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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猪要上树     武医官道txt下载     武医官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水深勿入

    “那我就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中年人双手倒背,站在这里就不走了。

    “就怕你跑了——你的奔驰可跑得过警车呢……”孙笼冷冷一笑,冲外面的巡逻警察招了招手。

    刘羽默默一叹,到这年纪还有这种嫉恶如仇的脾气,当真不多见了。

    更让刘羽苦恼的撮牙花子的是,怎么又摊上一桩看不过眼的事?这高速公路,我是管还是不管?喵了个咪啊,我怎么特么就这么纠结!秦山瑶的事情还没眉目,就撞上这么一出?

    刘羽真的挺无语的,为了追豹子,揪出了波特这案子,追着追着,又追出秦山瑶的陈年旧案,这不算完,一块坍塌的公路出事,他就态度不好点,就给人惦记上,拉去当垫背,这会来打脸,又扯出一件看不过眼的龌龊事儿。

    “啧!怎么天下事儿就这么多呢?走哪碰到哪。”刘羽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底沉重的同时,一片迷茫,这事儿他是管还是不管?

    深吸一口气,刘羽给小郭使个眼色,小郭就脸一拉,声音一沉上前一步发话:“我是省公厅经侦队警员,这是警官证!你是这里的站长?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省里的警员跟市里的警员,那差别大了去!

    人模人样的孙笼一听是省里的干部,脸皮猛地一个哆嗦,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里的收费站出问题,被省里关注了!

    “啊!我是,我是这里的站长孙笼,请问这位警官,你们是查什么?”孙笼赶紧摸出烟,陪笑着边派烟,边试探的问道。

    “你只管配合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小郭摆了摆手,拒接香烟,扫视一眼办公室,淡淡的发问:“现在,请你们收费站将这一个月的财政明细从电脑调出来,配合我们调查。”

    孙笼登时有大事不妙的感觉,真的是要查收费站啦?

    这可是省里下来的人,他哪敢阻拦,一边叫人给他们整理资料,一边偷偷摸出去打电话,刘羽也没阻拦。

    “喂,范老板,大事不好啦,省里下来人查咱们站了?”孙笼第一个打电话的居然是姓范的老板,不是收费站的主任。

    范老板平淡的神色骤然猛变,挂了电话之后神色阴晴不定,琢磨一番就打给了市公路管理局局长卫成。

    “卫局长,出事了!”范老板还算沉得住气“省里经侦队下来查收费站了!”

    卫成正在愁这次的路面坍塌事件,其实吧,事情看起来挺吓人的,实则也就那么回事,死了俩人倒是其次,这年来,随便一个车祸就死好些人,俩个算啥?问题就在,事故的原因比较吓人。

    道路坍塌,这跟车祸可是两码事,车祸也就涉及到开车当事人,责任再大通常跟政府没有关系。

    但这路坍塌了,责任则落在交通局,路是你主持修的,现在路坍塌了,不找你找谁?这才是本这次事件为难的地方。交通局上面的几个领导,包括直辖的几个事业单位,譬如他的公路管理局,都在想办法最大程度降低本次事件的影响。

    至于怎么降低影响,这不是卫成该操心的。

    他要担心的是这事怎么少给自己的公路管理局担责任,到时候几个大单位把责任一分担,交通局肯定是要内部再度细分责任的,搞不好这件事就被人当成冷枪阴他一把。虽说当时修路没他的份,但人家会说,那你怎么不检测路段呢?平时维护到哪去了?你这个公路管理局局长干什么吃的?

    大乱必有气运,明白这一点的人很多,这个事故便是一场乱。

    正愁眉苦脸时,接了范老板的电话,心便是一揪,难道是这些瞅准我屁股下面位置的家伙嗅到什么,叫人查到高速路去了?

    卫成沉住气,给孙笼打了过去:“你确定是省里下来的,是谁带的队?”

    孙笼脸一苦,不得不去打听对方是谁,在他想来应该不容易打听,省里的人会理你?可奇怪的是,带队的那个很轻易就告诉了他名字。

    “刘羽?怎么会是刘羽?他怎么跟省经侦队搞一起了?”卫成不大相信,一个小小的中队长,能巴结上省经侦队?

    实则是刘羽也没想到,还以为要先敲打收费站主任,再一路敲打过去,没想到居然直接就敲到了卫成的头上。不过,现在,刘羽也不仅仅是想敲打了,这高速公路……得管。

    “你让他接电话!”卫成很有些恼火,你刘羽脑子有毛病吧?找高速公路麻烦干什么?

    但是下一刻,他又立刻发话:“等等!”卫成回味过来了,这是刘羽在敲打他,眼睛眯了眯,沉默半晌适才发话:“你把他的电话要过来。”

    卫成决定亲自给他打过去,他这回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少招惹一些麻烦是必要的,所以,还是放低姿态,好好谈谈。

    刘羽也没迟疑,直接就给他了。

    “刘队长。”卫成淡淡的发话,处长的架子,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得下来的。

    刘羽拎着电话不咸不淡的回答:“怎么,卫局长,有什么命令?”

    “你这个同志,说什么怪话?”卫成死活看刘羽不顺眼,此刻语气也不是太好:“你去收费站干什么?你们交警管不到那宽吧?”

    “我们交警自然管不到那么宽,没出事之前,别说什么高速公路,就是一般的公路都管不了,可出了事,就轮到我们交警管,责任轮到我们交警顶了?”刘羽反问一句。

    卫成语塞,再怎么说得冠冕堂皇,交警这回的确是被上了眼药才扯进去的,于是,卫成话题一转:“那你带着人赶紧走,高速公路事关一市交通便利,万一闹出什么事怎么办?”

    刘羽无辜道:“这可不是我意思,我也就跑跑腿,带带路的,你要下命令,还是给省经侦队说吧。”

    “你!”卫成火大,森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羽脸色一收,绷着面皮冷冷的喝道:“我想怎么样?问问你们交通局想怎么样吧?说说,为什么要把我们交警三中队拉去垫底?是谁提出来的?”

    卫成语滞,可不就是我提出来的?

    刘羽眉头微微皱了皱,声音冷下来:“别是你卫局长一力主张的吧?”这么一问,刘羽更觉得应该就是卫成这厮了,这次交警被卷进去,非常不对味儿。

    卫成倒是想撒个谎,奈何这种容易戳破的谎,一问就出来了,他堂堂局长真不会去撒,否则被揪出来掉面子不是?但一样的话,可以变个说法嘛。

    卫成板着脸孔,和气的回答:“这是我们交通局的一致意见!我们也是为了你们交警考虑——大家一起探讨,互相学习经验,增进交流,对以后合作不是更有利?还可以从这次的事故中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要不说人家坐机关的呢,什么话张口就来,分明是拉你下水,到了他嘴里却一副为你好的嘴脸,说这话不打磕绊的。

    刘羽嘴角带着一丝讥讽:“对不起,我们交警没兴趣跟你们讨论,给你们一天时间,把我们交警摘出去……算了,摘不出去也不要紧,这条高速公路,太扎眼了……”

    卫成听刘羽的意思,似乎要管一管高速公路,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风首高速,是经营性道路,也就是接受政府委托,由社会的企业、法人等注资投建的,收费年限达十五年。在去年的时候,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就下达了文件,取消风首高速收费。

    但这年头,政策的不透明性给那些企业家、法人等钻了空子,若无其事的继续收费,卫成则帮着捂盖子。

    “呵呵,刘队长?给你提个醒儿,高速公路不是你一个小交警能插手的,不想死就给我继续查!”卫成似笑非笑说着便挂了电话,呢喃道:“刘队长啊刘队长,任你牙尖嘴利,任你愣头青,高速公路真不是你能搀和的,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好好查吧,看到时候是你把我埋了,还是你把自己给埋了!”

    “行!我就查你看看!”刘羽冷冷挂了电话,反手打给石利民“石支队,最远你能查到多远?”

