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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猪要上树     武医官道txt下载     武医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五十五章 以权谋私

    整个中州最贵的房价不过三万每平,这还是极个别特殊地带,总体城市的均价是一万一平左右,可在一个农村地带,一个皇陵的公墓地皮达到了6万每平?简直甩开了房价6倍不止!

    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住宅用地的价格飙升的同时,连公墓用地价格也在逐年暴涨,演变到今天,成了恐怖的暴利行业。涢水县的皇陵只是其中一个代表而已,在全国各地,公墓价格暴涨已经是常见现象,部分公墓价格开始远超房地产企业。

    按照公墓管理办法,如果一次性购买,是能够永久使用的,但需要每20年交纳一次几百块的管理费和少量的土地使用费,但从最近部分地区的公墓情况来看,20年一个缴费周期的管理条例,被人为歪曲了!

    一些地方公墓为了掠取巨额利润,擅自对超过20年的坟墓征收几近于原购买价的费用,等于是这坟用完了20年,必须重新缴纳钱,否则将对坟做无主坟处理。而实际上,20年一个缴费周期征收的仅仅是少量的管理费用和土地使用费,费用很少,绝非原价购买。

    而这一块,并未引起民政部门的注意,或者说,是主管部门的民政部门,默许的情况下。

    一般性质的盈利性公墓都是挂在殡葬事业单位的名下,接受民政局主管,公墓演变成如今的敛财机器,民政部门脱不了干系。

    刘羽轻吸了口气,接受了这6万一平的恐怖公墓价。虽说这里是特殊开发出来。供有钱人使用的公墓。但城市当中,对普通市民修建的公墓,其价格也绝对是一般市民难以承受的重量,无怪乎有人自嘲,在中国死都死不起。

    “除了十个主坟,那个七层的塔你们看到了吧?里面有一万个格子,放骨灰盒的,一个格子3万块。”老头接着道。

    刘羽颔首。这还差不多,如果仅靠那十个坟坑,四个亿的投资未免太亏了,有这一万个格子,这投资才真正有收益的可能性,就是不知道具体能赚多少钱。

    石利民抽了抽嘴:“这块皇陵,是赚钱的机器啊!”他想说的是,谁能插手进来,就能分一杯羹。

    闻言,不明身份的老头哼道:“当然赚钱!这里的价钱。一年涨30%还不止,谁买谁赚。法人已经变更了三次,从咱们县民政局到市民政局,最后据说到了某个官员的亲戚手里,值钱得很哩,捂个几年,价格翻番,不信走着瞧。”

    刘羽颇为无语,真正有心管理皇陵,靠这个老实安分收钱的没几个,都抱着投机心理来捂地,这种投机模式下,这里的价格只有越来越贵的份,没准今年是三万一个格子,到了明年就成四万了!

    “城镇化改革,土葬改革,这些利于国家整体发展的改革,产生正面作用的同时,也在扭曲一些正常的行业,使这些行业变得不正常,如今的地产,眼下的公墓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失去了良性发展的它们,慢慢变成不正常的暴利行业。”石利民轻轻喟叹一声。

    听后,刘羽深有感触,应了古人的话,变革酝酿机遇。政策的变化,往往会带来新的利益渠道和模式,善于把握者,或者说与政策的制定者既政府,保持良好关系者,往往是第一受益人。

    带着复杂的心情,默默参加完葬礼,刘羽跟石利民下午一同回首山。

    由于来去匆忙,就上了普通硬座车厢。

    “啧啧,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啊,毛厅长老家那块皇陵不得了。”石利民问服务员买了一袋花生米,摸出两瓶劲酒,刘羽和他一人一瓶。

    还说这梗?刘羽随意点个头:“占了风水宝地的噱头,的确不得了。”

    不料,听了之后石利民却高深莫测一笑:“这块皇陵本身不得了,更不得了的是背后操作这块地的人呐!没听那老汉说么?三次易主!县级的公墓转到市级名下,光是这个过程都要涉及到多方,涢水县的民政局那是要插一杠子,县委县政府也是要插一杠子的,最后市级民政局接盘子,中间但凡有一方不满意,这事就崩了,要说服县委县政府放弃这块地,市里的民政部怕是没少花心思。”

    刘羽很能听懂,涉及到这么一笔庞大资本的交易,绝非如老汉那般简单的“捂地”两个商业行为词语能解释,政府部门在其中绝对有幕后推手的作用,这一交易过程,显得光明正大,可私底下却夹杂着利益的交换,县委县政府,县民政局中的某些人,多半就是利益获得者,只是这个灰色利益交换的过程非常隐秘罢了。

    “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这是贪污**的高境界啊。”刘羽笑着抓了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嘎嘣嚼碎,再灌了口劲酒。

    石利民笑而不语,谈到官员的**问题,尤其是跟刘羽谈,石利民多少都要忌讳点,毕竟刘羽可是嫉恶如仇的。

    其实,石利民有点误解刘羽了,说他嫉恶如仇,也许还说得上,可要说对官员任何行为都抱着仇视态度,这就有些过了,最少在贪污这一点上,刘羽很少因为谁贪钱就整他。整个社会风气都崇拜金钱,政府作为协调社会资源的权力机构,内部的人想清廉很难,在整体情况都或多或少存在以权谋私,贪污的背景下,刘羽如果真全力反腐,他就是分身一百个刘羽,照样抓瞎。

    贪污对于干部而言,就像喝水吃饭那样寻常,无非是有的查出来,有的没查出来而已,花大力气反贪,不如去改变人的贪婪人性来得现实。从人类有王朝开始,贪婪就没有从人类的骨子里断绝过,反贪的方式方法再多,终究挡不住人的贪婪。

    两人闲聊了一阵,均感觉到一丝疲惫,靠在座位上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从车头渐渐传来列车员的声音。

    “现在开始查票!各位乘客请配合列车员,主动出示车票!”

    刘羽睁开眼,从口袋里摸出火车票,拽在掌心,再看石利民,依旧小憩,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压根没打算找票。刘羽释然,把车票又塞回口袋,闭眼小憩。

    跟卧票不同,卧票车厢由于人比较少,加上车票价值较高,一般情况都会全员检查车票,并且暂时保管,好处就是,一个是检查车票,严查混进卧票车厢者,另一方面,在列车员保管车票的前提下,能善意提醒即将下车的乘客,以免对方睡过头,耽误了火车,一举两得。

    可在坐票车厢,情况有所不同,尤其像现在年关将近,返乡潮起来,硬座车厢的座位爆满,刘羽和石利民的票还是雷山列车的机动票呢。

    除了坐票爆满,此外还有大量的站票,整个列车通道都被人群给挤占,一人只有一块屁股坐下来的地儿,其中以返乡人员居多。(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认证不认人

    坐票车厢如此大的人群,挨个检查不太现实,所以通常都是随机抽查,而随机抽查的目标,要靠列车员的眼力,他们也是看人抽查的。衣着打扮气质还不错的人,他们不会抽查,主要就抽查那些看起来缺钱的主,比如返乡的农民工就是重点抽查对象。

    所以,石利民才连找票的心思都没,因为知道,不会查他。

    果然,一个30多岁,穿戴整齐的列车员,表情认真的在走道上随即抽查车票,主要就是找过道上的农民工。当然,他也不会抽查个不停,象征性的抽查几个就了事。所以很快就抽查到刘羽附近一块的站票同志。

    “你,票拿出来看看!”列车员在刘羽身侧飞快扫视了一圈,将目标定在紧挨刘羽地上坐着的一个农民工。说他是农民工,绝对没有任何先入为主的意思,实在是他一身打扮,想让人不当农民工都难。

    这位年过四十的大叔,在地上垫了一张报纸,双膝拽在一起,手里紧紧抓着两个灰色蛇皮袋,里面装着舍不得丢的锅碗瓢盆,另一个蛇皮袋则装着家里带走的床被,如今要再带回去。

    他身穿旧式军大衣,洗得有些发白,衣领发卷,袖子处两块醒目的不规则油漆斑块,下摆处几个被烟烫破的洞口,裸露着发黄的棉花。下身是一条宽大西裤,非常旧,已经分不清是黑色,还是灰色,上面残留着工地上的灰尘。他脚上则穿着一双军绿色的球鞋,皱巴巴的。布满了白色的泥垢。配上邋遢的乱发。以及黄色发焦,有着深深皱纹的面庞,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落魄。

    就是这位大叔,被列车员要求查票。

    大叔的眼睛明显有些躲闪,在周围人开始注意到他时,他眼里有着怯意,在他眼里,列车员整齐的制服就是最大的威慑。大叔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申辩什么,可对上列车员那冷冽的眼神,还是缓缓将手伸进大衣口袋,缓慢的揣出一张皱巴巴的票,握在掌心,只露出票的一角。

    “我有票。”大叔大拇指和食指看似巧妙的盖盖住了票面的中下方,他眼神泛怯的望着列车员,目光波动,似乎在期待能蒙混过关。

    但是很可惜,大叔的“聪明”没能瞒过火眼金睛的列车员。冷着脸毫不留情从大叔手里抽走车票,端到自己掌心观看。这一瞬间,大叔脸色瞬间变了,抿了抿嘴唇,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一眨不眨盯着列车员的表情,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列车员不要看出问题,或者,看出问题能放他一马。

    只是,列车员终究没能如他所愿,那严肃的表情,浮现出一抹鄙夷的冷色,目光从车票上移开,落在大叔身上,冷邦邦道:“就知道有问题!你这是儿童票!”

    原来,大叔竭力用拇指和食指盖住的,就是那个“孩”字,这是一张儿童票,以大叔的年纪,持有儿童票,当然有问题。

    大叔脸色刷得涨得通红,他感受到了周围人那隐晦的目光,大庭广众被人拆穿,面子难看。

    大叔涨红着脸,嗫嚅着说:“儿童票和残疾票不是一样的吗?”

    列车员打量中年人一番,道:“你是残疾人?”

    “我是残疾人!”大叔肯定道。

    “那把你残疾证拿出来给我看下。”列车员手一伸,不容置喙说道。

    大叔紧张起来,说:“我没有残疾证,买票时,没法出示残疾证,买票的那个人就给了我一张儿童票,票价跟残疾票是一样的,一分钱不差!”

    列车员似乎发现了关键信息,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下“没残疾证,怎么说明你是残疾人啊?”

    大叔感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更紧张和不安了,红着脸,嚅嚅说道:“我给你看……”说完,大叔松开手里两个蛇皮袋,飞快解开右脚携带,脱掉破旧的右球鞋,挽起裤腿,一个只有半只脚掌的残缺脚,呈现在人眼前——他真是残疾。

    然而,这只残疾的脚,只在列车员那里换来了一个斜眼“给我看脚干什么?我要的是残疾证!要的是残联盖的钢印!”

    大叔苦着脸,解释道:“我没有当地户口,人家不给我办残疾证,我是给人干活弄的,人家跑了……”

    “少扯没的,我就要残疾证,有没有?没有跟我来一趟,把票补上!”年轻列车员毫无怜悯,说道。

    大叔闷着头:“我是残疾人,没有证也是残疾人……”

    列车员再三呵斥,大叔就是赖着不走。

    随后,列车长被惊动,赶到了这边,列车长年纪四十上下,大概扫一眼,询问情况。大叔又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哪知,列车长也问:“你的残疾证呢?”

    大叔挽起自己的裤腿,又去脱鞋子:“我给你看我的脚,我真是残疾。”

    不料,列车长不耐烦道:“我们只认证不认人,有残疾证才是残疾人,没有残疾证不能享受残疾人票待遇,你跟我来,办理补票手续。”

    大叔抱以希望的列车长,给与了他绝望,大叔如鲠在喉,声音里出现了哭腔:“我的脚掌被机器扎去了一半,再也打不了工,住院费是我借的,半张火车票,还是工友凑的,再没有多的钱了,你们行行好,放我一马吧?等我有了钱,再还给你们不行吗?”

    “那不行!这是列车上的规定。”列车长坚决的说:“把你东西拿着,跟我去一趟车警室,把你的问题说明白。”

    大叔终于没忍住,老大一个男人,当着一众人哭了。在列车长再三催促,最后威胁通知乘警后,大叔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粗糙的手掌擦着红肿的眼睛,抹掉脸颊上的老泪,跟在列车长和列车员后面。

    如果大叔没有钱补票,只有在下一站火车停靠时被放下,交到当地的铁路公安。

    望着大叔哭着的背影,周围的乘客没谁还能谈笑自若的说话。

    刘羽深吸一口气,一股无言的感觉在心头翻滚。

    没有残疾证,就不是残疾人——这句话,面对一个只剩下半边脚掌,连车票都是工友凑的残疾人,他们如何说得出口?

    难道,一个残疾人,没有证,他便连做一个残疾人的资格都失去了?他失去了身体宝贵的一部分,失去了一辈子的健康,失去了人生,他失去的还不够多吗?到了最后,因为一张小小的证,一个巴掌大的本子,一个浅浅的残联钢印,他就连成为残疾人的资格也失去了吗?

    扶助弱小,爱护残疾人,这是从小学课本就开始教育我们的,我们一直在被告诉,残疾人是社会弱势群体,要从各方面照顾他们,这是全社会的公德。但是,眼前呢?一张小小的证就狠狠抽了我们所接受的教育一耳光!

    这件事告诉我们,我们要爱护的不是残疾人,而是,残疾证!没有残疾证,就不是残疾人,哪怕,眼前确确实实站着一个身体残缺的弱者,但它没有残疾证,就不值得我们扶助。这,就是这件事想教会给我们的吗?

    难道,我们的社会公德,我们对残疾人的爱护,必须建立在一张小小的证上?以至于,认证不认人?所谓的对残疾人的特殊待遇,其实是基于一张证,而不是基于真心实意的扶助?

    冷漠的人心,无论如何酝酿不出爱心,就像这个列车员和列车长,他们的麻木冷漠,在本该扶助残疾人的残疾票上,被揭露得淋漓尽致!

    一张残疾证、一张火车票、一个残疾人,构成了可笑,又可悲的一幕。

    “等等!”刘羽站起来,遥遥一喊。

    闭着眼的石利民,睁开眼,眼里有一丝无奈的苦笑,刘羽还是出手了。

    列车长几人停下来,回头打量了刘羽一眼,说道“什么事?”

    刘羽离开座位,噙着一丝淡淡的厌恶,扫了列车长和列车员一下,说道:“他的票,我补了,他的证,就在脚上,你们看不到,不代表别人都是瞎子。”

    列车长望了刘羽一下,没吭声,转身就走。

    列车员冷着眼盯着刘羽:“你骂谁瞎子?”(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七章 危险处境

    刘羽抬头,直视着他说话:“你觉得陈述事实是在骂人?”

    列车员斜睨着刘羽:“票拿出来!查票!”看齐架势,是不打算轻易罢休,要跟刘羽顶真了。

    眼见刘羽和列车员要闹翻,石利民走过来,冲列车员淡淡点了点下巴,摸出自己的票,顺带把警官证递过去。

    列车员看到“公安证”的蓝本子,明显怔了下,显得很意外,随即装作镇定的接过,先看了下票,再翻开蓝本子,省公安厅治安总队长几个大字吓得列车员心脏陡然跳了跳,一省治安的总队长,对列车员来说,算是够不着大官了。

    咽了口唾沫,列车员双手把票和本子递回去,望着石利民的目光,满满都是说不出的忌惮,其态度也恭敬得很,露出列车员专业的微笑:“谢谢配合工作。”他再看向刘羽时,眼神也好得多,哪还敢斜眼看刘羽?

    “这我同事,见谅。”石利民微笑,对一个列车员,算是客气了。

    “没事,没事,我请示下列车长,看能否破例,免掉这位大哥的票。”列车员讪笑,折身去追列车长,不多时就回来,表示可以免掉这位大叔的票。刚才还是车上的规定,必须补票,现在却有特例,其实啊,很多时候为难人的,不是规定,而是执行规定的人。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可刘羽却高兴不起来,今天,这里,出现了一个没有残疾证的残疾人。被刘羽巧遇碰到了。那么明天。那里,再出现一个没有残疾证的残疾人怎么办?当他含着一把老泪,一把委屈和辛酸,用一身的残疾换不来一张证时,谁能出来帮他?刘羽唯一能期望的是,今天遇到的列车长和列车员是个案,他能寄希望的,仅此而已。

    “呵~天下间。这样不讲理的事太多,我们个人怎么操心得过来?”石利民看刘羽表情不愉,安慰道:“再说了,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个例,世上有善心的人还是很多的,虽然很多时候我们的善心会被利用,可这无法否认多数人心存善良,我们不能把个别现象放大,取代整体,我相信。如果这位大哥乘坐的是另一列火车,也许命运会是另一番情况。”

    刘羽闻言。自嘲一笑:“是我瞎操心了。”

    “小刘啊……”石利民望着刘羽,眼神很复杂,悠悠道“……有时候,看到你,我会想,你特假,假得令人不真实!”

