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娇女TXT下载娇女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娇女全文阅读

作者:夜惠美     娇女txt下载     娇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维护(二更)

    乾元帝的命令使得拉架的朝臣一愣,众人脑中同时浮现一个念头,王译信提前回京所为何事?

    王译信舍吏部侍郎做军机参赞,朝臣还是把王译信归到文臣的范畴中的,同时有心眼活泛的人暗自琢磨能否让西宁公安分一点。

    从苗疆归来的人更有资格辩驳蒋大勇。

    一直冷眼旁观西宁公发威的尹薄意额头隐隐作痛,这群白痴!王译信纵使是文官,他向着谁,还需要问么?

    今日朝会王译信只要敢质疑西宁公一句,王家那位小姑奶奶能甩王译信一整年的冷脸,而且经历过战火淬炼的王译信,此时的心境同在京城时已经大不一样了吧。

    尹薄意不仅看过捷报,还仔细的读了顾天泽亲笔所写的为部属请功的奏表,在请功名单中,王译信名列前茅,顾天泽不大可能徇私为王译信谎报军功。

    “别以为皇上召见我女婿,我就会停手,你个欠揍的杂种!”

    拉架的朝臣愣神,蒋大勇趁此机会又狠狠的多揍了御史几拳,有一段日子蒋大勇没如此畅快了,从御史身上起身,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窝囊废!”

    “岳父。”

    王译信在迈入大殿之前想法很多,猜测朝臣和乾元帝如何看待他提前回京,谁晓得他的精心准备都被朝堂上的混战打碎。

    国朝官服分为官袍和官帽,蒋大勇让拉架的朝臣也没落得好,虽不至于把他们顺势也给揍了。可也让他们的官帽歪斜。官袍衣扣被扯开。官帽上被扯断的绶带随意的扔到地上……场面凌乱。

    王译信多了几分不解,在殿外又听到蒋大勇喊女婿,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毕竟蒋大勇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也只有一个女婿。

    王译信先帮岳父大人把掉在地上的官帽捡起,递给蒋大勇,随后又帮蒋大勇整理官袍,蹲下身把官袍的褶皱抹平。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想把苗疆公主给顾天泽!”

    “……”

    王译信手上动作停了一下,随后低笑道:“打得好!”

    蒋大勇拍着王译信肩头,大笑:“我就今日看你顺眼。”

    王译信起身站在蒋大勇面前,环顾朝廷上的朝臣,朗声说道:“西汉的耻辱在和亲,用公主和亲换得安宁尚算耻辱,用顾将军和亲……诸君把顾将军当作什么?莫非诸君想让国朝遗臭万年?”

    “我等万没有此心。”

    被揍趴下的御史挣扎半天没起来,只能冲着乾元帝哭诉,“臣万没有此心,王译信其心可诛。”

    谁不知道乾元帝把顾天泽当作宝贝?明明是英雄征服美人。兵不血刃解决苗疆问题,怎么在王译信口中就成了和亲?

    被蒋大勇揍了一顿。又被王译信逼上死路,别提御史心里有多惶恐了,万一皇上震怒,怕是怂恿自己的主子都救不了自己,一抹鼻子上的血,凄惨委屈的哭道:

    “臣一片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好勇斗狠,穷兵黩武非把百姓之福……顾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是总不会小肚鸡肠,善妒不明大体……”

    “臣看他是记吃不记打!”

    王译信突然插话,拱手对乾元帝道:“臣谨遵圣命。”

    话音一落,王译信示意蒋大勇再去揍御史一顿,蒋大勇眨了眨眼睛,王译信微微点头,示意尽管往死里打。

    蒋大勇晓得女婿是心眼多的,嘴皮子也利索,揍小看小妞妞的人他又怎么会留情?

    噼里啪啦一顿拳头下去,御史这回哭都哭不出声了。

    二皇子实在不忍看御史被暴虐过后的凄惨样子,“适可而止,西宁公。”

    “父皇……”

    没等二皇子向乾元帝陈诉,王译信抢先道:“陛下曾言但凡辱没臣女的人都该打,臣女端庄贤淑,却被无耻小人说善妒不识大体,他不仅辱没了臣女,也辱没臣祖上,臣尚未从疆场上于敌厮杀氛围中会神,所以恳请西宁公代为出手。”

    乾元帝嘴角微微勾起,“朕看也大不一样。”

    王译信比出京时候消瘦,精神却大为不同,站姿更为挺拔,隐隐有一种淬炼过后的气势,不如往日规整的胡须都给他平添几分彪悍,俊美依然,谪仙已非往日的目下无尘。

    “苗人擅长用毒,苗疆公主更是用毒高手,交战时,她的鞭子抽到将士身上立刻让皮肉话为污血。”

    王译信声音沉稳,连夜赶路嗓音略带几分沙哑,他的话语让朝廷上的人体会到疆场的硝烟:

    “苗疆公主便是有心归顺也不能留在顾将军身边,至于他方才所言更是荒诞无稽,疆场上时刻都在搏命,顾将军的职责是打胜仗,让国朝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战果,顾将军不是哄女子倾心的纨绔公子,更没时间应付心如蛇蝎,衣衫暴漏,不和国朝礼仪的苗疆公主!”

    “至于说什么顾将军打败苗疆公主,苗疆公主就心悦于顾将军的话更是扯淡。”

    王译信突然抬高声音,“试问诸君,谁家闺女会爱慕上灭其满门,毁其家国之生死仇敌?血海深仇不共在天,你连这点都不知?”

    噗通,王译信跪在乾元帝面前,“臣女偶有瑕疵,然断不会做出不顾父母,家国之事。”

    其实御史的本意是想说劝降苗疆公主,想给顾天泽设点障碍,顺带让王芷瑶堵心,“臣……臣……”

    被王译信弄得里外不是人,训得跟数典忘祖,不顾国朝的逆臣似的,御史脸挂不住了,打不过蒋大勇,说也说不过王译信,二皇子悄无声息的退了,明摆着如今谁碰王芷瑶,谁倒霉。

    乾元帝目光微凝,“拉下去。”

    “遵旨。”

    殿前的金吾卫冲进来拽走了死狗般的御史。

    王译信偷偷抬眼正好同乾元帝目光碰到一起,王译信连忙低垂眼睑,“臣有要事禀单独承奏陛下。”

    乾元帝起身道:“众卿须知,阿泽于国有功,朕如何封赏他都不为过,王卿亦有功劳,朕爱其才,功臣之女朕亦不会亏待,而且朕始终认为顾王联姻,乃天作之合,朕不许这桩锦绣良缘毁于你们之手,阿泽便是纳妾,也轮不到你们说三到四,保媒拉纤。”

    “臣等不敢。”

    “最好如此。”

    乾元帝冷声道:“内阁研究出封赏名单承报给朕。”

    首辅代内阁领旨,乾元帝多说了一句,“莫让朕做了赏罚不明的昏君,让为国朝拼命的功臣寒心。”

    “……臣遵旨。”

    首辅颇为不是滋味,有乾元帝这句交代,再结合方才的状况,重赏顾天泽已经无法阻止。

    在乾元帝领王译信离开后,首辅略带几分求助的靠近尹薄意,“尹大人,你看……”

    尹薄意无奈的摇头,“下官没有任何看法,一切听陛下的。”

    方才他还能有点办法压一压封赏,如今他再不敢轻易发言,只能怪不知好歹的人惹了陛下,“陛下主意已定,很难更改。”

    首辅压低声音问道:“定国公呢?”

    定国公一向谨守君臣本分,寻常时对顾天泽滔天之宠也觉得不妥,他礼贤下士,为人谦和。

    “他是顾将军之父,总不会想见顾将军太过耀眼,比皇子还得帝心非定国公所愿,不如寻定国公代为说项?”

    “下官以为最好别去。”

    尹薄意摇头劝阻:“此事非定国公能挽回,并非顾将军不孝不听父命,顾将军一直养在陛下身边,同定国公……”

    关系不够亲密,尹薄意也从女儿尹嘉颖口中得知,只怕顾天泽很难听命定国公。

    “下官想,在顾将军亲事上许是有回旋的余地,顾将军……极为钟情王家小姐,其兄尚主,想来顾将军不想让新婚妻子侍奉公主……下官多嘴,还望首辅见谅。”

    ps求两张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骨肉(一更)

    尹薄意说完后,拱手同首辅拜别,他话语不详,首辅也不是初哥儿,自然晓得尹薄意话中蕴含的深意。

    顾三少对王芷瑶之心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真舍不得王芷瑶受一分委屈。

    同公主嫂子们在一起,王译信就算是乾元帝的宠臣,王芷瑶也不敢得罪公主。

    顾天泽生而富贵,衣食住行不弱于皇子,说实话便是朝廷上的世袭公侯都没顾天泽活得自在,不如从即将成亲的小夫身上给顾天泽一些补偿,首辅万万不会赞同乾元帝直封顾天泽国公的建议。

    “如果朕说封阿泽为王,王卿说说看,朝臣会如何?”

    乾元帝没带王译信到御书房,反而去了他经常歇息的水月阁。

    水月阁中摆设不够奢华却透着几分舒服,别致,谁都晓得当年太祖高皇后最爱歇息在水月阁,自从高皇后故去后,水月阁中的一应摆设铺陈并没有任何更改。

    进了水月阁,乾元帝在宫女内侍的侍奉下褪去厚重龙袍,朝冠,也没像在御书房中穿皇帝常服,反而一身宽松舒服的袍褂,随意的歪在软榻上,胳膊悠然的放在膝头,仅用玉簪挽发,他身上罕见得多了几分飘逸,少了几许为君的龙威。

    怀恩公公蹑手蹑脚给乾元帝封上茶盏,躬身站在一旁。

    “怎么?”乾元帝悠然抿了一口茶,斜睨王译信略显得僵硬的身躯,玩味的问道:“被朕吓到了?”

    “臣……”

    王译信的确被乾元帝的‘放纵’吓到了,但并不是吃惊顾天泽封王。上辈子他已经见识了乾元帝的固执。

    “坐。坐下说。”

    “谢主隆恩。”

    “得了。再说这话,朕就把你赶到御书房去。”

    乾元帝随手捻起果盘中的金桔扔到王译信身上,“出京前什么都敢同朕说,去了疆场一趟,反倒跟朕摆君臣的架子,王谨之,朕以为同你是不错的酒肉知己。”

    “臣不敢当。”

    王译信暗自撇嘴,知己就知己。什么酒肉知己?

    虽然非议乾元帝用词不妥,王译信也没了拘谨,上辈子见了太多乾元帝‘无赖’的时候,今生也不算什么了。

    偷偷瞄了一眼剥金桔的皇帝陛下,王译信心中多了几分波澜,前生乾元帝再无赖,因顾天泽战死,他也无法真正开怀……主动搬了椅子坐下,“陛下,给臣一个。”

    “行!”乾元帝笑呵呵的吃了剥好的一半金桔。另外一半塞到王译信手中,“挺甜的。”

    “是不错。比去年的金桔好吃。”

    “朕也觉得去年的水分少了点,偏偏怀恩他们吃不出,弄得朕都怀疑是不是朕味蕾出了问题。”

    怀恩公公脑袋更低,完全忽视了一对君臣以极快的速度消灭果盘中的金桔,王大人有要事承禀陛下?怎么看都不像。

    只剩下金桔皮后,王译信抹了抹嘴角,“陛下封阿泽为王,臣不反对。”

    乾元帝咽下了橘子瓣,咳嗽道:“你是为阿泽,还是为你闺女?王谨之,今日在朝堂上,你竟然伺候蒋大勇?”

    “他是臣的岳父。”

    “哈。”

    乾元帝似听了极为好笑的笑话,“这话竟然从你口中说出来,真让朕意外,你是看在你夫人的份上,还是怕你闺女——瑶丫头回去给你冷脸看?”

    “陛下当时为何饶过王家?”

    “……”

    乾元帝抿紧嘴唇,王译信缓缓的说道:“什么都说明白很没意思,瑶儿说过心中有花,世间皆为花。陛下不在意,旁人也不敢在意。”

    “屁话!”乾元帝抬手给了王译信脑袋一巴掌,“这时候跟朕说这些花啊,草啊,当年先帝称帝时,你们这群前朝遗贵,自持血统的世家子弟是怎么看父皇的?怎么轻蔑于朕的母后?没错,朕就是要让你们明白,这个天下是朕的,你看不上草莽出身的蒋大勇,却不得不领他的恩,不得不娶他的女儿,你们还好意思说再说自己是琅邪王氏之后?”

    “以前臣愚昧,如今臣醒悟,自然瞧见岳父的好。”王译信苦笑一声,“其实祖上是不是琅邪王氏之后,臣也说不清,有诗云,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纵使是王家之后,于臣来说又有什么可自持的?”

    “……”乾元帝眯起了眼睛,示意怀恩公公退出去,“朕只问你一句话,瑶丫头于你而言是女儿?”

    士族重视血统,也也有很多让人不齿的放荡糜烂。

    乾元帝对王译信偏执的父爱多了几分的警惕之心,“朕绝不会让阿泽有一个心思不纯的岳父。”

    王译信先是一愣,随后气愤的说道:“臣还不想有一个媚上的女婿……”

    谁过分?当然是乾元帝。

    王译信好歹疼宠得是亲闺女,顾天泽同乾元帝毫无血缘关系。

    “混蛋,你怀疑朕对阿泽?”

    “臣在混蛋也不会对亲生女儿起色心!”

    乾元帝同王译信谁也不肯让谁,彼此瞪圆了眸子,敌视,敌视……王译信经过战火淬炼自然多了几分霸道,乾元帝也不想用龙威压他,两人倒也旗鼓相当。

    “你是第一敢暗示朕宠幸阿泽的人,你不要命了?”

    “您也是第一把臣对瑶儿的愧疚,疼爱想歪的人,性命诚可贵,臣的品行不容陛下存非议。”

    爱慕上自己的女儿?

    简直是畜生不如。

    乾元帝见王译信毫不示弱,怒极反笑,“以前你宠庶女庶子做得糊涂事,朕不提,你对你女儿愧疚,对你妻子就不觉愧疚?”

    王译信缓缓的握紧拳头,该怎么说?前生蒋氏自尽让他愧疚,后悔,可他亲生女儿受到的伤害,以及临死前的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紧紧缠在他心头。

    王芷瑶死在枫林中,死在他眼前,在他怀里咽气,眼圈微泛红:“血缘远比夫妻情分更重。”

    上辈子蒋氏被忽悠了,被欺骗了,王译信有愧疚,却说不上心疼,他从没了解过蒋氏,也不想去了解她,然他的骨血受到薄待,委屈,却让他忍不了。

    尤其是种种公平是他带来的。

    王芷瑶生无可恋的死在复仇后,他除了后悔之外更多得是心痛,刻骨铭心的痛苦,觉醒后又见今生的王译信几次三番的偏心,更让他痛恨自己,因此夺舍重生后,他对王芷瑶是千依百顺,宠溺和补偿之心最重。

    “臣只要对夫人一心一意,爱护她,不去纳妾即可。瑶儿不一样,她更敏感,也更……更让臣心疼。”

    王译信声音越来越低沉,“瑶儿只是臣女,不是……不是……她。”不是前生那个是受尽苦难,委屈的王芷瑶,他不想,不愿相信王芷瑶是重生的。

    “陛下……”

    王译信从痛苦中醒悟,发觉乾元帝面色有异常,轻声说道:“您怎么了?”

