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丈母娘给石松一个十万块钱的折子
石松做了一个清蒸鲈鱼,那是最后一道菜,菜都上齐了,老太太方才入席,见桌上没酒,老太太让杨彦彦下楼去买瓶酒,没想到这句话倒把杨彦彦给惹恼了,她没好气地说:“买什么酒?甭惯他这臭毛病,一提到酒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您是没看见他昨天喝醉那样,气的我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老太太接过话头说:“打住,别再说那不吉利的话了,不就让你去买瓶酒吗,怎么还扯到杀他?你懒得动弹,我去,我去给他买。”
石松见老太太起身要往外走,忙站起身说:“妈,您不用去买,我不喝酒,您买了我也不喝。”
杨彦彦翕动了一下鼻翼,乜眼看着石松说:“你不用在这儿装好人,闹得我像恶人似的,干吗呀?你想喝是吧?我去给你买,灌死你得了。”杨彦彦站起身,拉开门,赌气摔门而去。
老太太看着杨彦彦摔门而去,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绽开一道笑纹,她用手扶着石松的肩头说:“你坐下,妈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老太太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存折塞到石松手里,说:“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瞒着彦彦存下的,本来是想留着养老用的,现在看来我用不着了,有你在我身边,妈这心里就踏实,我知道你会给我养老送终,彦彦我指望不上,我不能把这钱留给她,趁我还没老糊涂,我把这折子给你------”
“妈,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能要您的养老钱呢。”石松又把存折塞进老太太的手里,“您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老太太抓着石松的手,说:“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有退休金,够花,留着将来也是给你们留着,我还能活几年,我死了,这些还不都是你们的,连同这房子,你说哪一样我能带走?妈把这钱给你,能换来你的一份孝心妈就算赚了大便宜。”
石松还欲说什么,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他欲言又止。
老太太趁机把钱塞到石松的衣兜里,压低嗓音说:“这事可千万不能跟彦彦说,她知道了又该惦记上了,说我偏心了------”
杨彦彦在拧动门锁,老太太以手掩唇“嘘”了一声,示意石松不要再说话了。
那天,石松没有把杨彦彦请回家,他独自回家,在家里守了两天空房,实在是寂寞无聊了,他才想到去动用存折里的那笔钱。他买了电脑和手机,重又回到群里,群里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热闹了,发了一个到群里报到的他图片,迟迟不见有人回应,不禁发问:“群里怎么这么安静?”
秋高气爽的回道:“有品位的地方都安静。”
怪夫冒出来,他先向石松问好,然后说:“这几天你没上线,群里变安静了,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引进一些俗人进来搀和搀和,把这个群办成老舍茶馆式的群,三教九流都引进些进来,这样群里就热闹了。”
秋高气爽:“真要办成那样的群,我们也就该退群了。”
开心百合:“建一个有品位的群最好,杂七杂八的人难受死了。”
巩立伟:“人的弱点就是俗,不要厚此薄彼,高山流水只能和者寡矣。”
怪妻:“就是,雅俗都有人喜欢,共赏才好,有来言有去语才精彩。”
巩立伟:“有会聊的,有胡聊的,有情聊的,有文聊的,有荤聊的,百家争鸣吗。”
春嫣露面,先发一首藏头诗:“网海相逢一线牵,海角天涯紧相连。情连四海遥相祝,深情永驻蕴心间。地老天荒谊相念,久逢知己千杯缘。天高云淡松展翅,长长久久永相伴。”跟着说了句:“品位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要降低品位,我就退群。”
石松:“我还以为群里没人呢,没想到全在线上,一讨论问题都出来了。”
怪夫:“你们要老这样多好,我何必还要引进俗人进来。”
秋高气爽附和道:“就是,人不在多,而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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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就热闹了那么一阵子,又变得沉寂起来。沉寂了有一个多礼拜,怪夫终于按捺不住,下决心说:“看来这群真该加人了,你们谁有好友也可以往里加。”
欣荣问:“群主,你要加多少人呀?”
怪夫:“多多益善,加到500人才好呢。”
欣荣:“我有几个朋友想进来,我给他们加进来吧?”
怪夫:“加吧。”
欣荣:“没什么条件吧?”
怪夫:“最好是有点文才的,别太痞就行。”
一番对话之后,陆续有人入群,每进来一个人,怪夫就要发上一个夹道欢迎的图片,跟着来一句:“欢迎新人入群。”
石松见群里加新人了,也跟着凑热闹,新人若是男士,他就来一句:“欢迎帅哥入群。”若是女士,他就说:“欢迎美女入群。”
一个叫婵的新人,见石松这么热情,回复道:“我不是美女,承蒙石松夸奖,愿献一首诗给你:石哥依旧在,松林依旧浓,你我初相识,好似早相逢。”
石松竖着大拇指说:“我不会作诗,送你一首打油诗吧,诗不押韵见笑了:网络相逢都是缘,千言万语手指间。银屏相望难相见,一切只能随网缘。”一个叫壮歌的新人说了句:“好诗。”随后也发上了一首诗:“四十不惑感叹:回眸岁月缈如烟,已到人生不惑年。白发稼轩羞看剑,憔身屈子不弹冠。炎凉不起胸中慨,宠辱早平心上澜。谁是谁非何苦道,常将拇指竖人前。”
欣荣大概是喝酒了,她回了他一首藏头诗:“壮年英雄志气高,歌声悠扬任逍遥。满腹经纶堪八斗,李白下马忙折腰。”
又有一个新人亮相,她自我介绍说:“我是新来的,今天入群来,让我特吃惊,成员人不多,个个是精英!我佩服,我崇拜!”
怪夫:“这群里的特色就是诗人多。”
怪妻发上一个捂嘴偷笑的图片:“俺不会作湿,就会瞎侃。”
第十七章:陈丽茹正处在性饥渴的年龄段上
陈丽茹那天从簋街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依然处于兴奋之中。她没想到会在聚会中和吴为文相遇,他还是那么温文儒雅,同过去相比,他显得愈发沉稳老练了。陈丽茹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劲儿,上中学的时候吴为文就劲儿劲儿的,正是他这种与众不同的劲儿吸引了她,使她对他产生了好感;上中高以后,这种好感转变成了“恋情”。她给过他暗示,她把她的近照夹在书里塞进吴为文的课桌里,实指望着他看后会给她回一封信或是递个纸条表明一下他的态度,她在暗中等待着,遗憾的是她什么也没等来,就随家人离开了北京。如果她没有离开北京,还继续跟他同桌,这种“恋情”会不会演变成爱情?那就不得而知了。就在她等待他的回复之时,她离开了北京,彼此天各一方,一别就是三十多年,渐渐的也就把他淡忘了。当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埋在心头已久的那颗火苗呼啦一下又被他点燃了。她蒙头了,滴酒不沾的她居然破例喝了不少的酒,这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醉意朦胧之际,她感觉自己放松了许多。当他提出要送她回家,她真希望他能把她送到家里,他却只把她送到院门口就驱车而去了,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留他到家里喝杯茶呢。一连几天她都沉浸在这种悔恨之中。渴望尽快见到他。
这些日子,她天天上网,看群里人聊天,企盼着他再组织一次活动,见他没有在近期组织活动的意思,她想到约他了,约他总得有个理由,她想了一忽,忽然想出个理由,不妨约他出来看场电影,就说有人送她两张电影票,美国大片,问他有没有兴趣陪她去看。
陈丽茹有了这个想法,当时就给怪夫打电话,她不习惯叫他网名,还叫他大名吴为文,问他想看电影吗?怪夫在那边说;“想啊,你想看?我可以请你看。”陈丽茹本来还想说她有票,听他这么一说,她改口说:“你想请我到哪去看电影啊?”怪夫说:“国际影城,你来吧,就在双井这边。”
他们约好在双井地铁站西北口见面。陈丽茹放下电话,就开始打扮自己,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是为吴为文而容。她知道吴为文不喜欢浓妆,她就化淡妆,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看上去素面朝天,其实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镜子里的她面庞清秀,五官端正,她感觉还算满意。化完了妆,她开始换衣服,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穿了脱,脱了穿,试了好几件衣服都觉不满意,直到她把一件素雅的套装穿在身上,她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自语道:“这套衣服倒显得端庄雅致,就是它了。”她站在镜子跟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走出家门。
陈丽茹是坐公共汽车过去的,28路公交车直达她所要去的地方。怪夫早已等在那里,见陈丽茹姗姗而至,他迎着她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陈丽茹笑道:“说好的,怎么能不来呢。”两人说笑着向电影院走去。一路上,彼此都有些拘谨,看上去有说有笑,却是那种不自然的说笑,像是两个怀揣目的的人在斗心眼。
进了电影院,两人不再说笑,那表情像是在等待会议的开始。灯渐渐暗下来,怪夫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银幕,他的手却伸到了陈丽茹的扶手上,陈丽茹察觉到了,并不去迎合他,她在等,等他来触摸她的手。怪夫也够磨叽的,想摸就摸呗,他不,手刚一触到她手面,马上又缩回去,一会儿又伸过来,触到了她的手面,又缩回去,跟她玩这种骚扰游戏。陈丽茹被他撩拨得心痒难挠,待他的手再伸过来,她索性将他的手捉住了。
陈丽茹只顾跟怪夫玩摸手游戏了,电影演的什么?她一点也没看进去。
从电影院出来,怪夫请她吃了顿饭,她还意犹未尽,他就要送她回家。陈丽茹是坐公共汽车来的,还得坐公共汽车回去,在向车站走的路上,怪夫再次握住她的手,手牵着手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了车站,见站牌下就他们两个人,怪夫捏了一下她的手,怯怯地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陈丽茹默允了。
陈丽茹一直以为吴为文是正人君子,当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其实也是很有人情味的,他把她抱得那么紧,松手时还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
他们分手后,陈丽茹回到家,躺到床上的时候,她还感觉脸是烫的,回味那些细节,她竟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吴为文就躺在身边,她情不自禁地抱起了枕头。
那一夜,陈丽茹浮想联翩,翻过来掉过去的,直到后半夜方才入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懒在床上,还在想昨天的事。她母亲拍门说:“你中午自己做饭吃吧,我去你李叔那儿,今天是你李叔的生日,我早点过去替他张罗一下,可能要晚点回来。”
李叔是母亲的一个舞伴,他们每天都要到街心花园去跳舞,一直跳到九十点钟才回来。陈丽茹没听母亲说晚上要去跳舞,忙提醒说:“你别管我了,我有地方吃饭,你们跳完舞再回来吧。”
她母亲在门外说:“看情况吧,你别等着我回来做饭了。”
母亲走了以后,陈丽茹倐地跳下床,拿起电话就给怪夫打过去,未说话先“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那边问她怎么了,她方才说:“我肚子好疼啊,昨天吃什么没吃对付,肚子疼了一宿。”
怪夫劝她去医院看看。
陈丽茹说:“不用了,估计是痢疾,吃点药就好了,我家里没人,我又出不去,你能给我送点药过来吗?”
