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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惠美     娇女txt下载     娇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惊雷(二更)

    太后在先帝灵位前哭累了,被和悦搀回慈宁宫,御风台的戏接二连三的唱到了天黑。

    听完戏曲后,乾元帝又大宴众臣为顾天泽庆功,热闹的场面越发衬托出太后的萧瑟以及悲凉。

    “母后,是我的错,都是我……您才受此委屈。”

    和悦跪在床前,手捧着汤药侍奉满脸疲倦,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的太后。

    太后轻轻的抚摸女儿被自己一巴掌打肿的脸颊,倦怠眸色多了几分后悔和心疼,“疼吗?”

    “不疼。”和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猛然间没了率性而为的身份,甚是不安,“您同皇兄和好罢,皇兄……”

    和悦打了个寒颤,连在背后说乾元帝一句不是都不敢,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太后既是难过又是气愤,狠戳了她的额头:

    “既是知道怕,方才为何被人当枪使?哀家本以为你是明白的,你不敢说破平白得罪红得发紫的顾天泽,你非要去说什么像王芷璇,你莫非忘了她也帮过哀家?”

    “我……我……”

    和悦脑袋偏了偏,把手中的汤碗放到一旁,不安的揪着衣服,喃喃道:“我想嫁人,娘,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太后坐直了身体,试探的问:“文武侯王译信?”

    “嗯。”

    “你还放不下他?”

    “他有妻子,对我一直很冷淡。”

    和悦抓住太后的裙摆,哀求道:“可谁让他迷住我了呢,以前的王谪仙不娶我。我只有觉遗憾。如今我错过文武侯。我会后悔死的,娘也说他变了,他能给女儿一切,凭什么他就得陪鄙俗的蒋氏过一辈子?蒋氏懂他吗?”

    太后抬起的手臂好半天才放下,无力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王译信是皇帝看重的人?你眼光倒是不错看出王译信有才,有权,有势。但是他是皇帝的人。”

    连和悦的亲娘都说不好,女儿是变聪明了,还是依然愚蠢。

    “我……我也许能把他拉过来?”

    “你!?”太后被和悦的天真气乐了,“就凭你?你去,去啊,哀家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他拽过来。”

    “娘。”

    “别叫哀家。”

    本来对和悦存了一份心疼的太后甩掉和悦拉扯裙摆的手,“你既是看得出王译信在意王芷瑶,怎会不明白,他会一直站在顾天泽一边且费心为顾天泽安排。顾天泽有今日还不是皇帝宠的?说起他的战功来……换个人未必做不到。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唯有顾天泽不会。”

    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慈宁宫默默的注视着。观察着倒也有几分心得。

    “如果顾天泽被皇兄害死呢?在王芷瑶成亲后……”

    和悦的嘴被太后一把捂住,仅有她们母女两。太后也将慈宁宫经营的滴水不漏,和悦这话还是让太后心惊胆战,“胡说些什么,皇帝怎么会害死顾天泽?皇帝还不够宠他?”

    “呜呜。”

    和悦扒拉开嘴上的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便不是有意,还不能无意?”

    “异想天开。”太后斥责和悦闭嘴,缓缓的闭上眼睛,“你为何认为王译信放弃王芷璇?不会再管她,搭理她?你要晓得王芷璇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为王芷璇做得荒唐事数不数胜数,不是看在王译信的份上,王芷璇早被四皇子妃弄死了,四皇子舍不得王芷璇这枚棋子。”

    “我比您明白他,我……我一直想着他所以明白一些,他最是心狠不过,以前可以漠视王芷瑶,为何不能漠视王芷璇?何况王芷璇害了他不是一次两次,再心软的父母也有寒心时,他不一定会害王芷璇,不管她极有可能。”

    “愚蠢,王译信不管她的话,你会没了郡主的封号?听听他说得话,哪一句不是藏着刀子?他这是给王芷璇出气!”

    “不是。”

    和悦摇头道:“您别不信我,他绝非为了王芷璇。”

    “就算他不是为了王芷璇,你因他一番陈奏没了郡主爵位,你就不恨他?”

    “撤了我封号的人是皇兄,如果他为我求情,就不是他了。”

    和悦颇有一种王译信虐我千百遍,我待王译信为初恋的感觉,“他不敢为我说话,我明白他。”

    太后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明白他,你不在乎爵位,是哀家多事!滚,你给哀家滚出去。”

    “娘。”

    “哀家不想听你说话!”

    和悦呜咽着辩解:“并非女儿不懂事,非要惹您生气,我之所以说戏子像王芷璇,也不全是为了他,而是不甘心,不甘心被王芷璇算计,作甚她要算计我?我就不能出口恶气?她是治好了您的病,您也赏了她,并没亏待了她呀,她比太医得的好处更多。

    王芷璇对您根本就没安好心,想利用您站稳脚跟,今日她利用我,明日她就有可能利用您,我看不得她那副算计别人做坏事却成全她清白名声的样子,虚伪透了,她就是个黑了心肝的人,连亲爹都利用得彻底……”

    在太后有几分赞同和悦时,和悦又补上了一句,“我就是看不惯她,帮王译信报复她。”

    果然,不能对愚蠢的女儿有过多的期待。

    “哀家和你说实话,哀家同皇帝之间必有一翻暗斗,哀家已经受够了皇帝的步步紧逼和轻贱,哀家不求像前朝一般左右皇权,可也不能被逼死在慈宁宫里。今日皇帝撤了你郡主的名分,宗谱除名就是警告哀家,你被除名的原因不全是你嘲讽王芷璇,皇帝警告哀家听话。”

    “母后……”和悦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原因,“皇兄对您……威逼太后,他不孝,如何服众,如何做得天子?”

    “他不孝的事做得多了,哀家忍了这些年,他越发过分。哀家也是先帝册的皇后,虽然比不上他生母高皇后,但也是先帝的妻子,他安葬先帝和高皇后却完全没考虑过哀家,说是不忍打扰先帝安宁,把哀家的陵寝修在妃园边上,生前哀家受辱,死后也不得尊荣。”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多是嫡后继后共同陪伴帝王。

    乾元帝不仅把妃园陵寝修到皇陵的后山角落,连当今太后的陵寝也隔着先帝很远。

    不蒸馍馍,争口气。

    太后也不是非要插足帝后中间,可也不能太不把她当回事。

    这些年的隐忍,太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皇子们角逐太子之位,顾皇后对顾天泽存了几分不满,怨恨,太后认为机会到了,不趁此机会争一争,往后更没机会翻身。

    “母后不平,我也明白,皇兄并不好对付,女儿怕您吃亏。”

    “他还能废了哀家太后的位置?”

    “母后……”

    “哀家心里自有分寸,给你透个底,哀家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王译信。”

    和悦失声大叫,“娘就不能换个人?”

    太后深沉的眸子透着一分的冷意,“不逼着皇帝自废一子,哀家怎能在朝中有威信?不过你放心,王译信死不了,哀家只是借着他给陛下一个好看。”

    拉住和悦的手,太后警告道:“没了封号,你也是哀家的女儿,哀家留你在身边,皇帝也不敢把你赶出去,你就给哀家好生的在慈宁宫中住着,别听德妃她们说得好听,若是成年皇子上位,哀家更没活头了。”

    和悦被太后强关在慈宁宫,对此乾元帝并没多言,不过自御风台事后,太后和乾元帝之间一直冷战着,太后经常去太庙,去佛寺,去道观,以及对着先帝灵位哭诉委屈。

    朝堂上,王译信那段黑历史被翻出来,引起诸多非议。

    乾元帝默默的看着,任由王译信在吏部饱受煎熬。

    冬去春来,柳树抽出内芽儿,大地回春也无法缓和太后和乾元帝之间的冷淡。

    三月中的某日,乾元帝传谕大办永寿候顾天泽和王芷瑶的婚事,盛世婚礼便在略显得诡异,紧张的气氛中拉开了帷幕。

    第一个炸响的惊雷在四皇子府。

    王芷璇为四皇子领得修缮河堤的差事日夜冥思苦想,耗费心血提出修缮河堤的计划,计算钱粮,最终……王芷璇绝妙的医术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她小产了,生生的滑下了男胎,捧着一包模糊的成型的血肉,王芷璇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随儿子一起去了。

    她小产是为四皇子的差事,四皇子倒也不是薄情的人,宽慰王芷璇几日,然王芷璇每日啼哭不休,形容消瘦,根本听不进四皇子的话,四皇子便撩开了手,让四皇子妃照顾她。

    四皇子主持修缮的河堤坚固,还有水库防洪灌溉庄稼,百姓交口称赞,乾元帝也几次三番提起四皇子不凡来,四皇子得了名利,地位有所上升。

    “呜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

    大太太纳兰氏恼恨的把汤药硬是灌进王芷璇的口中,不是四皇子妃请她照顾王芷璇,她才不会来搭理这个蠢货。

    “一个侍妾,还怀着孩子,你操心四皇子的差事作甚?又是帮忙国朝省银子,又是计算选址,四皇子倒是风光了,得了陛下另眼相看,你呢?你有什么?你快收了眼泪,儿子没了更好,省得他将来被你这个糊涂娘害死。”

    王芷璇眼里如何都止不住,悔恨的泪水哭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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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前情(求粉红)

    嗣母纳兰氏的话好似尖刀利刃刺穿王芷璇的心,失控的大哭:“怪我咯?如果不帮四皇子,我在府上连站得地方都没有。如果你们争气点,我哥哥出息点,后院的那群小贱人怎么会拼命的踩我?如果……如果我还是爹的女儿……”

    稚嫩的掌心被修剪的很好的指甲划破,鲜血渗出,在王芷璇苍白手掌上显得格外渗人。

    纳兰氏不高兴了,谁也不会喜欢瞧不上自己家且过继来的女儿:

    “你还有脸怪我们?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才让老爷成了大闲人,被满京城的人笑话,更是丢了王家族长的位置,成了仰仗着二房鼻息过后旁支。自从过继了你们兄妹,长房就像是被扫把星扫到,霉运当头,反观四房,王译信已经是文武侯,世袭侯爵,吏部尚书,我看他早知道你命格不好,才故意过继你来害长房。你想去做王译信的女儿,我不拦着你,就怕你哭死了,头磕破了,你四叔也不会心软。”

    “你别说了!住嘴,你住嘴。”

    王芷璇沙哑的哭声溢满从未有过的悔恨,只有在失去才知道珍惜,在无法挽回时,那分痛苦,后悔能活活将人憋死。

    王译信越是得意,她越是痛苦,尤其是在她诸事不顺的时候,王芷璇恨不得掐死那时只想做嫡女而抛弃王译信的自己。

    “要我说老四也真疼闺女,离着七丫头成亲还有两个月,你四叔已经在张罗嫁妆了。好东西似不要银子似往府里搬。为了给七丫头长脸。他什么都愿意做。”

    “闭嘴……闭嘴……”

    王芷璇一把将炕桌上的东西洒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双目赤红的盯着纳兰氏,“滚,你给我滚,我便是死了,也不要你来照顾。”

    “你这副疯婆子的样子,别想在四皇子府翻身。做人得知足,就是因为你不知足,才会有今日的下场。

    你从小就聪慧,都说你有大出息,比旁人多长了一百个心眼子,只有你这聪明伶俐人儿才认为帮四殿下比你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就算你帮了四殿下,你能得到什么?

    四殿下还能让你做四皇子妃?不外乎多宠你两次,可儿子……儿子却是你一辈子的依靠。四殿下三妻四妾,又是皇子。尊贵着呢,总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侍奉。

    你如今颜色还好。四殿下愿意多来两趟,就算你再会保养,也有老得一日,色衰而爱驰,四殿下到时候怕是懒得再看你一眼。儿子却可以陪你一辈子,便是庶出的皇孙将来也有爵位,他即便只能叫你姨娘,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有儿子的侍妾同没儿子的能一样?有了儿子,便是不得宠了,新进门的侍妾也不敢轻易作践你,因为儿子是希望。你连这点都不明白,还想同四皇子妃斗?真真是笑死个人。”

    纳兰氏抚了抚衣袖,捏着帕子向门口走,“你也不用叫我滚,便是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多待,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左右长房被你祸害的够呛也没指望你再给长房带来好处,我没给你一包毒药已经算有良心的,看在你叫了好几年大伯母的份上,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再自怨自怜下去,连四殿下也懒得看你,你就真完了,趁着还有模样,四殿下也新鲜着,心疼你,不如多为自己考虑一番。”

    “你……”王芷璇没想到刻薄,伪善的纳兰氏会说出这番话来。

    纳兰氏冷哼一声,“见你是个傻的,便多了一句嘴,也算给我儿女点阴德,我如今的心思全在儿女身上,往后……喝,等你感恩照应他们,还不如我去求你四叔,你别以为我故意刺激你,七丫头的婚事你是比不了的,要有自知之明,该服软,献媚就要弯得下腰儿。”

    王芷璇眼泪汩汩而出,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甘心,不甘心,明明……”

    “你慢慢想,慢慢养,我懒得听你的废话。”纳兰氏一甩帕子,转身离去。

    “呜呜。”

    王芷璇把脸埋入枕头里,连找一个肯听自己倾诉的人都没有,她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无论是穿越那世,还是重生之初,她都握着一把极好的牌,怎么如今她手中可用的牌越来越少?

    身边每个人都深不可测,连被她轻视的纳兰氏都有生存之道。

    她还有什么?

    “还不如我当时死了重新投胎。”

    重生后带给她的都是痛苦,就没有一点高兴的事,当年……王芷瑶小产时进而不能再生育是不是也如她此时一般痛苦?

    前生王芷璇也小产过,可那回没人说她做错了,侯府上下都安慰她,生怕她有点的不高兴。

    永安侯更是守着她整整一个月,盯着她吃药,喝补药,就怕她因为小产伤了身子。

    四皇子更是每隔几日便会悄悄送来书信,不见得说情情爱爱,可他写得每一句话都很暖人心。

    四皇子为了给她补身子,不惜搜尽天下,就如同现在给王芷瑶准备嫁妆的王译信一般,什么好东西都可为她讨来。

    王芷璇越想越是委屈,今生她小产后,如果不曾记得前生的事,她还能自我欺骗四皇子是在意自己,正因为记得前生,四皇子的关心看起来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恶心。

    前生在亲人的关怀下,她几乎体会不到小产的痛苦。

    王芷瑶因小产瘦了一圈,寻死觅活宛若泼妇。

    在王芷璇看来她就是装模作样企图让人怜悯,所以……她在王芷瑶来讨补药时把药材换了……王芷瑶下身出血,几乎去了半条命,虽然好不容活过来,但再也没办法做母亲了。

    这是报应吗?

    王芷璇盯着供奉在佛龛上的佛像,“报应?不,我不信六道轮回,我只相信自己。”

    泛白且关节突出的手指死死的拽着床单,王芷璇满身的冷汗,泪水,汗水融在一起,弓着的身体上似有一座大山压着让人窒息。

    “我不是故意的,她非要向我讨药材?如果她不来,我也害不了她,都是她自找的……我看不得王译信心疼她……”

    王芷瑶小产时,王译信竟然去将军府为王芷瑶讨回公道,给王芷瑶准备药材,补品,即便她吃不完,用不完,王芷璇也不想让给王芷瑶!

    属于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许是哭累了,王芷璇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她仿佛回到了前生,回到王芷瑶好不容易养好身体冲到她面前,愤怒的指责自己害她……当时她什么都没说,可身边一群人推开了王芷瑶,把明明气色很好的她护在身后,对面如土色,骨瘦如柴的王芷瑶大声斥责。

    说她不识好人心,王芷璇只需要站在王译信背后就好。

    后来……还是刚被乾元帝狠狠惩戒的蒋大勇领走了王芷瑶,蒋大勇那时的仕途可没现在顺。

    自从顾三少死了后,蒋大勇就失宠了,谁都能踩上两脚,乾元帝对他很不待见,蒋大勇又是个脾气冲动的,被一群文臣耍得团团转,笑料百出。

    其中有不少都是她暗自授意人做的,她只想让蒋大勇丢人,报复嫡母蒋氏,同蒋氏相比,她生母才配得上王译信,殷家那时候已经平反,是朝廷新贵,她生母婉约动人,文采极好,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王芷璇陷入梦境,喃喃自语:“都是你逼我的……你非要同我争,同我抢……”

    化作厉鬼的王芷瑶出现在她梦中,尖笑着:“报应,报应。”

    *****

    王译信冷汗淋淋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淋似还在噩梦中,蒋氏被他苍白的面色惊醒,“四爷?”