    额?刘羽眉头耸了耸,石利民的语气很诚恳,说的是心里话,可哪知道,刘羽给他的印象竟然是假?这让刘羽额头青筋直跳。

    石利民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我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纯粹的热心,在绝大多数人都以利益为驱动而行动的世界,你的热心肠,实在太假了!你的热心,没有获得利益的动机,没有获取名声的虚荣心,没有只帮容易帮助的懦弱,太纯粹了,纯粹到不真实,甚至有时候我总会根据你做的事,努力想找你隐藏的动机,试图让它看起来真实些,可是,你的动机,真的太纯粹了。”

    这是夸我?刘羽无语,沉默了一会,抿嘴淡然一笑:“我只求一个良心罢了,没你说的那么高尚,说到底,我只是千千万万的俗人中的一个,每一个人都能做到我这样。”

    “良心?呵呵,这就是你的动机么?”石利民自言自语笑了下,随后望着刘羽,说:“真希望世上多一些你这样的人,虽然,我未必就有良心,可,不妨碍我希望别人更有良心。”

    “不过……”石利民慢慢的目光一凝:“我以一个活了40多岁的过来人,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你一句忠告,你不以利益为驱动做事的原则,在某些领域,本质是一种破坏行为,你会得罪很多人……比如,治理裸官!”

    “现在才说虽然晚了,可只有现在说,我的话才有现实意义,此前任何时候说,都没有说服力。”石利民吸了口气道:“如果有选择,我建议你暂时离开中州吧,你不以利益为驱动的行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在治理裸官中,唯一不易利益为驱动的,仅有你一人而已,换句话说,其实,只有你一人在不顾一切的战斗!虽然你的管理小组有组织部,有纪委,有国安的人,但他们三个人,恕我直言,他们绝非你的动机那般单纯,他们是有利益诉求的,当治理裸官失去了他们需要的利益时,他们会离开。”

    “因为你没有利益诉求,所以你不可能有真正的奥援,你可以吃力不讨好的干事,别人却未必会,整个裸官治理,都是你一人在得罪人,你可能没意识到,你的处境,很危险!不要怀疑别人的报复力度,一个人你可以挡住,两个人你可以挺住,三个人呢?三十个人呢?三百个人呢?这场裸官治理当中,你得罪的人,何止三百个?三千个都绰绰有余!报复你的,绝不仅仅是被你干趴下的裸官,那些想成为裸官而不得者,同样是报复你的对象!”

    “总之,你断了太多人的后路,也挡了太多人的财路,古来挡人财路者,无异于杀父之仇,跟你结仇的人,太多,太大!所以,我以一个朋友身份忠告你,离开中州,尽快!”

    刘羽细细咀嚼了一会他的话,这是石利民的肺腑之言呐,与江心月类似,对刘羽未来的处境担忧。

    不同于以往刘羽的所有小打小闹,这场与全省裸官没有硝烟的战斗,他一个人,得罪了全省裸官,以及维护裸官的利益集团,也许现在裸官查得正严,他们尚能蛰伏,可一旦风头过去,情况稳定下来,那就是他们报复的时候。

    加上到时候韩飞明走了,上面有个看他不顺眼的张青松,下面有几千双恨不得他垮下来的敌人,恐怕刘羽一旦有丁点问题,会立刻遭遇到墙倒众人推的灾难,整个人全毁了。

    “谢了。”刘羽真诚的轻笑了声:“不过,既然打算治理裸官,会面对怎样一群人,我当然心里有数,以后会是怎样的境遇,也有过心理准备,没关系,我做了该做的事,良心满足就够了,至于这官场,也许,真到头了……”

    石利民暗暗一叹,以往刘羽选择性的针对个别**官员,以刘羽的根基当然没问题,可跟全省裸官,以及维护裸官的集团斗,得罪的人那就太庞大了!加上齐建华离开半年,据说韩飞明也要走,没有人罩着,等待刘羽的就是剧烈反扑,退出官场也许还算轻的,怕就怕一些坏心眼的,把刘羽往死里整。

    不过,既然刘羽自己有过心理准备,石利民也无话可说。

    两人沉默下来,刘羽看似轻松的闭上眼休息,实际上,脑子里却徘徊着江心月和石利民的话,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最后,化为一道无奈的呢喃:“也许,这次真要走了……”

    当晚回到首山,踩着晚饭的点回到永乐时,惊奇的发现,唐晨来了!

    “嘻嘻,想我了吗?”刘羽刚推开门,眼前便是一花,香风袭来,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躯就挂在了身上,定睛一看,脸蛋红扑扑的不是唐晨是谁?

    “你来了?”刘羽惊奇了声,随即在她小嘴上狠狠亲了口。

    唐晨热烈的回应着,紧紧吻着不松,两只手搂得死死的,两人就这样在门口热吻起来。

    庆渔歌今天回来得早,正仰在沙发上玩平板,侧头一望,瞪着眼笑骂:“哈,小别胜新欢吧?这还白天呢,晚上你俩不得疯死?”(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八章 玩大了

    唇分,唐晨红着脸,狠狠刮着庆渔歌:“哼哼,你就羡慕吧!我回来了,刘羽哥是我一人的了,晚上干瞪眼吧!”

    庆渔歌闻言,似笑非笑的抿着嘴说:“哎呀,你还不知道呢,你的刘羽哥又给你添了两个姐姐,说来巧了,都姓秦,所以床太小了,活动不开,我和白姐倒是想干瞪眼,看你俩怎么折腾得开。”

    “啊?是谁?”唐晨虎着脸,瞪视着庆渔歌“我半年不回,你们就是这么看家的?”

    白洁莞尔一笑,招招手:“好啦,饭熟了,先吃饭,山瑶回风山了,项目上有点事,秦雨在楼上忙基金会的策划,不下来了。”

    秦山瑶回风山了?刘羽倒是意外,点了个头道:“知道了,留点饭菜,待会给秦雨送上去。”

    唐晨撅着嘴,气鼓鼓的撒开手,屁股往庆渔歌一旁压下去,哼哼唧唧的抢过庆渔歌手里的平板,随手点了个切西瓜的游戏,一边切西瓜,一边小声嘀咕:“坏蛋!坏蛋!坏蛋!切死你,我切死你!”

    庆渔歌揶揄的冲刘羽挤了挤眼,稍稍往旁边让了让,意思是让刘羽过来哄哄。

    刘羽摸摸鼻子,坐过去说道:“咳……最近还好吧?你来电话说是在西峰省做生意?”

    “坏蛋,坏蛋,坏蛋……”唐晨气鼓鼓的一个劲嘀咕,对刘羽的话充耳不闻。

    刘羽似笑非笑道:“噢,我是坏蛋,那跟着坏蛋的是什么蛋?”

    唐晨手指一停。皱着琼鼻。抬起头。埋怨的盯着刘羽:“你想知道?”

    刘羽摸摸她脑袋,他是知道唐晨在干什么的,司少燕一直跟着唐晨,没少给刘羽“通风报信”,据说是今年京里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主凑了点钱,在西峰省准备买几口媒矿,倒卖一下发点财。具体情况就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帮人联手参与的倒卖。规模应该不小,里面也可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道道。

    这些,刘羽没有多过问,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正在倒卖煤矿的唐晨,突然回来了。一个星期前,他还跟司少燕联系过,她可是说正在关键头上,马上要开始入手了,这冷不丁的跑回来。莫不是出事了?

    “如果你想让我知道的话,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刘羽柔声道,对待唐晨,他以爱怜居多,总觉得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在刘羽诸多女人里,唐晨无论是年龄还是心性,都是最小的。

    唐晨晃了晃脑袋,很喜欢刘羽摸着她脑袋,可又害羞,觉得自己在刘羽面前像一个孩子样,一腔埋怨化作羞涩,乖乖的点着脑袋:“别摸啦,我告诉你就是。”

    “我在西峰省,跟几个朋友凑钱买几口矿囤着,本来各方都准备好,没想到突然出事了,有个矿口出了事故。”唐晨一脸悻悻,蓦地,连忙摆摆手:“先说好,跟我们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是那口矿下作业时操作不当,发生坍塌,死了人。”

    还真是出事了!刘羽心里一个咯噔,而且,怕是这死的人不少才对,否则唐晨和她的朋友不会突然全跑了。

    “事情很严重吗?”刘羽凝声道。

    唐晨重重一点头:“嗯,死了好多人,当地报道是只死了八个人,但我们当时在接触煤矿,知道那一波下井的,何止八个?八十个都不止!捞上来的八个人,只是埋在最上面的几个而已,下面都没挖出来呢。”

    八十人遇难?刘羽瞳孔一缩,这是大型矿难,足够上新华日报这种全国头条了!就是不知道,这盖子当地捂不捂得住,捂得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捂不住,那就有人要倒霉。

    “大型矿难,你离开得对。”刘羽肯定唐晨的果断。

    哪知,唐晨鼻子一仇,小脸都是悻悻之色:“是二爷爷喊我回的。”

    嗯?刘羽一个激灵,唐部长喊她回去的?这,这得严重到什么程度?

    “你二爷爷怎么说的?”刘羽问道。

    唐晨疑惑的望着刘羽,呆呆道:“就让我回来啊……哦,还有,最近别往西峰省钻,风头过去再说。”

    刘羽敏锐的感知到,西峰省怕是要出大风波了,以至于唐部长叮嘱唐晨,连西峰省都别去,这说明,西峰省很可能在酝酿一场剧变,唐部长这才约束自己的亲属,尽量不要趟这次浑水,否则,西峰省那么大,唐晨纵然不去那口矿井,别的市照样有项目可抓,照样可以不跟那口矿扯上关系,这说明,这起矿难,在唐部长的高度看来,影响范围已经不是当地市了,而是整个省份!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中州的韩飞明要走人,隔壁西峰省要起大变化……嗯?刘羽目光闪了闪,韩飞明……西峰省……莫非,韩飞明会去西峰省?刘羽脑袋里冒出这么个念头,随即摇摇头,将念头打消,这猜测太没缘由了。如果韩飞明去了西峰省,岂不是意味着西峰省的现任省委书记要因为这矿难走人?应该不至于吧?一口矿,八十来号人,对当地的市委书记或许影响很大,可对省委书记,不至于这般大威胁……除非,西峰省委书记早被人盯上了,有人借这次事件撵他走……

    把脑中的念头摈去,刘羽不再多想,没有那等高度,接触不到相关信息,想再多都是猜。

    “那就听你二爷爷的话,西峰省暂时别去。”刘羽叮嘱道。

    唐晨轻快的点着脑袋:“好,我不去了……对了,我二爷爷还说了关于你的事。”

    嗯?刘羽眉头一挑,关于我的?刘羽跟唐晨的关系,实在上不得台面,唐晨的二爷爷怎么会专门提到他?刘羽很好奇:“他说什么了?”

    “他说中州治理裸官,动静太大了。”唐晨眨巴眨巴眼道。

    刘羽暗地里轻吸了口气,这话从公安部长的嘴里说出来,意味无疑严肃得多!连公安部长都觉得治理裸官动静太大,可以想见,这次中州沸沸扬扬的裸官治理影响有多么大?没准已经进入了一些大佬的眼里。

    更重要的是,唐部长说这番话的语态,透着一股不好的意味,刘羽有点不好的预感,事情比想象中还大条。

    这次,真玩大了……

    吃罢晚饭,与唐晨小别胜新欢,大战到半夜才入睡,一夜自是风流。

    第二日精神饱满的赶到厅里报道,刑侦总队经过连续几天的侦查,做出了报告。

    刘羽仔细翻看报告内容,看完眉头渐渐皱起!

    “哼!还真是你!堂堂一个市民政局副局长,竟然给盗窃婴儿的儿媳开罪!”刘羽目露寒光,报告中称,经过对桥守派出所几位相关负责人谈话,一位副所长交代,他是通过龚柳珍的一位亲戚得到授意,将案件从宽处理,这才使得折欢逃脱了制裁。

    刘羽对龚柳珍的印象差到极点,给什么人开罪不好,给盗窃婴儿贩卖的人开罪!方田夫妇受了多少难?抛光家产,到处遇挫,不是碰上刘羽,指不定现在还在哪碰鼻子灰,给这种人开罪,龚柳珍想过方田夫妇的感受么?

    “平知,最近还有人给秦青寄关于龚柳珍的邮件吗?”刘羽把林平知喊来问话。

    林平知讪笑:“这倒没有,不过,头,你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抹黑之类的?如果有证据,对方应该早寄了。”

    刘羽微感失望,龚柳珍的竞争对手难道没有材料么?如果他们能提供裸官的切实证据,顺便附带点实质性的污点材料,刘羽不介意将这种官员拉下马。

    正自刘羽失望时,三天后的下午,林平知忽地兴奋的跑来:“头!有了,秦青又收到包裹了!亲情说,比前两次还大,可能是同一人寄的!”

    呵呵,有这么巧?刘羽眯着眼盯着兴奋的林平知,此刻,刘羽有些怀疑,是不是林平知收了谁好处,自导自演这一切。前两次包裹就算了,最后一次,刚好刘羽决定处理龚柳珍,三天后立刻来了包裹,这时间点太巧合,巧合到没有真实感!(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窃听

    林平知也不傻,一看上司眼神不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当即脸一苦:“头,我真不知道是谁寄给秦青的,我发誓,我觉得没有把那天的谈话泄露出去!”其实林平知从秦青那拿到包裹时,当真是犹豫了好久,到底该不该交给刘羽。连林平知自己都觉得太巧了,巧得是他在演戏似的,哪有那么巧合的,前脚刘羽终于表态要收拾龚柳珍,后脚人家就把握在手里的证据送上来?他林平知有嫌疑的可能性太大了!

    他在这惴惴不安,刘羽却已经收回目光。刘羽仔细想想,以林平知的脑子,怎么也不会干这么露痕迹的事,而且刘羽能感知到林平知的情绪,刚才答复时,的确没有心虚之类的情绪,所以他的嫌疑很小。

    可刘羽死活想不通,当时刘羽询问林平知有关龚柳珍的情况时,那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别人听到的可能。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终于要下手了呢?

    目光一闪,刘羽眯着眼开始打量自己的办公桌了,难不成是有谁安装了窃听设备?除了这个原因,刘羽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林平知看刘羽的动作吓了一跳,也想到这个可能,在公安厅的一个处室安装了窃听器?这事儿性质搞得太严重了吧?虽说户籍办一般不会有多大的机密谈话机会,可户籍办拥有对全省户籍业务的指导职责,如此全省一个业务的枢纽地带被监听,性质未免太恶劣。

    为了避嫌,林平知只能站一边干望着。不敢过去。

    刘羽仔细在桌椅底下。抽屉里面。身后的墙上,桌上的书本里等等细密的地方,挨个的搜,搜了十来分钟也没任何成果。

    “刘主任早。”铁大兵和马望山踩着点上班,他俩在楼梯口碰见了,一起上来,进门就喊。蓦地,两人发现刘羽坐在沙发上沉思。桌子附近还有些凌乱,一时有些疑惑。

    刘羽反应过来,侧头轻轻点了点,又陷入沉思,轻轻摩挲着下巴,仔细观察自己办公桌。

    常见的窃听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有线窃听,也就是通过电话线、通信电缆线、网络线等预设专用窃听线路,能够实时监听电话内容,是使用最广泛的监听手段。不过。在公安厅搞有线窃听不现实,政府重要组成部门的电话线路都加了密。还会定期排检,况且公安系统内部就有技术科,想在公安厅这种地方搞有线窃听,难度并不比在一千双眼睛下玩隐身小。

    所以,有线窃听不太可能,可能的是无线窃听!无线窃听就是电影里看到比较多的,利用小型窃听装备,偷放在某些地方,远程获取信息的手段。这种窃听器窃听的范围非常窄,民用窃听器,一般不超过三米的直径,超过这个直径,接收到的信号频率就会被扰乱,窃听者手里的无线电接收器无法正常接收电波。

    所以,如果是无线窃听,那么窃听器一定就装在刘羽办公桌附近,他的办公桌直径三米内,只有他办公桌而已。至于特殊的窃听手段,比如辐射窃听、手机窃听,这些基本都属于军用特殊领域,一般人没可能接触得到。

    可,窃听器装在哪了?刘羽仔细查找也没能找到窃听器所在。

    马望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路过林平知时,拿手肘轻轻捅了林平知的背一下,林平知会意,悄悄跟上马望山。

    两人到了一旁的茶水室,马望山才奇道:“刘主任这是?”

    林平知满脸的凝重,低沉道:“出事了,刘主任怀疑他办公桌上有窃听器!”

    “啥?真的假的?”马望山咂了砸舌,他经手过了许多官员**案,窃听这手段于他而言并不陌生,既看过官员们之间互相窃听,他本人也用过窃听的手段。只是敢在刘羽桌前放窃听器,马望山浑身汗毛倒立,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呐,敢窃听刘羽?

    这时,铁大兵也噙着狐疑走过来,询问了一遍,得知是窃听器,立即脸色起了变化。要说户籍办小组,谁最闲,只有铁大兵了,平时各项工作,基本没有国安的事,因为到现在还没出现过需要动用国安的特殊事件。此刻听了窃听器,铁大兵算是找着对口业务了。

    “我去看看。”铁大兵不容分说,迈步来到刘羽跟前,绷着一丝不苟的脸说道:“刘主任,我可以帮你。”

    刘羽还在挠头漏掉了哪些疑点,闻言一愣,旋即微喜,这不是有国安的人么?他们吃这一行的,找窃听器不是小儿科?当即让开,给铁大兵腾出位置。

    铁大兵脸色沉着,蹲下身,一双坚毅的眼神此刻格外犀利,徐徐扫过办公桌的可疑角落,不时会伸手去摸一摸,大概找了五分钟的样子,同样没找出结果。但与刘羽不同,铁大兵注意的细节,完全不是刘羽可比。

    他找来一根铁尺子,在桌子缝、电脑主机箱细缝、乃至键盘的细缝中不断摸索,探寻异物,其神情专注,手法专业,令刘羽这个旁观者自叹不如。找了五分钟,依旧没得到结果,但丝毫没有打乱铁大兵的节奏,他开始搜寻桌面上的物品,书本、书立、文件夹是必查之物。

    但是,找了五六分钟,还是没能发现可疑物品,而这时,桌上的东西都被查得差不多,如果真有窃听器的话,应该已经查到了。刘羽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这次真是一个巧合?