怪夫答应的很爽快:“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第十八章:陈丽茹想充当第三者
陈丽茹放下电话,就奔了卫生间,她把自己冲洗干净,在穿衣服的时候,她犯难了,她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去迎接怪夫,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决定穿睡袍迎接他。穿上睡袍,她又犹豫穿不穿裤衩?穿裤衩肯定不利于行事,不穿裤衩会不会让他感觉自己太轻浮了?即便能得到他,不定哪天又会被他抛弃。她把裤衩穿上又脱下来,又穿上又脱下来,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决定以原始状态迎接他。
从卫生间出来,她就躺到床上去了,焦灼地等待着怪夫的到来。等了有一个多钟头,门终于被敲响了,陈丽茹翻身下床,三步两步地奔到门口,打开门她话也不说一句就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起来。怪夫问:“还那么疼啊。”陈丽茹装出十分痛楚的样子说:“疼!疼死了。”怪夫搀扶着她说:“你快上床上躺着去吧,我拿药给你吃。”
怪夫把她扶上床,欲去给她拿药,手却被她抓住了,“我这儿好疼啊。”怪夫的手被她牵着钻进了她的睡袍里,他的手在那里停住了。陈丽茹叫道:“就是这儿,你给我揉揉。”怪夫的手动作起来,陈丽茹不再叫唤,眉目也舒展开来,“好多了,用点劲儿,再往下点。”
怪夫摸到她睡袍里是空着的,就像被电着了似的,忙将手抽了出来,随口问了一句:“你肚子不疼了?”
陈丽茹又开始“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喊疼。
怪夫伸手去包里拿药,说:“这是治痢疾的药,你把它吃下去,过一会儿就好了。”
陈丽茹戏演不下去了,只好假戏真做,把怪夫递给他的药吞进了肚里。
怪夫陪陈丽茹坐了会儿,见陈丽茹噤声不语,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站起身说:“你不舒服,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躺着吧。”
陈丽茹躺在被窝里说:“我饿了,你替我做一顿饭好吗?吃完饭你再回去吧。”
怪夫问:“你家都有什么呀?”
陈丽茹说:“我也不知道,你去冰箱看看吧。”
怪夫打开冰箱,见冰箱里有不少菜,就说:“菜还不少呢,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怪夫把冰箱里的菜分两次拿到厨房里,又洗又切,忙活儿了好半天,才把它们变成了美味佳肴。他把菜端进屋的时候,陈丽茹已经把睡袍脱了,换上了一身白格格的睡衣,她坐在一张方桌前,手里把弄着一瓶白酒说:“这还是我爸生前留下的酒呢,咱们把它喝了吧。”
“咱们?”怪夫惊愕地看着她。“你不是不喝白酒吗?”
陈丽茹说:“今天我想喝了,想陪你喝点。”
陈丽茹手里拿着的是一瓶五粮液,怪夫早已垂涎欲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把一盘盘的菜都端过来摆在桌上,方才去动那瓶酒,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问陈丽茹:“给你倒一口?”
陈丽茹说:“倒满了,我要喝一杯。”
怪夫说:“这可是四两的杯子,喝一杯你会醉的。”
陈丽茹反诘道:“喝酒不就为了醉的吗。喝不醉的那是饮料,我今天不想喝饮料,就想喝酒。”
怪夫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倒了一杯,说:“你喝不了我给你接着。”
陈丽茹说:“不用,我听人说五粮液不上头,是纯粮食做的,喝这一杯应该没问题。”
怪夫说:“你头一次喝白酒,上来就照着四两招呼,不醉才怪呢。”
“醉就醉呗,又不是醉在外面,醉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怕的。”陈丽茹端起酒杯说:“来!我们碰一下。”
怪夫端起杯子跟陈丽茹碰杯,陈丽茹碰过杯,本想抿一口就放下,没成想抿大发了,挺漂亮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就跟吃了辣椒似的,她咧着嘴直喊辣,嘬了半天儿牙花子,脸才恢复正型,“你们男人也真怪,怎么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又苦又辣,有什么好喝的?”
怪夫说:“你说没喝习惯,头一次喝酒都这样,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陈丽茹夹了几口菜塞进嘴里,呜呜哝哝地说:“我还真是头一次喝白酒,没想到会这么呛------”
“你要觉得难喝就别喝了,倒给我吧。”怪夫把杯子伸过去。
陈丽茹说:“不!我一定要把它喝下去。”说着,陈丽茹再次端起酒杯,这次她喝得很小心,只喝了一小口,感觉味道果然不同,她喝出了一股淡淡的醇香味道,咂摸着嘴说:“这酒还真是好东西,我刚咂摸出点味来,来!咱俩再碰一下。”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怪夫没话找话:“你离婚多少年了?”
陈丽茹说:“有十多年了。”
怪夫问:“这么多年你就一个人过来的?没再找过人吗?”
陈丽茹说:“见是见过不少,可没有中意的,挑来挑去就把自己耽搁了,到了这岁数,人老珠黄了,也没心思再嫁人了,就这么过一辈子算了。”
怪夫问:“那你不寂寞吗?”
陈丽茹叹了口气说:“寂寞有什么办法?熬着呗,前些日子我老妈托人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不是岁数太大,就是身体有毛病,我总不能找个病秧子过一辈子吧?将来是他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他呀?”
怪夫又问:“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吗?”
陈丽茹说:“有一个各方面条件还都不错,跟他见了两次面,我们在一起吃过一顿饭,聊到婚后生活的问题,我问他婚后是不是搬到他家去住,你猜他说什么?”
怪夫不解:“说什么?”
陈丽茹说:“他说他那房已经归到他儿子名下了,让我跟他奋斗,共同出资再买一套房,先交个首付,然后再慢慢还贷,我都什么岁数了,还奋斗呢?最可气的是吃完饭,他要跟我aa制,头一次见面就这么算计------”
有人用钥匙拧动门锁,陈丽茹站起身说:“坏了,老太太回来了。”
第十九章:男人好找,情人不好找
陈丽茹迎出去,见老太太开门进来,不由的问了一句:“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跟您说了跳完舞再回来吗?”
老太太说:“我倒是想晚回来呢,没人留我吃晚饭,我不回来去哪儿呀?”老太太听见屋里有动静,眼睛向陈丽茹那屋瞟去,“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有人来了?”
怪夫应声从屋里出来,笑呵呵地说:“大妈,还认识我吗?”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怪夫,说:“看着眼熟,想不起是谁了。”
陈丽茹提醒她说:“咱们院5号楼的,小文子。”
老太太似有所悟:“是吴处长的小孩吧?”
陈丽茹说:“您想起来了?”
老太太说:“有印象,你爸妈都好吧?”
怪夫说:“他们都不在了。”
“你还住在院里吗?”
“我早搬出来了,在双井那边住呢。”
陈丽茹打岔说:“您要没什么事就回屋去歇着吧,我们还没吃完饭呢,您要不要再吃点?”
老太太进屋看了看,说:“你们吃吧,我有点事没办完,还要出去一趟,办完事我就直接去舞场了,你们慢慢吃啊。”
怪夫把老太太送出门,回到屋里又继续跟陈丽茹喝酒吃菜,一瓶酒被喝得所剩无几的时候,怪夫借着几分酒意问陈丽茹:“你单身这么多年就没想找个傍尖儿吗?”
陈丽茹说:“想是想过,可不好找啊,现在是男人好找,情人不好找。”
怪夫说:“找个情人可以缓和压抑的情绪,使你的身心得到宣泄和释放。”
陈丽茹说:“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到哪去找好男人呀?好男人都有主儿了。”
怪夫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去,坐到了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支烟,说:“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陈丽茹也把酒饮净了,她坐到怪夫的旁边,问怪夫:“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做你的傍尖儿啊?”
怪夫说:“我不喜欢脂粉气太浓的女人,我喜欢那种有味道的女人,我觉得你就很有味道。”
“是吗?”陈丽茹倾过身靠在了怪夫的身上,恹恹地说:“我头有点晕。”
怪夫说:“晕你就眯瞪儿会儿,你今天还真没少喝酒。”
陈丽茹把整个身子靠过来,栽进怪夫的怀里。怪夫抱着她,清晰地感触到了她的温热和呼吸,他的身体有些发胀,有一种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忍不住俯下身去吻她那鲜艳而饱满的嘴唇,发现她眼里有泪花闪烁,她在抽泣,怪夫问她:“你怎么哭了?”
陈丽茹用手戳点着怪夫的脑门说:”你傻呀?我这是激动的泪,好久没有让人这么抱过了,要是能永远都这样该多好啊,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一直躺到死------”
怪夫拧了一下她的脸,“你说点吉利的话好不好?怎么提到死了?我们离死还远着呢,还有几十年的生活可以享受,你说是吗?”
“我现在就很享受。”陈丽茹把脸埋进怪夫的怀里,娇咻地说:“抱紧我------再紧一点。”
怪夫紧紧地抱着她,问:“是这样吗?”
陈丽茹显出一副陶醉的样子,说:“不许再说话了,我要睡了。”
陈丽茹静静地在怪夫的怀里躺了有十多分钟,她突然坐起身说:“我去给你放段音乐吧,你喜欢听什么歌?”
怪夫说:“有邓丽君的歌吗?我想听靡靡之音了。”
陈丽茹坐到电脑桌前,搜索了一会儿,听到有音乐从音箱里播放出来,这才坐回到怪夫旁边。
音箱里释放出来的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怪夫抱着陈丽茹,随着音乐的旋律不停地晃动着身子。
陈丽茹被他晃得也没了困意,她站起身说:“我们跳舞吧?”