    乾元帝喃喃的说道:“骨肉比夫妻情分更重……这话说得好,说得大好。”

    “陛下。”

    “这句话朕母后说过,她为先帝中箭后,临死前握着先帝的手说嫁给朕的父皇无悔,她一直一直爱慕着父皇。”

    乾元帝明明笑着,可笑容里多了几分悲凉,“母后死在父皇怀里,朕当时跪在父皇身边,心底只有恨,不是父皇,母后不会死,可朕整理母后遗物时,发现母后写给朕的遗书……原来……原来母后最疼,最在意的人是我!她是为我死的。”

    “先皇后晓得陛下孝顺。”

    王译信转而安慰乾元帝,上辈子听过一次,这辈子再听,还是深感震撼,太祖高皇后是用生命在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乾元帝就是高皇后的一切。

    乾元帝缓缓的合眼,轻声说:“你知道父皇驾崩前对朕说了什么?”

    “臣……”王译信不敢再听,“臣有军情承禀陛下。”

    “他说……朕是他儿子,他从未想过舍弃朕,朕比母后重要得多。”

    ps有得人爱情至上,有得人可以为儿女舍弃一切,别再误会王译信对女儿居心不良了。下午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交心(二更)

    水月阁中一时寂静无声,乾元帝手掌盖着眼睛,王译信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此等皇家秘闻不是他的身份可以听的。

    王译信打算得很好,一是证明自己是瑶儿的慈父,二是结合上辈子的经历刷刷乾元帝的好感,为将来在朝上谋取更多的话语权。

    谁知他玩脱了,引起乾元帝的共鸣。

    先帝突然暴毙而亡,外面的偷偷议论从未少过,不是乾元帝太过强势,弑父夺位的闲话绝不仅仅是偷偷的说。

    “陛下……”

    王译信从袖口取出丝绢偷偷塞给乾元帝,小心翼翼的说道:“您并没辜负先帝的托付,国朝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想来先帝的在天之灵也会瞑目的。”

    “朕本该忘记的。”乾元帝并不缺丝帕,王译信讪讪的收回丝帕,乖觉的跪好,做出恭听圣训的样子.

    乾元帝声音沉重,“父皇……也是疼朕,朕不敢去猜测是因为母后,还是因为朕适合为君,父皇才传z朕大位。”

    被乾元帝盯着,王译信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都有,臣以为都有。”

    乾元帝目光凌厉了几分,显然对王译信的敷衍,胆小十分不满,“朕以为谨之是明白朕的。”

    王译信不想明白传位疑云,也不敢明白。

    光听先帝宠妃皇贵太妃如今过得日子,以及当初窥视乾元帝太子宝座的皇子如今毫无尊严,被乾元帝当猪圈养……他能说什么?

    “臣以为珍惜当下比回忆过去重要,陛下统御天下。上可仰天。下不愧地。百姓称颂,疼您的先皇后和信任您的先帝都会满意。开国帝王不好做,臣却以为开国帝王之后更难当。国朝取前朝而代,征战固然艰难,恢复民生,刷洗弊政更难。守业更比创业难……您不仅守住巩固国朝基业,还将国朝推向盛世。陛下,您就是先帝最优秀的儿子。您为帝王乃万民之福。”

    王译信胆战心惊,每说一个字都要去瞄一眼乾元帝,不过说出的话倒也调理清楚。

    拜两世为人所赐,今日这番话……关于乾元帝的功过他曾经同王芷璇探讨过,类似的话王芷璇告诉过四皇子。

    前生在乾元帝试探皇子之志时,四皇子凭此大放光彩,深深切中了乾元帝的心思。

    今日这番话由他来说,效果纵使赶不上四皇子,也不会太差吧。

    对‘感性’‘善变’的乾元帝,王译信信心不足。

    “朕发现王谨之挺擅长拍朕马屁。你在前面是不是给阿泽添了麻烦?”

    乾元帝略带几许悲伤的心情完全收敛,满是玩味的问道:“阿泽是不是说了什么?”

    “陛下。”王译信一本正经的陈诉。“军功册上有臣的名字,顾将军治军极严,他万不会对臣另眼相看……”

    王译信想说自己获得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

    乾元帝适时的恍然大悟,“哦,朕该仔细看看请功折子才是。等阿泽回京,朕帮你训他,你是他岳父,他都不曾关照你?看看,出征一次瘦了好几圈,啧啧,你家丫头非心疼不行呐。”

    “也不是完全没有照顾臣……臣睡顾将军的帐篷,让顾将军露天而眠,用顾将军的口粮,顾将军还让人在急行军时帮臣,他……还手把手教臣杀俘虏,几句话把臣说得无地自容。”

    王译信越是这么说,乾元帝面上越是气愤,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亲手养大的阿泽已经不用自己宠爱就足以光耀国朝。

    “臣以前太过天真。”王译信脸上的红晕渐去,“臣提前回京,只因为顾将军交代臣一件事,臣顺路剿灭苗疆境内淮山的苗寨。”

    “阿泽怎么说?”

    “这是顾将军呈给陛下的书信。”

    王译信把还残留着自己体温的书信递给乾元帝,低声道:“您一看便知。”

    过了一会,乾元帝把书信放下,“原来如此,阿泽消失三月,绕路而行,原来是看上淮山的玄兵铁,看来阿泽对当年国朝惨败于火炮之下的事情记忆犹新。也好,有了玄兵铁,红衣大炮就有了指望。”

    “您……”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的王译信张口结舌,脑袋再一次被乾元帝敲了一下,“阿泽是朕教出来的,兵法朕也懂点,当年先帝……也是马背上得的江山,先帝曾教过朕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征伐,只是朕并不喜战事。”

    乾元帝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微微低头目色难辩,“朕本想做个自在的帝王,只是朕没想到国朝会涌现你们这群能人来,没料到被朕宠爱的阿泽很有上进心,逼得朕不得不放弃原来享乐的心思。”

    “……”

    王译信深深的低头怕自己再乾元帝一眼,会忍不住劝谏。

    敢情乾元帝的本意是做个安于现状,享受荣华富贵的帝王。

    朝上那群哭着喊着以明君标准要求乾元帝的忠臣岂不是得呕死?

    直到此时,王译信才明白为何乾元帝在顾天泽战死后杀人,为何不再征伐扩张领土,甚至对政事多了几分倦怠,择四皇子为太子时,也是草草了事。

    乾元帝就是感情重于理性的帝王,冲动任性,也如他所言,从不曾想做青史留名的明君。

    “你们想做名臣,朕不拦着,阿泽想做霍去病,朕给他机会。”乾元帝慵懒的靠着软垫,轻笑道:“朕脾气可不怎好,非明君之才。”

    “能在辅佐陛下,乃臣之幸事。”

    王译信这话没任何水份,有个不想做明君的‘明君’也挺有趣。

    前生,朝臣几次经过乾元帝清洗杀伐,朝政依然平稳,就说乾元帝为顾三少战死杀了半数的朝臣,那时六部内阁照常运转,百姓只是被皇上吓到了,可以照常生计。

    王译信有点弄不明白,乾元帝哪来那么多能干的官吏?

    四皇子为太子时,正是乾元帝最不耐烦朝政的时候,朝政全部托付给太子。

    太子礼贤下士,仁爱谦和,让战战兢兢的朝臣得以安抚,满朝上下仿佛都是太子的人,都支持太子。

    可他把证据交给乾元帝后,圣命一下,顷刻间太子便从云端被打落下来,当时说句不好听的,在太子被废前,众人私下认为太子纵使逼宫成功率都很高。

    乾元帝道:“这事朕会处理,阿泽也是太过小心了,你先回府吧。”

    “遵旨。”

    王译信缓缓起身,躬身退出水月阁。

    “谨之。”

    “陛下?”

    “如果阿泽再次出征,你可愿意随他去?”

    “固所愿不敢请耳。”

    “朕听说你做了半月的噩梦。”

    “……臣现在已经不会做噩梦了。”

    王译信额头冒汗,厂卫不是都在川中吗?怎么连军中的事情也晓得?“您对顾将军?”

    “正因为朕相信阿泽,才会让人保护他。”

    “陛下英明。”

    王译信彻底退出了水月阁,乾元帝可以在疆场上保护顾天泽,可惜……一心求死的顾三少不是乾元帝的人能护住的。

    不敢再细想,王译信摇摇头:“糊涂点好,糊涂点好。”

    明哥儿等候在宫门口,见王译信出宫,忙上前道:“方才定国公让长随来过,说,请您饮酒。”

    “没空。”

    王译信道:“你去定国公府上说一声,我正气着,没心情喝酒。”

    “四爷……”

    “我得去公爵府接瑶儿,国公爷还是由两位国公夫人作陪为好。”

    王译信提起定国公一肚子气,不说定国公对顾天泽如何,两位国公夫人把自己的女儿当作傻子耍,为这事他也不会给定国公好脸看。

    治家都不行,王译信也不指望定国公了。

    顾天泽有他和皇上在,总不会如同上辈子丧了性命。

    “小姐总是要嫁过去的。”

    “他敢苛责瑶儿,我亲自上门去。我是不如岳父拳头硬,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ps一个不是明君的明君才能养出顾天泽来,撒花,夜挺喜欢这个任性的乾元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亲疏(一更)

    旁人怕定国公,王译信却是不怕的,比圣宠,他如今强出定国公许多,况且王译信晓得定国公性情,不怕定国公翻旧账。

    出京前,王译信好话,赖话都同定国公说了,甚至不惜同定国公大声争执,大吵一架,谁知他前脚刚出京,后脚王芷瑶就被两位国公夫人利用,这让王译信如何能忍?

    不是王芷瑶继承蒋家的怪力,一准被扯进捉奸的丑闻中去。

    定国公亏待顾天泽,王译信纵使不满也不好多言,毕竟顾天泽是定国公的亲生骨血,然定国公亏待自己的女儿,王译信怎可能还同定国公喝酒谈天?

    就算以后在凑在一起也是以后的事儿,眼下王译信看定国公眼眶子都是青的。

    西宁公府,王译信一进门就被蒋大勇叫了去。

    只在五城兵马司转一头就溜回府上的蒋大勇斜着眼睛端详明显黑了,瘦了的王译信半晌,手中转着圆溜溜,光滑的碧绿球,球体碰撞发出当当的响声。

    王译信不觉挺胸抬头,颇像等待将军检阅的士兵,外放淬炼过后的杀气,“岳父大人。”

    “出京一趟,我看出你收获不小嘛。”

    “尽力追随辅佐顾将军罢了。”

    王译信实事求是的说道:“多亏六郎照顾。”

    “六郎来信叫你姑父……”蒋大勇把手中的玉球放下,起身向外走,“你能不能做我女婿,校场上见真招。别以为你在朝堂上为我正冠。帮我说话。我就既往不咎,我不是心软的将玉蝉,被你几句话就能哄回去。”

    “回岳父,小婿不会再哄骗夫人。”

    “哼。”

    蒋大勇把披在身上的披风甩掉,“你们王家人说得比唱得好听,玉蝉已经被你带偏了,小妞妞是我心肝宝贝,若是被你弄得同玉蝉一样。我得悔死。”

    “瑶儿心性坚韧,更似岳父。”

    “那还用你说?小妞妞自然似我。”

    “小婿不敢同岳父交手……”

    王译信狼狈的躲过蒋大勇突然袭击过来的拳头,“岳父。”

    蒋大勇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弯起,试探之下王老四不再是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打过我,我就认下你这个女婿。”

    “……”

    王译信身手有所长进可要分跟谁比,跟蒋大勇比,再练十年也撑不了多久。

    “外公和父亲打架不好哦。”

    在王译信最危险的时候,王芷瑶的话语仿佛圣音一般拯救了王译信。“岳父,瑶儿……瑶儿看着呢。”

    “算你运气好!”

    蒋大勇收了铁拳。揽过王译信的肩头,笑着说道:“不是打架,你爹想同我试试身手。”

    “……是,岳父大人宝刀不老,小婿自愧不如。”王译信笑容多了几分勉强,挨了一拳的肩头疼得很,“瑶儿倒是越发出挑。”

    王芷瑶一身湖水绿衣裙,碧玺珠环压发,清秀清爽,对见惯疆场杀戮的人来说,干净,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格外动人。

    王译信去疆场也只是为了维护王芷瑶笑颜和幸福安宁的将来。

    “父亲的身手是不是进步了?”

    “嗯。”

    蒋大勇点点头,拍了王译信的肩膀,“不错,比以前抗揍。”

    这哪里是拍肩膀表示赞同?根本就是想把肩胛骨拍碎。

    王译信硬挺着,不能在女儿面前丢脸,疼一疼就麻木了,岳父大人手中有分寸总不会要个残疾女婿、

    “爹。”

    王芷瑶福身,扬起笑脸,“恭喜父亲凯旋。”

    “瑶儿!”

    王译信快走几步走到王芷瑶面前,犹豫了稍许,抬起手臂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欣慰的说道:“长高了,你有没有想……想……”

    “有想念您。”

    “好。”

    王译信笑得开怀,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本想好好的抱一抱女儿,可乾元帝方才的提醒犹言在耳,他自认自己行得正,对瑶儿只是疼爱,可旁人不见得能明白他的一颗慈父心,他又不可能向所有人解释,还是同瑶儿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瑶儿同王芷璇不同,前生王芷璇经常赖在他身上,以前他觉得女儿就该是王芷璇那样乖巧亲近自己,眼下却不敢再这么想了。

    “我不知爹今日回来,没来得及准备丰盛的饭菜,只做了几个爹爱吃的小菜,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小妞妞,我呢,我呢。”

    蒋大勇撇嘴道:“有了他,你就忘了我?”

    “哪能呢。”王芷瑶挽住蒋大勇的胳膊,撒娇道:“忘了谁,我也不会忘了外公,不过今日的饭菜,外公不能多吃哦,您得少吃一些油腻的饭菜。”

    “他就可以吃?”

    “爹瘦了,需要补一补。”

    王芷瑶对蒋大勇显然很有经验,“饭后有甜品吃,我亲自做得,只给您用。”

    蒋大勇舔了舔嘴唇,得意的瞄了一眼王译信,牵着乖巧的小妞妞,“甜品好,我最喜欢吃甜点。”

    “爹,不走么?”走出几步,王芷瑶仿佛才想到王译信,回头笑问:“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译信眼底多了一分的落寞,“我先去换衣裳,你同岳父先去吧。”

    “那您可得快点。”

    “嗯。”

    王译信默送祖孙两人离开,眼底的失落更浓,在瑶儿心里自己比不过岳父……也是,在瑶儿最困难的时候,只有蒋大勇一直保护她,为她报仇。

    他不过做了一点点事,不敢奢求瑶儿能彻底原谅他。

    “王译信,你还不够格儿,不够格儿。”

    蒋大勇升为西宁公后,蒋家的布置陈设,院落的安排同以前变化不大。

    一如既往的简单,质朴,庭院也多是空旷的,没有花草等装饰物,连公爵府必有的一些显示地位爵位的规格也不多见。

    知道得这是公爵府,不知道……许是以为只是寻常武将的府邸,不见丝毫公爵府奢华。

    王译信匆匆换了居家的衣衫,直径去后院用膳。

    蒋家虽然也是使奴换婢的人家,但伺候的仆从并不多,一路上,王译信就没见到几个清闲的奴婢。

    王家还是冠文侯时很是奢侈,王译信暗自摇头,根本没法比,蒋家才是立身之道,太过富贵只会让子孙玩物丧志,莫怪蒋家人才辈出,家族很少有内斗争权夺利的子孙。

    疆场上,六郎等蒋家子弟互助友爱,王译信是亲眼所见的。

    这样的蒋家不该被毁掉。

    王译信慢慢的攥紧拳头,目色凝重了起来。

    ****

    “爹,您慢点吃。”

    王芷瑶劝了一句,顺带把饭菜弄到王译信碗里,“慢点,别同打仗似的,还有,我做了很多。”

    蒋大勇因王译信用膳的速度和狼吞虎咽的样子哈哈大笑,“你的风度呢?不摆谪仙的谱?”