    搁给一般人,或许还不懂刘羽的意思,石利民却不用思索就明白刘羽的说什么,淡淡道:“借着波特的案子,市局我能做主,任支队不会插手……如果是省里,就要请示领导……”

    意思是省里他就没办法了。

    对刘羽来说,市局就够了!

    “有没有查出什么?查出来的话,敲打方便一点。”石利民问道。

    “呵呵,不巧,真查出了一点东西,高速公路收费权限已取消,现在还在收费。”刘羽望了望收费站的大牌子,觉得有点扎眼。

    石利民淡然的表情,一点一点凝重起来,沉声道:“刘老弟,先给你提个醒,无论是哪个地方的高速公路的水向来不会浅,查不下去的可能占了九成!”

    刘羽眉头拧作一团,石利民说出这话,那必然是经验之谈,难不成高速公路里水还真的很深?

    “这件事叫我撞上了,就放不下心,查吧,再不济……”刘羽心里默默一叹,自己还是被石利民影响了,开始不择手段了,深呼一口气,刘羽接着道:“再不济,查一查卫成的其他问题,总会查出姓卫的一些问题。”

    石利民在那边淡淡笑了笑,嗯了声就挂掉电话,微微摇头,这里面怎么可能是一个公路管理局局长就能盖住的事?而且,你也未必拿得住这个局长。

    刘羽等人在那里搜了一阵,弄到一些资料就走了。

    “小伙子,给我好好查!这些贪赃枉法的东西,就应该往死里查!”中年人赞赏的看了看刘羽。

    刘羽心虚,自己可不是来干好事的,是为了整人的,干笑道“大叔你一把年纪,脾气也该收一收,现在的社会不讲理的人多得是,你迟早要吃亏的。”

    “嗯,我记住了。”中年人脾气虽大,却也没什么架子,笑着点了点头就上车走了。

    刘羽回车的路上,魂不守舍,分明非法收费,为什么收得如此理直气壮?孙笼的叫嚣,巡逻警的盲目配合,都叫刘羽深感无力,似乎整个官场都在向一个不好的角度倾斜……明明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官员的心态却诡异的理所当然……为人民服务,这句口号越来越空。

    当官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当官又是为什么呢?

    刘羽第一次深深的思考起来。

    刘羽想当一个清官,一个廉洁的官,事实上,也确实在力图这么做,看见不平的事就要管,可一系列的遭遇让他茫然,似乎自己在嫉恶如仇的同时,自己就变成了贪官。

    收曹子仁的钱,收受贿赂。

    收王济舟的豪宅,收受贿赂。

    金屋藏娇,收下美妇白洁,包养二.奶。

    曾经看不过眼的贪官,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回到家,刘羽也是闷闷不乐,心里郁结很深,一个贪官,凭什么管别人的事?兴许在许多干部眼里,刘羽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都是泥巴里的耗子,谁嫌弃谁?

    刘羽禁不住给江心月打了个电话。

    “心月,忙吗?”刘羽语气显得有些低迷。

    江心月放下手头工作,难得露出一丝暖意:“说吧。”

    “心月,你当官是为什么?最近遇上不少事,挺迷茫的。”刘羽语气萧索的问道,把最近的遭遇大致说了一道。

    江心月微微错愕,随即轻轻一笑:“我能想象得到你现在的状态——认为自己该干实事,清廉公正对吧?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干部都会经过你这样的心路历程。”

    刘羽静静听着,江心月的年纪不大,官场经验却是没得说,一下点出了刘羽目前的矛盾心理。

    “当初我也是你这样,认为不放下自己的底线,也能做好每一件事——然而,真正进入了官场才会发现,许多事是不以你个人意志而转移的,可以这么说,不是你在当官,而是官在当你——决定事情走向的,往往不是个人,而是你所在的职位,这一点你慢慢会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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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官场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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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场讲究节奏,不按节奏走就是异类,而异类往往很难晋升,多半被压制得极为厉害,因为官场不需要不和谐的音符,会扰乱一些潜规则。”

    刘羽深深叹口气,无力道:“那照你这么说,整个官场都是贪官?”

    心月苦涩的发话:“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你要相信,大部分干部其实都想干实事,事实也确实如此,也许你看到了不少明争暗斗,但尽自己的职责,完成分内事才是他们官场的主旋律,是他们的真正日常,竞争只是一个插曲,没有他们的平时工作,官场是不可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社会是不可能长久治安,这些都是他们的功劳,这一点来说,绝大部分干部,都是在办事的,无论怎么诋毁都无法抹杀他们的成果。”

    “可大环境下,经济渗透在方方面面,各个层次,无处不在,官员风气不正在所难免,其中不乏主动利用权力掠去社会财富的,但,你不要否认,有许多有良知的干部,他们未必就是心甘情愿被经济渗透——我想你也有这样的时候,有些东西,拒绝便等于孤立自己,而孤立后,一腔抱负没法施展,所以,不要对所有干部都一棒打死,我们大多数干部,其实还是在办实事的。”

    听江心月这么一说,刘羽心里好受多了,看来像自己这样的人,还是有的——他可不就是被逼着收钱收房子收女人?

    这是刘羽进官场,第一次思考自己该做什么,而不是被自己的职位定在那里,跟着职位走。

    我不是清官,却要做清官做的事——刘羽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心里也长吐一口气,长久压在心里难以启齿的郁结总算得到缓解。

    这几天的经历,刘羽觉得思想充实了许多许多,一些内心模糊不清的东西,越来越清晰。

    “谢谢你,心月。”刘羽感激的说道,犹豫了下,柔声道:“心月,什么时候回来?”

    江心月听到刘羽的口气,握着手机的玉手一颤,雪腮微微发红:“再……再看吧。”

    刘羽默叹一口气,江心月还没想通啊,毕竟这姨侄关系,实在不是那么好看透的——虽说,两人之间并非血脉关系,却总有些束缚。

    “嗯,我等你。”刘羽轻声说道。

    江心月挂了电话,心思却恍惚起来,怎么也看不进文件,刘羽一句“我等你”将江心月的心扰乱了。

    刘羽眼神渐渐凌厉起来,反手一个电话打给了陈菲,这会陈菲正在跟舅舅徐清风说话呢。

    “喂,刘队长,你好。”陈菲笑呵呵道。

    “陈菲,我这边有个报道,你愿不愿意去?”刘羽说道,其实陈菲这女孩,论能力,真的还有待磨砺的地方,胆子小,顾忌多,中规中矩,不适合刘羽后续要开展的一系列事情,用得不是很顺手。奈何人家当初帮过他,刘羽不好拂她的面子

    “真的呀,你快说?”陈菲眼前一亮。

    刘羽便把高速公路的事说了一道,岂止才说完,陈菲就叹口气,不好意思道:“刘队长……不好意思哈,这篇报道,不适合在党报上发表……你相信我,我不是不接稿子,是真的不合适……”

    刘羽默叹一声,记者想混出名头,运气要好,更重要的是敢闯敢打,有冲劲,剑走偏锋才容易混出来。可陈菲这性子,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人在背后撑着,真的悬。

    “那算了。”刘羽丢了一句就挂了。

    陈菲那边咬了咬嘴唇,求助的看向徐清风:“舅,好像……刘队长对我不满意了”陈菲叹了口气,几次刘队长找她,她都表现得不是很好。

    徐清风在一旁问了问事情,听说是高速公路,饶是他也禁不住皱了皱眉:“高速公路这一块……涉及的部门不少,倘若上面没有明确的信号放出来,要整治这一块,党报还真不方便写这类稿子,你的拒绝没错,但是我们党报不能写,你可以想办法让其他报社写吗?你不是有同一期毕业的同学在《风山晨报》么?介绍过去就行了。”

    陈菲眨了眨眼,不满道:“舅,我那同学再要好,我也不能把手头的资源丢给人家吧?刘队长可是我为数不多的资源。”

    徐清风翻了翻眼皮,指了指手中的党报,问道:“晨报和我们党报的性质一样吗?”