    “没事。”

    王译信光着脚走到茶桌旁边,拿起杯子顿了好一会,蒋氏幽幽的说道:“要不我去四皇子府上看看王芷璇?给她送点药材过去?”

    “不,不要去。”

    王译信手中的茶杯落地,转身就向外面走,“我去看看瑶儿……”

    他只在门口看看就好。

    不是今日听说王芷璇小产,他也不会做噩梦,噩梦……他有什么资格说是噩梦?

    吃尽苦头的人,被人误会的人是瑶儿。

    王译信额头抵着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我当时是好心,毕竟她有很多没用过的好药材,有补身子的方子,我心疼你,生气不肯为你买药材的亲家,气愤女婿就没存下私房银子给你用,所以才会让她把药材分给你一点,左右她也用不上了,我万万想不到,她……会那么做。”

    王芷瑶的哭声比针扎在胸口还要疼,王译信擦了擦眼角,似想透过房门去看看睡熟的女儿,过了好一会,王译信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侯爵府修有佛堂,他点亮佛堂的烛火,披散着头发,跪在佛祖面前,“我该下十八层地狱,来世如畜生道,我也甘愿,永不超生,我也无怨。只求佛祖……不要让她想起前生的一切,不要让她想起来。”

    睡梦中王芷瑶翻了个身,眉眼弯弯,嘴角微微扬起,明显是做了美梦,嫩白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一块紫玉,嘤咛:“三少……只能亲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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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幕后(二更求粉红)

    四皇子府,四皇子妃正听下人的回禀,意气风发的四皇子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摆在桌上的补药,药材尚未来得及收拾。

    四皇子妃忙迎上去,四皇子最近多了笑容,脾气也比以前内敛隐忍时阳光不少,因有以上的变化,四皇子显得比以前英俊不少,被四皇子握住手腕,四皇子妃脸上多了一抹的红晕,略带羞涩嗔了四皇子一眼,同往日严禁,端庄的模样截然不同,略显妩媚。

    “药材是你用的?”四皇子讪讪的松手,坐在桌子旁,从敞开的盒子里捻起几根人参,含有别样欣赏的目光打量娇羞不已的四皇子妃,“最近看你气色越发好了。”

    四皇子妃镇定半晌才压下脸上的红晕,眼角余光扫了奶娘一眼,奶娘适时的上前道:“回四殿下,这些都是给王氏准备的。”

    “要你多嘴?!”四皇子妃摆足了高冷的模样,“不过是小事,殿下不必在意。”

    四皇子听说是给王芷璇准备的药材,唇边勾出一抹诡笑,“也好,养好身体,才能侍奉爷。”

    随后,四皇子把药材扔进盒子里,“你多关照她,虽然王译信最近腹背受敌,被人为难的够呛,有父皇撑着,他一时倒不了,提前把给顾表弟的礼物准备妥当,要送就送合他心意的。”

    “妾身早有准备,选得都是极好,极难得的贺礼。”

    “你办事,爷放心。”

    四皇子黑瞳中隐含着一丝笑意,承诺道:“你是爷明媒正娶的皇子妃。和旁人不一样。最近几年会很辛苦。爷若得偿所愿,必不辜负你。”

    “无论怎样,妾身都在殿下身边。”

    四皇子妃的眸光很温柔,四皇子心意一动,轻轻的握了握爱妻的手,王芷璇总是很热情的表达爱慕之意,四皇子见惯了,反而对四皇子妃的含蓄更美。更忠贞。

    “殿下,先生在书房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越来越接近的一对夫妻各退开半步,四皇子妃低头用整理衣襟掩饰尴尬,道:“不敢耽搁殿下大事。”

    “晚上爷再来。”

    四皇子伸出手臂把四皇子妃轻轻的抱在怀里,“等爷?”

    “嗯。”

    听到肯定的答复,四皇子扶正四皇子妃头上的钗环,展颜一笑,转身出了房门,如果是王芷璇。一定会旁敲侧击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四皇子越发不喜欢女人管得太多。即便王芷璇提出的建议都很适用,他也不想听。

    没有王芷璇,他依然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主子……”

    在四皇子走后,奶娘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四皇子妃,“您这是怎么了?殿下不是对您很好?殿下根本就忘了王芷璇。您的手怎么这么凉?主子,奴婢给您准备手炉去。”

    “这光景要什么手炉?”四皇子妃拽住乳娘,轻声道:“手炉也暖不了我的心,心冷了,什么都不管用。”

    乳娘又是关心,又是不解,扶着四皇子妃坐下,只听四皇子妃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悲凉,“其实我早该猜到的,殿下为宝座什么都牺牲,今日是她,明日是谁?”

    便是猜到一些,乳娘此时也只能装糊涂,快速收拾好桌上的‘道具’,“奴婢亲自给王氏送去,保证不过旁人的手。”

    过了好一会,四皇子妃才自嘲的喃咛,“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后院里哪有不沾血的,没想到看似聪明的人会蠢到被玩弄的地步……前有美人计,后有美男计,她没看明白,输得不冤枉。”

    乳娘进退维谷,正在为难时,小声道:“您这话就说错了,她保不住孩子,怎么都保不住,便是没有这事,也有旁的。”

    “也是,我也是推手之一。”

    “怎能怪您?”

    “罢了,左右今生我也没打算清白,嫁给皇子有几个能独善其身?不争也得争,我早就猜到她保不住这胎,只是没料到会以为四皇子操劳小产,真真是讽刺,寻常她面上谦卑,可自觉高人一等,不同后宅的妻妾一样,能笼络四皇子,谁知……被耍得竟然是她,这事换到别人身上,孩子许是就保住了。”

    四皇子妃恢复了精神,警告道:“不管你明不明白,今日这事给我烂到肚子里,跟谁也不得提起,明白?”

    “奴婢谁都不说,您放心就是。”

    乳娘捧着礼盒给王芷璇送去,四皇子还能用得上她,哪会让她轻易的就去了,不仅四皇子妃心寒,稍微明白点的乳娘也觉得浑身发冷,不愧是做大事的四皇子殿下啊。

    *****

    婚礼越是盛大,需要准备的事情就越多,文武侯府上下忙得团团转。

    恰好在此时,外出增长见闻陪同妻子外祖去书院结交年轻学子的王端淳捎了一封信回来,尹嘉颖有喜了,因为孕期反应太大,王端淳便让尹嘉颖在外祖家待产。

    王译信和蒋氏忙回信表示赞同,并让人押着补品等东西赶去照料有孕的尹嘉颖。

    如此一来,筹备工作是指望不上尹嘉颖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蒋氏和王译信身上,蒋大勇晓得后,大手一挥,蒋家全员动员,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只是蒋家人虽是热情,但蒋家崛起于草莽,对规矩礼仪了解不深,远远跟不上王译信的思路。

    一般勋贵人家的婚礼蒋家还能应付,王译信一心想给女儿一个特别的婚礼,就连经过王家十几年熏陶的蒋氏都有许多地方都弄不明白,蒋家人也只能敲敲边鼓。

    王译信不想让任何外人插手婚礼。

    宁可他累死,也要风风光光的送王芷瑶出嫁,这是他亏欠女儿的。

    于是,王译信在朝廷上和同僚们争,迎接太后娘娘发起的一波又一波恶意的刁难,回到家,他还要为女儿的亲事操心。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蒋氏看着心疼极了,王译信还总说没事,没事。

    “瑶儿。”

    “娘有事?”

    王芷瑶放下手中的绣品,亲自绣嫁衣是不用指望了,在嬷嬷的指导下,她觉得自己的绣工还是能拯救一下的。

    刺绣虽然枯燥,但一针一线给三少绣个荷包,王芷瑶很有成就感,为此哪怕手指头被扎破了,她也不觉得疼。

    以前她笑过为爱痴狂的女子,如今她为心上人做一点点事后感觉很甜蜜。

    她不仅要学刺绣,还跟着厨娘学了几招特色菜,便是做得不够好,自己亲手做给三少吃的菜色意义不同。

    上次做得蜜汁鸡翅,三少都吃了呢。

    “你爹让我先把菜谱给你,他写了半宿。”

    蒋氏把薄薄的书卷递给王芷瑶,见王芷瑶迫不及待的翻看菜谱,丝毫没有关心王译信熬夜写祖传菜谱的劳累,蒋氏面色微微变了变,试探着问:“下次再做菜的话,能不能也给娘和你爹留点?我们也想试试瑶儿的手艺。”

    “我做得不好,等练好了再孝顺爹娘。”

    全心关注看着王家私房菜的王芷瑶显然没听出蒋氏的言外之意,王译信见她同厨娘学做菜后,主动说王家有祖传的菜谱,回头誊写一份给她。

    经过王译信解说她才明白,原来小姐下厨做菜并不丢人,每一个士族都有不传外人的私房菜。

    士族女郎下厨是情趣,平民百姓之家的姑娘整日围着锅台转是生计所迫。

    “瑶儿不觉得四爷瘦了?”

    “爹政务繁忙,坐稳吏部尚书的位置,爹必然得付出辛劳,熬过这一阵,谁也不能再把爹排挤走,爹刷新吏制的想法总能实现的。”王芷瑶略觉得不对劲,从菜谱上抬眼,“娘一定是心疼爹了吧。”

    “他是为你才会瘦,你给顾三少做吃食时,能不能给你爹点,娘不缺这口吃的,看他……娘心疼。”

    蒋氏叹息:“你爹不让我说的,他为你做了太多,你就没一点心吗?”

    王芷瑶愣了一会,淡淡的说道:“是我错了,多谢您的提醒,下次我单独给他熬补品。”

    “瑶儿……”

    “熬补品我最熟练了,绝不会吃坏肚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您先坐着,我这就去。”

    王芷瑶快步出门,伤心吗?已经习惯了。

    “夫人您不该说七小姐没心。”

    “什么?”

    “七小姐给四爷和您都做了好几件绣活,每天晚上七小姐会去寻四爷,不是送点心,就是陪四爷说话,四爷……不缺吃喝,偏就喜欢同七小姐谈天说地,七小姐说这是精神放松。您一直认为七小姐不孝顺四爷,其实您是没看到七小姐对四爷的孝心。这几日给四爷准备的饭菜都是七小姐订下的,她怎么会看不出四爷瘦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七小姐总是笑着同奴婢抱怨说,四爷负责养家赚钱,她负责貌美如花,奴婢虽是听不懂,可能感觉七小姐对四爷努力升官封爵的珍惜,以及她会记得有今日靠得是四爷。”

    蒋氏眼泪在眼圈转动,“你怎么不告诉我?”

    “奴婢以为您会明白七小姐。”

    齐妈妈都看得到,蒋氏没有道理看不明白,把心一横,接着说:“您难道没看出七小姐最近时常出门,她不是同顾大人一起的,她结识了好几位闺秀,她们父兄都是四爷看好的,或是亲近四爷的。”

    ps月底求粉红,王芷瑶为王译信还是不错的,只是没什么安全感,毕竟她是冒牌的,又有几分不好的记忆,再多就太勉强她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老夫人来啦。”

    门口的小丫鬟喊了一句,蒋氏恍然未闻,齐妈妈赶忙拽了蒋氏一把,低声道:“西宁公夫人到。”

    蒋氏这才收拾好心情出了王芷瑶的闺房去前面迎接母亲田氏和大嫂子。

    香闺布置得很是温馨,阳光透进来更显的多了几分暖意,摆设铺陈都是顶顶好的,每一样不说价值不菲,绝非寻常凡品。

    其中大部分是王译信淘换来亲自摆在闺女房中,蒋氏不知怎么心底多了几分异样的酸涩。

    王译信对她也极好,她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她在,王译信的目光从不曾落在旁人身上,唯一比她更要紧的人,就是瑶儿。

    王译信最近看瑶儿的目光,让蒋氏心如刀割一般心疼着,倒不是他们父女有私情,而是王译信像是一个满身罪孽的人渴望着赎罪,渴望着瑶儿的宽恕。

    他偷偷流露出的沉重,悲伤,痛苦,内疚等情绪不敢让瑶儿看到,却瞒不过一心放在王译信身上的蒋氏。

    邻近王芷瑶婚期,田氏常来侯府帮衬,何况来女儿府上,便随意了一些直接进了后院。大舅母陪在田氏身边,老太太一看蒋氏眼圈微红,便晓得有事,“进屋说。”

    老太太仿佛主人似的坐在炕上,小丫鬟送上茶后,明了的退到外面。

    “齐妈妈,你先等等。”

    大舅母一手把蒋氏带大,蒋氏把大嫂当作半个娘亲近,恭敬。老太太田氏身子骨再好也上了年纪。大舅母出面代婆婆问话。“方才你们夫人同谁生气了?”

    齐妈妈低头不敢答话,蒋氏涩然道:“嫂子别为难她。”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嫁闺女,小妞妞呢?我来了,怎么没见她?”

    田氏盯着蒋氏,“又出门去应酬?每次都被人逢迎拍马屁,吉祥话似不要钱的往外倒,真亏的受得了。越是会读书的说得话越七拐八弯,好坏赖话掺在一起。得时刻用心才听得懂,老婆子是不成,不过我听说小妞妞倒是极好的,前一阵子衍圣公夫人还同我夸她,以前她最不喜欢应酬,被人围着,真难为她为了女婿改了脾气,为这事,你爹没少给女婿白眼看,不过女婿正在艰难时。小妞妞和你帮衬一把也是对的。”

    朝廷上的事情纷纷闹闹,田氏只听蒋大勇提了几句。毕竟蒋大勇也不明白文官们是要闹哪样儿,想帮女婿也无从下手,只能眼看着王译信在吏部步步艰难的推行新政,时不时的被逐渐显现的太后一脉攻讦,下绊子。

    大舅母看出蒋氏不妥,缓和气氛道:“听你哥说,越来越多的文臣支持妹夫,其实有皇上在,怎么都不会让妹夫吃了亏去。”

    “小妞妞前些日子还劝着只晓得好勇斗狠的老头子压一压脾气,说这是女婿的机会,没有哪个青史留名的名臣可以一帆风顺,不经历党争波折的。”田氏努力回想着,欣慰的笑道:“她倒是不愧女婿的闺女,说得一套一套的,声音清脆得跟小鸟似的,老头子在她面前只有点头的份,你爹的脾气只有小妞妞能劝得住。我是记不住她说了什么,光听声音就无法辩驳,老大媳妇也在,你记住了?”

    大舅母笑道:“只记住一句,妹夫想要立得稳,展现平生所学,做顾侯爷真正的岳父,而不是被人说凭着卖女儿往上爬。”

    蒋氏心里如同针扎一般,“娘……大嫂子……”

    “你是不是又责怪小妞妞?”

    “……不是责怪,我不知道瑶儿做了那些事,以为她不在意四爷,硬让四爷难受。”

    “你呀。”

    田氏恼戳了蒋氏的脑袋,狠得牙痒痒,“你这般糊涂的人怎么偏生了个伶俐的闺女?老天爷真真是不长眼儿,小妞妞换给谁,谁都得宠着,疼着,偏就落到你身边……以前……”

    “母亲。”大舅母把蒋氏拽到身后,“小姑子也不是不疼小妞妞。”

    “你就护着她吧,等小妞妞出嫁了,她这样子跟女婿也过不好,我就不明白了,蒋玉蝉,你到底想得是什么?小妞妞不是你女儿?你小时我就这么教你的?”

    “母亲……”

    蒋氏从大舅母身后闪出来,跪在田氏面前,呜咽道:“瑶儿主意正,什么都懂得,又有顾三少在,她根本不用我,而且……而且当年我最不堪的事情,她都知道,我同她总是无法亲近,以前四爷糊涂时,我怕王家人再害她,拼命护着她,一切好过了,我……我心思用得上了些。”

    “你是当娘的,便是小妞妞七老八十,你也是她娘。”大舅母一边说话,一边拉起蒋氏,“俗语说儿不嫌母丑,以前的事情,只有你还记得,瑶儿若是因这事笑话你,也不是她了。”

    “嫂子,我晓得错了,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她。”

    蒋氏也很急,明明好好的说话,她总能扯到王译信身上去,总是被王芷瑶的话语伤到,“我心里也不都是四爷。”

    田氏和大舅母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叹了一口气,蒋氏同王芷瑶的心结外人很难插手,左右蒋氏不会害瑶儿,瑶儿对她也很孝顺,恭敬,不如先这么处着,等将来有契机时再说。

    “老头子从皇上那得了一盒子宝石。”

    田氏示意大舅母把盒子拿出来,“我看了,都是颜色鲜亮的,京城很少见,我和你几个嫂子戴不合适,孙媳们也用不上,便想着给小妞妞送过来,老头子也说给小妞妞添妆。”

    “她嫁妆够多了,还是给侄儿媳妇她们戴吧。”

    “既然拿来了,还让我拿回去?”