怪夫起身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陈丽茹说:“不对,不是这样,你要抱着我跳。”
怪夫环抱住陈丽茹跳起了贴面舞。跳完了《小城故事》,又跳《甜蜜蜜》,直到跳累了才双双躺在床上,怪夫看着墙上的挂钟,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陈丽喘着粗气说:“你别走了,今晚你就住这儿吧。”
怪夫说:“那可不行,你没见你妈看我那眼神?拿我当贼防着呢,我再不走,你妈敢把警察叫来捉我们的奸。”
陈丽茹笑道:“不会的,她巴不得你留下呢,她刚才是在给我使眼色,你以为她真有要出去呢?她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为了给我们腾地方,才那么说的,我都多大了,她还管什么呀,你放心,她不管。”
怪夫说:“她是不管你,你是自由之身,你可以无所顾忌,我不行,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乱来,真要跟你上了床,我就要背上一份责任和义务了,为责任和义务活着太累,我觉得咱们就这样挺好,谁对谁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玩呗,互相解闷------”
门响了一下,陈丽茹坐起身,说:“这老太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真讨厌。”
“你说谁讨厌呢?”老太太走进屋来,笑呵呵地说:“我这闺女就这么没礼貌,都让我给惯坏了,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嫌弃我也不能当着------”
陈丽茹不耐烦了,“行了,您少说两句吧,不说话,没人把您当哑巴卖了,您赶紧回屋歇着去吧,这没您什么事了。”
“我碍你们眼了?我走,不给你们添乱。”老太太转过身去又把身子转过来,看着杯盘狼藉的桌子,说:“吃完饭你也不归置,瞧这桌上乱的,跟打仗似的,我给你们收拾完了再歇着吧,要不我睡也睡不踏实。”
怪夫过去要撤盘子,老太太用身子挡着他说:“不用你抻手,你坐着吧。”
怪夫早已坐不住了,他说:“那您先忙着,我就回去了。”
老太太见怪夫往外走,她要送他出门,被陈丽茹拽了回来,陈丽茹撅着嘴说:“不用您送,我去送他。”
第二十章:石松被人捅了一刀
怪夫从陈丽茹家回来的这几天,他的手机几乎就没有闲过,大多是陈丽茹打来的,她一天恨不得给他打八遍电话,不是问他想没想她,就是问他什么时候组织聚会。
群里自从引进了一些“俗人”入群,这个群就变俗了,没有人再作诗了,群里的一些“老人”也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组织聚会,估计那些“老人”都不会参加。怪夫把他的苦衷对陈丽茹说了,陈丽茹说:“没关系的,有几个人算几个人,人少了还能多唱几首歌呢,就定这周六吧,你先发个公告,看情况而定吧。”
怪夫硬着头皮把公告发上去,本以为报名的都是一些新人,出乎他意料的是只有心想事成一个新人报了名,其余的全是“老人”,怪妻、心若浅水、石松、乐乐、欣荣、春嫣,群里的这些主力都报了名,最让怪夫感到欣慰的是这次聚会是心想事成提供的场所,虽然他所选的地方“偏远”了一些,但群员不用自掏腰包了,据说唱完歌还可以免费到楼下的餐厅去吃饭,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那天,他们是坐乐乐的大轿子车赶过去的,心想事成先行一步,他一早就赶过去张罗,布置歌厅。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忙活儿,怪夫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们群里的新成员,网名叫心想事成,出版过好几部长篇小说,还举办过新闻发布会,参加过若干次签名售书,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作家,今天这个场子就是他给我们提供的,首先我们要向他表示感谢。”
大家使劲儿地拍着巴掌,掌声持续了近一分钟,怪夫向心想事成招手,示意他站到前面来。
心想事成从人堆里走出来,先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才说:“这个门店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主要还是以经营饭馆为主,楼上都是包间,也是以吃饭为主,我让他腾出一间房来供我们唱歌使用,这里的环境跟正规歌厅肯定没法比,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太客气了,我们就喜欢这种环境。”下面有人在喊。
心想事成说:“喜欢就好,那我就不多说了,我献给大家一首歌吧?”
大家大声喊:“好!”
心想事成已经把他想唱的歌选出来了,他走到点歌机前按了一下显示屏,音乐就出来了,他拿起话筒说:“我把这首《真爱》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心想事成唱歌的时候,怪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见心若浅水正抱着一个猪手在啃,他走过去,说:“吃独食呢?哪来的猪手?有我的没有?”
心若浅水有滋有味地嚼着嘴里肉,说:“没有,猪手是我松弟特意给我带的,没有你的份。”
坐在一旁的石松说:“哥,我带酒了,带了一瓶牛二,坐下一块喝吧。”
怪夫说:“你们都没吃早饭?怎么一来了就饿呀?”
石松说:“你不是说这里只管晚饭,不管午饭吗?我说我带饭过去,他们就惦记上了,让我多带点过来,我装了两饭盒的菜,也有你一份,一块吃吧。”
怪夫挨着石松坐下来,石松给怪夫倒酒,心若浅水伸过一只手来,在空中比划着说:“别让他坐这儿,他有心上人,去!去!去!找你傍尖儿去,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菲姐,你说是不是?”
怪妻伸手去餐盒里拿过一个鸡爪子,点着头说:“是,我们不欢迎你,你坐那边去吧。”
怪夫想把陈丽茹叫过来坐,见陈丽茹坐在春嫣身后在点歌,也就没有张口。
石松递过一个猪手,说:“哥,你尝尝我的手艺,红焖猪手,这玩意儿下酒。”
说话这工夫,陈丽茹站到前面,她穿了件黄绿色的蝙蝠衫,在唱一首叫《套马杆》的歌,“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她边唱边做着骑马挥鞭的动作。
怪夫眼睛都看直了。
心若浅水把手伸到怪夫的眼前挡住他的视线,半开玩笑地说:“还能看见别的吗?眼睛都直了。”
怪夫转过脸去,端起杯子说:“我看见你了,来,我们喝酒。”
石松和乐乐伸过酒杯跟怪夫碰杯,碰过杯,怪夫正要去啃石松递过来的红焖猪手,就听陈丽茹喊:“该你了,《好汉歌》,别吃了,赶紧过来。”
怪夫把猪手往茶几上一放,快步走上前去,从陈丽茹手里接过话筒,晃动起了身子,待字幕出来,怪夫唱道:“大河向东流------”他边唱边踱步,唱到:“该出手时就出手------”时,他攥起了拳头在空中来回挥动,他看见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走进来,并没在意,继续唱道:“风风火火闯九州啊------”突然他听到有人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怪夫回过头去,见石松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叫着:“快打120------快------叫急救车------”
心若浅水手拿着手机正在拨号。
怪夫问:“怎么回事呀?”
怪妻说:“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刚才进来一个男的,你没看见呀?那男的刚走,乐乐和心想事成去追他了,他进来也没说二话,径直就走到石松跟前,问石松:‘你是叫石松吧?’石松说:‘是。’就站起来了,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那人就照他肚子上捅了两刀。”
怪夫回过头去再看石松,石松趴在沙发上正捂着肚子在那儿呻吟呢,血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流。
怪夫跑到楼道里大声喊:“有人吗?有人吗?”
有个服务生应声过来,问有什么事吗。怪夫说:“有人受伤了,有止血的药没有?”
服务生掉头就往回跑。
怪夫转回来,走到窗前,探着头向窗外看,看见乐乐和心想事成站在楼下的停车场里在向来的方向看,顺着他们的视线,他看到有一辆黑色的汽车疾驰而去。
第二十一章:
石松从昏迷中醒来,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一只手在他脸颊上游走,那只手并不光滑也不细嫩,感觉却是柔柔的软软的,像是菲姐的手,他没有把眼睛睁开,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任凭她的手在他的脸颊上拂来拂去抚来抚去,他恍惚觉得自己还置身在歌厅里,他记得他在喝酒,跟两个姐姐嬉笑打闹,后来怎么睡着了?他回忆起来,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向他走来,好像是推了他一下,他就跌坐在了沙发上,后来呢?一定是菲姐看我醉了就来摸我的脸。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那只手从他的脸颊移到了他的手上,双手捧起他的手用她那湿润的嘴唇来舔舐他的手心手背,她哭了,有几滴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正要睁开眼睛安慰她几句,突然听到有人喊:“你干吗呢?抱着他的手干吗呢?”
坏了,杨彦彦怎么来了?石松听出是媳妇的声音,哪还敢睁眼。
“你是菲姐吧?不像,你比照片上的人看着要年轻,你一定是春嫣了------”
“不是,我叫冬天。”
“冬天?这个名字我倒没听说过,你怎么也跟她们一样骚啊?我老公的手那是随便摸的吗?你一个女人怎么一点不知道检点,你摸他手干什么?**,我要不来,你是不是还要------”
“这屋里怎么这么大的醋味,谁吃醋了,赶紧开窗通通气吧。”心若浅水从门外走进来。
“你是谁?”
“我不是菲姐,也不是春嫣,我就是我。”心若浅水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
“你们是一个群的吧?”
“是啊,不是一个群的,我到这儿来干吗?”
“你们群里女人怎么都这么骚啊?见了男人走不动路------”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怪妻笑盈盈地走进来。
杨彦彦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菲姐吧?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可找到你了------”说着,她就去抓怪妻的头发。
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石松实在绷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睛,大声吼道:“别打了!”
冬天回过头去,惊喜地说:“他醒了。”
三个人都围过去看,石松刚才用力一吼,抻着受伤的肚子了,疼得他噢哦噢哦的直叫。
冬天想替他揉肚子,手伸出去,见杨彦彦在盯着她,马上又把手缩了回来,“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心若浅水拉了怪妻一下,示意她出去,怪妻看出她有话要跟她说,便随她走出了病房。
“你走吧,别在这里待着了,一会儿她又该跟你动手了。”
“没事,我不怕她。”怪妻淡然一笑,“冬天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我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正掐呢?”
“为什么?”
“她看见冬天跟她老公犯骚,吃醋了呗。”
“我看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肯定是怕她老公把石松捅死了,到这儿来打探消息的。”
“我看也是,她假慈悲一下,没准能换来石松的同情,这样她老公就可以少判几年刑。”
“嗯,人心隔肚皮,她怎么想的就她自己知道。”
“从她的网名就可以看出她这人不咋样,冬天,你说冬天什么时候最美丽?有雪的时候最美丽,披上一层洁白的外衣,看着是美丽,可雪化了呢?就是一片萧瑟------”
冬天从病房里出来,怪妻问她:“你怎么出来了?”
冬天说:“他们两口子在说话,我待在那里不方便。”
“你们都别走。”杨彦彦追出来,“他可是跟你们聚会出的事,你们可要负责到底。”
心若浅水说:“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捅的他你找谁去。”
冬天挤开心若浅水,站到了杨彦彦面前,说:“找我吧,我会负责到底的。”
“你算干吗的?”杨彦彦看着冬天说,“你该不是那个嫌疑人的媳妇吧?”