    以前同王译信一起用膳很累,蒋大勇粗俗惯了,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规矩,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大碗承装饭菜,远不如王家人吃得精致,规矩多。

    王译信第一次随蒋氏回娘家,当时蒋家人用膳的习惯让他分外难堪,此后他便很少再来蒋家,便是来了,也绝不留下用膳。

    蒋氏新婚时把本用来漱口的茶水给喝了,闹了很大的笑话,王译信当时就撂了脸。

    “能吃饱就好。”

    王译信放下了筷子,“瑶儿不必给我布菜,我吃好了。”

    简单的漱口,王译信问道:“岳父,宫里状况如何?”

    “什么宫里?”蒋大勇纳闷的回道,“我是外臣哪会关心宫里的事儿?”

    “爹想问得是皇后娘娘?”

    王芷瑶把茶杯递给王译信,明了的说道:“自从那日起,皇上许久不去皇后娘娘寝宫。”

    “爹。”

    “嗯?”

    “皇后娘娘不会倒的,对吗?”王芷瑶亮晶晶眸子看着王译信,“皇上不会废后。”

    王译信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事不用你操心,一切交给我。”

    ps下午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喜(二更)

    父女两人深知,顾天泽无法完全脱离顾家,顾皇后若总不得帝心,无子的中宫会是后宫中所有妃嫔攻讦的目标。

    王芷瑶亲自端起茶壶给愣神的王译信蓄满茶水,低垂下半月形的眼睫,“爹,辛苦您了。”

    一股暖流让王译信差一点落泪,握紧茶盏,“不辛苦,不辛苦。”

    “不管如何,多谢爹。”

    “瑶儿尽管依靠我。”

    王译信极为正式的说道:“为瑶儿,我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

    “爹……”

    “嗯?”

    王译信眼巴巴的看着她,仿佛一只等待肯定或是肉骨头的大犬。

    王芷瑶轻声说:“我不喜欢呢。”

    “什么?”

    “不喜欢爹为我在所不惜,我是您女儿疼我,宠我是应该的,然而我不想见爹牺牲一切,没人比您自己更重要。”

    王芷瑶笑盈盈的说道:“我也会孝顺您的。”

    “爹?”

    “没事,没事。”

    王译信背对着王芷瑶和好奇的蒋大勇,抹了抹潮湿的眼角,肩膀微微颤抖,“没什么。”

    上辈子王芷璇也很孝顺,王译信喜欢吃什么,用什么,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她全知道,也把王译信照顾得极好,亲自为他下厨,煮茶,做针线……今生王芷瑶煮茶不如她,饭菜不如她做得可口,精致,针线更是比不了,王译信认为王芷瑶比王芷璇孝顺。

    王芷璇做得一切都只是让他为自己无条件的牺牲,也是为了邀名。为了彻底的利用他。

    “为何要提醒我?”

    “因为你是我爹嘛。您离开京城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该不该逼您……后来战事不顺的消息传回京城,我担心三少,也担心您。”

    王芷瑶拽住王译信的衣袖,“三少有事我会伤心,您有事我也会伤心,您若是为了三少,我想我不会开心。”

    “噗。”

    蒋大勇面对王芷瑶的怒气。摆手捂嘴笑道:“说顾三少救你爹,我信,说你爹救三少?谁信呐。”

    “外公!”

    “好,好,我不说,不说。”

    蒋大勇站起身,“你们父女说话去,我听不到总不会笑了。”

    王译信因蒋大勇这话脸似火烧,“阿泽帮我甚多,瑶儿……没阿泽我许是回不来。”

    “有因才有果。不是为他,您也不会受这分苦。”

    “小妞妞。我多说一句话。”蒋大勇突然从门外冒头,打量王译信道:“没有此番历练,你爹也不会有个人样儿。”

    “外公……”王芷瑶翻了个白眼,好好的气氛都被外公给破坏了,王译信做了很多,付出也很多,王芷瑶总不能光让王译信干活不给个甜枣吃,“您不是要去见外祖母么?还不去?”

    “这就走,这就走。”

    蒋大勇的脚步声同嗓音一样洪亮,絮絮叨叨的说:“本来就是,他以前不是谪仙哪叫人呢?”

    “您别在意,外公是无心的。”

    “你外公说得很对。”

    王译信想了想出征的经历,“瑶儿,以前我小看了国朝的将士,自诩高贵,自持才华容貌,轻蔑功名利禄,其实最蠢,最没用的碌碌之辈就是我。”

    “以前您才学挺好,书画很出色,不过现在更好。”王芷瑶诚心的说道,“比很多父亲都好。”

    王译信听见这话,浑身满是动力,轻轻拍了一下王芷瑶的脑袋,见王芷瑶没有厌恶,嫌弃,也没勉强忍耐,俊脸上多了欣喜的笑容,用力稍微大了一点,“同我回伯府可好?”

    “您回来了,我自然是要回家的,其实我也很想娘,只是娘心里眼里都是您,您不回来,娘没心思做任何事儿。”

    “你娘太执着,她也很疼你,别怪她。”

    “我才不会怪娘呢。”

    王芷瑶笑着躲开王译信的手掌,狡黠的反问:“娘心里有您,您开不开心?”

    王译信点头,“去收拾行李吧。”

    “您稍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弄好,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外公特意给我留了院子。”

    王芷瑶提醒王译信,“您给我娘准备礼物了么?”

    “瑶儿在蒋家小住即可。”王译信为女儿扶正了钗环,“你是我的女儿,我养得起你,岳父除了你之外,还有孙子,曾孙子需要培养,他们才是蒋家兴盛的基石。”

    “我明白的。”

    同蒋大勇太亲近,会让舅母们不满,纵使舅母同蒋氏感情很深,不会在意,新娶进门的表嫂们总不会乐意见到总给娘家惹事的出嫁女。

    王芷瑶一直很注意分寸,虽然她是蒋家唯一的孙女,可也不敢把自己当成银子,人人都喜欢。

    再得蒋大勇夫妻的疼爱,她对表嫂们一直很尊重,为总是生儿子的表嫂说尽好话。

    王译信叮咛嘱咐:“以后有事就同我说,知道吗?”

    “您会帮我?”

    “我保证永远站在你身前。”

    王译信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保护守寡的女儿,“相信我。”

    “其实我也不是很没用的。”王芷瑶攥紧的拳头比划了一下,“谁也别想轻易占我的便宜。”

    “晓得你厉害。”

    王译信握住了面前的粉拳,“等我老了,就靠瑶儿孝顺了。”

    “尽孝没问题,不过爹,您女儿虽然厉害,但您也别惹下太高段的敌人,处理起来很麻烦呢。”

    是麻烦,而不是不能,王译信点了点王芷瑶的额头,心里乐开了花,只要阿泽能熬过本命的生死劫,他们小夫妻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乾元帝不会冷落顾皇后太久。

    收拾好行礼,拜别依依不舍的蒋大勇等人,王芷瑶随王译信坐马车回伯爵府。

    早就得到消息的蒋氏已经让人把伯爵府重新收拾了一遍,各处收拾妥当,只等王四爷归来。

    回程的马车里,王译信给王芷瑶讲述从军的经历以及感悟,他本就是读书人,很擅长词句,表述清楚,疆场上的征伐说得头头是道,给王芷瑶身临其境的感觉。

    自然王译信无法避免称赞顾天泽的英勇,善谋,王芷瑶听得心砰砰直跳,微微闭上眼睛仿佛能感觉到顾天泽在疆场上的风采,“一准很帅。”

    王芷瑶喜欢杀伐果断的男人,不喜欢精致,纤细的美男。

    难得一见的花痴模样让王译信有几分内伤……可他又不能违心说顾天泽不好,突然马车前冲出一人,马车急停,王译信扶住王芷瑶,“什么事?”

    “大人,是……是五小姐。”

    王芷瑶向旁边移动身体,王译信道:“可曾有人受伤?”

    坐在马车外的明哥儿道:“没有,没有。”

    “四叔……恳请您救我。”

    王芷璇直接跪在马前,低泣道:“但凡我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来求四叔,哥哥为祖父守孝,无法科举,父亲又整日买醉,只会从我手上拿银子,母亲只顾着六妹妹,二叔做了族长后,也不见二叔关照长房,疼惜我……四叔,我晓得以前都是我不好,受多大的苦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怪四叔,也不怪七妹妹……”

    砰砰砰的磕头声传入马车里,王译信闭上了眼睛,拳头握得紧紧的,王芷瑶撩起车帘,王芷璇比上次见面时更为清瘦,肤色也不大好,额头渗血,我见犹怜:

    “五堂姐先起来说话,在街上被人看到了不妥。”

    如果不是在街上的话,王芷璇又何必卑躬屈膝至此?

    王芷璇紧紧扣着手心,晓得王芷瑶在马车上却不想抬头,王芷瑶一准的名门千金打扮,有做公爵的外公,有出众人人羡慕的未婚夫,还有一个得了战功的生父,满京城的闺秀谁有王芷瑶过得更顺心?

    她怕多看一眼会失去说话的力气,“四叔,我有喜了,您不看在我的面子,也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帮帮我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郁闷(一更)

    “噗。”

    在所有人为王芷璇有喜这个消息震撼时,王芷瑶突然喷笑出声,也不在意是不是偷看了,顺着王译信忍不住撩开的车帘看去,将跪在马前的可怜女子光明正大的看个清楚。

    王芷璇本来就是绝色,虽然经过搓磨,但纵使瘦了,皮肤不如以前光滑细腻,依然比寻常人漂亮得多。

    “瑶儿……”

    王译信实在想不明白王芷瑶喷笑的原因,晓得她机灵古怪,不忍说她没同情心,以上一世两姐妹之间的恨意来说,这辈子见王芷璇落魄,王芷瑶不笑才奇怪。

    他的两个女儿都是‘恩怨分明’恨不得对对方‘落井下石’,让对方永不翻身。

    瑶儿还好些,起码不会主动挑衅,只不过看个热闹,王芷璇却不然……也因为王芷璇种种加害瑶儿的小动作,王译信对其彻底的死心。

    王译信可以容忍王芷璇利用自己,他无法忍受王芷璇再伤害瑶儿。

    王芷瑶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笑只是因为五堂姐的言行好奇怪,您不觉得她有喜该找四皇子殿下么?来见您,又哭又求的……外人定会猜测她是谁的侍妾。”

    “……”

    王译信无言以对,这的确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吩咐:“把她搀扶起来,送回四皇子府。”

    “我回去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就算我以前做错了,您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该帮我一把……”王芷璇抹着眼泪。“是不是我把命抵偿给七妹妹。您就会像以前一样?您难道不期望外孙?”

    “我看您还是同她私下谈一谈比较妥当。”

    王芷瑶主动开口。“三少即将凯旋,朝廷上为三少封赏吵得不可开交,您也是在苗疆立下战功的,同三少不仅有师徒情谊,还是他未来岳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或是结好您,或是挑您的毛病。您再同五堂姐闹下去,彼此脸上都不好看,若是落下把柄,您在疆场上的付出便化为泡影,没准还会牵连到三少身上。”

    “在你心里顾三少是不是比四叔更重要?”王芷璇抓住机会,隔着马车车窗同王芷瑶对视,“你忘了他是你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你!四叔为你做得还少吗?为你付出得还少?”

    王芷瑶不慌不忙的起身下马车,王译信一把抓住:“做什么去?”

    “离着伯爵不远。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王芷瑶示意王译信松手,手腕却被死死的握着。她只能伸手掰王译信的手指,“我力气太大不想伤到您,放手罢。”

    “瑶儿。”

    王译信直接把王芷瑶重新安坐在马车上,冷着俊脸道:“你老实的坐着,我是你爹。”

    “四叔?”

    “璇丫头有喜是好事,四皇子唯有一子,子嗣不丰,想来必会善待于你,四皇子妃大度慈爱,陛下都赞过贤良淑德,她一准会好好照顾你。常听闻四皇府上妻妾和睦,怎会有互相陷害谋害皇子子嗣的阴私?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虽然是你族叔,然只是外臣,同四皇子殿下不熟,更不好多嘴。只要你心中有规矩礼数,恭敬四皇子妃,你在皇子府上会过得极好。”

    “四叔……爹……您真的不管我?眼看着我被四皇子妃无限偷人?以前……以前您不是这样的。”

    王芷璇抓住马车的窗棂,“您忘了,忘了……当年也是您为我出头。”

    所有人怀疑王芷璇贞洁时,是王译信帮她维护她。

    一个成型的男胎因王芷璇过于关注四皇子而流产时,也是王译信接她回娘家调养,甚至把略带不满的女婿骂醒了,更是让婆婆和小姑子等人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四皇子的,我没骗人,四皇子妃冤枉我,她恨我,她想借此机会冤枉我……不是我听到她同四皇子说我最近偶尔会出门,又问我身边的丫鬟我有没有换洗……不是我细心,我会被冤枉死的。”

    “你一项认为四皇子妃很好,很和善。”

    王译信唇边多了几分嘲讽,凑近王芷璇低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到底死在谁的手上?我记得你曾说过,妻子可以容忍丈夫不爱自己,但绝不能容忍丈夫心里住着另外一个永远得不到且惦记的女子。”

    “你是说当初是四皇子妃……不,她怎么可能这么对我?”王芷璇此时脸色煞白,似被雷劈过一般精神萎靡,“我帮了她好几次,又从不想同她争,她怎么……怎么会要我的命儿?”

    “以你现在的处境还不明白四皇子妃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你跟她斗不起。”

    王译信最后说道:“你听到的话没准就是四皇子妃故意为之,我这辈子绝不会同四皇子有任何牵连,既然你明白我,就该知道,对我放弃的人,我有多绝情,纵使你还在我名下,你做了四皇子殿下的侍妾,我也能做出把你除名的事来,王家祖上不管是不是琅邪王氏,起码五代中,没出过为侍妾的女儿!”

    “回府。”

    “是。”

    马车继续向伯爵府前行,王芷璇在街上愣了许久,前生她在最风光的时候死在王芷瑶的手中,原来……原来暗中支持王芷瑶的人是太子妃。

    她帮了许多次的太子妃!

    为什么要让王芷瑶杀了她?

    她从未想过同太子在一起,也没想过做取而代之,太子妃心肠太过歹毒,前生她看错了太子妃。

    莫怪今生她如何讨好都无法让四皇子妃满意,她们彼此就是仇敌。

    ****

    王译信平复了好一会,打起精神打量王芷瑶,“别生气,我……我没想再理会她。”

    “被您阻挡在外得又不是我,被四皇子误会的侍妾也不是我,我作甚要生气?”

    “……”

    “您心里一准很不好受,您别担心我会因为您对她的同情而不高兴,我没那么小心眼儿,其实只要她不算计伤害三少,我同她就再没冲突,可惜她做不到,而我也不能眼看着她算计三少。您出征时,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我小看了三少。”王芷瑶骄傲的一笑,“能算计他的人中许是还没出生呢,能让他心甘情愿被算计的人,如今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别人了。连定国公夫人……都不行呢。所以您不必在为难,非要在我们之中选一个。”

    在思念顾天泽时,王芷瑶一直在反思,受破碎的梦境影响太深,梦中的悲剧让她对顾天泽没了信心,她只能利用王译信对原本王芷瑶的愧疚保护顾天泽,为顾天泽护航。

    她把重生的人看得太重。

    须知,一切都在改变,重生的王译信也不是万能的。

    既然王译信上辈子被王芷璇利用个彻底,本身也不见得多高杆,不是因为你重生穿越就是无敌的,看看被如今被四皇子妃随意搓磨算计的王芷璇,谁还敢说重生穿越一定胜于土著?