    大舅母道:“公公晓得这点事都没办成,又是好一顿生气。儿媳妇她们也有。不缺宝石。”

    “可是……”蒋氏为难的说道:“瑶儿的嫁妆都是四爷在弄。也不缺宝石。”

    “你是做娘的!嫁妆也让女婿准备?”

    “四爷怕我累到。而且我也不懂。”

    田氏一拍桌子:“来个人去把女婿叫来,什么叫不懂?嫁女儿就他讲究?别人都不行?”

    “母亲,您别气。”蒋氏忙安慰田氏:“您跟我来就晓得了,四爷为瑶儿操碎了心,嫁妆上我们还真看不明白。”

    “嫁妆不都是金银,田庄,店铺,丝绸衣物。首饰古玩,还能有什么?”

    田氏不相信,跟着蒋氏去出门看王译信准备的嫁妆。

    蒋氏扶着田氏低声道:“有好几件看起来不怎样的东西,听说都是有银子也没处买的,书卷孤本,字画最多,宝石首饰也只有区区一抬而已,四爷说,王家不兴陪送金银。”

    ****

    今日王译信回府早,听下人说岳母等人也在。便没去见蒋氏,又听闻女儿去厨房给自己熬补品。忍不住去一看究竟。

    “七小姐,这些都放进去?”

    “当然。”

    “会不会让侯爷补过了?”

    丫鬟心肝一颤,“您也说过,不是所有好东西都有用,补过了反而不好。”

    王芷瑶把啃了一大半的苹果放到一旁,擦了擦粘腻的手指,从椅子上起身,没错,便是她下厨,也有一丫鬟婆子动手帮衬,她只需要指点一二就好。

    紫砂锅被塞得很满,一锅补品熬出来,王译信准保留鼻血,王芷瑶蹲下身看了锅里的东西半晌,一样样的把好东西往外拿,嘟着嘴唇,“生气,我不生气,生气,不生气。”

    王译信在外看着直乐,瑶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就算喝得流鼻血,他也甘愿的,对比他上辈子做得错事,吃点苦,他反倒会舒服。

    把紫砂锅放到火上,王芷瑶轻轻摇着扇子,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抬头一看,“爹,您今日回来得真早。”

    王译信想了想,也蹲下,同女儿一起熬补药,“方才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不该瞒着我,我是你爹,有想不明白就问我。”

    王芷瑶盯着紫砂壶下的小火苗,抿了抿嘴唇,说同蒋氏的心结?张不开口,“我在想……您娶到一心一意为您的妻子,别人都比不了,我虽然同三少心意相通,可不如娘……”

    不如蒋氏爱得至纯!爱得忘我!

    王译信有个万一,蒋氏能撇下一切随他而去,王芷瑶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生死相随。

    “你娘她是个好女人。”王译信点头道:“很难得的好女人。”

    “爹。”

    “嗯?”

    “我……”

    王芷瑶侧头看王译信俊逸略显清瘦的脸庞,经历朝政倾轧,同朝臣勾心斗角,王译信比以前更稳,更有成熟的魅力,难怪蒋氏这辈子无法走出来,王译信如今不仅容貌俊美,还有几分名臣气魄,

    “如果你和三少同时遇险,我希望您能活。”

    王译信心一颤,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助纣为虐,瑶儿依然给他留下一条富贵活路,虽然王译信也晓得瑶儿不想让自己活在无尽的悔恨中,但总归让希望他活着,王芷瑶幽幽的说道:“你若有事,娘绝不会独活,你关系着两条性命。”

    顾天泽不可能只出征一次,以后总不能时刻让王译信跟着去,疆场上刀剑无眼,王译信不会每次都运气很好。

    本来感动的王译信听见这话带了几分苦笑,“阿泽呢?他不是也牵着你的命儿?”

    “他……我不担心了。”王芷瑶笑道:“他比爹厉害,其实不用您太过帮忙。”

    ps月底求粉红,下午还有一更。女主为这个家同样做了不少,蒋氏的心思更符合前生的悲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温馨(二更求粉红)

    王译信分不出口中是甜还是苦,如果他这辈子护不住顾天泽,给瑶儿一生的幸福,便是他位居人臣,也不会开心,终究有难言的遗憾。

    咕嘟嘟,紫砂锅升起水雾,顶开壶盖,王芷瑶下意识去拿起盖子。

    “小心烫!”

    王译信拽住去翻砂锅盖的王芷瑶。

    “没事。”王芷瑶笑了笑,问道:“爹上次说得纺纱机可有眉目了?许久没听您说起。”

    王译信小声说道:“初见成效,不过还需要再改进,真难为你怎么想到的。”

    王芷瑶脸庞微红,窃取后世的成果的确很没意思,“若是晓得爹能这么快在吏部站稳脚跟,并且反攻倒算,我才不煞费苦心呢。”

    “为我担心?”

    “当然会担心。”

    前一阵子王译信仕途非常的凶险,太后娘娘不能拿乾元帝如何,但身为国朝太后还是有一定势力的,只要国朝遵孝道,乾元帝就不敢对太后怎样,太后便把一切的怒火都算到王译信身上。王译信升官封爵太快,根基还没打结实,引起同僚不平,不敢明着落井下石,暗地里下绊子的人绝对不少。

    “您在最容易犯错,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吏部,不增加点分量,哪成?”

    王芷瑶在现代的舅舅就是一家大型纺纱厂的老总,他们家也有纱厂的股份,有一次她去找舅舅玩,恰好碰见纱厂举办的纺纱机进化图展,闲着没事她就去展厅逛了逛,因为珍妮纺纱机的名字很有趣,她英文名便是珍妮就多看了一会。

    图片下有详细的介绍,王芷瑶模糊的记得大体的构造,不是上次同顾天泽在农户人家避雨,见农妇纺纱,她不一定记得起这事来。

    在封建王朝,农桑是王朝的根本,在农桑上有所建树,便可有卓然的地位。

    顾天泽已经够招人羡慕嫉妒了,王芷瑶便把此事说给王译信听,王译信藏着重生的秘密,也不敢过于怀疑王芷瑶,就怕王芷瑶记得前生的事,晓得王芷瑶为他好,王译信不仅干劲十足,心里跟抹了蜜糖似的,悄悄召集一群人手研究起改良纺纱机。

    “如果能成功,那可是您高升的利器。”

    “瑶儿既然有主意,为何不自己做。”

    王芷瑶见补品炖得差不多了,垫着厚布把紫砂锅从火上取下来,把锅里的补品倒入两个白玉盅内,“我要名声没用,您好,家里才好,我才有安稳日子过。”

    “瑶儿……”

    见王译信一脸感动的样子,王芷瑶皱了皱眉头,这人是不是又误会了?

    算了,以王译信的性情说多了许是误会更深,王芷瑶不是感觉不到自从王芷璇小产后王译信急于补偿维护自己的心越来越重。

    嫁妆单子里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好药材,他满世界的寻百年山参等不易得的药材。

    越是珍贵的药材越不容易得,而且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到的,王译信为了得到珍贵的山参,不惜给人写字,画画,做诗,要知道谪仙王四爷最烦别人求字,求画了。

    他的书画不仅有收藏价值,于当世来说都是难得的佳品。

    嫁妆里有许多的药材弄得顾三少暗自向她打听,是不是身上不爽?有病要找太医……她无法说明白王译信的反常,顾天泽前日竟然把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了,专门给她诊脉,甚至顾天泽求到乾元帝的恩典,她很荣幸享受每半个月太医请平安脉的待遇。

    为这事,京城又传出不少八卦来。

    顾天泽对她的疼惜让人心里泛起甜蜜,而王译信的反常,王芷瑶不能不多想。

    有时她宁可少想一点,才不会为原主心疼,许是还会抱怨几句原主扔下乱摊子享福去了。

    不是因为顾天泽,因为可爱,护短的外公蒋大勇,她没准会日日诅咒原主王芷瑶。

    她在现代的生活比公主还公主,疼她入骨的家人,财富,自由,闺蜜都归了王芷瑶,属于她得是王芷璇的算计陷害,以及一波又一波的纷争。

    对蒋氏的无可奈何,对王译信的……说不出该如何同他相处才对,有时觉得他可恨之极,有时又觉得他既蠢萌,又可怜。

    “太聪明,太有名声于我不好。”

    王芷瑶把白玉盅放到保温的篮子里,眼睫低垂,“我宁可笨一点,少想一点。”

    王译信的视线有几分模糊,“笨点好,一切交给我。”

    “补品先放着,您一会记得喝,我出门一趟。”

    “做什么去?”

    “给三少送一碗。”

    “瑶儿……”王译信心中五味十足,“你还没嫁他,仔细旁人说你。”

    “旁人说得还少?既然他不怕,我也不怕,同三少在一起过得开心,我和他没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怕人言。”

    虽然国朝民风相对开放,但也少见王芷瑶和顾天泽这样高调秀恩爱的未婚夫妻。

    旁人订婚后,大多羞羞答答的握握手,去踏踏青,或是在聚会时花前月下谈谈情,他们两个时常被人议论太高调。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顾天泽太张扬,太让人嫉妒,而且对王芷瑶太好,太在意。

    “说我们这不好,那不好最凶的人,爹知道是谁?”

    “不知道。”

    “最羡慕,最嫉妒我的人呗,其实她们恨不得代替我呢。”

    王芷瑶提着篮子出门,扬了扬手,“一会就回来。”

    她走后,王译信苦笑摇头,趁热把补品喝得一干二净,抹嘴道:“岳母在何处?”

    “回四爷,在西厢阁。”

    “嗯。”

    王译信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赶去拜见田氏,纵使田氏说话鄙俗,他也好脾气的陪着岳母闲聊,并将收集到的好东西以蒋氏的名义送给岳父岳母。

    几经观察,田氏确信王译信是把蒋家当回事的,他变了许多,对蒋氏也很好,很体贴,田氏彻底的放心了,对唯一的女婿也渐渐好了许多。

    ****

    “好吃吗?”

    “还行。”

    顾天泽说着,舔了舔碗边,诚实的说,补品很一般,但喝进肚子里暖得很,便是御厨都没小七做得好。

    “还行?我回去都不用刷白玉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多久呢,永寿侯!”

    王芷瑶从他手中夺过瓷碗,一边为他擦嘴角,一边抱怨,“让你属下看到怎么成?”

    顾天泽等她擦拭完了,才握住王芷瑶的手,从树下的石凳上起身,拉着她向永寿侯府庭院深处走去,“他们看到了也会说没看到。”

    “喂喂,三少太霸道了吧。”

    “要不我把他们找来问问?问问看我是不是霸道。”

    “你的人自然会向着你。”

    王芷瑶渐渐停口,被周围的景色吸引去多半的注意力。

    景王府本就奢华,风景独树一帜,府邸多年保养的极好,用不上再重新返修,然因永寿侯大婚在即,乾元帝大笔一挥,已经改为永寿侯的宅院少了几分清雅,幽静,多了热闹和富贵喜庆的大红。

    翻修也不会破坏原本的建筑风格,美轮美奂的侯府没皇宫奢华,庄严,但每一处的亭台楼阁都别具匠心,让人流连忘返,惊叹连连。

    沿着小路走过,本来四周有树木遮挡光线,略显阴暗,谁知走到路得尽头,却豁然开朗,泉水叮咚,彩蝶飞舞,树木环抱着小湖,顾天泽向湖面上走,王芷瑶拽了拽,“你想成落汤鸡?虽然我会水,可……”

    “呀。”

    王芷瑶瞪大了眼睛,踩在泛着碧蓝光的湖面竟然是实地,怎么可能?

    “太神奇了。”

    “往下看。”

    顾天泽捻起王芷瑶脑后的青丝,“此处是原先景王府最特别的地方。”

    “是玻璃吗?做得也太像了。”王芷瑶手摸了摸脚下的‘湖面’,“天……下面竟然有……有……”

    玻璃下竟然是景王府的全貌,不是画卷,是立体的,缩小的模型。

    顾天泽跪坐下来,“晚上会更好看,在这里可以看到三个月亮。”

    “喜欢吗?”

    “你没看我都喜欢得快哭了?”

    王芷瑶一头扎进顾天泽怀里,同他相偎在一起,“人间仙境。”

    “有你才好看。”顾天泽耳朵尖微红,“同你一起哪里都是仙境。”

    “谁教你说得?”

    王芷瑶的确快感动得哭了,不是有泉水的声音,她也不会误会脚下是湖面,不过此处做得也太巧夺天工了,国朝大多数人家都能用上玻璃,可透明度,光彩度这么高的玻璃,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顾天泽当然不会告诉王芷瑶是乾元帝教的,整个人躺在‘湖面’上,仰头看着被树木围住的一小片蓝天,“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三少。”王芷瑶跪着,让他的头枕着自己膝盖,指尖划过俊挺的五官,“碰见你,我认命。回不去就回不去,没有这一切,我也会同你一起。”

    十指相扣,谁也没再说话。

    跟过来的阿四轻轻的移动了站得发麻的腿脚,那两位已经待了一个半时辰了,连动都没动,不累吗?

    “三少爷,王大人派人来接七小姐回去。”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嗯。”

    王芷瑶站不起来,戳了戳没有知觉的双腿,纳闷道:“没坐多久啊。”

    顾天泽翻身而起直接把王芷瑶打横抱起,向外走去,“今天过得特别快。”

    王芷瑶窝在他怀里,只记得看他,好像人间仙境的美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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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对身穿喜服的男女听司仪的话,在转换方位的锦绣蒲团上跪下,磕头,然后起来。

    喜娘扶着被厚重的礼服,以及头上沉重的头冠弄得倦怠不堪的新娘,因有盖头遮着,新娘见不到新郎,也见不到坐在堂上的乾元帝黑着一张脸,完全不像他最疼爱的子侄永寿侯顾天泽成亲时该有的模样。

    要知道在文武侯,吏部侍郎王译信送嫁前,乾元帝一直很开心,总能听见他得意且欣慰的笑声,阿泽长大啦,有新娘子,成家立业等等词汇经常被他念叨。

    永寿侯府本就富丽堂皇,风景别致,精巧,又因婚礼重新修缮过,自是极好的,侯府不过开放前厅等院落就让朝臣们震惊不小,如果晓得密林后的仙境,他们非惊掉下巴不可。

    乾元帝不高兴,脸黑的原因不是旁的,而是王译信给爱女准备的嫁妆。

    本来乾元帝认为给阿泽永寿侯府足以让王译信‘震惊’,又抬了男方阿泽的面子,谁知……家学渊源,祖上可以追到琅邪王氏的王译信给只经历过两代帝王的国朝‘土包子’们好好的上了一课——什么叫湮灭于历史长廊中的有礼法且奢华的婚礼。

    魏晋风流距如今已经有上千年,几经王朝更替,战乱,许多最最传统的礼仪都消失了,世人也多忘记魏晋风骨,士族一词自打谪仙王四爷振作官居吏部尚书后更少有人提起。

    国朝的皇族从先帝算起到开国勋贵,文臣,他们大多出身不够高,尤其是皇族血统还不够纯,并非先帝标榜的祖上是什么世家大族。

    因此国朝的婚礼,大多是比嫁妆,以金灿灿,亮闪闪为尊,迎娶的习俗也不复杂。

    三日前送妆,王译信命人抬出的一百二十台嫁妆实在是看不出有多好来,围观的众人纷纷暗自非议,王译信不像是疼女儿的。

    女方的媒人王译信请得是亲家尹薄意,男方的媒人定国公还没说话,乾元帝主动开口自己其实可以兼任一下媒人。

    有人反对,乾元帝理直气壮的说,这桩亲事是他赐婚,除了他之外,谁有资格做媒人?