    可铁大兵丝毫没有放弃的模样,只是停在原地,思索了一阵,目光一丝丝扫视着桌面上的物品。蓦地,铁大兵目光最后停留在刘羽桌上的一个塑料笔筒上,起了一丝狐疑。

    刘羽看过去,这支塑料笔筒本身没问题,刚才刘羽也把里面的文具倒出来查看过,底部空空如也,加上笔筒很薄,应该不会有问题。

    铁大兵的目光也并非是看笔筒,而是看其中一只黑色的钢笔!直觉告诉铁大兵这支笔有问题,他取出来摊在手心道:“刘主任,这支笔是你的?”

    刘羽定睛一看,也有些疑惑,笔筒里的笔一大把,而且都是林平知准备的,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支钢笔,他还真没在意,所以略微摇了摇头。

    铁大兵神色凝重的拆开钢笔,打开笔盖时,内部并无异常,但是旋开笔尾时,惊人的画面出现了!本该是墨水胆的尾部,空无一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直径两厘米的类似芯片的小元件,一颗红色的微型信号灯不时的发着红光,传递电波信号。

    “就是这了!”铁大兵松口气:“制作粗糙,不够精密,应该是民用窃听器了。”

    终于找出来了!

    而且,真有人在监听刘羽!

    “可以通过这个查出监听者么?”刘羽目中弥漫着寒光,他不介意有人背后搞小动作,利用他去收拾一些人,只要那些人的确该收拾,他就不介意。可在他跟前安装窃听器,这便不是刘羽能容忍的了!说难听些,窃听者是把刘羽当玩偶耍,是狠狠抽他耳光,也是狠狠践踏他尊严。龚柳珍,刘羽依旧会收拾,但这个窃听者,刘羽没打算放过!

    然而,铁大兵闻言,微微摇头:“恐怕很难,对方的信号接收器,可以在8千米范围内接受,想找到对方的接收器,很难,如果对方接收器还开着的话,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可如果关闭了,那就真没办法。”

    刘羽听了,登时眉头皱成一块疙瘩,寒声道:“哼,就不信找不出你来!给我的人寄包裹就算了,暗中指点方田夫妇拦车也算了,给我下窃听器,没人救得了你!”

    “平知,这个电话你拿去,联系下他们!”刘羽将当初方田夫妇留下的联系方式给了林平知,要他出面询问背后指点他们的人,如果方田夫妇还希望刘羽帮他们破案,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林平知立即去办,刘羽则开始验收此人寄来的包裹。

    现在想来,刘羽发觉此人心计颇深,前期两次邮寄包裹,一再试探刘羽的意思,始终不肯将早就掌握在手的证据交过来,直到肯定刘羽要动手,这才将证据寄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章 变故

    包裹林平知提前拆开看过,刘羽直接拿出来翻看,最附了六张彩照,都是身份证正面照,分别是六张不同的姓名,但怪异的是,这六张不同姓名的身份证,每两张的身份证头像却是同一人!

    而且,其中一人的名字,就叫“龚柳珍”,她在另外一张身份证上有另外的名字——龚小丽!另外两人,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女性,正是龚柳珍的丈夫和女儿,同样拥有两个身份证!

    刘羽吃惊了,全家都拥有双户口,当地户籍机构到底拿了多少好处才敢丧心病狂的开具这种身份证?

    见过诸多奇葩事的刘羽很快镇定下来,接着看材料,上面介绍,龚柳珍的第二张身份证,龚小丽六年前就拥有澳大利亚的绿卡,她的丈夫和女儿,同样用另外的身份在澳大利亚拿到了绿卡!

    毫无疑问,龚柳珍是不折不扣的裸官,不仅丈夫和女儿拥有国外绿卡,其本身也以别的身份拿到了绿卡!

    这就是为什么,刘羽以户籍办和出入境管理局的资源查不出龚柳珍外出记录,因为,他们在国内的身份很正常,出国用的都是另一套不为人知的身份证!

    “这裸官隐藏得深呐!”刘羽冷笑一声呐。

    其实,在官场,官员拥有两张身份证,并非个别现象。

    中国的身份证是全世界功能最强大的身份证,与20多项权利挂钩,比如政治权利、买房、享受教育、就业保障、社会福利、计划生育等多方面。其重要性。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身份证能比得上。许多公共福利都依附于户口。如果这个口子没把握好,损害的就是社会公共福利,并且是严重损害!

    拥有双重或者多重身份证,一般而言好处有两个:第一,享受户籍所在地的社会福利,比如限购、孩子上学等问题;第二个,隐匿财产,商人能用多户口隐藏个人收入。夫妻能利用多重户口隐瞒财产,躲避离婚时的财产分割。这些对普通人而言,都有很大用处。

    如果多户口的危害仅仅只有这些,似乎还不太严重,可将多户口放在官场上,其危害性就彻底体现出来!

    一个官员拥有多户口,他能干什么呢?

    第一点,上面提到过的,隐匿非法所得的财产,躲避纪委监察部门的监管。

    第二点。龚柳珍现身说法做了说明,可以用第二身份办理好护照。一旦东窗事发,随时能卷路逃跑,这种未雨绸缪的法子,在官场很普遍。

    第三点,随着官员财产公示的呼声越来越大,如何有效保护自己的非法所得,如何绕过这一难关,成了诸多官员面对的课题,而双重身份证,很轻易,很完美的从根本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只要将财产转移到虚假身份上,公示财产算什么?本官两袖清风,不怕查!

    所以,在身份证无法做到严格监控的当前,官员财产公示,即便最后成功酝酿出来,也很有可能是一个笑话,达不到最终期望的水准。

    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怎样?有能力、有本事的官员,搞到双重身份证,不担心公示财产。但没能力、没本事的只有想别的法子隐藏财产,他们一个不小心,也许就要栽了。而有能力、有本事的那批人,他们贪污**的能力和本事,相对更强,拥有的非法财产相对更多,他们这些大贪官能轻易绕过财产公示,毫发不伤,倒霉的则是那些相对的小贪官。

    而很不幸的是,当前对户籍管控漏洞太多,公安人员能轻易利用职务之便制造虚假身份,给有能力有本事者提供避风港,因此,民众抱以极高期望的官员财产公示,很难达到所有人的理想状态。

    刘羽忧心的是类似龚柳珍这样的官员,拥有第二身份,随时准备东窗事发携款外逃。刘羽倒是想来一次全省户籍普查,清理多重户口,但这次,他心有余力不足了。厅里的户籍办发出了倡议,地方愿不愿意配合是两码事。

    公安接受地方的领导比重远大于垂直,市里的人不想查多重户籍,刘羽就是喊破了喉咙,下面也不会有多少起色,了不起应付下,抓几个倒霉鬼交交差。要知道,拥有多重户口和身份的官员,比之裸官可是多了十分不止,他们的群体庞大得难以估量,阻力完全不是裸官这个群体可比。

    所以,清理户籍,只有从下而上,地方政府自发行动才会出成效,从上而下,跨行政区域命令,只有被打脸的份。大概这也是公安部对此类现象束手无策的原因之一,尾大不掉,公安部说再多也没用,索性懒得张嘴,省得面上不好看。

    摇摇头,刘羽自嘲一笑:“我一个小主任,还是甭操总理的心了,眼前的事管好一件是一件,充分发挥我这颗螺丝钉的作用。”

    刘羽继续看下去,其余的材料显示了龚柳珍在几年的任职期间内参与了多次钱权交易,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三笔数额较为庞大的是在境外进行。这是一个越来越严重的事实,鉴于国内钱权交易的风险加大,一些交易现场搬到了国外,尤其是裸官,可以利用在国外的家属,放心大胆的进行交易。而正因为在国外,相关部门查处时,取证难度非常大,多半要通过外交渠道,且未必就能查处到。因此,错非十分重要的案子,境外的交易,一般办案负责人都不大会全力去侦破——吃力不讨好!

    这无疑给**官员增加了一条保命的砝码,使得**交易转移到境外的情况越来越多。

    好在,龚柳珍有几笔是在国内进行的,数额还不小,足够掐掉她的澳大利亚梦了。

    “马组长,龚柳珍的材料,你看看,尽快给我个回复。”刘羽将材料递给马望山,让纪委出面,公开处理龚柳珍的案子。

    马望山眼前一亮,立即下去办,五天后,当核实了材料的真实性后,马望山带人直奔民政局,当众请走龚柳珍。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刘羽暗道。

    下班回到永乐,庆渔歌跟小鱼在下象棋,她最近比较闲,没多少可忙的,刘羽略一思忖,摩挲着下巴道:“渔歌,最近赶一篇稿子,关于官员以拥有多重身份证,隐匿财产,取得境外绿卡的报道,相关材料,待会到我书房,说给你听。”

    庆渔歌眼睛盯着棋盘,手起棋落,将了小鱼的军,这才兴高采烈的抬头:“好咧!”

    小鱼两眼巴巴望着自己棋盘,鼓着腮帮子嘟囔:“不算!我没看到,重来!”

    “不许悔棋!”庆渔歌拍打了小鱼的手背一下:“这回可不惯你,既然输了,待会碗归你洗!”

    刘羽一阵莞尔,环视一圈道:“白洁呢?不在么?”

    小鱼一脸郁闷道:“白姐回风山了,伯母过生。”

    “哦?那谁做饭?”刘羽往厨房踱步去,怪不得两人争谁洗碗,是白洁回去了啊。

    “秦雨呗,还有唐晨,不过她就一添乱的。”庆渔歌舒服的仰在沙发上,笑眯眯道。

    唐晨迅速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皱着鼻子,气道:“你才添乱,你全家都添乱!”

    刘羽走过来,揉着她脑袋,进厨房果然发现是秦雨在做饭,微微一笑:“忙完了?”

    “你好意思说?”秦雨回头嗔他一眼:“那么多工作都让我一人来,不过,基金会的申请材料已经递交了,民政局那边的人,关系也疏通过,问题不大,就等这个星期审批结果。”

    基金会要成立了么?刘羽释然,一块心事也算了了,基金会从前年准备到现在,总算有结果了。

    刘羽忽然想到,如果这次被罢了官,是不是就可以抽身而退了?该治理的裸官,差不多治理完,基金会也快成立,唯一的缺憾便是没能按照当初所想,做一做建设,一改此前的破坏。只是,这次得罪的人太多,刘羽能感觉到汹涌的危险气息在慢慢逼近。

    温馨的吃罢晚饭,刘羽带着一丝解脱的思绪入睡。

    然而,第二天,刘羽接到了颇为不好的消息!

    首先是庆渔歌,她的稿子被毙了!被首山日报的总编亲自毙了!

    紧接着,马望山神色凝重的告知刘羽,龚柳珍,有人保了,马望山上面的人发了话,大事化小!

    老猪《剑尊》发表了,大家支持下吧!更新章推里有链接!拜谢各位!(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一章 大人物

    庆渔歌的稿子被毙,着实出乎意料,刘羽在首山日报现身过一次,还干趴下了一个副社长,其名头在首山日报应该是非常响亮的,没理由报社的总编不怕死的毙掉跟裸官有关的稿子,这不是摆明了跟刘羽叫板么?要么是这位总编吃撑了,要么是这位总编迫于压力。

    而紧接着,马望山那边也出了状况,纪委里面来了命令,把龚柳珍轻轻放下。纪委跟刘羽合作到现在,算是互惠互利,一直站在同一阵线,联手处理过的干部比龚柳珍还大个的又不是一两个,这会突然的松口,显得特别诡异。

    更诡异的是,无论是报社那边,还是省纪委那边,都未提前跟他吱个声,陈述下难处或者原因,直接就行动了,态度格外异常。

    “看来,韩飞明要走的消息,已经散开了……”刘羽冷冷一笑,除了这个原因,没法解释上述现象。无论是报社还是纪委,受了上面某些人的压力肯定是真的,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的权衡取舍,多半考虑到了韩飞明要走的因素,选择了另一边,因此事情发生时,甚至都没跟刘羽联系,而不出所料的话,他们为了不至于得罪刘羽,要不了多久会在事后做出解释。

    “真给石利民说对了。”刘羽微微一叹,当治理裸官到了最后,他们几个部门落不到实惠时,出了事,他们会抽身而退。眼下裸官治理到了收宫阶段,该得到的,他们几个部门都得到得差不多。的确是他们抽身而退的时候。更犯不着为了刘羽跟某些大人物顶缸。

    汇报了这则消息。马望山心里不怎么是滋味,纪委里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意味着什么,马望山感受分明。户籍管理小组怕是到了散伙的时候,马望山其实并非第一次参与部门间的合作,但觉得不是滋味,这的确是头一次。要说原因,那就是以往的合作都是利益为连桥。相互是礼仪合作关系,但在刘羽这就不是了,刘羽从整个治理裸官中,除了获得一大堆仇敌,没有得到任何利益,这让马望山感到歉疚。

    “刘主任,张处长中午在太子酒店那摆了个席,希望你能赏个脸。”马望山替监察三室处长,也就是马望山的上司张通灵传话。

    刘羽听了,心说果然如此。事后给我来个解释,尽量不得罪我是么?揉了揉额头。刘羽颔了颔首:“嗯,那中午大家早点下班。”不管如何说,张通灵也只是个办事的,把火气撒在他身上,没意思。

    快到中午时,庆渔歌一再跟报社上面沟通,快到饭店时,总编喊她谈了次话,很直白的告诉她,这篇稿子上面不允许,他也没办法。

    得到庆渔歌的回复,刘羽不禁冷笑,这位总编何须弯下腰对一个底层的记者解释什么政治层面的原因?这是解释给刘羽听的,理由跟张通灵差不多,不得罪人!

    “真好奇龚柳珍背后站着谁,动她一下,竟碰到了某些人的神经,以至于提前跳了出来。”刘羽目光一闪,中午便赶去了太子酒店,张通灵摆好酒席等着他。

    “呵呵,刘主任,来啦,坐。”张通灵笑呵呵的给刘羽拉开椅子,神态间不难看出对刘羽的忌惮。

    刘羽坐下,笑着打量他一眼:“张处长好久不见,愈发精神了。”

    若是寻常时候,刘羽来这么一句,张通灵自是不会多想,可眼下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敏感,容不得张通灵不琢磨下刘羽的本意。刘羽说我精神了,这是讽刺我太活蹦乱跳,不知天高地厚,敢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这个莫名的念头在张通灵忐忑不安中愈发被肯定,不由闷了一肚子苦水,刘羽啊,龚柳珍的事,怎么可能是我授意嘛?冤有头债有主,我都请你吃饭赔罪来着,难道你还死咬着不放?

    “刘主任,龚柳珍的事,我这边尽力了。”嘴里不是滋味的吃了十来分钟,眼看饭局过半,张通灵试探道。意思是,喂喂喂,我都说了啊,我本人是尽了力的,是想帮你的,但我身不由己。

    刘羽在默默思考龚柳珍背后的人呢,没会过意,闻言,下意识点着下巴,简短的回答:“哦,我知道。”

    他这番冷淡的态度,在张通灵看来,则是他不肯原谅的表现,令得张通灵叫苦不迭,你别胡搅蛮缠行不,真不关我事儿!

    默默吃晚饭,刘羽与张通灵并肩离开酒店,张通灵一路观察神不守舍的刘羽,愈发惴惴不安,虽说他隐约知道点刘羽快不行了,有一大波人等着收拾他,可至少现在人家还是有能量的,万一人家临死反扑,把他拉去陪葬,岂不是死得冤枉?

    所以,咬咬牙,张通灵两步追上来,在刘羽拉开车门之极,警惕的低沉道:“刘主任,龚柳珍是姚书记的学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说完,张通灵左右望望,连忙若无其事的错开,上了自己的车。

    刘羽拉车门的手微微一停顿,姚书记?哪个姚书记?

    记下这个名字,刘羽琢磨一阵,直接开车去了市委找江心月。

    江心月提前得了刘羽电话,趁着还没上班,在休息室接见刘羽。

    “怎么有空上我这?”取消了中午的午睡,江心月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无精打采的给刘羽冲茶,自己则冲了杯咖啡,略带好奇的问道。

    “有个人,想打听下。”刘羽道:“咱们省里有个姚书记?怎么没听说过?”省委就那几号副书记,刘羽都见过,死活不记得哪冒出了个姓姚的书记!

    没想到的是,连江心月也愣住了,疑惑的摇着头:“省委里,没有姓姚的书记……等等,你确定说的姚书记是省字号的?”

    刘羽仔细回想一下张通灵的话,不确信的点头:“应该是省字号的。”如果不是省字号,刘羽想不出市字号有谁这般牛逼,能够撼动省纪委和首山日报。

    “那我知道你问的是谁了。”江心月目光一凝,凝望着刘羽:“我先问你,你得罪他了?”

    瞧着江心月凝重的眼神,刘羽心里一个咯噔,嘿,难不成哥们儿这次还碰上了隐藏boss?当即颔首道:“龚柳珍犯在我手上了,首山日报的报道和省纪委都被他压下来了,他是哪的书记?龚柳珍是他学生,这怎么回事?”

