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坚强的堡垒
刘羽将熊茂然的事丢到脑后了,专心致志搞这个反毒宣讲流动课堂。
“刘局长。”北化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局局长张建成,正科级的干部,满面春风,热情的在酒桌见了面,对刘羽这个北化的异类,他是如雷贯耳,目前北化的缉毒形势一片大好,区里很重视,会上专门讲到过,文化局跟公安联合搞反毒的宣传活动,是迟早的事。
“张局长请坐。”刘羽握了握手,请张建成来,也没别的意思,两方的负责人在具体活动开展前碰个头,商量下细节,并无不可,尤其刘羽跟张建成不认识,见个面很有必要。
酒过三巡,慢慢就聊起来:“刘局长,这个活动我们没搞过,说实话,有点信心不足。”这就是丑话说在前头了,事情办砸了,别怪我文化局没配合好,毕竟这个点子太新了,难度较大。
“宣传是个长期过程,经验我们从中慢慢积累,信心慢慢就有了。”刘羽说道。
张建成沉沉的点头:“那好吧,我这边尽力,人员的安排,我这里没意见,分为三个课堂小组,分区域,争取在三个月内,对重点用人单位完成讲课宣传任务,主讲人员,由我这边负责,我这里有几个口才好的,有过类似的工作经验,就是经费方面,希望公安局能多分担一点。”
妈的!还真应了官场那句泛滥的话,“嗯,很好。不错。我支持。但没钱。”
“咱文化局是个清水衙门,党委补贴少,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但为了北化的禁毒局面,我争取下,从局里扣出一块资金出来。”张建成夸张的做了一个扣的动作,苦笑道“局里那几个家伙,估计又要跳脚了。”
听着这倒苦水的声音。刘羽嘴角抽搐:“你那边能拔出多少?”
张建成快速的伸出俩根手指:“最多二十来万。”
靠!刘羽骂娘的心都有,才出二十万?刘羽核算过,三个月课堂下来的经费,100万往上,20万够个屁啊!几乎不用脑子,刘羽就能想到,这事上了会是怎么个场景,孟萍十有**要跳脚,就是吉荣也跟着着急。
俩部门联合的事,凭啥公安摊100万。文化局只出20万?公安也穷,吃皇粮的单位。没有创收业务,也靠着上级拨款过日子呢,这钱是用一分少一分,得精打细算。好吧,最关键的其实不在这,北化分局还是出得起100万的,真正的关键在于,面子!
咱公安既不是马大哈,又不是土财主,凭啥傻不啦叽的当冤大头?都是给北化干事,凭啥我得多放血?搁给外人看来,北化分局这副大款的做派,用好听点的词来形容就是豪爽,用不好听的词形容,那就是二货!
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刘羽腹诽,连连摆手:“我说张局长啊,我好说话,可你也不能这么坑我不是?我可是在局里立了军令状的,这事一定得办圆场咯,你这么一搞,我就被动啦。”
张建成大抵也有心虚的成分,唏嘘道:“刘局,瞧你说的,我是那样人么?只是,这钱,确实紧呐,这么说吧,区里给一个要花100块经费的任务,却只拔给我们90块,剩余的十块,还得我求爹爹告奶奶,到处化缘,事难做啊。”
刘羽是死活不信文化局没钱,宣传部可是有创收业务的,手指头随便漏漏也够你用了。他真冤枉张建成了,宣传部守着审核权,吃点那点卡点要点,的确容易,可这钱,到不了张建成手里头,人家也不会给文化部,等米下锅的宣传部组阁多得去,给了他,能不给别人?张建成是真缺钱。
这场宣传,对刘羽来说,意义很大,先甭管效果有不有,这可是刘羽打响反毒宣传第一炮,反毒意识到位了,才有可能达到刘羽追求的“第二个双江县”,否则,前期打击力度再大也是空谈。
准备了这么久的宣传,刘羽是不肯放弃,这钱必须得到位。
“无论如何,你想想办法,再多挤出三四十来万,多大点事?”
张建成闷灌了一杯酒,半晌才沉沉的发话:“我再看看吧,实在拿不出,那我也没辙。”
这不行啊,姓张的一个劲想缩,这钱,怕是他压根不会去找,啧,难不成要我帮他找钱?
这世道,怪事能再多一点不?都是为集体办事,别人缺的钱,我得去帮着找?这都叫什么事儿?
酒局散了,刘羽稍稍休息下,下午就去了区委见详文。
“小刘来啦,坐坐。”详文热情的站起来,请刘羽坐沙发,自己也坐过来,摸出案几下的茶叶盒,给他冲茶:“你怎么有空来我这?稀客啊。”
刘羽腹诽,看你热情的,不知道还可以我俩多熟呢,指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在怎么编排我。
编排刘羽,详文没这个空,他满脑子都是心忧,刘羽在市政府会议室开枪,带走游鸿飞,中途弄死人家的事,他是知道了,对上这种不按规矩出牌的猛人,详文一百个小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相信刘羽无缘无故跑来。
“哪的话啊?详书记这门槛高,小刘我不敢来啊。”刘羽笑呵呵道,却想着怎么把话题带上来。
详文脸色骤然一绷:“这叫什么话?区委的大门,对小刘你这样优秀上进的干部,那是随时敞开的,这种话,不要再说。”其不怒而威的神色,叫人心凛。
刘羽讪讪,论演技,他还差这些老狐狸很远很远……
“最近工作上有什么困难?”详文推过去茶杯,关怀道。
嘿,这详文还挺识趣。直接把话题带进来。
“最近局里情况比较稳定。禁毒工作平稳进行。”刘羽说道。顿了顿又道:“近期准备搞一个反毒宣传讲座活动,针对用人单位,对员工进行思想教育,很有意义。”
详文肚子里暗骂一句:妈的,是来要钱的!
“很好啊,咱们北化的禁毒走在了前列,各种新式活动都值得尝试,保持这种势头。有详细计划书么?差什么,区委支持。”
刘羽好笑,哥们儿这名头好用啊,都说要钱难,似乎也挺容易嘛。
“那先谢谢详书记的支持了,别的都准备好了,就是经费差点。”刘羽不好意思道。
详文早有准备,尚算镇定:“嗯,差多少,报个预算上来。尽快拨到你公安局,务必要搞好这次宣传活动。”
刘羽忙摆手。尴尬道:“等等,详书记,这钱,不是为公安局求的,是文化局那边差点钱。”妈的,为别人跑门路找钱,怎么听起来怎么别扭啊。
正端着杯子喝茶的详文,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好悬没喷出来,眼珠子都瞪圆了,什么?钱不是为你自己求的?
详文下巴都快惊掉了,他干书记有几年了,要钱要官,没见过一百也有九十九,可为别人要钱,还真够新鲜的,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等等,慢着!详文下意识目光眯下来,看上去,似在睡觉——刘羽,为什么要替文化局要钱呢?这不对啊,文化局再差钱,也不该拖个外人来找我这要钱,摆明了是拿刘羽来压我区委,文化局的张建成,给他吃一百颗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干。
难不成,是刘羽假借这名义,想从区委扣点钱到腰包?钱进了公安局,就不方便到他腰包,聚光灯照着嘛,正经是进了文化局,跟张建成合伙,再把这钱套出来,风险就转嫁到文化局了。只是,这张建成得了多大好处,肯背这个黑锅?
如果真是这样,刘羽这一张嘴,怕是要的钱吓人呐,几十上百万,在公安局里操作操作就顺进腰包了,孟萍未必就敢吭声,他往我这要钱,几百万怕是经不起他一咬,最少也是千万计!
顿时,详文头疼欲裂,麻痹啊,怎么就摊了个刘羽这样的异类在我下面?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详书记,不舒服么?”刘羽愕然。
详文连忙神色一平,略一犹豫,试探道:“这经费缺口,不大吧?”
“有点大……”刘羽摸摸鼻子,对于文化局来说,是有点大。
详文心沉到谷底,深呼一口气,端起茶杯准备压压惊,发现手抖得厉害,带着茶杯一颤一颤的,闪电收回手,托着下巴,故作镇定:“嗯,说个具体点的区间。”
刘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张嘴道:“大概40到50万之间吧。”
详文一个趔趄,下巴惊掉了,人坐在沙发上,好悬没滚下去,猛然抬头,失声道:“多少?”
刘羽被他这惊容弄懵了,旋即一肚子鄙夷,妈的,四五十万你也嫌多,你这书记当得跟守财奴似的,压着一口闷气道:“可以酌情少点。”
详文反应过来,却更加茫然了,一脑子雾水,这,到底是哪一出?
“哦哦,我的意思是,这次活动很重要,要确保经费充足,这样,文化局那边,区委支持70万,把这次活动给我办好办漂亮!”
这回,轮到刘羽傻眼……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第三天,张建成不出意外的接到了电话:“张局长吧,来一趟市政府,谈谈你们一个活动的经费问题。”
张建成这几天为钱的事苦恼着呢,蓦地接到熊市长约见,登时浑身一个激灵,咱们北化的文化活动,都引起市政府关注了?这妥妥是要给钱的节奏啊!
张建成跟打了鸡血似的,当即跑到市政府,心里怀着感激和震撼,刘羽跟他打过电话,说钱找到了,很快会有人找他。这,居然是找的市政府!不愧是刘羽啊,找钱就是容易。
他态度极其端正的来到办公室外间,去的时候发现,在他之前,居然还有四个人!
“怪了,约见这多人?”张建成轻声嘀咕一声,感觉怪怪的,副市长再有闲,也不至于同时约见五个人吧?不过为了钱,等一会算什么?
然而,张建成发现,这一等竟是整整一天!
他早上九点签的到,一直到下午熊茂然下班走人,也没接见他,如果是这样,张建成勉强能理解,没准市长忙呢?有个人为了等市长,排了两天队的都有。
可让张建成不满的是,排在他之前的五个人,每个人都被接见了,这就罢了,可比张建成后来的两个人,也被接见了,唯独他,似乎被忘了似的,扔在角落里无人问津。问秘书,秘书斜睨他一眼,懒得搭理了都。
张建成再后知后觉也发觉出不对啊,一天接见7个人,你这市长太操劳了,总理都没你操劳!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来挤兑我的。
他心里有气,也窝囊得紧,天黑才回去,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十点,熊茂然办公室又来电话,通知他过去谈经费的事。当他赶过去时,发现外面又坐了四个人,这让他确定心中猜想,怕是他是被故意喊来难堪的。
事情的确如他所想,一直到晚上离开,熊茂然也没接见他。
张建成火了,是,老子是不如你熊茂然高贵,可用得着戏耍我一个小人物么?然而,他不是刘羽,刘羽不爽市局,能抽上门,他能么?
第二天,他又被传唤去了,一样的比他后到的人先接见,受尽怪异的目光,不一样的是,在下午快下班时,熊茂然终于接见了他。
“张局长吧,你们那个反毒宣传流动课堂的方案,我看了。”熊茂然漫不经心的点着桌子:“不错,做得很好。”
张建成摸不着头脑,你挤兑我,现在又支持这个活动是怎么回事?打一耳光给个枣子?
“谢谢熊市长。”张建成脑子里飞速转动起来。
熊茂然语气一转:“这个活动,市里是要大力支持的,咱们文化局的经费不足很常见,调动资源,集中优势项目,效率最大化,是常用方式,所以,我决定拔给你们北化文化局100万,做活动经费,务必要把活动做好,交给外界一副满意的答卷!”
张建成大喜过望,100万?这全够了!还有大量结余呢!
“只是,这次是联合活动,彼此经费花销容易混淆,这在实践中已被证实,市里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决定派遣财务专员,跟随这次活动,监督财务状况,这没问题吧?”
张建成眉头微皱,让市文化局的人来区文化局监督财务?这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可坐了两天的冷板凳,张建成经历心情大起大落,心态变得很微妙,极其害怕失去这次机会,没做多少犹豫就点头答应。只要钱在手里就行,监督就监督呗?监督得再严,想吃两口,谁能拦得住?
噙着和煦的笑容送走张建成,熊茂然脸色陡然转阴,一抹狡诈之色在眼底弥漫:“刘羽啊刘羽,最坚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次,我要你身败名裂!跟我斗,你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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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蛀虫
刘羽对此毫不知情,此时正在缉毒科开会。
“经过为期十天的整顿,日缴获毒品量大幅度下滑,昨日最新巡逻检查,缴获毒品总计200克,较之十天前,下降十倍。”刘宁挑选了其中一段,简述道。
刘羽略略满意,经过严打,公共场所的毒品交易量从最开始的2千克之多骤减到如今的200多克。不可否认,一定还有他们没打击到的角落,毕竟缉毒警不是全天候检查,可缉毒警的整风运动在一定程度上极大打击了毒品,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各公共场所,毒品的交易被压缩到了非常低的程度,只有少量的交易。
其余的毒贩,绝大多数都被抓了,少数也是闻风逃跑,躲在了别的区,或者别的市。
“日常巡逻检查保持下去,接着说。”刘羽发话道。
刘宁翻了翻,继续道:“十天内,我方缉毒警与部分场所所属人员发生冲突,总计十八起,其中三人受轻伤。”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巡逻警天天往人家酒店跑,对客流量有一定影响,但吓跑的客人,多半是心怀鬼胎者,比方嫖.娼的,这占了很大的比例,昨天张琳撞见刘羽还笑来着,缉毒警禁毒,连带着把黄也扫了。
“对涉事人员,严惩不贷!”刘羽威严道,对于阻挠公安办案,必须严惩。
刘宁点头,翻到报告最后一页,神色间有一抹犹豫:“还有一件事……督察办发来通报,有两家娱乐场所负责人举报。咱们巡逻警有违规违纪现象。”
“说详细。”刘羽眉头一拧。心里隐约能猜到是什么违规了。
刘宁偷偷看刘羽脸色一眼。道:“5号区域和16号区域负责的民警,存在向部分酒店、娱乐场所索要好处问题。”
这个问题,太典型了,在这种高压巡逻的模式下,很容易发生。
这些场所为了减缓某些客户的流失,对负责区域的警员讨好,送一些好处非常好理解,这样以后这些警员就不大来巡逻。来了也会走走过场,这个问题刘羽觉得以后肯定会出现,迟早要解决,但没想到,比它更严重的问题先一步出现了!
警员手里捏着独立巡逻检查权,意味着警员能随时随地检查某些场所,再换句话说,他能光明正大拿捏它们。比方这个酒店没给好处,或者不够,那我重点检查你。一天来一次不够,来两次。两次不够来三次,三次还不够,我牵着狗蹲在你门口行不行?过于密集的恶性检查,要说不影响普通客户,那是不可能。
得知出现这种索要好处的行为,刘羽火冒三丈,为什么中央的许多好政策,一旦下方就成了祸害百姓,成为了部分特权敛财的工具?那就是因为这种以权谋私的人多了,好好的利民政策被扭曲成害民政策。
想想看,这俩警员行为带来的危害,第一,直接扭曲了日常缉毒巡逻的形象,成了扰乱社会秩序的害民政策;第二,为毒品滋生重新创造了无风险的安全地带,在这些地带,没人巡逻,毒品想怎么交易怎么交易,前期的严打工作成了一场空,慢慢日常缉毒巡逻沦为形式。
太多的好政策,最后的命运都是沦为形式,而具体原因便是,具体执行人出了问题!别看小小两个警员,他们破坏力却足够毁了之前所有人的努力。
这些蛀虫,刘羽容不得!
刘宁倒是没觉得太大问题,咱们民警干这事不是干习惯了么?哪个民警没吃拿卡要过?也许他们未必要得多,或许一包烟、一顿饭、一两百块钱,这个真不稀奇。刘宁之所以汇报上来,就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吃拿卡要太严重了,影响不好。
“刘局,这两位同志,我已要求他们检讨,做深刻反省,相信以后不会再犯类似错误。”刘宁说道。
刘羽怒色陡现,当即发话:“不用检讨了,北化用不起他们,通报督察办、人事科,研究决定开除这两名警员!”
在刘羽看来,他们不仅仅是简单的吃拿卡要问题,想想看,一个商家被逼得向公安局举报,要是有别的路子,会这么干?和气生财的道理,这些商家会不明白?走到这一步,这些警员逼迫他们到了什么程度,不用脑子就能想到!多半这俩警员是拿着权利耍流氓,欺人太甚。
刘宁手一颤,其余的几个领导也均是神色陡变,开除,为这点事?
“刘局,处罚是不是太严厉?引起同志们情绪紧张,工作就不好展开了。”刘宁委婉提醒道,这处罚太狠啦。
刘羽眉毛一扬,拍着桌子怒道:“给他们权利是打击毒品,维护社会安全,但他们拿着权利干什么了?打击普通百姓,扰乱社会,掠夺财富!这是什么?这是流氓!是土匪!这是一个公安人员该干的吗?这种害群之马留在公安队伍里,玷污了公安两个字!”
听着屋子里回荡的愤怒声音,刘宁悻悻闭了嘴,妈的,早知道发这么大火,我就不说了。但他也明白,那俩警员,怕是触动刘羽的神经了,越过了刘羽的底线,目前严打的特殊时期,这俩警员顶风作案,影响真不好。
“两人开除!”刘羽力排众议,坚决开除这两人,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你们谁敢吃拿卡要,拿着权利当流氓试试?你们觉得干得没意思,可以走嘛,愿意来这个岗位的一大把,少了你们,公安系统照常运行!
“补充一下,再发现类似情况,立即上报,谁敢瞒,谁负连带责任!”刘羽哼道:“针对本次事故,希望在座的引以为戒,严格管理所带领的小组。最后。各小组带头人私下商量。制定出详细的区域轮换计划,保证每个人在所属区域内执勤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宁愿牺牲效率,也坚决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
散了会,刘羽长长吐了口闷气,对于下属发生这种事,他颇为烦闷,纪律再森严。也压不住人心的贪婪。
在办公室才歇口气,袁灵便急急忙忙从外跑进来,俯身在刘羽耳旁说了几句话。
刘羽眉头微皱,不是别的,是熊燃被取保候审了,担保人是一位律师。
“嗯,知道了。”刘羽轻声道,神色平淡,瞳孔深处却弥漫着一丝血色,他上次在熊燃身上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隐晦的负面情绪。正因为隐晦,刘羽反而上了心。对于熊燃这种有权又有势的人。他的破坏力,远比一般人强。
没有通过刘羽同意就允许熊燃被担保走,孟萍的压力,应该不小,否则孟萍不会没事跟刘羽对着干。
“消息哪听来的?”刘羽随口问道。
袁灵眨了眨眼皮:“中午在食堂吃饭,碰见魏助理,他提到了,我就向您汇报了。”
果然,孟萍这是取了两头不得罪的折中法,放了人,又让魏小刚来提醒下刘羽,而非让刘羽被动接受通知。她是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跟刘羽商量,这人不可能放得了,所以只有先放人,再通知。
算了,取保候审也能随传随到,叫了你的人,你敢不来,把你往死里抓。
有了熊燃的事,刘羽更郁闷,闷头捡起许久没动笔的道德建设大纲,经过半年酝酿,目前已经有个大概框架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细节,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丰满。
他这低着头捣鼓道德文明建设,张建成却懵了。
“张局长,坐。”详文是死活弄不明白,刘羽替张建成要钱的意味,说你图个钱吧,70万能有什么可图?说你图权吧,文化部那旮旯里,能跟公安局比?说你图个人情吧,你是交流来的,跟张建成不熟,哪有人情可送?这个问题,让他思索了几天,始终不得其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张建成,看刘羽到底卖什么药。
详文坐在沙发上,却是没冲茶,神态比较随意,指了指一侧的沙发。
张建成神色恭敬,坐直了腰,表情局促:“详书记,我来向您汇报工作。”
详文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了,才推过烟盒:“先不急,抽根烟。”
“哦,好……”张建成心中忐忑,这详文找他找得太突然了,摸不准他态度。
“最近跟公安局那边有合作了?”详文开门见山问道。
张建成吧嗒一下,手里的烟掉在了桌上,心里一阵恐慌,同时脑中飞快转动。详书记问这干什么?有什么用意?难道,市局给了我一百万经费,他有意见?不该用区外的钱?这不对啊,咱们党委的同志化缘能力稳步提升,他这边该拍手叫好,鼓励广大区组阁学习,减轻党委压力嘛,这哪来的意见?
有了这么个想法,张建成就苦恼了,详文这是看上一百万了,想扣点回去?这肉太薄了,且吃起来,吃相难看,详文没这么缺钱。再不是,想介绍点人,拦这个活?可也没必要约见嘛,这种事,写个条子就好。
到底详书记图个什么呢?
“是,跟管禁毒的刘局长搞一个反毒宣传活动。”张建成笑呵呵道,脑子却飞快转动,脑汁儿都快磨出来了,就是摸不明白详文的意思。
详文颔首,问道:“嗯,这个活动不错,区委是支持的,你那边还差点什么?”
张建成明显愣了下,活动还没开始呢,你能知道?可听到详文的支持,张建成傻眼了,这到底咋回事啊,详书记喊我来是给钱的?区委的支持,无非就是财和权,这活动不需要啥权限,那么必然是给钱。
靠,早知道区委会给钱,就不用刘羽跑市里替我文化部要钱了嘛,白欠了刘羽一个大人情。想到这茬,张建成不禁哭笑不得,刘羽替他要钱,这事怎么听怎么荒唐,搞得文化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钱到了手里自然是好事儿,可这钱是旁人要来的,搁在外人眼里,你文化部没本事,连要钱都假手于人,多出息?好在,文化部是穷怕了的单位,有这一百万,倒也没谁说个风凉话。
只是,张建成是实打实感受到刘羽的积极了,为公家事这么操心,他真是生平头一回瞅见。
话说回来,详书记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给我钱?难道是对北化禁毒的一种支持?左思右想,张建成觉得,这么个可能性要稍微高点,北化的禁毒如火如荼,听说最近狠打击了些毒品出来,挺震动的,这种情况下,区委表示支持,似乎,貌似,好像……说得过去。
妈的,不管了,给钱有什么不好的?
