天下事说来,无非这两个字。顺用而已。陆老,你说那人拿了拜帖,且让我们看一看。”
陆老连忙将拜帖拿了上来。
师子玄将拜帖拿在手中,翻开一看。
猛然,就见这拜帖之中,四射出金光万道,便听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法妙道真全圣身,
偶遇凡尘迷途人。
缘来入世寻小友,
霞光飞来荡迷尘。
这异象一闪即逝,若此中是凡夫俗子看了,只怕真会被唬住,还以为是遇见了仙人。这是显道了。
但师子玄和张潇二人见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师子玄笑道:“钓鱼数十日,愿者上钩,终究还是让贫道钓上来了。”
张潇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这‘烟霞传音之术’,的确是我门中小术之一,道友,看来我所欲寻之人,如今就在门外了。”
师子玄说道:“应是如此。不过此地是在人烟闹事,若是斗法,恐怕会伤及无辜。我们这戏且先演下去,看看此人能为。出其不意,再将此人拿下。”
张潇笑道:“好!戏台搭好,不演下去,未免不美,王公子,请了。”
师子玄哈哈一笑,当即浮袖一挥。这梅园之中,当即多出许多下人婢女,活灵活现,宛如真人。
师子玄又在自己脸上一抹,却是换了一个人,满脸青黑,没有一点生气,活脱脱像是一个“撞鬼”之人。(未完待续。。)
第173章 真人做假病公子,假人做真号真仙!
“道友,你看我这王公子如何?”师子玄一脸病怏怏的说道。
张潇看了看,赞道:“神气消散,精气一空,果真像一个时常被阴灵入体之人的面相。”
“张道友,你这是在说我吗?我现在可不是阴灵,而是香火真身,你可不要污蔑我啊。”
这时,胡桑忽然从师子玄身上“冒”了出来,连连叫道。
张潇呵呵笑道:“好啊。这也不用找鬼灵了,这不就是现成的吗?胡道友,还请你变个女鬼出来。”
胡桑别扭的说道:“非要变成女的吗?”
张潇抚须笑道:“这是自然,你听说过男鬼勾引男人的吗?做戏当然要做全了。”
胡桑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便化成了一团青烟,再次现身,就化成了一个娇媚女子。
只是师子玄和张潇一看,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见这胡桑变做的女子,美则美矣,可这脸上却长着胡须,尖尖长长,活脱脱的狐狸相。
师子玄抚掌赞道:“好啊,这回彻底是狐狸精了。”
胡桑不知这两人是笑他变化之术没修到家,还以为是在夸他,笑的合不拢嘴。 就化作一团青烟,附在了师子玄的身上。
师子玄对张潇说道:“道友,我们这便去会一会那道人吧。”
张潇点点头,在脸上一摸,也化作了一个中年管家的模样,和师子玄,陆老,一同出了门去。
梅园外,大门打开。
那童子正在生气,却见之前的下人一路小跑,上了前来,恭恭敬敬的赔罪道:“失礼了。失礼了,小老儿之前有眼不识真人,冒犯了真人和童子,恕罪恕罪。”
那童子见此人前倨后恭,对着自己道歉,之前的火气立刻全消了,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轻哼了一声, 说道:“既知是真人在前,你家公子还不快快前来参拜?”
“来了。来了,我家大少爷这就到了。”陆老连忙说道。
正说着,就见这“王公子”在管家的搀扶下,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童子一看,却是吓了一跳,暗道:“真是见鬼了,这人脸色差成了这样,就算我肉眼凡胎,都看出来他快要死了。大老爷虽然有些神通,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他。”
这童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这“王公子”中气不足,病怏怏的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当面。在下有礼了,奈何病患缠身,实在是无法见礼,还请恕罪。”
“王公子身染阴邪。身虚体弱,不必见礼了。”
声落人现。几名力士将轿子放落,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道人。
师子玄和张潇一看。嘿,这道人倒是好卖相!
但见此人,面冠如玉,身姿挺拔,尤其是一双眼睛,透着亮光,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年纪不过四十,身穿紫授八卦衣,留着三寸美须,高冠长襟,站在那里,真个仙风道骨,宛似真仙。
“此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难怪会迷的那些女子颠三倒四,不能自拔。”师子玄念头转过,作势拜道:“道长,不知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小友不必拘礼。”这道人连忙上前将师子玄搀扶起来,抚须笑道:“贫道道号青锋,在小竹山修行。今日前来,乃是因缘而至,故而上门结缘。”
“哦!”
师子玄只是“哦”了一声,接着疑惑的对身旁的张潇说道:“张管家,这小竹山是何处?”
张潇连忙说道:“少爷,老奴也没听说过,也许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山吧。”
旁边的道童听来,顿时怒道:“你们两人真是孤陋寡闻!小竹山乃是蓬莱先境,十二名峰之一,尔等竟然不知。”
师子玄心中暗暗好笑,蓬莱仙境,的确是一处洞天福地,只可惜并不在大浮离世界,这童子也不知在何处听来,在这里胡言乱语,卖弄起来。
“王公子”惊讶道:“蓬莱仙境?这是何处?敢问真人,这蓬莱仙境,不知距此多远?”
青锋真人先对那童子呵斥了一声:“童儿,莫要人前无礼。”接着又对师子玄说道:“蓬莱仙境距此不远,九万八千里,贫道出行至此,一日便到。”
“王公子”大惊失色道:“ 我曾听说那些江湖豪侠,夜行八百,都算是武道高人。真人日行出游,就能行九万八千里,如此神通,岂不是神仙手段?仙长,快快请进。今日真是我王家祖宗积德。张管家,还不快快让人设宴起乐,恭迎仙家进门!”
张潇立刻说道:“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这青锋真人听了,也没有拒绝,抚须微笑,脸上却是微微露出了一丝得色。
当下,梅园下人四处奔走,起了黄钟大吕,丝竹声声,奏乐迎客。上百个家丁,婢女,在左右两旁,恭敬迎客。
一见青锋真人入门,齐声拜道:“恭迎仙长!”