    她相信乾元帝对顾天泽毫无原则的宠溺,顾天泽十几年如一日的被皇子,朝臣记恨着,但不曾吃亏过。

    “三少说他心中我最重要,他答应过我会陪我一辈子,我相信他。”

    从初识起,顾天泽就没让王芷瑶失望过,也没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难题。

    王译信是不是在顾天泽身边,顾天泽都是无人敢惹,骄傲的顾三少。

    外表高冷,顾天泽从没忽视过任何人,四皇子和王芷璇已经被顾天泽列入黑名单了,定国公夫人也让顾天泽心灰意冷,有戒心谁也伤害不了他。

    “只要您心里有娘,对娘一心一意就好。”王芷瑶甜甜一笑,“我不用您太操心,我有三少和外公就足够了。”

    王译信心底泛起苦涩,“我想为你操心……瑶儿。”

    ps王译信是最郁闷的重生爹,想补偿的人不在需要他了。下午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永寿(二更)

    四皇子府,松软的床榻上,四皇子妃疏懒的微睁眸子,悠然的问:“可曾回来了?”

    奶娘嬷嬷躬身为主子披上衣衫,答道:“已然回府,王姨娘自己一人回来的……奴婢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怕是没能说动王大人。”

    “主子您看,是不是在殿下面前再说两句?”

    “不必。”

    “主子就眼睁睁的看她生儿育女?殿下如今只有大少爷一人,大少爷体弱不甚得殿下欢喜。王姨娘又是个会保养的,无论马侧妃如何搓磨她,也没见她染病……”

    四皇子妃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衫,唇边勾起一抹睡足的笑意,芊芊玉指沾了沾旁边漂浮着花瓣的温水,“就算她生了儿子,也得管我叫母亲,将来争气了,也是我得力。”

    “到底不是您亲生的。”

    “亲生的,不是亲生不都是我养大的?聪明的话,就该知道跟谁亲近。”

    “既然如此,您何必何必在殿下面前说她最近偶尔外出,让人毁了那夜她侍寝的记录?殿下已经有所怀疑……”

    奶娘嬷嬷用娟帕细细的擦拭四皇子妃手上的水珠,饱满圆润的指甲散发淡淡的粉色,分外诱人,“奴婢瞧您的身子越来越好,殿下又是宠您,许是很快就有好消息了,让一个卑贱的庶子在前头,奴婢替小主子委屈。”

    “还没影的事儿,说什么委屈?”

    四皇子妃瞄了一眼小腹,“殿下离着那位置还远着。若是成了。倒时再争就是。我在一日,断不会让儿女跟我受苦,若是不成……多子才能多福,将来庶子也可为我儿助力。殿下如今只有一子,王氏再出意外,我同德妃娘娘也不好交代。她们怀得是庶子,可也是德妃娘娘的亲孙子。她又本事有喜,我也不能眼看着什么都不做。在殿下心底种下一颗种子,将来庶子再出息聪慧都别想让殿下过于疼爱,看重。”

    “主子英明!”

    “英明说不上,未雨绸缪罢了。”

    四皇子妃拿着犀牛角的梳子轻轻的梳理柔韧的青丝,声音温柔好听,软绵绵的,可话语却充满了算计,锋芒:“王氏也不傻,看状况不对,便想借着有喜邀宠。王译信得胜归来,圣宠非寻常人可比。你没见马侧妃都不敢过于为难她了?定是娘家父亲有过暗示,王译信极是疼爱女儿,她如今虽然不是他女儿,但骨血亲情哪是容易割舍的?便是今日不理她,明日不理她,殿下看在王译信的面上也不会太亏待了她,况且她又是绝色,离着色衰而爱迟远着呢。”

    “奴婢看王大人对她真真是没心思的,她都去跪,去求也不见王大人动容。”

    “也怪她眼皮子浅,在王译信窘迫时抛弃生父,无视生母,这等人简直是畜生都不如。可是她总算是王译信的侄女……被折磨去了,殿下便少了一张牌,外面的事儿我帮不上殿下,后宅再让殿下费心的话,我也不配做皇子正妃。”

    四皇子妃道:“请太医给她诊脉,我挑选好的赏赐也给她送去。人参,鹿茸等都挑好得给,顺便你去敲打侧妃侍妾一番,她这胎我是要保的,谁有能耐只管使出来,只有一样别被我抓到了。”

    “王氏真真是好福气,摊上了主子您。”

    “她没福气才做了殿下侍妾,在我身边伺候。”四皇子妃幽幽的说道:“真正有福气的人是王芷瑶,嫁给顾将军,宫中过两日摆庆功宴,便是我在她面前都得逢迎着,不敢亏待她一丁点,不说顾三少,就是王大人和西宁公也不是好惹的,父母外祖疼着宠着,丈夫爱慕着且是个专一有能耐的,全天下的福气都归了她。任旁人百般算计,积极钻营,也赶不上她半分。”

    “听说朝廷上都吵翻了,不知该怎么犒赏顾将军。”

    “朝臣不是不知怎么犒赏他,而是不知怎么让陛下满意,直接封国公陛下最满意,可朝臣哪敢啊,顾将军初露锋芒便封公,将来他在出征封得胜封什么?异姓王?太祖高皇帝对跟自己打江山的功臣都没封异姓王。”

    四皇子妃揉了揉额头,“罢了,那些朝廷上的事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管好眼前的事是正经,让你打听朝廷的消息也不是我想给点殿下出主意,只是怕殿下偶尔说起,我接不上,没得让殿下无聊,夫妻之间生嫌,给旁人可趁之机。”

    “王姨娘倒是经常给殿下拿主意……”

    “你见殿下有对她另眼相看?做好尤物便是,越是有大主意的人殿下越是防范着,便是帮了殿下,殿下也不会感激她,何况她……还经常添乱,帮倒忙,也亏着她得好样貌,要不殿下早按死她了。”

    “还是主子您英明。”

    *****

    “再有两天,阿泽就会到达京城,你们告诉朕,还没想好怎么封赏阿泽?”

    乾元帝一怒之下把御案上的砚台,笔墨,碧玺等物品直接扔到召见的阁臣身上,打得阁臣暗自咧嘴,真疼呐,阁臣们连忙跪地请罪:“臣等有罪。”

    “朕不想听有罪,有罪的话。既是知道有罪,朕把你们头上的官帽撸了可好?”

    “……”

    阁老们奋斗一辈子才进了内阁,谁乐意被免官?

    纷纷低头,喏喏听训。

    首辅跪爬上前,无视地上破碎的狼藉,道:“顾将军初战便锐不可当,纵观史书极少有顾将军之才的将领,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封赏他。”

    首辅抢先把顾天泽的战功夸了又夸,撇见乾元帝多了几分笑模样,抢在乾元帝开口亲自拟旨封赏顾天泽之前,道:“按说如何赏顾将军都不过分,然为顾将军好,臣以为还是赏他最想要的才能体现陛下对其看重。”

    “你晓得的阿泽最想要什么?”

    乾元帝果然‘中计’,首辅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乾元帝不讲道理直接封赏,有得商量就好,同时首辅暗自感激尹薄意的指点,在封赏顾天泽上,千万不能同陛下顶牛,越是顶牛,陛下越是无所顾忌的封赏顾天泽。

    首辅笑道:“顾将军钟情于王家小姐谁人不知?封妻萌子也存顾将军的心里,萌子还谈不上,不如为顾将军大办婚事,也可彰显顾将军对王小姐之心。”

    乾元帝皱眉道:“朕本来就打算为阿泽大办婚事。”

    “……陛下借此机会大操大办,旁人也只会恭贺这对眷侣,生不起一丝别样心思。”

    首辅真心想说一句,陛下不带这样玩的,“省得暗中有人因妒生事。”

    乾元帝沉思了一会,“大办婚事就可抵消阿泽的封赏?还是你们认为朕该封瑶丫头为郡主?公主?”

    “万万不可!”

    首辅额头冷汗淋淋,灵光一现,“公主郡主都有一定之规,您舍得让顾将军为驸马?就算是您给顾将军恩旨,在公主郡主面前也不自在,王大人也是国之能臣,一向又疼爱其女,一旦其女被封公主,他们的关系反而疏远,生疏了。您看重王家小姐多多赏赐多陪送些嫁妆就好。”

    乾元帝道:“阿泽在朕面前尚且自在,还怕公主郡主?不过朕也不能可着心意来,本就抢了定国公的儿子,再抢了谨之的女儿可不大好。王谨之不是定国公,他会进宫同朕哭,同朕拼命的。”

    一句谨之足以证明乾元帝对王译信是另眼相看。

    “臣写了封赏折子,请陛下御览。”

    首辅敛去心中对王译信的羡慕嫉妒,趁着乾元帝心情好,能听进去劝说,忙把写好的折子奉上:

    “臣以为不如封顾将军一个绝俗的爵位封号,如冠军候,冠世候等彰显顾将军的特殊地位,臣万万不敢委屈顾将军。”

    折子上的封号都是出类拔萃,一听就冠绝年轻一代。

    本想讨好乾元帝,谁知乾元帝摇头道:“朕早就给阿泽选好了封号,朕不求他冠绝天下,只愿他一世平安富贵,阿泽——当封永寿。”

    ps求两张粉红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沾光(一更)

    永寿代表长辈对晚辈无私的祝福和疼惜,放到顾天泽身上再合适不过,天算说过顾天泽命中有一死劫,乾元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冠军候英年早逝,朕不喜。”乾元帝在阁臣开口反对前,道:“阿泽本就是年轻一代翘楚,无需在封号上做文章,况且你们一直说朕对阿泽的宠爱太重,朕也不需要再给阿泽特别一点的封号来证明朕对阿泽的疼爱,看重。因此,永寿就很好。”

    首辅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永寿侯果真好听得紧,臣等遵陛下旨意,必然隆重迎接永寿侯凯旋,另臣请陛下为永寿侯另赐府邸,以彰显永寿候之功,让至今还在父辈下享受荣华富贵的勋贵子效仿永寿候,报效陛下,效忠朝廷。臣提起另赐府邸的建议也是为定国公世子考虑,还望陛下恩准。”

    洋洋洒洒首辅说了一大套,从封爵位拐到另赐府邸,拐到顾天泽只是三子,无需像继承家业的长子一样时刻在父母身边尽孝。

    “臣等附议首辅大人。”

    “附议。”

    先把顾天泽的封号定下来为好,永寿候还能让大臣们接受。

    乾元帝下颚绷紧,漆黑的眸色泛起一丝冷意,首辅不觉后背冒冷汗,他冒着生命危险阻止乾元帝封顾天泽,也是够拼的。

    “好,就永寿候。”

    在首辅等人感觉无望,乾元帝必然会动怒之时,听到这句话不吝啬于仙音降世。忙跪地道:“陛下圣明。”

    “朕顺你们一次。再有下次……哼。”

    “臣等不敢。”

    乾元帝拂袖而去。阁臣们同时出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哪里是为功臣请封?简直是在玩命嘛。”

    “这次……首辅,莫非还有下次不成?”

    “……”

    首辅突然对自己明年致仕感到了几许的庆幸,再也不用受此煎熬。

    俗语有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首辅的位置上,他不能不顾朝廷的平衡。不能让乾元帝因任性而刺激皇子们,甚至不能给顾天泽滔天的权势添砖加瓦。

    王莽在尚未篡权时,谁能想到他会是逆臣贼子?

    国朝经过多年积累,正临盛世,国泰民安,再发展下去必是青史留名的朝代。

    他身为盛世朝廷的首辅自然会入名臣之列,一旦国朝因为有人谋逆篡权分崩离析,战乱四起,他还谈什么身后名?

    至今首辅都想不明白,乾元帝聪明。强势怎么就不对顾天泽有一点的疑心,不合常理呐。

    熬过这一年。往后的事情自然有人烦。

    首辅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等顾将军再出征而归时,犯愁得就不是你我喽。”

    尹薄意躲得过这次,逃不过下一次。

    首辅摸着胡须,最近为了给顾天泽请封的事他掉了许多的头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将来……他的继任者的烦恼绝不会比今日少,毕竟苗疆一战只是顾三少初露锋芒,国朝想扩张领土,缺不了得乾元帝绝对信任的顾天泽。

    “首辅大人。”

    本随乾元帝离开御书房的怀恩公公返回,对阁臣拱手道:“陛下的意思,晋封王译信为文武候,并令王大人重回吏部,接任吏部尚书衔。”

    “……”

    阁臣们难以压制羡慕嫉妒恨,面色极是好看,又捧出一位乾元帝的宠臣。

    首辅长叹,“我不如他,不如他!”

    为国朝操劳了一辈子,位居首辅多年,可谓一人一下万人之上,他熬到快致仕还没混到一个爵位,只能领着乾元帝的馈赠俸禄回乡养老。

    王译信……这位谪仙大人战场上转一圈,就成了世袭侯爷,还文武候……让他们这群同王译信一样的文臣如何不眼红?

    “怀恩公公……”阁臣中有人出声了,不敢对有掌印公公怀恩无礼,毕竟在外人眼中怀恩公公可又内相之称,极得陛下信任,“陛下是不是赏赐过重?”

    怀恩公公小声说:“咱家劝诸位大人擦亮眼睛为好,诸位能劝或是装糊涂一次,陛下不会给诸位第二次机会。”

    言下之意,不封王译信,乾元帝必重赏顾天泽,乾元帝不可能顺着朝臣两次!

    首辅道:“一会我便拟旨。”

    “首辅大人英明,另外宫中设宴为顾大人庆功得慎重,盛大。陛下的意思不想再让顾将军委屈了。”

    “……明白,明白。”

    “诸位大人,咱家先告辞了。”

    “怀恩公公好走。”

    阁臣各怀心思出宫,首辅也不是滋味,却听见旁人一句小声嘟囔,“谁让咱们没生个嫁顾将军的女儿?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休要胡说。”首辅板着脸斥责道:“王大人于国有功……”

    “下官又没说他不曾立功?陛下因顾大人对其另眼相看,这事谁不晓得?多少有才之人没有王大人,不,王侯爷的机会。岳父是国公,女婿为侯爷,儿子又是才子一名,联姻翰林院尹大人,谁能比得了他?”

    反酸的话永远是传得最快的,阁臣在宫门口的议论很快传遍京城各处。

    作为流言的主角王译信自然听到了,默默无语了一会,蒋氏晓得自家夫君是骄傲的,想出言宽慰,王译信却爽朗的大笑,“我就是生了个好女儿,不服,来战。”

    “四爷……”

    蒋氏发觉自从王译信从疆场回来后,脾气性情比以前火爆,动不动就来战,来战的,“同我父亲越来越像,莫怪总是被我爹灌醉。”

    “能像岳父也挺好的。”王译信笑了笑,“瑶儿给岳父弄得药酒,一会你亲自给岳父送去,我去的话,又得被岳父和大舅子灌趴下。”

    “嗯。”

    见王译信对蒋家很真诚,蒋氏心里也是欢喜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王译信总是让蒋氏给蒋家送东西,“四爷。”

    “何事?”

    “我娘家不缺什么,四爷不必每次都让我送重礼,外人看到不好。”

    王译信握紧蒋氏的手,道:“给岳父送礼乃孝道,以前岳父有好东西都会想着你,什么都东西都可着你先挑,如今也是该我们孝顺岳父了,泡药酒的药材是我从苗疆待带回来的,在京城珍贵,可在苗疆却不值钱的。玉蝉不必在意旁人的议论,什么搬空侯府添补娘家,比家底我远远不如岳父。我让玉蝉亲自送东西回去,并非是让你为难,只是想让你同岳父多亲近些。”

    蒋氏眼底多了几分感动,“我晓得了。”

    “对岳父孝顺,对子女关爱,才是我心中的玉蝉,我倾慕的蒋玉蝉。”

    “嗯。”

    蒋氏脸庞羞得很红,眼睛亮晶晶的,满怀羞涩转身去准备礼物。

    过了一会,王译信道:“还不进来?”

    “爹知道我在偷听呐?”

    “不是你还有谁?”

    王芷瑶闪身进门,笑盈盈的说道:“您说一句,比我念好几句都管用。”

    “她是个死心眼儿。”王译信把桌子上的盒子递给王芷瑶,“对你和岳父,她也是在意的,只是岳父最近对她太严厉,你又是有主意的,她便是有心亲近也不抹不开脸。”

    “什么东西?”