    众人皆默,纵容乾元帝做了男方媒人。

    如今被乾元帝怒火扫到的大臣都在后悔当时该争取一下的,没见到嫁妆,也许乾元帝不会有气没地发。

    嫁妆送到永寿府,男女双方冰媒都要在的,乾元帝一袭便装,摇着折扇坐在永寿府正堂,在他旁边一溜都是国朝的重臣,贵胄,不客气的说此时有乱党冲进来,国政就得瘫痪。

    乾元帝认为以男方嘉宾的分量绝对能压女方一头。

    等嫁妆抬进来,嫁妆不够闪亮,乾元帝正准备狠狠的笑话王译信,已经被王译信折磨得神魂颠倒的尹薄意提醒乾元帝,不要看表面,得看实质。

    随后王译信跟进来,乾元帝嘴欠的说了一句今日没有帝王,谨之可畅所欲言。

    结果……王译信真没把他当帝王,一样样的讲解嫁妆的来历,听得原本很骄傲的乾元帝等男方宾客目瞪口呆。

    乾元帝后悔啊,可又没脸做出反悔的事儿,只能听王译信科普。

    从那日起,乾元帝就不好了。

    今日顾天泽迎娶王芷瑶,从出门到迎娶过程更是繁碎的让人崩溃,顾天泽带去的人一个个被王译信合礼的程序弄得身形俱消。

    出门前是英俊威武的少年,回来后成了萎靡不振的病娇,乾元帝虽然有准备,没亲自去看顾天泽怎么破除万难接走王芷瑶的,但架不住有人向他回禀。

    这桩婚事集聚了全京城的目光,乾元帝想叫停,不,叫节俭都不成。

    百姓们嗷嗷叫的想见识一把‘古’婚礼。

    自然有帝王胸怀的乾元帝心塞塞,群臣们也被‘长见识’了且各自也多是暗中学习。

    主管司礼的礼部尚书甚至上书乾元帝让王译信来礼部讲几日古礼,乾元帝一惯看不上士族,不过能延续古礼倒不错。

    国朝上下都想看,乾元帝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暗自琢磨等婚礼过后,一准好好的同王译信算总账。

    一对新人总算入了洞房,尹薄意擦了额头的汗,真真是冷汗,把亲家兼战友王译信拽到一旁去,小声嘀咕:“适可而止,我看陛下过后饶不了你。”

    “瑶儿一辈子就成亲这一回,还不许我给女儿最好的?”

    国朝并不忌讳寡妇再醮,前生王译信也托人给守寡的王芷瑶找了几门亲事,王芷瑶直接把他打出了蒋家。

    王芷璇又在旁边说守寡的人脾气太孤僻,王译信便没再理会王芷瑶,如今想来也亏着瑶儿没听他的再嫁。

    王芷璇给她找的人家……提起来王译信想拿刀捅自己两下,他简直愚蠢得透顶,怎么会以为王芷璇是善良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呢。

    “瑶儿贞烈,她对女婿用情甚深,便是女婿有个好歹,她可同害女婿的人同归于尽,也绝不会再醮。”

    王译信目色多了几分无奈,慢慢握紧收拢在袖口的拳头,“原本他们两个就是国朝最显眼,高调的一对,没成亲前就占尽了帝宠,羡慕嫉妒的人没少非议他们,既是他们都不在意,婚礼自然要隆重一些,况且如今正临盛世,百姓生活富足,正是礼教大兴的良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古礼虽是繁碎,可也是一脉相承的,我……翻遍家中藏书才总结了一二,这些对后世也有个交代。”

    尹薄意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想法是好,可陛下那关不好过。”

    “陛下非一般人,哪会小肚鸡肠的同我算账?”

    “王谨之,你是不是见到朕,才故意说了这番话?”

    乾元帝忍不住走了出来,冷着脸瞧着尹薄意和王译信麻溜的跪地行礼,哼了一声,“这回晓得不该背后议论朕?”

    “臣不敢非议君主。”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王谨之你今日把朕对你的情分都用光了。”

    “臣惶恐。”

    “如若朕秋后算账怪罪你,就是朕不够气度?朕不顾民心?”乾元帝的确积累了一肚子气,“从送妆到成亲拜堂你倒是能耐得很啊,魏晋风俗适合本朝?本朝有几人似你能折腾出这些来?还是你认为本朝比不上魏晋?”

    最后这话就差说王译信要谋反了。

    无论是尹薄意,还是跟出来的定国公等人都心肝一颤,看王译信不顺眼的大臣暗自欢欣鼓舞,前一段日子没整倒王译信,这次有他好看!

    王译信道:“陛下魏晋距今有千年,隔了很多朝代,魏晋皇族只怕都寻不出到。相比而言,当朝的人口,赋税,国土都比魏晋强出百倍,臣以为国朝为荣。”

    “又拍朕马屁!”

    “臣说得句句属实,臣回去就可以写魏晋和国朝的差距。”王译信抬头,同乾元帝对视:“臣只是心疼女儿的父亲,顾侯爷门第太高,圣宠太重,臣怕女儿配不上顾侯爷,论金银等物,臣就是砸锅卖铁也不敢同顾侯爷相比,臣便取了巧,也算成全这桩备受瞩目的姻缘,男才女貌,两方均衡才能铸就幸福的婚姻。”

    乾元帝微微勾起了嘴角,眼里已经涌现几分笑意。

    王译信暗自松了一口气,“陛下,这桩婚事必会被念叨许多年。”

    本等着看王译信‘热闹’的人缩了缩脖子,得,又被王译信熬过了这关。

    尹薄意在旁边皱了皱眉,亲家是人才呐,亲家同帝王仿佛交情深厚的知己,不对啊,按说亲家迷途知返也没两年,以前亲家根本不得帝宠的。

    王译信一身的谜团。

    “朕册太子时候的大礼也由你操办,让这群土包子们再张张见识。”

    “臣遵旨。”

    这番话落到皇子们耳中,又引起一番波澜。

    这可是乾元帝亲口提起册太子的话,足以证明乾元帝是有心立太子的。

    “王谨之,你同朕来。”

    “遵旨。”

    “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许跟着朕!”

    乾元帝命令道:“命定国公世子代阿泽敬酒答谢宾客,阿泽酒量不行,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又被他岳父折腾了整整一日,让他们早些歇息为好。”

    “臣代臣子谢恩主隆恩。”

    定国公领着儿子们跪下叩谢君恩。

    乾元帝目光闪了闪,手指点了点定国公,王译信主动凑上前去,“陛下,臣跟着您。”

    “罢了。”乾元帝握住王译信的手腕,转身离去。

    “陛下,这是要去哪?”

    王译信随着乾元帝越走越是心惊,手腕传来一阵阵的热度,“陛下……”

    “看时辰也不早了。”乾元帝微微一笑,脚步越来越轻,微微猫腰,提醒王译信:“轻声,轻声,你只管跟着朕就是。”

    “……”

    王译信如何能放心?

    几名护卫乾元帝的侍卫手脚灵活从暗处拖出来几人,借着月光,王译信看明白了,这些都是侍奉顾天泽的人,阿四的嘴被堵得死死的。

    “朕就不信谨之不想听,阿泽功夫极好,一会你若是出声坏了朕的好事,朕会让你明白,惹朕生气,后果很严重!”

    “……臣遵命。”

    ps拜求大家保底粉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要水(求粉红)

    新房里喜烛燃烧,床榻上铺陈大红的锦缎被褥,缎面上绣着精美的,巧夺天工的图案,像是不可复制的艺术品。

    真不晓得王译信从哪里寻来的绣娘,每一件陪送的绣品都让王芷瑶叹为观止。

    摆放在门口的屏风竟是失传许久的双面绣。

    方才送嫁的命妇围着屏风转了两圈,旁敲侧击的对随着王芷瑶嫁进来的妈妈打听,绣娘可还在?

    王译信一手安排的婚礼的确很给王芷瑶长脸,但也有负面效果……比如说,顾天泽挑掉盖头时,满眼震惊的模样,实在是很让含羞带怯的王芷瑶伤心。

    怎么顾天泽一副见到鬼的模样?

    她有那么吓人么?

    “三少,是我啦。”

    “……”

    王芷瑶悄悄的拉了一下顾天泽的衣袖,先让他一起坐下,走完流程后,喜婆等人散去,“很难看吗?”

    “小七?”

    “嗯。”

    顾天泽总算是定下心了,新娘大多是美丽的,可小七简直是惨不忍睹。

    嘴唇只点了一点,脸煞白没有血色,柳叶弯眉被修剪成浅浅的一道,不是眼睛没太变,顾天泽方才差一点以为自己费劲心思娶回来的不是小七。

    王译信因舍不得女儿便随便寻了个人顶替。

    “谁给你上得妆?你就没照镜子?”

    “清晨起来后,一堆人围着我转悠,光衣服我就穿了差不多五六件,又沉又重,爹又不让我多吃,水也不敢多喝,随后又是跪,又是拜,被人背着就出了门上花轿,哪来得功夫照镜子?”

    顾天泽沉默了半晌,起身从一旁紫檀木打造的梳妆台上捧起镜子,“你自己看。”

    “……”

    这回换王芷瑶无语了,里面的人是自己?

    虽然她五官相貌不是绝色,但用心梳妆也可做个清秀小佳人。

    镜子里的……根本就是女鬼。

    “我饶不了他!”

    王芷瑶气得从床榻起身,被折腾了一天,她本是很累的,但王译信实在是太糟蹋新娘子了。

    “别生气。”

    顾天泽一把搂住王芷瑶,下颚杵着她的肩头,收紧了手臂,不可盈握的细腰柔软却充满了韧劲,“小七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王芷瑶心一软,盖住顾天泽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说这话我很开心,但我还是无法原谅破坏我婚礼的爹!谁家新娘子,不是一生中最美的?他可倒好,把我弄成这样,简直……简直……难怪方才喜婆和送嫁的命妇不敢看我。”

    “岳父说这是古礼。”

    顾天泽暗自给王译信捅了一刀,“旁人都会羡慕。”羡慕他被新娘的妆容吓了一跳,羡慕他费尽千辛万苦才闯过迎娶过程中的一道又一道难关。

    “把新娘,新郎折腾得精疲力尽,新娘子画得跟鬼似的,这是古礼?什么半月妆?我就是对他太信任了,才放任他这么折腾。古礼是好,传承也很重要,然是朝代不同,世人对美的追求也不一样。反正……我理解不了我脸上画得妆容是美!”

    “我帮你卸妆。”

    顾天泽直接拽着王芷瑶来到脸盆前,让小七一步步的变漂亮仿佛也挺有趣。

    对比新娘,新郎顾天泽才是被王译信为难的精疲力尽,作为女婿他不好找岳父算账,唯一能把这笔账讨回来的人只有王芷瑶。

    “没有水,怎么卸妆?”

    王芷瑶见铜盆里光光的,也没多想,大叫一声:“送水进来。”

    顾天泽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没吭声。

    然而,这声送水,让刚偷偷摸摸来到窗根下的乾元帝和王译信差一点坐到了地上,他们不是初哥儿,极是有经验的,这么早就送水?莫非他们已经完事了?

    乾元帝手疾眼快大手盖住王译信的口鼻,用眼神示意闭嘴。

    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王译信握住乾元帝的手腕,心里发毛,倒不是怀疑乾元帝对他怎样,而是联想到顾天泽上辈子就没成亲,又这么快要水,莫非顾天泽不中用?

    听瑶儿方才的语气也不怎么痛快,难不成今生瑶儿会守活寡?

    原本他不认可乾元帝王听墙根的事儿,总觉得太丢面子,可现在,他恨不得多听一会,万一顾天泽不中用,他就是拼死也要把瑶儿领回家去。

    水早就热着,只是因为突然喊要水,守在门口的丫鬟也都被锦衣卫警告不许多话,她们见蹲在窗户下面的皇帝,吓得浑身直哆嗦,根本迈不动步。

    “怎么回事?外面没人吗?”

    “我去看看。”

    顾天泽几下把厚重的礼服扯开,穿上时繁琐得紧,一层又一层,顾天泽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完好的脱下,既是如此,他便直接动手,刺啦,刺啦的把礼服撕碎,左右这套礼服他不想再穿第二次,旁人也不会管他借礼服。

    仅穿乳白色的亵衣,散开发冠,顾天泽轻便自在了不少,王芷瑶苍白的脸上多了一分可疑的红晕。

    “小七,你等一会。”

    顾天泽绕过屏风,房门开了,阿四让婢女抬着一桶热水进门。

    “怎么回事?”

    “方才奴才……奴才去歇歇脚。”

    阿四活动被锦衣卫困得发麻的胳膊,顾天泽出门,乾元帝便藏不住了,所以阿四被命令送水进去,并且得了警告不许多说。

    见主子微微皱眉,阿四背后仿佛悬着一把利刃,晓得是皇帝陛下的目光,试探的问道:“三少爷这回儿要水?”

    顾天泽并没多说,眉头却越皱越紧,“歇脚?”

    “回三少爷的话,奴才实在是太累了。”阿四晓得主子起疑心,也是,自家主子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又不能说皇上在外面,硬着头皮道:“本以为主子还得好一会才叫人,奴才便在回廊下打了小盹儿。”

    “外面的人走干净了?”

    “陛下派来的内侍……您不喜欢使唤,奴才就先让他们下去了。”

    顾天泽不大喜欢用宦官,又因为乾元帝的恩典,他只能养着十名宦官。

    “陛下呢?”

    “陛下……陛下同王大人一起。”

    阿四垂下眼睑,自己没说谎,肝颤什么?

    “三少,还没好吗?粘腻死了。”

    “我这就过去。”

    顾天泽暗自衡量了一番,陛下应该没那么闲,给小七卸妆比琢磨陛下在何处要紧,“水就放在这,你也下去。”

    提起水壶,顾天泽向里面走去。

    阿四伸长脖子望了一眼,粘腻?梳洗?难道主子真不成?呸,暗自唾弃自己胡思乱想,三少爷龙精虎猛,怎么可能不中用?

    许是今日太累了,才会有点力不从心。

    不过,明日还是得让厨房准备点壮阳的补药,左右三少爷也该进补的。

    出了房门口,阿四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毕竟他前面有国朝的皇帝陛下和吏部尚书,就是丢人也是这两位先丢人。

    乾元帝面色复杂,显然屋子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也不确定阿泽是不是中用的。

    本来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听新婚夫妻的墙角,谁知听到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不是他死命的拽着,王译信都有可能冲进去一看究竟了。

    是继续听下去?还是回宫找太医商量对策?

    乾元帝多了几分犹豫。

    王译信死命的扒着窗棂,做出一副怎么都不肯走的样子,耳朵立得笔直笔直的,不听到最后,他怎么放心?

    清水变浊,丑女变美人,王芷瑶的肌肤在顾天泽手中重现珠光般的光泽,手指划过细腻的脸颊,顾天泽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粉嫩的嘴唇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他不想再忍下去,手中的帕子掉落在铜盆中,水珠飞溅起来时,他也吻上了甜美的嘴唇。

    果然如同想像般的甜美,不,比想得更嫩,更甜,更美好。

    被突然袭击,王芷瑶一时慌乱反倒给了他可乘之机,被他拉近怀里,霸道的舌头硬是挤进来,容不得她躲闪,容不得退缩,他的味道顺着口鼻渗入身体里,霸道的侵占着每一寸地方。

    他们曾经接吻过,但那次只是嘴唇相碰,浅尝则止。

    这一次,他像是一匹饿了许久不见肉味的狼,恨不得把她一口吃进肚子里去。

    “呜呜……呜呜……”王芷瑶的腰被勒得紧紧的,身体后仰,更方便他越吻越深。

    勾着他脖子的手臂改为捶打,快要窒息了!如果她死于热吻,会让多少人笑掉大牙?

    在脑袋彻底陷入昏厥前,她得到喘息机会,然而顾天泽并没远离,他轻吻着她的嘴角,深邃的眸子除了欲望外,多了一分的得意,王芷瑶没有力气去想他到底得意什么,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嘴唇因为他温柔的对待越发酥麻,“三少……”

    顾天泽死死的禁锢着她,拇指摁住她的嘴角,容不得她拒绝,沙哑的说道:“我早就想这样……一直就想……初次在枫华谷见你时候,你在马背算计我,靠近我就跑了……我当时就想堵住你这张嘴,可是……”

    发狠般打横抱起王芷瑶,动作却意外的轻柔,两人额头相碰,目光相对,“你以前眼里只有你娘,你哥,你爹……看不到我,从今日起,你眼里只有我一人。”

    砰,王芷瑶不轻不重的被扔到了床上,该表扬顾天泽,便是在情欲高涨时,也晓得不会弄伤她。

    “三少。”

    眼前的人,怎么让王芷瑶心慌慌呢?可又想着他接近。

    “等会,小七,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洞房。”

    顾天泽强忍着高涨急迫的欲望速度极快的推开窗户,“看够了?”