随青锋真人进门的两个童子,哪见过这阵势,脚一软,险些没出了丑。
“好家伙,这就是高门大户的阵仗吗?真是吓人,我们有幸能拜入真人门下,果然是天大的机缘。这才没有几日,就时来运转。若还是以前的流浪儿,想要进这高门,还不让人乱棍打出来?跟着真人,日后果然是要飞黄腾达了。”
这童子暗中意淫不说,偷偷看了一眼青锋真人,但见这青锋真人背着手,长袖随身飘动,脸上风轻云淡,似对此视而不见,心中不由暗暗责怪自己少见多怪,当下挺起胸膛,也装作淡然,随着真人身后向园内走去。
入了梅园之内,不过一刻功夫,张潇已经安排好了宴席。就在凉亭之外,摆好了一桌酒菜。 “王公子”被陆老扶着,落了座,殷勤道:“仙长,快快请坐。”
青锋真人点点头,落了座,见席间鱼肉酒菜,不由皱了皱眉,说道:“王公子,能否将贫道面前之物撤走?酒肉都是乱神之物,与我闻之,如同屎尿。恶臭难忍。”
嘿!这“仙家”毛病还真是不少。
“王公子”一拍额头,连道:“罪过,罪过”,说道:“仙家食气饮露,如何用得这些俗物?还不快快撤下去?换些瓜果清茶来!”
一旁伺候的“下人”闻言,立刻上前将之换过。
青锋真人见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王公子”见状,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神色,问道:“仙长,之前看过拜帖,得知仙长是有道高人。又听仙长说此次前来,是有意上门结缘,不知是结什么缘? ”
青锋真人饮了一口清茶,淡然道:“贫道寻缘而来,结的自然是仙缘。今日贫道路经此地,忽然心血来潮,寻到此处,发现此中有人与贫道有一场师徒之缘。”
“王公子”听来,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惊喜,连忙说道:“仙长,不知谁人这么幸运,竟与仙长有师徒之缘!”
青锋真人摇头道:“若换做平时,贫道掐指一算,推演算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是当局者迷,能者不算自身,却是算不出那与我有缘之徒到底是谁,只知是在此处。”
“王公子”又问道:“既是有缘,应该有异兆。仙长可有提示?”
青锋真人想了想,说道:“仙家收徒,莫论无缘。既是师徒之缘,更需一场缘法。我只算得如今,那与我有缘之人,如今正逢大难,生死攸关!”
“王公子”一听,先是一惊,随机大喜道:“仙长,莫找了,莫找了。那人定然是我了。我如今被厉鬼折磨,已经快要死了,正是生死攸关,还请仙长救命!”
青锋真人一听,仔细看了“王公子”的面相,缓缓点头道:“贫道看你,浑身病气缠身,还以为是你先天有缺。没想到竟然是有妖邪作祟。那阴鬼只怕是盘踞在你身上,吸你阳元,起初并不会怎么样。但是天长日久,你一身阳元终究有限,损有余补不足,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王公子”闻言,连连点头,连忙说道:“ 是,道长说的没错。能不能请道长看一看,那女鬼如今是否已经走了?”
青锋真人一点头,轻轻闭上眼睛,用法力聚在眼中,再一看这“王公子”。
果然!但见此人的后背上,正趴着一个长发女子,一脸妖魅,死死的盯着他看。
“我道是何等厉鬼,原来不过是一个阴神未成的怨灵!”青锋真人看到“王公子”身后的“女鬼”,心中有了底,抚须一笑,却是笑而不语。
“仙长,你为何不说话了?”
“王公子”见青锋真人不说话,不由追问道。
“你这人,好生无礼。仙家结缘,何曾空手无凭?”那童子在一旁,忽地插嘴道。
“王公子”一听,恍然大悟,连忙吩咐了下人。
不过一会,下人抬着一口箱子,送到了面前放下,将之打开。
只见这箱中,满满都是赤足黄金。在阳光的映照之下,金光灿灿,好不迷人。
咕噜!
那两个童子何曾见过这些金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睛都无法移开。(未完待续。。)
第174章 重情轻利有几人,贪财真人玩脱线!
有很多人,在某种场合,某种时间,都会说一些类似“我视金钱如粪土”,或是“再多的金钱,都不能改变我的心”之类的话。
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也许是发自真心。但说归说,真要将一大堆金子摆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冲击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了的。
“王公子”直接送上了满满一箱子金子,明晃晃,亮堂堂,真个动人心。
有诗为证:
财帛金银通财物,能买人心驱鬼神。
谁说金钱非万能,重情轻利有几人。
两个童子看的目不转睛,呆呆的直吞咽口水。而那青锋真人也是愣神了一会,心中大喜过望,脸上却风轻云淡,拂须笑道:“王公子,贫道乃是世外之人,你送上这些金钱,这又何必?与贫道并无用处啊。”
轻咳一声,那两个童子一下子醒悟过来,连连说道:“是极,是极,我家老爷乃是方外之人,家中都是金银玛瑙铺地,琉璃水晶点灯,要你这些金钱何用?”
这两个童子,大吹法螺,说的这青峰真人好似真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染人间俗物。
“王公子”一听,连忙说道:“仙长自然看不上这些黄白之物。但在人间行走,免不了要与俗人打交道。金银是世间流通之物,若无金钱,怕是寸步难行。我不过是一介俗人,也无其他宝物供养仙长,只有这些黄白俗物,还请仙长笑纳,不要推辞。”
这王公子说的还真是情真意切。
青锋真人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点头道:“金钱之物在我眼中与瓦石无异,但王公子的诚意贫道却是看在眼中。童儿,我见他是诚心供养,你们便收了吧。”
两童子一听。连忙点头,上前将箱子搬了过来。提着箱子走回去的时候,脑袋都有点懵,好似做梦一样。
“王公子”见到青峰真人收了钱,脸上又挂上了讨好之色,请求说道:“仙长,如今我受病患折磨,能否请你赏赐一些灵丹妙药,救我一救?”
青锋真人说道:“我观公子,并非是病患缠身。而是那阴鬼未走,依旧缠在你身上。”
“什么?那女鬼竟然还没有走?”“王公子”大惊失色,带着哭腔求道:“道长,你是有道高人,还请你亲自出手,将这女鬼收了去!”
青锋真人笑道:“贫道此次前来,为的是结缘。不过你开口相求,又布施供养,这缘法便结了。王公子。你且看贫道手段。”
说完,对着王公子身后,忽做怒目金刚状,叱道:“妖孽。还不快快现形,更待何时!”
手中打出一道金光,缠在“王公子”身上,悬空一转。就见从“王公子”身上。滚下一团红气,落地虚实变化,化成了一个女子。
“臭道士!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好事!”这女鬼被金光缠在身上。无法动弹,对青锋真人怒目而视。
那“王公子”似乎是吓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畏惧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说道:“仙长,这就是那女鬼?”