心若浅水替她回答:“还真让你猜着了,她就是那个嫌疑人的媳妇,有什么话你跟她说吧。”
杨彦彦说:“她的事,我跟她自有说法,你们也不能走,他毕竟是群聚会的时候出的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心若浅水说:“这事你跟我们说不着,找群主说去,本来我们还想在这待会儿,你这么说我们还不待了。”她拉了怪妻一下,“我们走。”
杨彦彦挡住她们的去路说:“你们不能走,不给个说法,谁也不能走。”
“你要什么说法?”心若浅水问。
杨彦彦说:“他去聚会之前还好好的呢,事情发生在聚会当中,你们能推的了责任吗?”
心若浅水正要跟杨彦彦用强,怪夫来了,问明原因后,他向杨彦彦解释说:“群是一个自发的组织,我只知道群里人的网名叫什么,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一概不知,而且群里有个潜规则,彼此关系再好也不能往家里带,如果我现在把你这话放到群里去说,我想群里没有人愿意担这个责任,结果呢?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群就不存在了,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要都走了,你让我找谁去?我跟石松算是最好的朋友了,我没有去过你们家,你们也没到过我们家,真分开了,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要你群主干吗的?你组织活动,出了事你一推六二五,像话吗?他相信你才跟你出去玩的------”
“他是小孩子吗?要是小孩子,我们也不会带他出去玩,他毕竟是有行为支配能力的人,我们没有强迫他跟我们出去,是他自愿要跟我们出去的,出了事,我们出于人道,对他伸出援助之手,我们这么做,说白了就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说他住院了,我们还来看他,这错了吗?”
杨彦彦摇头叹息:“我不跟你说了,我说不过你,有说理地方。”
第二十二章:石松的媳妇背着石松去参加群聚
石松在医院里住了不到一个礼拜就被他媳妇接回家了。他跟杨彦彦有些日子没在一块生活了,重新生活在一起,他发觉杨彦彦有了不小的变化,过去杨彦彦只在家与单位这两点一线之间奔波,业余时间无非是忙家务或看电视,赶上双休日会带孩子出去玩玩。自打她迷恋上了qq群,家务也懒得做了,电视也不看了,一回到家就坐到电脑桌前跟群里人聊个没完没了,跟他没话了,他跟她说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再赶上双休日,她出去也不带他玩了,每次她出去都说是回娘家。石松刚出院那阵子,他怕丈母娘看出他身体有伤,一直没有去看望过老人家。后来他的伤势基本上痊愈了,才想到去拜访老人家。
那天是周日,杨彦彦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回娘家。石松睡了个懒觉,醒来以后,他先去逛了一趟自由市场,然后才去的丈母娘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杨彦彦并没有在那里。他也没有对老太太说杨彦彦出门了,还叮嘱老太太别跟杨彦彦说他回来过。他打算盯一次杨彦彦的梢,看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去了,又一个双休日到来了,周六杨彦彦在家休息了一天,把孩子接回来,一块去逛了一趟超市。第二天,她说要去送孩子,吃完晚饭再回来。
杨彦彦前脚出的门,石松后脚就跟了出去,这次行动是他蓄谋已久的,他事先准备了一副墨镜和一个鸭舌帽,他胖,怕杨彦彦认出他来,他把一件早已过时的风衣穿了出来,这身打扮走在大街上显得十分扎眼,他感觉路人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他,杨彦彦也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认出他来。
他看着她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她是从前门上的车,他从后门上去。杨彦彦在中途换了一趟车,那趟车是开往香山的。
石松跟着她上了车,一直跟着她走到香山公园的大门口。他看到有人在跟她打招呼,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两人看上去还挺熟,男子亲热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没有介意,还掏出小食品给那男的吃。两人说了会儿话,就随七八个人往公园里走了。
石松也买了张票,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公园。他边走边替他们清点人数,一共是八个人,三男五女。他们说笑着向山上走去,看样子是要爬鬼见愁。石松还在担心,怕体力不支跟不上他们,就在这时他看到杨彦彦掉队了。石松本来想紧走几步追上她,距杨彦彦只有几步远了,就见在公园门口迎候她的那个男子返回来搀住了她胳膊,杨彦彦非但没有躲闪,还把整个身子靠了过去。
“贱!真贱!”石松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试图追上他们,把那个男子推开,他加快了脚步,脚却越走越沉,终于迈不开步了,不得已他朝他他们喊了一嗓子:“杨彦彦!你站住。”
杨彦彦真就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石松发愣,石松把帽子和眼镜都摘下来,杨彦彦这才认出是石松,她跟那个男子说了句什么,那个男子松开她,独自走开了。
杨彦彦站在原地没动,石松走过去,问她:“你不是说回娘家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杨彦彦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跟踪我。”不等石松回答,她便噔噔噔地向山下走去。
石松跟在她后面,问:“我们谈谈好吗?”
杨彦彦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走自己的路。
石松以为她要回家,心想:“有什么话还是回家说的好。”也就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向车站走去。
他跟着她上了一辆公共汽车,石松眼疾手快,一上车就抢到了一个双人座位,他坐在座位的把口朝杨彦彦招手,大声喊着:“彦彦过来,过来呀,这儿有座。”
杨彦彦似乎没有听到,朝他相反的方向挤过去。石松讨了个没趣儿,索性也站起来,挤到杨彦彦身边挨着她站下。一路上,谁也没跟谁说一句话。
车到动物园终点站,他们下车,本应该向地铁方向走,杨彦彦却反其道而行之,她走向了公共汽车站。她这是要回娘家啊。石松追过去,跟她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坐了有六七站,见杨彦彦下车,他也跟了下去。
石松眼看着杨彦彦走上一条铺有方砖的便道上,他紧走几步追了过去,态度虔诚地说:“我承认我跟踪你错了,可你总得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杨彦彦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石松伸手去拉她,杨彦彦使劲晃动了一下肩膀,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别碰我。”
石松见她一副决绝的神情,也不再追她了,两人渐渐地拉开了距离。
石松在犹豫,要不要跟她回家?他跟她回家,她肯定不会给他好脸子看,让老太太看出他俩在闹别扭,老太太又会怎么想呢?他觉得还是不跟她回去的好。
石松刹住了脚步,看着杨彦彦一路碎步地走进小区的大门,他心头一片惆怅。他猜想杨彦彦今天不会回家了,她不回去,自己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个人一块喝点酒说说心里话呢。他想到了怪夫,给怪夫打电话,怪夫手机关机。他想给乐乐打,又怕乐乐有活儿,不好耽搁人家的生意。于是他给怪妻打了过去,问她有时间吗,他想请她吃饭。怪妻婉言谢绝道:“今天不行,我有约了,一会儿要跟同学去唱歌,改日吧。”石松挂断手机,想了一会儿,决定问问冬天,冬天她爷们儿被抓起来了,她心里一定也很烦,正想找人聊天呢,他一叫她,她肯定会过来。石松拨通了冬天的手机,一上来就说:“我是石松·,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媳妇不回来,想找个人陪我一块喝点酒,你要没事就过来吧。”冬天问他:“都谁去呀?。”石松说:“我正联系呢,怪夫手机关机,一会儿我再打一个试试,不知他能不能来。”冬天说:“好吧,等我到了那边再跟你联系。”
第二十三章:石松被媳妇捉了“奸”
石松挂断手机,给怪夫打过去,怪夫的手机依然关机。他踽踽地向车站走去,途经一家超市,他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从超市出来,他手里多了一大袋子速冻食品。石松拎着袋子上了公共汽车,距他家还有两站地,冬天就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到他们那个小区了。石松把楼号告诉她,让她在楼下等他,说他再有十分钟就能赶过去。
石松赶过去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袋子蔬菜。他对等在楼下的冬天说:“我在小区门口买了点菜,咱们吃火锅吧,炒菜太麻烦。”
冬天没有吱声,跟石松进了家门,才问:“都谁来呀?”
石松说:“本来想叫菲姐和怪夫过来,菲姐有事来不了,怪夫的手机关机,也就只能咱俩吃了。”
冬天嘟哝说:“要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石松说:“别呀,你要不来,我这顿饭就白准备了,你看我买了多少东西,羔羊肉、肥牛,还有鳝鱼段。”石松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摆在桌上。
“我怎么会不来呢,说好来就一定会来。”冬天脱去外衣,拎起装菜的袋子,说:“我去洗菜,你把锅子点上吧。”
冬天把菜洗出来,石松已经把锅子点上,火锅里的水正沸腾着,石松一边往里扔羊肉,一边说:“你还站着干吗?坐吧”
冬天在石松对面坐下。
石松拿过酒瓶子,问冬天:“你喝点白酒吗?”
冬天说:“我酒量不行,一喝就醉,你要不怕我醉就给我倒。”
石松把酒瓶伸过去,说:“你说好就好了。”
眼见得杯子里的酒要溢出来,冬天才说:“好了。”石松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举起杯子说:“我敬你一杯,你能过来,我真的好感激啊,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谢谢你了。”
两人碰过杯,冬天呷了一口酒,说:“我要知道就咱俩人,我就不来了,说心里话,我挺怕你媳妇的,她不会回来吧?”
“不会。”石松把他今天发生的事对冬天学说了一遍。
冬天的听后感是:“这也没什么呀,不就是参加个聚会吗,咱们聚会不也这样吗,我没感觉出有什么问题。”
石松说:“你不知道,她自从入了那群,跟我都没话了。”
冬天说:“你们结婚那么多年了,该说的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再说都是废话了,她接触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遇到的都是陌生人,陌生会让人感到神秘,有了神秘感人就好奇,她就是好奇,一旦熟悉了,陌生感也就消失了,她对他们也就没那么大兴趣了。”
石松说:“我是怕她跟他们乱来,再被他们勾引到床上去,我这顶绿帽子就算是带上了。”
冬天说:“不会的,都什么岁数了,谁还有那么大的**?搂一搂抱一抱倒是有可能,上床不大可能。”
石松再次跟冬天碰杯,他呷了一口酒,把话题岔开了:“你老公怎么样?还没放出来呢?”
冬天说:“送到看守所去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他也是自作自受,判他几年,让他进去受几年罪才好呢,不然他不接受教训,出来还得惹事。”
石松问:“他要真判了,你还等他吗?”
冬天说:“我没想过跟他离婚,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真跟他离了,他出来怎么生活?”冬天的声音有些哽咽。
石松忙把话题扯到吃上,问她:“这些菜还都对你的口吧?”
冬天说:“还行吧,都是我爱吃的。”
石松说:“你喜欢吃什么就往里放。”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吃着,不觉间一杯酒都让他们喝了下去,石松问冬天:“你要不要再喝杯啤酒?”