“哦哦,其他方面都准备好,就怕实施过程中,超过了预算。”张建成如是道,
详文放下烟,不怒而威:“区里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放手去干!区里先垫付70万,不够再说。”
张建成好悬没吐出一口血,啥?70万?顶了天再给个四五十万就能把事办得圆圆满满的,这区里和市局都发财啦?
“谢谢详书记,感谢区委的支持,文化局一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嗯。”详文点了点下巴,不紧不慢的吸口烟“跟公安局那边好好合作,加强沟通,跨部门配合沟通尤为重要。”
张建成深以为然的点头:“是的,这方面我会注意,刘局长是个踏实的人,容易沟通。”
详文目光一闪,略略颔首,送走张建成之后,眉头皱成疙瘩:“这俩人真不熟,可刘羽怎么就为他要钱呢?到底为什么呢?”
他疑惑,张建成比他还疑惑:“区委这钱给得很莫名其妙啊,算了,不管了,这年头,只有嫌钱少的,谁嫌钱多来着?”
三天后,公安局和文化局一切都准备妥当,为期三个月的流动反毒宣传讲堂,终于开始了。
这一天,公安局刘羽为代表,文化局张建成为代表,三个讲堂小组的十五现场负责人,共同聚餐。
这次联合活动,算得上比较盛大,很少出现类似的长达3个月的持续活动,所以显得比较隆重,以至于详文和陈森都在饭前露过面。
刘羽喝了大半圈,忽地发现有一桌上,坐着俩个别的人。
张建成立刻笑着介绍:“这是市局上级部门委派的财务人员,管理账目的。”
市文化局?刘羽登时眉头一皱,有点反感,我们搞活动,市局跑来干什么?还管财务这一块?这市局的手,是不是伸得长了点,张建成这也太没魄力了吧,容得下市局这么胡来?暗暗摇头,没打算多说什么,人家文化局的事,他方便多嘴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转账支票
风轻云淡碰了杯,刘羽最后多望了两人一眼,犹豫一下,饭吃完后,拉着张建成在小会客室谈了一阵,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有人发现,张建成出来后,神色非常古怪,像是啼笑皆非,又像是恍然大悟,更像是一种无奈。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一个月,此时已经是12月底。
“刘局,喝茶。”袁灵早早来到办公室,开好暖气,堪堪在刘羽进门时冲好热茶,她已经能非常准确的握住刘羽的上班作息时间。
刘羽接过,笑着看看她单薄的保暖衬衣:“多穿点,寒潮要来了,天气预报说了,最近几天要下雪。”
袁灵掩嘴发笑:“女人是有企鹅属性,刘局没听过?”熟悉了刘羽的为人,袁灵倒是敢开玩笑了。
“呵呵,迟早有你受罪的一天。”刘羽莞尔,女人不怕冷,这是常识,再冷的冬天,也能穿着丝袜上街。
“嘻嘻,那我等着。”袁灵浅笑一声,欢乐的坐回她的网络信息管理室副主任的座位上,指挥者另外三个区的挂职警员,俨然一副领导做派。现在,市区四个城区都对接微博平台了,彼此配合行动也异常流畅,东文区的马浩死了之后,市委调来一位新局长,范丽跟他处得不错,微博这块,对方很支持。
全城区在社区缉毒一块,终于走上了同一条战线,当他们为每月多缴获几百克毒品沾沾自喜时,刘羽却用一月缴获了16千克的毒品的逆天事实,震惊得他们无话可说。另外三个城区。嚷嚷着向市局要缉毒犬。效仿北化。分片区搞缉毒,市局脸都绿了,我哪去给你们变那多缉毒犬?这人家刘羽从省厅要来的,我们有什么办法?
各城区无奈,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北化的禁毒搞得如火如荼,若非要说有收获的话,那就是北化一部分毒贩逃窜到他们城区,好些人被抓获。算是沾了点北化的光。
刘羽笑着指了指她:“好了,你们忙,我开会。”不多时,刘羽驱车来到缉毒科,一月前同时开除两名缉毒警,很让缉毒科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老实下来,为了几个小钱,丢了一辈子的铁饭碗,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现在天寒,大家都添了厚实的衣服。会议室里空调刚开,尚有点冷。不少人搓着手,安静的望着刘羽,他们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早会了,更习惯于有刘羽的早会。
“这个月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在一线执勤的同志,因为他们,我们北化的禁毒才能真正起效,尤其最近一周,零吸毒、零贩毒、零制毒,娱乐场所环境渐渐清静,这是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话音落下,便是雷鸣掌声,随着巡逻的日常化,毒品重灾区娱乐场所,几乎看不到毒品的影子了,以往流行的摇头丸、k粉等全部都消失了踪迹,在这短短一月内,北化分局抓到的制贩吸毒人员,高达1000多人,平均每天都要从外带回来30几号人,史无前例的禁毒严打,让北化的毒品环境迅速恶化,现在中州的毒贩都知道了,在哪活动都可以,去北化,那就是一去无回的节奏!
不说巡逻警可能检查到,就说在娱乐场所,你敢卖毒,就有人敢报警,报警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些场所的业主。巡逻警现在明确了原则,发现毒品,必须立刻报警,如果是被我们查出来知情不报,那就别怪我们了,以后一周以内,重点查你,晚上来,白天也来,什么,白天没开业?没开业也给我开门,接受检查!所以,那些对毒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业主,眼看毒品不仅没法再吸引客源,反而严重影响到正常经营,纷纷给服务员、经理开会,发现类似情况,要么报警,要么上微博,总之别让毒品进来。
因此,刘羽的微博粉丝扩大了一倍不止,微博粉丝高达11万人,信息量超大。好在北化的毒品大为改善,报警人数骤减,袁灵几人这才忙得过来,刚开始那会,袁灵都是半夜才睡觉的,生怕漏掉了报警信息。
掌声落下,刘羽接着道:“我们北化距离无毒城区进了一大步,可是,我们也还差很大一步,光靠打压,毒品并不能断掉,我们需要的是增强人们的反毒意识,这一点,我们正在开展的反毒宣传课堂很能说明问题,一些成年人,对毒品的意识一知半解,有什么危害,长什么样,认知非常模糊,他们当中,很有可能有人意外之下成为了新一代受害者,在课堂上,有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毒品吸了下次不吸就行,就像吸烟样,没区别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许多成人都没有反毒意识。”
“加强反毒意识,非常重要,这是我们打造无毒城区的关键!接下来北化缉毒的重点,将转移到宣传教育上,不仅要对在校学生宣传,还要对社会成人宣传,两手都要抓。”
刘羽说完,轻呼了口气,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前期精力一直花在打击上面,宣传无从说起,现在终于有空抽出一只手搞宣传了。
他都发话了,缉毒科能有不同意的?至于怎么个宣传法,却需要再商量商量,涉及的面太广,工程太浩大,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宣传的工作,有长期性,这个的确需要仔细商量。
散会,刘羽前脚回到办公室,后脚就有文化局那边的人来找,是张建成的助理小娜,刘羽见过几回。
“刘局,这有张支票转账,需要你和张局长签字。”小娜递过来一张支票。
刘羽接过扫一眼,眉头微皱:“26万?什么单子这么一大笔?”前期小额的支票转账他签过,几十、上百、上前都有,这26万很有些大。
“是酒店住宿、饮食消费款。需要打过去。”小娜道。
刘羽心算一下。30个人。酒店住宿加一日三餐,一天每人消费300,一个月下来,的确有26万左右。300的消费,这有点高了,当然,对一般百姓自然高了,在咱干部眼里。那还是低的。
签了字,刘羽在递过去时发现没写抬头,也就是收款人,忍不住提醒了句:“抬头写好。”
小娜笑着收好:“好,我这盯着呢。”离开刘羽办公室,小娜笑意减收,一抹若有深意的神色,时隐时现。
刘羽签完字,目光渐渐眯下来:“姓熊的,希望你别是针对我。不然,吃苦果的是你!”
小娜赶到课堂小组的酒店。将支票交给两位财务:“辛苦你们了,支票放这。”
“我们不辛苦,小娜才苦,前前后后跑了多少回路了都?”一财务客气道:“下次大家聚餐时,要多敬敬小娜。”
小娜嫣然一笑,笑咯咯的扭着腰离去。
待她远去,两位财务目光渐渐变了,其中一个声音低沉:“26万,是一笔大单了,都准备好了吧?”
另一位年轻的财务以他为首,点头小声的警惕道:“中介公司已经找到,付1万块,就能在他们名下转账,瑞士银行卡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二次转账。”
老财务眼中迸射出一缕精光,抬笔在支票的抬头,写了一个名字,却不是他们住的酒店名,而是一个中介公司的名字!
半个月后,宣传课堂在静静的运行,可酒店里,两局的相关负责人却炸开了锅。
“什么时候的事?是哪张单子出问题了?”张建成脸色颇为难看,原因是市纪委来了!
市局的两位财务对账,发现北化文化局和公安局在本次活动中,大额账单对不上号,巨额经费不翼而飞。此事引起了市纪委的高度关注,派遣专员来调查账目。
刘羽也被通知,在酒店接受纪委的谈话。
好在两人提前得到消息,纪委来之前,两人见了面,先通个气。
刘羽对财务一块稍微懂一点,不过也仅仅是个门外汉,当初在大学时,就学了本基础会计,如今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手里拎着那份繁杂的借贷单,仔细看了许久,才大概算出其中的差额:“有32万的缺口。”
“怎么可能差这么多?”张建成惊呼一声:“我最多从钱里头抠出了三四万,最近天冷,给他们一人买套保暖衣,就这没上账,哪来的那大缺口?”
刘羽目光微眯:“你能不上账,别人就不能么?不过,胆子再大,也没人敢动这么大一笔钱才对。”蓦地,刘羽脑海中火花一闪,凝眸道:“咱们半月前是不是签过一笔26万的转账支票?”
张建成对大笔的消费印象很深:“是有一笔,支付酒店费用的…… 你的意思是,这上面显示,没有支付?”
刘羽指了指其中一处:“是,这上面还显示赊欠状态,是不是,问问酒店就知道。”
两人当即就联系到酒店财务那边,而那边的回答,则叫张建成手脚冰凉。
“我们催了好几回,你们财务说,报票没到他们那里,等等看。”
“我们的钱,去哪了?”张建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往轻了说,这是财务的失误,往重了说,这是挪用公款!且,责任人不明!不明的意思是,签过字的刘羽和张建成很可能要为此负责。
刘羽瞳孔深处寒光微微闪烁,冷笑道:“当然是被某些人移到别处,有的人,就是不安分呐,嘿。”
张建成没听明白,耳边又传来刘羽的话:“你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吧,是那样做的么?”
闻言,张建成一愣,旋即双目微亮,沉重的脸色渐渐轻松起来,庆幸的点头:“这样的话,这次就没问题了,不过,是谁在设计我们?”
“马上不就知道了。”刘羽淡笑道,在纪委来之前,刘羽联系了江心月,不求她直接捞人,但至少得看着点,省得有些纪委专员收了好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两个小时后,纪委来了,就近在酒店问话,刘羽和张建成是隔离开问的。
“刘羽同志,解释一下这张转账支票单,越详细越好,有利于我们了解事实真相,早日还你清白。”问刘羽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度沉稳,给刘羽让了根烟,见刘羽不抽,自己吧嗒点起来了。
这是一张复印件,瞅见上面的抬头,是一家不知名的企业,刘羽忍不住摇摇头,就知道这里容易出问题,而那个小娜,也没有把他话听进去啊。转账支票,个人用不起来的,法人单位才有资格,找到一个中介公司,把钱转到中介名下,中介再转入个人银行,中间中介公司会收取一定费用,这就是套取转账支票的一般流程。
“抬头有问题,应该是转账给我们现在所在的酒店,签字时,抬头并没有填写。”刘羽静静道。
专员眉头微皱:“抬头空白,为什么不写?”
“近期支票的处理,抬头都是财务负责,你应该问问财务,为什么要搞这种不抬头的支票。”刘羽静静道。
专员飞快的记下来,头也不抬:“也就是说,你并没有详细了解抬头不记名的原因。”
艹!就知道你不是好鸟,想着法泼脏水呢这是。刘羽冷着面孔道:“说了,这是财务的处理方式,至于为什么明明该写给酒店的支票,却给了这狗屁公司,你应该问财务,抬头是他们写,也是他们把关,你们不找他们调查清楚,找我和张局长谈话,本末倒置。”
“我们是尽量弄清楚事实真相!”专员绷着面孔:“另外,该怎么调查是纪委的事,你配合就是,现在,回答问题,你与捷达公司关系怎样?”捷达公司就是这个中介公司。
刘羽冷冷盯他一眼:“不认识。”
“你周围的人呢?”专员追着问。
“不清楚。”刘羽答道。
专员停下来,笔刷刷的写了一行字“认识的人,可能与捷达存在关系。”
看到这似是而非的总结,刘羽登时气笑了,一把扯过这本子:“屁股凉不,歪到地上了你!”
“干什么?”专员怒斥一声,一把抢回本子:“警告你一次,再胡来,记过处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卖主求荣
刘羽冷哼一声,噌的一下站起来:“那我也警告你,少在这上眼药,把屁股给我坐正!”
“你!行,你自找的!”专员趴着又刷刷写了几笔,多了几行字:“问话过程中,当事人情绪激动,欲撕毁笔录,与问话人发生摩擦。”就这一句话,看似平平,且似是而非,传上去妥妥是纪律处分的节奏。
刘羽笑了,一巴掌抽过去,抽得专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勃然大怒:“你打人?”
刘羽摊摊手,指了指笔录:“你都写了,我跟你发生摩擦,既然你这么想摩擦,那我就摩擦跟你看看,亲身体现下,回去好做详细说明!”刘羽这一巴掌,力道不是很大,却打到了痛处,估摸着他两天吃饭都不利索。
“好好好!你就等着组织处分吧!”专员怒容满面,拎起公文包要往外走,蓦地,门外有人推门进来。
专员头都不抬,低声咆哮:“让开!”
门口的人不仅没让开,反而双手倒背,轻飘飘的声音钻入耳中:“你就是这么对待被问话同志的?”
专员浑身如触电,猛地抬头,阴沉沉的脸庞,被一抹惊骇取代:“周处长!”
周处长便是江心月打过招呼的监察一室的室长,得到叮嘱,本想着打个电话提醒下来的两专员,旋即又觉得过于轻慢,这位刘局长跟江书记的关系,向来紧密,所以,亲自过来瞧瞧。不成想才来就撞上这一幕。
“哼!情况了解得怎么样?”周处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鼻孔里轻哼了声。显然对他不甚满意。
专员背后冷汗直流,周处长,这是为刘羽撑腰的?
“还……还在了解当中。”专员支支吾吾,不时偷望刘羽,投来恳求的目光。
刘羽收回目光,跟一个小专员计较,他没这闲工夫,点头:“嗯。还在了解当中。”
专员不着痕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投去感激的眼神,忽然觉得这刘羽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还是有人情味儿的,想想刚刚所作所为,一阵汗颜。
“哦,我来问吧,你做笔记就行。”周处长说道,冲刘羽笑笑,坐下来重新问。
他也问到了关键:“这么说。你并不认识捷达的人员,也没有接触过?”
这才问得像话嘛。刘羽很坦然的指了指被没收的手机:“我的通讯记录,可以随便差,捷达如果有谁说我联系过,可以当面对质。”
周处长颔首,沉思了一阵,提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抬头是空白,你签字时谁能证明吗?”
刘羽当即便道:“票是张局长的助理,小娜同志送来的,签字时,她在场。”
周处长面色一缓,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不存在刘羽和张建成挪用这笔公款的问题。
“好的,事情我们大概了解,等我们作出结论,再通知刘局长,保持电话通畅。”周处长一身轻松的起身,夹着公文包,与刘羽握了握手。
“麻烦你了。”刘羽握了握手,心说,这熊茂然坑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嘛,对付一般的小干部或许有点用,比如张建成可能就中招了,可对他刘羽真差了点。
周处长笑而不语的点头,迈步往外走,专员露出感激之色,讪讪跟在周处长屁股后面离开。
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是该给熊茂然一个教训了,本想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居然想着用这种法子坑我,来一个身败名裂!
就在刘羽以为事情要结束时,蓦地,门第二次被推开了,来的是两个中年,冲着内里的人出示一下证件,赫然是省纪委专员!
“哪位是刘羽?我们是省纪委专员,代表组织,有些话想问你。”
周处长表情一僵,脸色慢慢沉下来,摸出自己证件:“我是市纪委监察室室长,刘羽同志的问题,我们正在核实,这事,我们市纪委在负责。”哪怕是江心月没打过招呼,周处长也必须把省纪委顶回去,开什么玩笑,我在办的案子,你省纪委插一杠子,什么意思?我们就这么好欺负?就跟北化分局正在办一件案子,快有结果了,市局蹦出来,案子我来办,你们歇着。市纪委不可能答应!
但周处长很敏锐的嗅到其中的不对,省纪委对市纪委并没有垂管力度,这贸贸然下来查人,若不提前打招呼,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省纪委故意找市纪委的茬,这不太现实,省纪委没必要招罪市纪委;剩下的一种就是,省纪委来得突然或者隐秘,造成突击的效果,这针对的自然就是被问话的人,刘羽!
“我们收到重大举报,刘羽同志在任期间,挪用公款,由我们省纪委展开调查。”省纪委专员当仁不让,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省委省政府领导很重视,希望市纪委能理解。”
周处长就要张嘴拒绝,蓦地被后面一句震住了,其实他对上区委纪委时,也敢说一句“市委市政府领导很重视”,这没什么,可省纪委来得太突然了,说有省委省政府领导重视,这其中很有几分真实性。
只是,就这么当着面把案子抢走,他以后面子往哪搁?
略略沉吟,周处长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案件我们市纪委主导,省纪委从旁协问,一来联合办案,能充分讨论;二来,有利于问话过程的透明度,这对刘羽和张建成同志都有好处。”
两位省纪委专员对视一眼,目光深深望了眼刘羽,点头答应。
事情一波三折,从专门找茬的市纪委,发展到帮腔的周处长,最后蹦出权威性最强的省纪委,形势超乎所有人预料。没有谁能想到。一个26万的转账支票。居然将省纪委这尊庞然大物招来了。
问话地点改在了酒店一间小会客室。刘羽和张建成被共同问话,在场的还有包括小娜、两位财务的相关人员。一个问话,演变成了审判现场。
气氛,很严肃,很紧张。
刘羽发现,张建成的手心冒着一层细密的水渍,两只小腿也隐隐发抖,眼神飘忽。不时瞟向两位面色如铁的省纪委专员。
靠,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问话程序很快展开,由两位省纪委专员主导问话,市纪委问过了,所以主要旁听。周处长为刘羽捏了一把汗,他自己就是纪委,对纪委的尿性太清楚了,省纪委突然袭击,那必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恐怕刘羽这次难逃一劫。
“大概情况我们了解过。现在,了解一下关键问题。”左侧的专员说道:“你们所说的情况是。签字时,抬头并没有填写收款人,对不对?”
刘羽淡淡点了点头,张建成则连忙点下巴。
专员表情不变,侧头看向两位财务:“你们当时接到签字后的支票时,发现抬头没有填写吗?”
俩财务不约而同的表示了肯定:“不!当我们接到支票时,已经填写了捷达公司,这一点千真万确,与刘局长、张局长描述不符。”
张建成瞳孔骤缩,深深的注视着两位面不改色的财务,这下,他终于知道是谁在害他,是熊茂然!他当初也觉得塞进来两个财务怪怪的,只是当时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从那一刻起,熊茂然就算计着今天这一幕!
想通这点,张建成怒火冲天,他明过来了,他跟熊茂然没有这等深仇大恨,那么熊茂然很可能是针对刘羽来的,他只是被顺带的!这一点,张建成更恼怒,你害刘羽就算了,居然连我一起顺带算计进去!
专员了然,再度看向刘羽和张建成:“那么,你们如何确保,在你们签字时,抬头是空白的?有证据吗?”
这个问题,让张建成大松一口气,忙道:“我是当着我的助理吴娜签字的,她能作证。”
刘羽靠在椅子上,深深望了眼低着头的吴娜,淡淡道:“我签字时,吴娜也在场。”
在场的人,将目光落在了吴娜身上,她能证明两个局长的清白,是最关键的证词。
周处长眉毛深深的,深深的皱起,他起初也以为吴娜是洗清刘羽嫌疑的关键证词,可此刻,他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直觉,这个吴娜,恐怕……
“吴娜同志,刘局长、张局长,两位财务,谁说的是事实?到底支票上有没有抬头?”专员问道,手中捏的笔,不知不觉紧了一分。
吴娜抬头,环视一眼,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歉意冲刘羽和张建成鞠了个躬:“感谢两位领导的照顾。”缓缓直起身,其脸庞变得庄严而神圣:“但是,作为一名党员,我无法昧着良心坐视国有财产的流逝!在这里,我要向省纪委的同志揭发和举报,我的上司张建成张局长、公安局分局刘羽刘局长,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以中介的形式套取转账支票现金。”
“我以党性保证,两位局长在签字时,抬头是有收款人的,就是捷达公司!”
吴娜一语道破真相,语惊四座。
刘羽和张建成真有问题!
周处长心里一个咯噔,心脏漏拍一节,凭他的直觉,刘羽和张建成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前有助理作证,后有财务污蔑,夹在中间的刘羽两人,嫌疑铁打铁能被确定下来。证据确凿,不出意外的话,省纪委的讨论结果就是,刘羽和张建成挪用公款!
张建成如同一根木桩死死钉在了椅子上,瞪大着眼珠,不敢置信的望着吴娜。这个女人,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考察了两年,用了两年,还一起上过床,可以说文化局里,就是他的心腹。她的反水,让张建成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那位专员面无表情的记录,可速度却比之前快了好几分,写完抬头,一脸威严:“刘局长和张局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张建成是完全失神了,望着吴娜,满眼都是失望和说不出的复杂。
大家主要目光落在刘羽身上,谁都知道,其实他才是这场博弈的主角。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刘羽气定神闲,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慌张,慢慢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吴娜:“历史上,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你成功诠释了这一句话!”