青锋真人点头道:“不过是一个怨灵罢了,也没什么道行,能在人间逗留这么久,都是靠吸取公子身上的阳元。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王公子大病缠身,身体越来越虚。”
“王公子”一听,连连说道:“仙长,休言其他,快快将这妖孽收走才是正理。”
那女鬼露出了狰狞的骷髅相,叫道:“你这恶徒,我要你偿命来!不然怎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一落,张牙舞爪的就向那王公子扑去。
青锋真人哈哈一笑道:“小小怨灵,有何能耐?敢在贫道面前害人,来!”
却见这真人,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色小幡,如此一摇。那女鬼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被定在空中。再一摇幡,就将之收入了幡中。
青锋真人将女鬼收服,便将长幡收入袖中,拂须微笑,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老爷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区区妖鬼,哪是对手!”
之前这女鬼现身的时候,两个童子可是屏住了气,紧张的要死,但见这真人只是摇了摇法器,就将那女鬼收了,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大肆吹捧了起来。
“王公子”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说道:“道长果真是高人!那女鬼在道长面前,就如土鸡瓦狗一般。”又好奇问道:“不知真人刚才用,是什么东西?好生厉害,好像轻轻一摇,那女鬼就被收走。”
青锋真人呵呵笑道:“此物乃是一件功德神器,也是贫道的法器。其中妙用,便不多说。名为唤神幡。休说只是一个区区鬼邪,就算是这漫天鬼神,被贫道这一摇,都要听令而来。”
这青锋真人语气淡然,但这话说的可是口气不小。
那小幡原来叫唤神幡!
轻轻一晃,漫天鬼神都要听令,这还是人吗?
“王公子”脸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说道:“仙长,这宝贝真的这么厉害吗?不知凡人能不能用?若是能,作价几何?只要仙长开口,就是万金我也出得起。”
两个道童听来,暗自咋舌。这王公子到底是多有钱?之前一千金已经够吓人的了。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现在开口又是万金。我的天啊,这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两童子已经说不话来。之前他们还敢叫嚣的说一声,真人看不上这些俗物。但现在不敢说了。
为什么?
因为是一万金啊!说是金山也不为过吧。万一他们拒绝,这王公子做了真,到嘴的肉包子长腿跑了,那可怎么办?
这一万金一出口,青锋真人都有些动容,勉强保持没有失态,说道:“仙家法器,不能轻传。除非王公子入我门中,拜我为师。”
青锋真人此时真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一万两金子的确不少,也很让人动心。但比起一个随时都能下金蛋的鸡来说,要选择哪个,这真人心中自然有数。
按照青锋真人的设计,自己在人前显了道,又有仙家身份,这一开口,王公子不纳头就拜,口称师尊,更待何时?
这青锋真人正在等着王公子拜师的时候,可出乎意料的是,这“王公子”却没有跪地磕头,而是惋惜道:“可惜,可惜。仙长既然不肯割爱,我也不好夺人所好。”
青锋真人口中清茶差点没喷出来。
这人是有毛病吗?难道贫道说话太过高深,没有点透?
王公子不拜师,法器也“卖”不出去,这万金如何入得囊中?
青锋真人皱眉,正在思考如何再显露两手,让此人拜师之时。却听“王公子”又说道:“道长。你手中的宝贝,我看着有些眼熟。前阵子我也得了一件,还请真人品鉴一下。”
青锋真人微微一怔,说道:“品鉴什么?”
就见这“王公子”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一个长幡,呵呵一笑,对着那青锋真人,猛的一摇,喝道:“荡魔真人!”
“嗯?什么?”青锋真人自“王公子”取出长幡,就一愣,又听这一喝,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话刚出口,就猛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好,探手去怀中取那唤神幡。
谁知这一摸,却摸了个空,又是一阵心惊,去意已生,施术就要逃走。
就听那一旁的老管家突然睁眼放光,挥手打出一团霞光,将他神形锁住,青锋真人顿感法力失灵。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长幡之中的黑气,猛的扑了上去。这青锋真人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本来好好的酒宴,宾主尽欢,还差点成了一场拜师宴。哪知突然发生异变,病公子摇动长幡,放到了真仙大老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两个童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瞠目结舌道:“王公子,你,你这是……”
就在这时,那女鬼突然从青锋真人身上“钻”了出来,化成了狐狸身,爪子里抓着那小幡,不由得意的笑道:“这道人自以为藏的隐秘。但我胡桑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怎不知他藏东西的地方?”
原来,师子玄要陪这青锋真人将戏演下去,就是担心这人手上还有一件邪器。若是逼的他狗急跳墙,大肆挥动小幡,散尽怨灵。怨灵没有暂居归去之地,就会四处抓人,大造恶果。
所以才有之前真人出手降妖,胡桑应声入幡的戏码。
胡桑飘了过来,献宝似的将那小幡交给师子玄。
师子玄将那黑色小幡握在手中,探查片刻,不由叹息道:“又是数十个枉死之灵。”
从那荡魔真人离山,到如今,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此人却也没有耐住寂寞,不知又去何处作案,抓来了数十个无辜之人,杀之炼幡。
“果真是个当杀之人!”张潇守贵生之戒,不杀生,听到师子玄的话,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丝丝杀意。(未完待续。。)
第175章 器无正邪因心转,唆使作恶当诛之!
张潇杀意一生,身旁的人都感受到了。尤其是那两个童子,听了张潇的话,还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吓得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口中直喊饶命。
师子玄看了这两个童子一眼,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招摇撞骗。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童子声音发颤的说道:“回公子的话。我们并不是道童。两个月前,我们还是街上乞讨的流浪儿。后来被这真人看中,说要传我们道法,赐我们仙缘。所以让我们长随左右,做个道童。”
另一个比较机灵的童子,连忙说道:“公子啊。这真人是有真本领啊。我们一直把他当做神仙一样的人。但我们从来没跟着他作恶啊。这一次,真人也是真心要上门结缘,并没有害公子的意思。”
师子玄冷笑道:“哦?这么说来,你们口中这真人还是个大好人了?”