    陈菲愣了愣,徐清风眼皮垂着发话:“同样的报道,不适合出现在党报上,晨报却未必不行?而晨报和党报就算同时刊登一篇文章,却又是两种性质,你们之间不存在抢资源一说。”

    “再说了,就算你不把刘队长介绍给你同学,那也便宜别人了,其他的报社迟早会找上刘羽,如果不把刘羽栓紧,你,我看悬。”

    陈菲琢磨一下,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便宜别人不如先卖个人情。

    “可是我这同学……”陈菲有些苦恼“我怕惹刘队长不高兴,她那人,功利心重,而且爱钻牛角尖。”

    徐清风高深莫测一笑:“也许刘队长就是要这样的人——功利心无妨,谁都有,钻牛角尖对刘队长来说,说不定就是他需要的。”

    “那我联系一下。”陈菲不情不愿。

    所以,没多久刘羽就接到了陈菲打回来的电话。

    “喂,刘队长,明天有时间吗?”陈菲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定要明天吗?我现在比较有空,明天就可能忙了。”刘羽说道。

    “这样吧,我在风山宾馆请客,刘队长能赏光吗?”陈菲加了一句。

    刘羽倒是不怎么介意,看看时间,左右无事,那就去赶赶饭局好了。

    风山宾馆挂靠在文化局下面,跟报社算是搭了半个边,报社的领导开培训、会议也通常会来车里。风山宾馆是五年前建的,设施、设计都比较老了,文化局本身就是穷苦单位,上面不给钱,他们断然不会重新装修宾馆——虽说,这宾馆是文化局投建的,管理权也在他们手上,装修钱理当是他们文化局撒,但这年头,只有从上面要钱的道理,哪有自己掏钱往外撒的道理?

    虽说比较老,但规格却是不含糊,大气、庄严,适合党政干部开会、特训什么的。

    在二楼的302包厢,刘羽见到了陈菲,让刘羽摸不着头脑的是,除了陈菲之外,居然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跟陈菲差不多大,长得却不错,不算绝美,但七分还是能打上。

    “你好刘队长,这位是我朋友,庆渔歌。”陈菲热情的介绍。

    庆渔歌站起身,大方的跟刘羽蜻蜓点水握个手,简短而直接道:“你好刘队长,我是庆渔歌,以后多多关照。”

    虽说庆渔歌表现得很自然,但刘羽还是捕捉到了庆渔歌眼中若有若无的轻视,这份轻视从哪来,刘羽一头雾水。

    宾主就坐之后,陈菲给刘羽敬了一杯酒才说道:“庆渔歌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就在风山晨报实习。”

    风山晨报?刘羽打量了庆渔歌两眼,说实话,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庆渔歌明显比陈菲干练得多,更有新闻工作者的素质。奈何,风山日报要进去,门槛却是不低,想必陈菲后面应该有人使力,而庆渔歌没太大背景,只能进风山晨报了。

    刘羽还是没摸清楚陈菲的意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很好啊,风山晨报也是大报社嘛。”

    庆渔歌不无轻蔑的微微笑了笑:“在你们干部的眼睛里,风山晨报只是小报吧?”

    刘羽略略皱眉,怎么话里话外带着一股刺呢?我得罪你了?

    陈菲责怪的瞪了庆渔歌一眼,赶忙打圆场:“刘队长,渔歌的文案功底比我强,你说的那件事,渔歌可以帮你想办法,有些报道,我们党报是要避讳的。”

    刘羽这才明白陈菲吃这顿饭的意思,感情是介绍新的记者给他!

    “这……你没问题吗?”刘羽也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我把资料给她,你还有份吗?

    陈菲腼腆一笑:“没事,一样的报道,两家可以从不同角度来说嘛。”陈菲还是那个性子,心里藏不住话。

    刘羽明白是明白了,可这庆渔歌的态度,怎么就这么怪异?

    “刘队长,以后多多关照。”庆渔歌面无表情的敬了一杯酒,也不碰就自个喝了,叫刘羽很有些尴尬。

    “庆小姐是吧,凡事别勉强,我没强迫你的意思,不想写稿子就不写。”刘羽淡淡的说道。

    陈菲真的很恼火庆渔歌,总是这个臭德行,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人,你给我拆台子!

    庆渔歌听了,也就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傲然。

    这饭吃得不太是滋味,刘羽正准备吃几口走人呢,门却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快四十的中年,看了包厢一眼,刘羽直接被跳过,落在了庆渔歌的身上。

    “渔歌,陪朋友呢?”青年微微笑了笑。

    庆渔歌回头一看,慌忙站起身,陪着笑:“胡主编,你怎么来了?”

    刘羽不动声色的摇摇头,还以为你为什么对我话里带刺的,感情是觉得我这人身板小,能量低,不值得如何重视,估摸着还是挨不过陈菲的情面,才勉强来的吧?

    胡主任随和的笑了笑,不答反道:“庞社长在隔壁包厢陪宣教部的客人吃饭,你过去陪着吧。”

    庆渔歌眼前一亮,慌忙收拾一下,歉意的冲陈菲笑了笑:“对不住啊陈菲,隔壁都是领导,我过去啦?你们吃好。”从出去都没瞧过刘羽一下。

    陪人吃饭,到中途走人,你说这打脸打得多响亮?

    刘羽干笑一声:“你这朋友,呵呵……”

    陈菲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饶是她再腼腆,也一肚子的火,此刻还得伺候着刘羽,尴尬道:“刘队长你见谅,庆渔歌什么都好,就是这点……哎,凡事都太功利,也不能全怪她,她家庭条件不好,爸妈都是重病在身,在学校的时候,放假就出去兼职,连谈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刘队长,你真的不要怪她。”

    “呵呵,理解。”刘羽点了点头,没怎么在意庆渔歌,这样的家庭,养出这样的性子很正常,他也没心思跟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孩计较,真要计较,还不如去计较高速公路的幕后大佬来得有成就感。

    胡主编在关门的时候,目光这才瞥了刘羽一眼,恍然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打哪见过,皱了皱眉,禁不住问道:“渔歌,你的朋友也是搞新闻的?”

    渔歌正满心期待陪领导入桌,吃这么一问,想了想道:“那个女孩叫陈菲,是我大学同学,那个男的,是陈菲的一个专稿人,要介绍给我。”

    “噢。”胡主编微微颔首,随意走了两步,可是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眼熟,似乎打哪见过一般。在渔歌快要敲门进去的时候,胡主编禁不住问道:“那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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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对味的饭局

    渔歌略略不耐烦,报社里出了名的半天蹦不出一个屁的胡主编,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奈何人家是顶头上司,只能耐着性子不确定的回忆道:“具体叫什么,我忘了,好像是姓刘来着,具体干什么的,似乎在交警大队干中队长吧。”

    “刘姓交警队长?”胡主编念叨几句,忽地脑海中想到一人,浑身巨震,不会这么巧吧?

    “渔歌,他是哪个交警中队的?”胡主编一眨不眨的盯着庆渔歌。

    庆渔歌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迟疑的回答道:“好像是交警三大队三中队的吧……”庆渔歌试探道:“胡主编,有什么不对劲吗?”

    胡主编愣在那里足足十秒钟,脸色骤然一变,闪身推开包厢的门,因为太匆忙,渔歌被挤得连连倒退了三步,好悬没摔倒。但是渔歌生不出气来,因为胡主编脸上那份焦急让自觉聪明的她察觉到不对劲。

    “胡主编,你叫的陪酒人呢?”庞松则瞟了下两手空空回来的胡主任,小声道,目光却含着笑意望着对面而坐的马脸中年人。

    胡主编小心的看了眼马脸中年人,压低声音道:“庞社长,刘队长在隔壁!”

    庞松微微错愕:“什么刘队……”庞松下一刻反应过来,瞳孔以看不见的弧度缩了缩:“你是说三中队的刘队长?”

    瞧见胡主编微微点了点下巴,庞松不动声色轻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给马脸中年陪罪道:“王主任,隔壁有个客人,我过去敬一圈,胡主编,好好陪着王主任!”庞松歉意的笑了下就拎着酒杯出去了,我个乖乖,齐家的人,我能不去敬酒?