吴娜目光微微躲闪,胸膛一挺,强装镇定直视着刘羽:“我问心无愧,我以党性保证!”
“你的党性,狗屎不如!”刘羽声音陡然一寒,斩钉截铁道:“卖主求荣,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
专员面孔一绷:“刘羽同志,注意你的言辞!”顿了顿,扫了扫刘羽和张建成,平静道:“既然,你们没有要补充的,那你们等通知,组织会还你们清白。”
事情彻底落幕了,周处长能想到刘羽的下场,省纪委出动,怕是牵涉到了更高位面的人,只怕刘羽这次,不仅身败还要名裂。这让周处长一阵唏嘘,再牛逼的人,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吴娜这种小人,最终成为了左右一场大局的关键,可笑可叹,也可悲。
江书记,该做的我做到了,要怪,就怪刘羽不够谨慎吧。
省纪委两位专员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一抹轻松,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合上本子,两人要回去交差,接下来就是大人物出场的机会,他们功成身退了。
“慢着!”就在此时,刘羽发话了,声音不大,却叫一众要站起来的人情不自禁坐了下来,刘羽噙着冷眸环视一圈,淡淡道:“谁说我们挪用公款了?”
嗯?众人神色一变,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么?莫不是,你有什么证据?
吴娜忽地一阵心慌,刘羽那句“你会为今天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不停的环绕在耳畔,叫她心脏猛地提起来。
两位财务对视一眼,均有一抹不好的预感,不对啊,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坐好了,手脚很干净,这刘羽能有翻盘的机会?
省纪委的专员也眉头轻皱,合上的本子迟疑一阵重新翻开,不情愿的开口:“你,有什么想补充的?”
刘羽将每个人的表情都记在心里,侧头冲张建成笑笑:“张局长,你说说吧,结束这场可笑的闹剧。”
最近两天,老猪都在关注“央行限额令”的事,心情很沉闷,也很压抑。今天抽了大片时间码字,却直到现在才码完,总提不上心情。
两会上,那谁谁谁释放出了史上改革最强音。
几天后,央行赤.裸裸的掐死金融市场的创新,为的就是保住国家银行的高利润,做了一件,史无前例的,惊天动地,在全世界范围看来,无耻得天下无敌的事——限额令——约束百姓花钱的权力,不惜让改革倒退,不惜经济倒退,不惜牺牲全国十三亿人利益,为的是保全他们被挖走的一块奶酪!
这一耳光,真响亮啊!
......
后面,写了许多,又一字一字删了,不敢骂,不敢说,不敢愤怒,怕河蟹。
好无奈......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憋气,老猪还是安安心心当一头猪吧,像千千万万的猪一样,埋头吃猪食,让主人安心割我的肉,做一头让人放心的猪。
谁要觉得最近太痛快,想找不自在,去关注下限额令吧,保证你几天吃不下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翻身
张建成最后深深看了吴娜一眼,沉沉的发话:“我们本次活动的经费,全部来自区里财政支持,我不清楚,文化局的两位财务专员是如何知道北化区的财务动向,如果他们在北化财务有认识的人,当我没说。”
他这模模糊糊的话,叫众人一头雾水,尤其不太懂财务的,可那俩财务专员却是心脏突突狂跳,眼珠子剧烈的闪动,就是旁人也能看出他二人的情绪不太对。
省纪委的专员愣了片刻:“说详细点。”说话时,不忘观察一下刘羽的表现,其淡定自若的神情,让其心中沉了沉,怕是这里头有不为人知的文章。
张建成淡淡道:“本次活动经费,区里支持了一部分,市文化局也拨下一部分,两笔经费,我们是分开来用的,一直到现在,本次活动都是在使用区里的经费,市局的经费我们封存了,一直没动过。”
“而我们区里拨的经费,账目上并没有高达26万的巨额支出,这说明,被转账的账户并非我们所用经费账户,而是文化局拨下的那笔被封存住的账户!换句话说,有人瞒着我们,从市文化局的那笔钱中,转走了26万,有这个权限的,只有文化局派来的两位财务专员,这笔钱,除了市文化局,谁也动不了。”
那100万,目前还趴在市文化局的户头上,张建成用多少报多少,这笔钱,他和刘羽是碰不到的。只有市局点头。钱才能转出去。
“不可能!”两位财务专员神色陡变。他们哪里会想到,市文化局居然得到了北化区的经费支持,辩驳道:“前后的支票,出票人账号一致,不可能这26万与以前的支票转账来自不同账户。”
张建成眼睛眯成一条缝,讥讽一笑:“你们确定以前的出票人账号跟这次26万一致?”
两位财务心里一个咯噔,将以前的转账支票和这次26万的账号对比,均是一头雾水:“出票人账号的确是一样。有问题吗?”
张建成笑着看向刘羽:“这个让刘局长说吧。”
刘羽噙着淡淡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望向两个财务:“因为某些原因,这些支票出票人账号,本身就是有错的,与你们市文化局的出票人账号重合了,所以,当支票在银行当口时,我们通过手续,出示证明,将出票人账号改回到文化局的账号。哦,不好意思。这些都没告诉你们。”
“换句话说,你们两个,一直以为我们这次用的经费是市文化局的,其实,我们一分没动过,全是用区里的钱,所以,我们手上出票账号有问题的支票,是不可能从市局里转走钱的。”刘羽笑容越发的冰冷:“因此,是有人绕开我们,拿了一张真支票,把市局的钱转走了!”
“而能从市局里把钱转走的,只有你们两位来自市局的财务专员!”
刘羽最后一句话,让两个财务专员跟吃了活苍蝇似的,心卡在嗓子眼说不出话,听起来,这相当难理解,说简单点来说就是:有a和b两个保险箱,刘羽拿着一把钥匙开a箱子拿钱用,而两个财务,一直以为这把钥匙是开b保险箱的,也以为刘羽拿的是b箱子的钱;有一天,两个财务想拿点钱用,顺便栽赃刘羽,于是用备用的b钥匙,从b箱子里拿出了26万,然后反咬一口,说刘羽此前多次打开b箱子时,手脚不干净,多拿了26万。
而实际却是,刘羽只有a箱子的钥匙,只能打开a箱子,b箱子压根就打不开,更不可能拿里面的钱。而现在钱少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b钥匙的人把b箱子打开,拿走了钱,而有b钥匙的,只有两位财务,刘羽手里的“b”钥匙,其实是a钥匙,b钥匙只有一把,谁拿着谁就是真正的窃贼,到底是谁拿了钱,一目了然!
“你,你为什么弄一本有问题的支票?有什么目的?”两位财务急了,这屎盆子没扣倒,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了,急于转移注意力。
刘羽冷笑森森:“银行出错了,能怪我么?至于为什么跟你市局的账户那么像,只能说是巧合,你看,我后来都叫人改了,真心没有套取市局钱的意思。”笑容顿时一收,刘羽眯着眼:“现在有问题的是你们吧,只有你们能碰这笔钱。”
刘羽缓缓站起身子:“现在,我以北化公安局的名义通知你们,请跟我走一趟,我们怀疑你们两个涉嫌盗取巨额政府财产!”
“还有你!”刘羽目光一转,落在吴娜身上:“涉嫌制造假证据、协同诈骗政府财产,也跟我走一趟。”
刚刚还要身败名裂的刘羽和张建成,眨眼的功夫就翻了身,轮到他们俩发威了。
俩财务再傻也知道,自己中套了,人家刘羽打一开始就防着他俩!
“你设计陷害我们!你好卑鄙!”俩财务把刘羽恨得咬牙切齿,这一抓,少说也是双开,哪怕补齐了这二十来万,也跑不掉刑罚!
刘羽气笑了:“混帐逻辑!这就叫设计陷害你们了?那我站着不动,等着被你们一帮人联合陷害才不卑鄙,才是正人君子?不做死就不会死,怪谁?”
吴娜面如死灰,冲张建成投去哀求的目光:“张局,我是被逼的,你相信我。”她自是希望张建成能捞她一把。
吴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反水,大义凛然的揭露他和刘羽,这根刺,卡在了他喉咙里,见识了这女人的薄情寡义,张建成自是不可能捞人:“小娜,你别急,在公安局说明白情况,相信刘局长会给你一个清白。”
刘羽和张建成在这算账,那俩省纪委专员在对视一眼后,发话了:“吴娜和两位市文化局财务专员。涉嫌违纪。先由我们省纪委问清楚状况。具体刑事犯罪,事后会移交到公安。”
这怎么可能?你省纪委是来帮偏架的,把这三人交给你们,要么这三人以后消失了,找不找人,要么统一口径,造成了刑侦压力,再要么案子移交给市局。从轻处理。
“这三人触犯刑法,挪用大笔资金,为了尽快追回资金,必须尽快立案!”刘羽直接给顶回去了,我这是看起来好欺负么?
周处长冷眼旁观,此刻长长松口气,帮腔道:“原则上,紧急刑事案件,应有公安先立案调查,这是容许的。”
麻痹的。当我们瞎子看不出来,你跟姓刘的一伙?
可同是纪委的人站出来说了这么句明白话。他们俩再索要人,便过于露痕迹了,商量一阵,默认刘羽带走人。
经过两天的审讯,他们的嘴被撬开了,钱存到了瑞士银行,这笔钱他们三人平分,算是奖励,至于谁指使的,自然是熊茂然约见过他们。而吴娜的叛变,熊茂然其实下了一番心思,许诺把她调到市局一个科室任副主任,面对如此诱惑,吴娜终于缴械投降,配合两个财务专员行动,把矛头对准他的老上司。
他们的供词,是能指证熊茂然,可要这样就能毫无真凭实据的搞掉一个省会城市的副市长,未免太过理想。
在太子酒店包厢里,张建成一脸感激的碰了一杯,一干而敬:“我要感谢你,真的,无论是帮我从区里要钱,还是预料到这一百万有鬼,提前做了预防,我都要感谢你!”
“别,说起来还是我害了你,我跟熊茂然的私仇,将你也拉进来了。”刘羽自己也干了一杯。
张建成叹口气:“不,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又如何能尽早清理掉身边不安定的因素?小娜……是我一手提拔的,没想到,在最后……哎,官场不谈情,难怪我只能混到这样的水平,这层理现在才明白。”
刘羽夹筷子的手微微一僵,停顿了下,夹了块红烧茄子:“与这无关,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拿利益考验人性,结局往往不如人意。”
“不说了,小娜……她交待得比较详细,在处理上有酌情处理的可能。”刘羽说道,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就是他们提供的证据不足,不能将熊茂然搞下来。”
“这个……”张建成闻言,欲言又止,想想自己之前的遭遇,险些彻底翻了船,一股怨念在肚子里徘徊:“我知道,他儿子熊燃是拿了绿卡的,以前出国留学办的。”
刘羽眉头微挑:“哦?还是个裸官?这一点,还不能拿他如何。”
“问题是,他还有中国国籍!”
刘羽登时眉毛皱起来:“你的意思是,他有双重国籍?”
双重国籍,这在中国是不被承认的,法律有明确规定。可事实上,中国的双重国籍普遍存在,包括官场都有很多官员是双重国籍,听起来很可笑,一个洋人,戴着中国人的黑头发,管理中国的事务,出了问题能马上跑回外国去,这样的人,你指望他管理好社会?
双重国籍不仅存在,排查起来还比较困难,因为两国的信息平台,是不共享的,很难在第一时间查询到某个人是不是双重国籍,排除起来,难度很大。
如果熊燃是双重国籍,这便是违法了,是要驱逐出境的,这一点来看,似乎还是影响不到副市长的老爹嘛。但,儿子是双重国籍,老子呢?
如果一个中国官员被曝是双国籍,他不可能在中国官场混下去了,这是原则性问题。
要查一个人是不是双重国籍,真心不太容易,要么通过公安部查,要么通过边境管理处查,他们还得通过他们的出入境记录,以本国的名义询问他去过的国家相关部门,此人是否持有他国的户籍,过程相当繁琐。
而这还是有迹可查询的,有的官员通过秘密渠道,不用本人出国就能办理他国护照,这些查询起来难度更大。
偶然提到的裸官,引申到双重国籍,这隐藏在浮华下的黑幕,让刘羽心里一阵不舒服。
吃完饭,刘羽在局里处理了下事情,回到了永乐睡觉。
跟白洁、唐晨大战一番在所难免,躺在床上,一手搂着一个瘫软的娇躯,把玩着两团手感各异的白兔,若有所思道:“唐晨,能让公安部那边查个人不?我怀疑他可能拥有双国籍。”
唐晨缩了缩露在外面的香肩,朝刘羽怀里拱了拱,眼睛都不睁:“嗯,没问题啊,查谁?”
“首山的副市长熊茂然,查一查吧,这次险些栽在他手里了。”刘羽淡淡道。
唐晨睁开眼,凶巴巴的低哼:“我明早就打电话,让京里查一查。”
“对了……”唐晨忽然道:“京城在下雪,少燕耽搁了半个月,明天就到中州,你晚上回来有惊喜喔。”
看她贼兮兮的模样,刘羽忽然有种很同情司少燕的感觉,摇摇头,三人沉沉睡下。
第二天,刘羽来到局里,听取一下缉毒科的汇报,在局里露了个脸,忽然觉得慢慢的无所事事了。
这半个月,北化娱乐场所依旧是零毒状态,而宣传工作,大家都在积极商量,大致朝两个方向出发,一个向学生教育,禁毒要从娃娃抓起嘛,一个则向成人宣传,方式要多种,除了进行到一半的流动讲堂,还有电视媒体宣传、纸质媒体宣传、社区宣传,总之能上的手段全上,把反毒宣传热热闹闹搞起来。
这些工作,基本都上了流程,尤其宣传,甚至不用刘羽亲自带头,他们比刘羽更有经验,以前没搞,是得不到支持,现在有刘羽的大招牌,以及北化如火如荼的缉毒,局里、区里都是大力支持的,一路开绿灯。
这让习惯于忙忙碌碌的刘羽,忽然无所适从,人一闲下来就失去了目标。
“似乎,缉毒工作,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有些手尾需要处理干净,某些人需要狠狠处理才行啊。”
“哟,休息呢。”吉荣抓着大茶缸,串门过来了。
“呵,被政委抓住了,我得深刻检讨了!”刘羽一笑,摸出烟顺一根出来。
吉荣接了,笑容轻松的坐下来:“最忙的时候过去啦,你也终于能闲下来了,再像以前那样下去,我和孟局长担心你身体垮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双重国籍
“无所谓辛苦不辛苦,在外面执勤的同志才最辛苦。”刘羽说道:“近期来看,北化的禁毒效果斐然,对咱们北化区是好事,只是,没毒可禁,咱们缉毒警也为难。”
“就像小说里的话,没有魔,哪来的佛?没有坏人,哪来的好人?没有毒品,咱们缉毒警无事可干,无毒可抓,对他们积极性影响很大啊。”这是刘羽这几天闲下来,思考的一些问题,把毒品清理干净固然是好事,可缉毒警没饭可吃了,先前时段将毒品抓赶紧,弄了一大票奖金回来,现在没毒可抓,只能领取基本工资,难免心态发生变化,而这一变,很可能往不好的方向变。
刘羽说的积极性降低,那还是最轻的,没有毒可抓了,心态自然松懈下来,真正严重的是,刘羽担心有些警员动歪脑筋搞外汇。像上次那俩警员一样,勒索酒店老板,近期可能不会出现,时间长了就很难说,而比这更容易出现的是,缉毒警刻意营造出某些巡逻放松的地区,最后到轮岗时,来个突然袭击,捞一票毒品走,这种可能听起来荒唐,却真的可能发生。
所以,怎么无毒可抓下的缉毒警心理问题,这个挺重要。
“嘿,巧了!最近我和孟局长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吉荣一拍大腿,双眼瞪圆,显得很惊奇:“北化的禁毒状态,明显转变,再按照过往的一般规定套用,很可能出现不好的变化,过于死板的规定。有时候才是麻烦的真正源头。”
“哦?政委有什么好建议?”刘羽张嘴问道。
吉荣笑着道:“我哪有好建议?我很赞同孟局长的提议。在对缉毒警的奖励标准和基本薪酬上做一定改动。薪酬的话,孟局长初步建议加500块左右,多了别的同志有意见嘛,在奖励上,改变以往缴获毒品就按量来计算的规则,现在改用这样的规则,a这个月轮换到b负责过的区域,如果能在b区负责过的区域抓到毒品。奖金按照100每克来算,以此类推,这基本等于是我们分局把毒品买回来了,市场价,一般的毒品也就100块一克,而被别的警员抓到了毒品的原负责人,绩效上就要扣分,严重的,从重处理。”
刘羽眸中一亮,姜还是老的辣。这提议的确不错,尤其是奖励标准。这样一来,一个警员轮换到新岗位,干劲就有了,而原来负责的警员为了绩效,也会拼命抓毒品,这样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警员心态涣散的可能。
“我是赞同领导意见的。”刘羽笑呵呵道,心里却是一叹,看来,真不需要我了,该想到的问题,有人会想到,在目前全局禁毒积极性被调动的情况下,刘羽真不需要操这份心。
吉荣笑着点下巴:“咱们北化的缉毒局面非常好,我和孟局长还提议,向省里申请无毒县区。”
刘羽颔首,对这个提议,自然是同意的,好不容易将北化的禁毒局面打下来,给下面同志争取一些荣耀,是必须的。
“这提议我当然是同意的,我让缉毒科准备材料。”刘羽琢磨出来了,吉荣不会是无缘无故串门,甚至前面提到的对缉毒警薪酬和奖金的改动,也仅仅是个敲门砖,最后的话题还是在这里。
北化的缉毒大家有目共睹,要申请无毒县区,相较于一般的地区,自然容易得太多,可问题来了,这年头,不是你有成绩就能上光荣榜的。北化跟市局闹掰了,要获得省级无毒县区称号,没有市局在中间斡旋,靠一个北化,真心没啥希望。
所以,孟萍就撺掇吉荣来刘羽这,看看刘羽的态度,能不能帮个忙,争取一个荣誉下来。这省级无毒县区的称号,可不是那些什么优秀公安局之类的阿猫阿狗级别荣誉,全省乃至全国看下来,鲜有获得这种省级称号的,原因就在于,这毒,的确太难禁了。
一个无毒县区的标准是什么?四无——无种植毒品植物、无制造毒品、无贩卖毒品、无新生吸毒人员。满足以上四个条件,在专人小组考察确认后,才会讨论授予这种称号。
其难度,真心不小,尤其一个吸毒人员,足以将绝大多数地区排除开,吸毒的人实在太多了。
果然,吉荣忙道:“这个先不急,申请无毒县区,过程比较漫长,准备要充足,咱们要先在厅里走动走动,到时候申请时,两眼抓瞎乱撞,搞得头破血流是小,得罪人才不划来。”
“啧?这申请荣誉,还能申请出仇恨来?”刘羽是知道的,申请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荣誉,提前拜拜码头,疏通下关系是必须的,这是人情世故。可若一头撞进去,能得罪人?这个他还没意识到过。
吉荣微微摇头,倒也不吝惜指点:“省厅那是什么地方?俗称官门,100来个编制,科长级以上的足足有60多个,都是官儿,具体办事的就那么20来号人,你说这种地方权利倾轧多厉害?估摸着,你多给了谁一个眼神,就得被旁的人记住,在这里乱打乱撞,能不得罪人?”
刘羽砸吧砸吧舌头,好吧,这的确是官场的一个怪现象。
省直厅这种在常人眼里,高大上的牛逼哄哄单位,除开特别点的,编制一般却不超过100,但这100个里,科级干部最少要占50以上!真正办事的没职位的,多数情况下,还不到一半。
而地方呢?一个普通县区,副处以上的干部多也就30个,还没有一个省直厅高。绝大多数人熬一辈子也没混上个科级职称,属于官少兵多。
这种怪现象只是表象,并不仅仅是官多官少的问题。而是权力监督的问题。官员如何科学配置没有被规范。这种现象还将长久持续下去。
这么一说,省厅里还真不好乱打乱撞,一个处室里,没准正、副两把手不对头,搞不好打了个不该打的招呼,这事就变棘手了。
所以,总有人抱怨,厅里是人难进、脸难看、事难办。这说得不是没道理——领导太多了!简直扎堆,跟批发市场似的!
“这样吧,我回头问问人。”这种情况,问问在厅里呆过的石利民比较合适,至于毛石信那边,最后再找他吧,这年头,未必就是一把手点个头,事情就能流畅办好的。一些关键的处长捏着审批权,能把你架在火上烤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欲仙欲死,所以。该拜码头的还是得拜一拜,一切,按规矩来。
当晚,刘羽就将石利民邀出来了,开门见山的问这个情况。
“呵呵,就知道北化区有这一天。”石利民听完,哈哈一笑:“你刘羽呆过的地方,冷板凳也能坐成热火山!”
“都火山了,屁股下太烫,是不是意味着我该挪挪了?”刘羽莞尔。
石利民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从刘羽的升迁来看,的确是把某个地方搞红了,不多时就要走人的节奏,眼下,从惯例来看,怕是刘羽又要走人了。
“你去厅里的确不能乱找人,关系乱得很,建议你先找省禁毒委副主任李敏贤,他主管这一块,如果他肯点头,你这个事就不难办了,不过他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太古板了,你得有心理准备,如果他说个不字,别找旁人了,直接找毛厅长吧。”
刘羽愕然,这李敏贤,听起来似乎是个极难缠的人,以至于,他说个不字,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只能去找毛石信。
申请省级无毒县区的事,刘羽上了心,最近他闲下来了,主要精力就放在这事上。
晚上下班,刘羽开车回到永乐,停好车,低着头看路,冷不丁,耳畔响起娇柔怯怯的声音:“主人,欢迎回家。”
刘羽登时一愣,猛地抬头,看清眼前的人,下巴差点惊掉了!