童子讪笑一声,不敢多言。
张潇说道:“不知者未必无罪。你们随他上门,招摇撞骗,未必没有坏心。”
见这两个童子瑟瑟发抖,苦苦求饶,张潇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二人,贫道没兴趣过问。至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做没做恶,自己去跟官府说吧。”
说完,也不理这两个童子,对师子玄说道:“道友,请将此人唤醒,我要问他一问。”
师子玄一点头,摇动长幡,但见那青锋真人的的后脑中,飞出一团黑气,没入长幡之中。
黑气离体,青锋真人幽幽醒来, 一见这二人, 起身就要逃走。奈何一身法力空空如也。无路可逃。
师子玄说道:“你不用想着施法逃走。你法窍已被我所封,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青锋真人惊疑不定的说道:“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我好心上门结缘,也是要传你一场仙缘。这是好心。但你既然已有神通在身,想必是有了师门传承,直言相告就是,贫道也不会多做纠缠。你暗算害我,这是做什么?”
师子玄暗觉好笑,说道:“哦?你还是好心?我看你招摇撞骗而来,安的可不是什么好心啊。”
青锋真人眼睛一转。说道:“修行人行走世间,各有各的做法。与人结缘,这也是一种手段。你看不惯,也就罢了。但这般暗算人就是不对了。贫道也是有师门传承的。”
这青锋真人见苗头不对,说话有些放软,但是软中带硬,明明白白的告诉师子玄,自己是有师门传承的,也是有组织有靠山的。你要动我,也要好好思量一番,看看你能不能惹得起。
师子玄和张潇一听,心中暗笑。师子玄又问道:“哦?你不是蓬莱仙境 。小竹山青莲宗的掌教大老爷吗?对不起,我没听说过。”
青锋真人暗道:“你听说过才真见鬼了。”,嘴上连忙说道:“误会了,误会了。贫道这也是行走世间的假名。我其实是三青宗的弟子。三清宗你总听说过吧?那可是当世第一修行门派。”
师子玄和张潇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锋真人见状,心中不由一跳,连忙问道:“你们笑什么?”
师子玄笑道:“我笑你满口胡言乱语。乱报家门。你且看来,贫道是何人?”
师子玄法术一去,恢复了本来面目。青锋真人一看,这道人,一身氤氲托体,手持竹杖足升云,身轻轻欲飞,体清清乘风,好个无漏真人相,道中真行者。
青锋真人额头见汗,也有些见识,知道自己是假真人撞见真真人。
此时,也听张潇说道:“你也看来,贫道是何人?”
张潇施术变化,也做了个长须道人。 脑后金华闪奇光,周身烟霞绕体飞,手托虚无明光镜,三青正传逍遥人。
青锋真人大惊失色,暗暗叫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背?莫不是气数已尽?”
他口称自家是三青宗的门人,想借着三青宗当世第一大修行门派的名头,蒙混过关。谁知道却是李鬼正撞李逵。
胡桑见师子玄和张潇说的有趣,也飘在半空,喝了一声:“你且看来,贫道又是何人?”
摇身一变,现出了香火真身,做了玄狐相。
青锋真人脱口而出道:“原来是你这狐妖!”
话音一落,顿时大汗淋漓。
胡桑一现身,这青锋真人如何猜不出来自己是遭人算计了。这事从头到尾,压根就是一个大坑,挖好了,专门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师子玄说道:“荡魔真人是你,青锋真人也是你。青莲宗是你,三青宗也是你。我看你这人,说谎骗人的本事,果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还有一句真话吗?”
这“青锋真人”也知道厉害,跪在地上,说道:“不敢说谎了。”
师子玄道:“哦?为何?”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青锋真人老老实实的说道。
师子玄闻言,心中暗暗奇怪。看此人面相心性,倒不像是那残忍好杀之人。但他是如何炼成的邪幡?
心中想来,便说道:“我且问你。这长幡是不是你亲手所炼?”
青锋真人说道:“是。这法器是我所炼。”
师子玄沉声道:“此物想要炼成,需要何物?”
青锋真人说道:“外器需要铜铁金沙混炼之物,内器自然是枉死之人的怨魂。”
接着,也不敢藏私,就将此宝的炼制手法,说了出来。
师子玄一听,却是一惊。为何说?因为这炼器的手法,分明是极其高明的正宗炼器之术。
“内外并器,虚实化用。灵宝大乘经中也有相似的手段。”
师子玄心中念头转过,说道:“我问你,此幡可有姓名?”
青锋真人老老实实的说道:“此幡名叫炼灵幡。”
师子玄一听,就明白了。
此幡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器。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善功之器。
此物的“炼灵”,当然不是把真灵当成柴火丹药,直接炼了去。真灵是虚无灵光,谁也炼化不得。这个炼,应是超度之意。
师子玄猜测,创造出炼此法器的那位前辈,应该是一个慈悲之人。自己没有能力超度许多亡魂,又不忍见他们在世间徘徊游荡,所以炼成了此器,将之收入其中,带在身侧,随时随地,用自身之力,以水磨工夫,慢慢将之超度。
这本应是一件善功之器。
但器是死物,无分正邪,因人心变化而转。
此幡的炼法,不知如何被这青锋真人学去,将之炼成,但却不是用来超度亡魂,而是用来驱策作恶。好好的一件法器,反而变成了邪器。
一念至此,师子玄语气转冷,喝道:“你为炼此幡,杀了那么多无辜亡魂,这是多大的罪果,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见你也是修行之人,怎不知因果?”
青锋真人说道:“贫道也是修行人,虽是一介散修,但怎不知因果?所以贫道才哄那些妖精杀生,索性他们也是要吃人肉,贫道只取真灵炼器,却是两全其美。”
师子玄和张潇闻言,一时哑然无语。
张潇叹道:“听了此言。便知你是个愚蠢痴傻之人。你不杀生,便不与那些枉死的怨灵结因果吗?你便无罪吗?贫道说来,你却比那些亲手杀人吃人肉的妖灵更加罪大恶极。”
师子玄也道:“唆使他人杀生,罪大无边!以术法神通作乱以乱正信,当诛之!”
师子玄此时闻言,也生出了杀心。胡桑听来,更是愤怒无比,说道:“为了你的一点私利,又不想亲手沾血,就教唆他人杀人!我等妖灵,初开灵智,多是不易,无人教诲,多少都是因为像你这种人,在一旁哄骗欺心,好好的灵物修士,反堕成妖,你真是该死!”
张潇也面色发冷,点头道:“打着我师门旗号,用我师门法术,残害生灵,招摇撞骗,当诛之!”