    江心月听了,神色先是格外凝重,旋即苦笑:“你呀,尽挑难得罪的人找!”

    “你说的姚书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上一届班子里的纪委书记姚进,现在是央纪委副书记,副部的级别。”

    刘羽听得就是瞳孔一缩,还真扯出一个牛逼人物来了!竟然冒出一个央纪委的副书记!

    央纪委书记是正国级,央纪委副书记则有三种级别,一种是中央书记处书记,副国级,另外还有部级和副部级的副书记。姚进在央纪委副书记里,算是比较低的,可相对于地方来说,既然其身在央纪委,甭管什么级别的副书记,那都是牛逼得一塌糊涂的存在!

    江心月接着说道:“论资历,他比韩飞明张青松还老,只是运道没有他俩强罢了,以前在中州那会,韩飞明还是政府主持工作时,对姚进就要让三分,现在进了央纪委,更不得了。你说的学生,这应该是他早年的学生,姚进早年是老师出身,龚柳珍曾是他学生,这层关系倒是不假。”

    刘羽目光闪烁,姚进的出现,着实出人意料,这是一个大人物啊,以他的影响力把龚柳珍捞起来,再容易不过,卖他面子的人多得是。

    不过,捞人可以,但不要什么人都捞!像龚柳珍这种,全家都是双户口,都是外籍绿卡,其本人甚至为一个贩卖婴儿的亲戚洗罪,这种人超出了刘羽容忍的底限,谁捞都不行!

    哼!我就看看,你姓姚的手有多长,我公安系统你能不能伸进来!

    龚柳珍除了违反纪律以外,明显还有违法犯罪行为,光是那一笔笔庞大的受贿,就构成了受贿罪。纪委管不了她,公安还管不着?

    “依我看,你们的矛盾还没那么深,这次你退一步,我相信姚进会看在你退让的份上不予追究,双方就此相安无事。”江心月权衡利弊,劝道。

    刘羽听了就是嗤笑:“我要看他脸色?呵呵……”

    嗯?江心月听得秀眉一皱,眸子渐渐眯下来,其中弥漫着一缕惊色,紧张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刘羽无辜的摊摊手,笑着一拍大腿作势要站起来:“好了,你休息吧,下午还要上班……”(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上门打脸

    不料,江心月急忙一把拉住刘羽胳膊,神色间有一抹深深的焦虑,瞪视着他说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啧,有时候人太聪明不是好事!挠了挠头,刘羽无奈坐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嘲一笑:“你觉得过了明年,我还能当这官么?暗地里指望着一口咬死我的,可不是一只两只。”

    江心月瞬间脸色惨白,瞳孔有刹那间的涣散,刘羽要离开官场,于她而言是不小的冲击,总觉得那个时候她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缓过神,江心月忙道:“不,还没到那个时候,说这么早干什么?留你在官场,还有办法……”

    江心月能理解刘羽现在的处境,当初调任他到户籍办任副职,其实就是打着冷一冷他的意思,可刘羽倒好,去了之后直接大刀杀向裸官了,大半年里,落马的处级干部好几个,厅级干部都有,加上管制住了一大批裸官,这批人不把刘羽恨得牙根痒痒才叫奇怪。现在,支持裸官治理的韩飞明要走的消息基本确认了,年后就要走,刚巧赶到新上任之所主持两会,接过一省的大棋盘,到时候,只怕韩飞明一走,刘羽立刻就要被动。

    刘羽笑着摆摆手:“算啦,即便留在中州,也是坐冷板凳的份,况且,就算我留下来就能让他们放我一马?我想,到时候,我虎落平原被犬欺的可能性更大吧?”

    “可是,难道你就真甘心放弃仕途?只要忍过一段时间,我想境遇会慢慢好转。”江心月咬着嘴唇。不甘心道。

    刘羽耸耸肩:“甘心?怎么可能?如果给我足够权力。这些裸官。我会一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还轮得到他们反咬我一口?我的确不甘心,除了裸官之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可当初打算治理裸官时,我就预料过今日的局面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不必担心。”

    “真不考虑?”江心月瞪视着刘羽。五指死死拽着刘羽的袖子,几乎磨着牙齿说道。

    刘羽沉默了半晌,略微点了下头:“宁为凤尾不**头……”

    江心月凝视着刘羽,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最后,徐徐松开抓着他袖子的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的气球,瞬间垮下来,眼神黯淡。盯着杯里冒着热气的咖啡,渐渐失神。嘴里则轻声呢喃道:“你走吧,我静静。”

    刘羽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默叹一声起身离开。

    开着车往厅里的路上,刘羽思绪有些飘忽,也许,他离开官场,影响的并非他自己……

    来到厅里,刘羽问马望山了解下纪委对龚柳珍调查的总结,只有纪委做了完全总结,刘羽才能着手让公安入手。

    “最快要三天,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刘主任。”马望山道。

    还要三天?刘羽略略皱眉,现在龚柳珍仍旧处在省纪委的调查当中,一日不出调查总结报告,一日就是省纪委负责,公安无法插手。

    三天就三天,我刘某人等得起!

    晚上下班回家,秦雨和庆渔歌都在看电视,唐晨则兴致颇浓的教小鱼写一本厚厚的作业。

    “嗯?今晚没人做饭?”白洁还在风山没回呢,这几个家伙等谁做饭?

    “呀!你回来啦!”小鱼猛地抬起头,跟一只兔子似的,从小登上窜起来,惊喜的跑到沙发旁,背起自己的小背包,两眼闪闪发亮,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刘羽愕然:“这是?”

    庆渔歌没好气的拍了小鱼翘臀一记,笑骂道:“瞧你副馋样!”

    秦雨撩了撩耳际的秀发,苦笑道:“白姐不在,我做的饭不合他们胃口,都嚷嚷着外面去吃呢?刚好,小鱼今天放寒假,带她出去吃一顿也不错。”

    “哦?小鱼都已经放寒假了?”刘羽这才恍然发现,快过年了,也就七八天的事。真快,又是一年,去年在京里给齐老爷子看病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又是一年。收回思绪,刘羽大手一招:“走,外面吃去!”

    众女嬉笑着上车,唐晨落在最后,拉开自己在中州的悍马坐骑,笑嘻嘻道:“刘羽哥,上我的车!”

    刘羽不客气的钻上了副驾驶,待关上车门,唐晨启动着车,忽地道:“刘羽哥,待会……你跟秦姐多谈谈吧,她心情不太好,其实咱们出来吃顿饭,主要是陪她散心的,小鱼和渔歌,我们一致的意见。”

    “秦雨?是最近太累了?”刘羽好奇道,暗暗自责,似乎他忽略了秦雨的心情。不过,她们的融洽程度倒叫刘羽意外,难能可贵的是,连小鱼也心照不宣照顾秦雨感情。

    “不知道,似乎今天中午回来心情就不太好。”唐晨启动了车,跟上了秦雨的车。

    一行人在一座郊外的山庄吃了个家庭餐,饭后,唐晨几人极有默契的去台球室,留下秦雨和刘羽在休息间。

    “发生什么事了吗?”刘羽开门见山问道。

    秦雨表情一僵:“什么事?没事呀。”

    刘羽揉了揉她脑袋,柔声道:“最近累着你了,是我不对,对你关心少了,这次渔歌几人专门陪你出来散心,有什么心事说说吧,别辜负她们一片心。”

    “啊?”秦雨惊得张大了嘴:“是小鱼闹着要上外面吃……”秦雨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她感受到了渔歌几人的善意,惊讶之余,有种说不出的动容。

    目光剧烈波动了好一阵,秦雨终于低下了头,垂落的头发挡住了表情,可滴落在地上,化作水晕散开的泪滴,却说明她此时的状态。

    刘羽吓了一跳,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紧张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雨这时才发出了轻微的呜咽,用纸巾草草擦了几下,方才低着头,歉疚道:“对不起,刘羽,基金会的事,我办砸了!”

    基金会办砸了?听了这话,刘羽反而心底踏实了许多,他还真怕秦雨受了啥委屈和伤害,原来是把事情办砸了,觉得对不起刘羽,这才自己给自己气受。

    好笑的把她抱进怀里,挑起她哭泣的脸颊,擦了擦尚未干涸的泪痕,温声道:“傻瓜,相比于一个基金会,你人更重要,办砸了可以重新再办,有什么大不了,值得你专门哭一趟?”

    “不是的!”秦雨有些害羞,又有些欢喜,抓着刘羽摸在她脸颊上的手,歉疚道:“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止办砸了事,还把张主任得罪了,咱们的基金会审批,没他下不来。”

    刘羽眉头微挑:“哪个张主任?”

    “民政局的财务审查科张主任。”秦雨老实道。

    民政局?刘羽眼神眯起来,他这回正跟龚柳珍较劲呢,秦雨的基金会被卡住,会不会跟龚柳珍有关呢?毕竟刘羽跟这个基金会有关系,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民政局知道不是太困难。

    “嗯,怎么个得罪法,说来听听?”刘羽眼神透着一丝冰冷,最好别是龚柳珍在背后动手动脚,他还没开始动手呢,龚柳珍这就自以为安全的着手报复他刘羽,给他一个难堪?

    “是我们财务问题。”秦雨道:“我们的基金会在申请材料上,对年度审计报告做出了高透明度披露的承诺,超过100元的支出都会计入年度审计报告,保证了最大程度的透明度,这样一来,我们收了多少钱,用了多少钱,用到哪里,什么时候用的,一清二楚,连车票这样的小型报销也会详尽的计入审计报表的附录财务报表中。”

    “然后,昨天我张主任谈事,张主任就对这个年度审计报表做出了要求,不允许这么高的透明度!”秦雨气愤道:“我一再坚持,最后张主任跟我把话挑明了,大意是,我是在坏行情!”

    刘羽听完气笑了,真够荒唐啊!

    一个私募基金把自己的财务报表,一分分支出细目全展示给公众看,保证最大的透明度,这种措施,竟然被民政局否定,要求不许如此高的透明度!原因是,秦雨的基金会在坏行情!一旦秦雨这么做了,公众要求其余基金会增加透明度的呼声就高涨,他们推脱无法完全公开账目的理由,就被秦雨的基金会不攻自破,这的确是在坏他们行情!

    “然后,张主任就翻脸了,当场放话,我们公司别想在首山创基金会。”秦雨脸蛋黯然:“当时还有陪酒的人,他当众说这番话,恐怕很难改变主意了。”

    刘羽点头冷笑:“既然他很难改变主意,那我改变他屁股下的座位好了!”

    听到最后,刘羽听得出来,这位张主任很有可能接受过授意。年度审计报表,又不是无法商谈的事,为什么秦雨坚持了两次,堂堂一个主任就当场发飙?把话说死?说到底,张主任就是要以这个为借口,把秦雨的基金会堵死罢了。

    龚柳珍,你真以为自己安然无恙了?都特么上门打脸了?刘羽目中寒光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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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三章 带人走

    “这不是你的错,说起来,应该是我影响到了你,可能是我的政敌原因。”刘羽捏了捏她脸蛋,含着几分责备:“以后遇事,莫藏着掖着,我就在你背后。”

    秦雨眨了眨眼:“啊?你的政敌?可,是我把事情弄糟了……”话说一半,秦雨慢慢理解了,他也觉得那张主任发飙发得突兀,明明此前打交道沟通还不错的说。所以,心里的沉重蓦然消散了许多,轻松起来,可依旧怀着点紧张:“真没关系吗?”

    刘羽颔首:“这事你不用管了,休息阵吧,我把事情理顺再说。”

    秦雨顺从的点下头,歪进刘羽怀里。

    傍晚时分,唐晨几人饭后娱乐活动结束,一行人就在山庄定了客房。

    秦雨和小鱼一个房间,至于唐晨和庆渔歌,当然就是陪刘羽了,一番**,折腾得两女软醉如泥,趴在刘羽身侧一动不能动。

    “呼~~”庆渔歌长长舒口气,满足的脸颊浮现一抹陶醉,自言自语的呢喃:“日子虽然荒唐,过程却意外的享受……我像是吸毒上瘾,自甘堕落了,明知没未来,还不肯撒手。”

    唐晨懒洋洋的靠在刘羽右臂,无力的睁一只眼,斜瞟着对面的庆渔歌:“那你撒手好了,白洁、秦山瑶什么的,统统都撒手最好了,哼哼,以后刘羽哥就是我一人的。”

    庆渔歌侧个头,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你的刘羽哥给你一人霸占,我关心的是。你一人要得起么?”

    “哼……”唐晨皱皱琼鼻。却是没法反驳。两人都被刘羽干得趴下,一个人,她真心扛不住。

    望着娇小的唐晨,庆渔歌作为年纪稍大的成熟女性,额外有些怜悯,若有深意道:“我其实很好奇,你的家世,样貌。放在哪都是出类拔萃,为什么甘心跟我们混一起?是喜欢你的刘羽哥?”

    “要你管!我才不喜欢他呢,一点都不喜欢!”唐晨似踩了尾巴的猫,抬起头,飞快说道,可小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却出卖了内心。

    庆渔歌掩着嘴笑出声:“咯咯,不知道,你还是傲娇呢。”

    “呀!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唐晨恶狠狠的瞪视着庆渔歌,可惜。徒引庆渔歌一番哄笑罢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刘羽却当真认真思考了一回她们的未来。以后该如何安置她们,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吗?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如果有人想离开,他该怎么办?到了现在,感情都有了,不是说舍得放手就能放手的。

    唐晨和庆渔歌叽叽喳喳闹了半天,发现刘羽睁着两眼望天花板,两女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安静下来。唐晨脑袋往刘羽胳膊肘里钻了钻,扭捏道:“那个……刘羽哥,我……我不会走。”

    庆渔歌也感觉到刘羽的思绪,笑着接唐晨的话:“咯咯,瞧把你美的,好像就你想跟着你刘羽哥似的,其他人可比你坚定多了,要知道,离开你刘羽哥的圈子,你刘羽哥能活得好好的,可离开的人就没现在滋润了,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尤其是床上精神的交流,呵呵……反正,我是不肯再去找个普通男人瞎混日子,都是过日子,哪里不是过呢?”

    唐晨冲庆渔歌龇了回牙,眯着眼啐道:“切!心口不一,你敢说舍不得走,是怕自己变老了?是习惯了刘羽哥,怕别的男人满足不了你?”

    “咯咯……”饶是庆渔歌的油滑,此刻也被唐晨直言不讳的话戳得脸一红,伸手抓了唐晨脸蛋一把,嘴里笑骂:“死妮子,说你自己吧!”

    “呀~”唐晨得胜的贼笑一声,跟庆渔歌在床上玩耍的扭打起来。

    刘羽如何听不懂她们是说给刘羽听的?都在安慰刘羽,不要担心罢了。

    “谢谢你们。”刘羽动容的说道。

    刘羽感受到她们的好意,两女不自觉的停下来,均有些不好意思,熟悉的人之间传递感情,有时会显得别扭无比。

    还是庆渔歌打破了这份别扭,揶揄的用手指在刘羽胸口上画着圈圈,似笑非笑道:“我们把你的秦雨带出来,可不是让你扔在隔壁不管的,怎么不顺势收了呢?难不成你觉得愧疚我们,不方便下手?”

    唐晨跟着帮腔,跪坐在床上,抱着臂,故意拉长着调子:“是喔,当初某人推我的时候,可没见这么犹豫呢。”

    “咳咳……”刘羽给两女一唱一和呛得不行,没好气的一手抱住一个:“哼哼,都休息够了是吧?咱们接着来!”

    “啊!饶命呀……”

    “呜呜,刘羽哥,我错啦……”

    一阵嬉闹过后,屋子重回安静,不久后传来了轻微的鼾声,两女陷入了安详的睡眠。

    刘羽睁着眼,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无论面对怎样的环境,都不再孤独。

    一晚温馨过去,刘羽洗把脸,穿戴整齐,回到厅里,开始面对眼前的局面。

    退一步,刘羽忍辱负重,说服自己容忍掉龚柳珍,也许受些气,这埂子也就过去了。

    而进一步,就有姚进这座绕不过的大山,对方在央纪委任职副书记,权势滔天,握着纪律大权,给刘羽制造危机和麻烦,轻而易举。

    两种选择,刘羽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看不过眼就要管到底的原则作怪,但,无论如何,刘羽都选择了直面姚进!一旦与姚进正面对抗,本就危机四伏的刘羽,那些隐藏的危机恐怕将同时爆发出来!刘羽毫不怀疑,当央纪委找上门查他时,会有一大群“热心群众”,匿名举报。提供诸多真实或者不真实的材料。趁着这个风波将刘羽彻底弄倒!

    “呵呵。看来,我要提前滚蛋了。”刘羽自嘲一笑,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平静的湖面之下,刘羽看到的是汹涌的波涛,只等机会,危机将全面爆发。

    形势很严峻,所以刘羽加紧处理龚柳珍的案子。在省纪委的总结还没完之前,刘羽仔细研究龚柳珍的材料,以作万全。

    在刘羽处境颇为微妙的时候,中午时分,谢丰南给刘羽来了电话。

    “喂,小刘吗?晚上来韩书记家吃个饭。”

    刘羽心思都在眼前的事上,本不太想去,可转念一想,韩飞明要走了,他能见对方的机会委实不多。而且,快过年了。不知道韩笑笑回来没,想到那个时而忧郁,时而欢笑的神经质女孩,刘羽便有一抹说不出的惆怅——走了半年,都没联系过他呢,当初走得也非常突然,连刘羽给他弄的明星签名照也不曾索要。

    所以,拒绝的话到嘴边,变成了肯定的答应:“好,我马上过去!”