在门口,一个单眼皮漂亮女孩,恭恭敬敬的鞠了个90度的躬,羞涩的脸蛋上,满是一本正经的恭敬。好吧,这就算了,关键是,女孩穿着一身电视里的女仆装,这大寒冬的,就穿薄薄一件,雪白滚圆的大腿露在寒风中,与黑色的女仆装形成强烈对比。
“司少燕?你,这是干什么?”刘羽好悬没惊掉眼珠子,这打扮,这姿态,太奇葩,也太……**了。好吧,刘羽承认,他闪过了一个歪念头,漂亮年轻的女仆,经常是岛国动作片的女主角,这种征服的冲动,是个男人就有。
蓦地,从门后钻出一个小脑袋:“嘻嘻,惊喜吧?”
刘羽嘴角抽搐,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好吧,貌似是有点喜。
“走,进去,外面冷。”刘羽揽住司少燕纤腰,往屋里拉。
“啊!主人不要!”司少燕惊慌的挣脱,佯装受宠若惊“主人先请。”
刘羽额头冒出一排黑线:“诶诶,玩儿过了啊!”说着,没好气的给了一旁捂嘴偷乐的唐晨一个爆栗。
唐晨登时捂着额头,满嘴的幽怨调子:“明明心动了,假正经!我可是花了心思,送她去法国专业机构培训回来的,哼,不领情!”
刘羽逗笑了,捏捏她粉嫩的小脸:“你就这么折腾人家?”
“那是她自愿……”唐晨嘴唇蠕动,底气不足,低头间警告的瞪司少燕一下。
屋里没开暖气,客厅太大,按照白洁的说法是,开空调太浪费了,电暖器划算。把电暖器搁在饭桌下,一桌人倒也吃得暖和,饭后又把电暖器抱出来,几人围着,嗑嗑瓜子儿,吃吃葡萄干,聊聊天,也挺好。
“情况问得怎么样?”刘羽聊了一阵,侧头冲唐晨随意问道。
唐晨拍拍光亮的额头:“呀,你看我,把正事忘了,详细情况传真过来了,我给你拿。”她小跑进卧房,不多时就拎来了一张传真。
“嘿,美国人跑到中国当市长,好笑啊。”刘羽望着上面的资料,显示熊茂然在美国也有一个户籍。美国是承认双国籍的国家,熊茂然瞒着中国大陆,在美国偷偷办理了绿卡,然后道貌岸然的在中国当市长,他这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哼哼,还有他妻子、儿子都是美国国籍,一家全是美国人,却在中国过日子。”唐晨指了指熊茂然的妻子。
刘羽收起这份材料,冷光闪烁,有种你可以滚去美国当市长嘛,戴着张中国人的皮,在中国站茅坑?有多远滚多远!
白洁佯装没听懂,官场的事,她一概不喜,此时抱着小鱼,用蜡笔画大熊猫,听刘羽谈完,抬头道:“小鱼的学校,半个月后要跟最近一个小学搞联谊,家长也要去,你是他的监护人,不能不管吧?”
“都快寒假了,还搞联谊?”刘羽皱了皱眉。
白洁犹豫了下,叹口气:“还能是怎么回事?突击花钱呗?接小鱼时,路上听那些家长说的,年末了,学校年终扎帐,拼了命在花钱呢,谁让这是公办小学来着。”
自由花的孩子,基本都是省干部的孩子,他么嘴中蹦出来的话,自是可信。搞联谊也得花钱不是?有了花钱的项目才能捞钱,这是常识。
刘羽暗暗摇头,培育小孩子这样花朵的花园也充满了大人的肮脏,指望哪里能干净?
“当然去,最近闲下来,时间充裕。”刘羽掐了掐小鱼水灵灵的小脸蛋。
这时,身穿女仆装的司少燕,端着热乎乎的饮料过来,乖巧的立在刘羽一旁,这叫刘羽一阵无语:“行了,明天换掉,干部养女仆,这是嫌我当官太自在啦?”
“嘻嘻,明天还有惊喜哦。”唐晨高深莫测道,闻言,司少燕娇躯微颤,脸庞促红。
第二天,刘羽在局里报个到就去了市委,就冲这份报告,足以搞死熊茂然。
让我身败名裂?看看,到底谁才真正的身败名裂!
但,让刘羽没想到的是,他进办公室时,居然撞见了往外走的熊茂然!
“诶,刘局长,巧啊,你也来啦。”熊茂然满面堆着笑容,仿佛跟刘羽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似的。
刘羽点点头:“嗯,巧。”在公共场合,刘羽再有不满,该有的城府还是得有,在这发飙,跟二愣子没区别。
熊茂然含笑着点头,两人擦肩而过,在擦肩的瞬间,刘羽敏锐捕捉到一丝恨意——呵呵,还不死心,准备找机会搞死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献妻
“关上门。”见刘羽来了,江心月不怒而威道,余光却在扫过外面的秘书,看有没有往这边注意。
当刘羽带好门后,才笑吟吟的放下笔,款款起身,拉着刘羽的胳膊坐沙发,两人几乎是贴着的。这让刘羽有点不适应,在他记忆中,江心月非常矜持的,往往他主动了,才会顺从一点,今天怎么回事?
“你说,你多久没来了?我和小雪,还有邱水那妮子,都被你忘了是不是?”江心月一腔幽怨的发话。
刘羽摊摊手:“北化的情况你肯定了解,近几个月事情特别多,最近才闲下来。”
“哼哼,再忙也不该没空看我。”江心月掐了刘羽胳膊一把,撩了撩耳际,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刘羽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挑了挑她丰润的下巴:“跟我还玩这一套呢。”
江心月享受的靠在刘羽怀里,目光微微转动,一脸茫然:“你说什么呀你?”
“你,想给熊茂然求情对吧?”刘羽手指轻轻摩挲一下,江心月腰间的光滑细腻隔着衣衫传递过来,心里却没有什么愉悦。
江心月娇躯微颤,眼底有一抹讶然,微惊道,却依旧装糊涂:“他来是谈事儿,求什么情?”
刘羽失去了最后一丝久别的愉悦,松开搂着她的手,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这些攻心术,对我,就别用了吧,官场已经够多了,让我生活周围纯洁一些行么?”江心月为什么这般主动?就是以异常的姿态。扰乱刘羽的思维。不出意外的话。在把刘羽绕得云里雾里时,她会主动提到熊茂然,让刘羽高高手,那个时候的刘羽,报复熊茂然的情绪被她连消带打扰乱,比较容易说服。而熊茂然这个副市长出现在市委,要说这是偶然,谁信?
江心月娇躯一僵。感受到腰间抽离的大手,没来由心一紧,刘羽,生气了。她想解释吧,又拉不下这个脸面,索性绷着面孔,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发话:“他态度很端正,对过去犯的错误很坦诚,我觉得可以原谅一次。”
虽然明知道,熊茂然可能是向江心月投过诚。江心月出于政治筹码接受了他的投诚,这是政治交换。刘羽可以理解,可心里总有那么些不是滋味儿,心情更加低沉,闷着头道:“嗯,他算计我,你原谅,这是政治,我理解,不过,他的投诚,劝你一句,慎重吧。”本来是想让江心月处理他的,有这份证据在手,能让江心月对市政府那边开刀,对于竖立她的威信,不是坏事,现在看来,刘羽是好心办坏事了,人家江心月,根本不想立威,而是在拉拢人,哪怕这个人伤害过他。
江心月心里一阵不舒服,刘羽受责难时,她是袖手旁观的,事后,对刘羽算计的人来投诚,她出于政治层面接受了,这中间,牺牲的是刘羽的利益,而她,事先并没有跟刘羽商量,要说不寒人心,不可能。可江心月知道,如果真跟刘羽商量了,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先自作主张,决定事后再告知。
感受到刘羽话里的一股陌生,江心月后悔了,为了一个熊茂然,伤了跟刘羽的感情,值得么?可事已至此,再处理熊茂然,得不偿失:“我会慎重的。”
“他全家都会美国人。”刘羽如何听不出江心月的内心想法?淡淡道。
江心月微微一怔,表情微凝,好半会才道:“裸官,不重用的话,问题不大。”
刘羽慢腾腾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摸出那份复印材料,搁在桌上,一句话都懒得再说,跟外人勾心斗角就算了,跟自己的女人还要玩尔虞我诈,累不累?
江心月伸手挽留,只留住了一抹空气,手在半空中僵直了好一会,怔怔的出神,刘羽的失望,仍然弥留在办公室里。
颓然放下手,江心月无神的盯着刘羽喝过的茶杯,发了好一会呆,最后自嘲一笑:“是他成熟了,还是我幼稚了?”她感觉到,刘羽变了,好像这么久不见,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很陌生,很深邃,跟以往认识的刘羽不一样了。以往的刘羽在她看来,实在太生涩,后来有所变化,却也逃不出她的掌握,现在,却给她捉摸不透的陌生感。她自觉能像以往一样,让刘羽乖乖放手,没想到,适得其反,引来刘羽反感。
一种间隙,或者说距离,在她和刘羽之间蔓延,江心月知道,如果她不做出补救,这道裂缝会越来越大,在这条路上,两人也会越走越远。不是流行那句文青的话么,最远的距离,不是空间和时间,而是心和心。
“要换一种与他相处的方式了,最起码这次,是我做差了。”江心月叹息一声:“熊茂然,想办法处理下吧,虽然,阻力会很大。”
这时,她才有心思翻开桌上的材料,无心的扫几眼,瞳孔骤缩:“双重国籍?副市长?”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这熊茂然,就是国家主席来都保不住!中国,不可能允许一个外国人从政,且是要职!
念及至此,江心月悔意更浓,早知道熊茂然是这种下场,她怎么也不会接受对方投诚啊!
熊茂然的下场,刘羽不操心,如果他还能好端端呆在官场,那才真叫奇怪,刘羽担心的是,熊茂然未必就会受到其余的惩罚,也许最终的结果仅仅是开除党籍和公职。刘羽还有一个担心的人,那就是熊燃,至今刘羽仍然记得那时熊燃心里阴暗的情绪。
“是该做个了断啊。”刘羽站在市委大院外,长长吐出一口气“美国人喜欢上帝多一些吧,熊茂然全家应该比较高兴见到上帝,就是不知道。美国的上帝见了假中国人。会不会高兴。呵呵……”
傍晚时分,在崇南区某个外表看似普通,内里装修奢华的房子里,其乐融融的正在吃着家宴。
说是家宴也并不准确,因为还有个客人。
“蒋主任,喝,这次真是麻烦你了。”熊茂然极其热情的敬着酒,瘸着腿的熊燃和熊妻。陪着夸张的笑意。
蒋主任四十来岁,穿着讲究,看上去一丝不苟,从熊茂然的态度不难推测,其身份相当不俗!他正是省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蒋梁。
蒋梁轻轻啜了一口“一个班的同学,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两人所谓的同学,是指中央党校学习过,说这番话时,蒋梁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熊妻。熊妻只有28岁,比熊燃都大不了多少。自然不可能是原配,这是后来熊茂然续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小脸蛋上仿佛能挤出水似的,眉眼如画,鼻尖挺翘,极其俊俏,身材也好得没话说,领口里两团雪白挤压着一条时隐时现的乳.沟。
打一上桌,他就不时偷瞄这女人,尤其胸脯,停留的最多。
“是是是,我敬您。”熊茂然看出蒋梁的意思,心头也是愠怒,对这个小娇妻,他是宠爱着的,奈何,眼前这位,他真得罪不起,人家省长跟前站门的,天子近臣,就是副省长也要客气三分,何况他这个副市长?
“蒋主任,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能结了?刘羽那厮狡猾,有了提防,事没成,然后,按照你的提醒,跟刘羽交好的江书记投诚,这样一来,刘羽也只能罢手了。”熊茂然是没那大本事请动省纪委的,这是蒋梁出面的效果,没想到这样还被刘羽翻了身。
蒋梁嘿然一笑:“哪有那么容易?刘羽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他能在你们市政府开枪抓游鸿飞,到现在没有办点事,你说他多大能量?”
熊茂然脸色渐渐难看,恨声道:“我与他无冤无仇,是他死追着不放,公报私仇打断了我孩子的腿!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这才设计陷害他,没想到,这样还是被他逃了,太狡猾了!”
蒋梁微微摇头:“是你把他想太简单了,他可不只是粗暴简单的人,据我了解,那是他在风山时候的为人,现在嘛,不同了,你看他在首山干的事就知道,循规蹈矩,与风山时相差很大,说明什么,说明他这人多半是粗中有细。”
“接下来,你小心些,刘羽这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游鸿飞怎么死的,咱们心中都有数,他能干出这种规则之外的事,其危险就不用提醒,如果不尽快处理好这事,后果会变得很糟糕。”
熊茂然脸上闪过阴晴不定之色,迟疑道:“不知道,如果和解的话,可能性有多大。”
蒋梁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一阵见血道:“如果有和解的可能,熊市长就不会绕弯路去江书记那了。”
熊茂然面色一怔,随即陷入了苦恼,久久才叹口气:“早知道他这么难缠,当初就该先忍着,等过一阵子,抓住他痛脚狠狠收拾他,现在,打草惊蛇,还被他盯上,奈何他不得啊。”
蒋梁目中微闪,余光扫过娇柔漂亮的熊妻,一抹炽热闪过,似笑非笑道:“谁说没办法?收拾人的手段,有时候,未必要针锋相对才能置人于死地。”
熊茂然脸色陡变:“蒋主任有法子?”
蒋梁笑而不语,目光却是光明正大投向了熊妻。
熊茂然登时面庞僵硬,蒋梁的好色,他是有所耳闻的,传闻很多,据说省政府办公室的女秘书,但凡稍有姿色的,他都碰过,没有一个跑掉,这方面名声不太好。请他出面,请动纪委,熊茂然是花了大钱的,今天请他来吃顿家宴,顺便联络下感情。没想到,居然看上他妻子!其色性,超乎预料!
眼下,更是赤.裸裸的威逼,这让熊茂然有引狼入室之感,不动声色道:“蒋主任有多大把握?能收拾他到什么程度?”
蒋梁收回目光,淡淡道:“把握不敢说绝对,但九成还是有的,至于何种程度……让他远离权力中心,拔掉那颗虎牙,不再伤人,这还是能做到的。”
熊茂然沉吟道:“一劳永逸的法子没有么?”
蒋梁淡淡道:“激烈的手段是双刃剑,对谁都不好,须知,温水煮死的青蛙,才最安稳,不会临死反扑。”
“那拜托蒋主任了。”熊茂然冲儿子使个眼色,熊燃从茶几下摸出一个小礼盒,笑呵呵的递过去:“蒋主任,这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礼物,给长辈们都送了一份,这份送您。”
这里头装的什么,蒋梁不碰就知道,多半是不记名的银行卡、信用卡之类,可他被熊茂然的小娇妻勾住火气来了,不抱这女人上床,他不甘心。蒋梁的确有人中色魔的潜质,宁愿要色不要钱。
“小燃这不是让我为难么?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爸,不能乱手东西。”蒋梁笑着摆手道,这让熊燃一阵尴尬,收起来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熊茂然咬咬牙,压下屈辱,笑道:“小燃收起来,像什么话?怎么教育你的?蒋主任,咱们接着喝,呵呵……”
酒过三巡,蒋梁有许些醉意,摇摇晃晃站起身:“我不行了,回去睡觉。”
“这么晚了,又没人开车,就这休息下,空房间多着呢,呵呵,小芸,送蒋主任休息。”熊茂然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小芸脸色一白,她又不傻,能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犹豫着没动,直到熊茂然狠狠瞪她一眼,才委屈的搀扶着蒋梁进了房间……顺势带上了门。
不多时,内里就传来小芸的挣扎和惊呼,慢慢的渐渐弱下来,最后只剩下悉悉索索脱衣声,隐约有啜泣声,不久,就传来了小芸高亢嘹亮的**声……
熊茂然胸口堵得慌,一腔的憋屈,脸色黑得跟羊驼子似的,沉声道:“小燃,我们出去走走。”
熊燃也没脸呆了,老子这也够窝囊了,把妻子送给别人睡……
这对父子走到楼下花园,熊茂然深吸一口气,眼中有一抹深深的怨毒:“蒋梁,你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会算这个帐!还有,这一切都是你刘羽逼的!”
“小燃,你在风山的朋友准备好了?”熊茂然怒容满面,他是打算豁出去了。
熊燃看看自己残废的手掌和脚,阴狠的点头:“都准备好了,那个女记者已经被盯住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今晚就能把她拖到荒郊野外轮.奸掉!”
熊茂然微微点头,阴沉着脸庞道:“记得手脚做干净,别留下把柄!”
熊燃恨恨的点头:“放心,这辈子,我让他活在痛苦中!”
两对父子低头交耳诉说着报复刘羽的大计,蓦地,两人耳畔传来轻飘飘的淡漠:“一对人渣父子,还是送你们回美国,去祸害你们美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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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沉尸水底
二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均是觉得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颠簸,当震动停下来之后,一阵来自乡野的冷冽寒风灌进来,这对父子登时一个激灵,此时天已全黑,周遭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着遥远的城市灯火,大致看清周围的轮廓。
“醒了?”黑暗中,有一个人形轮廓靠在车门前,摸出一盒香烟,点着了打火机:“抽一根?”
“刘羽?你干什么?绑架我们!”看清那张微弱火光下的清秀脸庞,熊茂然骇然色变,刘羽这肆无忌惮的手段,终于让他打心眼里发寒,当日在政府会议室里,满脸是血开枪的情景,再度身临其境。不,那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这次,却是针对他的!这一刻,一抹极度的后怕和悔意,伴随着毛骨悚然的惊恐传遍全身。
熊燃对刘羽的狠辣是亲身领教过的,此刻被带到远离人烟的荒郊野外,要说不恐惧,那是假的。
脱离了官场,褪去了人上人的光环,刘羽在他们眼中前后发生了剧烈变化。在有人的地方,能悍不畏死的算计他,甚至算计他的女人,而在没有权利可以运用的地方,刘羽可怕的一面在他们眼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收回烟盒,打火机也熄灭,周遭再度陷入了黑暗。
“说吧,这件事里还有谁?”刘羽吐口气,眸子中有一抹疲惫。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为你想办法。”熊茂然目光闪烁。却在观察周围。怎样才能逃到有人的地方。只要有了人,他就有了权,有了权,就不用怕刘羽。
刘羽闻着夜间的寒风中夹杂的水汽,吐出的声音也被寒风带冷:“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在我不想用一些逼供的手段之前。”
熊燃眼底弥漫着惊悚,手掌和小腿隐隐发痛,抢着回答道:“还有蒋主任。省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蒋主任,对了,他还要设计你,说要弄死你……我都说了,能放我们走吗?”
熊茂然暗骂糊涂,刘羽把他们绑架来,肯定不会留活口,你把他想知道的都说了,不是催着见阎王么?
“蒋主任……嗯,我记住了。谢谢你的回答,所以。你可以痛快一点死。”刘羽抬手熊燃打晕。
熊茂然肝胆欲裂,姓刘的真要杀人了?急忙道:“等等!你等等,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谈,这件事我们不报警,我发誓,以前是我不对,我道歉,我认错,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刘羽恍如未闻,从座椅下摸出一把绳子,自顾自的叹口气:“其实,我今天是来跟你了断的,吐出这么些年在中国贪污的钱,滚回你们的美国,事情就算了,杀人,我厌倦了……可惜,你们……”
人杀得越多,刘羽越绝望,到底有多少人游走在法律之外,若是一个普通人拥有双重国籍,必然是要受到中国法律处罚的,若是一个普通人贪污了巨额财产,必然是要坐牢的,可这些,对一定身份的高官,却不适用,因为他们的密集曝光影响了体制公信力,是这份体制自保的同时,维护了他们,保护了他们,把他们和普通人区别开。
所以,若非深恶痛绝,刘羽不想杀人,只是,听到这对父子,计划着伤害他的女人,来报复他一辈子,刘羽觉得,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留了吧,今天能伤害他刘羽的女人,明天就能伤害王羽的女人,总会有人因他们受伤。
“闭嘴吧,你如果知道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下手了,为了我家人的安全,你去见你们的上帝吧,再见了,美国的中国市长。”刘羽麻利的将两人捆绑住,身上压着两颗五十来斤的巨石,丢进了公路旁的水库。
两人都死了,区别是,儿子是昏迷中死去,父亲是醒着死去。
在岸上站了一会,听着涛风,怔怔出神。
情绪低落的回到永乐,此时已是晚上八点的光景,进去时,白洁她们没吃饭,饭菜摆在桌上,在电暖器上暖着,几人围着聊天,等着刘羽回来。小鱼饿得两眼发昏,偷偷伸出小手抓了条小麻鱼含在嘴里,被白洁责备的轻拍了一下小手,溺爱的戳戳她小脸蛋,无奈道:“让小鱼先吃吧,她小,长身体,我们几个等着。”
“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司少燕说道,顺手摸出手机。
“别!”唐晨皱皱鼻子:“刘羽现在还没回,多半是在忙,你别吵他。”
刘羽站在门外,心里一暖,江心月、熊茂然父子带来的低沉情绪一扫而空,官场再潇洒,也注定寂寞,还是家有人情味儿。
“我回来啦。”刘羽推开门,笑着一把抱起偷吃的小鱼,冲几女笑道:“碗筷呢,快上,咱们今晚好好吃,饿坏了,局里出了点事,加班。”
几女面面相觑,怪怪的看看刘羽,似乎,刘羽有点不一样了,太那啥热情了吧?
饭桌上其乐融融,床上也其乐融融,四人大被同眠,征战一宿,犹叫刘羽大受刺激的是,经过特训的司少燕,今天扮起了护士装,没穿内衣那种,清纯魅惑,诱惑无限。只是她的专业,在白洁这位真正的护士看来,水平太糙,忍不住亲身示范,最后连唐晨也加入进去,三人轮流扮护士,各有风情,狠狠满足了刘某人的职业控。
刘羽这几天是慢慢悠闲起来,省里却炸开了锅!