    “绢纱堆出的花,宫里最新式样,昨儿入宫,陛下赏的,你拿去戴着顽。”

    “倒是挺好看的。”

    王芷瑶打开盒子,仔细看着平躺在盒子里的十余只绢花,“不会又同哪位贵人碰巧一样吧。”

    “等阿泽回来,便是撞上了,也只能是别人不去戴。”王译信无奈的摇头,“谁能有他权势?嫡长公主就是修了公主府也不敢对阿泽怎么样,不过,明日进宫赴宴,你最好有些准备,皇后娘娘的头疼是王芷璇治好的,皇后娘娘同德妃娘娘相交甚深,太后仿佛也颇为看重王芷璇。”

    王芷瑶耸了耸肩膀,笑道:“我晓得了,她不惹我,我必不会惹她。”

    ps下午还有一更,别忘记王芷璇的金手指——医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荣归(二更)

    王译信显然不愿意多谈恼人的王芷璇,在她这寻求帮助无果后,王芷璇并没如他所想老实的在四皇子府养胎,反而凭着医术讨得皇后感激,太后欢心,王芷璇也算是成名了,不过王芷璇两辈子都没明白一个人——国朝的主宰乾元帝。

    “宫中宴会我能见到三少么?”

    王芷瑶受不了王译信略带几分同情且誓死保护自己免受王芷璇欺负的目光,一她并不是软弱无用的娇花,二顾三少让她安心,三嘛说得永远比不上做的。

    等王译信真正为她同王芷璇翻脸时再说。

    “我晓得你想看阿泽入京,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街上的人太多,我担心你有危险。”

    王译信要同满朝官员一起迎接顾天泽,没空陪王芷瑶去大街上看顾天泽各种炫耀,不忍打击王芷瑶看情郎的心思,“阿泽同京城时候没怎么改变,你以前在街上见他什么样,此番回京他不过比以前更吸引人一些。”

    “爹是怕我有危险呢?还是不想让我去见三少出类拔萃?”

    “……”

    王译信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本来瑶儿已经一心一意的对顾天泽了,再见到顾天泽异常出色时,瑶儿肯定会泥足深陷,多年的经历告诉他,谁先泥足深陷谁就会在夫妻关系中患得患失,“我自然是为你安全着想。”

    王芷瑶笑问:“万一三少生气我没去迎他,怎么办?”

    “他要是对你发脾气,我来收拾他!”

    “行。我听爹的。”

    王芷瑶见王译信吃惊的长大嘴巴。“怎么?您很意外?”

    王译信讪讪的回道:“我没听错?”

    “自然没听错。”王芷瑶主动挽住王译信的手臂。“我是您女儿嘛,不听您得难不成听三少的?去看三少的人很多,许多闺秀一准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可三少只会娶我,我有得是时间仔细看他,不必急于一时。”

    果然,王译信还是比不过顾天泽。

    王译信敛去失落,不放心的叮咛:“顾皇后和太后不会为难你。嫡长公主虽然最近没少在国公府耍公主做派,但上次的事……她也是怕了你的,顾家二少爷尚玉福公主,他们会在你们之前成亲,我是要多留你两年的,郡主的婚期许是会提前,她们会主动同你结交,不过……”

    “别相信她们?”

    “没错。”

    王译信点点头,“公主也好,郡主也罢。你最好都远着些,玉福公主骄纵任性。心思也不小。”

    “定国公夫人寻了两位公主儿媳,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玉福公主风评极好的,没听说她很骄纵呐,天之骄女总有点脾气的。”

    嫡长公主原先封号是玉宁公主,后来因她是顾皇后唯一的女儿,又得乾元帝喜欢,便以嫡长公主相称,封号到很少被提起了。

    嫡长足以显示她在皇家独特的地位,以此也可抚慰顾皇后丧子之痛。

    玉福公主有个位列四妃的娘亲且得帝宠,能说会道在后宫里很有分量,只可惜她没有皇子,玉福公主温婉恭顺,性情绵柔,知书达理,是最得百官赞扬的公主,比嫡长公主少了许多的锋芒,因此定国公夫人才给儿子选了玉福公主。

    王译信想了想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以后你就知道了,她比嫡长公主还难缠得紧,你嫁给阿泽后,一定要当心她。你只需记得定国公夫人给自己找了个活祖宗就是。”

    前生的事情,王译信不好同王芷瑶说,就算两个女儿都是重生的,她们也不知道死后的事情,皇家公主最为‘精彩’的二十年,她们都没经历过。

    “四爷,东西到了。”

    “好,都搬进去。”

    王芷瑶随着王译信出了房门,见院落里放了十几口大箱子,抬箱子的侍从一个个汗流浃背,看得出箱子很是沉重。

    “爹,里面装了什么?”

    “我在川中,苗疆,以及番邦得来的东西,大部分是给你做嫁妆的。”

    王译信一样样查看箱子上的金锁,没有敲开过的痕迹,回头问道:“想看看?我去拿钥匙来。”

    “您不怕御史弹劾?娘也帮我准备了嫁妆,您其实不用……”

    “光明正大得来的,御史管不到我身上。你娘给你准备的嫁妆不怎么适合。既然你要嫁给阿泽,论贵我比不过陛下,论富也比不过陛下,但是论怎么让嫁妆出彩,让人世人赞叹,我是有办法的。你别撇嘴,瑶儿啊,我告诉你,咱们祖上不是寻常人,备嫁很有讲究。”

    “不就是琅邪王氏嘛。”

    “让他们看看琅邪王氏怎么嫁嫡枝嫡女。”

    王译信拍了王芷瑶的肩膀一下,警告道:“别一副不相信的口吻,多说几遍咱就是琅邪王氏之后,旁人想攀上世族还做不到呢。”

    难以改变得是王译信的世族情怀,撇去装逼范,他骨子里还是有几分世族郎君的清雅。

    “您做得太过,陛下脸上不好看。”王芷瑶不无担忧,装逼装过了,乾元帝没准会找王译信的错处。

    “无妨,我有分寸。嫁妆是我给你,传给我外孙外孙女的,也没便宜了旁人,我的外孙不也是阿泽的儿子?陛下不仅大开眼界,以陛下对阿泽的疼爱,自然不会介意多留给阿泽子嗣一些传世之宝。”

    “……传世之宝?爹,您在苗疆和番邦找到了传世之宝?”

    “很多人不识货,把宝贝当顽石。”

    王译信得意的笑道:“除了我之外,只怕无人认识。”

    “您也得给哥哥留点呐,嫂子虽然大度,可都给了我,也不公平。”

    “你哥哥也有,箱子里装得东西,你哥哥保不住,给他反而会惹麻烦。”

    王译信一直在为王芷瑶留意嫁妆,留意陪嫁的人,这些本来都该蒋氏做,王译信不是不信蒋氏,而是怕蒋氏弄不好,毕竟瑶儿的身份比公主郡主差,再在嫁妆上‘庸俗’了,将来在顾家会抬不起头,这同顾天泽是否疼爱瑶儿无关。

    嫁妆显示出嫁女在娘家的地位以及得宠的程度。

    前生王译信给王芷璇一份足以让永安侯府震惊的嫁妆,今生他会让京城震惊。

    “钥匙在哪?我想看看传世之宝。”

    “明哥,你去取来。”

    箱子打开后,王芷瑶瞪大了眼睛,嘴巴不由得长大,吃惊道:“这就是传世之宝?我没看错?”

    王译信小心翼翼的合上箱子,摇头道:“瑶儿还得再练练眼力。”

    “……是,我的确不懂。”

    王芷瑶实在看不出箱子里装得‘传世之宝’,“让您费心了。”

    这些陪嫁绝对能让顾家人‘震惊’,王芷瑶仔细观察王译信,是不是发热烧坏了脑子?黑漆漆的罐子怎么看都只值得五文钱。

    王译信叮嘱随从好好的把箱子安顿好,没空理会王芷瑶的推测,自得的说道:“赶巧才得了这些东西,天助我也。”

    在王芷瑶看来,父亲大人病得越来越重了,真心想说一句,药别停啊。

    *****

    顾天泽凯旋当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很是应景。

    百官在离京十里迎接顾天泽足以显示隆重,京城百姓早就得了消息出门归迎,官府甚是发了布告,在顾天泽入京时,京城停集市,店家歇业,每家每户必须有一半以上去街上摇旗呐喊,当然官府也没亏待京城百姓,今日但凡京城百姓都可得去衙门领两瓶烧酒,一份点心和半斤熏肉。

    礼部为让乾元帝高兴正经废了不少的心思,也耗费了不少的银子,不过想到因为顾天泽开启的黄金通道,这点银子也就无足轻重了。

    “恭迎顾将军!”

    首辅带头对骑在马上,被彪悍将士簇拥的年轻将军行礼,定国公亦在此列,抬头看马背上的儿子,有几分欣慰,亦有几分担忧,圣宠太过,太过。

    ps推书,推书,吱吱开新文了,书名金陵春,大家速速去围观,简介上说是女主同程家男人不得不说的故事,`(*n_n*)′(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争执(一更)

    乾元帝早有口谕,准顾天泽骑马入宫,百官迎接,他本就无需下马。

    盔明甲亮,顾天泽远比在京城时耀眼,以前他身上还有几分富贵乡养出的娇气如今被疆场归来的气势所掩盖,身姿更为挺拔,在众星捧月之下,越发有鹤立鸡群之感。

    他古铜色的脸庞比不得京城勋贵子弟羊脂白玉的肌肤,却让他有种成熟的魅力。

    本来才及冠,生生的比同辈人高出一辈子去,在同辈人还在依靠父母过活,听命于父母时,顾天泽已经凭实打实的军功居于众人之上,和同辈人的祖,父辈同殿称臣。

    在顾天泽领兵出征前,有不少嫉妒的人念叨换他们出征一样能打赢,毕竟当时苗疆已经是强弩之末,谁去都能赢,顾天泽只是好运气得乾元帝铺路。

    捷报传回京城后,这种言论少了,嫉妒顾天泽的人扪心自问,换了自己成吗?

    只怕是不行。

    再有嘴硬的人也说不出顾天泽抢了别人的战功。

    气势,这便是顾三少的气势。

    王译信恼恨顾天泽夺了女儿的爱慕,也不得不承认顾三少的本事。

    定国公是勋贵之首,自然在迎接重臣的前列,顾天泽轻易就能见到自己父亲担忧,不赞同的目光,不由得紧了紧缰绳,父子天性,不容他不下马。

    “国公爷。”

    王译信扶住定国公胳膊,“您是顾将军生父,阿泽正在风光时。你行礼逼得他必然得下马。”

    “谨之就眼看着他大摇大摆的入京?”定国公甩手。愣是没甩掉王译信。诧异一闪而过,王译信死死的不肯撒手,“最近岳父常常操练我,文昌兄,眼下的风光是阿泽历尽千辛拿命换来的,你帮不上阿泽就算了,别再拖他后腿。你还看不明白?陛下宠着阿泽,你逼阿泽内敛。只会让陛下对阿泽疑心,他不是你,见阿泽荣归,你不高兴?”

    “生子当如顾天泽!”

    “……现在他风光了,往后呢?”

    “与其憋屈,隐忍的活着,不如放肆而为,有何不可?”

    “谨之你被阿泽带偏了。”

    “文昌兄不明白陛下,说句不能落入第二人耳中的话,陛下还可宠阿泽三十年。你想让阿泽内敛三十年?陛下喜欢得便是阿泽的骄傲本性。”

    “你难道没听过君心难测这句话?”

    “我只晓得江山易改,本性难以。”王译信瞟了一眼在定国公身后的顾家几位少爷。轻声道:“文昌兄已有好几位孝顺,得体,隐忍,内敛的儿子,你大可不必也要求阿泽如同世子爷。阿泽是我的弟子,将来一旦他有难处,我自然尽全力助他。”

    顾天泽趁着王译信和定国公说话的当口,骑马继续前行。

    如果寻常时,他下马就下马了,今日凯旋,他后面是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袍泽,该让国朝的朝臣和百姓明白军魂,武将同文臣一样都是国朝最不可或缺的人。

    俗气得说,将士们在疆场上拼杀,不就是为了凯旋时这一刻的风光?

    风光在,赏赐也在,为国朝尽忠,为陛下尽心不见得人人都能舍命坚持,拿到手中的爵位,官职,银子才是激励将士的根本。

    苗疆之战是打完了,顾天泽得为自己部属考虑,争取属于他们的赏赐。

    定国公眼看着顾天泽骑马入京,恼道:“谨之纵着他,迟早有一日,你解不了他的困境,你总说我的不是,你……去看看皇子们……他们哪个是好惹的?你非要让阿泽把皇子们得罪光了才好?”

    “阿泽不是今日才叫顾三少,从文昌兄把他送进去宫去就早该想到阿泽的帝宠会让皇子不平。”

    王译信唇边噙着一抹冷意,定国公似被霜打了一般,面色煞白,“你……你……”

    “阿泽入宫时尚在襁褓,定国公当时代他选择入宫挣得帝宠这条路,如今阿泽已经及冠,你还想代他选择?父为子纲,做儿子不可忤逆老子,定国公可养过阿泽?陛下比你做得只多不少。”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是麻烦一大堆?”

    定国公忍不住反击,几次同王译信说话都弄得不欢而散,他们凑在一起总是为儿女争吵,明明他们都是疼爱儿女的父亲,本该有默契的,谁知他们再没有以前相谈甚欢,“庶子也是你弄出来,说不要就不要了。”

    王译信果然脸色一变,定国公又有几分后悔,晓得戳中王译信的痛处,又不好同王译信道歉。

    “别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译信的声音溢满苦涩,定国公能听出他的绝望,“王谨之。”

    “可我要说,知错并不一定有改正的机会。我再多说一句,文昌兄珍惜眼下的机会罢,错过了,任你如何哭,如何悔,如何怨,如何报复都换不回来,世上有千种良方,却也寻不到一颗后悔药。”

    王译信挺起了腰杆,眺望远处只能见到顾天泽模糊的背影,周围朝臣多随着顾天泽返回京城,不过尚有几个远远的观望……在王译信看过时,忙同身边的人说话,仿佛他们并非是留下来探听文武侯,吏部尚书和定国公谈话一般。

    “陛下封阿泽为永寿候,永寿,永寿,陛下必会保阿泽一生富贵。”

    王译信撇下定国公,翻身上马,“告辞。”

    “父亲……”

    定国公世子扶住定国公,隐隐约约听到一些,“王大人胆子极大,敢同父亲这般说话。”

    “你不懂。”

    定国公叹息一声,“不懂为父,不懂王谨之,更不懂陛下。”

    “三弟此举太过张扬,儿子看并非是好事。还是父亲顾虑得是,永寿……又当如何?连陛下都做不到万寿无疆。”

    “永寿是陛下对阿泽的期望。”

    定国公看了长子一眼,“以后别再提这事,被御史听见又得生事。”

    “儿子听父亲的。”世子老实的应了一声,“母亲最近很惦记您,也惦记三弟,宫中宴会后,是不是您同三弟多陪陪她?”

    “这事回去再说,随我进宫。”

    “是。”

    荣国公夫人新进门,性情温婉柔顺,知书达理,宁静温柔颇得定国公的欢心,太夫人又喜欢她,定国公大多时歇在荣国公府,避开矛盾越来越多的嫡长公主和定国公夫人。

    司徒氏喜好读书,手拿书卷,微微颦眉的神色静谧美好,很能打动儒将定国公。

    同她一处,嫌少能想起烦心事,荣国公夫人从不暗语说人是非,有时隐隐露出几分不耐烦也让定国公深感有趣,本来因为上次捉奸的时候,对她就存了几分的愧疚,成亲后又发觉司徒氏性情极好,因对她更多了几分疼惜。

    一夫两妻,定国公分身乏术,自然会冷落一人。

    定国公世子因受不了母亲的念叨才会在父亲面前借机提了一句。

    他也是男人,虽然尚了公主不得纳妾,但在外面也有过相好,只是做得比较隐秘罢了,在他看来父亲只不过多了个女人侍奉,荣国公夫人再得宠也威胁不到他世子的地位,荣国公夫人生的儿子自然有爵位继承,因此他并不怎么在意荣国公夫人。

    甚至认为父亲身边清冷了这么多年,也该享受一番,京城贵胄哪有像父亲一样如只守着一人?