    下了班,刘羽径直开车到省委大院,去了韩飞明的家,开门的是李彩凤,见刘羽就是一笑:“呵呵,小刘来啦,快进来。”

    刘羽算是韩飞明家的熟客,两手空空来倒也无妨。

    进了屋子,刘羽才愕然发现,韩飞明家还有一客人,正坐沙发上与韩飞明交谈,国字脸,身形发福,气质沉稳。刘羽没跟他照过面,只在电视上见过,不是旁人,正是省委副书记,郭汉良,分管省委党群工作,在省委里头,除开兼任了第一副书记的省长,他应该是副书记里最实权的了。

    见刘羽进来,郭汉良不动声色打量了刘羽一眼,李彩凤对刘羽的热忱,让他上了心,心道这哪来的年轻人,是韩飞明家的谁么?

    不过他的谈话也刚好结束,借着刘羽进来之际道:“韩书记来客人,那我先走了。”

    韩飞明站起身,送郭汉良到门口,郭汉良与刘羽擦肩而过时,出于礼貌彼此对视了一眼,这时,韩飞明却介绍道:“汉良,介绍下,这是刘羽,公安厅户籍办的,刘羽,这位是郭书记。”

    他这一说话,郭汉良和刘羽不得不停下脚步,互相握个手。刘羽先发话:“郭书记,想不到能见到您本人,你好。”

    郭汉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心道,这就是刘羽?刘羽的名头,现在中州没谁不清楚,省委的人了解更多,据说韩飞明颇为看重。所以不由带着好奇热情的跟刘羽握了握:“我是早听说过你,年轻有为,好好干。”稍微停顿了下,郭汉良道:“韩书记很看好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那我先走了。”

    “郭书记慢走。”刘羽跟在韩飞明身后,送他到门口,心里则暗暗揣摩韩飞明用意,韩飞明当场介绍人,莫不是打算在他走后,让郭汉良多照顾他刘羽一二?而郭汉良当场表示,以后刘羽有事可以找他,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过来坐。”韩飞明转个身,领着刘羽回到沙发上,坐下就给刘羽冲茶,一边道:“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咦?难道韩飞明也知道我处境不太好,喊我来就是为了给我支持?

    “最近,还好吧,前期都忙完了,就剩下一些细碎的工作。”刘羽不太肯定韩飞明是否真想给他点什么帮助,所以含糊道。

    但是,韩飞明紧接着道:“事情忙完了,有什么新打算么?”

    这一句就毫无疑问的告诉刘羽,韩飞明的确在关心他刘羽的现状,这句“新打算”意蕴就很明白了。

    弄明白韩飞明本意,刘羽便直言不讳了,笑道:“呵呵,得罪了那么多人,就算我有新计划,谁还敢让我实施呢?”

    听了这话,韩飞明被呛到了,绷着脸发话:“哦,终于知道得罪的人多了?”这话里,很有些解气和幸灾乐祸的味道,当初刘羽搞裸官治理,韩飞明是不支持的,甚至他也暗示过治理裸官的风险和不合时宜,但刘羽一意孤行,还拿出了具体方案,韩飞明出于爱护之心,没有阻拦,却也没给予支持。现在。刘羽终于尝到了苦头。韩飞明很有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解恨。你小子不是喜欢蹦跶么?再蹦跶啊,终于知道得罪太多人了吧?

    刘羽干笑两声,没接话。

    难得看刘羽老实,韩飞明心里暗叫痛快,可他此番喊刘羽来,当然不是为了看他笑话,顿了几秒,韩飞明面色一正。道:“你想没想过到外省发展?组织上有调动,年后我可能会去西峰省,如果你有意愿的话,跟我去西峰吧。”

    刘羽惊住了,合着韩飞明今天喊他来,是询问刘羽意思,跟不跟他去西峰省混?韩飞明初到西峰省,必然是用人之际,被他以各种方式带过去的,必然是心腹中的心腹。而且由于相关规定,他能带去的人。必定只是极少数。韩飞明在这种大关头面前愿意带刘羽走,可见对刘羽的看重!可以想见的是,刘羽跟过去,多半是帮韩飞明在西峰省打天下的,日后的好处自是不必多说。

    最重要的是,中州目前对刘羽极其不好的形势,能趁此调任到外地化解,刘羽人都不在中州,那些巴望着给刘羽狠狠报复一顿的人,也只能干瞪眼。如果刘羽这次真走了,怕是一些恨得刘羽牙根痒痒的人,要气得吐血不止,谁能想到刘羽在中州闹了个底朝天,得罪了一大波的人,大家都准备着教训他时,他却拍拍屁股,跑到外地继续升官发财了呢?

    可以说,跟着韩飞明去西峰省,对刘羽而言不啻于脱胎换骨的转折,既能平步青云,又能从中州的泥潭里拔出来,可以说,是个人就该知道何去何从。

    不过,刘羽还有些事没办完,考虑跟不跟他走之前,有些事要确定下。刘羽故作惊讶:“啊?韩书记要走?什么时候?”

    别人问,韩飞明自是不会说得太详细,刘羽问,加上他的确要带刘羽走,说得清楚些,让刘羽做好准备也不错:“三月份。”3月份正值全国两会落幕,届时会产生省级干部的调任,名正言顺的发生调动。

    刘羽忽地想起唐晨传来的消息,西峰省那边出了个大矿难,引起了高层重视,现在确定韩飞明去西峰省,那么西峰的省委书记,还真有些让路给韩飞明的意思。就是不知西峰省的省委书记,是安全退休,退居二线,还是另辟战场。

    回过神,刘羽略微皱眉,三月份就要走,岂不是过完年就要走人?龚柳珍的案子,可不是一个月就能飞快解决得掉的,从公安侦查,到检察院诉讼最后到法院宣判,这流程玩下来,最快也要两个月,如果刘羽不全程盯着,姚进趁他走了,把人捞出来的可能性太高了!而照韩飞明的话,他只剩下一个月安排了。

    如果就这样走,刘羽能起死回生。

    如果留下继续死耗,他仍将处于被动,指不定央纪委就来了。

    啧!刘羽搓了搓牙花子,怎么又是这种选择呢?治不治龚柳珍是一次选择,现在跟不跟韩飞明走,又是一个选择,并且,一个比一个难。

    深呼口气,刘羽很快做出了决定,沉声道:“韩书记,我有些事要处理,暂时,离不开中州了。”

    韩飞明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当场怔住了,真的怔住了,他是真没想过刘羽会拒绝,以刘羽目前的处境,跟他走才是最好的出路,在韩飞明想来,他是给了刘羽一个天大的恩惠,只要刘羽不傻,不,就是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怔了好一会,韩飞明道:“是龚柳珍的案子?”

    刘羽一阵意外,韩飞明连这个都知道?龚柳珍的案子目前十分低调才对,当下点了个头,态度很坚定:“嗯,是这个,处理完再走,不然,没法安心。”

    这回轮到韩飞明搓牙花子了,刘羽怎么就这么死脑筋?非要在一个案子上一头扎死?明知不讨好,偏偏要去干?韩飞明有些无法理解刘羽了,可搓了搓牙花子之后,又恍然觉得,这不就是刘羽的作风么?若刘羽真丢了这案子一头跟他扎进西峰省,他反而要生出一丝芥蒂。他看重刘羽,可不就是看重对方这点执拗劲?若连这点他欣赏的优点也给抛弃,他如何再欣赏刘羽?

    抱着复杂的心态,韩飞明沉默了半晌,方才放弃劝说,他一个省委书记,亲自拉人被拒绝,已经够丢人了,再去劝别人跟他走,他真拉不下这张脸。

    “嗯,你自己把握好分寸。”韩飞明若无其事道,紧接着却又丢了一句话:“你的情况是江书记反映的,给你调动,也是她建议过的,她对你评价不错。”韩飞明后半句话,有点给自己挽回颜面的意思,那个……咳咳,是江书记求到我头上,我才考虑带你刘羽走的,别误会啊,不是我本意。

    是江心月找过韩飞明?刘羽恍然大悟,怪不得韩飞明知道龚柳珍的案子,原来是江心月出面,求到了韩飞明头上,大概带刘羽一起走,也的确是江心月提过的,目的就是帮着刘羽摆脱目前的困局。

    当天在市委,跟江心月闹得不欢而散,刘羽还以为她生着自己的气呢,原来,她不声不响的,暗中帮刘羽寻找出路。

    哎,江心月对他,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可惜,辜负了江心月一片心。

    吃晚饭,跟韩飞明聊了很多,中途,刘羽试着问道:“笑笑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李彩凤笑容一僵,连韩飞明都叹了口气:“别管她了,吃菜。”

    李彩凤爱女心切,忍不住责备道:“哎,笑笑这孩子,也不知在国外好不好,昨天打电话,今年过年,她不回来了,在学校进修。”

    哦,没回啊……刘羽想着韩笑笑的样子,没来由心情跟着惆怅。

    吃罢晚饭,跟韩飞明聊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去。

    韩飞明送到楼下,这是他要走的缘故,一些架子也就放下了,一直送刘羽到楼下,临走前拍拍刘羽肩膀,道:“放宽心,情况会好转。”

    嗯?什么意思?不等刘羽询问,韩飞明就转身进楼了。

    刘羽摸不着头脑,韩飞明让他放宽心,莫非,韩飞明还准备着第二手,帮刘羽渡过眼下的难关?可既然不是带刘羽离开中州,该如何解掉困局呢?

    整整一月没爆过,老猪自己都觉得萎了,实在是给扫黄扫萎了,就按照现在的节奏写下去吧,马上就是最后一卷了,写完最后一卷,这本书就该画上句号了。不说了,要超过500字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儿童福利院

    摇摇头,刘羽疑惑的离开省委,耐心等待了两天,直到两天后,马望山将省纪委对龚柳珍的调查报告拿给刘羽过目。根据省纪委的调查,龚柳珍被人匿名举报拥有两个身份证,以及受贿的问题,经调查并不属实。

    这份报告对龚柳珍是从轻处理,或者是像眼前这般,完全放过,对刘羽而言都不重要。这份调查报告对刘羽唯一的意义是,省纪委撒手了,公安可以入手了!

    “平知,这些材料都交给刑侦队,告诉他们,尽快立案!”刘羽说道,他是等不急要打掉龚柳珍了。

    林平知嗯了声,立刻抱着材料往刑侦队跑,蓦地,林平知刚到门口又折回来,压低声音道:“对了,头,这是我前天找方田夫妇聊天的记录,谈话内容录下来了。”林平知放了一只备好的录音笔在桌上便离去。

    刘羽眉毛一挑,差点忘了在办公室安装窃听器的那王八蛋。他在背后教唆方田夫妇拦他的车喊冤,这便算了,过分的是在他办公室安装窃听器,刘羽如何饶得了他?

    打开录音笔,里面徐徐传来林平知跟方田夫妇的谈话。

    “方先生,胡小姐,在我们刘主任的关注下,你们的案子受到公安厅高度重视,现在由刑侦总队立案调查,桥守派出所相关警员正在接受我们调查和谈话,相信很快会出结果,届时将严惩不法分子,争取把你们的孩子救回来。”

    “谢谢刘主任!我们的孩子终于有救了,那些坏人终于能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胡珍珍感激涕零。

    林平知接着在录音里道:“但是案情遇到点阻碍,今天来,是希望方先生和胡小姐配合我们,有些必要信息。我们需要了解。”

    “恩恩,好的,你说,我们配合!”胡珍珍急切道。

    “方先生,胡女士,你们拦刘主任的车,是完全出于你们自己的想法吗?”林平知问道。

    方田夫妇在录音里迟疑了一下,方才底气不足道:“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林平知语气严肃了很多:“请你们认真回想一下再回答,这个问题,对破案很关键。缺它不可。”

    方田夫妇沉默了,大概有三四秒钟的样子,胡珍珍才吞吞吐吐道:“有个朋友……是他出主意的。”

    林平知紧接着道:“嗯,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位朋友的身份?不要误会……你们拦车行为并未违法。刘主任也并不介意这事,他很乐意帮助你们。但是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指点你们拦车的朋友,他跟本案嫌疑很大,是破案的关键。”

    “什么?不可能,他是在帮我们!”方田不信的惊呼道。

    胡珍珍紧接着道:“林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无辜的。”

    林平知不容置喙的发话:“很抱歉。他跟本案关系很大,如果你们不能提供他的身份,我想,我们公安厅对这起案子也将束手无策。”

    录音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林平知起身告辞:“既然这样,那我回去复命了,别担心,也许案子会有其他突破口,再见。”

    方田夫妇这时才终于急了,再也顾不上那人的“恩情”,急忙道:“等等,我们告诉你就是。”虽说林平知表示,案子会有其他突破口,可方田夫妇哪肯相信这种推脱的话?

    “教我们去拦车的,是市儿童福利院的文院长,前段时间我们去福利院挨个打听孩子,也许我们孩子可能被送到福利院呢?在市儿童福利院,我们认识了热心的文院长,他不止在本院帮我们找孩子,还联系了别地的福利院,争取帮我们找到孩子,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结果,可我们很感激他。”

    “最后,他委婉的提醒我们,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找公安厅的刘主任,他没有办不到的事,也没有申不了的冤,虽然未必能帮我们找到孩子,但一定能严惩凶手。”

    “林警官,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文院长是好人,他对福利院的孩子很好,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不是坏人!你们一定要弄清楚啊!”

    林平知松了口气,说道:“放心,现在只是怀疑,不会有大问题……希望你们对今天的谈话保密,文院长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找不到他,我想你们的案子也会遭遇阻力。”

    录音大概到这里就结束,刘羽虽然不太喜欢林平知拿这对夫妇的案情软硬兼施的威胁人家,可平心而论,不用这种方法,想温和套出背后指点之人,当真不是件容易事。不管如何,结果总算到手了,是儿童福利院的文院长!

    刘羽让人去了解了下,文院长本名文昭,是首山市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正科级别,年纪不大,才35,算是年轻的干部了,其学历颇为不低,乃是归国的博士,从事社会福利研究,近几年在政策的引导下,回国进了体制,因为学历高,所以他的起点比较高,刚进来时就享有正科级待遇,直到去年才开始接手一些具体工作,当了前院长的助手。后来,前院长因贪污问题被双开和调查,他临危受命,顶上去了。

    这些信息里,刘羽注意到比较有趣的一点,那就是,前院长被拿下了,上位的竟然是助手!一般情况下,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因为贪污等问题被拿下,组织往往会考虑从其他地方调任陌生的新领导过来。因为既然一把手都贪污,整个单位或多或少都存在某些利益相关的联系,如果就在当地单位内部选拔,容易重新凝聚成贪污集团,这个时候调任陌生的领导过来,出于相互猜忌和提防的因素,便不容易形成贪污集团了。

    而文昭却能从犯事的前院长助理身份,一跃成为院长,其中怕是有些猫腻。

    “先会会你,看你到底何方神圣!”刘羽冷笑着离开厅里,驱车往市儿童福利院赶。左右刑侦科对龚柳珍立案调查,需要一个流程,要一两天功夫,刚好趁这个档口找找文昭。

    来到市儿童福利院大门口,说是大门口也不正确,偌大的大铁门,从里面被人上了三把大铁链锁,牢牢把门给锁住,里面还有一大堆废弃的桌椅之类将门给抵住,因为大门长久无人用的样子。大门口都开始长草了,枯黄枯黄的,一片挨着一片。门口凌乱,冷清得只剩下保安室的两个保安,他俩一人蹲一张小板凳。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百无聊赖的侃大山。

    望着这一幕。刘羽傻眼了。不敢相信的侧头望望那醒目的牌子,儿童福利院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这没走错吧?难不成儿童福利院搬迁了?这是旧址?不然这废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刘羽噙着浓浓的疑惑,向那俩保安询问“两位大哥,这是市儿童福利院?”

    俩保安打量刘羽一眼,左侧的那位懒样巴巴的指着身侧的牌子:“这写着呢。”

    “那现在是在修门?大门取缔了?”刘羽疑惑道。

    右侧那位斜睨着刘羽,嗤道:“见过修了一年的大门?这就咱福利院大门。没钱,所以大门封了,要进去,就走侧面的后门吧。”

    刘羽算是见过诸多奇葩事了。福利院的奇葩倒是头一回见!市福利院,好歹是全市福利院的样板呐,大门封了一年,真没关系?还有,被封的原因是,没钱?这啥意思?

    把车丢在这,刘羽饶了一个大圈,终于从院子的另一头找到了北侧门,只能容一辆车进出的样子。

    刘羽到门口,一侧保安室的保安把刘羽给拦下来:“你找谁的?”

    “找文院长。”刘羽简短道,他四下张望,看附近能不能找个人少的角度翻进去,他既没有提前预约,又被保安拦下来,十有**保安是不会让进了。

    然而,让刘羽瞠目结舌的是,一听刘羽是找文昭的,保安登时就是脸色一拉,给了刘羽一个不善的眼神,鼻孔哼道:“进去吧!”

    啥,我这种没预约的进去,连登记都不用?而且,你那不善的眼神什么意思?我找文昭,怎么像是我找你老婆似的?