省会城市的副市长,居然拥有双重国籍!这事情被披露,足够上新华头条的,没准还能在新华内参上露露脸,被国一号、国二号注意到。最后,这事连韩飞明、张青松都惊动了,在这次事件上。意见出奇的统一。纷纷作出了重要指示。撤职调查!
撤职好办,可调查……好吧,调查人员几天内都联系不上熊茂然父子,鉴于此事被高度重视,请出了公安,去他家只发现六神无主的熊茂然小娇妻,一问才知,她也不知道这对父子上哪了!
坏了。事情大条了!这种情况下失踪,要说巧合,谁信?外逃的可能性很高!一个正厅级干部外逃,这事,还真够吓人的!但是,调查小组搜查之后,除了不出意外的发现姓熊平时贪了点百姓的孝敬钱,在瑞士银行存了点红色毛爷爷以外,发现这对父子的绿卡及美利坚国籍居然都在,那么。这对父子外逃的可能性就值得怀疑了。
到底,他们去了哪呢?这是个隐秘的卷宗。直到十年后,百年不遇的大旱,致使一座水库水量骤减,有钓鱼的人在水底发现灰色骸骨,公安在骸骨身上找到一个残存的手机,由于手机陷入泥中,处于各样状态,内部构件虽腐烂,却大致能辨认,更是得到手机卡模糊的编号,解读出了手机的主人——十年前,轰动一时的,疑似外逃的正厅高官。
事情在中州官场引起轰动,却被韩飞明、张青松联手压了下来,对外宣称疑似失踪,无明确证据证明是外逃。
外面是惊涛骇浪,刘羽这里却风平浪静,静到他偷偷摸摸拍在蒋梁家搜东西。现在蒋梁正在上班,家里空无一人,可搜遍全家,刘羽也没能搜到东西。
“嘿!狡兔三窟,这名面上的家,你收拾得还挺干净啊。”刘羽搓了搓牙花子,他这几天都在搜集蒋梁的资料,他口碑还不错,做事勤勉,虚心学习,工作踏实,总之,场面功夫很漂亮。非要说有弱点的话,那就是在女色方面不太检点,跟好几位女下属发生过关系。这一点,没有拿到证据意义就不大,也许拿到了也不大,这可是搞张青松眼皮下的人诶,等于是剁张青松手指头呢,指望一个艳照门事件就能搞蒋梁下台,这张青松也未免太阳痿了。
妈的,不信搜不到的你的证据!
刘羽暗道晦气,爬窗户下去,左右无人,若无其事的从花园绕到楼下开车,没想到的是,这下午三四点的功夫,蒋梁居然回来了!
两人没照过面,可刘羽是查过他资料的,没理由不认识人,而蒋梁对刘某人也留过心眼,这厮在省长张青松跟前可是挂了号的,这一碰头,两人都认出来了。
“是你?在这干嘛?”蒋梁在自家楼下撞见刘羽,登时起了层白毛汗,姓刘的盯上我了!
刘羽被撞破,有种做小偷被撞破的尴尬,可马上镇定下来,索性也懒得装作不认识:“散散步,查查来自星星的外星人怎么了?最近新闻说了,都教授横行,我大公安得防着点,保护咱中国广大少女的人身安全,谁被他盯上,那又是惨死四百年后转世的节奏。”
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论,叫蒋梁愈发确定,这刘羽是来找自己茬的!
“随便你,敢乱来,小心我报警……警察督察办!”蒋梁头皮发麻,妈的,谁把我捅出来的?省纪委那边,没几个人知道是我出的面才对!
刘羽无所谓拉开车门:“我抓外星人怎么了?110随你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坐得端行得正,随便你查!”蒋梁面沉如水,却正义凛然的哼了声,绕过刘羽,钻进楼道里,手下意识摸了摸踹在口袋里的避孕套——他请了下午假,准备去安慰下熊茂然的家属,哎,熊茂然父子失踪,丢下妻子,小寡妇无依无靠,日子不好过不是?家被炒了,连一个窝都没留她,可怜呐,身为政府人员,体恤可怜无助的百姓不是理所应当么?
刘羽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行啊,你都说了,我客气什么?”
蒋梁一阵忧心的回家,熊茂然父子跑路了,这出乎他意料,那一晚他连漂亮媳妇儿都献出来了,眼看就能使个计策弄倒刘羽,怎么就诡异的跑路呢?熊茂然都死了,他自然没兴趣去报什么仇,正经是收编下熊茂然的遗孀要紧,那女人,是个极品呐,床上劲儿足,他一晚弄了三次,那女人居然能抗住,放置不管,是浪费资源,谁知道以后要被哪头猪拱掉?
蓦地,蒋梁眉尖一挑,目光顿时眯下来,他女色方面很泛滥,可生活中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连摆置东西都一丝不苟,他感觉到,房间的某些东西不对,比如桌上这份办公资料,最上面两页,被人放倒了,还有门口的鞋柜,两双皮鞋摆放的间距应该是三指宽,现在变成了两指多一点,这一定是被人动过!
这里,只有他一人住,能动东西的,要么是小偷,不,小偷不可能刻意将东西还原,是刘羽!
蒋梁喉咙发干,艹!以为你只是单纯的监视,居然跑进了我家搜东西!这让蒋梁又怕又恼怒,别看他在熊茂然面前泰然自若,评头论足,评价刘羽如何如何,可真到了亲身实践,又慌了,古人有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知道有不有被搜到脏东西的一天?
但,如此便罢,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一个星期,几乎他家每次都要被人搜一遍,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上班下班时,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后有车跟踪。这让蒋梁一度抓狂,这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深入骨髓的让他发慌,有那么几次,他很想求饶,让刘羽放他一马,可拉不下面子。
终于,在一次,他下班后,开门时,发现刘羽居然大摇大摆的在他家坐着翻看他电脑!
“哦,回来啦,那我走了,明天再来。”刘羽毫无被抓了现行的觉悟,跟自己家似的,大喇喇从正门出去。
“刘羽!你到底想怎样?”蒋梁气得肺都炸了,这锁,他一星期换了三遍,搞得换锁的人都不好意思收他钱,可这样也没能挡住这家伙搜他家的脚步,眼下被抓了正行,这姓刘的跟没事人儿一样,终于让他从恐惧变为暴怒。
刘羽顿住脚步,眨了眨眼皮:“当然是查你了,这可是你说的,叫我别客气,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反悔了,要告我偷东西,我可是警察,监守自盗那活,我会干么?”
蒋梁被刘羽弄得快崩溃了,上班时都不能安心,好几回出了错,被大主任批评了两三次!眼下,这股怨气彻底爆发了,恨得咬牙切齿:“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姓熊的,找我什么意思?”
刘羽口吻骤冷:“为什么找你,你心中有数!”说话时,刘羽摁了电梯,面无表情道:“总之,我会查你,直到查出你的问题为止,我要感谢你,让最近游手好闲的我,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奋斗你个祖宗十八代!蒋梁跳脚骂娘的心都有,黑着脸怒哼:“咱们走着瞧!你爱查就查,看谁抗得过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蛮横不讲理
电梯来了,刘羽悠闲的进去,冲蒋梁笑眯眯的挥挥手:“明天再见。”
“姓刘的,咱们走着瞧!”蒋梁狠狠带上门,阴沉着面色,打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猫子,明天带几个人,下班跟在我车后面,给人一个教训!”蒋梁缓口气,神色平静下来,发话道。
那边满是巴结的口吻:“好好,明天带小六小七,他们是打架好手。”
“不要打架……嗯,就让他没法跟着我就是,别弄伤他。”蒋梁理智还是有的,现在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把人弄伤,这直接就开战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用官面力量的原因,官场战一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有谁中间斡旋,那又是一说。
那边称好,顿了顿,又露出谄媚的语气:“那个,蒋哥,新货到了,蒋哥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能把人带出来。”
闻言,蒋梁目中闪过一抹炽热,旋即微微摇头:“看看情况,最近被人盯得紧,如果事情过去了,下个星期吧,记住,要新鲜货。”
“呵呵,猫子办事,蒋哥还不放心么?”猫子在那边露出暧昧的表情。
这一天,刘羽拎着准备了一个多星期的材料,上厅里找李敏贤,申请这个省级无毒县区。
李敏贤快五十的人,要退休了,人又黑又瘦,简直像皮包骨,跟非洲难民似的,穿着也不是太讲究,牌子很常见的几种。中档水平。可非常整洁。坐在办公桌前,绷着脸,一丝不苟,相当严肃。
“材料带来了么?”李敏贤隔着桌子问话,口吻肃穆。
刘羽把整理好的文件推过去,坐姿随意轻松,毫无压力,并没有求人的姿态:“这是我们同志花了一周整理出来的。内容都很详细,李处长请过目。”
李敏贤眼皮都没抬,当着面翻开,一页一页的,几乎每一行他都认真看过,时不时还做点笔记,写点什么,态度很认真。
刘羽耐心等着,一直到十分钟后,李敏贤才终于看完。合上材料,淡淡道:“不错。合乎条件规定。”
刘羽轻笑,还好嘛,虽然看起来的确古板,可公事公办,人还不错。
然而,下一句让刘羽表情一凝:“但,不能通过!”
“为什么?”刘羽随口问了句,既然达到条件,为什么不通过?
李敏贤头一抬,毫不留情面把材料递回去:“我说不通过,就是不通过!”
刘羽眼睛微微眯下来,其实他问那句“为什么”时,就不该问,在被上级否定的情况下,一句“为什么”往往会把可以调和的气氛弄僵,这是许多人与上级发生矛盾时容易犯的毛病。刘羽之所以直接问,那是他不屑于这种“调和”,摆明了姓李的故意刁难,而且是带着敌意的刁难!
为什么他会说,合乎规定,却蛮横不讲理的不签字?表面上看,他像极了绝大多数吃拿卡要的干部,卡着不给办事,得给了好处才行。可与吃拿卡要的干部不同的是,李敏贤在拒绝时,打脸了!
吃拿卡要的干部,在这个点上,是绝不会让要送肉的人过于难堪的,办事办出仇恨,没谁愿意,大多数干部,还是愿意良性合作的。像这种情况,李敏贤真想吃拿卡要的话,应该是这么说“材料准备得很充足,你们的表现很不错,就是条件够不着线,原则上,是不能通过的。”然后,刘羽就陪着笑,请吃饭请娱乐,把谈话地点改到休闲场所,然后李敏贤中间支个招“小刘啊,你们区真想搞这个无毒县区,原则上是不太可能,不过,路也不是完全堵死了……”再然后,刘羽就送好处。
这才是吃拿卡要的一般模式,类似眼下李敏贤这样,那便绝不是吃拿卡要,而是赤.裸裸的打脸,这种敌意说隐晦又明显得很,说明显又不太露痕迹。
“喝!好大的本事,你说不通过就不通过?你这权利还真够大呀!”刘羽就不惯这种人,老子跟你有仇还是怎的?
李敏贤瘦得皮包骨的脸立马阴沉下来:“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李处长,是谁倚老卖老胡搅蛮缠?”刘羽拍案而起:“你就给我说说,合乎规定,为什么不能通过?原因呢?就因为你顶个处长的名头?说我撒野是吧,那好,我就撒野给你看!你不给了说道,我就不走了!”
妈的,有些人脾气都是惯出来的,刘羽也懒得问他哪来的敌意,就这么僵持着,看是谁脸面丢了,这事,刘羽占着理呢,大吵大闹看谁脸面难堪?
“丧德失礼,素质低下!”李敏贤还真没想到,有人敢在厅里撒泼耍赖:“北化以有你这样素质的干部为耻!”
刘羽嗤笑:“那我也敢说,中州公安厅,以有你这样胡搅蛮缠,作威作福的干部不耻,什么东西?自己不是玩意儿,好意思说别人?”
啪地一声,李敏贤被气得暴跳,拍案而起,暴怒的怒吼:“滚!没教养的东西!”
操了!骂我什么都可以,就是别骂我大人!
甭管是谁,辱人父母,便是最恶毒的脏话,刘羽双目一寒,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他脸上:“你骂谁?再骂一句试试?今天抽死你信不信?握这点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你这德行,也配在公安厅混!我呸!”
“你打人!”李敏贤捂着发红发麻的老脸,老躯轻颤,显然受了极大的侮辱。
“打你怎么了?教你怎么跟人说话!”刘羽一脚踢开身侧的转移,冷道:“顶着张死人脸,就以为别人都欠你钱了?我就不惯你这坏毛病!告诉你。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我拿到毛厅长跟前说,我就不信了,这大一公安厅,还没个讲理的地儿!”
刘羽当真被这个老东西气得不行,莫名其妙打脸就算了,麻痹的,自己臭德行,还骂别人?这种人就俩字。欠抽!
李敏贤羞辱难当,一把将胳膊前的玻璃杯扫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老脸黑沉沉的:“好好好,我要问问组织,怎么让你这种人进了公安队伍!”说着,大踏步往外走,气得哧呼哧呼的。
刘羽上前一步,一把拎住他脖子,冷着脸皮子:“我说了。今天不给个交代,就拿到毛厅长跟前说!走!”拖着他的衣领。将他倒拖着往厅长办公室走。
两人在办公室的吵闹本就引起了人注意,眼下李敏贤狼狈的被托着在走廊,极大的响动,几乎吸引了一走廊的处室探出头来看。
可这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幕,愣是没谁阻止,这可是在公安厅啊!想想吧,这个李敏贤人缘到底差到什么程度?
最后,还是闻讯的石利民从楼下跑上来,一见情形,不由嘴角抽搐,李敏贤这老东西,平时我行我素惯了,这回碰到狠人了吧!他闭着眼几乎就能想到,李敏贤跟刘羽吵翻时的情景,虽然不知为什么李敏贤跟他吵,可多半李敏贤在吵的过程中,态度相当有问题,以至于刘羽这么蛮干。
“诶诶,刘老弟,等等!”石利民跑过来,苦着脸劝架:“有话好说,别伤和气,这是厅里,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刘羽不屑的瞟了眼李敏贤:“伤和气?跟这种人,没有和气可谈!你也别拦着,我找毛厅长评理去!”
石利民赶忙阻止:“别呀,毛厅长去下面检查工作去了,你这会儿哪去找他?”
“出差了?”刘羽眉头一皱,倒也不虞担心石利民骗他,怒哼一声一把推开李敏贤:“算你走运!老东西!”
李敏贤老脸算是彻底丢光了,恼羞成怒的张嘴要怒骂,刘羽上前两步,眯着眼丢话:“你的嘴敢蹦出一个脏字,我现在就抽掉你满嘴牙,谁也别想拦,信不信?”
李敏贤吐出的话硬生生被吞回去,最终化为一声闷哼,脸色极其难看的甩手回到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石利民暗暗摇头,这丢人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忍不住好奇道:“走,来我办公室坐坐,好好说说,怎么跟他闹成这样?”
刘羽哼了声:“天知道这老东西发什么疯,胡搅蛮缠,蛮横不讲理。”刘羽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道。
石利民砸吧砸吧嘴:“你这是得罪过他吧?再不得罪了他什么人。”
“那就不知道了,我得罪的人少过么?”刘羽耸耸肩,无所谓道,旋即道:“好了,你办公室下回来坐,这会得去拜访一个朋友,不远,就在省政府门口,这几天没事就上他家。”
望着刘羽远去的背影,石利民不无欣羡:“啧,随便一个朋友都是省政府的,小刘玩儿得高端啊。”
刘羽憋着一肚子火气离开公安厅,李敏贤那头卡住,得找毛石信才行,看这事闹得,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他开车蹲在省政府大院门口,守着姓蒋的出来,不多时,下班了,姓蒋的踩着点开车回家。
刘羽驱车跟上去,他也没刻意隐藏,没发现更好,发现便罢了,顺便恶心你,反正刘羽现在时间一大把,找不到事干。
跟着蒋梁的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刘羽不得不承认,蒋梁是个很谨慎的人,跟踪多次,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晚上都不大出门,连朋友的聚餐都很少去。这对现在的干部来说,其实相当少见。
刘羽正思考着呢,蓦地,从身后蹿出一辆陆虎来,生硬的挤在了刘羽前头,这就罢了,可超过车时,副驾驶那位,冲刘羽竖了一根中指!更是戏虐的从一个红色方便袋里掏出一柄自制的土枪,朝着刘羽的车胎开了一枪。
只听一声巨响,车胎爆了,在行驶的时候爆胎了!
刘羽脸色一变,这种时刻,他自忖能跳车完事。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失控的车随时会撞上别的车。不由得死死握住方向盘,将刹车死踩到底。公路上忽然发生车辆失控,引起一片骚乱,在停下车过程中,刘羽与好几辆迎面而来的车擦肩而过,好悬没造成交通事故!
当险之又险停下车时,蒋梁等人还有那辆陆虎早已不知去向。
“姓蒋的,玩盘外招?针对我好说。万一出个交通事故,弄出人命怎么办?”刘羽心有余悸,被几个吓到的车主隔着老远凶狠的骂了几句,刘羽一出示警官证,便都吓跑了。
“妈的,总有抓到你把柄的时候!”刘羽悻悻的闷哼,瞧了瞧爆掉的车胎,无奈摇摇头,车他自然能找来新的,可今天他能控制住车辆。明天呢?姓蒋的这么搞,总有一天会发生车祸。到时候负责的只有他刘羽。
蒋梁的房子也没有去的必要了,真有东西,不是被转移就是早搜到了。
刘羽不得不暂时放弃抓姓蒋的把柄,得从别处入手,盯着他的房子,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一周后,刘羽和白洁带着小鱼去一所叫龙梅的小学,参加联谊活动,其实也就是校方组织了一场联谊汇演,事后家长分批次带着孩子交流。
“刘先生不容易啊。”跟刘羽交谈的妇女,噙着怜悯的目光:“希望你能真正融入孩子和母亲当中。”合着,白洁和白小鱼同姓,加上白小鱼看上去过于娇小,简直像五六岁的孩子似的,便以为是白洁的孩子,跟随了母姓,然后嫁给了这位年纪比较小的刘先生。好几位孩子妈妈都对刘羽表示出了深深的同情,甚至有爱心妈妈表示,她是心理辅导师,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开导开导。
这让刘羽一度脑门冒黑线,这误会……
一直持续到中午,大家在学校食堂吃了饭方才散伙。
小鱼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惜惜道别:“圆圆,下次我带京城烤鸭,可好吃啦。”这是小鱼在这里头认识的朋友,一个13岁的小女孩,六年级,有点青涩,却有几分可爱。
“嗯,谢谢,等会有个叔叔也要带我好吃的,我给你留一半。”圆圆羞涩道。
圆圆的妈妈参加完联谊回去上班了,圆圆下午还有课。
刘羽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圆圆:“圆圆,你叔叔是什么人啊?”奇了怪,妈妈都走了,叔叔中午来个什么劲?
圆圆小脸一红:“是对我很好的叔叔,买了好多东西,好多小朋友都认识他。”
“哦……”认识他的人多,刘羽就把担忧放下来,他怕是什么人贩子之流的陌生人,不过,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安,再度望了望圆圆,微微摇头,也许是想多了吧,笑道“要注意安全。”
“嗯,谢谢叔叔。”圆圆腼腆的点点头。
此时,白洁将车开来了,经过几个月的联系,本本拿到手了,就是不够娴熟,停车不够稳,白洁开得也小心翼翼,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身子绷得紧紧的。
“呵呵,年后给你买辆车,多练习练习。”刘羽把小鱼抱上车,接过车,启动车子缓缓离开学校,在后视镜,看到了冲他们笑着挥手的圆圆,笑得很天真也很可爱,刘羽伸出头,冲他挥挥手,脑子里却多了一丝不安。
车开出了十来分钟,这种不好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脑子里始终是那个小女孩笑着挥手的画面,蓦地,一张曾让刘羽几度自责的小脸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小思怡?”不知道为什么,刘羽脑子里忽地蹦出,那个饿死的小女孩,小思怡冲他招手的画面,仿佛,在挥手的不是圆圆,而是小思怡。
目光闪动,刘羽陡然刹车,副驾驶抱着小鱼的白洁不提防,身子一个趔趄,还好有安全带,不然要撞车前窗了,忍不住埋怨的侧过头,连忙检查小鱼:“刹这么急,坐着孩子呢!”
刘羽匆匆解开他们安全带:“你和小鱼打的回去,我……我有点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发指
“噢。”白洁不解,却也感觉到刘羽似乎不太对,抱着小鱼打的走了。
刘羽立刻打转方向盘,往学校冲去,忍不住暗暗自责,那个所谓的“叔叔”,怎么听怎么奇怪,哪有中午来找孩子的?而且认识许多小朋友,他是干什么的?有了这个疑惑,还有那恍惚出现的小思怡,刘羽多了几分猜疑,一路狂奔,终于在五分钟内赶了回去,刚巧望见圆圆笑着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在校门口有个执勤的老保安,刘羽刹住车,问道:“那辆车是小女孩的家人么?”
老保安一脸警惕,待刘羽摸出警官证,一个哆嗦,立马道:“不是,是水利局副局长。”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局长?”刘羽眉头皱了皱,一个保安,再牛逼也不该一眼就知道谁是啥干部吧?
“他经常来,我见过好多次,带这里的小孩子出去玩,有次我听他和一个老师说了的。”老保安老实回答到。
水利局的副局长,经常来带小朋友出去玩,这是什么节奏?听起来似乎没啥问题嘛,小朋友如果失踪,这人如何敢来好几次?
迟疑了会,眼见越野要驶出视野,刘羽咬咬牙,开车跟上去了,既然来了,总要看看究竟。
刘羽跟着,发现这车慢慢驶出了人多的地带,开到了一个刘羽错愕的地方,沉尸了熊茂然父子的水库坝上,车停下来,下来两个身形彪悍的人。守在车外。看似是望风。
然而。其中一人,刘羽看清之后瞳孔骤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陆虎上冲刘羽竖中指,然后撒钉子弄爆他车胎的家伙!这么说,车里的是蒋梁……他为什么说自己是水利局的?联想到关于蒋梁作风的传闻,刘羽浑身颤栗,一种头皮发麻的触觉闪电般流过全身。难道他……
在越野里,那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不是蒋梁是谁?