青锋真人哪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实话,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挑起了三人杀心。
“两位高人,莫要动气!贫道还有话要说!”青锋真人连忙叫道。
师子玄说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知这位高人追来,是想要追回三青宗流落在外的宝物。我之前也是听到了风声,猜到了你们要来抓我。所以才舍弃了洞府,改头换面。哎,只是没有想到,运气不好,到底是被你们给找到了。
罢了,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我也认栽了。只是你们想要追回宝物,先要答应我,饶过我的性命,不然大家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丢了性命,你们也别想再找到那宝物。”
这青锋真人也不傻,之前猜到自己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干脆没有将三青宗的心传盘印戴在身上,以备意外发生,若落入三青宗门人手中时,好做谈判活命的筹码。
师子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胡桑,见胡桑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自己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心传盘印。
“道友,该如何做,还是请你拿主意吧。”
师子玄对张潇说道,此时毕竟是要追回三青宗之物为先。该如何做决定,应由张潇做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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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修行之人不欺心,疑雾未散起波澜!
青锋真人用三青宗心传盘印来要挟张潇,作为活命筹码,师子玄也不好做主,便交给张潇自行处置。
而张潇眉头皱了一阵,但很快舒展开来,说道:“贫道不受要挟。心传盘印虽然重要,但却不能作为你活命的筹码。”
张潇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修行人, 不欺心。张潇对此人生出杀意,要诛杀之。却不因心传盘印而被束手束脚。即便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师门宝物从此无法追回。
若换作普通人,如何做利益取舍,自不必提。只不过是少杀一人,非但不破戒,还追回师门之宝,皆大欢喜。
但张潇却不这么想。师门至宝要追回,当杀之人,一样要杀之!
一事是一事,不能混为一谈。
青锋真人见这道人说的斩钉截铁,吓得面无人色,苦苦哀求道:“这位道友,都是修行中人,你又何必喊打喊杀?饶我一命,也是功德无量,不结因果。”
张潇声色俱厉道:“你也知杀人不对。那你为一己私欲,唆使他人杀害无辜之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饶他们一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现在还狡辩,又有何用?”
青锋真人见哀求无用,也禁不住讽刺道:“就算如此,我杀了他们,让他们找我报仇就是。与你何干?”
张潇道:“你以我师门正传神通,以此作恶,自然与我有关。此因缘早已有,你再狡辩也是无用。贫道今日就毁你鼎炉,将你真灵送入炼灵幡,你自与那些枉死怨灵去了结因果吧!”
青锋真人闻言,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叫道:“道人。你安敢如此做?”
张潇道:“不如此,贫道难与自己交代,难与那些因本门神通枉死之人交代,更难与师门交代。”
张潇抽霞成剑,就要动手。
这青锋真人吓的向后退了几步,眼睛一转,尖叫道:“道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你门中的长辈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青锋真人临死前这么一嗓子,本是最后的挣扎,没想到张潇持剑之手还真的停住了。
“说!我万宗师伯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师门重宝。你又是如何得来?”张潇神情肃然喝道。
青锋真人叫道:“你先答应饶我不死,我再告诉你。”
师子玄见张潇神色阴晴不定,便说道:“你将此事明说。我可以代张道友答应你,他不出手取你性命。”
张潇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道友,这……”
师子玄说道:“世间难得双全法。总要有取舍。”对青锋真人说道:“你看如何?”
青锋真人心中一喜,但还是小心说道:“你只说此人不取我性命,那你们二人呢?”他看了一眼师子玄和胡桑。
师子玄说道:“我们二人自然也不会伤你性命。但你杀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与他们世间亲人,总要有个交代。你需去官府领罪。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给他们一个交代!”
青锋真人一听,怒道:“这与杀我有什么区别?去了官府大牢,还不是要死?”
师子玄说道:“你所作所为。无论是修行人的戒律,还是世间律法来说,都是死罪。我等已经绕你一死,但不能代替那些被你所害之人饶你性命。”
见青锋真人再欲说来。师子玄拂袖道:“不必多言。若你不答应,那便作罢!”
人都有这种心理。本是必死无疑,但能现在不立刻死。多活些时日,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青锋真人点头道:“好!我告诉你们那人是如何死,但心传盘印之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除非你们答应放过我。”
张潇哼了一声,说道:“这你就不要想了。告诉你,不可能!说吧,我万宗师伯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身上本门传承之物。你又是怎么得去的?”
青锋真人说道:“去年三月初四,我在徐州外首龙山采药,突然见到山上霞光溢彩飞光,当时我以为这山中有草药之精化形,心中大喜过望,立刻赶了过去。就在山中的山神庙前,外面有雷火剑气的痕迹。看起来是有人在那里斗法。我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也许斗法之人两败俱伤,我可以发些死人财。忧的是若这里有人还活着,那就不好办了。”
这青锋真人还真是个胆大之人,在心里挣扎了片刻,决定富贵险中求,就露出身形,前去查探。
进了那山神庙中。果然看到一个人,靠在庙中的石柱前,脸色苍白,胸口流血,已是奄奄一息。
青锋真人那时也没想别的,就上了前。装作山中的草药客,上前要救人。可这将死之人却摆摆手,说自己鼎炉已毁,世间已经无药可以救治,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
青锋真人当时问他,是否有什么遗言交代。这人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便说他既身死,身上却有师门重宝在身上,想要求这青锋真人代他,将之送回三青宗。若是他能做到,他可以自学其中一门术法作为报酬。
青锋真人当时听的是心花怒放,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当即满口答应。
当然,这万宗道人也不是随便被人能蒙骗的,看出此人似乎心术不正,就要他立下一个誓愿,若他不从约定,将宝物归还三青宗,那就让他不得好死。
这青锋真人当时也没在意。难道你说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吗?他这一辈子,许愿立誓,不知多少回了,也没见报应应身。所以当时就满口答应下来。
张潇听完青锋真人讲述,脸色阴晴不定,缓缓说道:“万宗师伯让你发的誓言,你没有遵守,果然是报应不爽。不守承诺,今日合该你落在我们手中。”
青锋真人狡辩道:“说起来。我根本没有对不起你们三青宗!那法宝我也不是不还,只是三青宗洞天在何处,我并不知晓,也没有遇见三青宗的门人,故此想还也还不回去,这并不怪我。而且那人也答应了我可以自学一门法术,说起来,我并未毁诺。”
“这是欺心之言。说来何用?三青宗的宗门你真的找不到吗?大致山门总能找到吧?你身上带着三青宗的宝物,只要靠近修炼其中秘法的三青宗弟子,都会有所感应,自然会寻你而来。而你一路隐藏行迹,居心如何,不言自明。”
师子玄说道。
青锋真人狡辩道:“那又如何?我并非有心不归还。”
张潇一挥手,说道:“你是不是有心,现在说来,都没有用了。我问你,我师伯到底是何人所害!”