    马脸王主任不是别人,正是王济舟。

    “嗯,庞社长去吧。”王济舟含着笑点点头,庞松却能感觉到,此刻的王主任非常不爽,换做是他,一样不爽。若是饭局到中途,你给认识的人去敬敬酒,无可厚非,可这才刚开席你就跑了,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我在你眼中就值这点分量,那你请我来干嘛?

    庞松也是无奈,齐家的人,风山几个干部能不重视?

    出了门,瞧见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女人站在外面,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再想想胡主编去而复返,问道:“你是我们报社的?”

    庆渔歌见到自己报社的一把手,心里一阵激动,上前一步站得笔直道:“是,我叫庆渔歌,是新闻三室的实习记者,胡主任叫我来给领导倒酒。”难得见见领导,自然要极力表现。

    庞松点点头,径直朝刘羽的包厢去,临到门口忽然回过头:“你也过来了,给里面的客人陪酒”庞松想起来,似乎刘羽的接待员就异常貌美,刘羽似乎对美色一块比较偏重,叫渔歌陪陪酒,总归不会是坏事,禁不住又加了一句:“里面的客人很重要,不要怠慢!”

    渔歌如同被一道神雷击中,呆愣愣了足足三秒钟,方始魂不守舍的点头,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心里的震撼却无以言表,自己报社的社长,一把手居然,居然是出来给陈菲的专稿人敬酒的……

    渔歌脑袋乱哄哄的,联想胡主编前后的反应,社长的态度,她终于确认,自己看走眼了,那个年轻的中队长,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队长那么简单!

    这一刻,她心里叫悔不迭,早知道你是大能,我,我也不会是那种态度啊!

    所以再次回到这张酒桌上,渔歌心里那个尴尬无比,同时也异常忐忑,尤其是庞松居然坐下来,不经常笑的脸上却挤满了笑容,开怀大笑的连喝了三杯。

    “庆渔歌,给刘队长敬一杯。”庞松略带不满的说道,心说现在的实习记者,半点眼色都没有。

    渔歌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举起杯,半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说道:“刘……刘队长,我敬你!”

    刘羽没怎么在意渔歌,你别恶心我就是!

    所以点点头,一口干了,没啥别的话。

    陈菲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津津有味听着刘羽庞松聊天,却没有插嘴,丢渔歌一个人被冷在那里——渔歌让她很丢了些面子,心里还有气呢。

    庞松聊了一阵起身道:“我隔壁还有宣传部的客人,不得不陪着,就不打扰刘队长了……我叫我的人留着吧,算是代我给刘队长多喝几杯,行吧?”

    刘羽含笑着点了点头。

    庞松回头冲庆渔歌微微一笑:“庆渔歌是吧,你好好陪着,胡主任那我会打个招呼,工作上关注下你。”毕竟晚报是事业单位,官场上下级那套不适用,给点甜头才是正道。

    庆渔歌既惊喜的同时,又更加忐忑,庞社长因为看重刘队长,一句话叫主编关照自己,如果刘队长不满意,上点眼药,岂不是一句话能把她打得翻不起身?

    所以,当庞社长走了,庆渔歌满脸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羽和陈菲偶尔说一句,也没谁搭理她。

    庆渔歌心里默叹一口气,算了,道歉人家也未必稀罕。我庆渔歌要本事有本事,去哪里不是发展?风山的报社又不止晨报一家,大不了再换一家,难不成他还能追到别的报社去?想通这点,庆渔歌就心里松一点,默默的吃着菜。

    待庞松回来,王济舟笑了笑的说道:“庞社长终于回来了,还以为你给人家灌晕了?”

    庞松却是知道,这是王济舟在挤兑他,你麻痹的有种别回来啊,敬个酒敬了十分钟!

    庞松赔笑的自罚一杯,才苦笑一声:“王主任,话也不瞒你,隔壁这位人,我真惹不起,态度不端正点,我心里不踏实!”左右都是自己人,这话也说得。

    听了这带点肺腑之言的话,王济舟火气才小点,却不大服气,你庞松有我宣传部罩着呢,自成一体当土皇帝,还有几个是你惹不起的?于是随口问道:“庞社长开玩笑了不是?难不成对面坐的市委书记?”

    庞松给挤兑一下,嘴角浮现一抹苦涩:“那倒不是,但这人的能量也着实吓人,此前我报社一个记者得罪过,那一场闹得,啧,牛进这小子就是那次事情下去的……”还有一句话庞松没敢说,你的老上司鲍定山也是这次下去的。

    其实庞松还真的挺奇怪,这王济舟按理说是要跟着倒血霉的主,怎么就一反常态的把老上司的位置给坐了?

    王济舟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后面几句,忽地神色一凝,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小心:“庞社长说的……是不是交警三中队的刘羽刘队长?”

    庞松一愣,错愕了足足十秒钟,才下意识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位刘队长,王主任,你怎么认识……”

    王济舟脸色变了变,在报社一众人目瞪口呆中,端起酒杯,干笑几声:“真巧啊,刘队长跟我也是旧识,我过去坐坐,你们慢喝。”

    一桌子人傻眼了,我们是请你喝酒的,你都走了,这算哪门子饭局?

    宣传部主任都走了,庞松哪还能继续坐着?说不得又端起酒杯,跟着王济舟一同出了包厢,临走前很有些郁闷的吩咐一声:“你们几个自己吃,我和王主任晚点回来……”留下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领导都拼到人家桌上了,这吃的什么味道?

    “呵呵,刘队长,早知道你在这,我就过来蹭局了?”王济舟一进来就呵呵笑道,丝毫摆不起架子,庞松则略感尴尬,他又来一道不大像话啊——才敬完酒出门,转个身又回来了。

    “噢,是王主任。”刘羽却是没想到隔壁坐的是王济舟,轻笑了声:“坐吧,我叫两个菜。”

    陈菲却是不能如刘羽那般生生坐着,脚下装了弹簧似的猛地站起来让座,心里则充斥着深深的震撼,王济舟嘛,她自然认识,她舅带她见过一次,前段时间还给她打过电话来着。

    可是,让陈菲不敢置信的是,她和她舅舅,都以为刘羽只是巴结上了王济舟,搭上了他的线,但看看刘羽坐着纹丝不动,王济舟那个热情态度,陈菲再傻也明白,刘羽的能量绝对远超过她舅舅的判断!

    刘羽,是宣传办公室主任都要极其给面子的主!

    这一消息让陈菲傻愣愣的,半天没回过神,她和她舅舅一致认为在已经高估了刘羽的能量,可此刻才发现,他们完全低估了,而且是严重低估了!

    庆渔歌不认识王济舟,但庞松亲自陪着的人,块头能小?摸不着头脑的跟着陈菲一起站起来让座。

    王济舟隐约记得陈菲,看到庆渔歌,不经意笑了笑,嘿,这个刘队长,到哪都风流,漂亮女人就是少不了。

    一群人重新入座,陈菲这回没那么气定神闲了,这可是宣传部的领导,她能不紧张么?

    庆渔歌却是一头雾水,借着喝酒的茬凑到陈菲身侧,不动声色的问道:“小菲,这个王主任是谁?好像跟庞社长关系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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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已所不欲

    陈菲本不待理会她,转念一想还是放不下大学的情谊,轻微叹口气:“他是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明白了吧?”

    “咝~”渔歌却是倒抽一口凉气,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骇然,看向刘羽的目光彻底变了!

    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亲自给这个人陪酒!

    渔歌总算知道,这位刘队长的能量何其的庞大,那是一句话就能让她在风山混不下去的主!她心底的悔真没法说,这么一位大人物,我,我居然就这么瞎了眼错过了!

    “小庆,站着干嘛,给刘队长、王主任敬酒。”庞松略略皱了皱眉,漂亮是漂亮,怎生得这么没眼sè?