可此时,他不再是大家认识的那个斯文而虚心学习的省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其脸孔上满满都是扭曲的兴奋,双眼炽热无比,呼吸急促的将圆圆压在胯下,坐在她身上,飞快的脱自己的衣服。
圆圆满脸慌张:“叔叔,你干什么?”她的慌张。并非意识到蒋梁所要对她实施的行为,而是一个刚才还亲切和蔼的叔叔。转眼间就变得像一头盯着她的狼。
蒋梁解开皮带,望着圆圆可爱的脸蛋,变态的露出激动之色,温和道:“别怕,叔叔今天跟你玩一些有趣的游戏,放松。”
“叔叔,我怕,我……我要回去。”圆圆弱弱道,本能的感觉到一点危险,害怕道。
蒋梁三下五除二脱去裤子,褪去自己的短裤,露出下体的丑陋。
“好好,马上送你回去,先跟叔叔玩一个游戏好吗?”蒋梁伸手去解开圆圆的袄子。
圆圆终于感觉到一丝恐惧,两只不及蒋梁半个手臂粗的小手,捂着领口不让拉。
奈何,她已经上了蒋梁的车,这里四下无人,更有两个保镖望风,没人能靠近,他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蒋梁一把抓住她两只柔弱得小手,另一只手粗鲁的拔掉圆圆的上衣,恶狠狠道:“听话!不许乱动!敢乱动,把你丢进水库淹死!”
“呜啊~”圆圆吓得哭了,两手奋力的,用力的挣扎,两只同样瘦弱得可怜的小腿也拼了命的弹动,可惜,被蒋梁轻松的压在了身下,任她如何挣扎,如何哭喊,如何求饶,都没能阻止蒋梁拔掉她的上衣。
十三岁,还没发育,可蒋梁却格外喜欢这样稚嫩的娇躯,露出病态的狂喜,浑身轻微哆嗦,大手抚摸着光滑的皮肤,其下体迅速肿大。
蒋梁的手,终于滑向了她的裤子,被她一点一点拔下来,最终剥光了这只雪白的小绵羊。
圆圆终于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虽然不知道那对她今后的一生意味着什么,却知道,不能这样做,她恐惧的尖叫,哭着喊着弹动瘦弱的小腿:“叔叔,别这样,我求你了,我只有13岁呀!我不要好吃的,不要好玩儿的了,你放我回去吧?我求你了叔叔。”
“乖,别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玩个游戏,很快就好了。”蒋梁充耳不闻,一脸快感,抓住她两条乱弹的小腿,左右一分,一道含苞未开的稚嫩花朵呈现在眼前。
圆圆怕极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掉下来,害怕,绝望,无助,恐慌,各种将伴随她一辈子的情绪,化作一声声无助的哭喊:“呜啊……妈妈……呜呜,我要妈妈。”
“不哭不哭,放松,不疼,会很舒服,很好玩的,知道吗?”圆圆凄厉的哭叫,在他眼中,没有半分触动,有的只是燃烧的变态**。
舔了舔嘴唇,分开她的小腿,在她凄厉哭喊中,挺起下身,往里扎去。
时间静止了,一个13岁的小女孩,一个尚未懂事的女孩,一个将来会拥有美满人生的女孩,却在这个幼小的年纪,在荒郊野外,在一辆陌生的车上,被一个斯文禽兽,玷污未来的生活,成为一辈子无法抹掉的耻辱和伤痛。
随着年纪的增大,当她了解这一天对她意味着什么时,她将与普通的女孩不同。亲戚异样的目光,邻居厌恶的眼神,朋友若有若无的距离,那嫌她肮脏的传闻,这些,将是她前半生挥之不去的空气。
她会耻辱,会自卑,会难堪,别人的态度,会让她永远抬不起头,她是一个有着肮脏过去的少女,没有资格享受别的少女该有的时光。
而,给她这种黑暗人生的,不是别人,是人民的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他们本该为人民服务和着想。本该兢兢业业操劳国事,可如今,却在发泄阴暗的变态兽欲,在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摧毁一个女孩子的未来。
圆圆绝望了,两眼望着模糊的车顶,心里有的只是害怕,和后悔……
“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静止的时间。那是玻璃被打碎的响声,一丝血珠随着灌进来的风,飘散在圆圆绝望的脸上,她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一只滴答滴答带着血水的手,打破了窗户,从外面伸进来,扼住了光着身子,要做坏事的叔叔的脖子,叔叔那根黑乎乎的大东西。最终停在了她下体一厘米处,再也无法前进。
风。透过破损的窗户,刮着渗人的呜咽声,像鬼泣,像阴魂的愤怒和咆哮,碎玻璃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那只手臂上划开的长长的口子,红得可怕的液体,带着腥味,随着风,充斥在狭小的车里每一个角落。
“你!该!死!”怒吼的风声,盖不住冰寒刺骨的怒吼,那是一个人面对世间最肮脏,最阴暗,最丑陋时的愤怒,是一个人所能发出的最深最大的愤怒,愤怒到,能活活吃掉一个人!
刘羽站在车外,脚下软到着两个望风者,窗外的寒风吹打着他,划开的手臂传来撕裂的疼痛,可这些,刘羽浑然没有察觉,他心里,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种愤怒,要活生生撕裂一个人的愤怒!
一个高官,本该在办公室为国家的明天贡献,却跑到了荒郊野外,摧毁一个13岁女孩的明天!哪怕这个女孩,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要妈妈,一声一声的凄惨哭喊,也没能打动这位高官变态扭曲的心,为了满足他的肮脏,不惜毁掉她一生。
更让刘羽,不敢去想的是,那位老保安说过,被他接走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他今天只来及救圆圆,那么之前有多少个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痛苦和伤害?
她们,只是孩子,上小学的孩子……是比蒋梁女儿还小很多的孩子,她们的天真,她们的无邪,怎么有人能忍心下手?还有哪怕一丁点人性么?
手中的力,大了,小思怡之后,刘羽从没有过这么悲愤,为那些天真过,欢笑过的小女孩们,蒋梁,死吧!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一辆骑着摩托的巡逻警远远的呵斥,他路过下方的马路时,发现这似乎有打架的迹象,便立刻过来看看,瞧见地上有俩软倒在地的人,登时警觉。
刘羽犹豫了许久,在他们拎着警棍来时,终于缓缓松手……有时候,正义也是一种护盾,你们两个,不该来啊,这种人渣,死不了了!
出示警官证,两位巡逻警肃然起敬,更是有人认出了他:“刘局长!原来是你在办案,对不起,对不起!要我们帮忙嘛……呀,你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两位巡逻警打开车门一看,车中情景,已不用再解释什么。
人,被带回了北化,这是刘羽执意要求的,在别的地方,蒋梁遑论不会死,恐怕连惩罚都没有。
刘羽在局里安置好圆圆,关住蒋梁,并没有停留,一手是血的带着人进了省政府大院,在众人错愕中,一手血的冲进了省长办公室,不,准确说是外间的秘书室。
三个警察,其中还有一个手上带了血,立即引起了恐慌,妈的,青天白日见鬼了吧?警察不声不响冲进省长办公室?还有一带血的?
“你们干什么?”办公室主任郑青良,不怒而威的发话,顺势给身侧的人使眼色,那位立即联系警卫处。
刘羽冲身侧两个发话:“你们去搜,蒋梁的任何办公文件,都不要放过。”说着,摸出自己的证件:“我北化公安局刘羽,蒋梁涉嫌一起重大刑事犯罪,我们搜集证据。”
郑青良瞳孔一缩,这年头,首山还有谁不知道刘羽的?以前若是不知道便罢了,可刘羽在市政府开的一枪,跟武.昌起义那一枪没区别,开了先河!
“这是省政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郑青良对上刘羽也有点发惧,尤其刘羽眸中的清冷,这是一种极其蔑视的目光,不是蔑视人,而是蔑视人命!
刘羽话语听不出喜怒:“正因为是政府,更应该来……”
这什么话?郑青良听得莫名其妙,正欲张嘴,内间办公室门开了,张青松,一个五十多的中年人,不怒自威的轻皱着眉毛:“谁让你们来的?出去。”他话音很淡,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那俩搜查的警察手脚发软,麻痹的,今天干的事,一辈子难忘啊,搜查省长办公室,当警察当到这份上,全中国有几个?
刘羽不为所动,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轻飘飘道:“最后重复一次,执行公务!”
说完,不理会张青松,大步走过去,拉来一大箱子,将蒋梁办公桌上的物品,包括电脑主机箱全部抱走,在省长的目光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张青松愠怒,被警察搜查办公室,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窝囊的省长!
刘羽飞快回到局里,坐在审讯室的沙发上,飞快下命令:“马上,调集专人,审讯和查找相关证据。”
“刘局,局里只有夜班的同志,几个人。”
刘羽目光一凌,几近咆哮:“那就打电话,一个一个叫过来!去!马上!”
刘羽的怒吼,寂静的分局,整座楼都听得到——刘羽发这么大脾气,第一次。
刘羽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却全是保安那句话——他经常来,带过好多小朋友去玩。刘羽不敢想下去,这些小朋友的命运,跟圆圆是否相似?
审讯专人,处理线索专人来了,孟萍和吉荣也从被窝里赶来了——刘羽去省长办公室搜东西,他们哪敢再睡?只怕这一晚睡过去,天下大变。
事实上,天,真要变了。
出大事了!
警察去省长办公室搜查,是大事;
刘羽这么兴师动众,也一定是出大事了。
至于大到什么程度,在路上,孟萍和吉荣都不敢往更坏处猜想,只有更大的,没有最大的,能叫刘羽如此愤怒,他们完全不敢想象。
他们不敢想,也不敢问,所以,在休息室,他们和刘羽,凌晨三点多,一同听取审讯员和侦查人员的汇报。
听着汇报的内容,吉荣手中的烟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孟萍则倒抽一口长长的凉气,双眼暴凸,震惊的波动,持久不断。
刘羽在听完汇报后,无力的,缓缓的,闭上了眼。
事情,大,太大了......
蒋梁的事件,是根据事实改编,极其的毛骨悚然,令人发指,写的时候,老猪两次写不下去,中途听歌,缓解心情......太愤怒了,这件事,在当时的轰动,完全不亚于小思怡案。
呼~~这几天,写得好压抑,感谢昨天过了60岁的大寿,冲淡了压抑,感谢书友的贺寿,明年就是59岁了,大家看着吧,老猪是能从60活到59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公信力
“蒋梁本人交代,最近两年里,在首山各小学,跟……跟40多个幼女发生不正当关系。”汇报这位也说不下去,若是跟40多个成熟女性发生关系,勉强能接受,也只能说此人乃人中色魔——可,对象是还没懂事的幼女……这,闻所未闻!
四十多个,刘羽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砸重,无力的闭上了眼,心里的一丝侥幸被打碎了,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四十多个幼女啊,小学五六年级那种,她们中恐怕许多,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她们现在只明白,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家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只明白,在课堂上,大声朗读着“祖国我爱你”,一双双不谙世事的眼睛,憧憬着光明的未来。
刘羽睁开眼,冷冷瞪汇报人一眼:“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发生了不正当关系,那是强.奸!强.奸!你明白两者的区别吗?”
发生不正当关系,是你情我愿,用在这些小女孩身上,那是对她们的侮辱!
“是是,是强.奸!”汇报人员缩缩脖子,立马提笔纠正。
顿了顿,汇报人员翻开第二页时,登时僵住了,时间太仓促了,分局的大领导都等着,他们汇编时忙乱了套,加上又是审讯和侦查同时进行,更乱了,以至于,本该放在后一部分用来佐证审讯笔录的侦查内容,夹在了第二页。
如此便罢了,让他不敢开口的是,侦查员从蒋梁办公室用品中搜出的材料里。找到了一些他毛骨悚然的东西。
“接着说!”孟萍沉静道。心底却久久难以平静。混迹官场一辈子,她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丧心病狂的官员,若非案子落在她头上,她是不会信的。
汇报人员为难,艰难的开口:“蒋梁的电脑中,侦查员人发现一些信息,他的qq上,日记里。有……有100多个女孩的信息,上面有她们的名字和生日,侦查员推断,实际受害的幼女,可能远超他供述的40多个,最少有100以上。”
100多个?一个沉重了无数倍的数据,重重砸在几人的心间,一百多个祖国的花朵,被……那个了?
休息室,诡异的没有哪怕一点声音。此时此刻,没人能说出话。一股说不出的东西,将在场的人嗓子眼给堵住了。
汇报人员头皮发麻,说话都不利索,一点点汇报。
蒋梁利用的手段主要是诱骗,通过在校未成年人对校内小女孩哄骗,通过社会闲散人员胁迫,蒋梁明确声明,只要处的!每当哄骗了一位小女孩时,会给他们这些人一点钱,然后将小女孩带到无人的地方,在车上实施强.奸。
类似圆圆这种,年纪稍大一点,尚有抵抗意识,一些年纪小的,活泼点的,不怕生的,压根就没抵抗,懵懂不知的,被蒋梁哄骗着供他大施淫威,事后被蒋梁或威逼、或欺骗,不许告诉别人,如果能带别的小朋友也找他玩,还能给奖励。
她们中,最大的就是圆圆13岁,最小的也才堪堪10岁,就是这种年纪的小女孩,100多个被蒋梁肮脏的糟蹋了!
没人说得出话,触目惊心的现实,让人透不过气。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汇报人员脚都站麻了时,刘羽发话了:“孩子们的家长,尽快联系上。”
话音落下,孟萍迟疑的开口:“这个……再慎重考虑下,一旦联系,曝光的可能性就大了,影响……很大。”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孟萍都不敢想象。
刘羽望着桌上的杯子,沉声发话:“孩子的父母,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
孟萍小心的望望刘羽的脸色:“我是说,上头不容许蒋梁曝光的。”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政府高官,强.奸100多个幼女,史无前例,足以震惊全世界!哪怕是这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没做过这种令人发指的事,但它偏偏发生了,发生在中国,还是发生在一位有素质、有能力、形象高大的政府高官身上!这说是国际丑闻也不为过!它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州省政府形象,还有国家的形象,在政府公信力不断下降的今天,这件事无疑再度为政府抹上一层黑。
所以,盖子必会被死死捂住,甚至,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他们这些知情人,会被警告保密,调离开职位,而蒋梁,可能毫发无伤,平稳的坐在省政府大院里,继续悲天悯人的为社会服务。
如果事情只有他们几人知晓,刘羽大可以装聋作哑,先立案调查再说,最后把侦察结果递到检察院,这样,上了流程,盖子谁也捂不住。
可从省长办公室抢资料,这大事,能瞒得住谁?
稍加打听,更是知道,省政府办公会副主任,省政府要职,被刘羽抓起来了!
第一个来电话的是江心月,她未必是消息最快的,却一定是最快反应的,刘羽犹豫了下,没接。上次熊茂然的事,他心里卡着一根刺,至今难以释怀,而现在,她的电话,将要说什么,刘羽几乎能想得出来,他,有点厌烦了。
不久,毛石信来电话了,刘羽也没接,他大抵也是当说客的。
事发十小时后,齐建华终于坐不住了,秘书陈铁森来了电话,刘羽没接。
直到,连韩飞明的秘书,谢丰南也来电话,刘羽拔出了电池,扔掉了手机。
“刘宁,让外出巡逻的警员,抽调一半回来,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刘羽亲自将蒋梁提到了缉毒科大院,耳提面命的下命令:“那就是,保住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带他走!”
“他在。你们在。他不在。我找你们算账!”刘羽冷冰冰的话音落在缉毒科的会议室,砸在众人心底轰隆作响。
“谁敢强抢,记住,你们腰间的枪!依法开枪,打死打伤,我负责!不管被打的是谁,敢抢,你们就敢开枪!听清楚了吗?”刘羽铿锵有力的再度重申一次。
众人齐声震呼:“听清楚了!”
缉毒科。是刘羽唯一信得过的地方了,如果这里还留不住蒋梁,那中州就没地方能留住他——为了那一百多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蒋梁必须,必须付出该有的代价!
在刘羽坐镇指挥下,侦查、审讯都在高速运转,家长那边,北化也在积极联系,争取了解每一个受害女孩的现状,也争取让那些可怜的父母了解到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蒋梁被北化分局带走。北化分局冲进省长办公室搜查东西的事,渐渐压不住了,越传越远。到底蒋梁为什么被带走,众说纷纭。好奇是人类的天性,越是捉摸不透的神秘,越是有人喜欢打听,这件事,以诡异的速度,迅速传遍官场,且说法,越来越多。
有人推测,蒋梁跟刘羽发生了剧烈冲突,被刘羽抓到了证据。
还有人推测,好色的蒋梁动了刘羽女人的念头,被他报复。
更有人推测,刘羽这一动作,很可能是出自齐建华授意,是四九城里,齐家和紫家一次较量的投影。齐家,这是要对张青松下手了。
而联系不上的刘羽,更是为此事增添了几分诡秘气氛。
总之,各种诡说,一时四起,尤其最后一种说法,让沉寂的中州官场浮躁起来,大变必有机遇,格局的洗牌意味着老势力的倒下和新势力的崛起,谁能把握住,便能御风乘龙,扶摇直上。
官场暗流涌动,谜团越来越神秘,小小的北化分局,因为这一次突发事件,成为了漩涡的中心,备受瞩目。
终于,在第三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江心月很聪明,她本人没来,来的是小雪。刘羽可以闭门不见任何人,却不得不见小雪。
“哥,你最近忙啥呢,关机几天了都。”小雪眨巴眨巴大眼眸,环视一圈缉毒科的临时办公室,这里原是一件小会客室,被刘羽搬了一张床过来,改造成临时休息室,晚上就睡这。
刘羽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略微疲惫的拉小雪坐下,给她冲了杯茶:“局里出了点急事,走不开。”
小雪拿眼瞅瞅临时搭的狗窝,撅撅嘴:“哪有你这么忙的官儿?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哥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小雪小手抚了抚刘羽头顶翘起的一撮头发。
“你怎么来了?小姨让你来的?”刘羽问道,不知为何,忽然有点厌烦现在的江心月,她对他很好,好到刘羽一直抱着尊敬和感激,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刘羽渐渐讨厌她的一些手段,过于理性的政治,扼杀了人情,或者,政治这东西,从来不能讲人情,江心月身居高位,用政治的头脑看待周围一切,其实,不能说她错。与其说,刘羽是厌烦她,不如说是厌烦她所处的政治位置。剥去书记这个光环,江心月仍不失一位完美的女人。
小雪点头又摇头:“我打你电话,几天没人接,就问小姨,然后我想过来看看你,小姨就让我顺便带封信。”
说着,小雪从口袋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团,看样子,是揉了又展开,展开又揉成一团。
刘羽不喜的展开,只当是一些劝慰的话,可落入眼帘的只有一行小字。
“我支持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事情会很严重。”
一阵触电的感觉袭遍全身,这么大的事,以江心月的身份说出支持,她做出的让步,不可谓不大。这封信前前后后的揉捏,能够想象出江心月矛盾的心理,可最后,她还是选择站在刘羽这一边。好像,一直看轻了她,过往的一些不愉快,涣然冰释。
“哥没事我就走了,考试完了,我在小姨家住,有时间哥也过来嘛,小姨念叨好多次了。”小雪望望时间,起身道,她还得买菜做饭。
“好,忙过这一阵就好了。”刘羽送她到院外,望着小雪背影渐渐消失,冷不丁的,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进了院子里,车里下来一人,不是旁人,赫然是齐建华的秘书陈铁森。
“小刘让我好找啊,不在局里呆着上班,跑到缉毒科院子里躲西风,这不好,得批评。”陈铁森意外的发现刘羽就站门口,错愕了下,不过也好,倒也省去了找他的功夫。
刘羽默然,该来的始终会来。
“陈秘书,呵呵,年边不忙啦,有空上我这了都。”刘羽让下身子,领着他来到休息室。
瞅见那临时搭的小床,陈铁森暗暗摇头,何必呢?做到这份上?
他来是搞清楚原因,刘羽发了什么疯从张青松眼皮底下抢东西,这中州的官场,上得了点台面的,都大眼小眼的望着这里,事情总得有个说道,不然,越传越乱,尤其猜测齐建华跟张青松卯上了,这对中州官场不是好事儿。
“就是趁年没来,不然的话,再不来,咱们好多人都该过不好年了。”陈铁森笑眯眯的摸出烟,让一下。事情不解决,只怕过年时,忧心忡忡者一大把。
刘羽没接,一言不发的从案几下摸出一个一份汇编好的材料:“你看看吧。”
陈铁森不解,尝试着翻开两页,笑意淡淡的脸庞慢慢的僵硬,笑容一点点的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强.奸100多个……幼女?这,强.奸一个幼女,都是重罪,何况是100多个?且是政府高官?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出事了,出的还是大事!
“小刘啊,你有建华书记撑腰,该算的账,咱们好好算,一个跑不掉,法子多得是呢!”陈铁森强自挤出一丝笑意。
刘羽如何听不出他言外之意,觉得刘羽是在危言耸听,制造假证据,缓缓道:“这些孩子的家长正在联系中,其中一个,还是当场救的。”
陈铁僧强打的笑意如凋零的花瓣,默默摸出烟,吧嗒吧嗒抽了好一会,以极其肯定的语气道:“小刘啊,这案子,不能办。”
虽然没问齐建华的意思,他却是知道,这案子是不能办的。
刘羽早有心理准备,可仍不免有股怒气:“出了问题,为什么想到的都是捂盖子,都是把问题留着,而不是解决?”这一刻,刘羽忽然觉得很沉闷:“我们官员积极主动的解决问题,以最真诚的姿态,惩处该惩处的人,妥善处理好善后问题,赢得百姓的尊重难道不行吗?为什么要瞒着,为什么要捂着?如果怕出丑,提前干嘛去啦?祸害了100多个人的今天才被查出来?”