    乾元帝:“……”

    王译信:“……”

    ps明天开始双更,今天下午有个聚会,不在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反制(一更)

    四目相对,哦,不,该是六目相对。

    喜房内的烛火啪得一声,绽开了灯花,惊醒在窗外偷听的一对君臣。

    阿泽生气了。

    如果不是生气,阿泽俊脸上该是愉悦的,双眸该是亮亮的,不会似现在脸上刮下能刮下几层寒冰,透着一股严冬的寒意。

    乾元帝虽然也为阿泽要水的时间忧心,可他一直很相信自己养大的孩子,就算阿泽有难言之隐又怎么着?照样不缺女子侍奉。

    别看他今娶妻,还会有许多未嫁闺秀哭着喊着上杆子做妾。

    让女子侍寝,不是只能自己上,还有许助趣的小工具。

    王译信的念头同乾元帝截然不同,此刻便分出,谁是王芷瑶的亲爹了。

    突然被抓偷窥新房,王译信也觉得羞愧,原本他是想阻止乾元帝偷窥的,偏偏顾天泽要水了,他怎能没听明白就走开?

    事关女儿一生的幸福,他宁可丢了脸面,被世人认为是猥琐的人,也要打听清楚。

    “阿泽……”手把着窗户,王译信艰难的开口,“你方才要水了?”

    没等顾天泽说话,乾元帝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论厚脸皮,其实皇帝绝对属第一,整日被御史们挑毛病,动不动就上本让他怎么做明君,乾元帝早就练出虚怀若谷,却一字不听的本事。

    他一拽王译信的胳膊,怒道:“朕说不来,偏偏你非要拽朕过来,哪有女儿入洞房,你个做父亲的在外面偷听?你又不是没有夫人的老光棍,就算是疼女儿用得上来偷听?”

    王译信:“……”

    乾元帝直接掰开王译信紧握着窗棂的手,死命的往一边拽,回头对顾天泽笑道:“阿泽尽管回屋去,有朕看着谨之,绝不叫他再打扰你。”

    “陛下……”

    王译信的声音让闻讯从床上起身,躲在屏风后的王芷瑶脚下一滑,满是委屈,满是幽怨,满是……满是小受的声音怎么破?

    莫非王译信弯了,不再是笔直笔直的?

    乾元帝厌恶男风,国朝男风不盛,但勋贵纨绔公子总有几个使得好的俊秀小厮,王译信也因俊美绝俗的相貌,儒雅清高的气质被好这口的人惦记着。

    以前他是冠文侯王家最出名的少爷,惦记他的人不敢乱动,如今他是吏部尚书,文武侯,旁人更只能暗自眼馋着。

    蒋氏不仅要同一群女人争王四爷的心,还要同男人争吗?

    王芷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脑洞开得有点大。

    “叫朕,朕也不会原谅你!哼,还不跟朕一起离开。”

    “……”

    屋里,屋外一片寂静。

    “阿泽。”王译信挣扎着抵抗乾元帝的拉拽,仿佛顾天泽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今日女儿成亲,王译信身上官威敛去,从衣着上看,完全就是一位魏晋风流的士族郎君,飘逸绝俗尽显,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满是求知的欲望,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顾天泽板着脸,对这对君臣的偷窥行为又气又恼,然面对岳父泰山罕见的颜色,他迟疑了一分。

    “你要告诉我,你方才要水……做什么……”

    “王谨之,你还有脸?”

    乾元帝‘震怒’且‘努力’的拽走王译信,可从缓慢的动作看,乾元帝给顾天泽回答这个问题留足了时间。

    “洗漱!”

    顾天泽砰得一声关上了窗户,阴森森的说:“谁再趴在外面,下次我直接扔蜡烛。”

    “皇上,洗漱是什么意思?”

    王译信同乾元帝站在犄角处,“您见多识广,臣请陛下解惑。”

    “朕不知!”乾元帝狠狠的敲了王译信的额头,“你把你肮脏的念头收起来,对阿泽朕比你了解。”

    “陛下……您说阿泽是不是因为骑马征战弄……弄坏了?”

    乾元帝闻听此话,怒火冲天,王译信接着说:“臣上次随阿泽出征,骑马疾行时总是碰到。”

    乾元帝怜悯起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王译信,一片爱女之心也算难得了,“你当朕没想到?朕给阿泽特定的盔甲不存在你担心的事,要不你看你岳父——蒋大勇,他征战了一辈子,从小兵到将帅,他可曾弄坏了自己?”

    “看您说得,如果岳父不成,哪有臣的夫人?”

    “……”

    乾元帝又恨不得把王译信掐死,莫非谪仙的脑袋就是同旁人不一样?

    “武将没一个不中用的,妻妾成群居多,大勇同其夫人是患难夫妻,所以不纳妾,朕听说过,身手好的人行房上也比寻常人持久,阿泽的功夫是朕请高人教的,便是百个你捆成一个人也打不过阿泽,朕看你不需要……”

    王译信脸色变得惨白,“陛下说功夫越好,行房越厉害?”

    “朕是说过。”

    “不是臣没用,一百个臣的确打不过顾三少。”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不,臣更需要担心,如果阿泽真比臣厉害一百倍,臣女怎么办?”

    乾元帝:“……”

    王译信异常苦恼着,到底阿泽不行还是太厉害:“陛下,您说两句啊。”

    月色之下,王译信略带苦涩踌躇的俊脸越发显得特别‘脆弱’,被喜好男风的人看去,不得疯了?

    乾元帝低声道:“先不说阿泽是不是比你中用一百倍,朕来问你,你第一次得女子侍寝,多久泄了出来?”

    “啊。”王译信傻愣愣的模样,显得极好欺负。

    “朕告诉你,阿泽还是……童子之身。”

    乾元帝找到了让人信服的理由,“朕给他安排过宫女侍寝,他没用,朕担心他不懂,才会同你去听洞房。”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莫非阿泽不懂,陛下您还亲自去教?王译信暗自唾自己龌龊的念头,乾元帝是典型的想看热闹,“您说得臣明白了,这么想,要水也不算太快。”

    乾元帝道:“你还不算糊涂,两个孩子都太纯儿,朕不放心,不过也容不得旁人多加非议。”

    “您说得是。”

    王译信点点头,拱手道:“臣代他们多谢陛下厚爱。”

    “朕把阿泽当儿子看待,也庆幸他不是朕的亲生儿子。”

    乾元帝道:“怀恩。”

    “奴婢在。”

    “封口,今晚的事情……朕不希望听见一点风声。”

    “奴婢遵旨。”

    “谨之,夜色正好,走,陪朕喝两杯去。”

    “遵旨。”

    乾元帝领着王译信向侯府密林中走去,等庭院寂静下来,从房顶上传来一道声音:“三少,他们去了何处?”

    月光扫落侯府琉璃瓦的屋脊,依偎在一处的黑团子化作两道人影,其中一俊挺的少年松开禁锢身前少女的手,低笑道:“自然是能看到三个月亮的仙境,我告诉小七一个秘密,连我都没同姑父一起去看过三个月亮,岳父大人是第一个。”

    “啊。”

    王芷瑶不知该如何是好,沮丧的托着下颚,忍不住掐了顾天泽腰一把,“都怪你!”

    “怪我?”

    顾天泽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呵的暖气,顺手为她系紧披风,夜色很凉,她只穿了亵衣和披风,“是谁让我上房来的?”

    方才赶跑偷窥的君臣后,王芷瑶就拽住顾天泽的胳膊,死活不肯上床了,非要偷窥回来不可。

    顾天泽熬不住她百般耍赖哀求,便带着她从后窗后蹦到琉璃瓦上,正好乾元帝毫无防备,又怕锦衣卫多言,乾元帝便把高手都打发到十步之外,顾天泽功夫本就极好,虽是带着一个人,但想掩藏身形,锦衣卫高手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

    “不是我出主意,哪里知道要水会让他们想这么多?”

    王芷瑶一头扎进顾天泽怀里,“阿泽,你真是童男?听爹说,好像童男不……”

    “我会让你知道的。”

    顾天泽抬起怀里搞怪人的下颚,狠狠的吻上去……月亮适时的躲进云彩里,周围变得暗淡,静谧。

    ps晚上还有一更,求粉红,河蟹期间,蟹肉不好。

    推书:《闺煞》作者:不要扫雪简介:人人都说,相府符家三顾市井找回的女儿简直就是个煞星,瞪谁谁倒霉、碰谁谁没命,不小心惹了她,更是得家门祸乱鸡犬不宁。

    符夏谦虚一笑,害人无数、毁人不倦,这条道才刚刚开始。

    只是,那名声比她还臭的乱入者,总这般死缠烂打的又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章 蟹肉(二更求粉红)

    在房顶上总不大适合,顾天泽强忍着将软成一团的小七用披风盖得严严实实,扛上肩头,跃下来,顺着敞开的后窗重新钻进新房。

    尚未倒掉的水倒映着喜烛,崭新的铜盆金光粼粼,耀人双眸。

    想到方才在房顶上偷听到的对话,新婚小夫妻两人对视浅笑,任谁也没想到会闹出如此多的误会。

    彼此面对面跪坐,额头相抵,鼻尖相碰,气息交缠,顾天泽目光越来越深,王芷瑶被吻得红肿的嘴唇越来越红肿,一向脸皮比较厚,很少有羞涩感的她也在他的目光下恨不得躲起来才好。

    顾天泽对旁人极为傲气,霸道,便是对皇子,从不改变性情。

    以前他对王芷瑶却很体贴,细心,可说得上是温柔,又有几分特有的傲娇之气,让王芷瑶对他逐渐放松,任由他攻占了一颗芳心。

    王芷瑶无法对傲娇的他狠心拒绝,所以牵手,给抱抱,就是初吻也交了出去。

    然而今日……顾天泽的霸道尽显,方才没问过自己就直接扛进门,实在是有违他平时的作风。

    温柔,体贴的男人固然让人心动,霸道的男人却让王芷瑶心跳加快,原来再独立,内心再坚强的女人也会想要一个狂霸拽的男人,难怪这类的男主永远是言情小说中最受欢迎的,哪怕被无数读者吐槽,也难改他们的男主地位。

    何况王芷瑶本身就不是敢同男人比肩的女强人。

    她只是个误入时空的小女人,能被别人宠着,她万不会感觉丢人。

    顾天泽一步步逼近。她的身体渐渐后仰。最终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晓得这回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顾天泽也会先做过一遍再说。

    掌心微微的沁出冷汗,顾天泽眼睛越来越亮,目光似拧成绳索紧紧的捆住了她。

    “三少……”王芷瑶嗓子发干,嘴唇也发干,下意识的舔了舔微肿的唇瓣,却不知她无意识的动作,让顾天泽更是恨不得化身为狼。把眼前的人整个吞进肚去,只听她嘤咛,“我不是你的猎物,是你妻子,别……别太狠了。”

    他整个人压上去,不再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覆盖上她整个柔软的身体。

    不仅软,隐约还能嗅到不同于香粉和衣服熏香的味儿,当他探进她衣襟的手碰触道柔软细腻的肌肤时,他的眼睛深沉得近乎于浓墨。“小七。”

    王芷瑶想要后退不得,在他挑逗之下。脑子成了浆糊,随着他大手的游走,身上似簇起火焰一般,口干舌燥,推搡的手臂渐渐的合拢在他脑后,似无尾熊紧紧的攀附着他,“三少,好热,别……别折磨……我。”

    似哭似笑,眼眸满是水雾,她绝想不到有今日。

    顾天泽用力男上女下的姿势一瞬反转,本来穿得就单薄,方才亵衣扣子又被解开过,亵衣松松垮垮的搭在她身上,这回一个反转,连松垮都不成,露出肚兜,圆润白皙的肩头晶莹剔透,甚是诱人,被肚兜半遮半掩的酥胸似隐似现,顾天泽已经袭击上胸口,她慌忙挡住,恨死自己发育得极好的丰胸。

    没错,王芷瑶以前胖过,减肥成功后,发觉**并没渐小,圆润,挺立得紧,偏偏国朝并非要求闺秀必须得有‘深沟’,太过妖娆**的女子大多都不是正经人。

    想当年,她吃了多少木瓜都没这效果,如今却得想办法把二次发育后越发显眼的美乳压平一点,所以王芷瑶用了抹胸,勒得紧一点,可勒得紧了,深沟越发诱人……顾天泽显然有着现代男人的审美观,对双峰之间的深沟很是感兴趣。

    他炙热的指尖在她晶莹的胸口文理上游走,“好可怜。”

    她后背犹如通电,麻酥酥的,下意识的问:“可怜?”

    “你们主人不疼你们,我疼。”

    顾天泽腰腹力量很强,怀里抱着一人,愣是能光凭着腰腹坐起身来,低头隔着抹胸轻吻被束得很紧的酥胸,舌尖勾勒出红缨的位置,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有多疼惜,喜欢它们。、

    王芷瑶双手忍不住插入他披散开的头发中,身体后仰,嘤嘤嘤抽泣,“嗯,不,别。”

    她自己都不知口中说得是什么?

    很热,很囧,也很空虚,似离开水的鱼只能干蠕动着嘴唇。

    胸口一凉,他火热的唇贴在胸口的肌肤上时,王芷瑶打了个哆嗦,才发觉身上最后的遮掩已经被他悄无声息的解开,并且扔到了床下,“别……”

    她蜷缩着身体,似一只粉红的虾子,而顾天泽则不容她缩回去,指腹轻浮过她每一处敏感的地方,“别怕我,小七,别怕我。”

    为他敞开娇躯,为他呻吟。

    他也一样让王芷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他强势而霸道,不容拒绝的气势包裹住王芷瑶,动作却极是轻柔,细心得注意她每一次欢愉,把垂在她胸口的头发移到身后,再一次贴上她的嘴唇,吞掉她的惊慌失措,以及渴求,唇齿交缠间,道:“抱紧我。”

    王芷瑶听命般环住他的腰,一双手掌陷入她挺巧的臀部,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阿泽啊。”

    不用问,大腿根部仿佛炙热的物件越来越硬,顶在她小腹,随着她不安的扭动,下滑至溪谷,不行,她会坏掉的,顾天泽再一次把她死压在身下,方才是床头,现在是头向床尾,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我早就想着……一直想这一刻。”

    顾天泽掰开想要禁闭在一起的双腿,强行挤进去,“睁眼,小七,睁开眼睛,看着我,看我!”

    睫毛被他的舔舐着,痒痒的,湿湿的,想装死,装羞涩都做不到。

    王芷瑶只能把眼睛睁开,湿润的眼睫越发衬得她双眸水润欲滴,“你……”真是处男吗?

    把她弄得不上不下,时而极乐,时而痛苦难耐的人没有一点经验?

    “骗子,你个骗子!”

    “呵呵。”

    顾天泽笑了,慢慢入侵进她身体里,炙热,细腻得让他恨不得直接入到深处。

    谁都晓得里面会更美好,不可言喻的美好,可是不行……小七会受伤,他额头滴落汗水,太阳穴鼓鼓的,绷紧的后背肌肉如同岩石一般坚硬,“我长在宫中,军中又许多荤段子,小七……你们都小看了我。”

    绵绵的细吻落在她身上的敏感地带,挑动她的**,让溪谷更华润,蜜汁更多点,顾天泽难以压制的闷哼:“放松,放松,我快忍不住了,小七,该死……你太热,太舒服。”

    他是乾元帝教导出来的,不敢窥视帝王临幸宠妃,但作为时刻护驾的人总会听到些什么。

    他又是个勇于钻研的人,各色书册看了许多,各种姿势也都模拟过,本身本钱就大好,再高难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毫不吃力。

    在成亲前,他拽着六皇子去青楼密室里看了好几场春宫戏。

    至于六皇子为何在今日婚宴上闷闷不乐,完全是因为流了很多的鼻血,一向风流的六皇子直到随顾天泽从青楼出来才恍然大悟,以前他白混了。

    为何叫六皇子,而不叫天算?

    答案是,万一事情曝光,顾天泽是被六皇子抓去的。

    顾天泽晓得再研磨下去,只会让彼此更难受,“对不起,疼一下就过去了,有人这么教过我!”

    “呜呜!”

    喊疼声被他吞进去,王芷瑶捶着他后背,“谁说的,你告诉我……我绝对……不打死他。”

    床榻微微颤抖,幔帐浮动,两道影子逐渐合为一处,彼此不分相交在一起,呻吟慢慢的溢出床外,“绝不打死他!”