冬天说:“我不喝啤酒,还喝白酒吧。”
石松惊讶地看着她,说:“你已经喝了不少了,还喝?再喝你可真要醉了。”
冬天说:“醉就醉了呗,你给我倒上吧。”
石松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才给冬天倒,倒了不到半杯就停住了,他说:“你就喝这些吧。”
冬天不依不饶地说:“不行,我要跟你一样,你要不给我倒,我就不喝了,你自己喝吧,我走了。”说着,冬天拿过外衣就要往身上穿。
石松无奈,只好给她满上。
两人又你一口我一口地又喝起来。
“你爷们儿真要判个几年,你还真打算为他独守空房?”石松又把话绕回去,“你就没想过找个情人填补一下寂寞吗?”
“情人?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冬天显然是喝多了,她把毛衣脱下来,露出一件低领衫,满不在乎地说:“我要找情人就找你这样式的,别人我还真看不上呢。”
“我有老婆,没资格做你的情人了。”
冬天哈哈大笑:“老婆是干什么的?老婆是过日子的,那是主菜,情人是调料,两回事,你可别把她混为一谈,谁也不碍谁的事,你明白了吗?”
石松点头说:“明白了,我要是感觉生活没味道了,就给你打电话,你过来给我增加点味道?”
冬天说:“就是这个意思,你把它当成生活的一个小插曲就行,不必太认真。”
石松说:“为这个我也得再敬你一杯,你让我开窍了。”
石松把杯子伸过去,冬天跟他碰过杯,一口气便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了下去,她把杯子往桌上一墩,说:“再给我倒一杯。”
石松见她身子不住地打晃,劝她说:“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冬天站起身来要自己倒酒,石松把酒瓶拿开,冬天扑了个空,若不是石松及时出手,冬天非跌倒地上不可。石松把冬天扶到床上,替她把鞋脱下来,欲给她盖上被子,这时冬天伸出两只臂膀拦腰抱住了他,石松哪受得了这种诱惑,翻身就上了床,人刚压在冬天身上,就觉有人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吓了一激灵,偏过头去见杨彦彦站在旁边,不禁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第二十四章:冬天割腕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个贱货怎么躺到我床上去了?”杨彦彦推开刚坐起身的石松,揪住冬天的头发就往床帮上撞,嘴里骂骂咧咧:“让你贱!让你贱!看你以后还贱不贱了,医院里骚还不够,还跑到家里来犯骚了------”
石松试图把她拉开,拉了几次都没能奏效,他便使出了蛮力,使劲儿将杨彦彦拉开,没容她站稳,他又推了她一把,由于用力过猛,杨彦彦身子一仰,摔了个屁股蹲儿,她没有爬起来,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捶胸顿足地大喊大嚎:“好啊!你敢打我?给你打!给你打!”她将头撞向了石松的腿肚子,哭号道:“今儿你不打死我都不算英雄,打啊!给你打,给你打------”
石松被她闹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苦着脸说:“你想怎么着?还有完没完了?”
“没完了,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好给你们腾地方,省得嫌我碍你们的眼------”
石松的腿被杨彦彦抱住了,他低下身去,想把她的手掰开,那一瞬间,他看见地上有血,血是从冬天的腕部滴落下来的,她手里握着一串钥匙,钥匙链上挂着一把带血的水果刀,石松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用力将腿从杨彦彦怀里拔出来,掏出手机拨了三个号。
杨彦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那儿大呼小叫:“我今儿非死在你手心里不可,你不打死我都不算完,敢打我------”她听见石松在对手机说话:“我家里有人割腕------对,对------地址是------”
杨彦彦朝冬天那边看了一眼,看到有血从她腕上淌下来,她吓得脸色惨白,“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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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彦从昏迷中醒过来,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四处张望,看到石松站在她旁边,不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石松告诉她:“这是医院。”
杨彦彦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石松说:“你晕倒了,就把你送到这儿来了。”
杨彦彦陷入了沉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醒过闷来,她问:“冬天呢?她没事吧?”
石松说:“没事,好在发现的及时,及时给她止住了血,不然真要出大事了。”
杨彦彦问:“她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她。”
“不用你过去,我去把她叫过来就是了,她已经能下地走路了。”石松转身走出病房。出去没多一会儿就转回来,神色慌张地说,“她不住病房,护士说她走了好一会儿了。”
杨彦彦也露出愕然的神色,问石松“她能去哪儿呢?”
石松说:“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吧。”
石松打她手机,一连打了几遍,始终没有人接。石松还要再打,这时医生走进来,石松问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医生说:“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事,把瓶液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那瓶液输了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石松在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了冬天的手机,她的手机掉在椅子上了,怪不得打了半天她的手机没人接呢。
冬天的手机没在身上,石松联系不到她,就只有等她来电话了。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冬天始终也没有来电话。石松打算到群里去找她。石松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上网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找门脸儿房,今天才算落了停,他正想跟群里人说说他要开饭馆的事呢。
打开电脑,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说话,只好先声夺人了,他先向大家问好,然后问:“冬天在吗?”
乐乐冒出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露面呀?玩失踪呢?”
石松说:“我租了个门脸儿房,一直忙这个事呢,没顾得上上网。”
乐乐:“租门脸房准备卖什么呀?”
石松:“我打算开个饭馆。”
乐乐:“这是好事啊,以后我们可要去你那儿吃饭了?”
石松:“来吧,欢迎大家光临。”
闲云漫步浮出水面:“你那饭馆缺人手吗?”
石松:“暂时就我一个人,还没找人呢。”
闲云漫步:“我去可以吗?”
石松:“我的庙小,就怕供不起你们这些大菩萨。”
闲云漫步:“我要求不高,只要管饭,开多少钱无所谓,我就是不想总在家里闲着,出去找点事儿干,活得不是充实点吗。”
石松:“那你来吧,我举双手欢迎。”
欣荣也上线了:“我也要去,要我吗?”
石松:“可以,只要不嫌弃我给钱少的都可以来。”
怪夫终于说话了:“她们都到你那儿去打工,你干脆把你那饭馆当群据点得了,以后我们就有地方聚会了,我们去了还可以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石松:“好啊,你们来我给你们打折。”
乐乐:“不用打折,我们带菜到你那儿去做,你给我们提供地方就行。”
石松:“没问题,我有两间屋呢,里间我准备当包间,你们来了,我就把那间房给你们留出来,你们可以在那间屋里吃饭,可以在那间屋里喝茶,唱卡拉ok。”
怪夫:“装修好了没有?”
石松:“还没有。”
怪夫:“哪天让群里人过去帮你布置吧?咱们群里有搞装修的,回头儿我问问他们,看看怎么装修合算。”
石松:“谢谢怪哥了,你多招些人过来吧,我请大家吃饭。”
石松正聊着,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冬天打来的,他中断聊天,问冬天:“你在哪儿呢?让我好找啊。”
冬天问:“我在家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石松说:“你的手机落我家了,你有时间过来拿一趟吧。”
冬天说:“在你那儿呢?我还以为丢了呢,我明天过去拿吧?”
石松说:“来时给我打个电话,直接到我饭馆来,我媳妇不知道我开这个饭馆了,我跟她说我找了份工作,她还挺高兴。”
冬天说:“我看你门聊天了,我也想到你那儿去打工。”
石松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我这里缺个收银员,我想让你替我管钱,这活儿交给你我放心。”
冬天说:“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第二十五章:石松开饭馆
石松刚挂断手机,怪夫就给他打过来,问他:“你的饭馆在什么地方?我想过去看看。”
石松说:“什么时候过来?我开车过去接你。”
怪夫说:“明天吧,明天可以吗?”
石松迟疑了一下说:“可以,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十点吧。”怪夫跟他定好了时间及见面地点,就挂断了手机,又给陈丽茹打过去,问她去不去。
陈丽茹和怪夫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她一直渴望着和他见面,听到怪夫说要一起去石松的饭馆,陈丽茹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我去!明天什么时候?我去找你吧?”
怪夫说:“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在地铁站口集合,你早点过来,别让石松等咱们。”
陈丽茹说:“我会早去的,你也早点出来。”
石松过来的时候,怪夫和陈丽茹早已等在那里了,石松拉着他们绕到冬天家,把冬天接上,这才奔他的餐馆而去。
石松的餐馆坐落在金台里的一个胡同里,说是餐馆,也才露出餐馆的雏形,里面桌子椅子全有了,各种做饭的家伙什也都备齐了,就是显得有些乱。外屋摆放着有七八张桌子,椅子都骑到了桌子上面,锅碗瓢盆东一堆西一堆的摆了一地,没有可坐的地方。
他们跨越着重重“障碍”走进里屋,里屋还算空旷,偌大的一间屋里只摆放了一张桌子,周围有六把椅子。
石松说:“这间屋是我昨天才腾出来的,忙活儿到半夜才归置利落。”
“你们坐,随便坐吧。”石松一进屋就忙着沏茶倒水
大家落座以后,石松的茶也沏好了,他挨着冬天坐下,指着一面墙说:“我准备在那儿摆上一台液晶电视,再配上一套音响,将来群里人来了,就可以在这间屋里唱卡拉ok了,这儿再摆一张桌子,来十多个人还是可以容下的。”
怪夫啜饮着茶水,赞叹说:“好!挺好,我看这间屋可以叫qq群俱乐部,你不能只面向咱们一个群,网上那么多群呢,可以号召一下,让他们都到这儿来聚会,关键是要办出特色来。”
“走一步说一步呗,先以咱们群为主,然后再推广开来。”石松说着站起身,说:“咱们是不是边吃边聊啊?我有点馋酒了。”
怪夫问:“吃什么呀?炒菜多麻烦呀,咱们到外面去吃吧?”
石松说:“我都准备好了,没有炒菜,咱们吃烤鱼,鱼我都用料喂好了,用烤炉烤,随烤随吃,一点也不麻烦。”
陈丽茹问:“什么鱼呀?”
石松说:“虹鳟鱼,还有鱿鱼,我再拌几个爽口菜。”
冬天说:“我爱吃,石松做什么我都爱吃。”
石松把烤炉端过来,插上电,又去端菜。冬天等不及了,不等石松入座,她先就把鱼块放进去了。石松拿着一个塑料瓶过来,说:“别干烤,加点油。”他把塑料瓶递给冬天,问怪夫:“喝什么?有白瓶牛二,也有绿瓶的。”
怪夫说:“喝白瓶的吧。”
石松拖进一箱白牛二,他说:“我这店还没开就有人来给推销这些东西了,成箱成箱的给送,我再拉过一箱啤酒过来,还有饮料,想喝什么喝什么。”
石松刚忙活儿完,他的手机就叫唤上了,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嗯啊了两声,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挂断手机,他对在座的人说:“我丈母娘病了,住进了医院,我得赶紧赶过去,冬天这儿就交给你了,你今晚就别走了,你把两个桌子拼起来就可以当床,这屋暖气烧得够足的,你把门关严了,穿这身衣服还出汗呢。”
冬天说:“你甭管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石松跟三个人道过别,就匆匆离去了。幸好他没有喝酒,开车赶了过去。
杨彦彦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两人一见面,杨彦彦就问:“你带钱了吗?”