    他也时常劝着母亲想开点。

    皇宫午门外,乾元帝焦急的走来走去,直到见到顾天泽,他才算定下来,“怀恩,阿泽像朕。”

    “奴婢都不敢认了。”怀恩公公凑趣道:“有陛下年轻时的气势,您养大的顾将军,自然像您。”

    乾元帝笑声爽朗,在顾天泽下马行礼后,亲自搀扶起他,欣慰的说道:“随朕入宫,他们都等着迎接凯旋的永寿候!”

    ps下午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开锣(二更)

    处处花团锦簇的皇宫,富贵依旧,肃穆威严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冲淡不少。

    乾元帝毫不掩饰对顾天泽的宠爱,当然他的确从没掩饰过,不过他那股几年不曾有过的兴奋,喜悦让朝臣们心惊,让皇子们心酸。

    金銮殿上,他亲自下旨册封顾天泽为永寿候,另将前朝景王的王府赏赐给顾天泽,同时宫女,太监也各赏赐十名。

    在国朝唯有王府可用太监,宫女。

    定国公听得直皱眉,王译信对前朝景王府邸甚是无语。

    前朝景王是前朝末代帝王最看重的弟弟,景王府富贵奢华,有帝王别院之称,国朝建立之初,保存完好的景王府并没犒赏功臣,而是被太祖高皇后要走了,有时高皇后同太祖高皇帝拌嘴或是心情不好便会去景王府居住,因高皇后懒得改名,府邸便一直叫景王府。

    高皇后过世后,景王府自然落到乾元帝手中,和耀武山庄不同,乾元帝把景王府当作宫外的‘家’,景王府几经翻修,一直是国朝最好的一座王府。

    如今这座连太子东宫都比得的景王府正式更名为永寿侯……首辅示意朝臣忍一忍,万一谁说永寿侯府越制堪比王府,以陛下的心性没准直接封顾天泽为王。

    “谢主隆恩。”

    顾天泽磕头谢恩,府邸有了,只缺少一位女主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配不上景王府。

    乾元帝偏就喜欢顾天泽这个骄傲的脾气,不似旁人他给个赏赐都要琢磨半天,闹得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先让太后开戏。”乾元帝从龙椅上起身。朗声道:“众卿随朕祭拜太庙。”

    “……”

    首辅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按照同乾元帝商量好的规程。并没祭拜太庙这一项,顾天泽功劳是不小,祭拜太庙太隆重,意义巨大。

    说做就做,乾元帝并没理会朝臣们嗡嗡的议论声,携着顾天泽先于一步走出金銮殿。

    “首辅大人……您看这……还忍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朝臣围着阁臣首辅,议论纷纷。“再下去还了得?”

    首辅推开围着他拿主意的重臣,眼明手快的抓住王译信,“你是顾将军的老师,是不是该劝一劝陛下?”

    定国公是指望不上了,唯有王译信能劝劝乾元帝。

    “下官还想多报效朝廷几年。”王译信对着龙椅拱手,俊美无双的脸庞多了几分戏谑,“下官女儿还没出嫁,儿子还没添孙子给下官抱,下官惜命。”

    这是谪仙该说得话吗?

    “王大人出身翰林院,清贵传承。怎能如此……如此……”

    “下官说得是大实话,您别不爱听。此时陛下心里憋着劲赏赐顾将军,谁冒犯圣颜,谁倒霉。”

    王译信辞别首辅,慢吞吞往金銮殿外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不亲临疆场,不知永寿候之功。”

    朝臣齐齐沉默,王译信念诵诗词的声音沙哑,带起一阵阵疆场上硝烟的气息。

    “首辅大人……”

    “去太庙。”

    首辅对等着自己拿主意的文臣道,“顾将军有功于国朝,陛下祭拜太庙并不过分,毕竟苗疆和黄金通道是顾将军打下的,也该让先帝知晓此事。”

    这么一说,朝臣心里好过不少,不是他们不敢阻止乾元帝,而是先帝在天之灵也想看看国朝此时的‘盛况’。

    朝臣歇菜,皇子也不敢轻易得罪乾元帝,去太庙的路上只闻乾元帝爽朗的笑声。

    *****

    御风台便是宫里的戏台,太祖高皇后爱听戏曲,又偏好与民同乐,因此看戏的御风台能容纳下朝臣,命妇,同时饮宴听戏。

    正中间的二层看台上,顾皇后和太后娘娘已然入座,妃嫔按照品级各有位置,再次一等坐着公主郡主,宗室夫人。

    台下布置几十张摆满了瓜果,点心的桌子,朝臣命妇同样按照品级落座。

    楼上楼下贵妇们衣衫奢华,衣香鬓影,争奇斗艳。

    原本是乾元帝驾临便开席点戏,方才内侍传乾元帝口谕,让太后娘娘先点戏。

    太后便点了两出得胜凯旋的热闹戏,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开唱。

    戏曲开始,台下的诰命命妇也同身边之人谈笑攀谈起来,台上台下很是热闹。

    王芷瑶笑着应付走了不知多少波来攀谈的闺秀,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半遮面容,掩藏去不耐,顺便喝了几口茶润润嗓子,她都不知哪来那么多旧相识,每位过来攀谈的闺秀仿佛都是她的密友,关系亲密的不行。

    自己的人缘何时这么好了?

    “看起来很累?”

    “你应付起码三十位闺秀看看累不累。”

    王芷瑶硬是把孔四小姐拽住,轻声说:“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我留下来不得被准备同你拉关系的闺秀生吞活剥了去?”

    孔四仪态万千的摇着圆扇子,强忍住捏了王芷瑶脸庞的冲动,妙目一闪,“你如今是陛下宠臣文武候爱女,顾三少对你情之所钟,她们敢过来攀谈么,往后这样的结识会更多,一日陛下不立太子,册太子妃,一日你就摆脱不得。”

    “每个人同我说话都揣了起码八个心眼子,稍有不慎就被人套进去。”王芷瑶微微按了按额头,诉苦道:“我很累,心累。”

    她每说一句话都要思量个半天,不是方才警觉,差一点被人套去她对四皇子不满的话去,顾天泽和王译信带给王芷瑶尊荣风光,可她同样也因为他们而承受着旁人的试探,打量。

    “王七妹妹。”孔四略带几分心疼,捏了捏王芷瑶的手腕,“这些总是你要经历的,当你同永寿侯定亲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风光的背后,是不能走错一步的艰辛。

    “你可是后悔?”孔四晓得王芷瑶更爱自在悠然的过日子。

    “后悔什么?是后悔父亲上进?还是后悔同他定亲?”

    “……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虽无大用,可也不会给他添乱。”

    既然站在顾天泽身边,就要做一个能配得起他的妻子,便是再不喜欢应酬,王芷瑶也没有一丝丝的后悔,不耐烦并非是她怕了来结交的闺秀命妇,而是直到现在还没见到顾三少!

    王芷瑶望了一眼御风台的出入门,暗自嘀咕,没事拜什么太庙?都不晓得早一点过来。

    孔四也同天算情浓,难分难舍,见王芷瑶颦眉便明白了,低笑道:“原来王七妹妹是想心上人了。”

    “啐。”用扇子捶打了孔四一下,王芷瑶脸颊微红,虽有羞涩,却也直白的说:“都说他很好,不亲眼见了怎知他好?”

    国朝又没视频网络,也没电话**,她连同顾天泽联系的工具都没有,分隔两地,只能在佛前祈祷他平安。

    王芷瑶以前是不信佛的,如今金刚经等祈福的佛经倒背如流。

    “等见面非要……连封书信都不舍得送来,可见心里没我。”

    “这话不对。”

    孔四晓得王芷瑶傲娇了,低笑:“顾三少心里没谁,也不会没你,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行呢,听说那位苗疆公主……啧啧,他毫不动心,你还不明白?”

    “陛下说他做得对,那是战略需要,他不是残忍弑杀的人。”

    王芷瑶忍不住为顾天泽辩解,杀俘的事闹得挺大,虽有蒋大勇和王译信助阵,但总有些人许议论顾天泽无人性。

    “不怕你生气,顾三少就是收了苗疆公主,陛下也会说他做得对。因为永寿侯心里只有你,才不让任何人近身,谁也入不了他的眼儿。”

    这话让王芷瑶心里一甜,“天算心里不也只有你?偏就来笑我……”

    “好!”

    太后叫好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唱得真是好,来人,把青衣请上来,哀家要亲自赏她。”

    坐在四皇妃身边的王芷璇含笑注视着楼下的王芷瑶,白皙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顾皇后赏赐的玉佩,道:“我猜太后娘娘就会喜欢青衣的唱功。”(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求婚

    青衣蒙太后娘娘召见,自然不能带着唱戏的妆容拜见.

    她下了戏台去后面稍作梳洗,戏班班主又是惊,又喜,万万没想到被贵人说准了,不停叮嘱青衣千万得谨慎。

    得太后娘娘看重的机缘,十年不见得有一次,不仅是青衣光荣,他们整个戏班都光荣,往后勋贵人家的堂会必定会邀请他们去唱。

    同孔四说话的王芷瑶心思一动,向观戏台的二楼看去,正好同王芷璇的目光撞到一起。

    她似笑非笑且大有深意的样子让王芷瑶心生警觉,却也没搭理她,转头问:“她是因治好皇后娘娘的头疼,才被恩准入宫的?”

    孔四一向偏爱八卦,消息灵通得很。

    “你不爱出门,她们也不敢在你面前拿王芷璇的事说嘴。你只知道她凭着几根银针治好皇后娘娘多年的头疼,却不知她还得了太后娘娘的眼缘,外人都说她也给太后娘娘治好过热毒……她运气好,顾将军捷报传来没两日便害起喜来,都说她是有福的,给国朝带来大胜。”

    “四皇子妃就眼看着?”

    四皇子妃依然端庄,沉稳,摆足皇子妃的架子。

    王芷璇当街向王译信哭诉有喜且寻求靠山,当时好像四皇子妃要她命一般,如今却能单独坐在四皇子妃身后听戏,其中的变化太快。

    “最近……”孔四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德妃娘娘同皇后娘娘关系极好,说是德妃娘娘用了自己的血给皇后娘娘做药引子。”

    见王芷瑶露想笑不敢笑。孔四捏了她手腕。“你别当笑话听。德妃娘娘本就是个老实,守规矩的人,在后宫中很有人缘,四殿下以前被陛下几次训斥,焉知不是陛下对四殿下寄以厚望?四殿下入朝后,在政事上的表现让朝臣刮目相看呢,连我祖父都说四殿下处置公允,不怕得罪人。”

    “四殿下不是一直很内敛?”

    “那是以前的旧黄历了。如今四殿下风头正劲,德妃娘娘又得了皇后娘娘的感激,没准皇后娘娘会看重四殿下。”

    “孔四姐姐放心,定国公府的立场对三少影响有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顾家偏向四殿下,顾将军只怕想独善其身也难。”

    孔四晓得四皇子身边有王芷璇一日,王芷瑶永远看四皇子不顺眼,以王芷璇的性情得势便会死命的作践王芷瑶。

    “皇后娘娘再执迷不悟下去,陛下对她只剩下对太祖高皇后的承诺了。顾家如今的尊荣,起于陛下同定国公的交情。源于定国公几次征战,并非因为皇后娘娘是顾家女。”

    “还不都是为册太子闹得。”

    “咦?”

    “怎么?”

    “没事。”王芷瑶对孔四笑了笑。“许是眼花。”

    “肯定有事,你好意思瞒着我?又笑得这么……”孔四鄙夷的说道:“奸诈,你又想算计谁?”

    轻轻宽茶,王芷瑶嘴角勾起,“东施效颦,她也只能做些拾人牙慧的事儿,没一样是原创的……真真是白长了脑袋。”

    “你越是不说,我越是心痒。”

    “别急,一会你就看到了。”

    王芷瑶偷偷的指了指二楼看台,小声道:“想看好戏就别错过,一会如果我大闹一顿,在场的人可是大饱眼福了,可惜……我不一定非要按她的路数走。我更想知道谁会做炮仗,毕竟上面坐着的人都是人精儿,何苦同我过不去呢。”

    彼时卸去戏装青衣亭亭玉立的站在太后娘娘跟前,圆润的脸庞上挂着恬谧的微笑,“拜见娘娘。”

    太后娘娘看清楚青衣的模样,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对身边的顾皇后道:“这丫头模样倒是俊,声音也好听。”

    顾皇后点头:“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话,今年十四。”青衣屈膝行礼,微微低头,“四岁练功,今年才登台。”

    戏子是下九流,女戏子比男戏子地位更低,甚至比妓女更不堪,大多会沦为玩物。

    青衣不愿意错过觐见太后娘娘的机会,想法设法多同太后娘娘说上两句,被娘娘们注视打量,青衣略带几分紧张。

    王芷璇离着太后等人不远不近,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把玩玉佩的看戏心思少了,不由得握紧玉佩,紧盯着和悦郡主。

    “本郡主看她面相是个有福的。”和悦郡主一直坐在太后娘娘身边。

    王芷璇心中略觉松了一口气,隐含一丝嘲弄,恰在此时,御风台门口闪过一道如松柏挺拔的身影,不见其人,只是一道影子却生生的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去。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整个国朝没有第二个——新晋册封的永寿候到了。

    和入城时盔甲罩身不同,因祭拜太庙,顾天泽换上厚重的玄色朝服,头带深紫色紫玉玉冠,绶带分两侧垂下勾勒出他英俊如刀斧刻过的脸庞,滚着银线的衣摆随着他走动而翻滚,衣领袖口处同色同花样的绣纹衬得他犹如富贵公子,没有身穿盔甲时的硬朗,杀气逼人,可这一身让顾天泽更显贵重。

    旁人注意的目光,影响不到他,在他眼里只装得下一人。

    王芷瑶眼中的惊艳显露无疑,顾天泽勾起嘴角,冷傲的俊脸顷刻如同冰雪融化,露出几许暖意。

    都说女为悦己容,顾天泽也会为王芷瑶的惊艳而快活。

    一步步走到近前,他清澈,漆黑的眸子只印着王芷瑶的影子。

    坐在王芷瑶左右两侧的闺秀便是没被他看到,也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屁股下面的椅子就不该自己坐一样。

    闺秀慌忙起身,对近在咫尺的顾天泽屈膝行礼,不管什么规矩。狼狈向一旁退去。

    孔四恼恨自己不争气。竟然也没勇气继续缠着王芷瑶……顾天泽微微侧头。瞄了孔四一眼,还想挣扎的孔四立刻闪开了,暗想自己比被顾天泽吓走的闺秀还是强点的。

    “你……”

    “嗯?”

    顾天泽光明正大的坐在王芷瑶身边的椅子上,从果盘中拿了柑橘,仿佛四周无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快剥了皮,一个柑橘分作两半,其中一半递给王芷瑶。“不是听戏么?”

    “……”

    太后抓住和悦郡主的手臂,笑道:“把戏牌子送去给阿泽,让他点一出。”

    “多谢太后娘娘。”顾天泽对着二楼拱手,回头就问王芷瑶,“你喜欢哪出?”