青锋真人说道:“我不知道,我并没有亲眼看见。但那人要我转告三青宗的人,杀他之人,是罗浮剑宗的青锋真人。”
师子玄闻言一愣,说道:“你自称青锋真人,那杀人凶手也唤青锋真人?”
“青锋真人”讪笑两声,说道:“我见这名字威风,就借来用用。”
这人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人”,名字,身份,全都是假的,师子玄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罗浮剑宗,青锋真人……”
张潇皱眉道:“罗浮剑宗,虽修剑道,但也有正法传承,与我师门虽然交往不深,但也有几分善缘。怎会害万宗师伯?”
“青锋真人”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人就是让我这样传话,信不信在你。”
师子玄点头道:“我看他这句话不似谎言。”
张潇眉头微微舒展,说道:“这样就好。不管此事是不是真,但总好过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又看了一眼 “青锋真人”,问道:“我师门心传盘印到底是在何处?”
此人倒是光棍,说道:“我不会说的。之前也讲清楚了,除非你们将我放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说出来。你们不用逼我,就让那宝贝随我的死,永远消失吧。”
这人说的斩钉截铁。
张潇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对师子玄说道:“道友,你看此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子玄说道:“此人在府城逗留这么久,害了那么多人,官府早有悬案未决。既然说了让他以世间律法偿命,那就将他交给官府吧。”
话音一落,师子玄一点此人法窍,将他一身法力完全封住。只要他修为低于师子玄,这法窍就冲不开。除非他有真人的修为。
剩下的事,也不用师子玄出面,自有张家父子处理。以为枉死之人伸冤之名,将“青锋真人”绑送了凌阳府。
至于此人日后结局如何,还有故事,此时暂且不表。
张潇得了万宗道人身死的消息,却没有追回至宝,只能决定先回三青宗,但师子玄想了想,却将他拦住,说道:“道友,且等等,我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帮你追回遗失之物。只是这人能不能请动,我也不好说,只能试一试。”
张潇闻言,感激道:“道友为我师门之事,劳累奔走,已是大恩,我如何能再劳烦你?”
师子玄笑道:“广结善缘,也是善事。何来劳烦?道友,你且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177章 山中小庙多高人,摇山动地惊法身!
世上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们既在世间,所行所做,他人或许会不知道,鬼神也不一定都看在眼中,但天地都是知道的,无论你掩盖的多么完美,都无法逃过。
而在天地之下,若说还有谁知道的最多的,那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师子玄曾经打过交道,九华山道场中的谛听尊者。
这位尊者,知闻神通之下,自有不可思议之力,若想要打听什么事,或是寻人寻物,找谛听,准没错!
但是这位尊者不在世间,师子玄自然也不可能去幽冥世界去请谛听尊者。毕竟他还不是妙行真人,而且这一次他没有了赤阳元明衣,又没有接引官的接引,他也找不到幽冥世界的路。
那怎么办?
师子玄只有用笨方法,去寺院,找到谛听尊者的像,并且一定是要有它化身灵光在上面。
但是地藏王菩萨掌管幽冥世界,世人虽然对其大愿甚是钦佩,但没有人愿意自己死后会去菩萨道行所演化的幽冥世界,甚至也不愿意谈论。所以家家供奉门神,救苦菩萨,救苦天尊的多,但供奉地藏王菩萨的人却很少。
不过八字,众生喜生,众生惧死。
师子玄和张潇寻遍了凌阳府地界的寺院,竟然没有几处有地藏殿。而法严寺倒是有地藏殿,但佛像并未开光,菩萨和谛听也没在这里受香火。
无奈之下,师子玄和张潇远走徐州,终于在一处名为莲华山的小山中,找到了一个小寺院。这里香火不旺,也没有多少和尚在这里挂单修行,只有一个老和尚带着六个弟子,在这里清修。
师子玄和张潇寻感来到这寺院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寺院也太惨了。怎么破落成这样?就算香火不旺,也不至于成这样。
进了门,这寺中的住持老和尚,早早的就等在门前,见二人走了进来,便上前见礼道:“老僧心有所感,今日将有贵客登门,果不其然。两位道友有礼了。”
师子玄和张潇微微一惊,这和尚不简单啊。竟然早就感到两人会来,果真是山野小庙多高人。心清体静,万事都在心中所照。
两人连忙还礼,师子玄说道:“大师。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相求,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老和尚呵呵笑道:“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不知道友来意为何?”
“我和这位张道友,想来拜一拜菩萨。”师子玄十分客气的说道。
他话音一落,老和尚身后的几个弟子脸上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和尚忍不住说道:“你们不是道士吗?怎么还来拜菩萨?”
师子玄微笑道:“小师傅。过门入庙,总不能失礼。是不是?你去道观做客,要不要拜一拜道祖,打个招呼?”
小和尚讪笑了两声,再没做声。老和尚却道:“道友有心了,请随我来。”
老和尚说完,在前引路,领着两人进了大殿。
这寺是个无名寺。只有一个地藏殿。也没有世间大寺之中那般宽敞明亮。只有一个地藏王菩萨手持禅杖,站立的铜像,身旁还趴着一只瑞兽。正是谛听尊者。
师子玄抬眼一看,心中自有感应。
肉眼凡胎看不出玄妙,但元神之中自然有感。这菩萨和谛听的像上,的确是开过光的。
师子玄和张潇二人,请香拜了三拜。
师子玄回身对老和尚说道:“大师,我有事请问谛听尊者,能否请诸位师傅暂避一下?”
师子玄说的十分客气,但老和尚身后跟着的那些弟子却有些不乐意了。
你来拜菩萨就拜呗,怎么还赶我们出去?这寺院是我们修行的地方,又不是你的, 你赶我们我们就走啊?
还有和尚对师子玄的话持怀疑态度。你说有事请教谛听尊者,想请就能请来吗?
我们天天都在这里,念经做功课,也没见过菩萨和尊者显灵,你们两个道士有这个能耐吗?