    福利院处处透着怪异,令得刘羽愈发的看不懂此地。

    刘羽赶往行政楼,由于走的是后门,所以要绕过福利院的储物仓才能赶到行政楼。路过储物仓时,刘羽发现一辆中型卡车,正停在储物仓门口,储物仓里,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将大批大批的物资往卡车里送。

    刘羽眼尖,发现了其中一些还未开封的大型包裹,上面印着“海燕公司赠”,下面有一行小字“驱虫蚊香十箱”,还有类似的其余的公司的赠品,大波大波的被送到卡车上。而随后,在刘羽目瞪口呆中,明明是福利院接受的捐赠物资,竟然被这辆卡车运走了。就算这是市级福利院,可也没权力将物资分配到别的福利院吧?

    刘羽逮着一个路过的快四十的大姐,笑问道:“大姐,咱福利院还往别地分配物资啊?”

    那四十大姐正悠闲着呢,冷不丁听人问话,吃惊的回头一望,发现是个秀气的年轻小伙子,印象不由好了几分,笑着回应:“你新来的?”

    “是啊,新来的。”刘羽干笑道。

    大姐听了眼前一亮,高深莫测的冷笑:“怎么可能是分配物资?自己都不够用,哪还能给别人?”

    “那这些物资运出去是?”刘羽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冷意。

    大姐讳莫如深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听了就行,别到处乱说,这些物资都是送出去卖的。”

    刘羽听了,眉头皱得更深,这位大姐跟他萍水相逢,怎么可能说什么秘密?只怕,这秘密在福利院是“公认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多。既然知道的人很多,那么,这些物资被送出去卖的说法,真实性就很大了。

    外界捐赠给福利院,改善福利院儿童生活的物资,竟然被福利院拿出去卖了。被拿来牟利了?刘羽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一把手才肯干这种昧良心的事!

    “呵呵,不大可能吧,文院长就不管管?”刘羽故作不信。

    大姐听到文院长三字,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文院长?呵呵,卖这些物资的就是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多了,大姐摆摆手:“算了,呆时间长你就知道了,姓文的就是一挨千刀的王八蛋!”

    说完这番话,大姐是真不肯再多说。找了个借口,快走两步走了。

    “文昭啊文昭,你算是一朵奇葩啊,好好一个福利院,给你搞成这种鬼样子!”刘羽对文昭的印象本就极差。眼下就更不提了。

    含着一丝怒意,刘羽径直来到行政楼。因为不熟悉环境。耽搁了十来分钟找到了文昭的办公室,去时,办公室两人在谈话,一个是剃着平头的干净大龄青年,身形消瘦,脸色蜡黄。不过眼睛很有神,应该就是海归博士,文昭文院长了。另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巧的是。这女性不是旁人,就是在路上跟刘羽交谈过的那位大姐!

    “晁科长啊,这不是我一人的事,现在福利院困难,孩子们都没吃的,从我们工资里拿出一点,用来改善孩子们生活,这是很好的事呀?作为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我们更该有爱心才是。”文昭冲那位女科长,彬彬有礼的温和笑道。

    但那女科长明显不买账,绷着脸,怒道:“我反对!福利院财政紧张,那是民政局的事,为什么要我们工作人员来分担?我们也有家,有的年轻同志还有孩子。”

    文昭毫不介意女科长的不敬,噙着温和的微笑道:“呵呵,晁科长,福利院的情况,我希望你能理解……”文昭余光忽地往门外一扫,发现刘羽的存在,眼珠一转,笑呵呵的随意拍了拍晁科长的肩膀:“有话晚点再说吧,我这来客人了。”

    晁科长门外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不是刚才那个新来的小同志么?她再傻也明白,刘羽压根不是啥新同志,全是她主观臆断罢了。晁科长狐疑的扫视着刘羽和文昭,这是文昭的客人?虽然看出点不对劲,可晁科长身为女性干部,当然不好在公众场合干出撒泼打滚的事,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面甩袖而去。

    “呼!这婆娘,谁娶谁倒霉!”文昭顿时大松一口气的模样,懒散的往沙发上一倒,嘴里轻声嘀咕,蓦地,意识到门口有客人,连忙弹跳起来,咧嘴一笑:“找我的?进来坐。”

    刘羽错愕的打量文昭两眼,从亲眼观察来看,这个文昭言行举止很有些随意和轻浮,与刘羽想象中的阴沉沉的形象不太符合。

    “找你是没错。”刘羽似笑非笑的走进来。

    文昭一愣,疑惑道:“我们认识?”

    刘羽脸上笑得灿烂,眼底却弥漫着一丝冷色:“不认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认识,我姓刘,单名一个羽字。”

    文昭浑身一震,不过他心理素质相当好,仅仅当时吃惊了下,很快就恢复如初,面带释然之色:“呵呵,原来是你,进来坐吧。”

    “知道我找你干什么的?”刘羽自顾自的靠在门上,淡淡道。

    文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耸耸肩,轻松道:“知道,报复呗,大不了不当这个官。”意思是,你能把我怎样?

    刘羽气着了,坦白痞子这种人,最不好打交道,因为光棍,所以谁都不怕。尤其他这种,连官都懒得做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官,你的确不用当了,不过,事情没这么简单解决,跟我走一趟吧,窃听政府机密,不知道你能判几年。”对待坦白痞子,要打就往痛处他,既然他不在乎官位,那么拿他的官位做文章没啥用处。

    闻言,脸上噙着淡笑的文昭,脸庞顿时僵硬,很显然,刘羽发现窃听器的存在,并确定嫌犯就是他了!文昭抽动着嘴唇,活络一下因为过于吃惊而僵硬的肌肉,一脸的恬淡彻底的消失不见。

    “咳……刘主任,我不懂你说什么。”文昭埋着头,目光躲闪,不敢与刘羽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

    刘羽反手摸出铐子走过来,淡淡道:“你不需要懂,跟我去公安厅就是了,有话问你。”

    文昭如堕冰窖,浑身发凉,他此时才发觉,得罪刘羽的代价,其实他根本承受不起!

    看着文昭受惊过度的表现,刘羽大概能知道文昭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从福利院的现状到给刘羽安装窃听器,以及表现出的淡定,很大程度说明了文昭的性格。也许看起来平易近人,温和无比,其实,恃才傲物,内心极度骄傲,因为骄傲而目空一切!这才把福利院的大门给堵了,这才敢把福利院的爱心物资贩卖,这才敢给刘羽装窃听器!

    而当刘羽找上门时,他依旧风轻云淡的表示,随便你怎么样好了,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官!

    他的风轻云淡,就是一种无比的狂傲!

    最后,当刘羽以超出他想象的报复惩罚他时,他才终于慌了。

    文昭,就是这么个人物,一个看起来温和有礼,其实恃才傲物,眼睛长到头顶的文人,有些无知无畏。

    如果文昭当真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刘羽没准反倒要高看他一分,可他最后的表现,却让刘羽鄙夷,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狷狂者。

    “刘主任……你说我窃取政府资料,这个有证据吗?”文昭不安的争辩,企图以道理将刘羽说服。

    刘羽眼皮都不带扫他一眼的,手上摸着铐子,道:“我只问你一句,要我来,还是自己来?”

    文昭脸色开始变白,很显然,他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糟糕的程度,此刻不禁开始后悔,只是面上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一本正经的发话:“如果没有证据……我不能跟你走,对福利院影响不好。”(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 卑鄙得崇高

    其实,刘羽哪有证据?如果有证据,他直接让人来抓了,何必亲自来?那窃听器没有指纹,并不能证明什么。他亲自来,无非是会会这个牛逼哄哄的院长,怎么样的人才有胆子在公安厅装窃听器。见了之后,大概能确认是啥德行了,无非是个狷狂的文人罢了。

    “呵呵,你走了,福利院影响才会好。”刘羽见识了几幢福利院的奇葩事,对其这番话颇为反感。

    文昭硬着脖子说道:“我不能跟你走,孩子们离不开我!”

    刘羽揶揄道:“难道把捐赠给孩子们的物资拿去变卖,也是离不开你?”

    嗯?文昭一愣,随后不仅没心虚,反而挺直了胸膛,直视着刘羽的目光:“我是为了孩子们着想!”

    刘羽对气机的把握很准确,此刻清楚的感受到文昭的坦荡,不经有些狐疑,怎么倒卖爱心物资,还卖出自豪感来了?难道是我误会了什么?念及至此,他反倒不及给文昭几个耳光了,好整以暇的坐下,淡淡道:“说说看,倒卖爱心物资,你怎么倒卖得理直气壮?”

    咦?文昭也不傻,看出刘羽态度有点变化,迟疑了下,便放下身段,恢复那风轻云淡的模样,陪同坐下道:“这些物资拿出去变卖,换取现金,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福利院,要垮了,到处缺钱。”文昭说道。

    刘羽好悬没给呛到,一个市儿童福利院,一个市级事业单位。怎么可能说垮掉?就算这事业单位不会经营。没有利润来源。可民政局每年的拨款给吃了?一个市级福利院,必然是全市福利院的样板,民政局不管如何都要大力扶持吧?

    “怎么垮掉?”刘羽追问。

    文昭有点犹豫,这涉及到了民政局的问题,可随后他讶然,他不就是找刘羽来对付龚柳珍的么?结果刘羽找上门来问情况,他反倒还遮遮掩掩的。于是,一五一十道:“要从福利院的地皮说起。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可地皮还是值点钱的,一年半前,民政部出了份市福利院的改造项目,对现有福利院进行局部改造,说是改善福利院现有环境,翻新、增添设备什么的,其实重点内容就是,福利院西南侧的三栋宿舍楼要拆除,那块地皮用于商业用地被收回征用。”

    “你知道的。福利院内都是儿童,很多年纪小。不适合住高层建筑,所以宿舍楼最高不超过三层,采用的是立体回形结构,增大内部宿舍量,这样一来,占地面积就很大,三栋楼连带中间的相应绿化带,足有100亩地。”

    “按理说,这是上级的要求,作为下级部门,我们应该遵守的,但是老院长,曾红坚决反对!因为,拆除了三栋宿舍之后,民政局并未有新的宿舍建设计划,问民政局,上面的回答是,建议在剩下的三栋宿舍增加床位,合理缩减成本。”

    “这简直是好笑!”文昭气愤道:“一共六栋楼,本来房间就紧缺,基本上每间房都有两个上下床,一共住四人,即便这样已经很拥挤了,如何还能再塞进一倍的人数?难道要多出来的孩子睡大街?一群没亲眼见过的官老爷,想当然的凭空拍脑子决定!”

    “曾红院长多次与上面沟通,楼房不能拆,如果拆,必须建新的宿舍楼,最后负责本次规划的副局长龚柳珍发话,最多拔一座新的,其余福利院自己想办法。曾红院长肯定不干呐,福利院一向是缺钱的地方,加上没有其他的经营项目,拿去变钱修楼房?于是,曾红院长就跟上面顶起来了。”

    说到这里,文昭唏嘘一叹:“最后结果你应该知道,曾红院长涉嫌贪污,被双开,进而被检察院调查,现在,还在看守所吧。”

    真有这么大公无私的院长?刘羽表示怀疑,不惜下狱也要为孩子们争取房子住,这在官场,尤其曾红是一个官场老油条,刘羽本能的怀疑。

    “当然,曾红院长未必没有私心……”文昭点了根烟,夹在指间,苦叹:“他贪污的证据,都是真的,在这里她干了六年,一共查出截留了700万善款,这笔数额不小,福利院一年才总计600万的拨款而已,而且,作为她的助理,我比外人了解得更多,她似乎并不是单纯的为孩子们要新宿舍,而是想从那块地向开发商索要更多好处。”

    刘羽心说,还真是这样!听起来是曾红为孩子们奋不顾身,最终身陷囹圄,遭受冤屈,令人悲愤,真实情况则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没谈拢,挡了人路,被干掉而已。

    “嗯,然后呢?你怎么从助理当上院长的?且不提福利院里一大把资历比你老的副院长,既然龚柳珍把曾红搞下来,怎么也要弄个听话的上去吧?”

    文昭高深莫测的指了指自己鼻子:“呵呵……所以,我上来了,那些老院长都没戏……曾红,就是我举报的,贪污的材料,也是我提供的。”

    刘羽讶然,好吧,原来,龚柳珍拿掉曾红,是文昭投诚的原因,那么龚柳珍投桃报李,把文昭这个听话的家伙扶上来就显得再合理不过了。

    “呵~你还真是养不熟啊。”刘羽不由看扁此人几分,当了曾红助手,背地里捅曾红刀子,得了龚柳珍扶持,上位立马跟龚柳珍对着干,暗地里还给龚柳珍下绊子。不管曾红和龚柳珍人有多差,文昭两次背叛却是不争的事实,这种人,没谁敢用,哪怕他的出发点,是看不惯曾红的贪婪,是想从龚柳珍手里保护孩子们的宿舍楼,可其行为,真心让人想保持距离。

    “我只想尽一份职责。守护好我的原则就行。”文昭说道“没来福利院之前。我想大展宏图。来了福利院,呆了几年,看多了一个又一个被遗弃的残疾孩子,我想的,只有给他们多一点关爱罢了。”

    “所以,举报了曾红,我顺利当上了院长,然后封住了大门。把施工车拦在门外,以行动捍卫孩子们仅剩的家园,我能做的,其实也只有这些而已。”文昭苦涩道:“随后,惹恼了龚柳珍,如果福利院连续出现院长被调查,事情就容易被人关注到,她自己就被动了,所以,龚柳珍对我也无可奈何。只能从拨款方面狠狠压制,只保留最基本的福利院运作拨款而已。”

    “福利院暂时保住了。可经费太少,经常出现孩子们伙食不够的情况,为了减缓这种情况,我只能要求从各工作人员工资、福利里强行扣除一点了,维持伙食了,呵呵,我想福利院的人,巴不得我学曾红,被拿去调查的很多吧?”

    刘羽听了,恍然大悟,为什么连门口的保安得知刘羽是找文昭时,会露出那种厌恶的表情,连保安那点可怜的薪水和福利也克扣,文昭做得够绝啊!他这么一搞,完全是拉集体仇恨啦,跟刘羽现在处境有点像,迟早完蛋,时间问题而已。

    这么一想,刘羽忽然发现,文昭跟刚进体制时的刘羽颇有些相似,为了一些自己坚持的原则,往往会不择手段。不同的是,文昭的手法说好听叫曲线救国,说难听叫卑鄙阴险。

    绕来绕去,原来绕出这么一幢秘闻。曾红的故事告诉我们,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人,未必就值得称颂,文昭的故事告诉我们,有些阴暗卑鄙的人,却值得尊重。

    “呵呵,你自己的选择,不后悔就行。”刘羽对文昭安装窃听器,忽然没那么生气了,文昭卑鄙,非常卑鄙,却卑鄙得崇高,令刘羽想撒气也撒不出来。刘羽放平了心态,当做聊天询问:“那么,爱心物资怎么回事?”

    文昭悠悠一叹:“你看到的变卖爱心物资,也是为了将物资变现,支援伙食,那些爱心物资啊……呵呵,现在的人呐,几个是真有爱心呢?那些捐赠物资的企业,说来也是笑话,冬天给你送卖不出去的蚊香,夏天给你捐赠挤压的袄子,他们借助媒体炒作一下,顺便做做广告,咱们还得千恩万谢,高度赞扬他们的爱心。”

    刘羽对中国的慈善感触颇深,摆摆手道:“不能这么说,无论他们出于何种动机,不管他们捐赠的物资是否符合需要,只要他们捐,咱们就要感谢,他们做差了是他们的事,我们受捐者却要保持最基本的感恩心。”

    文昭一怔,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好了,该走了,本想来给你几个耳光,现在改变主意了,耳光留着,有空再来。”既然没了教训他的心思,刘羽呆下去也没啥意思了,虽然盛怒而来,却没能够发泄,多少有些悻悻,可怎么说呢,看到一个青涩的干部,为了一群无助的儿童跟人拼命,遇上这样能够称之为美好的事,刘羽如何好意思煞风景?