“就是那句话,你都特么敢做了,怎么就不敢承认?”刘羽情绪有点激动,在处理一些政府公信力的大事上,政府的方式存在极大问题,往往第一时间不是站在百姓角度看问题,而是站在自身角度,宁愿牺牲老百姓利益,也要死死维护住自己的公信力。这种扭曲的公信力,要之何用?除了加深人民与政府的矛盾,看不出有任何好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尔何不食肉糜
陈铁森老脸抽搐,他不否认刘羽说得有道理,也是真实存在的客观现象,只是身在这个环境中,一件事,该怎么做才最有利,过去早有经验,他发话道:“不管你怎么说,这案子,办了,你跟很多人为敌,跟中州大环境为敌,不办,皆大欢喜,你轻松,中州也轻松,为你自己好,放了吧,我回头请示建华书记,蒋梁这个人一定是有处理的。”
“哈……”刘羽哈的一笑:“我是轻松了,中州也轻松了,可那一百个小女孩呢?辛辛苦苦养她们长大的家长呢?他们怎么办?谁让他们轻松?这是他们一辈子的阴影,谁能解开?”
陈铁森被刘羽咄咄逼人训得面皮发骚,忍不住腹诽,妈的,搞得像这事是我干的一样!能怨我么?这事换在谁手里,都该这么处理,我特么跟着遭什么罪?
“总之,你先暂停下,我请示下建华书记,尽快给回复。”陈铁森是没脸再呆了,操了,为蒋梁这种烂人说情,掉阴德!
“不用了,案子我会办下去,替我向建华书记问声好,年后上他家拜年。”刘羽态度之坚决,叫陈铁森直搓牙花子,碰上这种一根筋,换谁都头疼呐。可陈铁森不否认,若他是一个普通百姓,对这种一根筋,是希望越多越好……
刘羽心情不好的收拾茶几,正收拾着,蓦地,门口站出一人,敲了敲门:“是刘局长吧?有事找你谈。”
刘羽抬头,略略颔首:“谢秘书吧,进来坐。”刘羽仅仅是站起身。稍显客气了下。这谢丰南上来就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刘羽提不出多少客气的心思。
吃了个不大不小的冷子弹,谢丰南对这刘羽不喜了一分,本来他就不太喜欢刘羽,此时更不喜了。
他坐下,刘羽连个茶都懒得冲,眼皮抬也不抬:“谢秘书有事就说吧。”
喝,这中州官场,论霸道嚣张。你刘羽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压下不痛快,谢丰南开口道:“你在省政府办公室的事,书记知道了,人放了,道个歉,事情就完了。”谢丰南极其不忿韩飞明的偏袒,换别的人这么干一遭试试?随便找个理由能让你蹲一辈子班房,冲进省长办公室搜东西,这是在挑衅等级森严的官场规则!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冲进国务院?
在谢丰南看来,这已经是仁至义尽的处理手段了。道个歉就了事,可在刘某人看来,恰恰相反。
“道歉?我错什么了?搜集犯罪分子证据,是法律赋予我们公安的权利和义务,放人?给我个放人的理由先!”刘羽对他就没什么好客气,直接发话:“公安办案,要坚持司法独立原则,行政力量少干预。”
公安在诸多部门中,是比较特别的存在,既是行政部门,同时又是司法部门,不像法院和检察院是纯粹的司法部门。所以,公安这一块,如果死咬着司法部门的招牌,行政的影响,其实能削弱一定程度的。只是,公安的钱粮和人事提拔都在当地政府,能削弱多少影响,也是一句空谈。所以,行政干预一件案子的流程,十有**是在公安侦查阶段,进了检察院和法院,反倒不方便。
直接被这么顶了,谢丰南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多少年了,敢顶他的干部,早销声匿迹了吧!
他张嘴要呵斥两句,刘羽却从案几下摸出材料,挥挥手:“带回去给韩书记看吧,这事,你做不了主,另外,请转告韩书记,案子我会办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这火药味十足的话,反倒将谢丰南呵斥的话堵了回去,面上有几分羞恼,为了掩饰这份窘态,佯装低头看资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面色骇然,强.奸了100多个……幼女?饶是谢丰南也感觉头皮发麻,你到底有多变态,多饥渴才干得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
“证据是真的,现场抓获的人。”刘羽的补充打消了他最后一丝疑虑,谢丰南没法坐了,本以为是刘羽跟蒋梁有仇,这才闯进省长办公室,闹了大祸,现在看来,蒋梁这个人犯的事,才是真正的大祸,这事,他真不敢做主。
“你保持通讯通畅!”谢丰南甩下这一句话,匆匆离去。
时间很紧,更紧的却是形势,如果齐建华和韩飞明一同捂盖子,恐怕这中州就没有他们捂不住的。陡然站在这两位的对立面,或者说,刘羽站的立场与他们的立场相反时,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更是压在心头。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诡计都是笑料,最后一条路,刘羽真不想走,他更希望,蒋梁能曝光在法律之下,让法律来处置他,而不是,无声无息死在了他手里。
如果,无路可走,刘羽不介意再杀一次人,虽然,很厌倦这么做……
快傍晚时,刘羽听取了最新进展,经过刘羽的默认,一些特殊手段用在了蒋梁身上,该招的他都招了,那份qq上的信息,以及一个日记本证据都剥离出来,证据充足,唯一差的就是联系上这些孩子的父母。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其中许多都是两年甚至三年前,还有四五年前发生的,大多数父母的联系方式都丧失了,要通过学生升学记录,找到学生,再找到父母,少部分联系方式存在的,也没能取得有效联系。
听完汇报,刘羽心情沉重的回到休息室,却发现休息室坐了一女的。
二十七八,一身红色及膝羽绒服,包裹住苗条的身子,五官不错,算得上漂亮,在常人眼中能用美女来形容。
当然。刘羽注意到的不是她的相貌。而是这个人。刘羽眼熟!他确定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刘局长,又见面了。”漂亮女人扬了扬下巴,表情淡然,神情淡定自若,坐在沙发上起来挪一挪的意思都没有,与其说傲慢,不如说底气很强大。从她话里。听得出来,是跟刘羽见过的。
刘羽摸不准是哪位,淡淡道:“我们见过?”
漂亮女人微微点了一下脑袋,神情看不出喜怒:“见过,李龙开车撞死了一个女孩,我们见过。”
时光倒流,刘羽蓦地记起她来,眉毛一掀:“哦,是你,有事吗?”李龙飙车撞死了袁辛茹的妹妹袁辛琳。随后,事件被刘羽不断拉大。最后首山市长李宏伟倒台,那次李龙飙车,车上还坐着一女人,就是眼前这位了,当时一去不知踪影,没人知道她身份。
没想到突然出现了。
“我叫张欣,你从我爸爸办公室抢走东西,对他影响不好,我来讨说法。”张欣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居然是张青松的女儿!再仔细想想,当时李宏伟的儿子李龙,嚣张得目空一切,在张欣面前却乖得像狗一样听话,这不预示着这个女人非同一般么?
“哦,是你。”刘羽反应挺冷淡,在他看来,谁的子女都是扯淡,仗着老子身份,没什么了不起:“讨要什么说法?公安执法,依法搜查,有问题?”
张欣显然没预料到刘羽这么个反应,淡然的表情浮现出一抹愕然,望了刘羽好一会,才轻轻叹口气:“你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我跟你不熟。”刘羽撇撇嘴,不知道的人得以为我们有多熟,接着道:“是为了蒋梁来的吧?回去告诉你老子,一百多个女孩,还有他们的父母,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如果,你老子还当自己是父母官的话。”
张欣疑惑皱皱眉:“一百多个女孩?怎么回事?”
刘羽好笑:“高干的子女,的确有好人一等的地方,你不从政,可惜了。”封疆大吏的老子被一个小人物骂了一句,老子没反应,女儿倒是跑到小人物家里,委屈的要说法,这封疆大吏的老子得有多无能?
张欣开门一句就是要说法,无非是占一个制高点,在心理上占据优势,迫使刘羽交出蒋梁,来个一笔勾销——省政府的事算了,但你得交出蒋梁,不然省政府的事,我揪着不放。
张欣睫毛扑闪两下,淡然一笑:“我说错了,你还是变了。”
“人放了吧,我爸爸大局为重,办公室的事,不跟你计较。”张欣说道。
刘羽嘴皮子一张,轻松的发话:“抱歉了,我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你老子这份为国为民的善意,我承受不起,我只要为这一百个孩子和父母讨还公道。”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图个什么?不管是李龙的事,还是这件事,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拿李龙那件事说吧,你差点丢官,尽管这样,今天,你还是决定再来一次?”张欣含着浅笑,神情自若的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曾经有人问过他,他一直没答,经过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答案,淡淡道:“如果说,我图一个为民请命,太假,太虚,我也的确没这么高尚,我所图的,其实很简单,就俩字,良心。”
“俄国还是法国,哪本书里说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换在我这里就是,当我老去的时候,当我回忆我所经历的人和事,我能摸着良心说,我,问心无愧!”
张欣眸子眨了眨,撩了撩耳际的秀发,一阵莞尔:“是《钢铁怎样炼成的》,保尔对青春的思索。”顿了顿,张欣轻笑着摇头:“如果搁在古代,你算得上是圣人……可以现代人的眼光,就是不和社会群体的……怪人。”
“希望你能坚持吧,一辈子问心无愧,挺难的。”张欣谈吐比较知性,思想也过于想当然:“其实吧,那些孩子,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糟糕,那些父母,也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凄惨。”
刘羽眸子一冷:“噢?他们还挺开心,还挺荣幸,对不对?”
张欣微微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其实也没多大事,孩子并没有什么损失,她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
刘羽笑了:“是,她们现在是没事,可以后呢,当她们有一天忽然明白当年发生在身上的事,意味着她们失去了第一次,失去了少女的纯洁,她们还会是好好的?”
“那是以后的事,至少她们现在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伤害,为什么你一定要追着不放?”张欣显得有点生气,口吻也变得激烈起来。
刘羽深深看张欣一眼,脸庞渐渐冷下来:“行了,你可以走了,不得不说,温室里栽培出来的花朵,没有体会过寒风的滋味,所以,能一脸平静的,风轻云淡的否定寒风对一朵野花的摧残,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样的人,如果走上官场,我想,遭殃的又是百姓,这与你会不会玩政治没关系,因为你不懂疾苦,所以看不到百姓的疾苦,在你眼里,百姓的疾苦,很轻。”
张欣眉头皱起,明显不愉:“刘羽,我就事论事,凭什么拿我的出身攻击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了解小女孩的痛苦?我只想说,是你想多了!你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在了小女孩身上,她们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痛苦!”
气氛陡然变得激烈了,刘羽嗤笑:“不知所谓的女人,从来没受过伤的人,却非要指着别人断掉的血淋淋的骨头,说那根本不疼!真希望你不要进官场,我怕,有一天你会学历史上某个皇帝,说一句‘百姓何不食肉糜’的蠢话。”
“你!”张欣气得肺炸了,居然拿她跟历史上那个荒唐的晋惠帝相比!晋惠帝执政期间,有一年全国大饥荒,饿死了许多百姓,百姓没吃的,吃树皮,吃草根,吃观音土,大臣将事情汇报上去,高高在上的晋惠帝听完,非常怜悯百姓,提出了善良的建议,既然百姓没有米吃,为什么不煮肉粥吃?这样不就能缓解一下吗?百姓都吃树皮吃草根了,哪来的肉煮成肉粥?搁在现代官场,就是严重的不接地气,连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这用在张欣身上,如何不叫她发怒:“你自己思想偏执,却非要强加于人,我问你,强.奸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女孩们损失了什么吗?她们现在还不是蹦蹦跳跳?”(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软禁
刘羽气得长笑不止:“强.奸没什么大不了?这居然是从一个省长女儿嘴里说出来的!你到底有多么高高在上,才觉得强.奸对一个女人没有影响?”这奇葩到荒谬的言论,叫刘羽震惊得无以言表,说她是晋惠帝转世,刘羽觉得一点都不为过,这样的人一旦为官,刘羽都不敢想象。
张欣气得俏脸发寒,拍着案几站起来,怒视着刘羽:“本来就是!强.奸就强.奸了,有什么大不了?说到底,还不是她们自己贪玩,能怪谁?”
刘羽怒了,这个女人的思维,到底有多么脱离实际?最让他愤怒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孩子贪玩不是天性么?这么说,是孩子活该,蒋梁纯属无辜了?是孩子自己脱了衣服,自己求着让蒋梁糟蹋?
“你结婚了没?”刘羽目中泛着诡异的神色。
张欣一愣:“问这干嘛?跟你有关系么?”这么回答,自然是没结婚了。
“好,没结婚就好,结了婚的人,没准食髓知味赖上我。”刘羽脸色变得非常怪异,起身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还把小栓带上。
“你干什么?”张欣感觉到不太好,皱眉道。
刘羽没有回答,而是在她惊怒中,一把搂住她的腰,往那张临时搭建的床上带。
“你放手!你疯了,干什么你!”张欣出于本能的恐惧,拼命的挣扎,奈何刘羽的手跟铁一样,掰不开,她则被生生拽到了床边。
刘羽一把将她推上床。踢掉鞋。笑眯眯的跨在她身上压住她:“当然是强.奸你。这么漂亮,不强.奸一下,岂不是浪费了?”
“啊!你……你要侵犯我!”张欣惊恐道,感觉到被压得死死不能动弹的大腿,惊怒交加:“我是张青松女儿,你敢碰我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羽自顾自的脱掉上衣,轻松道:“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自己都说了,强.奸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损失什么,你这大反应什么意思啊你!”
“我告诉你,我强.奸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事后得感恩戴德跪舔我鞋尖,记住咯,要跪舔!”刘羽说话间,已经将上衣脱得精光,露出赤条条的上半身。
“你!你混蛋!你快走开,不然我,我饶不了你!”张欣有点怕了。也有点急了,强.奸这个词。从来没出现在她词典里,她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不怕死的强.奸她!
刘羽笑嘻嘻的:“别呀,其实强.奸这东西真不严重,别看外界宣言得那么厉害,其实真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又不少块肉,对不对?你自己也有这样的觉悟,那可好了,我最喜欢强.奸你这种觉悟高的人,事后轻松呀,真是的,强.奸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女人脑子都进了水,怕个什么啊!”
眼看着刘羽把自己脱个精光,然后两手去拔她的衣服,张欣终于感到恐慌了,大声尖叫:“来人啊!强.奸啦!”两手死死捂住衣领,不让刘羽拉拉链。
女人的尖叫,据说能达到超音速,这一楼的楼道全听得到,好些人面色骤变,循着声音发现是刘羽休息室,顿时傻眼了——刘羽,头,在强.奸一个女人?
妈的,刘局长强.奸女人,我们该怎么办?装作没听到还是怎的?
闻讯过来的刘宁,一脸古怪,咳嗽了两声:“咳咳……刘局,发生什么事了?”
刘羽毫无顾忌的,一手摁住张欣的两只手,钉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车熟路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的羊毛衫,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得玲珑无比,令人暗吞口水。
“没事,你们忙自己的,别管我。”刘羽轻叱着,解去了张欣的羊毛衫,露出羊脂般的光滑上身,深红色的胸罩裹着两团雪白的饱满,丰满惊人。
刘宁浑身一僵,半晌才转过身,绷着面皮沉声发话:“都散了,刘局在…..嗯,在办公,你们什么都没听到!谁敢乱嚼耳根子,刘局不计较,我第一个不放过!”
一众缉毒警纷纷散去,各个表情古怪,这,咱算不算为虎作伥?
“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这里,是我的地盘!”刘羽狞笑着,一把扯掉红色的胸罩,两颗水嫩的樱桃晃动着出现在视野,傲然矗立在雪山之巅。
张欣又羞又怕,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助她,连警察,也视而不见,任由这个人侵犯她。生平第一次,她感受到无助的恐惧。
“我错了,你放我走吧,你真侵犯我,我爸爸不会饶过你的。”张欣羞辱难当,失去了衣服包裹的上半身,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
刘羽充耳不闻,拔掉她的打底裤,露出最后一层内内,没有半分犹豫,刘羽扯掉这最后一层防御。
“咦,身材不错,似乎还比较紧,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过男人。”刘羽很有闲心的观察一下那朵菊花,闭得非常紧,红嫩红嫩的,要么是很长做,要么是从来没开过苞:“别怕,疼一下就过去了,后面很舒服。”
张欣完全被恐惧取代,尤其刘羽下体那大得吓人狰狞,终于让她脸色发白,两只滚圆的大腿不停的乱弹:“我真的错了,你让我走,我保证不乱说!”
刘羽是松开了她的手,却抓住了两条冰凉光滑的小腿,邪光满眼:“都到这份上了,还推脱什么?你看,我强.奸你,你又不损失什么,还能获得快感,说起来,是你赚了呢!”
见她坐起身子挣扎,刘羽冷哼一声:“警告你,老实配合我强.奸,叫你欲仙欲死,敢反抗。信不信我抽你!”
刘羽一把将她重新推在床上。分开了她两条死死绞在一起的大腿。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我真的不说了。”张欣吓得眼泪花子直冒,一脸恐惧,从小到大没有过的恐惧。
刘羽满眼淫.邪的目光,分开她雪白的大腿,腰杆挺了上去:“现在还求饶,晚啦……放轻松。很舒服的,不会让你受损失。”
“啊~我不会原谅你的,死也不会!”张欣绝望了,放弃了抵抗,流着泪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仇恨和怨毒,那眼神,足以杀掉任何生灵,张欣闭上了眼,在这个明媚的一天。陷入了绝望,下体。一只滚烫的东西,塞进了花朵的口上,她咬着牙,内心冲荡着恨意,彻底认命了……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那只滚烫也忽然远离,抱着自己两只腿的手掌也离去,她小心睁开眼,却发现刘羽如无其事的穿衣裳,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只有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淫.邪。
“你尚且感到痛苦,何况那些小孩子?凡事,设身处地想一想,不要把你不切实际的思想强加在普通人身上,更何况,那些还是小孩子。”刘羽找到短裤,晃荡着下体的巨大,轻松的穿上:“穿起你的衣服,你可以走了,你,还没资格让我宠幸。”
张欣怔了一会,慌忙拿被单裹住身子,一边滚落着眼泪,一边穿衣服,脑子里又羞又恨,却额外多了一分不自在。事实证明,她的确太想当然了,亲身面对强.奸时,才感受到这股暴力的可怕,正如刘羽所说,她此前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很蠢,很幼稚。
穿戴好,张欣又恨又气,一言不发的狠狠瞪着刘羽,该脱的你都脱了,该看的你一丝没少,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刘羽一脸坦然的对上她的眸子,似笑非笑道:“哦,强.奸上瘾了,想真来一次?”刘羽笑着上前搂住她。
张欣哪敢?刚才的恐惧她心有余悸,连忙躲开,匆匆拉开门,最后回头恨恨瞪他一眼,声音沙哑的丢了狠话:“我记住你了!会让你后悔的!”说完,在走廊外,众人躲闪的怪异目光下,撒开脚丫子跑了。
“呵呵……”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刘羽自嘲一笑:“你的报复,我未必就有机会等得到,因为,这北化,未必还容得下我这个异类……”
刘羽代表的立场,与包括齐建华、韩飞明、张青松,这中州最强大势力的所代表立场,发生的碰撞,结果如何,不言而喻,或者连碰撞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场碾压。刘羽武力超群,医术造化,可在官场,在体制,他很弱。
所以,预料当中的结果,很快来临。
第二天早晨,刘羽刚睡醒,门外就砰砰传来敲门声,现在是早上五点半,来敲门的,多半不是好路数。
“来了么?”刘羽颓然一笑。
陈铁森见人就笑:“吵着你了吧。”
刘羽轻松笑了笑,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梳了梳头,神色平淡:“无非是换个地儿睡,准备好关我的地方了吧。”
陈铁森笑容依旧:“瞧你说的,好似建华书记是仇人似的,建华书记听说你在这睡,担心你身体吃不住,弄了套院子,这能是关么?”
“呵呵……这里,我回不来了吧?”刘羽收拾下衣领,简单拾掇几件衣物,只怕这一去,不是调离职位,就是调离首山,总之,北化分局,他碰不着了。
终究,还是蒋梁赢了,不,是体制的自我维护意识,赢了刘羽揭开毒瘤的意识。
在官场,刘羽输了,可正因如此,刘羽又赢了,离开官场,他才是放虎归山,谁也遏制不住他。
没人救得了蒋梁,齐建华不行,韩飞明不行,张青松不行,这个体制也不行!
他,必须死!
陈铁森笑呵呵:“说哪的话?休息够了,再想回来,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走吧,建华书记都安排好了。”
“嗯,走吧。”刘羽出门,走廊里站着二十来号人,清一色全副武装的防暴武警,手持冲锋枪那种……
真看得起我啊,呵呵。
“一点保镖,路上不太安全。”陈铁森笑容满脸,与刘羽并肩出门。
路过缉毒五组时,同样在缉毒科休息的肖芳,站在门口,捂着嘴,浑身轻颤,情绪激动,目光剧烈闪动,看其架势,大有冲上来的样子。
“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记住我的话,没我的命令,蒋梁不许被带走,谁也不行。”刘羽最后重申,肖芳非常用力的点点头,眼里一串晶莹,处理案子时,肖芳就知道,这起案子,不会有善终,尤其刘羽来处理……
出门,上了一辆奥迪,玻璃和门都经过改造的,据说没人能逃出去。
一行五辆车,缓缓行驶到一个小区的别墅,除了地上,全方位都有摄像头监视,哪怕一只蚯蚓打个屁也能被察觉到。
而这二十个武警,就列阵守在周围,旁边的别墅,住户被暂时请走,偌大一个小区,唯独这一栋,被铜墙铁壁包围住。
“小刘啊,你在这好好休息,建华书记有他的苦衷,你别往心里去。”陈铁森带着刘羽转了一圈:“他给你安排好了,这次,你在禁毒立了功,必须奖励,年后,给你摸个副处出来,25岁的副处,这全国官场也就那么几个,建华书记,很看重你啊。”
25岁的副处,这算是齐建华的奖励和……补偿……
“我明白,你去吧。”刘羽淡淡道,目光四下环视。
陈铁森笑笑:“呵呵,那好,我这就回去汇报了……”走到门口,陈铁森迟疑一下,又回到笑道:“对了,建华书记说,最近中州有点乱,好些干部意外的意外,失踪的失踪,你尽量少外出,北化那边,建华书记会帮你看着,没人能欺负他们。”
这是齐建华告诫刘羽,不要走极端路线,最近首山意外的干部,多了点。
陈铁森离去,刘羽静静坐在客厅里,脸上,一抹苦涩时隐时现。
呆在这里,年后,他就是全国最年轻的副处,前途无量。
离开这里,暴怒的是齐建华,是韩飞明,是张青松,是体制,他前途堪忧。
如何抉择,对刘羽也是一场考验,只是,于他而言,考验过于容易——前途重要,原则更重要。
他要的,是当老去的一天,摸着良心,问心无愧。
这,是他的原则,其余,一切靠后!