    回皇子府邸醒酒的六皇子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埋首六皇子妃胸口,“顾表弟可卑鄙了,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不,披着狼皮的狼……”

    ps工作摸鱼写了这章,夜也蛮拼的,双更了,求粉红,求粉红票鼓励。(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证明(一更)

    再多的观看经验也取代不了实际操作,再大的毅力也难以抵挡生理上的必然规律。

    顾天泽是人,不是神。

    前戏又拖得太长,许是王芷瑶也有名器的资质,他……挣扎了两下,抗衡不了极乐的快感,一泄如注。

    不知是眷恋,还是因郁闷,他又抽送了两下,翻身躺在新娘子身边。

    王芷瑶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处儿,自然不晓得顾天泽其实已经比许多处男坚持的时间都长了。

    她下身粘腻的难受,白灼沿着腿根滑落,晕染湿了被褥,本想立刻清洗,又记起方才在房顶上偷听王译信和乾元帝的话,看出顾天泽略带郁闷,咬了半天嘴唇……扭了扭身子,把顾天泽的胳膊放到自己嘴边,嗷呜一口狠狠的咬上去,“你让我疼,我也让你疼。”

    她精神可真好,顾天泽先是高兴自己没伤到她,随后有有几分说不出的憋屈,不是说处子行房后都是昏昏欲睡的?

    莫非他真不行?

    顾天泽心里七上八下,此等私密事又无法同外人诉说,便是跟乾元帝提都不能提。

    王芷瑶戳了戳他手臂上深深的齿痕,轻笑:“原来我的齿痕是这样的。”

    “真丑。”顾天泽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同样看手上齿痕,悄声问:“小七累吗?”

    “还好。”

    “那我们……”

    “不行。”

    王芷瑶摇头,“明日还得去公爵府和宫里谢恩呢。”

    这一晚上房上房下的一顿折腾,眼瞅着只能眯瞪个把时辰。第一次顾天泽是快了点。她相信下一次顾天泽得把自己腰做断了。

    “三少。我们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每说一个字,她都会在顾天泽脸上吻一下,十指相扣,额头相抵,“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天天都是洞房花烛。”

    顾天泽目光闪了闪。嘴唇抿着,随后起身,“来人,送水进来。”

    早晓得小七乖巧必有所求,他甘之若饴。

    王芷瑶没来得急高兴,又被顾天泽横抱起,“我同你一起洗。”

    “……这个可以没有!”

    “我认为应该有!”

    “明天真的很忙,很累。”

    原本浴桶挺大的,生生挤进去两个人,浴桶便显得狭小。水漫了出去,她努力的同他拉开距离。然浴桶的空间就那么大,顾天泽又一惯强势,怎会让她如意?

    他似带着磁性,眷恋又珍惜般的拂过她的肩头,锁骨,直接向下……她打了个哆嗦,脊柱涌起一阵阵的快感,双腿站立不住,推开他的动作毫无说服力,手掌贴在他胸口的肌肉,双眼迷蒙,顾天泽的身材真好,如同一只猎豹一般,下意识的捏了一把,“肌肉纹理也好。”

    她便被他紧紧的固定在怀里,沉重的吻直压下来。

    “小七……我要你。”

    “唔。”

    无意识的呻吟更助长了他的气焰,两人身高的差距,王芷瑶略有点费力,顾天泽晓得她吃力,用一只手将她托了起来,可是……他那只手正好放在她挺翘的臀部,拇指还不安分在上面擦动,真真是让王芷瑶又是恼火,又是心痒难耐。

    一旦打开了**的大门,他们也是初尝禁果的普通人。

    一样的好奇,一样追求极乐的享受,一样的放纵,一样的**蚀骨,恨不得时刻都黏在一起。

    刚开时,顾天泽还记得估算时辰,等到真正拥有王芷瑶,他脑子里是空白的,只有不停的征伐,挤进她最深处,把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

    这回,王芷瑶倦怠的伏在他胸口,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激情过后还神志还是清醒的,纵情之后的余韵让她身体更软,肌肤白里透着粉,喃咛痴语:“三少……”

    顾天泽紧紧的收拢手臂,支撑着一滩软泥的小七,心里生理上的满足比打了胜仗还让他愉悦。

    细细的吻了吻她的鼻尖,嘴唇,脸颊,顾天泽眼睛明亮得紧,也精神的紧,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会骄傲的翘起。

    “岳父担心是多余的,不过我们不告诉他。”

    “嗯。”

    “连陛下也不说。”

    “嗯。”

    此时王芷瑶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什么去宫里谢恩,请安都算了罢,她身上的骨头都要碎成渣子了,哪一处都叫嚣着酸痛,酸痛。

    顾天泽虽然还能再来一次,见小七无力再战,有几分遗憾,也有几分心疼,拿起整齐放在一旁的浴巾,跨出浴桶,将她包起来,轻柔的放在床榻上,慢慢擦拭着她的身体,红红的吻痕在她遍布她周身上下,如同烙印一般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只是轻轻的碰触,他又有冲动了,王芷瑶对他的影响超乎所有人,太过陌生的感觉让他想靠近,又害怕。

    从小到大,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低头稳住她的眼睫,失控了,她让他彻底的失去往日的冷静,在皇宫中养成深入到他骨子里的冷静。

    “唔,唔。”

    王芷瑶不安的扭动身体,“难受,疼,摸摸。”

    顾天泽的手掌被她放在自己胸口,“摸摸。”

    他的眸光有几分释然,失控未尝不好,见她下身红肿得紧,从床上秘阁处翻出早就放好的药膏,里面因为他一定会有损伤……按照记忆中的方法,把药膏涂在温玉上,小巧的温玉慢慢的滑入她身体里。

    听见舒服的呻吟,顾天泽心想没白弄这块温玉回来。

    本来火烧火燎的秘楚此时清凉舒服了不少,淡淡的药香使得她睡得更熟。

    完成一切善后,顾天泽再一次把她抱进怀里,“我们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们有一辈子。”

    脖颈交缠,两人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旭日东升,晨光洒落,雾气逐渐散去,永寿侯府沐浴在五彩斑斓的晨光中,琉璃瓦顶反射着光芒,侯府多了几分威严,瑰丽。

    婢女内侍各自捧着托盘等候在屋外,静悄悄的站立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阿四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五官为难的纠结成一团,三少爷再不起,赶不上进宫谢恩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动静,阿四忍不了了,悄悄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还没饶过屏风,就听见一声娇吟,“不起……累,揉揉。”

    “好。”

    顾天泽疼宠的声音让阿四差一点坐到地上,这是自己的三少爷?

    晃神间,他面前站着一人,定睛一看,忙顺势跪下:“三少爷。”

    “嘘,轻声,轻声。”

    顾天泽回头看了一眼床榻,压低声音道:“让人给陛下送信,就说我太倦,今日不进宫了。”

    “三少爷,陛下那关不好过。”

    阿四确定乾元帝早就等着自家三少爷,“旁人也都看着您。”

    “昨夜的事情,陛下也知道,你尽管去宫里回话。”

    除了乾元帝外,顾天泽从不曾为御史等人的言言碎语委屈自己,活就活个张扬任性,便是死了……不,他还要同小七过一辈子呢。

    “定国公府……”

    阿四见顾天泽转身靠近床榻,显然三少爷还想搂着娇娘再睡上一天,主动道:“国公夫人打发人来过,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顾天泽脚步一顿,重新上了床榻,阿四等了半晌,没听见吩咐,悄悄的退出去,合上房门。

    “阿四总管……”

    定国公夫人派来的妈妈福身,“是不是把娟帕取来?国公夫人还等着烧给顾家列祖列宗。”

    “三少爷的脾气您也晓得,他不乐意,谁也面勉强不了。”阿四在外人面前很有气势的,“你先回去,三少爷今日怕是无法给国公爷和夫人请安了。”

    “总管!?”

    “我还得去给陛下送信,先行一步,也省得陛下等着三少爷。”

    ps下午还有一更,继续求粉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误会(二更求粉红)

    顾天泽向乾元帝谢恩都敢推后,又怎么会在意定国公夫人派来的人。

    至于检验贞新娘子落红的帕子,顾天泽根本就没想过交给任何人。

    阿四出门前对傻愣愣的妈妈:“三少爷说过,他会亲自烧给顾家的列祖列宗。国公夫人最近要侍奉两位公主,少爷的事情不好再让她烦心。”

    在顾天泽迎娶王芷瑶之前,顾家二子尚主,那位下嫁的公主可不是顾家外甥女嫡长公主,外面都说她温婉恭顺,性情实在不怎么好。

    顾二少一没爵位,二官职也只是驸马都尉的虚职,公主一肚子委屈,再加上乾元帝对定国公很冷漠,再没什么可束缚不满意驸马的公主。

    她变着花样的在公主府作威作福起来,将天之骄女的傲慢,嚣张展现得淋漓尽致。

    定国公好歹还能去荣国公夫人处安置,定国公夫人就惨了,有苦说不出,成了伺候儿媳妇的婆婆。

    好不容盼到顾天泽娶亲,定国公夫人满心期望着在三儿媳面前端端婆婆的架子,谁知……王译信不仅弄出个比公主下嫁还有古风的婚礼,陪送的嫁妆便是连国朝皇帝都比不了,王芷瑶又住在永寿侯府,她想轻易的拿捏三儿媳妇,或是同三儿媳妇‘交心’都不容易。

    送信的妈妈回到国公府,一进门就见到定国公夫人瘫软在床榻上,旁边的小丫鬟拿着美人锤缓缓的为其捶腿。

    定国公夫人闭眼道:“多锤两下,重一点。”

    “主子。”

    “阿泽什么时候过来?”

    “三少爷说今日太倦,不方便过来请安,三少爷让您多保重身体。”

    “……”

    定国公夫人一下子从榻上起身,随后哎呦一声,捂着酸痛的膀子,“不孝子!他真这么说?”

    她领教了公主折磨人的手段,不声不响的却叫你异常难受,明明是婆婆还得对公主大礼参拜,马虎一点便是不敬皇家,心怀异心。

    做了好几年嫡长公主的婆婆,一直以为公主都该像嫡长公主以前那般规矩,谁知她没了皇上的另眼相看后,连以前很恭敬的嫡长公主都敢甩脸色给她看,更别说毫无关系的二儿媳妇了。

    “昨儿的婚礼您也不是不晓得,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纵是公主下嫁都赶不上的。三少爷铁打的身子也被王侯爷折腾得够呛,洞房花烛夜,两人又是互相倾慕多年,青春年少,正是你侬我侬的好时候,贪晚些,睡得迟点也是有的。”

    “你别满口的为他说话!”

    定国公夫人越发恼了,青春年少……是不是指得荣国公夫人?

    “阿泽不住在定国公府,得了御赐的侯府,我勉强同意他别府另居,可如今连请安都迟了,他们一个个越发不把我当回事了,只怕都忘了我是怎么养大的他们。”

    “主子……”做人奴才实在很为难,劝不是,不劝也不是,“奴婢也没见三少爷入宫,想来是真累了。”

    “我同陛下能一样?他是我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嫡亲儿子,为了他,我受了多少的苦?糟了多少罪?熬干了心血,连同国公爷都疏远了,拼了性命……只生下个不孝子!指望不上,我本就不该指望他孝顺的。”

    定国公夫人似魔怔了,喃喃自语,“他是魔星……他会夺走我的一切,都是他……我才……”

    “国公爷来了。”

    门口传来通禀声,定国公夫人猛然振作起来,见定国公挺拔身影,止住抽泣,“国公爷。”

    她病怏怏的下床行礼,苍白的脸庞难掩倦怠,委屈。

    定国公抢步上前搀起了她,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冰凉,将近二十年的夫妻感情,定国公本身又是重情念旧的,轻易无法割舍下她。

    “你怎么又哭了?可是身上不好?”

    “没事。”

    定国公夫人摇头,眼泪无声的滚落,怎么都止不住,“一转眼儿子都大了,我和国公爷也老了。”

    被她盈盈的水眸看着,定国公也不好受,“公主脾气不大好,你多让着点。”

    晓得她吃了儿媳妇苦,还叫她让着,忍着,这比定国公不明白还让她生气,心凉,惨淡的一笑:

    “我哪敢跟公主殿下争锋?国公爷也晓得,我最是疼女儿不过,一直照顾和玉郡主,最想要个甜软,贴心的女儿,和玉郡主是老四的媳妇,老四虽是我养大的,但到底同我隔着肚皮,我也不怕您说我不贤,老四我还真没指望着他,和玉郡主嫁过来后,只怕再难同像往常一般亲近了。世子和老二的公主媳妇……我只能恭敬着,不得亲近,好不容易盼到阿泽成亲,王芷瑶纵是诸多寻常,可我早听过她侍母极孝,又是个活泼的性子,虽然同我有些误会,但我总想着相处久了,我们会像嫡亲母女一般,如果她同我亲近,阿泽是不是也会明白我是疼他的?”

    “我想把她当作女儿养,可惜……可惜她连面都不召。”

    定国公夫人悲凉的扬起头,“您说,我就那么讨人嫌?我让人把他们夫妻叫来也是为阿泽好,被御史晓得他们不向父母亲眷见礼,不晓得又会惹出怎样的是非,当初我同国公爷也没……没不把家礼当回事。”

    新婚的甜蜜是两人最深刻的记忆,定国公年轻时是儒雅俊秀又温柔的男子,而她娇媚,活泼。两人一刻都不忍分离。

    定国公眸光深邃了几分,“柳儿。”

    “最近我总在想……”定国公夫人轻抚过定国公的面容,“我怎么就惹你讨厌了呢?是你把曾经的柳儿丢了?还是曾经的海誓山盟,此情不渝无法熬过岁月的搓磨?我不怪您喜欢更年轻的,更贴心的荣国公夫人,我真的不怪您,是我不好。”

    “柳儿,你听我说。”

    定国公握紧她的双臂,“我……”

    “什么都别说,给我留下点体面。”

    定国公夫人转身扒到迎枕上,泪如雨下,呜咽道:“既然阿泽今日不回来了,您也不用再在我房中待着,您尽管去忙……一会儿,我还得去给母亲解释,给亲眷们一个交代……晚膳还要去隔壁的公主府,今日二儿媳妇说是赐饭菜于我用。”

    脚步声逐渐远去,定国公夫人抹去眼泪,不敢相信的回望,屋子里哪还有定国公?

    换做以前,她怎么会被舍下?

    “我没用了?你便不知道珍惜?”

    定国公夫人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地上一片狼藉,“欺负我!都看不起我!”

    “主子……”

    “你们也滚,都给我滚!”

    仆从妈妈悄声的退到门外,一抬头正好看到定国公面色铁青的捧着一碗泛着米香的羹汤……再听到里面定国公夫人咒骂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定国公平静了好一会,把手中的汤碗交给仆从,转身离去。

    仆从面面相视,不敢进门给主子送信,定国公其实只是为她取羹汤……并没离开。

    ****

    优雅别致泛着书香的书房,荣国公夫人司徒氏执笔在宣纸上画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一位面容慈爱的妈妈走到她身边,耳语了两句,“这可是您的好机会,别错过了。”

    司徒氏照样不为所动。

    “我把你奶这么大,什么时候害过姐儿?那边把国公爷往外推,您何苦由着她胡闹?”

    “能抢来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痴情的人。”

    司徒氏勾勒出最后一笔,“明日不晓得便宜了谁去,还不如清清静静的好,上次还算情有可原,一旦我失了本心往后我就是另一个定国公夫人,你……看着点定国公就是,其余的事儿,我心中自有分寸。”

    ****

    四皇子府,王芷璇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一叠书稿,捧在手中,得意的笑了:“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王芷瑶……你不配得王译信的疼爱,你不配。”

    ps夫妻甜蜜过后,蛇精病们又都出现了,咳咳,求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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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请安(一更)

    清静冷幽的屋子因王芷璇这句话越发显得阴森阴霾。

    似明似亮的烛火在她本是绝美此时却扭曲的脸蛋上拉出一道阴影,因小产过后自我折磨,后悔,王芷璇消瘦得厉害,连身上穿得衣服都显得空荡荡。

    屋外狂风大作,劲风拍打树叶,夜空暗淡无光,明月被浓云遮盖,此情此情极是衬王芷璇快被嫉妒撕扯烂的心。

    她小产,王芷瑶却风光出嫁。

    她无四皇子的真爱,王芷瑶却被顾天泽捧在手心上。

    一场比她前生还奢华的婚礼彻底打碎王芷璇的平常心。

    凭什么王芷瑶能过得比她好?

    没文采,没容貌,没阅历,没经商天赋,更不知道未来走向的王芷瑶哪一点比她强?

    王芷璇无疑是聪明的,她看得出四皇子对自己的虚情假意,偏偏她还得配合四皇子演下去。

    本来他们该是一对灵魂上互相慰藉,互相爱慕的情侣,就因为……因为王芷瑶,一对真爱的灵魂伴侣成了如今这对让人恶心的虚伪夫妻。

    连夫妻都算不上,她只是四皇子的侍妾。

    如果王芷璇苯一点,傻一点,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如果她没有前生的经历,风光,她还会嫉妒王芷瑶,但不至于因嫉妒而疯狂。

    “啊。”

    王芷璇双手抱着脑袋,撕心裂肺的低吼,“你得比我惨,我要报仇。”

    清晨,空气中泛着泥土的香气,一夜的暴雨似洗净了尘世的污垢,树叶格外嫩绿,绿得似发光。

    “四皇子妃大安。”

    “我不是免了你的请安?”