但老和尚听了,却点头说道:“ 诸弟子心性未定,的确不易观法。净慧,净空,净悟,你们先出去,关上殿门,不要进来。”
诸弟子不明白住持的用意,但住持发话,他们只能离开。
但老和尚没有走,还有一个年轻的僧人,也没有离开。
师子玄拱手道:“适才还没有请教两位大师的名号,不知如何称呼。”
老和尚笑道:“贫僧了能, 这位是我的弟子净明。”
师子玄和张潇力连忙见礼,将自家名号报上。
师子玄说道:“ 大师,我曾与谛听尊者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有事求见他。但幽冥世界难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来这里请谛听尊者现身一见。”
老和尚点头道:“佛门向来与人方便。道友你请随意,只是莫要惊动菩萨就好。小庙年久失修,只怕经不起折腾。”
“大师请放心。绝不会惊动菩萨的法身塑像。”
师子玄没想到这老和尚这么好说话,心中一喜,连忙保证道。
两人为什么要用一个“惊”字呢?
因为想要请见谛听尊者,不是在他的法像前,祷告几声,谛听就能够立刻现身来见。这跟谛听应不应他没关系,而是师子玄并不比别人特殊,也并不比普通人心念强大,在谛听耳中并无分别。
所以师子玄想要让谛听尊者立刻感知到他“来了”,只能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施法动摇谛听的法身!
得了老和尚的首肯,师子玄立刻施法,手掐印诀,对着菩萨身侧的谛听法像,打出了一道印诀。
幽冥世界,九华山道场中。
谛听正趴在经案前,打着瞌睡,似醒非醒。突然耳旁好像有什么声音,乱乱糟糟,好不闹人。
谛听也没在意,煽了煽耳朵,不做理会。
但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震的谛听耳朵一阵发麻:“谛听尊者。贫道师子玄,有事请见,还请你现身一见。”
谛听一下子打了个机灵,接着“哎呦”的叫了一声,骂道:“谁人动我的法身,也不打个招呼,真是不当人子……咦?是那个臭小子?这才多久没见,道行见长啊。”
“谛听,是有何事吗?”
法座莲台上,无人无相,只听菩萨的声音传来。
谛听说道:“上次来九华山求见菩萨的那臭小子,有事想要见我。”
菩萨道:“哦?他竟然请见你,那你见是不见?”
谛听眼睛转了转,嘿嘿笑道:“不见不见,上次我救了这小子一命,谁知这小子回头就把我忘了个干净,逢年过节,瓜果都不给我供养一个,这次想要见我,还动我法身,不见,不见。”
菩萨轻笑道:“你这谛听,在我面前卖什么乖?你早想去人间玩耍,却碍着戒律,不敢私去凡尘。我如何不知?”
谛听老脸一红,有些埋怨道:“菩萨,你早知我心,怎么还把我看的这么紧?你化身千万,入世间玩耍,我却一个人守家,不公平啊。”
菩萨笑道:“ 我不让你入凡尘,自有道理。但现在机缘来了,我也不拦你。既然那祖师弟子求你一见,你便去见他也无妨。若你想在人间逗留,那就随他身旁吧。”
谛听听了,先是大喜过望,但随即怀疑的看着菩萨,说道:“菩萨,我怎么听着你这是要把我给送人了?这里面有阴谋啊。”
菩萨无奈道:“什么阴谋,说什么俏皮话。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随你吧。”
说完,菩萨再不做声。
谛听心中却是一乐,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你不管我才好呢。我玩耍去了,这次换你看家了。”
说完,就出了幽冥大殿。
门前,有个小童子见了他, 惊讶道:“尊者,匆匆离开,这是要去哪?”
谛听嘿嘿笑道:“菩萨念我劳苦功高,放我去人间玩耍。”
这童子颇为羡慕道:“恭喜尊者啊。据说人间繁华,更胜庄严道场,我也好想去啊,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谛听板着脸,叱道:“小孩子家家的,起心动念做甚?人间是那么好去的吗?想想你之前那位捧经童子,入人间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也想学他吗?”
童子一听,立刻做了苦瓜脸。
谛听语重心长道:“好好看家,好好修行。等修行到了,再去不迟。”
谛听说完,拍拍屁股,足下生云,便离了九华山,也理会那童子幽怨的目光。
无名寺,地藏殿中。
师子玄撼动谛听法像,寺中众僧,只感到大地一阵动摇,站都站不稳。
这无名寺实在是太破旧了,这一山摇地动,地藏殿前的匾额都坠落下来,摔成了两半,墙壁瓦砾掉落,十分吓人。
本来就对师子玄有些不满的僧人,见状不由怒道:“这道人,这是来拜菩萨还是来拆庙的?我们这小庙,本来就够破的,他难道要把这庙门都拆了吗?”
几个僧人,此时也顾不上老和尚住持的命令,忍不住推门进了去,要与师子玄理论一番。(未完待续。。)
第178章 一生守愿躬身行,得见尊者心圆满!
几个僧人推门而入,刚要开口,就听住持老和尚喝道:“你们三人进来做什么?”
几个僧人连忙说道:“住持,这道人说是来拜菩萨的,可是怎么还要拆庙?我们进来是来找他理论的。”
住持老和尚道:“理论什么?庙拆了就拆了,与你们何干?”
一个和尚说道:“住持,这庙是我们的,他拆了庙,我们怎能容他?”
老和尚一瞪眼,说道:“谁说这庙是你的?这是菩萨的庙宇,是和尚我化缘来的,是捐钱众生的,唯独不是你我的。既成于机缘,毁与机缘,也是定数。 ”
几个和尚闻言,默不作声,但看师子玄,还是有几分敌意。
师子玄此时正在施法,并没有发觉,就算察觉了,也不会理会。
没过一会,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和尚说的不错。这庙谁的也不是,拆了就拆了,成住坏空,生死幻灭,都是自然之理,强求不得啊。你们真有意思,讨论这些做什么?”
众人一惊,抬头看去,就见菩萨像一旁的谛听像,似乎一下子灵动了起来,活灵活现。没过多一会,便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瑞兽。
众僧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住持老和尚却是双手发颤,有些激动的上前道:“尊者,果真是你!”
谛听用爪子挠了挠头,看了他好几眼,说道:“你认得我?”
住持老和尚满眼泪流,就像是一个见了亲人的孩子一样,抽噎的说道:“尊者莫不是忘记了?我曾与尊者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因为菩萨和尊者点化。才有如今的无名寺。”
谛听疑惑道:“我许久未在人间行走,如何见过你?”