所以,他必然会离开这里,以极端的手段除掉蒋梁,求一个问心无愧。
刘羽被软禁了,外面的世界安静下来,漩涡渐渐消失,笼罩在中州官场的阴云,因为他的软禁,要慢慢驱散,一切只是一场政治的误判。
然而,就在所有人松口气,就在形势定下来时,一场谁也没想到的意外陡然发生了,包括被软禁的刘羽,包括齐建华、韩飞明、张青松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发生了。
趋于平和的形势,因为这场意外,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急转直下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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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一饮一啄
在刘羽被软禁的当天,市公安局江阎涛就带人赶到了缉毒科,提取资料和蒋梁。
资料好说,缉毒科做了技术备份,拿不拿走无所谓,可人,双方发生了冲突。
蒋梁的拘留室外,以肖芳为首,守着五个缉毒警,严正以待。
“把门打开,人,市局会处理。”江阎涛能亲自跟一个没品没级的肖芳说话,可见他对刘羽的缉毒科有多忌惮了,这捞人的活,他本不想来,是石浪珠,首山的新任公安局长,到他办公室恳谈:“北化分局的缉毒科,你接触得比较多,大家都认为,你去比较合适。”石浪珠新来嘛,对江阎涛和刘羽的冲突,自是能够装傻充愣的。
当时江阎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刘羽打他住院了半个月,他对刘某人本能的条件反射:“石局长,我很想完成这次任务,但我跟北化缉毒科的刘局长,关系不算融洽,我去容易激化矛盾。”
“哈,都是为全市缉毒工作的,志同道合,哪来化不开的仇?”石浪珠佯装不知,哈的一笑,拍拍江阎涛肩膀:“事情就这么定了,提个人,拿点资料,快去快回吧,上头很重视。”
临到门口,石浪珠不着痕迹的加了一句:“对了,刘局这几天不在北化分局,事后你得跟他说说情况,引起误会就不美了。”
江阎涛品出味道来了,刘羽怕是出事了。
到底蒋梁犯了什么事,他尚未得到告知,可凭直觉。需他亲自去捞人。且是石局长亲自面谈。怕是保蒋梁的人来头不小。加上刘羽最近几天不在,多半是姓刘的被那个大来头制住了。这让江阎涛又惊又喜,姓刘的,你也有今天!但冷静下来,又撇开脑子里的痛打落水狗的念头,刘羽在市政府开枪都没事,他还是不要乱蹦跶好,总有人收拾他。这不,倒霉了吧。
摸不清楚刘羽会不会回来,江阎涛在缉毒科这才收敛着气焰。
在他看来,刘羽都不在,领个人应该没问题,哪知,肖芳毫不领情,往门中间一站:“请问有刘局长的签字吗?”
江阎涛脸颊一抽,你诚心的吧?我特么躲刘羽还来不及,找他要签字?
“上级的命令。你不听了?”江阎涛能说出这番话,那着实是姿态放得极低极低。搁在别的局里,他都不屑跟这种小警员计较。
肖芳一脸公事公办:“我的上司是刘局长,我只对他负责,带走嫌犯,必须经他同意!”
江阎涛这脸没法丢了,麻痹的,堂堂市副局长来领个人,居然一再被一个小兵挡了路!脸皮子一沉:“下了他们的枪,人带走!”
江阎涛身后三人虎步一迈,上前就要拿人,中途却脸色骤变,停住了脚步。
只见肖芳毫不犹豫的拔枪,保险栓都拉开了,大有真开枪的架势:“最后重申一次,没有刘局的命令,谁都不许带人走!”身侧的四号人犹豫了下,也拔出枪,左右这姓江的扛不过咱们刘局,怕个球!
对上五个黑洞洞的枪口,江阎涛又惊又怒,我艹,这刘羽带出来的兵,怎跟土匪似,敢拿着枪顶着市局领导的脑袋,这是要造反么?
江阎涛实在不想继续搁着丢脸了,更不想跟刘羽的人杠上,天知道刘羽的人是不是跟他一个尿性,说开枪就开枪?万一手抖了下,真开枪怎么办?
“走!”江阎涛不肯碰这霉头子,转个身去了北化分局,没了刘羽,我拿捏你们还不跟玩似的!
孟萍是没法躲他,敷衍了几句,最后江阎涛甩出底牌:“这是石局长的命令,而且……刘羽也回不来了,别让我为难。”
刘羽被防暴警带走,她自是知道的,这让她一阵唏嘘,早说了这案子装聋作哑最好,为什么非要管一管呢?结果,案子没结,人先出了事,何必呢?眼下,从旁人口里得知,刘羽回不来,更是心中一沉,觉得此案不该管,刘羽都栽了,何况是她?
给刘宁打个电话,通知他们放人。
刘宁敢跟江阎涛杠着,可现管的孟萍,那是能扛的?咬咬牙,他也认命了,连刘羽都栽了,他一个人能死守什么?亲自带人到了拘留室。
“肖芳,我理解你的心情,刘局值得我们爱戴,可该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也要适当做出让步。”刘宁带着几个人劝慰,失去了刘羽,一团祥和的缉毒科,真实的一面便体现出来。世上从来没有一直风平浪静的组织,哪怕是缉毒科。
在没有刘羽维系的团体,内部慢慢在自我瓦解,这是任何一个体系都有的特征,失去了维系的力量就注定松散。刘羽被防暴警带走,许多人已经看出不好的信号,怕是刘局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所以,在团体垮掉之前,各自谋求利益是当务之急。
“对不起,刘科长,刘局长下过命令,除非他同意,不能放人。”肖芳对上顶头上司刘宁,还算很客气了,语气软下来,态度却依旧坚决。
刘宁叹息:“我知道,刘局对我们都有恩,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应该多考虑下自己,相信,刘局长事后知道,也会原谅我们。”
肖芳有刹那间的动容,是啊,以刘羽的包容,她无可奈何之下放掉人,刘羽也不会怪罪她什么,可是,想到刘羽兢兢业业的打拼,想到他为了她和受伤的同志,不惜冲进辉光连开五枪报仇,以至于最后被央纪委带走,肖芳动摇的心又坚定下来,别人可以动摇,她不能,她欠着好多还不清的人情。
“抱歉,刘科长,刘局长的命令,我不能违背!”肖芳拔出枪,握在了手里。竟是要自相残杀的架势!
刘宁目光渐凝:“你要对付自己人?”
“是你逼我的!”肖芳咬咬牙。后退了一步。举起了手枪。
刘宁怒色一闪而逝,最终化为一抹叹息:“也是你逼我的!动手!”
肖芳没反应过来,脑袋一疼,眼前就黑了过去,晕厥之前,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从缉毒科三组借调来的警员,他也是守着拘留室的五人之一。此时手里握着枪把子,一脸歉然……三组,那是刘宁分管的缉毒小组。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人扑上去,将缉毒五组的另外三人全缴械了。
“刘宁!你造反吗?刘局长的命令,你敢违背!”曾经因为没能护住肖芳,让其被打成植物人的一个警员,竭斯底里的挣扎,事发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一起守了几天的警员忽然反水。直接打晕了肖芳。
刘宁神色一颤,刘羽在缉毒科里就是无法超越的存在。只是,刘羽回不来,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正经是,在刘羽走后,他这个代理科长,要尽快确立中心地位。
“把他们暂时关起来。”刘宁肌肉有些抽动,是害怕的抽动。
另外两个警员也怒不可遏:“姓刘的,你迟早会后悔!”
随着拘留室的门被关上,声音,渐渐弱了……
蒋梁,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
站在门口,蒋梁感受着久违的阳光,胡子拉碴的脸庞露着一抹疲惫,也有一抹轻松,自言自语的呢喃:“终于出手了么?就知道,我是死不了的……刘羽啊刘羽,凭你,玩不死我!有时候,罪犯得越重,越能成为保命符!”
刘宁压着心里的强烈良心谴责,笑着将蒋梁送到江阎涛面前——他放走的,是一个强.奸了100多个幼女的人中之魔。
接到了蒋梁,江阎涛起身离开,回到局里,将东西交上去,不成想,到了傍晚时,石浪珠又联系他:“这个地方你去下,找到这户人家,做一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别乱说话。”
江阎涛莫名其妙,整个事情他都稀里糊涂呢,最后石浪珠提醒了下:“有个小女孩,被猥亵了,是干部做的,对方家长情绪,你必须安抚好。”
靠!蒋梁猥亵幼女,就因这个,刘羽把他往死里整?这个刘羽,还真够霸道嚣张!
这么大点事,江阎涛才懒得亲自去,随便指派了个警员去做思想工作,当然,这警员也必是心腹,叫王三。
王三接到命令,甭提多不爽了,今天女友过生,定了家西餐厅,准备六点就去的,这要做工作,那得浪费多久时间?家属情绪一个激动,没准要安抚好半天!带着不满和怒意,王三找到了圆圆家,很用力的敲门。
此时,圆圆家愁云惨淡,女儿差点被强.奸,这让这对本不富裕的夫妇一阵后怕,更多的是愤怒,一个官员,怎么无耻到强.奸小女孩?他们上哪去讨公道?圆圆回来几天,再也不去上学,看到陌生人就怕,整天躲在房子里不出去,眼看精神要出大问题,做父母的急得不行。
蓦地被人粗暴的开门,圆圆父母本就火上加油的心情,更加恼了,圆圆父亲猛地开门,也不看眼前是谁,张嘴就吼:“你有病啊!什么素质?”
他们恼火,王三更恼火呢,开门就被骂,这股气彻底窜上来了,上前就是一脚踹过去,踢得圆圆父亲一个踉跄。
圆圆父亲这才发现眼前的是一个警察,火气顿时压住了,含怒道:“你干什么?警察就能打人?”
索性打了人,再想好好做思想工作是不可能了,王三挑着眉尖,龇牙咧嘴的威胁:“告诉你们!你女儿的事,都他么给我闭上嘴,敢乱说一个字,送你们全家进号子!艹,什么东西!”说完,甩门而去,心急火燎的赶约会。
圆圆父亲捂着剧痛,心里却是更为愤怒,我女儿差点被人强.奸,不仅没处伸冤,还被警察上门殴打,威胁不许说出去,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一帮天杀的畜生啊!”圆圆父亲悲愤莫名,却无可奈何,现实就是这般无奈,面对强权,他没有武器可反抗。
圆圆母亲爱女心切,比父亲更悲愤,哭着扶起爱人:“我们这造的什么孽啊……我们的冤枉往哪里伸?”蓦地,圆圆母亲擦擦眼泪:“你不是有个老同学,在什么新华报么?你找他,找他曝光,听圆圆说,还有好多女孩被那个官员带走过,咱们曝光死他们!”
圆圆父亲一阵犹豫,那个同学跟他没啥交情,人家飞黄腾达了,跟他能有啥交情?只是,想想圆圆,想想所受的威胁和殴打,圆圆父亲憋着一股怒气,豁出老脸给这位新华报社的同学打电话,把这里的事说了一道。
当时,那位老同学兴趣缺缺,能有兴趣么?这明显上不了报的事,采访了也是抓瞎。
但第二天中午,这位老同学一反常态,诡异的,热情之极的打回电话,非常急切的询问具体情况,更是在当天下午就从首都飞来了中州,在圆圆父亲的陪同下,了解详细情况。(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出山
第三天,一篇引爆全国眼球的爆炸性新闻,出现在了国家新闻上《中州某高官强.奸100多个在校幼女》。
文章指出,记者接到举报,中州有官员强.奸幼女,记者走访,证实了这一举报,在走访过程中,发现该官员强.奸的幼女,很有可能超过一百多个!截止报道日期,该官员并未接受任何调查及相关处罚。
这篇报道一出,震惊全国!
当天全国各大报刊,纷纷转载!
网络上发起了数十万的抨击,谩骂如潮!
大街小巷,谈论着这起骇人听闻的强.奸案!
建国以来,堪称最大的一起官员丑闻,如潮水一般疯狂席卷大陆!
全国各大小学,尤其首山的小学,在蜂拥的家长强烈要求下,被逼无奈,专门就此事开家长见面会,向学生家长道歉。
而,更多的,没有被公安联系上的受害女孩家属,得到提醒,尝试着问女儿,最终一些确认了女儿就是受害家属之后,大批的愤怒的家长,带着家眷,带着亲戚,成千上百人在省政府门口拉横幅,愤怒的控诉。
事发两天后,国外媒体注意到,纷纷转载,对此大加抨击,体制、人权、**,成为国外媒体再度攻击中国的一大热点,美国n,主持人戏称,这是“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强.奸”。
越来越多的记者,大批的涌入的中州,挖掘出更多。更骇人听闻的细节。那位新华记者。更是再度曝猛料,该官员,系省政府高官。
铺天盖地的爆炸性新闻,将中州拉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面前,接受各种批判和谩骂。
捂盖子失败的齐建华三人,焦头烂额,尤其是首当其冲的张青松。更是背负了巨大的舆论压力,此时举国震惊,他这位省长,极其被动,不得不出面,慰问一些受过伤害的女孩家庭。
韩飞明也是被动不已,他的消息比张青松灵通,事件已经上了新华内参,有位首长,就此事做出了批示。这几天会责成国务院调查小组,就此事下来调查——事情。大条了!举国震惊,全球瞩目,由不得中央高度重视。
而齐建华的消息就比韩飞明再高一筹,他得到的消息是,批示的就是国二号!据说,国二号是拍着桌子下批示的……
事情到第四天,愈演愈烈,中州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家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倒大霉!
韩飞明再也坐不住,与张青松碰个头,联手邀请齐建华凑个饭局。
“这是有人在干扰中州棋盘啊。”喝了几杯,张青松疲惫的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对此,齐建华和韩飞明并未置一词,可这种沉默,便是默认!
一个小小的记者,多大能量,能摸清他们严防死守的保密消息?新华社又多么不知轻重,将这种举国震惊的事捅出来?不说看韩飞明和张青松两位省部的面子,这还蹲着一尊齐建华呢!老局常委的儿诶,你当是什么?在这里捅事,脑容量得有多着急?
摆明了,这是一起针对中州官场的事,具体针对谁,不好说,其实也不算难说,中州就他三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来一颗原子弹,其余的人,还不够格。
“事情已经发生,齐书记有补救的法子吗?”韩飞明对张青松的话充耳未闻,问向齐建华。妈了个巴子,姓张的,你办公室养出来的人,我也跟着被动!他问齐建华,倒不怕齐建华明哲保身不搭理,虽说他是市政法委,这事真碰不着他的边儿,但是,既然齐建华肯来,自是愿意担当的,中州可算是齐家半个大本营呢,容不得旁人胡乱搅合。
齐建华也不扭捏,说道:“补救没有,挽救吧,提防有人浑水摸鱼。”
韩飞明失望,他是指望齐建华能利用影响力在中央拨弄一下,可看样子,齐建华压根不打算在上面发力。也是,上面形势复杂,齐家又是个退居二线的存在,涉及到上面的事,能少伸手尽量少伸手,多了招嫌。
“那只能提防了……”蓦地,韩飞明眉头扬了扬,若有所思的发话:“刘羽,他还好吧。”
齐建华微愣,颔首:“老实着……这事,他干不来。”刘羽几斤几两,齐建华还是有数的,这事跟风山的高速公路是两码事,高速公路,在隔壁省上个报,捅一捅还是能捅出来,可这事,就绝对不是认识个记者就能捅出来的,一定有人在幕后操作。
韩飞明点头,略有一丝感慨:“如果当初这案子让他办下去,那就是咱们中州自查,惩处不法干部,痛是痛点,却不会像现在,处处被动。”
齐建华和张青松均是眼前一亮,咦,好像路还没完全堵死嘛,这补救之法未必没有。
“我记得,那个小女孩,就是刘羽救的吧?”张青松此刻发觉,这个刘羽,似乎也不是太可恶。
他这话说得稀里糊涂,齐建华却听懂了,微微颔首:“案子,其实一直在侦办过程中,公安人员提前发现了蒋梁的不轨,没有公开罢了,外界误读。”
张青松不动声色的点头,疲惫的神色里却有一丝轻松,总算找到口子了。案子在北化立了,远超前于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中州早注意到这个害群之马,一直在侦办过程当中,我们中州是有自查能力的,绝非如报道所说,蒋梁并未接受任何调查和相关处罚。
虽说,依旧背负着巨大压力,可情况无疑改善极多,能从被动转为主动,外加的压力,也从中州官场落在蒋梁个人身上,再了不起,中州官场落个缺乏监督——可这年头。缺乏监督的仅仅是中州么?我中州能提前发觉这个害群之马。已经很了不起啦!这样注意力无限分散到宽阔的位面。最终将中州官场摘出来。
这一刻,张青松长松一口气,再想刘羽,觉得顺眼了点,尽管立场不同,可本次事件,却是将他和齐建华、刘羽硬生生绑在了一起。
韩飞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他提出刘羽。自是早已想到,这事的突破口其实还在刘羽身上。
事情有了眉目,三人面上无异,心里却均是悻悻,不得不承认,软禁刘羽,是一个错误决定啊。如果让刘羽办下去,局面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跟刘羽经历过的事类似,当一个人得了艾滋病,突然发现。这只是性.病时,会欣喜得发狂。而如果从一开始得的就是性.病,估计就会痛不欲生。
眼下这三位大佬便是如此。
刘羽躺在沙发上,静静看着新闻。
蒋梁,他本是决定亲手捏死的,丢了官也无所谓,这几天也一直在找机会钻出去。外面的监控,不得不说,非常严密了!比那次季家冲严密得多,全方位的监控,二十个防暴警全天候轮岗守候,就是神仙来也得认栽啊!
不过,刘羽耐心之中,还是发现了机会,每天一次轮岗时,四十个人交接,场面略显混乱,而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也是太阳最鼎盛时,电子仪器的感光不如人类眼球灵敏,有那么一段时间,会出现白屏现象,如果踩着个点,是有机会摸出去的。
他正准备实施呢,电视新闻里,陡然炸出了蒋梁的案子,凭他的直觉,这里头肯定有问题。齐建华都能做出把他软禁的事来,难道还防不住消息走漏?不过,不管如何,刘羽松口气,这种事一旦全国范围曝光,蒋梁他老子就是奥巴马总统,照样得受到惩处。
而从全国反应情况来看,蒋梁不执行极刑,恐怕难以服众。
事情有了结果,刘羽便悠闲下来,详细注意新闻细节,虽然只有文字,却能够从侧面看出中州的被动。
“呵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刘羽哂笑,好整以暇的躺在沙发。
蓦地,门外一阵响动,陈铁森堆满了笑容迈步进来:“小刘休息好了吧?要不出去走走?”
刘羽慢腾腾的坐起来,刚想说句,你们总算肯放我走了,可蓦地,刘羽目光微眯,重新躺下来,苦恼道:“几天没活动,身子骨都硬了,没法走了,我歇歇,呆个几天再走,这里生活也不错。”
陈铁森肚子里满满都是苦水,我个小祖宗诶,外面都世界大战了,你怎还心情赖着不走?全省等着你出去救火呢!
“哈,给你养出懒人病了,怎么,工作不要干了?”陈铁森笑着坐下来,把刘羽活生生拽着坐起来“再这样,建华书记可要批评你了。”
靠!就知道有问题!
事情吵得正热正凶,真怕我闹事,更该看着我,别让我乱动,这关头放我走,太反常了,反常必有妖,这话颠簸了千年没破,自是有道理的。
“嘿!工作是建华书记让我放下的,准备调我的职,给个副处来着,现在,我好不容易休息几天,又让我回去工作,干科长的事,这不是让我倒着走么?我不干!”
陈铁森一头黑线,你小子也不笨呐,知道事情有转机了,撒泼打滚卡好处了?
“小刘,这副处是跑不掉的,建华书记给出的东西,能有收回来的?”陈铁森语重心长:“建华书记也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不,让我亲自来接你么?听话,回去把工作捡起来,干好了,想要什么,建华书记肯定会多考虑考虑。”
刘羽腹诽,拿以后跟我说事?不如讲讲玄幻故事,这年头,捏在手里的真金白银才是货!以后?那是什么东西?
“不去不去,我莫名其妙被带走,没准局里的人以为我犯了什么大错,我是没脸回去了,找别人吧。”刘羽又要歪下去。
陈铁森那个无语啊,嘴旁肌肉抽不停的抽,外面急得跳脚,你怎么就不重大局呢?
没办法,既然都心知肚明,陈铁森只得把话挑开:“小刘,我呢,是知道你受了委屈的,你想要什么,咱们出去说,怎么样?”
这是能出去的?出去就进不来了!
“就这里说吧,安静,不吃马路灰。”刘羽笑笑。
陈铁森头疼,重重的坐下来:“好,你说,但我只负责转告建华书记!”
刘羽笑笑道:“两个要求,一个,北化正在申请省级无毒县区,这个得帮我搞定。”李敏贤那卡住,最后还是要求毛石信的,这人情总归是要买,何不就让齐建华解决下?没必要欠别人的人情。
陈铁森微微颔首,这个不难,建华书记一个电话的事。
“再一个,我那缉毒科,给我三十个名额,警衔往上涨一格就够。”刘羽笑眯眯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