    “现在……走?”文昭打心眼里松口气,这一关是过去了,刘羽给他压力还是很大的,这个在中州翻云覆雨的人,他难免忌惮,而且,对上他,文昭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好在,这个“兵”很特别,似乎有着跟他类似的“正义”,在得知他的初衷之后,竟然将他轻轻放过了。文昭颇有种找到同道人的感觉,所以,听刘羽要走,忽然有些失落。

    刘羽一愣,感觉出文昭的情绪,不由莞尔:“那,我转转福利院,看看。”

    文昭一喜,忙扯了扯发皱的衣摆“好,我带你转转。”

    福利院面积还是挺大,宿舍楼就占了将近两百亩面积,加上行政办公、护理室、储物仓等地,总计四百来亩地。在操场上,很容易看到一些收留的孩子玩闹,偶尔有照料人员给孩子做检查。

    扫视一圈,刘羽道:“身心残疾的很多啊。”大概扫视一圈,刘羽发现十个孩子里,有六个不是身体残缺,就是智障问题,仅有三四个看起来是正常孩子。

    文昭远远望着孩子们。露出会心的微笑。闻言。笑容一僵,语气里含着说不清楚的情绪,像愤怒又像无奈:“呵呵,何止很多?你看到的,都是身心残疾的孩子,很多看起来正常的,不过是疾病出在身体里罢了,像一些先天性疾病。患了绝症的,正常的孩子,进来后,很快会被没有孩子的家庭领走,只留下这些身心残疾的,在这里过一天是一天……”

    都是残疾么?刘羽有点惊讶,可并未超出预料,福利院类似情况很多,健全的小孩,容易被领走。有残疾的,有大病的。无人能领养。

    “都是不愿负责的父母,随意丢弃孩子,既然如此,何必生下来,让孩子平白来世上遭一回罪?”文昭深恶痛绝的厌恶,说话有些激动。

    刘羽接触过太多这样的父母,略有感触道:“有些父母,也有属于自己的无奈……”

    文昭深呼了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沉声道:“我只是同情这些被遗弃孩子,特别是那些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其实,这些孩子被送到福利院,也只不过是活一天是一天,跟留在他们父母身边没分别,一些父母以没钱治病为由将孩子遗弃,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先天疾病的孩子,福利院并不会承担他们的医疗,费用太高昂,福利院承担不起,只能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供给和适当照顾,当疾病发作,他们也只有慢慢病死的份……我相信,如果能选择,这些孩子其实更愿意在最后看一眼这世界之前,看到自己的父母。”

    “尤其,那些渐渐长大的孩子,当他们懂事之后,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之后,会很痛苦,所以福利院有常驻心理辅导师,一些照料人员,也专门被要求学习过心理知识,目的就是开导这些孩子,不要有极端想法,以往,福利院都会发生类似事件,承受不了现状,受了刺激,都会产生极端想法。”

    刘羽听了,心情说不出的沉重,产生这种遗弃的悲剧,能怪谁呢?怪父母心狠?但也许父母也有苦衷。怪政府不作为?但政府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有文昭所说的那样,保障基本的生活供给和适当照顾,指望政府承担高昂医疗费,给所有患大病的孩子治好病,并不现实。

    “其实,对那些因为先天疾病被遗弃的孩子,父母如果在怀他们时,多做一些功夫,就不会让孩子生下来遭罪了。”文昭感叹道:“怀孕期间,对胎儿做全面检查,尽早查出孩子是否患有隐形等先天疾病,选择让孩子流产,就不会发生遗弃先天性疾病孩子的事了……如果这一点能保障,被遗弃的孩子能少掉一半。”

    闻言,刘羽道:“理论不错,现实却是另一回事,一套检查做下来,从母亲b超到验血,从羊水细胞检查到染色体核检查,费用几千,这几千对很多家庭来说可能不多,但对一些家庭而言,是很大的开支,加上没有检查胎儿健康的强烈意识,许多家庭都会省去这一环节,仅仅做b超检查胎儿发育是否畸形,所以,未来很长时间内,这一现象都会持续。”

    文昭苦叹:“这才是最无奈的地方啊,政府不重视,不给予大力提倡和适当补贴,这个现象还会持续很久。”

    如果给我主政,我会怎么办呢?刘羽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跟文昭聊了一阵,对方挽留吃饭,刘羽拒绝,回来的路上却给江心月拨去了电话。

    江心月态度很平静,好像此前没发生过什么似的,仔细询问福利院的情况,听了眉毛微微皱起:“我知道了,我先了解下情况。”如果福利院情况真到了这样糟糕的地步,以至于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要自己贴钱才能维持基本运作,她无论如何要关注了。

    “谢谢你。”刘羽感谢道。

    “这是市里的事,不用谢。”江心月回应道。

    刘羽道:“是另一件事,谢谢你为我向韩飞明求助。”

    江心月表情一滞,眸光闪动,鼻头一酸,口中却倔强道:“谁说我为你?好了,没事挂了!”说完就把电话给压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会不由自主的笑一会轻声埋怨,许久之后才脸色一正,将张玉喊了过来:“你去了解下市儿童福利院的情况。”

    张玉搜集信息很快,吩咐下去,不过第二天功夫就把消息搜集回来,虽然没有刘羽了解到的内幕,但福利院的现状却是很明显。

    “这个龚柳珍!”江心月看了详细报告,很是不满龚柳珍的作为,奈何人家有个好老师,江心月也对她束手无策“通知这院的院长,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当文昭接到通知时,呆愣得久久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得到一个市委书记的约见有多么可贵,他更震撼的是刘羽的手眼通天,前脚离开,后脚就让市委书记关注到这里。

    最后,所有的震撼,化为了文昭一句感叹“都说刘羽当的不是官,现在,终于信了……”

    两天后,今天是大部分政府机关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刘羽给户籍管理小组开了个简短的总结会议,中午聚餐,吃了个饭。

    饭后,刘羽来到刑侦队,这里,已经有俩负责案件的警员整装待发。

    “走吧,把龚柳珍带回来。”刘羽眸中一冷,准备了这长时间,终于可以下手了,也许这次带人,捅的是马蜂窝,可他还真要把这个马蜂窝捅穿试试!

    老猪忽然有种想掐死书里所有女主的冲动,特强烈,肿么破?(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 宽松式教育模式

    现在的民政局,张罗着放假,相关领导都在布置假期事宜,龚柳珍同样不例外。

    大局长开了个会,做最后的安排,龚柳珍领了个节后防火排查的任务,散会就积极的电话联系保安处:“姜队长,组织几个人,组成一只小队,今天下午三点排查大院的火灾隐患。”

    蓦地,正在通话的龚柳珍来了另一电话,放下手机一看,显示是一个0086的格式的手机,龚柳珍脸色一变,带着警惕,匆忙结束与保安的电话,跨步迈进隔壁休息室,将门小心翼翼的带上,这才接了电话,语气显得很不太满意:“都说了,我上班时候不要打电话,要我提醒你几次?”

    “呵呵……”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干笑:“我和孩子不是想你么?机票买了吗?什么时候过来?”说话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身在澳大利亚的龚柳珍老公。

    闻言,龚柳珍绷着的面孔,这才稍微柔和一点,不过依旧颐趾气扬:“年年不是明天这个时候来?催什么?正经是你那边,年货都准备好了?需要什么,我从国内带过去。”

    “不……需要了。”男人大概也觉得很伤面子,跟女强人搭档,有时候挺憋屈的。男人沉默了一阵,本该是亲人相见话语极多的,可男人却觉得压抑,说不出话来,想了下,凝重的关切道:“我听国内的朋友说,你们省纪委找过你?事情不大吧?”

    龚柳珍闻言,秀眉倒竖。哼道:“我有事还能在这给你打电话?”

    男人忙道:“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珍,在国内你要小心,别得罪人,听说这次你就是得罪了一个人,是不是?”

    “切!”龚柳珍登时就是不屑的砸吧嘴:“我是得罪了个人,还是个能量不小的人,那又怎样?他能把我怎么办?该出来的,我还是出来!比人脉。谁怕他?再说了,他还有事得看我脸色呢?他有个基金会的项目,没我点头,他就是告上中央,照样没辙!”

    男人默然,自己的女人本事不小,人脉广,唯一不好的就是,缺少敬畏心和容忍量,这样下去。迟早会坏事,毕竟总有她得罪不起的人。可这话。他只敢想一想而已,真说出口,怕是得被咆哮着骂死。

    男人张嘴,正欲说什么,蓦地,他陡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妻子的一声怒斥:“谁让你们进来了?啊……你是刘羽?”

    “呵呵,龚局长好大的口气,中央都拿你没辙?”男人紧接着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含着讽刺的揶揄,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干什么?”龚柳珍暗道不好,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刘羽在这个时候带着俩警察找上门,能有好事?

    刘羽淡笑道:“当然是办一件中央都办不到的事!”

    他话音落下,右侧的刑警立即出示传召书,发话道:“龚小姐,我们怀疑你涉嫌几幢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刘羽他们是公安,不是组织部,在对官员的传唤上,并非以“龚局长”之类的职务称呼,而是以个人身份“龚小姐”称呼,撇开了他官员的身份。

    龚柳珍瞳孔微缩,心底一沉,果然来者不善!她目光飞快转动,思忖脱困之法,争辩道:“纪委已经调查过,证明了我的清白。”

    刘羽淡淡道:“你也知道是纪委调查过?现在调查你的可是公安!既然纪委对你做出了调查总结,那么,按照程序,公安可以介入调查了,跟我们走一趟吧,不要试图反抗。”

    这就是一定要等省纪委做出调查总结的原因,若非如此,刘羽在程序上就出现了错误,这种错误,相信会被龚柳珍狠狠利用,成为攻讦刘羽的把柄。

    龚柳珍心念急转,额头都冒出一丝冷汗,仍旧没能想出应对之法,实在是刘羽来得太过突然和意外,她咬着嘴唇,目光鄙视着刘羽:“姓刘的,警告你,总有你惹不起的人!”

    刘羽不带犹豫的张口就回答:“那我也提醒你,总有能治你的人!带她走!”

    两名警员,也不想在民政局把动静闹大,闻言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夹住龚柳珍,将其架走。

    “姓刘的,你狠!我要你后悔!”龚柳珍尽管被架着飞快离去,可仍旧努力的扭转头,双目喷着仇恨的火舌,怨毒的威胁。

    刘羽耸耸肩:“随你便。”他走两步,准备离去,忽地耳朵耸动,注意到龚柳珍遗落在桌上的手机,里面传来着那边急急的吼声。

    思忖半晌,刘羽将手机接起,看了眼0086这个国外电话的格式号,附在耳朵听了下,那边是男人焦急的咆哮:“柳珍……柳珍!听得到吗?发生什么事了?”

    刘羽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人是谁,淡淡道:“她在接受公安调查,你他家属?”

    男人吓得一阵哆嗦,大陆公安?可他心里惦记着妻子,压住挂掉电话的恐惧,厉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抓她?她是无辜的!”

    刘羽咂巴着嘴道:“我想,她无辜不无辜,你这个拿着外籍绿卡,躲在国外,享用着她贪赃枉法得来的脏钱的丈夫,最没发言权!我以公安的名义通知你,立即回到中国大陆,向公安自首,否则,我们将采取外交……”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压断了,估摸着被刘羽命令他回来自首的话吓到了。

    将电话随手丢在桌上,刘羽迈步走出龚柳珍的办公室,仰头望向阴翳的天空,一丝阳光,挣扎着从云层中钻出来,射在刘羽跟前。刘羽下意识眯了眯眼,抬眼望向天空,嘴角浮现一抹浅笑:“呵呵……又可以过一个良心安定的新年了……”

    新年。如期而至。至于龚柳珍。被传唤的当天,就被公安厅刑侦队发现大量确凿线索,对其予以了拘留,这个新年,她注定无法与国外的亲人一同度过,也许,今后都没可能在一起了。

    永乐的年饭定在晚上,秦山瑶和白洁在风山吃早年饭。吃完就赶到永乐,唐晨则在昨天就回京了,今晚回来,要从京里回来的,还有陈倩倩,她陪孩子吃完中年饭,也会过来。

    “秦雨姐,今晚要摆好大一张桌子呢,我数了,加上我有八个人。不知道桌子小没小。”小鱼掰着手指头,笑吟吟的数着今晚年饭的人。

    秦雨笑而不语。除了陈倩倩,其余的她都认识,除了感叹下刘羽女人之多,她发现似乎刘羽的女人之间,关系还算融洽,虽然有点明争暗斗,可总体上还算和睦,大概是习惯了刘羽的荒唐,见怪不怪了吧?

    庆渔歌在一边抱着暖炉,精心打扮过的脸蛋,靓丽非常,红润的嘴唇裹着揶揄的笑意:“小的不止是桌子吧?不知道今晚要拼几张床才够用。”

    小鱼听多了荤段子,没觉得如何害羞,反而跟着庆渔歌乐呵呵的傻笑。

    刘羽就在不远处,一笑置之,望着大家和谐的模样,心底满足……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几天,龚柳珍被拘留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那位央纪委副书记耳中了吧?接下来,是暴风雨了。越是如此,眼前的平静,越发值得珍惜。

    “年饭交给你们了,中午我去趟外面,不回来了。”刘羽看看时间,起身道。

    小鱼疑惑道:“过年还有工作么?”

    对此,庆渔歌知道些什么,打趣道:“是呀,他在市委大院那还有工作呢,他的工作地点,可不止咱们永乐。”

    “就你话多!”刘羽没好气白他一眼,驱车赶往市委大院。

    经过大院警卫处时,这时的值班武警比平时多了一倍,以往是两个人一岗值班,现在都四人了!考虑到干部们的节日安全是一部分原因,但多出来的武警还有别的用途,那就是……替里面的领导收礼!

    一般而言,过年的礼物送到警卫这的,都是没路子,或者路子比较窄的主,送不到要送人的人手上,只能送到这了。这些礼物,送的意义不大,若是寻常礼物,领导可能就收了,可价值太贵重的,领导是不太可能收,一万双眼睛盯着这批礼物呢,几个人敢收?这礼送的唯一的意义便是,名字成功的避免出现在了一张“没有来的人”的黑名单上。

    所以,当刘羽踏进江心月家时,耳边就传来了趴在桌上写名字的江心月的嘀咕:“今年都这么早,也好,看看哪些人不来。”她的右手侧,一小本子上,已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开门的小雪裹着围裙,手里还拽着锅铲,甜甜一笑:“哥来啦,你自己倒水喝,我去厨房。”

    “你忙吧。”刘羽道,环视一眼,发现邱水不在了,脑海里一寻找,惊愕的发现,邱水回到东北老家了!

    “邱水回去了?”刘羽挨着江心月坐下,江心月兴致浓浓的编制“没有来的人”黑名单,无暇理会刘羽,头也不抬的嗯了声:“放她半个月假,去年她没回……”

    “哦……”刘羽颔首。

    江心月一心两用,一边飞快记着名字,一边侧头揶揄道:“很失望吧?管了她两年,没让你吃掉?”

    “呵呵,谁知道呢?”刘羽没法回答。

    江心月用力瞥了刘羽一眼:“哼,你马上就有机会了!过完年,我会把她安排进市直机关管理所,跟了我几年,学到多少看她造化了,以后你想找她,机会多得是。”

    是么?邱水都能独当一面,在市直机关管理所干活了?相信江心月正是肯定她有这份能力,才予以任用,否则邱水去了岂不是给她丢人?有江心月罩着,想必,邱水的仕途会非常顺利,她在这当苦媳妇,算是熬出了头。

    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刘羽感觉,江心月似乎是在迎合他,虽然这种感觉不太肯定,但总觉得江心月似乎在暗示什么。

    几分钟后。江心月终于把名字登记了一遍。舒了口气:“总算完了。来,准备吃饭吧。”江心月收拾掉桌上的东西,张罗了几幅碗筷,张罗时,她很突兀道:“你不跟韩书记走?”

    刘羽道:“嗯,不走了,把这里的事理顺再说。”

    江心月手僵了下,默然叹口气:“你非这么固执吗?”

    刘羽耸耸肩。以默认表示。

    江心月眼帘拉下,低沉道:“我改变主意了,邱水不能交给一个小顽固!”

    刘羽讶然失笑,怪不得江心月主动把邱水送到他嘴边,原来是打着投刘羽所好的打算,希望用美色迫使刘羽妥协,这种手法未免太儿戏了,不太像江心月的作风。

    这时,小雪捧着藕炖排骨的大瓷碗跑来,放下瓷碗时。与江心月对视了一眼,似乎用眼神交还什么信息。随后,江心月不动声色的微微摇头。

    刘羽注意到这一幕,恍然大悟,原来是小雪在出主意……江心月大概是觉得有趣,跟着起哄罢了。

    连小雪都支持江心月,希望我能暂时离开中州么?刘羽心略微有点沉重,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对他的未来抱着非常不好的期待,这本身就是一种压力……

    不过,刘羽既然已经将龚柳珍带回来,步子已经迈出去,当然不会放弃。收拾好心情,愉快的跟小雪、江心月吃了个年饭,饭后三人打了一下午牌,小雪运气很好,打牌技巧也高,到最后,小雪跟前红票子堆成小山包,刘羽的钱包则彻底给榨干,江心月也输了不少,颇为郁闷,不住的嘀咕:“我一混官场的,还不如一大学生。”

    小雪乐呵呵的数着票子,笑道:“你们当官的琢磨着怎么整人,我们大学生琢磨着怎么玩转qq斗地主,术业有专攻嘛。”

    江心月哭笑不得道:“你就是这么在学校瞎混呐?明年就是大三,大三完了就该实习,到时候给你介绍一家棋牌室,你拿着文凭上岗怎么样?”

    “不喔,在学校还是能学到东西的,虽然非常理论化,可学进去了就有收获,我可不像同学们,天天寝室打游戏,我很认真学习的哦,两年都是我拿特等奖学金哩。”小雪眨巴着大眼睛。

    刘羽对大学生活印象很深,整体环境太懒散了,初中、高中经历了那么多巨大压力的生活,一到大学却放松式管理,许多无法自制的学生跟着气氛变了,学习能力在宽松环境下,慢慢退化,甚至有人说,很多大学生的学习能力,退化到了小学水平,甚至,连小学生也不如。

    这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究其原因,是大学教育管理过于松散,但这种宽松教育模式的存在,是有他的理由的。

    与欧美西方教育不同,他们的学生,初中、高中教育管理较为宽松,到了大学,却异常严格。而中国,中学教育管理极为严格,中学生压力普遍大,很少有机会与社会接触,缺乏社会适应能力。如果在大学,同样施行这种严格管理教育,当毕业时,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必然会出现,那就是,大学毕业生,完全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社会生活,他们还是一个学生,缺乏各种适应社会的素质,就像一个只在电脑上玩过qq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求他在电脑上操作各种编程,这种剧烈的冲突,注定使得毕业大学生无法适应社会。

    而宽松式的大学教育模式,则提供了一个缓冲带,让中学生,在大学里,在这种半社会的地域,从“学生”温和的变化为“社会人士”,这是一种对学生的变相保护,这种宽松的教育模式,有其必然存在的因素!公众对于大学这种教育管理模式的普遍质疑和不理解,其实,缺乏了认真的思考和分析,相信,如果有一天,所有高等教育学院,全部变成了中学的严格教育模式,那时,就真成了灾难。

    至于,许多学生因为这种模式而堕落,只能算无可奈何的负面影响,即便是学校管理层,也无法完全协调学生的社会生活和学习生活的比例关系。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模式,何尝不是另一种人才的选拔?