    “哦,好……”渔歌慌忙端起酒杯给他俩敬酒。

    恰逢其会,有话也不能敞开聊,味道不对不是?你真要想说什么,单独请我一桌,这才叫诚意。王济舟、庞松自然不会犯这个忌讳。

    所以没营养的聊了大半会,两人就回去了。

    临走前,王济舟似有深意的冲渔歌笑了笑:“你叫庆渔歌是吧,嗯,好好干,陪刘队长多喝几杯。”

    渔歌再也坐不住,让庞松不满意,她大不了不在晨报干了,可是让王济舟不满意,整个风山你都别想混了。

    “刘队长……”渔歌急忙忙的站起身,端着酒杯,弓着腰弯成一个大虾米,噙着一起委屈的颤音:“对不起,刘队长。”说完一口干了一杯。

    “算了。”刘羽压根就没跟她计较的心思,这饭也吃得差不多,说了两句便起身走人。

    送走刘羽,陈菲默然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渔歌忐忑不安,咬了咬嘴唇,心虚的小声问道:“小菲,刘队长到底什么态度?他……还有没有生我气?”

    陈菲抬起脸,语气微微泛冷:“我怎么知道?”

    瞧出陈菲有火气,渔歌哀求的说了一通好话,念在大学同窗的份上,陈菲叹了口气,带着责备道:“渔歌,不是我说你,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算了,懒得说你,刘队长不会跟你计较的,他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也看见了,不会跟咱们这样的小记者计较。”

    渔歌松口气,不计较就好,她的心思又活起来了,试探的问道:“小菲,你什么时候能再请他一次呢?我,我下次一定好好表现!”

    陈菲没好气的白了她一下:“你以为他是那么好请的?不是看在专稿人的份上,他会理我?”

    “机会给过你了,是你没把握住,不能怨我这个老同学没帮你。”陈菲丢下一句话便挎着包离开。

    渔歌苦涩一笑,自言自语的叹息:“你要是跟我说清楚,我怎么也不会那种态度嘛……”

    离开酒店,刘羽直接找唐晨去了。

    刘羽去的时候,门开着一条缝,是唐晨留着的。

    此刻唐晨正抱着一本书,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滚,睡衣的领口都敞开了,露出两团碗口大小的半圆肉球,其中一团还隐约可以看见最顶峰那颗肉嫩的红樱桃,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sè泽,刘羽好悬没喷出一口鼻血来。

    “咳咳!能不能好好坐?”刘羽干咳一声,板着脸道。

    唐晨放下书,怪异的瞅了刘羽的脸sè一把,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口,领口那两团惊心动魄的肉球chūn光外泄。

    “sè狼!”唐晨皱了皱琼鼻,嗔了句,把领口提了上去。

    “好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咱们开始吧。”刘羽说着就准备开始按摩。

    “先等等,那个叫苏玲珑的说要过来。”唐晨摆摆手,懒洋洋的回答“她说自己回去试验一点效果都没有,必须再观摩一次。”

    刘羽撇撇嘴:“麻烦的女人!”

    唐晨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眼珠转了转:“要不,我把这个女人绑了送你床上?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你上了她,看她还敢麻烦你不!”

    刘羽没好气给了她一个爆栗:“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哼!现在给我装正经!小猫给你那个的时候,你可是很享受呢!”唐晨摸了摸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

    刘羽老脸一红,这个没法狡辩,被两个女人打飞机,那会他的确……恩,的确很受用。

    “我说,你想不想要了小猫啊?”唐晨继续挑逗,诱惑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她做任何事情,包括……陪你上床……”唐晨在刘羽耳边吹了口气,声音无限的魅惑。

    刘羽受不住,挪了挪身子,正襟危坐:“咳咳,这个,下回再说吧,说说别的,袁辛茹手下的人有没有亡命徒之类的。”刘羽声音陡然一寒。

    唐晨眨了眨眼,这才砸吧砸吧嘴:“当然有啦,她可是中州省的黑.道公主,手下的人多得是,杀个把人算什么?”

    “咝~一省扛把子的千金?这来头够吓人!”刘羽吃了一惊,袁辛茹的来头也太大了吧?随即却狐疑起来:“那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唐晨犹豫了下,缓缓摇头:“这个不能告诉你,是我秘密。”

    “哦。”刘羽也就不多问了“既然你能指挥她,那让她帮我干掉一个人吧,挺yīn险的,好几次险些把我置于死地。”

    “嗯?”唐晨眉头一扬,脸上有一抹冷sè:“谁敢动你?他是谁?我把他大卸八块!”

    “胡睿,跟我有点小恩怨,上次差点被他弄死!”刘羽淡淡道,声音里却满满都是杀意。

    “你放心,敢动你,要先问问我!”唐晨皱着眉毛,满脸的怒意。

    刘羽诧异的看了唐晨一眼,你是不是关心我过头了?

    唐晨吃他一看,登时心虚,下巴一扬,蛮横道:“我说过以后罩着你,忘了?”

    好吧,刘羽汗颜。

    两人聊着,苏玲珑就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今天穿的是一身碧sè的长裙,现在天气不算凉,所以跑了一阵苏玲珑就香汗淋漓,胸前微微湿透,圆鼓鼓的胸脯汗湿了紧贴着衣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一抹浅浅的粉红sè绰约可见,甚至胸衣上的细密花纹也隐约勾勒出来。

    “你看什么?”苏玲珑一进来就发现刘羽的眼睛正痴痴盯着自己的胸部,气不打一处来,含胸环住胸部,红着脸呵斥道。

    刘羽一阵尴尬,讪笑着收回目光。

    唐晨就老大不满意了,大大的眼睛一瞪,冷邦邦道:“臭女人,你再凶试试?刘羽好心好意给你观摩,看你一眼怎么了?再敢凶他,扒光你的衣服,把你送他睡了!”

    苏玲珑脾气向来不小,就要发火,可想想自己还要继续观摩,要忍辱负重,索xìng闭了嘴,咬着牙齿不说话。

    刘羽泪流满面,唐晨小丫头是不是太强势了?为什么我有被包养的感觉?

    时间不早,刘羽也就不多废话,开始给唐晨按摩,这是最后一天按摩,她脸上已经完全停止了长新痘痘,剩下的就是一些原有的痘印,要靠美容技术慢慢消除。

    “苏医生,这次记住了吧,如果还没效果就不要再来烦我,行吧?我们之间的账也算是扯平了。”刘羽收回手,呼了口气,笑眯眯的望向苏玲珑。

    “哼!”苏玲珑记下刘羽的手法,心中有些奇怪,她敢保证自己就是按照这套来的,可别说修复神经了,病人一丝反应都没有,要说刘羽藏私吧,可也就十根手指,没别的,可为什么偏偏他有效果,而且是奇效,自己没有半点反应?

    “不行还来找你!”苏玲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刘羽不乐意的垂着眼皮,淡淡道:“苏玲珑,我欠你什么吗?”

    苏玲珑语塞,刘羽还真不欠她什么,不过要她放弃这么神奇的医术,她是断然不会干的,绷着面皮道:“谁叫你有医术?”

    这又回到了那个话题,我有医术就该把自己奉献出来?

    “是么?”刘羽声音微冷,虽说明知这女人没恶意,甚至某个角度来说值得敬佩,这年头还有如此执着的敬业jīng神,真的少见,但,很烦人不是?

    “既然这样,那我问你!”刘羽眼睛一眯:“我有优秀的医术就该献出来帮助别人?好,那么我现在很想要女人,而你,恰恰是一个优秀的女人,我需要,你拥有,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像你理所当然的要求我奉献一样,脱光衣服了给我上?”

    苏玲珑给这么粗糙的说法弄得满脸通红,嗔怒瞪着刘羽,辩争道:“能一样吗?救人是多么光荣的事?”

    “光荣?”刘羽讥讽一笑:“你们医生要觉得救人光荣,有本事一分钱别收!”

    “再说了,男欢女爱,哪里就不光荣了?你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好点的借口罢了!”