石松怔怔地看着杨彦彦,“带钱干吗?”
杨彦彦说:“给妈交住院费呀。”
石松说:“钱不是都在你那儿吗,我哪有钱啊。”
杨彦彦冷笑道:“别装傻充愣了,妈不是给了你十万块钱吗?”
石松问:“妈说的?”
杨彦彦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逗贫,那是妈的救命钱,现在就等着那笔钱救命呢,钱你拿过来没有?”
石松说:“你也没说让我拿钱过来呀。”
杨彦彦说:“现在说也不晚,你赶紧回去拿钱吧。”
石松问:“拿多少啊?”
杨彦彦说:“把十万块钱都拿过来。”
石松不情愿地说:“用得了那么多吗?”
杨彦彦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用不了也拿过来,那是我妈的钱,你拿着干吗呀?快去吧,医生都催几次了。”
石松见杨彦彦态度十分坚决,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只好开车返回去。三个人还在他的饭馆里喝酒吃鱼呢。石松慌慌张张地跑进去,连个开场白也没有,一上来就问:“你们谁能借我点钱?”
怪夫问他:“你要借多少?”
石松说:“七八万吧。”
怪夫摇摇头说:“没有,你要借千儿八百我还拿的出来,上万我可真没有。”
陈丽茹也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冬天问:“你借那么多钱干吗?”
石松说:“不瞒你们说,我开这饭馆用的是丈母娘的钱,她给我钱的时候还嘱咐我千万别让我媳妇知道,也不知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她不让我说,她自己倒说出来了,媳妇逼我拿钱呢,我到哪儿给她找那么多钱去呀?没办法,这不才跟你们张口的。”
冬天说:“少点行不行啊?我那儿倒是有四五万块钱,你先拿去应应急吧。”
石松说:“也只能这样了,你放心,等我这饭馆开了张,赚了钱一准会还给你。”
“别说那些废话了,你赶紧跟我回家去取钱吧。”冬天站起来拿过外衣就往身上披。
石松对怪夫说:“你们慢慢吃,我跟她拿完钱就给她送回来。”
两人就这样走了。
第二十六章:冬天看到一幕不该看到的情景
石松带冬天去取钱,回来他把冬天放在饭馆门口就驱车而去了。冬天推开饭馆的门走进去,见里屋的门关着,她也没有多想就推开了,见怪夫和陈丽茹抱在一起正亲嘴呢,忙又退了出来。
怪夫见状,推开陈丽茹,便追了出去,他喊住冬天,说:“你要去哪儿?”
冬天站在门外,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怪夫说:“你看见就看见吧,我也不瞒你了,实话跟你说吧,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也就是叙叙旧,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就把她抱住了。”
冬天笑道:“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吗?你跟我说这些干吗呀?”
怪夫反问:“那你跑什么呀?”
冬天说:“我怕影响你们的情绪,出来透透气,我也没跑呀。”怪夫说:“那回去吧,我们完事了。”
冬天蔫蔫地跟着怪夫走进屋,陈丽茹早迎在门口了,冬天一进门,她就拉着她的手说:“他真讨厌,非要抱我,躲都躲不开他,什么人呀?”
怪夫反诘道:“行了,别演戏了,人家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跟她说这些干吗?”
陈丽茹的脸泛红了,她羞红着脸看着冬天说:“你不会到群里去说吧?”
冬天笑道:“怪夫都说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说这个干吗?你把心放进肚里,我跟谁也不说,把它烂在肚里行了吧?”
陈丽茹抱住她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呗一口。”陈丽茹在冬天的脸颊上亲
冬天从陈丽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下说:“你们也坐吧,咱们继续吃。”
怪夫说:“我们已经吃饱了,该走了。”
冬天说:“你们要有事就先走吧,我来收拾。”
陈丽茹说:“咱俩一块收拾,收拾完了我们再走。”
冬天打开烤炉的开关,说:“我还没吃饱呢,我还要吃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怪夫和陈丽茹走后,冬天又吃了几块鱼,喝了一瓶啤酒,这才开始收拾,她把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清理干净了,见石松还没有回来,她又开始收拾外屋,把地上的锅碗瓢盆都放到后厨去,把桌子码好,擦干净,再一看表,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估摸着石松不会回来了,就去锁门,刚把门锁上,石松就回来了,问冬天:“还有什么吃的吗?我还没吃饭呢。”
冬天说:“你去屋里坐着吧,我去给你做。”
石松说:“不用做,你就把那些剩菜端过来就行,我就想喝点酒。”
冬天把剩菜端过来摆上桌,她挨着石松坐下来,说:“要我陪你喝点吗?”
石松说:“你少喝点,别像上次似的喝那么多了,我可不想再看你醉了。”
冬天只给自己倒了半杯,她跟石松碰杯,喝下一口酒。说:“钱都给她了吧?”
石松说:“给了,这下我身上算是干净了,身无分文了,真不知道这饭馆以后还怎么经营?”
冬天说:“没关系,我兜里还有几千块钱,够我们买菜的了,先别装修了,等赚了钱以后再装修吧?”
石松看着冬天,脸上漾起了一股柔情,他柔声说:“你真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了。”
冬天说:“不用报答,谁让我们有缘呢,应该的。”
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冬天答应陈丽茹不把他们的事说出去,可她憋不住,她好想让石松也那么抱抱她,又不能直说,只好用他们的事来挑逗她,在说之前,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跟任何人说,石松也答应了,她这才告诉他。
石松听了,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不说,我也可以想象的到,这也就是你看见的,你没看见的比这还要严重,我都想象到了。”
冬天说:“你是说他们上床了?我好羡慕他们呀,我要有这么一个情人就好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些事再不经历就没有时间经历了。”
石松问冬天:“你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婚外恋吗?”
冬天摇摇头说:“没有,没有那个机会。”
石松替她惋惜:“太遗憾了,你这一生是不完整的一生。”
冬天反问:“你经历过?”
石松说:“我也没有经历过,我除了跟媳妇,还没有跟别的女人搂抱过呢。”
冬天说:“你是不是有贼心没贼胆呀?”
石松摇头:“不是,我有贼心,也有贼胆,关键是人家见了我都把兜捂得紧紧的,想偷,人家都像防贼似的防着我,下不来手啊,真的,是我的自卑意识阻止了我犯罪,我真不敢相信还会有人喜欢我。”
冬天说:“你干吗那么自卑呀?我觉得你就特好,我就特别喜欢你。”说着,她把身子靠了过去。
石松向一边躲了躲,他感觉自己真像是做贼,他偷的不是什么物品,是人,准确地说这叫偷情,背着自己的老婆去跟别人的老婆谈情说爱,他总觉得良心上有些歉疚,心情变得很复杂,因为对方有他老婆没有的可爱之处,他在想她的身体是不是更可爱?要是能跟她有一夜之欢,会是一种什么滋味呢?他不敢往下想了。
冬天的身子几乎要扎进他的怀里,石松抱住了她,顺势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他正要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石松忙将手抽出来,向门口走去,嘴里嘟嘟囔囔:“谁呀?大半夜的敲门。”拉开门,他傻眼了,杨彦彦站在门口,他正自犯愣,杨彦彦已闯进屋来,她进屋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石松追着她说:“你听我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杨彦彦打断他说:“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你准备好离婚吧,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说着,杨彦彦已走出门去。
石松追着她说:“你听我说,我------”
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杨彦彦没有听他解释,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出租车驶动了,扬长而去。
第二十七章:怪夫在玩火
怪夫和陈丽茹从石松的饭馆里出来,径直向地铁站走去,走了一站地,终于看见地铁站房了,陈丽茹放慢了脚步,问怪夫:“你着急回家吗?”
怪夫说:“我不着急,几点回去都无所谓。”
陈丽茹说:“那我们就再往前走走吧?”
怪夫说:“那就再走走。”
两人又继续向前走,走出有半站地,怪夫见斜对面有家咖啡屋,他对陈丽茹说:“我走得有点累了,我们到那个咖啡屋里坐坐吧?”
陈丽茹说:“你要不怕挨宰就去呗,到那里边喝咖啡可不划算,不如找个饭馆去坐坐呢。”
怪夫说:“饭馆的环境怎么能跟咖啡屋比呢,人家给我们提供的是环境,喝什么吃什么都是次要的;饭馆闹闹哄哄的,连说话都听不清,多闹心哦。”
说着话他们已经到了那家咖啡屋门前,怪夫推门往里走,陈丽茹也跟了进去。
同喧嚣的闹市区相比,这里倒像是个世外桃源,没有了嘈杂声,有的只是赏心悦耳的音乐声。咖啡屋里的的房间都是用草帘子隔开的小单间,他们选择了最里面的那间小屋,门帘是卷着的,服务员给他们把咖啡和食品送过来,出门时便替他们把门帘放下了。
他们进去以后才发现,他们选择的是一间情侣间,感觉有些暧昧。沙发是双人的,两人肩挨肩脚碰脚的坐在一张沙发上,一边用匙子搅动着咖啡,一边聆听着从音箱里释放出来音乐。音箱里播放的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随着悠扬舒缓的旋律,怪夫悄然的手爬上了陈丽茹的腿面,在她腿面上轻轻地摩挲。
他的动作让陈丽茹感到快慰的同时又令她有些无所适从,从他们落座的那一刻起,陈丽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需要,充满了对对方的渴望,渴望着他的手能伸得再远一些。当他的手真的伸到了她的“禁区”时,陈丽茹的神情却变得矜持起来,他推拒着他说:“我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就那么一说,口拒而心诺,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怪夫的手却拿开了。
怪夫端起杯子,一边慢条斯理地啜饮着咖啡,一边说:“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抱抱你,对我来说,能够感受到你身体的热度就是一种享受,你别介意啊。”
陈丽茹也端起咖啡杯,喃喃地说:“我介意什么?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的身体是不能乱摸的,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你真把我点燃了,你想过后果吗?”