    四皇子妃正对着镜子梳妆,偏了一下镜子,站在珠帘后请安的王芷璇恰好映入镜子中。

    王芷璇今日很是打扮了一番,一向擅长梳妆的她用简单的妆容掩盖住自身消瘦,气色不好的短处。

    她今日既有几分楚楚可怜,又能从她病弱苍白的脸上发现几许的强韧,宛如劫后重生,虽然现在还恢复不了当初的姿容,再过几日欲火重生,她会比过去更耀眼出众。

    这就是王芷璇独特的‘魅力’,总能让人在她身上发现矛盾美。

    四皇子纵使利用了她,也轻易忘不掉王芷璇。

    “婢妾身上大好,多谢您最近对婢妾的优容,照顾,不敢因婢妾一人而让府上没规矩,您的大恩婢妾无以为报,唯有来叩谢您,在佛前为您多念几遍经文。”

    最近马明燕不知怎么得了四皇子的欢心,来四皇子妃跟前请安也多是敷衍。

    王芷璇同四皇子妃想到了一处,许是四皇子有事能用上马侧妃的父亲。

    今日来见四皇子妃,王芷璇想给四皇子妃一个由头——整治恃宠而骄的马侧妃。

    毕竟王芷璇小产是为了四皇子,连对四皇子有功且伤了身子的王芷璇都来请安,马侧妃除了名分高点外也无特别之处。

    “你不好不必强撑,殿下说过让我多关照你,殿下心里也是有你的。”

    “婢妾也不会拿自己身子逞强,最近几日确实好上许多。”

    “看面色倒是比前几日好些。”

    四皇子妃侧头,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打量,王芷璇面不改色,再次谦卑的福身,“皇妃殿下若是事差遣,婢妾定当尽力,您对婢妾的恩典,婢妾没齿难忘。”

    “也说不上恩典。”四皇子妃眸子一闪,“我会同殿下说,你好了!”

    王芷璇再厚的脸皮也不由得红了脸,强忍着羞愤,微笑:“多谢皇妃殿下。”

    打发走了王芷璇,四皇子妃慢慢的转动珠钗,珠光趁着她嘴角的笑意,“妈妈,你说她可信吗?”

    “奴婢可不信她,如今看着乖顺,得宠后还不晓得怎样,她比马侧妃更狠毒……主子,她可是连亲生父母都能抛下的狼崽子。”

    “狼崽子说得极好。”四皇子妃淡淡的说道:“她想侍寝,我成全她。”

    啪合上了首饰匣子,四皇子妃起身道:“若是想要再多,我会亲自跺掉她的爪子。”

    “主子还是小心点为好。”奶娘压低声音道:“也不晓得她怎么长的,听说她那处极是销魂,给四殿下销魂的享受,她又擅长作态,四殿下就是冲着她貌美,轻易也不会舍了她,奴婢去寻太医问过,别人小产怎么也得几年不能生,她倒好……太医都说她是极好生养的。”

    又会侍寝争宠,又能生养的王芷璇在四皇子府上是独一份的。

    四皇子妃遗憾的摸了摸小腹,在要强,她怎么就没能有身孕呢?

    王芷璇做了那么多遭报应的事情,一次就能怀上,四皇子妃不是不生,而是不易受孕。

    “让侍奉她的人仔细打听了,谁能拿到方子,并确保安全可靠,我重谢谁。”

    以前四皇子妃不着急,如今四皇子夺太子之位的雄心昭显,没有嫡子会是四皇子的软肋,就算四皇子被封了太子,无子的四皇子妃也不一定能坐稳太子妃的位置。

    她求子的心越来越急迫,想从王芷璇口中探听点什么,又怕王芷璇算计了她,只能从王芷璇身边的人入手,慢慢打听着。

    *****

    乾元帝总算等到了来谢恩的新婚夫妻,顾天泽俊挺依然,目色冷傲唯有落在身边的娇妻身上时,多了几许暖意。

    看得乾元帝心里又是喜,又是涩,一手雕琢的宝玉归了旁人……他不由得仔细端详王芷瑶,甜美的浅笑让她看起来极为讨喜,“行了,起来罢。”

    “多谢陛下。”

    顾天泽先起身,随后扶起王芷瑶,并在她的手臂上按摩般的揉了揉,王芷瑶脸上的笑容差一点没绷住。

    早晨起来必然来一发,顾天泽精力太充沛,还总是追求高难度,最酸痛的不是手臂,而是腰好吗?

    狠狠的腕了他一眼,抽回了手,王芷瑶不理会‘衣冠禽兽’顾三少。

    每次被他默默的看着,她总会心软,顺了他的心意,下一次……她一定要硬气点!

    怀恩公公亲自搬了锈墩过来,顾天泽摇摇头,“换个软垫,她腰不好。”

    “……您稍等。“

    怀恩公公满脸的尴尬,快速搬了个椅子过来,并加上了厚厚的垫子,不敢看新嫁娘又气又羞的脸庞,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看成吗?”

    顾天泽真敢伸手按了按软垫,“再加一个。”

    “……”

    “怀恩,没听到?再加上。”

    乾元帝大笑,手指点了点顾天泽,“你呀,是说给朕和王谨之听的,小心思倒是都用在朕身上了。”

    “旁人也不配臣用心思。”顾天泽面不改色扶着王芷瑶,小声加了一句,“小七也除外。”

    王芷瑶是甩掉他也不是,不甩也不是,赌气坐上了柔软舒服的椅子,撇见乾元帝笑得开怀,嗔道:“都是陛下宠的。”

    “你不也宠着他?”

    “陛下!?”

    乾元帝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王芷瑶的脸庞似红布一般,都快着火了。

    顾天泽道:“她脸皮薄,姑父,不说谢恩的事情,况且我不是带她过来了?”

    乾元帝叹道:“上次同你岳父喝完酒,朕就回宫了,天还没亮他便满身酒气,衣衫都是褶子跑进宫,非要拉着朕下棋,陪朕一起等你们两个,结果……哼,朕连输他十局,朕从没输得这么惨,也没人敢一直赢朕!你知道你王谨之说什么?”

    王芷瑶听得心惊胆战,乖乖的摇头,“是不是他说自己超常发挥?”

    “他说同朕下棋是折磨,看来以前他们都让朕。”

    也只有敢说乾元帝字画只值二两银子的王译信才敢赢他,敢说实话。

    虽然实话很伤心,也让自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的乾元帝明白,在琴棋书画上他的确没什么天赋。

    “你们没来宫里,王谨之不是朕拽着,他能冲进永寿府去看个究竟。”

    乾元帝露出几分苦不堪言,“不是看他一片慈心,朕会搭理他?阿泽,你以后小心点王谨之。”

    ps下午还有一更。

第三百零四章 谋算(二更)

    能让乾元帝露出苦涩来,王译信也算是值得称道了。

    “我爹他……”王芷瑶悄悄的粉饰太平,比了比自己的脑子,“有时总犯浑,您别同他一般见识。”

    乾元帝摆手道:“朕就看重他混球样儿,你别小看了他,该分君臣时,对朕赤胆忠心。”

    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乾元帝怀疑王译信以前是不是研究自己喜好,如今才会在他面前进退适当,挥洒自如,投自己脾气。

    乾元帝不是没怀疑过王译信的用心,不过看他对儿女那副傻傻的付出却总是适得其反,乾元帝又觉得好笑极了。

    王译信的‘野心’‘私心’都摆在明面上,乾元帝反而放心。

    况且他也需要一个肯陪自己喝酒,谈天说地,胡侃,甚至一起逛画舫的知己。

    做皇帝很寂寞,一直做孤家寡人,被臣子揣测用心的滋味并不怎么好过。

    并不是说他厌倦做皇帝,而是他偶尔想轻松,轻松。

    本身乾元帝的性情就是放荡不羁,喜欢热闹,任性爱玩,为帝多年,他把年轻时候的喜好压得很深,如今国泰民安,他偶尔玩玩,不会影响大局。

    以前他以为小舅子定国公会明白,毕竟他们还在少年时就认识了,谁知顾家地位越高,定国公离他越来越远,反倒他以前看不太顺眼,总是耍着玩的王谪仙占据了知己的位置。

    乾元帝不用问就看得出顾天泽和王芷瑶之间很和谐,彼此之间的牵绊很深。

    虽然他见顾天泽总是心疼关照王芷瑶有点吃味,但想到他们是新婚燕尔,王芷瑶也很在意顾天泽,他便释然了不少。

    “你们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吧。”

    “姑父,最近衙门不忙,也没要紧的事儿,我想……”顾天泽舔了舔嘴唇,“沐休几日。”

    乾元帝又心酸了,王芷瑶搞不懂顾天泽请假也弄得**不已,她只能羞答答的低头,小声说:“他累了。”

    并非是因为新婚!

    “朕如果不同意,你待如何?”

    “姑父。”

    “朕问你夫人。”

    “……您不恩准?”

    王芷瑶两腮微鼓,满脸红霞,费解的小眼神让乾元帝想到了猫儿,撇见顾天泽炙热的目光,自己养大的蠢小子深陷其中,偏还乐不思蜀,以前教阿泽的东西全白费了,“朕给你一个月沐休,够不够?”

    “看情况。”

    顾天泽不确定的语气让王芷瑶直接踢了他的小腿,随后似想到在乾元帝面前,回头挤出尴尬的笑容,“够了,够了,您别听他胡说。”

    王芷瑶威胁顾天泽,你敢再多说一句试试?让你没有肉吃!哼!

    “……”顾天泽拱手道:“陛下,她说够了,就够了吧。”

    乾元帝笑着让他们去后宫见顾皇后,“怀恩,母后活着该多好。”

    母后一定会喜欢阿泽和王小七。

    他们就是母后一直想成全的小冤家。

    便是当年太祖高皇后亲自赐婚的定国公夫妻最亲密之时,也没似他们两人让人甜到心坎上,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小模样就想笑。

    怀恩低声道:“您不就是先皇后的眼睛?您看得到,先皇后也看得到。”

    “你想提醒朕,有人想破坏这对小冤家?”

    “奴婢不敢。”

    怀恩公公虽然受点贿赂什么的,但人品并不因身体的残缺就拉低了,知恩图报和忠诚一直是他的操守,躬身道:“奴婢方才听说太后娘娘召见了四皇子殿下的侍妾王氏,皇后娘娘最近也在频繁的召见名门闺秀。”

    “皇后打算给阿泽纳妾?新妇入门才几日?”

    “皇后娘娘只怕想着永寿侯晓得男女之间的事后,总守着一人不好。”

    “她不是为阿泽着想!”

    乾元帝目光幽暗,“顾家如今唯一能让朕看得上眼得人只有阿泽,也只有阿泽能让朝臣舍得把宝贝女儿送去做妾,她想利用阿泽将朝臣笼络住,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朕如果想废后,谁拦得住?”

    “陛下……”怀恩忙道:“您消消气,许是娘娘只是想让顾侯爷过得舒心些。”

    “她就没明白过阿泽。”

    乾元帝按了按额头,“朕也想阿泽享受三妻四妾,但阿泽不喜欢,朕不会勉强他,就算朕将来赐美,也是在阿泽二十无子以后,她以为凭着姑姑的身份就可以摆布阿泽……她太让朕失望,这些年不仅磨光定国公夫人身上的优点,她也变得越发让朕不敢认了。”

    “到底是朕变了,还是她们变了?或是朕根本就一直被他们糊弄。”

    “娘娘最近信高僧所言,一时被迷惑也是有的。”

    “你不必为她说话。”

    “奴婢不敢为娘娘说话,只是任由高僧在娘娘身边讲有的没有的话,难保不会让皇后娘娘越想越偏,奴婢悄悄的打听了一点……”

    在后宫中,乾元帝很少用厂卫,因对嫡妻顾皇后的尊重,他从不过问后宫的事,便是有宠妃向他进谗言,恃宠而骄,他也多是冷落宠妃,给顾皇后足够的体面尊重。

    “听到什么话,你尽管说。”

    “……”

    怀恩公公咬了咬牙,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的说:“高僧说,太子的命是被顾大人给夺去的。”

    “砰。”

    乾元帝狠狠的拍桌子,阴森森的问:“皇后相信了?”

    怀恩点点头。

    “好得很,朕竟然不知阿泽有怎么大本事!”

    “高僧还说顾大人生下来便夺人气运,克父克母,天煞孤星,死无全尸……”怀恩公公噗通跪下,乾元帝目光太瘆人,“奴婢是听说,听说,奴婢从不信妖僧所言。”

    “不一定是妖僧!”

    乾元帝敛去怒容,死无全尸这话天算也说过,如果阿泽熬不过死劫,就会……死无全尸。

    一想到活蹦乱跳的人死无全尸,乾元帝心塞的不行。

    “宣天算!”

    “遵旨。”

    *****

    顾皇后拉着王芷瑶说话,笑盈盈道:“若是受了委屈,你可同我说,便是不方便入宫,你也可去寻嫡长,上次的事儿,她一直念叨着对不住你,几次想同给你赔礼,又总是没机会。”

    “不敢让公主殿下赔不是。”

    王芷瑶疏远恭敬的回道:“我也有错,我爹和外祖父已经教训过我了,往后我会更尊重公主殿下。”

    “也罢,听你这话,本宫晓得你还是有怨气。”

    顾皇后笑容冷了几分,“当人儿媳也难,嫡长就是太孝顺婆婆,才会事事听命定国公夫人。”

    反正定国公夫人如今不得帝宠,就是垃圾桶,什么罪名都能往她身上推。

    “自古婆媳关系就不好处。”王芷瑶笑容不改,反倒比方才跟甜了点,甜妞说得就是她,“单看婆婆生养了侯爷,我就会尊重孝顺她。”

    顾天泽面容渐缓和,微微勾起了嘴角,不是在皇后面前,他都想把小七搂进怀里疼了疼,揉一揉。

    对生母失望,他也不想听别人挑拨的话。

    “大嫂和二嫂最近架子太大了,姑姑您逮到机会劝劝她们,她们虽是公主只尊,生来贵重,顾家是臣子,可行事太过的话,不说外人说公主跋扈,就是对夫妻感情也不是好事。”

    “本宫会劝劝她们。”

    顾天泽突然表态定国公夫人说话,着实让顾皇后意外。

    他新婚当日便卷了定国公夫人的面子,这回儿又来护着她?

    不过,顾天泽位高权重,顾皇后虽然恨着他夺走了太子的一切,也不得不仪仗他。

    “您是侯爷的嫡亲姑姑,侯爷在宫中长大,同您感情最深。”

    王芷瑶笑容明媚,开朗,透着一股正气,“总是想着早逝的太子,您不安心,他也会无法投胎转生,您同陛下风雨同舟,一路行来着实不易,陛下对您的心同旁人不一样,只要陛下在,您就有希望……老蚌含珠,未尝不成,我晓得一人五十岁上添了幺儿,亲生骨血不隔着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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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翻脸

    顾皇后显然因王芷瑶老蚌含珠这话动容,自从太子夭折后,她前前后后试了许多法子,偏方,补药不知吃了多少,总不见成效,渐渐才死了心。

    突然听到一丝希望,顾皇后眼前一亮,面上却装作不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老蚌含珠,再添幺儿都是有大福气的人,本宫贵为皇后也比不得福气二字,许是富贵以及,子女缘便淡薄了些,这些年也没再为陛下诞下嫡子。”

    “皇后娘娘的福分哪是寻常人能比的?”王芷瑶主动握住顾皇后的手,“您且放宽心,我命人打听消息去了,侯爷再怎么也姓顾,离开顾家如无根的浮萍,况且侯爷一直在您跟前,同侯爷的亲娘也不差什么了。”

    “他总是同我说要孝顺您,您好,顾家才好。”

    王芷瑶向顾天泽使了个眼色。

    顾天泽道:“姑姑还有希望的,不知到时小表弟和我儿子谁大?他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一样。”

    真会说话,王芷瑶佩服顾天泽真真是聪明,宫里长大的孩子,一句话得可以拐好几个弯儿。

    顾皇后脸上总算露出点真挚的笑容,帕子掩口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小表弟还指望你照顾,到时你可不能偏心的只疼自己的儿子,不理会你表弟。阿泽,姑表亲,姑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

    “姑姑,我明白。”

    顾天泽主动把茶盏递给顾皇后,“您的养育之恩,侄子一直记着。”

    “侯爷虽是任性些,断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王芷瑶笑着总结,“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身边养大的孩子总是格外的亲,其实在我看,养恩重于生恩。娘娘贵为皇后,侯爷又是个招人妒的人,奈何不了富贵满门的顾家便存了鬼心思,我爹常说,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仔细一想王大人说得有几分道理。”

    “您过奖了,我爹以前闹了许多的笑话,我娘也总是埋怨他,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又怎会真就怀恨在心?”