住持老和尚说道:“尊者或许忘了。在六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稚童,老父早亡,母亲重病缠身。找过大夫看过,说母亲元气已尽,人间药石之力已经无用,让我早早准备后事。我那时听得心急如焚,已经绝望。失魂落魄的归家,却在回家路上。偶尔听到一个老僧在闹市之中,开讲经法。
我路过之时所听到的,恰巧就是老和尚在讲解菩萨的大愿大行,菩萨为救母勇入地狱为母解脱。我当时心有所感,回到家中。便诚心祷念,我愿效仿菩萨愿行。救母脱苦海。我愿心一发。当天夜里,我就梦见尊者在我梦中现身,说我大愿已通感法界,但我母亲天年已尽,寿不可改,只能以大愿之力加持。可添寿十年。
但寿数难改,不是凭空而来。我需要代母偿还。此生此世,我需行善三百三十三,布施金钱千两。此钱财需亲手劳作而来,日日念地藏经以回向众生。这是尊者亲口对我说的,后来我一梦醒来,去看过母亲,母亲竟奇迹般的去了病症。果真是过了十年后,这才离世。我心记尊者的话,奉愿躬行,感念菩萨的大恩,又再立愿,要为菩萨和尊者修建一座庙。几十年过去了,今日得见尊者,我有千言万语,但只有一句话,小僧终究守住誓愿,尊者所说,我都做到了!”
老和尚边说边哭,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身后的众僧,此时才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难怪住持平时抠门的要死,就是买菜买米,买布裁衣,都要斤斤计较,精打细算。而且寺庙破成这样,都不花一分钱来修。之前他们还以为住持就是这性子,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住持早与菩萨有约,才会如此。
谛听听了,脸上也露出动容的神色,说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没想到你也入了空门。 你能立愿行愿,这是极好的,你是一位真佛子。”
老和尚泪流不止,点头呜咽,竟说不出话来。
师子玄没想到这寺中住持,还曾有过这般过往,心中颇为感慨,上前对谛听见礼,呵呵笑道:“尊者,又见面了。”
谛听看着师子玄,有些不满的说道:“臭小子。你忘恩负义我就不说了。为何还要惊扰我的法身?你做的可不地道啊。”
师子玄嘿嘿笑道:“尊者。谁说我忘恩负义了?这不是邀请你来人间做客嘛。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这也是给你一个出门的机会。”
谛听惊讶道:“咦?你怎么知道……臭小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师子玄笑道:“上次去九华山,看你百无聊赖的扮菩萨跟我开玩笑,就知道你肯定在幽冥宫待的烦闷。如今我正巧有事请尊者帮忙,所以才施法惊动尊者法身,邀请尊者来人间做客,两全其美啊。”
谛听听的直翻白眼,说道:“强词夺理,亏你还能说出来。”
师子玄干笑两声,连连作揖赔礼。
一旁的几位和尚,初见谛听尊者,脑中都有些发懵。他们平时虽然修着佛法,供着菩萨和尊者,但这两位在他们的心中,只是心中的一个偶,日日拜像,拜的未必是菩萨和尊者本人,而是他们心中的偶。
但现在见谛听尊者现了真身,这些和尚都有些激动和敬畏,心中复杂,很难说清楚。连带看师子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见他能和谛听尊者随意扯皮,才知他之前所言非虚,果真是跟谛听尊者有些交情。再想来自己几人之前言语上有些冒犯,不由后心生汗。
住持老和尚擦了擦泪水,对众人说道:“尊者今日能来小寺,真是蓬荜生辉,净空,净悟,快快去做些素斋来,大家一起吃一顿饭。”
“是,住持。”两位僧人立刻应道。
谛听有些感慨道:“若今日不是你动我法身,我自己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既入人间,总要尝尝人间烟火。上一次随菩萨下界,连我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走走走,大家一起吃顿饭。”
这一夜,谛听在小寺院吃了一顿素斋,住持老和尚平日过午不食,今日也破例多吃了两碗素面,十分开怀。师子玄和张潇陪坐在一旁。
师子玄见谛听吃相十分难看,简直就是风卷残云,不由笑道:“尊者,你这怎么像是饿死鬼一样,有这么好吃吗?”
谛听说道:“你懂什么。我吃的是素斋,但收获的是老和尚和小和尚的心意。我吃的多,他们才高兴,我若一口不用,他们反而会不安心哩。”
这句话是用神识传念,师子玄看了一眼住持老和尚,果然,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而做了一桌子饭菜的净空,净悟两人,也都笑得合不拢嘴。
三人在寺中留宿了一宿,便告辞离去。
三人离开后第三天,了能老和尚将寺中众僧召集到一起,对众僧说道:“我对菩萨所立大愿,如今已经圆满,心中已无牵挂,这便要走了。但还有些事要交代。”
众僧闻言,知道住持这是要圆寂了,脸上都露出了悲色。
了能老和尚微笑道:“莫要伤感,我一世修行有成,已经圆满,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我走之后,这寺中将不立住持。等五年之后,会有一个披着木棉袈裟的人,来寺中求以庇护。你们好生将他安置,再请他入寺主持。”
众僧闻言,连忙说道:“弟子明白。”
了能老和尚看了一眼根器最好,慧根最深的弟子净明,说道:“你是我的亲传弟子,我今日不将寺中住持之位传你,你心中可有埋怨?”
净明很老实的说道:“若是日前,或许会有。但那日听闻老师这一生愿行。我心有感触,再不会有这般想法。老师,我心中有所感触,也想效仿老师,入世间化缘,为菩萨立个庙宇。为众生大开方便之门。”
了能老和尚点头道:“好,好。你有此愿行,也不枉你我一场师徒之缘。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事要问?”
众僧摇了摇头。
了能老和尚点头道:“好。我世间缘已了,我这就去了。”
话音一落,了能老和尚闭上眼睛,嘴角溢出一丝微笑,就此圆寂。
却说师子玄,张潇,谛听三人离了寺院,也没有乘云,而是慢悠悠的步行——这是谛听提出了来的,他想慢慢用脚走路,不想飞天 ,因为他是来人间游玩,自然要效仿世人一样,游山玩水。
师子玄看着谛听说道:“尊者,你何不化成人形?你这真身,世间难见到。若被其他人看到,只怕会被惊到啊。”
谛听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不习惯人身行走。”说完,这谛听施法变化,化成一头白毛巨犬,看起来十分威武。
谛听对师子玄道:“对了,之前没有问,你找我来人间,是有何事情?”
师子玄说道:“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如此,张道友师门至宝,遗失在世间,现今不知在何处。知情的人又不肯开口,所以只能请尊者帮忙了。”
谛听闻言,点头道:“此事容易,你且说一说那宝贝的形状,样貌。只要不是在洞天福地之中,都逃不过我的探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