    王芷瑶脸庞如同火烧一般,又羞涩,又是欢喜,手中的橘子瓣都快被捏烂了,“我更喜欢二楼的戏。”

    顾天泽笑了,“不会让你失望就是。”

    王芷璇晓得计划落空了。所有的阴谋在强势归来的顾三少面前都是渣,他在王芷瑶身边。便是眼前的青衣同王芷瑶是双胞胎也没一人敢说,哪怕是太后和顾皇后都不敢。

    顾天泽对王芷瑶的专一,以及万众瞩目下的爱慕倾心,是女人都会羡慕。

    这也是王芷璇最想要的荣光,上辈子在四皇子是太子时,她都只能做太子背后的爱人,命妇们对她再多恭维,也及不上此时王芷瑶一分。

    顾天泽从点戏的托盘里捻起一个木牌,询问:“贵妃醉酒?”

    “随便。”

    王芷瑶实在没顾天泽的好心态,被人注视着还能什么事都没有,旁边闺秀的目光都快把她给融化了。

    顾天泽勾起嘴角,把牌木牌子扔给太监,托着托盘的太监高声道:“永寿侯点贵妃醉酒。”

    坐在一楼正中间位置的定国公夫人面色不大好看,几次想要让顾天泽过来,话到嘴边上又怕顾天泽不给自己留面子,搅动着娟帕,果然是前世的冤家,不孝子!

    眼里就没她这个做母亲的,被一个狐狸精迷得忘记了本分。

    她再多的抱怨,顾天泽也听不到,只能暗自生气。

    “方才见她眼熟,怎么都想不起像谁来。”和悦郡主笑声极为清亮,压过了戏台上开场的锣声,“母后就没看她像谁?”

    和悦郡主翘起兰花指指了指青衣,“您再仔细看看?”

    王芷瑶同命妇一样,不顾得看戏抬头看向二楼。

    顾天泽从她手中拿走柑橘,又用帕子一点点把她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轻柔的动作专注的眼神让人心慌慌,王芷瑶哪还有心思‘看戏’,反手握住顾天泽的手掌,轻轻的摇了摇,心底涌起一丝的甜蜜,“三少……我想你,很想你。”

    “我知道。”

    他的笑容比骄阳还耀眼,黑瞳亮晶晶的,“我们成亲好不好?”

    王芷瑶下意识的点头,果然他笑得更好,黑亮的眼底荡漾喜悦,他俊美得让王芷瑶移不开眼,“我……答应……你。”

    顾天泽拽起王芷瑶,拱手道:“娘娘,臣先告退。”

    “走。”

    “做什么去?”

    王芷瑶被他拽着向御风台外走,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她呀同王氏挺像的,就是老四的爱妾啊。”

    真想回头看看王芷璇的脸色,一准很精彩。

    “阿泽,你这是作甚去?”

    乾元帝领着皇子,重臣出现子在御风台,顾皇后等见圣驾来临,连忙起身行礼。

    顾天泽单膝跪下,王芷瑶只能跪在他身边,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让王译信看着只想翻白眼,暗自后悔不该让顾天泽提前过来,瑶儿太心软,一准被顾天泽的‘美色’诱惑了,“陛下……”

    “陛下。”

    顾天泽的声音盖过王译信的打岔,仰头道:“您方才问臣还有何心愿。”

    “你说。”乾元帝道:“朕都可以答应你。”

    王译信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陛下。”嘴唇蠕动,声音却像是蚊子,“您也答应过臣留瑶儿到及笄。”

    “您给臣赐了府邸,赐了爵位,臣只缺一名夫人,臣昨日翻看万年历,十日后是今年最好的日子,臣想同她那日成亲。”

    顾天泽表明态度般亮出握在一起的双手,执着的说道:“姑父,我想成亲。”

    王译信脚一软,双膝跪倒,“陛下……臣女还小啊……”

    他刚刚资本疼爱瑶儿,怎舍得让瑶儿这么早嫁人?

    顾天泽这个臭小子,明明他都答应这门婚事了,这么着急作甚?就不能等瑶儿及笄?

    “师傅。”顾天泽道:“我会好好照顾她,您放心。”

    “臣不放心。”

    王译信狠狠的瞪了顾天泽一眼,警告道:“等她及笄再提成亲也不晚。”

    “就算她及笄,师傅也舍不得,不如早嫁,师傅也可以多同师母一处,您和师母还年轻。”

    “哈哈。”

    乾元帝大笑,指着满脸通红的王译信道:“是这么回事,谨之还年轻,年轻好啊。”

    “我愿意嫁给——顾天泽。”

    王芷瑶抬起头,朗声说道:“臣女愿意嫁给他,不离不弃,相伴一生。”

    ps下午六点尽量更新,不敢保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聪明(一更)

    她喜欢顾天泽,才愿意嫁给他。

    顾天泽求婚,她自然得做出回应来。

    众人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王芷瑶身上,顾天泽从不掩饰对王芷瑶的爱慕,王芷瑶一直被动的接受着,极少在众人面前表达意愿。

    虽有闺秀害羞的原因,但她极少让外人看出自己同顾三少两情相悦,彼此钟情。

    曾有消息说,王芷瑶沾了王译信的光才能嫁给顾天泽。

    此番是王芷瑶光明正大的表明态度,她亦心悦顾天泽,同王译信,乾元帝无关,只因为心悦才嫁人。

    闺秀们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在父母之命的朝代能嫁给心悦且彼此钟情的人千难万难,更何况顾天泽容貌,权势,地位样样不缺,对心上人温柔维护,不似平时冷傲,目中无人。

    这等夫婿打着灯笼也难寻,也难怪王芷瑶允嫁。

    国朝十三四岁成亲的人大有人在,以王芷瑶的年岁出嫁并不怎么显眼,约定俗成的习俗只要女子初潮到了便可成亲嫁人。

    国朝在建立之初,百姓人口因为战乱十室五空,成年男子战死得多,所余多是妇幼,女子做不得重活,生计艰难,只能嫁人,先帝为丰盈人口,鼓励女子早嫁生子。

    当然在勋贵富足人家不会有生计的顾虑,只是闺秀的年龄大多小于未婚夫君,贵胄公子长大成年后身边又岂能少了侍奉?

    与其日子久了让通房侍妾添乱,笼络丈夫的心,不如早日嫁过去。结成少年夫妻。勋贵富户更重视子嗣。早成亲自然早有子嗣,定下嫡庶之名,也省得家宅不宁。

    一切得不合理,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又理所当然,没人为女子身心健康考虑,多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

    像王译信这样多留女儿几年的父亲纵使在勋贵重臣之家也很少见,姻亲只有确实结成了,才能让彼此家族放心。退亲总比和离容易一些。

    “不过……”王芷瑶话锋一转,“明年再嫁给你。”

    顾天泽俊脸上的笑容敛去一分,眼睛不错神的盯着王芷瑶。

    乾元帝晓得顾天泽正是青春年少,每每见伺候阿泽的奴才清洗亵裤,他很心疼阿泽,安排的宫女又都入不了阿泽的眼,乾元帝巴不得明日阿泽就成亲。

    对王芷瑶的疼爱还是赶不上对顾天泽的偏疼。

    “瑶丫头!”

    “陛下。”

    顾天泽抢在乾元帝之前,道:“明年五月二十是十年中最好的日子,臣等得。”

    王芷瑶不是看不出顾天泽的些许失望,又因他对自己的尊重。珍惜而泛起一丝丝的甜蜜,紧了紧彼此交握在一起的手。此时具明年不过半年的光景,按说对王芷瑶的影响不大,总不会经过半年她就长成了。

    她如果十七八岁才嫁人,实在是太惹眼了。

    “三少……”

    “也多给我几日准备婚礼。”

    顾天泽低声道:“是我太莽撞,不过我今日很快活。”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能得到心上人回应也是甘甜的。

    一向自信的顾天泽不知王芷瑶对自己心意有几分,毕竟他们的恋情始于算计,小七人前总是矜持的,顾天泽都想好了,就算小七不爱自己,也要把小七娶回去,他有辈子功夫同小七磨下去。

    乾元帝龙袍一甩,向看戏的二楼走去,“冤家,朕不管了。”

    朝臣,皇子默默的跟着乾元帝入席。

    顾天泽拽起王芷瑶,低笑道:“别怕,皇上没生气。”

    “陛下是没生我的气,不过肯定生你的气了。”

    气恼顾天泽在婚事上的退让,气恼顾天泽不知好歹,想让一个封建帝王明白成亲对少女的伤害,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有一后宫的年轻少女争着抢着侍寝,同时乾元帝只怕也不乐意看到顾天泽‘听’王芷瑶的话。

    “没事,一会我哄哄姑父就行。”

    “哄?”

    “嗯。”

    顾天泽耳尖微红,“姑父挺好哄,说几句软话,他必然不会怪你。”

    “很勉强?”

    “不。”

    王芷瑶见顾天泽摇头,安心了不少,如果顾天泽觉得勉强,她宁可不得乾元帝的欢心,“我不愿意三少做不乐意做得事情。”

    “同陛下相处并不勉强,他不仅是我忠诚的君王,还是养大我的姑父。”

    顾天泽看向已经落座的乾元帝,“走,我们也去二楼。”

    “这不好吧。”

    “怕什么,跟我走就是,他不会把我们赶下楼去。”

    顾天泽拉着王芷瑶登上二楼,年轻的妃嫔以扇子半遮面容,乾元帝冷哼道:“不必遮,他眼里除了瑶丫头外,还有谁?”

    “陛下,礼不可废。”顾皇后在旁劝了一句。

    “哼。”

    乾元帝眼角余光见顾天泽坐在皇子们身后,又是一肚子气好生,“今日不是给你庆功,你躲什么?坐朕身边。”

    顾天泽给王芷瑶一个安心没问题的目光,起身时从桌上端了一杯未曾用过的茶盏,几步走到乾元帝面前,乾元帝左侧依次坐着太后,顾皇后以及宫妃,宗室公主郡主,右侧皇子,二皇子紧靠着乾元帝。

    太后和顾皇后不能把座位让给顾天泽,二皇子示意内侍再加把椅子,加椅子拥挤了一点,总好过他堂堂皇子给顾天泽让座的尴尬。

    顾天泽示意搬椅子的内侍稍等,直接跪坐下来,厚重的玄色朝服自然而然的低垂盖住膝盖,他顿时比乾元帝和皇子们矮了半头,茶盏换做宝剑的话,他就成了帝王身边奉剑的护卫了。

    “臣喜欢大闹天宫。”顾天泽抿了一口茶。仿佛坐在椅子上一般。斜睨一眼尚未退下去的青衣。“她怎么还在?”

    乾元帝板着脸,道:“她是谁?”

    “说是像一个人的女戏子,方才臣听了一耳朵,着急见您就没听真。”

    顾天泽把茶盏放到身前,顺手把皇帝面前的点心拿了几块,扔到口中,乾元帝好笑的问道:“见朕就是为了改变主意?阿泽,朕教过你什么?”

    “您教过臣尊重。珍惜妻子,臣既然认定了她,自然要珍惜她。”

    “……”

    乾元帝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顿了半晌,轻轻的放在顾天泽肩头,“你给朕滚到后面去,朕看你碍眼。”

    “遵旨。”

    顾天泽端着茶盏悠然起身,便是方才失礼跪坐在地上,他依然从容,不觉尴尬,盯着点心盘子……“姑父。”

    顾皇后忍着心酸。太子如果还在,该像阿泽一样同陛下熟稔。冷漠的命令:“给阿泽端过去,当姑姑赏你的。”

    “多谢皇后娘娘。”

    顾天泽毕恭毕敬的叩谢顾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本因顾天泽那句话而对顾皇后的不满略有缓和的乾元帝,又因为赏这个词不悦,顾天泽谢恩快,乾元帝只是收回伸向顾皇后的手臂,“饿了就说,朕还能亏待功臣?”

    “好几个月没吃了,闻着味儿有些嘴馋。”

    “怀恩。”

    乾元帝打了个眼色,怀恩公公亲自捧起盘子随顾天泽离开转到皇子身后的座位上。

    王芷瑶暗自挑起拇指,轻轻在他手心上写字,别在意。

    顾天泽低笑,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她口中,小声说:“馋猫。”

    讨厌!王芷瑶瞪着他,谁是馋猫?

    后面小声的私语声让乾元帝唇角微微勾起,彼此心灵相通的小冤家挺招人疼,瑶丫头也是心悦在意阿泽的:

    “方才怎么回事?”

    顾皇后得体的笑道:“只是一个笑话罢了,拿戏盘子来。”

    乾元帝在点戏盘子上扫了一眼,拿起大闹天宫的木牌子,掂了掂扔到托盘上,“既是笑话,让朕也听听。”

    顾皇后受过德妃和王芷璇的好处,自然不想让王芷璇再丢人,扶着乾元帝的胳膊,轻笑:“不堪入耳的笑话当不得陛下一听,开戏。”

    “什么样的笑话朕没听过?讲!”

    “是这么回事,皇兄。”

    和悦郡主笑声清脆,指了指尴尬侍立的青衣,“臣妹方才说她像一个人,您看呢?”

    王芷璇恨不得撕碎和悦郡主的嘴,料到和悦郡主会中计,但她万万没料到和悦郡主竟然反过来捅自己一刀。

    太后娘娘不可告人的妇科病可是她治好的,和悦郡主不说帮她,还恩将仇报,太没良心了。

    四皇子妃压住王芷璇的手腕,低声道:“闭嘴。”

    “可是……”

    王芷璇本想去乾元帝面前说一个笑话圆过此事,然四皇子妃却百般阻挠,她如今连最近对自己和颜悦色,百般关照的四皇子妃都恨上了。

    又是个没安好心的人,不由得向四皇子投去求助的目光,再被人嘲笑为戏子,她这辈子脸都丢光了。

    她记住经典桥段却忘了王芷瑶不是不依无靠的孤女,她想把和悦郡主当炮仗使,却不知和悦郡主的智商情商提高了不少。

    旁人也不会为她得罪顾三少。

    乾元帝眸光深沉,青衣的确有几分王芷瑶的神韵,明眼人都看得出,笑着问道:“皇妹说说她像谁?”

    “咯咯。”和悦郡主笑得更欢快了,“臣妹看像您赐给四皇子的宠妾,一看她就知道是个风流种子……不如,陛下也把她赏给四皇子?同王氏也好作伴。”

    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同时跪地不起,四皇子眼圈泛红,低头沉默不语,四皇子妃抬头,道:“儿媳今日不贤了,殿下有人侍奉,不缺人,多谢和悦郡主的好意。”

    “像不像的另说,皇妹忘了一条。”乾元帝把茶盏重重扔到地上,“老四是朕的皇子,是朕亲生儿子,朕赐个戏子给老四,是疼他,还是打老四的脸?”

    ps下午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根源(二更)

    戏台本准备开场的戏子噗通噗通脚软的跪下,二楼之下的朝臣也强不了多少,纷纷起身双手垂下侍立。

    乾元帝最近几年很少怒气外放,更多得是扔东西,用奏折砸大臣,晓得乾元帝的臣子都明白,皇帝陛下扔笔墨纸砚,奏折等物时,虽然也是生气的,但是万万不会到震怒的程度,还有机会让陛下消气。

    然而当乾元帝杀气外放时,证明他正处在暴怒中。

    为一个戏子,还是为四皇子?

    朝臣鼻观口,口关心时格外留意二楼的动静。

    和悦郡主吓得白着一张脸,讪讪的说道:“臣妹思虑不周,该打,该打。”

    “啪。”

    “母后!”

    和悦郡主生生的吃了太后娘娘一记重重的耳光,不仅半边脸被打得红肿,嘴角也青了,和悦郡主完全被打蒙了,迷茫的捂着脸颊,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记耳光,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耍郡主的威风?

    太后怒道:“没用的孽障!都是哀家纵得你不知轻重,口无择言,还不回去反省?”