    在这种宽松环境下,很容易凸显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差距,谁更有上进心,谁更能自我约束,谁更积极充实自己..….最后的结果是,有上进心,渴望成功的学生,在校内表现优异,懒惰的学生,简历平平,同等文凭下,用人单位选谁还用说么?现在就业难,整体就业岗位不足是一方面,可大学生自身的不足同样是一方面。

    小雪能勤奋好学,刘羽觉得挺欣慰的,相比之下,小鱼就让人头疼了,今年的期末考试,全班倒数第十!小鱼聪不聪明?肯定聪明,可心思不在学习上,玩心大,谁也没辙。

    这不,刘羽回到永乐,进门就发现唐晨帮着小鱼的做寒假作业!

    “做初中生作业,你这个大学生很有成就感吧?”刘羽上前,没好气的扯过寒假作业,侧头,狠狠瞪小鱼一眼。寒假作业都懒得做,小鱼到底有多不爱学习?唐晨也是,她宠着小鱼没错,可学习的事是能偷奸耍滑的?

    唐晨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蓦地,她恍然想起什么来了,道:“对了,你过几天去不去京里?”

    “肯定要去,怎么了?”刘羽疑惑道。

    唐晨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迷茫:“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二爷爷说了,你去首都时,希望能见见你。”

    什么?刘羽吃了一惊,唐部长要见他刘羽?纵然他们中间有个唐晨牵线,可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唐部长有必要专门见刘羽?这闹的是哪一出?本就觉得周围气氛压抑,突然跑出一个唐部长,刘羽觉得气氛更复杂了。(未完待续。。)

老猪请假一天

端午节,同城的大学同学来了,两年没见了,在我家吃的中饭喝的酒,一早上就张罗饭菜,没时间码字,本想晚上写,可扛不住他们热情,晚上要一起出去喝点酒,今晚没法更新了。老猪第一次请假,确实事出有因,大伙见谅,明天双倍补。(未完待续。。)

今晚更新很晚,一万五的字,好久没写过。

任务量太大,白天上班偷偷写了一点,晚上回来要拼命赶才补得上。(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七章 说情

    “看来,京里要拜会的人又多了一位。”刘羽呢喃道,既然这个时候唐部长见他,趁过年去拜个年是少不了。

    晚点的时候,白洁和秦山瑶赶回来了,快到吃饭时,陈倩倩在夜色将近时,也姗姗来迟。对于陌生的陈倩倩,白洁等人只听过,这次还是头一次见,毕竟这别墅就是挂在陈倩倩名下,她们住在这没有不知情的道理。这一见面,难免有尴尬,陈倩倩是知道刘羽在中州有其他女人的,总是安慰自己要理解,可真见了,就不是那么回事,瞧着各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难免患得患失。

    好在她也没要求太多,她一个有夫之妇,能跟刘羽在一起就不错,如何能强求别人只有她一个人?吃了点醋之后,她展现出精干的一面,积极与几人打成一片。

    她京城人的身份,常年跑着高层的活,文化部的高官也不是头一回见,身上或多或少有优越感,白洁和秦雨还有庆渔歌,与她交谈,多少有压力,很容易被陈倩倩的热情打动,但是秦山瑶和唐晨就没这般容易了交往了。

    秦山瑶好歹也是经商的家庭,家底不薄,身价不菲,对陈倩倩的优越感着实不太感冒,不咸不淡的附和一句,让陈倩倩略感棘手,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唐晨都懒得跟她搭话,问她什么,唐晨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玩手机。

    饭后,秦山瑶几人凑了副麻将。白洁看了会,没啥意思,带着小鱼看春晚,独独剩下陈倩倩一人被排挤在外,连个说话的都没,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玩手机。

    刘羽看得叹口气,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温声道:“京里事业怎么样?”

    闻言,陈倩倩抬了抬眼皮。又低下头。不理会刘羽继续玩手机。

    “好了……”刘羽捏了捏她脸蛋,笑道:“一个人不管做得如何优秀,绝对无法让所有人满意,总有不喜欢你的人。我们都是这样。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唐晨和秦山瑶身份、经历比较特殊,现在不理解很正常,接触一段时间熟悉就好了。”

    陈倩倩这才抬起头。眸子里含着幽怨:“早知道,我不来了……都怪你,花心。”

    “我若不花心,你现在怎么会坐在这?”刘羽揶揄道。

    “哼,我才不稀罕坐这呢。”陈倩倩嘴里轻哼着,身子却往刘羽怀里靠了靠,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悠悠道:“我在京里的事业步入正轨了,这大半年,每天都很忙,应酬很多,不过,这也是我最希望过的日子,每天充实自己,不让自己感到空虚。”

    刘羽揉了揉她手背:“嗯,你事业安稳,我也能放心。”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女人里,除了白洁一直跟着他,以及唐晨四处玩耍,似乎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工作都比较稳定,如此一来,他大可以放松了。

    “如果你在京里就好了……哎。”陈倩倩失神的望着发着赤红的电暖器,微微出怔。

    京里?刘羽脑海中思索一下自己在京里的情况,那里众多党中央、国务院直属机构,到处是部委,处级多如狗,厅级满地走,他就算升职调任,在京里怕是很难有所作为。而且京里环境复杂,他在中州可以肆无忌惮的干些事,在京里,恐怕就很难自由了。如果有机会调任到京里,刘羽绝对不会选!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放完迎春炮,热闹和忙碌的一晚开始了,给庆渔歌说中了,床小了,刘羽不得不辗转三个房间,一直忙碌到凌晨,回来昏沉沉的一觉睡到天亮。

    大年初一,白洁等人回到了各自老家,连陈倩倩和唐晨也回京了,只有小鱼没处可去,留了下来,两人难得空闲独处了两天,直到白洁从风山回来。刘羽这才在大年初三抽出空,回到风山,给一干风山老领导拜个年,莫言青家是必去。

    刘羽不是第一次去莫言青家了,这回算是轻车熟路,敲门后,开门的是莫言青的儿子莫书良。对于莫书良,刘羽不算陌生,当初他庆生时,莫言青邀请他来过,结果不欢而散,后来照面,两人也没啥共同语气,彼此不冷不淡。

    然而,这次莫书良开门时,却是难得的装了会热情,眼前一亮道:“刘羽,怎么来这么早?来来,快进来坐。”

    刘羽进来之后,莫书良含着热忱,给刘羽沏茶:“爸在外面公园散步,我给他打给电话,你稍等。”

    待莫书良去打电话,刘羽看看手表,中午十点半,这个时候散什么步?今天又是阴天,外面还刮着风,着实不是散步的好天气。不过,如果是躲人的话,就说得通,拜年时候,总有一些不愿见的不速之客,不想得罪太狠只能躲一躲了,不过,能让市委书记躲着不见的人,相信能量不会小。

    不多时,莫书良就打完电话,陪着刘羽坐聊:“爸昨天还说过,这两天你就会来。”

    “呵呵,李书记是我的老书记,怎么敢不来?”刘羽心里琢磨着莫书良热情的真实性时,莫书良轻抿了口茶,目光里闪过一丝隐晦的犹豫。

    “瞧你这话说的,我爸听到你这么说,非生闷气不可。”莫书良微笑着说:“我爸可是很看重你的,当初你在风山时,一直对你表示高度赞赏,明里暗里都帮过你,对吧?”

    刘羽听着听着,听出一点不舒服的味道,是的,莫言青明里暗里的确帮助过刘羽,还不少,这一点,刘羽如果否认了,那就是不讲良心。可莫书良挂在嘴边是什么个意思?提醒我不要忘恩负义,还是说我要补偿报答他?

    “莫书记……是帮过我很多,我很感谢他。”刘羽微微一笑道。

    莫书良呵呵一笑:“我爸这个人爱面子。有时候放不下架子,这次的事他就很被动。”

    果然是有事需要我的帮助么?刘羽心下了然,如果莫言青有用到他的地方,他自然会帮,可莫书良这种道德逼迫,多少让刘羽不喜。压下心里的反感,刘羽面色稍凝道:“莫书记有什么事吗?”

    莫书良身子坐直了一些,身子愈发的绷紧,凝重道:“刘羽,最近京里有人找到我爸。希望我爸能做一做你工作。关于首山一个民政局副局长的问题,相信你应该明白是什么问题,我爸拉不下面子找你,又不想得罪来风山拜访的人。所以这两天都在回避对方。”

    刘羽眉尖一挑。嘿。怪不得最近几天风平浪静,原来姚进用了曲线救国方法,托人找莫言青做他刘羽的工作。刘羽心底冷笑。就说不信邪了,公安厅你也未必能插手,眼下看来,姚进是没法在公安系统施加压力,因此才托人找刘羽求情。此举,让刘羽颇为反感,姚进真要懂得“求情”二字的含义,当时绝不会蛮横的在省纪委和首山日报施加影响,现在他是蛮横不了,这才委曲求全,托人拉关系。

    先前打了人一耳光,现在人家报复了没法子,才想到用委婉的方法?切!别说刘羽压根没打算放过龚柳珍,就算龚柳珍处于可放可不放的程度,就冲姚进这反复的手段,刘羽就不可能松口!

    所以,刘羽很快做出了回复,装作思考的样子,半晌后,凝重的颔首:“嗯,事情我知道了,待会我跟莫书记谈谈。”

    莫书良这才放下心,笑着给刘羽倒茶,坐聊了七八分钟,莫言青也终于回来了。

    “小刘来啦,呵呵……”莫言青换了双拖鞋,笑着道。

    “老书记身体不错。”刘羽上前,握手道。

    莫言青轻笑着微微摇头:“不行咯,老了,不服不行,在楼下跑会步身体就受不了。”

    刘羽心说,你还真能演呢,什么跑步?刘羽通过脑海中的观察,早就发现莫言青其实一直都在五楼的某间房里,大概是莫言青的另一间房或者哪个人的屋子,不过他嘴上还是得说几句场面话。

    莫言青来之后,莫书良很识趣的找借口离开,留下他们谈话的私人空间。

    “莫书记,有人找你往我这说情?”刘羽闲聊几句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莫言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庞涌现一抹微怒:“是书良说的?”

    刘羽忙摆手:“莫书记,别怪他,他也是担心你,这事是真的吗?”

    沉默了片刻,莫言青点头。

    还真是如此!肯定了此事真实性,刘羽目光一凌:“莫书记,小刘我的为人,你清楚,让你替我抗雷,这不是我干的事,所以,你联系那帮人,告诉他们,我拒绝你了!”

    莫言青张嘴欲回驳吧,可刘羽眼神非常坚定,让莫言青没法反驳,刘羽的脾气他了解,既然这事刘羽知道了,断然不会再让他来顶着。思忖了会,莫言青也就放弃了说服刘羽的打算,略感歉意的叹气:“小刘,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放一回手吧,事事较真,不是好事。”

    “呵呵,我就这脾气,改不了。”刘羽一脸轻松道。

    莫言青有些感触,他几乎是看着刘羽一步步走过来的,虽然对方后来去了省里,他依然在关注,从整体来看,刘羽越来越懂得如何在官场行动,如果就这样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奈何,刘羽身上总有些不好的地方,或者说不太适合官场的地方,那就是执着!

    执着这东西,并非不好,一个执着于解决难题的干部,肯定为领导所满意,但官场很多时候,尤其是在利益交换过程中,以相互妥协为主旋律,像刘羽这样,一往无前的执着,乃是重大缺陷!如果对待一般利益交换,以刘羽的能量,也许还没什么,可这次明显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刘羽还这么干,就彻底的将这种缺陷的弊端给放大。

    砸吧砸吧嘴,莫言青注视着江白羽,无奈一叹:“小刘。最近,你注意点吧。”

    “嗯,我知道。”刘羽淡笑道,心里则感叹,看来莫言青也知道刘羽现在形势不妙了,提醒他注意点形势,呵呵,真不知道他会落个什么结局,有齐家的印记,他被整死。整进牢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被整掉仕途的可能性就相当大。

    在莫言青这吃了个中饭,刘羽下午就离开风山,回到了首山,第二日。大年初四早上乘飞机到了京城。

    京城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繁华。即便现在是年初。

    刘羽来到齐家。中间顺带少了点礼物,跟去年一样,拜年的队伍从大年初三开始就排起来。有了去年的经验,刘羽是懒得中规中矩排队了,直接给齐建华通了电话。

    现在齐建华在公安部里任着一虚职,时间比较充裕,在家时间比较多,接了刘羽电话,竟然是亲自出来接刘羽!

    这种超规格的待遇,连刘羽都觉得不真实,毕竟齐建华身份在那摆着呢,刘羽还以为对方会叫他那个秘书或者齐莹出来,没想到本人跑出来了。难道是齐建华卸掉了中州的官职,不再作为一个领导,现在就变得轻松了?

    “进来吧。”齐建华站在门口,笑着招招手,低头一看刘羽手上拎着东西,责怪道:“上这带什么东西?走吧,老爷子等着你。”

    刘羽笑了下,跟着齐建华走进小院内,他这副轻松进入齐家大院的架势,着实引起了轰动,齐建华亲自出来接的人,会是什么人?

    “建华书记,最近半年还好吧?”刘羽一边跟在他后面一边道。

    闻言,齐建华放慢了脚步,等刘羽跟上去,才继续迈开步子,并肩走着,说道:“这半年老爷子身体好转,今年我就复出吧,不过地方不会再呆了,就留在京里,地方呆了几年,该修的资历也差不多了。”

    具体齐建华打算进入什么部委,却是没提,不过,以齐家的势力,齐建华进入党政军高层,难度都不大,以齐家在军中的影响来看,进入军队的可能性似乎更高。

    “那就好。”刘羽欣慰的颔首,似乎,身边的人,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唯独刘羽本人,则在走下坡路。

    按照记忆,刘羽来到了上回给齐老看病的小院,此时齐老正在跟一白发苍苍的老头交谈,这老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次给齐老看病的柳姓老人,据说跟诸多大佬都认识。

    “小刘来啦,坐坐。”齐老见门开,抬头看是刘羽,露出一丝笑意,指着身侧的软沙发。

    刘羽笑着走过来,坐下时,冲柳老也笑了下,柳老回应一个苍老的微笑。

    “你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多聊会,也只有你,我才聊得轻松。”齐老望了眼门外隐隐约约侯着的人,说道。

    刘羽心道,也就你这样层次的人会觉得门外一个加强排的问安大队是烦心事,搁给地方官员,巴不得呢。当然,问安大队的烦,当然不是指问安,而是借着问安求事情,一天要面对几十上百人的请求,就是精力旺盛的中年人都吃不消,何况是身体不太好的齐老呢?

    在齐老看来,刘羽来拜年,是纯粹的拜年,不带什么目的,这才说出如此一番话。

    “小刘不错,医术很好。”柳老含着笑颔首。

    “小刘是不错!”齐老点着头道。

    这两位可都是影响力不小的存在,当着面赞扬刘羽,多少都让刘羽感觉不自然,干笑着跟两个老人聊了二十来分钟起身告辞,他拜年也不图什么,空手来,空手去太正常不过,所以走得也很轻松。

    待刘羽走了,柳老含笑望着齐老:“这个刘羽,真的不错啊,他治理裸官的事,传到上头了,就是不知是福还是祸。”

    齐老苍颜而笑:“一切随他吧,人都有各自轨迹,也许经历这次挫折,他能成长更多呢。”

    柳老轻笑着摇头:“你呀,口不对心,他真有难了,你会坐视不理吗?”柳老想的是,刘羽对齐老而言,有大恩,并且医术高超,能够起死回生,齐老会轻易舍弃对方?这不可能。

    齐老只笑着摇头,不再说话。

    对这一切尚不知情的刘羽,离开齐家大院,就联系了在京的唐晨。

    现在快到中午,当然不适合拜年,只能等明天上午再去唐部长家。

    接了刘羽电话,唐晨异常高兴,说好了地点,唐晨在一个小时后,开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车身赞新,看来是刚买不久。

    “上车,嘻嘻!”唐晨带着墨镜,冲路边的刘羽笑吟吟的招招手。

    刘羽莞尔,轻松翻上车,坐上副驾驶室,道:“什么时候去拜访你二爷爷方便?”

    “明天就行,他在家。”唐晨飞快说道,咧着嘴乐呵呵的笑不停:“太好了,今天只有我跟你一个人,咱们想干什么都行!”

    刘羽一愣,仔细回想一下,的确如此,好像很久没有跟唐晨单独在一起过,除了最初认识时,其余很少时候有空独处了,望着唐晨傻笑的表情,刘羽心底触动,拍了她大腿一记:“嘴咧那么开,也不怕被风呛死!”

    “嘻嘻,我高兴!”唐晨侧头嬉笑。

    “今天想去哪,都陪你。”刘羽说道。

    唐晨睁大了眼睛,闪着掩藏不住的喜色:“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打篮球怎么样?”

    篮球?刘羽眉毛耸动,他对篮球不熟,还是高中和大一打过,其余时候都没再摸过篮球,不过既然唐晨高兴,他当然不拒绝:“行,就我们俩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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