    拿王译信举例子,真真是在恰当不过。

    顾皇后道:“否极泰来,你娘也是个有福气的。”

    “看得开,放不下罢了。一旦事事较真,钻牛角尖,反倒心像塞了石头,看不到好处,让旁人得了意。”

    “说得也是。”

    “天算是我们侯爷的至交好友,别人请天算都请不到,侯爷一说,天算总不会推辞。不如请天算给您推演一番?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未可知。”

    “本宫就等着天算了?”

    “姑姑放心就是。”

    顾天泽点头答应下来。

    高僧说得再多,也没天算名气大,以前顾天泽从不曾想到让天算为顾皇后推演八卦。

    “你们去给太后见礼,本宫不好多留你们,若是时辰赶趟,见完礼便回转陪本宫用膳,咱们再说话。”

    “是。”

    两人再次行礼后,出了皇后娘娘的住处。

    “他成亲后比以前更懂得疼人。”

    “娘娘说得是,奴婢都不敢认了,顾大人身边有她,对您也有益处。”

    “希望吧。”

    顾皇后还是对顾天泽心存芥蒂,“如果本宫能再得皇子,本宫就相信顾天泽,否则……拼了性命,顾家尊荣,本宫也不能眼看着他占据太子的一切!”

    唯有做过母亲又失去爱子的人才能明白她对顾天泽又疼,又恨的心思。

    ****

    向慈宁宫走得路上,王芷瑶时常的偷看顾天泽,因在宫中不好说话。

    顾天泽一脸倨傲,高冠博带,进退适宜,宛如贵公子一般,不过搭在一起的袖口掩饰着他一直握着王芷瑶的手,从离开顾皇后起,他就没再松手过。

    “三少……”

    “嗯?”

    顾天泽侧头,问道:“累了的话,我抱你走。”

    “旁人会看见的。”王芷瑶心中一甜,在顾皇后面前他乐意配合自己,他的体贴在意从不掩饰。

    他我行我素,虽然同礼数稍有违和,但作为穿越的灵魂怎会不喜欢?

    爱她,他不怕任何人知道!

    “看见了,他们也会装作看不到。”

    “不要。”

    王芷瑶推了推顾天泽,小声道:“还是别吓到他们为好,你的心意,我都记着,回去我……”傲气的抬了抬下颚,“赏你,顾侯爷。”

    顾天泽先是一愣,随后笑容爬唇角,“本候等着。”

    他很少用本候自称,此时自称本候别有一番情趣。

    在慈宁宫中,王芷瑶同王芷璇再一次碰面了。

    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安排,王芷瑶不愿意深想。

    如果说顾皇后还有争取的希望,对太后娘娘,她怀着本能的戒心,不仅太后一系的人马在朝廷上屡次为难王译信,更有和悦郡主……现在连郡主都不是的老处女肖想王译信,想取代蒋氏。

    蒋氏对王芷瑶再漠视,那也是她亲娘,任何想夺走王译信的女人,无论对她有多好,都是她的敌人!

    “太后娘娘万安。”

    “起来。”

    太后的冷漠连掩藏都不必,自然不会给新人赐座,“不容易,哀家总算等到你们。”

    “见过顾侯爷,夫人。”

    王芷璇从太后身边起身,规矩的福了一礼,消瘦的容貌却也难掩她如弱柳扶风的风姿,一双水眸泪光点点,又透着几分亲近之意,“永寿侯新婚燕尔,情有可原。”

    顾天泽撂了脸子,“她是谁?”

    “永寿侯,这是哀家的慈宁宫!”

    “既是慈宁宫,她有何资格代您说话?”

    “她不是代哀家说话,是为你求情。”

    “太后娘娘。”顾天泽拱手道:“臣为当朝世袭永寿侯,便是吃罪您,也断用不上四皇子的侍妾求情。您看她千好白好,她在臣看来是不知所谓!不顾尊卑,惹事妄为。”

    王芷瑶被顾天泽护得滴水不漏,其实她也想刷一刷存在感,但……顾天泽宠着她,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既觉郁闷,又觉得甜蜜。

    “放肆。”

    太后怒道:“哀家看你再慈宁宫才叫尊卑不分,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敢无视哀家。请安推迟,哀家还不能说你两句?”

    “臣的婚事是陛下所赐,臣只是外戚,来给您请安,是臣的本分,便是不来……也并非有错,您是太后娘娘,有皇孙公主时常问安,臣为外臣,入宫得慎重,臣不怕旁人议论,若让您被说意图摄政,串联前朝,臣才真真是罪大恶极。”

    顾天泽一躬到地,“臣已来请安,娘娘身边亦有可心的人陪伴,臣不敢多待,臣先告退了。”

    “娘娘,臣妇告退。”

    王芷瑶同顾天泽保持一致,便是行礼也透着一股不可被太后打压下去的傲气,两人同时转身,王芷瑶更是连眼角都没看王芷璇一下,彻底的无视到底。

    “反了,反了!”

    说走就走的两人,狠狠的打了太后一巴掌,“去把皇帝叫来,他提拔的好臣子,晓不晓得……哀家是太后娘娘?”

    王芷璇一边给气得脸庞煞白的太后拍着后背,一边让宫女准备茶水,劝道:“您消消气,消消气。”

    “他们怎敢?怎敢?”太后捂着胸口,“都是皇上惯的,皇上眼里是没了哀家,他却忘了,不是当初哀家支持他,他……他能轻易的把先帝最宠的儿子打压下去?能坐稳皇位?哀家这些年谨言慎行,就怕让皇帝为难,使得朝政不稳,谁知……谁知哀家的好心,被当成了哀家软弱可欺。哀家哭先帝去……哀家还不如去了干净。”

    “娘娘,您先别急。”

    王芷璇为太后抹去眼泪,低声道:“请您宾退左右,奴婢有话陈奏。”

    太后看了王芷璇半晌,沉吟一会,摆手让宫女内侍退出去,收了眼泪,问道:“你说吧。”

    “奴婢有一样东西想请您看看。”

    王芷璇噗通跪在太后面前,从衣襟里取出一叠宣纸,双手捧着交给太后,“奴婢一直犹豫,顾念着到底他是奴婢亲生父亲,然国法重于一切,奴婢几经挣扎,还是决定把这份东西交出来。皇上如今对他委以重任,可他心存反意,有朝一日他得逞,岂不是江山涂炭,百姓受苦?前朝余孽一直……一直不曾放弃恢复旧制。”

    太后拿过书稿看了几眼,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是王译信的笔墨。”

    “奴婢祖父还活着的时候,为此事狠狠的抽了他一顿,也封了很多人的口,如今想来祖父在临终前把他出继,也是为王家考量,怕他的反意牵连了王家。”

    王芷璇声音低沉,“祖父是好意,谁知奴婢娘家人却不争气,几次三番凑到他身边去。奴婢怕日子久了掰扯不开,所以今日才带着证据来见太后娘娘,本来该去寻陛下的,可陛下如今只怕是被他迷惑了。江山蒙尘,急需太后娘娘辅正,不能让他继续为祸朝纲。顾侯爷手掌京城都指挥衙门,握有上万的精兵,看今日的光景,顾侯爷显然会受制于妻族,一旦他听命岳父……后果不堪设想,奴婢不敢因私废公,太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王译信……既然你无情,别怪我无意,王芷璇低头敛去眼底的冷意,反贼的女儿最好的结果也是被休的命!

    ps有没有二更不好说,今天不怎么顺利,心不定。

第三百零六章 狠辣(一更)

    太后半晌没动静,目光深幽且泛着难解的复杂。

    王芷璇从幻想王芷瑶倒霉的梦中醒来,笔直的跪着,纯净的美瞳存有一丝唯有忠臣义士才有的浩然正气:

    “奴婢晓得罪孽深重,为国朝安危不得不承上证据,等到陛下问罪他……奴婢愿陪他一起赴死,以全了所剩的父女之情,只求娘娘看在奴婢稍许忠心的份上,保全王家,他们不知情。”

    “奴婢代王家列祖列宗叩谢娘娘。”

    砰砰砰,王芷璇磕红额头。

    “好孩子,真真是有情有义又孝顺的好姑娘。”

    太后把‘证据’放在一旁,忙不迭的拉起王芷璇,群尊降贵的把她搂进怀里,疼哄拍一拍:

    “哀家怎舍降罪国之功臣?璇儿本是出嫁女,又是嫁给四皇子,你万不可想歪了,王译信不把你当作女儿,你也不用理会他。他便是获罪,哀家也不许你自轻自贱,该陪他一同问罪的人不是你!”

    “娘娘。”

    王芷璇因太后这几句话露出掩藏在坚强下的柔弱,“……呜呜,娘娘,奴婢整日的做噩梦,不敢说,可又不能不说,受尽良心的谴责。”

    “这事交给哀家。”

    太后为王芷璇拂去眼泪,拢了落在耳边的碎发,叮嘱道:“一切自有哀家给你做主,璇儿,哀家万万不会亏待你。”

    王芷璇感激涕零,仰慕道:“奴婢只相信娘娘。”

    “在哀家面前你可自称,你在哀家眼里从来就不是奴婢。”

    “奴……我……”

    这话比千言万语更暖人心,王芷璇一直深恶痛绝自称奴婢,奴婢于她来说是侮辱,“多谢娘娘垂爱于我。”

    “哀家可以抬举你做老四侧妃,便是……”太后满眼心疼,“你于国有功,便是正妃也做得,眼下还不到揭穿一切的好时机,你听哀家的话,哀家会好好的同陛下说,陛下……你也晓得,对看重的人总是信任的,先帝就说过陛下刚愎自用,早晚会吃亏,可惜陛下一直顺风顺水,性情上没见涨进,哀家毕竟不是他生母,话也不敢多说,当初真不该因一时心软,任由陛下登基。哀家没脸见先帝,辜负了先帝的托付。”

    话锋一转,太后道:“好在皇孙各个成才,尤其是老四,人品出众极似先帝。”

    王芷璇眼角露出几分狂喜,“四殿下是极好的,总让我孝顺您。”

    “哀家晓得。”太后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和蔼的说道:“就冲他这份孝心,哀家也不会错待他。璇儿,哀家喜欢你,看重你,自然也会看重他,日后老四再大的福分全是你给他带来的,他若敢不珍惜你,哀家要他好看。”

    “四殿下对我很好。”

    “你进宫是给哀家诊脉,哀家便是想留下你,也不好让你难做。也罢,来日方长。”

    太后高声道:“来人。”

    “请太后娘娘吩咐。”

    “把哀家新得的头面首饰取来。”

    太后指着王芷璇笑道:“看你,跟只花脸猫似的。”

    “你们伺候她重新梳洗打扮。”

    “遵旨。”五六个宫女上来,簇拥侍奉王芷璇。

    王芷璇一瞬间有想落泪,有多久她没得到如此优待?

    好像是以前,不,在皇宫里梳洗,被宫女侍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多谢娘娘。”

    “无妨。”

    太后送王芷璇离开后,唇边噙着冷笑,把罪证看了又看,最最可信的老妈妈上前道:“奴婢看她是个自作聪明的,万一她同四皇子多嘴……”

    “哀家头疼得紧,让她留在身边侍奉哀家,谁敢多言?她可是治好天算的人。”

    “主子英明。”

    “在事成前,哀家断然不会让她同四皇子再碰面。她眼皮子浅,难保不会灵光一闪,要不是顾天泽的媳妇太风光,哀家也得不到书稿,更没办法借助反贼把陛下……”

    太后手中的手稿,合眼道:“书稿不是哀家最看重的,以陛下的性情,王译信写的反诗并不能让陛下就要了他的性命。王芷璇把咱们的陛下当作了昏君,庸人。皇帝若是好对付,哀家至于忍了这许多年?别说这几首反诗,当年有多少人骂先帝,先帝还不是好好的待他们?让他们看明白,国朝比前朝更富饶。陛下是先帝的儿子,这上同先帝极像的,况且陛下手握重兵,王译信不过是书生意气,年轻气盛,陛下会担心他谋反?该处理掉的前朝余孽,陛下可没手下留情。”

    “当初陛下顺了蒋大勇的意,哀家便知陛下放心王家,王家也翻不起风浪来。”

    “还是主子想得深远。”

    “哀家历经两代帝王,在先帝时被册为皇后,后又坐上太后的宝座,哀家怎会看不透皇帝?先帝时,比哀家得宠的宫妃不知多少,哀家生生的压了她们就是因为……哀家晓得怎么得到想要的,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这还是先皇后教给哀家的。”

    太后缓缓的说道,“为后位,哀家付出了旁人想不到的……午夜梦回,哀家总能记起……记起那盆血水。”

    “娘娘……”

    “你别跟哀家说,你忘了。”

    “奴婢不敢忘了小主子。”

    “他来得不是时候,不怪哀家心狠。往事就不提了,怪伤心的。哀家有几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务必给哀家办好。”

    “奴婢遵命。”

    “附耳过来。”

    “是。”

    太后在老妈妈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老妈妈瞪大了眼睛,“您想……”

    “放手一搏,再耗下去,哀家是比不过皇上的。趁着现在皇帝以为哀家式微,他存了轻敌之心,哀家还有一搏的机会,只要陛下……有个好歹,哀家就可凭着这几首反诗把顾家,顾皇后,王译信等皇帝亲近的臣子都给处置了,顾天泽也再难掀起风浪。处置了他们,哀家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国朝的太后!”

    “奴婢怕他们无法完成您的命令,陛下身边也有人的。”

    “训练了这么多年总不会让哀家失望,皇贵太妃那两个像肥猪的儿子也不该真是蠢猪。皇帝太自信轻敌,哀家设法将他身边的人调开。太祖高皇后总是说忆苦思甜,皇帝极听太祖高皇后的话,苦修之地很艰苦,环境恶劣,陛下也不会带人很多的人去。”

    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太后怎么也不想错过万中无一的机会。

    *****

    乾元帝尊荣太后,慈宁宫处处奢华。

    王芷璇很是体验了一把至尊的享受,无论沐浴,梳头都是一堆人侍奉。

    宫女们轻柔的动作,谦卑小心的态度使得往王芷璇完全侵进在美梦中,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在四皇子府上的战战兢兢,卑微全然被她抛在脑后,听闻太后会多留她几日,她只感到窃喜,丝毫不想再回四皇府受罪。

    在慈宁宫她过着公主一样的日子,离着四皇子远些,许是还能让四皇子更惦记着她。

    况且她巴结好太后,对四皇子将来也有好处。

    上辈子乾元帝一直很尊荣太后,这辈子虽然太后和乾元帝有摩擦,但有孝道压着,王芷璇不认为乾元帝会同太后彻底闹僵,处置太后。

    乾元帝身体可是有隐疾的,这一点没人比王芷璇更清楚,只要乾元帝急火攻心,她就有法子用中药让乾元帝大病一场

    ……上辈子,她就是用药引子在顾天泽战死后诱发了乾元帝病重……今进而四皇子入宫侍疾,得了乾元帝的好感,登上了太子之位。

    王芷璇一身华丽的宫妆,头压贵重首饰,精致的面容焕发了活力,白瓷般的肌肤晶莹剔透,她轻轻的推开窗户,遥望在夕阳下逐渐模糊的宫殿,低声道:“在宫里就有希望。”

    ps下午还有一更,求粉红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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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介绍:
娇女——生活在蜜罐中万事不操心的甜软妹子。 因为一句遗言,本是一代女汉子的她被父亲大人宠爱成了娇女。 她本想大玩宅斗,岂料侯府里妯娌和睦,夫妻和谐,小妾听话,庶女低调,这个怎么破? 她选夫择婿时,未婚夫才名,地位,权利,财富,品貌样样不缺,这个嫁还是不嫁? 本准备大发雌威战胜各路牛鬼蛇神,然这个世界流行扮猪吃老虎且人人都有秘密和擅长装逼! 她用一生的幸福生活证明这是个一‘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时代。 女主说:“我有史上最奇特的爹!” 男主说:“我有天下第一的爹!” 总结,身处拼爹时代,爹的质量太特么重要了!!!娇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