怪夫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过,后果很严重,一个已婚的男人和一个未婚的女人一旦擦出火花来,一个家庭就有可能毁灭,我跟我媳妇虽然早已没有了过电的感觉,但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了,这么多年我真没让她享过什么福,反而拖累了她,让她受了不少的苦,恋爱的时候我曾信誓旦旦地向她许诺,说我迟早有一天会跻身于作家的行列之中的,她一直企盼着我有出人头地的那么一天,我奋斗了,几十年来我始终笔耕不辍,结果却不如人意,人都入土半截了,眼瞅着这一辈子就要过去了,我还一事无成呢。没有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本来我就愧对她,她把一个女人的一切都给了我,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什么也不用我管,我在家里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来就本来我就有些内疚,不知知恩图报,再去玩火,这不是引火烧身吗?火真着起来,不但我要葬身于火海之中,我家人也会受到波及,我心里也挺矛盾的,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是管不住自己------”
陈丽茹的身子靠过来,打断她说:“行了,别自责了,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家庭的,我就是想跟你好,做你一个情人,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给予我一些爱,这对家庭并没有影响,你说是吧?”
怪夫伸出一只胳膊将陈丽如揽入怀抱,抚摸着她说:“说真心话,我挺喜欢你的,有时候真想让你燃烧起来,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陈丽茹没有吱声,置身在这安谧而幽雅的环境里,被她心仪的男人搂抱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她喜欢这种罗曼提克式的氛围,陶醉在其中,她不想再说什么,就想这么静静地偎依在他的怀里,听着萦绕于耳边的音乐。舒缓缠绵的乐曲把她带进到了梦幻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在一起翩翩起舞,同床共枕------陈丽茹进入到了虚幻之中,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从咖啡屋出来已是午夜时分,怪夫打的送陈丽茹回家,送到大院门口,怪夫欲告辞而去,陈丽茹却把车钱付了,打发走司机,她邀请怪夫到她家里去坐坐。
怪夫婉拒道:“我可不敢,这么晚去你家,不是找着让老太太跟我翻车吗。”
陈丽茹挽留说:“不会让老太太看到的,这会儿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我们悄悄的进去,天不亮你就走,她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怪夫不无担心地说:“我怕万一,万一让老太太看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陈丽茹给他出主意:“真要让老太太看到了,你就说咱俩在搞对象,老太太就不会管了,她巴不得我赶紧成亲呢,上次你走了,她一个劲儿追问我什么时候嫁过去,我知道她是想在她闭眼之前看到我嫁人,她要看到我有主儿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怪夫说:“这不是骗人吗,谎言总有露馅的那一天------”
“你怎么这么磨叽?”陈丽茹生气了,“你把我沉睡多年的身体点燃了,你想一走了之啊,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玩弄妇女,你知道吗?”
陈丽如的声音变大了,在门口站岗的门卫直往这边看,怪夫怕她把事情闹大,不得已只好跟她向院里走去。
第二十八章:石松的饭馆开张了
石松的饭馆终于开张了,他本来没想大操大办,只邀请了几个好友,让他们过来给他冲冲喜,没想到怪夫会把这消息拿到群里去说,一下子多来二三十个人,石松一看这架势,不由的犯起愁来,他只准备了十几个人的饭菜,来了这么多人,他不知该怎么招待了,忙把怪夫拉到一边,悄声对他说:“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叫这么多人过来?”
怪夫说:“我以为你在网上看我跟大家聊天了,闹了半天你什么都不知道?”
石松说:“我这几天没上网,真不知道你是跟他们怎么说的,我不是招待不起,关键是我没有准备那么多东西,现在去采购也来不及了,再者说了,店里就我和冬天两个人,来这么多人我们两个也忙活儿不过来呀,你这不是让我抓瞎吗。”
怪夫拍着他肩膀说:“这些我都替你想到了,你到乐乐那轿子车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去吧,看完了你再过来跟我说话。”
石松走出门,见几个人正从轿子车里往下搬菜,石松迎过去说:“这都是给我搬来的?”
欣荣笑盈盈地说:“是啊,车上还有呢,还给你带来两个大厨,一会儿让他们帮你忙活儿,你主厨,他们给你打下手。”
说话这工夫,怪夫也跟了出来,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石松回过头去,怪夫把一摞钱塞到他手里,说“这是群里人出的钱,每人二百块钱,你点点够不够数,不白吃你的。”
石松转忧为喜,蒙在心里的那层阴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了,他笑得嘴都咧到腮帮子上了,迭声说:“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谢谢你了,你救了我大急了。”
怪夫把手搭在石松的肩头上,拍着他的肩说:“走吧,回屋吧,大家还等着你上菜呢。”
石松回到餐厅,就开始忙活儿。怪夫站在屋子中央朝大家喊:“大家都找位子坐吧,十个人一桌,男女搭配着坐,”
大家落座以后,陆续就有菜端上来,雨浓是新近才入群的,他头一次参加活动,看到的都是生面孔,他却并不认生,见谁都跟亲人似的。大家都落座了,他还站在那儿东张西望,口中念念有词地说:“我倒要看看谁理我,没有人愿意挨着我坐?你们都欺生是不是?”他抬手做擦泪状。
怪夫招呼他:“坐我这儿来吧,我愿意挨着你。”
雨浓瞥怪夫了一眼,又把头转回来,“男性,我不能赏你脸,我喜欢坐美眉旁边,没有人邀请我,我可自己找伴了,我选到谁,谁就是这屋里最漂亮的。”他的眼光落在了春嫣身上。
春嫣左边坐着乐乐,右边挨着心想事成,雨浓走过去,用商量的口吻说:“你可以换一个位子去坐吗?”
心想事成赶紧起身把座位让给雨浓,“你坐,我再找位子去坐。”
雨浓坐下,举手朝四下里挥了挥,说:“大家可以吃了,开吃吧。”
石松一直在忙活儿炒菜,当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他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半杯酒,举起来对大家说:“感谢大家过来给我捧场,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纷纷举起杯子:“开张大吉啊!”
“祝你的店越办越红火,财源广进,财运亨通。”
“------”
石松一口气把那半杯酒喝了下去,他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抱拳说:“谢谢大家了,欢迎大家常来,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娘家,没事常过来看看。”
雨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酒瓶走到石松近前,说:“我得敬你一杯,我可是单身,没有娘家,以后就拿这儿当娘家了,你得负责给我找个老伴。”
石松笑呵呵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只要你不挑剔,我肯定能给你找一个老伴。”
雨浓说:“痛快,我给你倒半杯,咱俩把它喝了,这娘家我也就算认下了。”雨浓给石松倒了半杯酒,两人碰了一下杯,雨浓看着石松把那半杯酒喝下去,他也一口干了。
回到座位上,雨浓对春嫣说:“我可认了娘家了,以后没事咱俩就常回来看看。”
春嫣说:“你自己回来吧,我可没时间老往这儿跑。”
雨浓说:“你不愿意往这儿跑,那咱们就另找地儿,我单请你。”
春嫣没有吱声。
雨浓端起酒杯说:“咱俩是不是也该碰一杯?”
春嫣端起酒杯要跟雨浓碰杯,雨浓说:“这么喝不行,咱俩要喝就得喝交杯酒。”说着,他就要去缠春嫣的胳膊。
乐乐看不下去了,瞪着雨浓说:“干吗呢?过分了。”说着,乐乐站起身,对春嫣说:“你坐这儿吧。”
春嫣坐到了乐乐的座位上,乐乐挨着雨浓坐下说:“我陪你喝,我的车今天就放这儿了,明天我再过来开。”
雨浓说:“咱俩喝酒得有个名义吧?喝糊涂酒?”
乐乐反问:“你糊涂吗?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雨浓脸也拉下来,急赤白脸地说:“你什么意思?想当护花使者呀?”
乐乐站起身说:“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色鬼,你跟人家小女子较什么劲儿呀?”
雨浓梗着脖子说:“群聚不就是互相逗闷子吗,能来这儿参加群聚的有几个不色的,十男九色,还有一个不色的,那是太监,你是太监啊?”
乐乐揪住雨浓的衣领子,怒气冲冲地说:“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我敢抽你信不信?”
“你要动手是怎么着?”雨浓也站起来。
怪夫见状,忙过去拉架,他把雨浓拉开说:“人家开业大吉,你们这是干吗呀?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雨浓振振有词地说:“不是,你说我跟春嫣喝个酒在怎么碍他什么事了?他管的也太宽了吧?还想打我,你打我一个试试------”
心若浅水见雨浓又要往乐乐跟前凑,她起身走过去,拉着雨浓的胳膊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喝酒吗?姐陪你喝,喝交杯酒也行。”
雨浓骂骂咧咧地随心若浅水走开了。
怪夫回道座位上,陈丽茹嘟哝了一句:“什么人呀?这么没素质,还没喝呢就闹酒炸。”
怪夫淡淡一笑,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正常现象。”
怪夫和陈丽茹正说着话,石松过来给他们敬酒,“感谢!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什么也不说了,话都在酒里,我敬你一杯。”
石松刚把杯子举起来,就见几个穿官衣的走进来,石松忙将酒杯放在桌上,迎过去,点头哈腰地说:“三位里边请。”
三个人随着石松向里间走,推开里间的门,见里面还有一桌食客,就没再往里走,站在门口问:“你手续都办齐了吗?”
石松说:“办齐了。”
“营业执照呢?”
石松指着收银台的墙说:“在那儿挂着呢。”
“餐饮证、食品安全证都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石松说:“那两个证都在家里呢,没有拿过来。”
“你取一趟去吧。”
石松把冬天喊过来,“你照顾一下这三位领导,我回一趟家,很快就回来。”
冬天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
石松喝酒了不能开车,他从隔壁水果店借了一辆自行车,骑上飞也似地奔家而去。
第二十九章:杨彦彦红杏出墙
石松骑出了一身汗,好容易到家了,他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忽然听到屋里有人在叫,“啊——啊——”的,像是在叫春,伴随着呻吟声,杨彦彦的说话声传了出来:“不要停------我不要你停------我还要------还要嘛------”石松听出了眉目,这是犯骚的声音,她在跟谁犯骚呢?石松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呻吟声变得愈发尖锐而急促,听上去有些凄厉,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卧室的门,门是虚掩着的,“呀”地张开了一条缝,透过缝隙,他看到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那是杨彦彦的腿,翘得还挺高,在她上面趴着个人,那人像是在做俯卧撑,一起一伏的,每动作一下,杨彦彦就呻吟一声,石松心说:她跟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今天她怎么变得这么疯狂?