    王芷瑶站得角度只能见到太后绷紧的身躯,微微颤抖的肩头显示太后很是气愤。

    乾元帝呢?依然稳坐在龙椅上,因是背对着,王芷瑶看不清乾元帝的神色变化,不过从他的气场来看,他一直欣赏这出好戏。

    跪着的四皇子夫妇,暴怒的太后,不知所措的和悦郡主。以及恍然大悟的王芷璇。他们构成了一副诡异又和谐的风景画。

    再搭配上乾元帝的背影。这出戏比大闹天宫经还要精彩呢。

    正看得过瘾,王芷瑶手中多了几颗酸梅,侧头看去,顾天泽露出白牙,原来他一直侧着头看自己,专注的,不曾有一刻偏离的看着自己。

    脸一红,王芷瑶顿时觉得前面的‘戏’挺没趣。嗔了顾天泽一眼,却把酸甜的梅子放到口中,如同他们的恋情一般,微酸青涩中带有几分甘甜,细品之下回味不穷。

    前面人身上的色彩仿佛一点点被抽走,变成了灰白色,王芷瑶眼里只有身穿玄色华贵朝服的顾三少。

    “我们去荷花池。”

    “嗯。”

    顾天泽见王芷瑶点头,两人悄悄向楼下走。

    落针可闻的二楼怎么会没人听见脚步声音?

    乾元帝瞟了一眼偷溜的小冤家没言语,旁人自然不好多言,左右乾元帝为顾天泽破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后抽泣了两声。求情:“皇帝,是哀家没教好和悦。一切都是哀家的错,哀家没脸见先帝,哀家晓得和悦,她最最有口无心,又是想说什么就说的性情,她绝不是故意让皇孙没脸。”

    “老四。”

    太后见乾元帝冷着脸,主动对四皇子道:“千错万错都是和悦的错,老四啊,你姑姑一直最疼你,盼着你好,你别怪她。”

    “孙儿不敢。”四皇子磕头,四皇子妃说道:“皇祖母,孙媳也有不妥之处,不怪和悦郡主。”

    乾元帝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四皇子妃。

    真会说话,称太后为皇祖母,却叫太后的亲闺女为和悦郡主,足以表明她同乾元帝一样,对和悦郡主只是面子上的情分。

    “皇兄,臣妹错了.”

    和悦郡主直挺挺的跪在乾元帝面前,呜咽道:“臣妹知罪。”

    一直旁观的王芷璇彻底明白了四皇子妃阻止自己的原因,自己的脸面根本不算什么,便是丢光了也没事,谁也不会心疼。

    四皇子被乾元帝注意是极好的政治资本,不管乾元帝是为四皇子被欺辱生气,还是只是做父亲的维护自己的儿子尊严,体面,从今后四皇子在大臣心中的地位会提高很多。

    乾元帝冷笑,扬声道:“你们都说说,对和悦朕该怎么罚?”

    楼底下的大臣继续当哑巴,和悦郡主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生闺女,轻不得重不得,谁敢没事搀和进皇家的事去?

    随着顾天泽的脚步即将踏出御风台时,王芷瑶听见乾元帝点名:“王译信,你先说。”

    王芷瑶不由得停下脚步,手心冒冷汗,顾天泽感觉自己手掌湿漉漉的,又见王芷瑶担心目光一闪而过,低声道:“不放心师傅?”

    “谁不放心他?”

    王芷瑶嘴硬得很,眼底的慌乱却把她真实心思卖了个一干二净,瞒不过近在咫尺的人,回头望了一眼,王译信正缓步走上二楼的楼梯,“我怕他说得不好,连累了娘,连累了外公。”

    “我有没有说过,你总是嘴硬心软?”

    “……”

    顾天泽强行把王芷瑶的身体转向乾元帝方向,在她耳边低声道:“承认你在意他,关心他,担心他,没什么丢脸的,他是小七的父亲,这辈子应该不会有人比你再得他宠了,你别担心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也不用给自己找千万理由防着他。”

    “你知道什么!?”

    噩梦般的记忆碎片让王芷瑶根本无法放下。

    她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灵魂,说她念旧只记得对自己很好的亲生父母也好,说她冷情也罢,她可以对蒋大勇掏心掏肺,为蒋家全心付出,可她无法坦然面对王译信,因为王芷璇还在,王芷璇也是他的女儿。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哪一天王译信突然发觉自己不是真正的王芷瑶,王译信又会变得冷漠,无情,同梦中那个偏心漠视嫡女痛苦的父亲一模一样。

    与其到时伤心,还不如把一切当作是算计,陪着王译信演父女情深的好戏。

    别人穿成宫妃就能做影后把皇帝当老板耍,至死也不对皇帝动真情,难道她就不行?

    “别激动。”

    顾天泽把王芷瑶禁锢在自己怀里,安抚般抚摸她的脖颈,“小七不是狠心的人,我这双眼睛见了太多的人,师傅真心悔过,你比他命更重要,他不会再伤害你。”

    “……我……我……”

    “我不是逼你。”

    顾天泽心疼极了,收紧手臂,唇角蹭过王芷瑶垂在脑后的青丝,有几分苦涩的低声道:“我同我父亲也就这样了……本来想分一个爹给你,许是你我成亲,我会多一个好岳父。”

    他们所站的前面正好有一根和四个成年男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柱子,两人相拥的身影被柱子挡住,况且御风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二楼,也没什么人看柱子后面的人。

    王芷瑶咬了咬嘴唇,“希望他别犯糊涂,皇上自己可以敲打皇子,可绝不容许任何人打皇子的脸。”

    “后面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你知道就好。”

    “呵呵。”

    顾天泽双眼弯弯,瞳孔越发深邃,“只有皇上才能落皇子的面子,这点我早就晓得了。”

    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王芷瑶问:“你小心点。”

    顾天泽敛去一切异样,低笑道:“师傅也是个极聪明的人,能让陛下叫他谨之,想来不会在此时犯糊涂。”

    果然,王译信清亮的声音有力且极为有穿透力,“臣以为和悦郡主该罚,天之骄女是万民表率,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尊严,总是口无遮拦,有口无心怎么成?”

    “只能效忠一人时,师傅只会紧跟陛下。”

    顾天泽仿佛同王译信心灵相通一般,解读其话中的含义,“陛下忍不了太后娘娘多久,太后面上偏向成年皇子,其实她比皇后娘娘还想立幼主。”

    历经三朝的太后的分量在朝廷上可不一般呐。

    “太后娘娘会不会为难他?奈何不了陛下,我爹总是臣子。”

    “太后敢对你爹伸手,只会让陛下越发下狠心。”顾天泽想了想,透漏了一个消息,“和悦郡主被你爹迷得神魂颠倒,晓得你爹疼你,便说戏子像王芷璇。”

    “原来……”

    王芷瑶多了几分哭笑不得,“合着她还是以前的和悦郡主。”

    乾元帝道:“和悦礼教不改,朕甚是无奈,母后,朕不能因和悦不成体统让皇室公主郡主被人看轻,掳去和悦封号,宗谱除名。”(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矛盾(一更)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过后,太后娘娘忍不住失控的喊道:“陛下!”

    和悦郡主本是太后的女儿不能封公主,太后忍了,因和悦郡主一句错话竟被连郡主和宗室女都做不得,太后实在忍不住,好歹她也是先帝的继后,先帝遗命晋为太后的遗旨还供奉在慈宁宫,这些年她老实,安静,乾元帝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整日搓磨皇贵太妃。

    哪一朝的太后不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哪一朝太后活得像她一样憋屈?

    如果今日她连亲生女儿都不护不住,还做什么太后?更不用提册幼主的事了。

    乾元帝目光深幽同太后对视半晌,平淡的问道:“母后有事?”

    太后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都忍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本是她最擅长的,可是女儿和悦郡主已经瘫软在地,她也是做亲娘的,心疼啊。

    只因为太后‘舍不得’和悦郡主早嫁,和悦郡主生生的耗光青春年华,年近四十还小姑独处,太后对亲生女儿哪会不心疼,几次想多教教和悦为人处事的道理时,想到女儿的婚事,名分,太后便狠不下心,总以为她能护着和悦一生,将来有机会补偿和悦。

    乾元帝一点情面都没留!

    太后抬起手臂按了按额头,冷漠的说道:“哀家头疼,皇帝慢慢听戏吧。”

    “恭送母后。”

    乾元帝缓缓的说道,同太后错开,太后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埋在手心中。很疼。又怒又恼,恨不得打谁一巴掌才好,“女儿配哀家慈宁宫。”

    “……”

    和悦茫然的看着冷峻的皇兄,“娘。”

    “走,咱们娘俩留在此处,没有来得讨人嫌。”

    太后拽了一把和悦,匆匆下了台阶,悲从心上来。哽咽道:“哀家这就去哭先帝去,让先帝把哀家娘俩一起收了去。”

    孝道在历朝历代都是极重的,严格说来国朝的政治体系延续前朝,前朝被尊为太后的女子可协皇帝处理政务,甚至可以用太后的玺印叫停皇帝的圣旨。先帝父母早亡,于是没有国朝没有太后,专属于太后的特权暂且无人行使。

    而后乾元帝登基,遵先帝皇后为太后,因太后以至在慈宁宫颐养天年,极少插手前朝。又因乾元帝一贯强势,朝臣们渐渐淡忘掉慈宁宫里的太后娘娘。

    今日。太后因和悦郡主同皇上针锋相对,此举恐怕不是国朝之福。

    朝臣跪倒一片,“陛下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哀家早就该死,孤儿寡母的……没个依靠。”太后抹了抹眼泪,“哀家不敢生皇帝的气,哀家气自己怎么养出个混账东西,先帝如果还在打死和悦哀家也不用受这份罪,偏偏先帝去得早,和悦落到今日……”

    太后一手拽着和悦,一手搀扶起宗室众人,目光盯着首辅等阁臣,“她总是先帝骨血。”

    “母后不是累了回慈宁宫歇息?”

    “……”

    乾元帝负手站在二楼,凭红檀木的栏杆向下看,站在高处,楼下的朝臣,太后等人都显得极是渺小,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拳头,似把楼下的‘小人’一把收进股掌中。

    “我觉得陛下好高大。”

    “嗯。”

    “太后娘娘是要拼命了么?”

    “嗯。”

    “我爹会不会做了最被报复?”

    “不会。”

    王芷瑶回头,“你除了嗯之外,还会别的?”

    顾天泽拉着她的手,悄悄离开。

    乾元帝高声说:“开戏!朕还等着看大闹天宫呢。”

    戏锣当当当的敲响,戏子化身齐天大圣开场便翻了五十个后空翻,原本会赢得一片叫好声,在太后娘娘负气哭先帝时,朝臣哪有心思看孙悟空?

    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闹僵了,对朝政的影响甚大。

    “好!”

    乾元帝叫好声响起,各怀心思的朝臣只能随着鼓掌。

    “王谨之,过来陪朕看戏。”

    王译信从地上爬起来,向二楼张望了一眼,眼底划过几分失望,亦有几分无奈,坐下后低声抱怨,“不像话,太不像话啦。”

    早有怀恩公公送上新端上来的茶盏,乾元帝挑眉笑道:“阿泽都已经答应明年再去迎娶,你还不许他们多点相处的功夫?过一阵阿泽只怕会更忙。”

    “陛下……”王译信面色一变,为顾天泽悬起心来,太后和乾元帝上辈子可没闹僵,“他到底年轻,在川中时就凭着一股意气行事,得罪了不少他看不顺眼的人,不是臣在后面善后,他得把川中官员都得罪一遍。”

    顾天泽不仅傲气,而且对身边的人要求极高,达不到他的标准,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给。

    天府之国的官员大多安于现状,左右天高皇帝远,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乾元帝也不会怪罪,顾天泽到来,让一惯清闲的官员们鸡飞狗跳,忙忙碌碌,王译信安抚川中官员着实费了不少的心力,“还有锦衣卫的卢彦勋也帮了不少忙。”

    “还没娶瑶丫头,你就护上了?”乾元帝欣赏热闹的戏曲,“你大可安心,阿泽什么性情朕比你清楚,断然不会放他去搅事,朕……”

    被乾元帝的目光上下打量,王译信眼睛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事到如今,臣哪里还躲得开?您说,让臣往哪冲?臣绝无二话。”

    当乾元帝在众臣中单独点他的名字回话时,王译信就有了几分的明悟,太后负气而走,必然不肯甘心,他——只能做马前卒,为乾元帝鞠躬尽瘁。

    “如果朕让你去死呢?”

    “您让臣死在哪里,臣就乖乖的死在哪里。”

    “哈哈哈。”

    朝臣闻听二楼帝王爽朗的笑声,纷纷抬头,乾元帝对着戏台大声叫好,仿佛彻底融入戏剧中,帝王身边的王译信不悲不喜,镇定持重,颇有几分名臣风范,不,该说越发像谪仙了,凡尘的纷扰,名利之争,谪仙都看不到,或是不屑去看。

    “不让你抱上外孙,朕哪舍得谨之死?”

    咔吧,乾元帝捏碎坚果壳,剥出果仁示意王译信伸手,白胖的果仁落在掌心,王译信潇洒的往嘴里一扔,“谢陛下。”

    “你可以下去了。”

    “臣遵旨。”

    王译信起身躬身拜别乾元帝,同时又向皇后,皇子行礼,缓步走下二楼。

    这出戏里,唯有王译信得到乾元帝召见。

    四皇子妃悄悄拍了面色凝重的四皇子胳膊,在四皇子的掌心写了四个字,骨肉亲情。

    太后为自己亲身闺女不惜同乾元帝翻脸,王译信能完全舍弃王芷璇?

    四皇子微不可闻的点头,原本这一次他打算坐山观虎斗,看太后娘娘试试父皇的深浅,既是骨肉亲情,四皇子少不得同父皇站在一起,说不得还得帮王译信一把。

    他对王芷璇多几分耐心,此女不光是榻上尤物,善解人意,时时刻刻都表现出的爱慕足以满足四皇子,还有一个即将在朝廷上掀起风浪的生父,最后这点四皇子最为看重,爱慕他的女子太多太多,王芷璇只是比较特殊善于表现的一个罢了。

    为此,四皇子不吝啬对她更好些,至于王芷璇肚子里的孩子……离降生还有八个月,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生得下来。

    四皇子妃说王芷璇经常出门回娘家的话显然被四皇子记住了,在别院都敢同他媾和,她本性该是风流轻浮的.

    本来四皇子妃一句话达不到让四皇子怀疑的效果,然王芷璇以前有很多黑材料,恰恰这些黑材料四皇子都知道,比如她进过锦衣卫大牢,被五六名壮汉压着去西北做军妓等等。

    虽然四皇子晓得王芷璇把处子身给了自己,可他并不信任失去处女膜证明的王芷璇。

    这是她表现出再多的爱意都无法弥补的。

    ps下午还有一章,月底求粉红。推荐西木子的新书《君妻》,草根皇帝同白富美皇后悠然的爱情生活,文笔赞,欢迎小伙伴们赶去围观。(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445/ 第一时间欣赏娇女最新章节! 作者:夜惠美所写的《娇女》为转载作品,娇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娇女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娇女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娇女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娇女介绍:
娇女——生活在蜜罐中万事不操心的甜软妹子。 因为一句遗言,本是一代女汉子的她被父亲大人宠爱成了娇女。 她本想大玩宅斗,岂料侯府里妯娌和睦,夫妻和谐,小妾听话,庶女低调,这个怎么破? 她选夫择婿时,未婚夫才名,地位,权利,财富,品貌样样不缺,这个嫁还是不嫁? 本准备大发雌威战胜各路牛鬼蛇神,然这个世界流行扮猪吃老虎且人人都有秘密和擅长装逼! 她用一生的幸福生活证明这是个一‘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时代。 女主说:“我有史上最奇特的爹!” 男主说:“我有天下第一的爹!” 总结,身处拼爹时代,爹的质量太特么重要了!!!娇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