    苏玲珑脸sè绯红,争辩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是的,形式不一样,本质却是一样,那就是,都不是情愿的!”刘羽字字铿锵,声音略微一沉:“苏玲珑,送你最后一句话,己所不yù勿施于人,不要想当然的把你的理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很招人厌,真的。”

    苏玲珑脸sè一白,咬了咬嘴唇,想反驳,却哑口无言,归根究底应了刘羽那句话,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好了,不送!”刘羽挥挥手,苏玲珑咬咬牙,恨恨跺了跺脚便走。

    唐晨看苏玲珑老大不喜欢,哼哼的发话:“这个女人!再敢跟你甩脸子,告诉我!什么破德行,像你欠了她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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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奈的政策

    “行了,推拿完毕,接下来就是靠你自己美容。”刘羽最后检查一下唐晨的脸庞,长长松口气。

    唐晨期待的点了点脑袋,痴痴的失了会神,随即扬了扬眉毛,拽紧了小秀拳:“哼,等我的脸好了,我要让赵刚那个王八蛋看看,错过我唐晨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刘羽无语的摇摇头,你都没好呢,就开始惦记上报复人家。

    “准备怎么报复人家?报复完了,对方就能回心转意?”刘羽好笑的摇摇头“都说因爱生恨,你恨是因为还爱着他是不是?”

    唐晨哼了声,皱着眉毛:“我这能一样吗?我承认,我是喜欢他这样高高大大阳光帅气的男人,但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你觉得我会是因爱生恨?若是他接纳了我,再抛弃我,因爱生恨还说得过去,但实际情况你知道,我对他只有恨,在大学几年,最让我难看的就是他!”

    刘羽默然,在篮球场上,赵刚的话确实异常刺耳,完全不顾及唐晨的面子,这还是遇上的,刘羽没遇上的,赵刚又做了多少过分事?

    “至于怎么报复他?”唐晨小脸浮现出一抹看起来颇为残忍的微笑:“有什么是比失去最爱更痛苦的呢?”

    刘羽眉头一拧:“你要杀了他那个……什么校花女朋友?”以唐晨的xìng子,刘羽毫不怀疑这小丫头做得出来。

    “嘁!”唐晨不屑的撇撇嘴:“我干嘛要杀她?”

    刘羽这才松口气,心道你还有点良心,可唐晨下一句直接叫刘羽吐血。

    唐晨恨恨道:“我要让这个女人一辈子听我的话,叫赵刚一辈子都碰不到她,气死赵刚!”

    刘羽嘴角抽抽,替那个校花女朋友默哀。

    刘羽提了个醒:“袁辛茹那边早点动手!”

    唐晨没好气的白了刘羽一下:“急什么急,杀一个人跟打一个人能比吗?小猫的人怎么着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以防万一,胡睿可不是平头百姓,他身边也有小混混呢!”

    “好,那我走了。”刘羽摆摆手,转身便走,总算治好了。

    “那我今晚就回首山,韬光养晦,彻底把脸治好,一个月以后再回来找你,千万别认不出我噢!”唐晨望着刘羽离开的背影,笑嘻嘻的发话。

    “呵呵,最好能把我的魂勾走。”刘羽挤兑一句,挥手告别。

    唐晨呆呆望着关上的门,心里空落落好一会,弱不可察的轻轻叹息一声。

    “大宝,多招几个弟兄,跟我去干一件大事!”这是罗大宝大清早迷迷糊糊来到中队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罗大宝一个哆嗦,刘羽不怎么喜欢说大话,既然从他嘴里蹦出“大事”这个词儿,那必然大得没谱!

    “刘队,大宝胆子小,能先通口气不?”罗大宝腆着脸,这是跟刘羽惯了,半开着玩笑。

    刘羽嘿嘿一笑:“拆了高速公路收费站!”

    “咝~”罗大宝长吸一口冷气,吸得肺部发凉,更凉的是背脊。

    “头,不带这么玩儿的?”罗大宝头皮发麻“咱们要是拆了那,岂不是跟交通局彻底杠上了?交通局……嗯,交通局是大单位。”

    交通局确实是大单位,往往财大气粗是给人的第一印象——从许多副市长都是走交通局这条路上位就能看出一二来。而这么发烫的交通局,你说没有硬关系,熬不住火烤,坐得稳交通局么?所以,各地的交通局通常都是不好惹的主。

    刘羽轻笑一声:“交通局又怎样?咱们交jǐng不吃他不喝他的!”

    “可是……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又要闯祸?”罗大宝委婉的提醒,意思是,头,你可是说过,不再当愣头青的,怎么又干出这种事儿?

    刘羽明白罗大宝的意思,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愣头青?呵呵,也许别人看来是如此吧……行了,去叫人。”

    罗大宝觉得脚底发虚,赶紧招了七八号人,带着两辆车一路jǐng笛狂闪,直冲风首高速收费站。

    值班的一高一矮俩巡逻交jǐng瞅见一大帮子交jǐng下来,狐疑上前:“你们是哪队的?”

    罗大宝上前,笑眯眯的派烟:“两位兄弟,你们回吧,我们替岗。”

    其中一人接了烟,眼把眼的瞅了这帮交jǐng一眼,替岗位好说,但这个月是他们二大队三中队轮班,眼前这帮子人是怎么回事?陌生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来了仈jiǔ号人。

    “兄弟啊,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替岗的?”这位点着了烟,吧嗒吸一口,若有深意的问道。

    罗大宝还待回答,旁边那位冷着脸拒烟的年轻点的,脾气有些冲,听完便拉下脸,轻叱一声:“这个月是我们中队轮班,你们别队的插一杠子什么意思?规矩你们得守着点啊,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所谓规矩,罗大宝懂,头个月三中队还轮流上这值过班,值班的同志,收费站站长一人拍了两百块烟钱。

    两百块说不上有多大,够半个月烟钱不假,但真正可贵,以至于形成潜移默化的规矩的是,高速公路可是一方城市车流量最大的汇集处。

    这对交jǐng意味着什么?

    罚单!大把大把的罚单!而风山类似这里的形成潜移默化规矩的地段,其实还有好几处。

    说到罚单,不得不提一下,平常大家对开罚单的认知。

    最被人诟病的,想必就是交jǐng有开罚单任务这一说法。事实上,大部分地区的交jǐng,真的有这么个任务,年或者月罚甚至周,罚单量必须在一定数额之上,视各地经济情况而定。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对这个罚单任务深恶痛绝,觉得助长了执法人员为了完成任务,肆意乱开罚单的乱象。

    这么说有没有道理?有,而且非常有道理,并且,在实际当中,这样的交jǐng真不少,为了尽快完成,或者事出有因,来不及完成,便违心乱开罚单,甚至有的交jǐng没办法,加班加到晚上九点,还扑在外面到处开罚单。可以说,相当相当遭人诟病,骂声一片。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哪个交jǐng队未曾收到过类似的投诉,甚至有的交jǐng大队,一个月收到的投诉,类似乱开罚单的占了七成比例!

    但,为什么全国各地交jǐng里会有这么一个普遍的现象?或许有人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嘛,有权就想捞钱,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再想想,事情真的就是某些领导想搂钱?话题说回去了,罚单的钱是落不进jǐng队手里的。

    有被开罚单的人应该明白交罚金的流程,直接通过银行账户打给相关财务部门,进了国库,根本不经过交jǐng队的手,交jǐng队哪里去捞?

    之所以这种现象遍地出现,真正的原因,那真叫人觉得无奈。

    先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一位大地主,手下有许多田地,每季都要收租,但他一个人收不来,就请了一帮子帮闲来要租子。

    结果是怎样呢?帮闲获得收租的权利,寻思着,地主那老东西不了解下面田租的基本情况,张三今年有一百担米,比去年多了二十担,我可不可以让他继续按照去年的八十担来交租子,多的二十担,我收十担,张三可以多获得十担,有什么不乐意的?

    于是,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帮闲们收上来的租子,比地主预计的要少很多。地主清楚,肯定是帮闲从里面扣了不少,但苦无证据,得了甜头的庄稼汉不会出来作证。

    把故事按在交jǐng里面,交jǐng拥有开罚单权利,上面却没规定他该开多少,那么交jǐng会怎么干?老老实实,秉公执法开罚单?为国库添砖加瓦,培养高尚情cāo?别扯淡了!