石松气得青筋直暴,转身就进了厨房,嘴里嘟哝着:“我非劈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可,让你们玩冲浪,看你们还敢再玩------”石松拎着一把菜刀从厨房出来,一脚将门踹开,发现屋里只剩下杨彦彦一个人了,窗子敞开着,那个男人跳窗而去了,他是从二楼跳下去的,石松走到窗前向下看,人早已没了踪影。石松气得抬腿将一个方凳踢出了数米远,喊叫着:“你们玩冲浪呀,怎么他妈的不玩了?”
杨彦彦像受了惊似的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被窝里,一时间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石松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双臂来回挥舞着,桌上的茶杯茶具连同座钟台灯,在他的挥舞中纷纷滚落下地,一个抽屉也被他拉出来摔在了地上,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牛皮纸袋,向门外走去,出了屋,他回头说了句:“离婚!这他妈日子没法过了。”
石松重新回到饭馆的时候,那三个穿官衣的人已经坐到里屋去了,他们正在包间里大吃二喝,石松把那个牛皮纸袋摔在桌子上,冷冷地说:“你们让拿的东西都拿来了,卫生许可证也在里面,还想看什么证件吗?”
三个人愣愣地看着他,看了足有一分钟,才堆出笑容说:“不用看了,手续肯定都是齐全的,我们就那么一说,例行公事吗,你还挺认真,真去跑了一趟,没有这个必要,坐下喝口酒压压惊吧。”
石松没给他们好脸子,甩给他们一句:“你们自己喝吧,恕不奉陪。”旋即摔门而去。
怪夫迎着他说:“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大火呀?”
石松苦笑道:“没事,跟自己生气呢。”
怪夫说:“这些人你可得罪不起,你把他们得罪了,将来少不了找你麻烦。”
石松大声说:“让他找一个试试,谁他妈找我麻烦我剁了谁------”
怪夫怕被屋里人听见,忙用手去捂他的嘴,“小声点,让他们听见,你吃不了兜着走。”怪夫把石松拉到门外,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哪来的那么大气?该不是你媳妇又给你气受了吧?”
石松说:“跟你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对面说去。”
对面有一家小餐馆,他们进去,要了一瓶牛二,点了四个凉菜,一边喝着,一边聊。
怪夫听了石松的叙述,说:“现在婚外情已经不算什么事了,你别太往心里去。”
石松瞪了怪夫一眼,说:“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真要发生在你身上,你还会片汤话吗?我就是动作慢了一点,不然非给丫剁了不可。”
怪夫说:“你要真杀了他,你不是也得偿命吗,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我觉得不值,活着比什么都好,你对你媳妇不满意,可以离婚嘛,何必要走极端呢?”
石松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妈生病,我们上个礼拜就离了,是她提出的离婚,我一直没答应是因为她妈,她还住在医院里,我时不常还得去医院看望她老人家,老太太对我特好,她似乎有预感,上次我去看她,她还拉着我手说,彦彦都让她给娇惯坏了,让我甭跟她一般见识,我应着她老人家这辈子会好好照顾彦彦的,谁知她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我没见到也就算了,见到的了我要再去容忍,你说我还算个男人吗?”
怪夫附和着说:“是,这是男人的底线,这事要出在我身上肯定是零容忍,你要容忍了,那就不配作一个男人,我劝你还是离了吧,免得夜长梦多,我觉得冬天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你离了,可以娶她为妻嘛。”
石松说:“你别给我们栓对,我跟她可什么关系也没有,冬天压根儿没打算跟她老公离婚,我可不想在人家落难的时候横插一腿,我做不出来那种落井下石的事。”
怪夫说:“这怎么是落井下石呢?她老公把你肠子都捅出来了,你就对他一点恨也没有吗?”
石松说:“这是两码事。”
怪夫说:“她老公少时也得判七八年,冬天都是快五十的人了,还有几个七八年?你就忍心看着她守活寡吗?”
石松问:“那你的意思?”
怪夫举起酒杯说:“我什么也不说了,来,咱们再碰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正喝着,外面传来一片喧哗声,怪夫偏过头去看,见他的群员正在往车上走,怪夫站起身来,说:“他们要走了,我得跟他们一块回去。”怪夫喊服务员结账。
石松说:“怪哥你别管了,我来吧。”
服务员看着一个单子,说:“一共是四十七块钱。”
怪夫见石松掏出钱来,他先出去了。石松把五十块钱递到服务员手里,说了句:“不用找了。”也跟了出去。”
石松追出来的时候,怪夫已经上了车,车门关上了,他站在车下向车上的人招手道别,直到车从他视线中消失,他才回到店里。
冬天正在打扫卫生,石松一进门就问:“他们走了吗?”
冬天掏出五百块钱塞到石松手里,说:“走了,留下五百块钱,我说不要,他们还跟我急了,没办法我就把钱收了。”
石松把钱塞进兜里,说了句:“对这帮人就得恶制,不能让他们吃白食。”
第三十章:陈丽茹与怪夫媳妇在家里相遇
自从那次聚会以后,怪夫就再也没有跟陈丽茹联系过。陈丽茹还是从群里的聊天中得知怪夫得了眼病。
那天,陈丽茹打开电脑,刚一上线就见怪夫在跟冬天聊天,冬天问怪夫:“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你聊天了?”
怪夫说:“我右眼查出患青光眼了,不能老盯着电脑了。”
欣荣将信将疑:“是真的吗?”
怪夫说:“真的。”
欣荣:“那你可得抓紧治呀,耽搁了会失明的。”
怪夫:“已经耽搁了,右瞎了,视线很窄,成管状视野了。”
石松也在线上,他问:“怪哥,这病是怎么引起的?”
怪妻冒出来:“他是看美女看多了,伤着眼睛了,再不注意那只眼也得瞎。”
石松:“我哥会摸,能摸出女人的模样来,是吧,怪哥?将来你开一个算命馆,我去给你收门票。”
怪夫正要写点什么,陈丽茹的电话就打过来,陈丽茹说:“你得青光眼了?”
怪夫说:“是啊,我正在跟他们聊这事呢。”
陈丽茹在电话里说:“我想去你家看你。”
怪夫说:“媳妇在家不方便,有时间我们在外面约吧?”
陈丽茹说:“不嘛,我就要现在过去,去你家。”
怪夫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你来吧。”
怪夫挂断手机,就去通告媳妇,说:“一会儿我的一个同学要过来,你可别给人脸子看。”
曲婷说:“听你的口气,来的是一个女同学吧?”
怪夫说:“是女同学,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前些日子才联系上的,她听说我得了眼病,就要过来看我。”
曲婷说:“她跟你什么关系?还要过来看你?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不行,非要到家里来说?你给她回电话,就说我不让她来,让她别来了。”
怪夫说:“人家已经在路上了,这就要到了,再让人家返回去?多不合适。”
曲婷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告她,我不欢迎她。”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怪夫用虔诚的目光望着曲婷,恳求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曲婷依然不肯松口,说:“这事有大度的吗?我要大度了,这家就别要了。”
这边的工作还没做好,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说:“我快到了,是直接上去?还是你下来接我呀?”
怪夫说:“你直接上来吧。”他把门牌号告诉陈丽茹之后,便将手机挂断了,回过头来对曲婷说:“你听到没有?她就要到了,你可千万别由着性子来,给我留点面子。”
曲婷赌气说:“我不管你,你们到客厅里去聊,我不想见她,眼不见心不烦。”
怪夫说:“别介啊,你怎么能不见人家,人家中午还要在这儿吃饭呢,你总得给人家做点什么吧?”
曲婷乜眼看着他说:“我不把她轰走就不错了,还给她做饭,我那么待见她,赶明儿她更爱来了。”
怪夫说:“咱们中午吃饺子,大家一起动手,你就把面喝好,馅准备出来就行------”
门铃响了,怪夫朝曲婷挤了挤眼睛,才去开门。
曲婷还真给怪夫面子,陈丽茹刚一进屋,她就迎过去,强颜欢笑:“来了,屋里坐吧。”
怪夫把陈丽茹让进客厅,就开始忙着沏茶倒水,陈丽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从坤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说:“这些都是给你买的药和保健品,肝对眼,你眼睛不好有可能是肝出了毛病,我给你买了枸杞、决明子、菊花,还有龙胆泻肝丸,肝火太旺,眼睛就会上火。”陈丽茹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干净了,把坤包递给曲婷,说:“嫂子,这是给你买的,来得匆忙,也没什么好买的,就买了个包,不成敬意。”
曲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谢谢了。”
陈丽茹说:“一点小意思,谢什么呀。”
曲婷说:“你们坐着,我去和面,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我给你们包饺子。”
陈丽茹笑着说:“好吧,一会儿咱们一块包。”
曲婷拎着包出去,怪夫也跟了过去,他对曲婷说:“你看这牌子,正经的韩国货,伊尔丽人,听说过吗?名牌。”
曲婷说:“什么丽人不丽人的,我不稀罕,回头儿你让她拿走。”
怪夫伸手就要去夺包,“你不要就还给她。”
曲婷打了一下他的手,说:“人家送的东西,怎么好再还给人家,一点事不懂。”曲婷把坤包放进衣柜里,转身去了厨房。
怪夫从那屋回来,陈丽茹迎着他,向他展开了双臂,说:“想死你了,来,抱抱。”
怪夫犹豫了一下,便投进了陈丽茹的怀抱,两个人抱在一起,上面亲吻着,下面摸索着,一时间亲热得不得了,正自难解难分,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他们忙分开了。陈丽茹竭力掩饰着自己的窘态,说:“我说要去帮你拌馅,他拦着不让我去。”
曲婷笑着说:“不用,一会儿我弄好了端过来,文子,你把这桌子收拾一下,我这就往过端。”
曲婷刚出去,陈丽茹又要和怪夫拥抱,怪夫朝她摆摆手,压低嗓音说:“她一会儿就过来,让她看见,你这饺子就别想吃了。”
陈丽茹抓住怪夫的手,说:“你媳妇还挺好的。”
怪夫露出得意之色,诡谲地笑了笑,说:“那当然了,你也不看是谁媳妇,不好我能娶吗?她相信我,知道我不会移情别恋。”
陈丽茹掐了一下怪夫的手,说:“你都暗度陈仓了,还说你没移情别恋。”
怪夫听到那边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忙抽出手说:“我得把桌子收拾一下,她这就该过来了,一会我们在这上面包饺子。”
怪夫刚把桌子收拾干净,曲婷便把面和馅端了过来。陈丽茹站起身,跟着一块忙活儿,待把该用的东西都拿过来,陈丽茹笑容满面地说:“嫂子,你过来,咱俩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