    若上级真没有硬xìng要求,下面的交jǐng多半会这么干,我找几个没眼sè的违章车辆开开罚单,应付下差事;有眼sè的,我少罚你点钱,但没有罚单,车主可以少交点,何乐不为?这样,一些散钱就收进了私人的腰包。相信绝对有人遇到过不开罚单的状况——当然,通常时候,咱们交jǐng是不会用商量语气,多半都是理直气壮,最常见的是,喂,你违章了,罚金100!什么,你要罚单?那行,200!

    结果可想而知,到处都是交jǐng捞私钱,真正的罚单开不出去,被罚的车主,错非是被冤枉,几个不满意的?嫌钱多了烫手,非要按照罚单多交?

    所以,上面的部门统计一下数据,根据车流量、路况等等粗略分析该地区违章可能数据,定一个大概数字,把罚单任务分派到各个大队,大队再分派到中队,中队再根据jǐng员负责的区域分派罚单任务。这么一来,很大程度遏制了jǐng员手中开罚单权利的泛滥,不得不尽量开出罚单,把罚金收归财务,避免了罚金的流失。

    想想吧,公正执法,本该是一个jǐng员应尽的职责,却不得不采用任务捆绑的方式,尽力压缩jǐng员以权谋私的空间,单单这一点来说,该政策,真的真的挺无奈。

    回到正题,大家就应该明白这里规矩的意思了,不错,就是给各个中队刷罚单的副本,有些交jǐng可能真的无法满足这月要求,而往这里站一天,估摸着比在负责区域占一个星期收获还多;再或者,一些关系比较硬的,罚单任务完了,来这里捞捞私钱,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两位交jǐng才jǐng惕异常,否则蛋疼了,没事非要在这杵着站岗?

    “呵呵……”罗大宝轻笑一声“规矩我们自然不会坏,不过,今天确实有事儿要办,两位在这杵着,我怕你们待会下不了台。”

    “哼!下不了台?”拒烟的那位哂笑:“都是交jǐng队,谁怕谁?劝你们一句,如果闹掰了,大家都下不了台!就算闹上去,我们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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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捅娄子

    罗大宝淡淡扫他一眼:“成吧,刘队在这里办事,你们想看可以,不过劝你们一句,看不过眼的事,最好站一边望着,敢伸手拦一下,嘿嘿,刘队的厉害你们清楚!”

    “刘队?哪个刘队?”两人均是一愣,一头雾水。

    罗大宝吸了口烟,喷出一个白白的烟圈,被烟雾弥漫的脸,看上去很有些高深莫测:“三大队三中队,有几个刘队?”

    “咝!”饶是拒烟那位,听到这句话,禁不住狂吸一口冷气,瞳孔缩成一根针!

    三中队,除了刘羽刘中队长,还有谁?交警里边还有不知道刘羽的?

    “刘……刘中队长也来了?”那位吸着烟的赶紧把烟丢在地上,踩灭烟头,绷着了身子,异常小心的问道。

    “嗯,来了,车里看着呢。”罗大宝冲车里努了努嘴。

    俩交警豁然看去,坐在副驾驶室的,正是一位年轻的警官,肩章上一杠三星,可不是中队长级别?

    “刘队长!”俩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态度端正的行了个军礼。

    刘羽看了他俩一眼,淡淡点了点头:“你们到点下班了吧?回去吧,这边我们接手,回头我给你们中队打个电话。”

    刘羽亲口发话了,他们还能怎样?二话不说,问都不敢再问,上车便走。

    再度来到站长室,孙笼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口,他对刘羽很有些忌惮,不知道这个交警中队长到底啥来头,能捣鼓得动省经侦队。

    “刘……刘队长,你来干嘛?”孙笼警惕的望着围过来的七八号交警。

    “呵呵,孙站长忙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我们交警接手。”刘羽笑眯眯道。

    孙笼摸不着头脑之际,刘羽冲罗大宝使了使眼色,罗大宝便领着人将正在收费室的两个值班人员请出来了,顺带把路卡放开,叫一行准备交钱的车辆一脸震惊莫名。

    “你们干什么?”孙笼瞳孔骤缩,吓得魂都没了,一旦路卡放开,那就惹大事儿了!

    刘羽笑眯眯道:“没干什么,就觉得多收一年的钱,该收的你们都应该收了,现在帮你们拆了,还给你们省笔拆迁费呢。”

    孙笼惊怒交加,这是三十字耗子拉犁,乱套了!

    “你们马上住手,不然我报警了!”孙笼急吼吼道。

    刘羽表情古怪的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我就是警察,你有事儿吗?”

    孙笼气愤欲绝,心知多开放一会,这边篓子就大一分,于是毫无迟疑的打电话通知了这边的公路管理局。

    卫成正捧着今春的龙井,悠闲的抿着茶,得到消息,不仅没紧张,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轻蔑:“早听说这位刘队长是个愣头青,什么事都会干,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去把高速公路赌了,的确像他的作风!”

    孙笼傻眼了:“局长,那咱们就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路卡开了啊?”

    卫成嘴角勾着一抹讥笑:“开!而且你们一定要配合他!顺便,通知首山那边,那边的也放开。”

    “局长,这样行吗?”孙笼一头雾水,你不仅不反对,反而帮着姓刘的。

    卫成似笑非笑道:“按我的话做吧,少收几天钱而已,却能给姓刘的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叫他彻底下台,省得以后有事没事来找茬,堵得慌。”

    孙笼哪里知道卫成卖的什么药,只得按照上头的指示,主动帮着刘羽把高速公路给彻底开了。

    卫成挂了电话,露出讥讽之色:“没脑子的蠢货,老上司都要走人了,不懂得收敛,还蹦上蹦下,看这次谁能救你!”

    卫成悠闲的喝了口茶,反手拨通一个电话“王记者,按照我说的做吧,知道该怎么报道吗?”

    那边嘿然笑道:“嘿嘿,卫局长交代的事,我马上办好,保准这个中队立刻处在风口浪尖!”

    “嗯,你敢报道就好,上次可是有个记者报道三中队,被处理呢。”卫成似笑非笑道。

    王记者不屑道:“那是陈雷脑子不够用,报道失实给人抓住了尾巴,我这次可是实时报道,三中队再厉害,也不能把我怎样!我们记者真是那么好拿捏的?”

    “呵呵,你有自信就行,好好办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卫成淡淡一笑,瞧了瞧窗外蓝蓝的天空,心情忽然大好。

    刘羽面无表情的望着孙笼忙里忙外的配合他的人放开高速公路,嘴角同样勾起一抹轻蔑“呵呵,似乎好戏开始了。”

    放开高速公路,刘羽扔了几号人在路口守着,维护交通秩序,适才回到中队。奈何,屁股才坐稳,便不出意外的接到了周明的电话。

    交警里发生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周明的眼皮?

    周明很不见外的发话:“我说刘羽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看看报纸,喝喝茶?成天给我惹事!”

    刘羽对上周明,感激居多,嘿然笑道:“周队,你又冤枉我,不是我闲着没事干,实在是这些人吃相难看。”

    周明古怪的笑了声“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刘羽思考过,沉吟道:“第一,从此开放高速公路,吃了一年,也吃饱了吧?第二,既然我动手了,总要有个把人出来冒点血,不然,说出去丢人,我这么大张旗鼓不能草草收兵。”

    周明没好气的发话:“算你还懂得收敛,高速公路里面的水深,深究的话对谁都没好处……这么跟你说你吧,可能涉及到省里领导,至少省公安厅是有人搀和的,而我们的范局长,以前就是省公安厅下来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刘羽表面镇定,实则倒抽一口凉气,我个乖乖,居然涉及到那种人物?怪不得无论是卫成的警告还是石利民的提醒,都再三说这里面水深!何止是深呐,简直是无底洞!

    更让刘羽琢磨出不同寻常味道的是,周明的意思,范东亮居然也搀和在这里面!

    前文说过,省公安厅对市局的垂直控制力疲软,但范东亮是省里净身出户的人物,而非地方提拔,那么他再怎么在地方当土皇帝,省里的人情还在那摆着,有人打招呼过来,他能不帮着盖着?

    范东亮点头,交警这一块能说个不字?蒋局长就是不想点头,也得点头,何况是周明?这么说,周明也是吃了一块这里边儿的肉,虽然未见得是心甘情愿吃的,但总是吃了不是?

    这一刻,刘羽有些理解江心月那句话。

    很多时候,不是人在当官,而是官在当人。

    决定事情走向的,不是个人意志,而是头顶的官帽子!这件事便是个典型例子!

    呼了口气,刘羽沉吟道:“周队长放心吧,我只针对个别人,不会扩大打击面。”意思是,不会牵连到你。

    周明似乎也听懂刘羽的话,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周明其实挺担心这愣头青横冲直撞乱打一气,把他也给搭进去了。

    兴许刘羽本人没察觉,但在风山不少干部眼里,刘羽这厮破坏力奇大,纯粹一无敌破坏大王,谁惹谁倒霉!你说风山晨报一帮子笔杆厉害吧?可人家冲刘羽开几枪,结果报社的总编进牢了;你说宣传部厉害吧?可鲍定山就因为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愣是给活生生撸了;再说西山市长牛吧?省会城市的市长,结果呢?好端端的,说病休就病休!

    短短一两个月,掉了好几拨大干部。别看全国各地经常有什么局长什么厅长下台,觉得风山掉几个没啥稀奇,但那是全国!在风山、西山两市,短时间内连续掉下这么多高官,真不是一般吓人,放在全国哪一个市,都够在官场上掀起一阵不小波澜的。

    虽说许多人下台,并非刘羽一手招致,但几乎件件事都是刘羽一手促成。

    所以,当周明把试探到的口风传给老上司蒋新国时,饶是他也长长松口气,苦涩道:“这个刘羽啊,风山官场不给他搅个底朝天,他是没完了!”

    周明同样嘴巴发苦,他对刘羽的态度很有些复杂,一面他打心底认同刘羽这样敢打敢闯的正直年轻干部,觉得刘羽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但一面又头疼他的一系列行为给官场造成的不必要动荡,无奈叹口气:“谁说不是呢?波特的案子风波还未定下,天知道到时会拿什么高官祭旗,风山的干部们,乃至省里的干部都缩着脖子呢,偏偏这小子,眼下这般敏感时期,居然拿跟竹竿子到处乱捅,这不,又捅出一个大篓子,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

    周明当着上级的面,大谈官场,实则也是犯了点忌讳,容易给领导自作聪明的印象,可蒋新国此刻却深以为然的叹道:“谁说不是呢?波特的案子,别看现在拖着调查,一旦调查完毕,那就是见血的时候,而高速公路这块,牵扯到的省里干部,怕是厅级都不止,篓子不能说不大。”

    “而且……”蒋新国眉头扬了扬,眉头微缩“我看刘羽这次怕是要狠狠吃一次教训了,他这次,实在太莽撞,比抓牛进还要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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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各方反应

    周明默然无语,蒋新国既然说出这番话,那定是有缘由。

    范东亮没多久后,得到了蒋新国的特意通知。

    范东亮第一个反应便是,紧紧皱眉,之所以皱眉,不是担忧自己会被牵扯进去,而是不满刘羽。

    最近风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事连连,高干连连落马,一桩桩都是刘羽挑起来的。对于这种搅动官场,影响官场稳定的不安分子,越是往上的领导,越是不喜。领导重的是全局,讲究的是稳定,至于发展则排在其次,因而,官场上罕见激进的领导。而刘羽一再跳动风山一干领导的神经,若说对刘羽这个愣头青抱着纯粹的好感,那是瞎扯淡。

    奈何,齐建华就在风山蹲着,更无可奈何的是,齐建华不知怎的就是看重这个小子——错非如此,早在捅了报社之初,刘羽便被有先见之明的领导撸了下去。

    范东亮也着实无奈,作为公安的领导,他最近背负的压力不能说小,谁叫事由都是出自公安呢?

    “算了,都要走的人,忍忍吧……”范东亮搓了搓牙花子,语气颇为无奈,想想吧,一个公安局长,风山的副市长,居然对一个小小的中队长束手无策,估摸着风山也只有刘羽独一份儿了。

    范东亮沉吟一番后,闷闷不乐的嘀咕一声:“你小子迟早有摔跟头的时候,就拿这次来说,猛打猛撞,看你不狠狠吃点苦头!省里的领导可未必全买齐建华的账!”

    常务副局长方心红,听到这消息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范东亮是市长兼任公安局长,手头的摊子除了公安还有一大把呢,所以除了重大事项,一般不会具体过问公安日常工作,平常的工作基本都是常务副局长方心红主持。而最近公安真是心力憔悴,为了一个波特,配合着省刑警到处折腾。

    此刻陡然听说刘羽把高速公路给捅了,心头那个怨气啊:“这个刘羽!不像话!”

    范东亮是要到点走人的老人,可方心红可是要接班的,想着自己下面有一个管不了,却到处瞎折腾的愣头青,方心红便憋屈得慌。

    蓬莱阁的事情在官场小范围传开,方心红也渐渐明白刘羽的底气从何而来,感情是齐家的人,对此,方心红怨气颇重——既然是你齐家的人,那就应该有齐家的样子!齐家你也是,好好管一下不行么?让他到处搅风搅雨,非要把风山闹个天翻地覆才肯发罢休?

    气归气,方心红也只能将气压在肚子里,可对刘某人的印象,便真的没有半点好感。

    而齐建华得知此事,也是微微错愕,停下了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额头:“刘羽,又是刘羽……小常啊,你说现在的基层年轻干部,都这般跳脱?”齐建华在官场起点比较高,基层是没太下得去,对此略微茫然和不解。

    常梅芳眼皮一跳,这话她怎么敢乱接?她着实摸不清楚齐建华跟刘羽的关系,要说没关系吧,偏偏好两次出手拉了刘羽一把,还暗中表态罩着刘羽;要说关系好吧,可也没见好到哪去,每次都是刘羽闹得不可收拾,有了危机才出手。

    “这个……”常梅芳顿了顿:“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兴许工作中难免带入性子。”

    齐建华揉着额头,轻笑着颔首:“中规中矩……”

    常梅芳微微紧促,这是齐建华说她的回答寻了巧,丢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中规中矩才是官场的姿态,刘羽太跳脱……”常梅芳紧促时,齐建华又接着丢了一句,旋即眉头深深皱起,作思索状“我一直在琢磨老头子的心思,放一个跳脱的人进官场,为的是什么?”

    常梅芳嘴唇微张,合着刘羽进了官场还是齐老的意思?这一下可叫常梅芳吃惊不小。

    “难道老头子不明白,现在的中国,是不需要清官的,或者,清官越少越好。”齐建华居然说出这么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

    而怪异的是,常梅芳居然深以为然的点头……目前的中国,真的不需要清官,再换一句话说,清官是改变不了官场现有风气的,需要的是从另一个大方向入手。否则现有体制下,个人的意志无法得到展现,被展现的都是官帽,这样下来,清官除了扰乱官场既定节奏,正面的影响非常有限。

    “算了,既然是老头子的意思,那边按照他的话办吧,我想看看,刘羽到底能干出什么来!”齐建华摇摇头,不再多想,沉吟一番后吩咐了一句:“你关注下风首高速公路,等这个愣头青狠狠吃点亏再出手,让他长点教训!”

    而风山的市委市政府,得到该消息,也是一脸苦恼。

    风山大市长莫言青,快五十岁的人,在官场来说,算是年轻有为,努力使把劲,未尝不能在退休时混个副部光荣离职。

    莫言青眉毛很粗,头发却异常稀疏,仔细数数就能数清的样子。

    得知高速公路的事后,莫言青发福的脸上在微微惊愕之后,浮现出一抹不知是淡笑还是苦笑的表情:“又是刘羽么?最近耳朵里都快听得起茧了。”

    市长秘书周武德,细细的五指捻起十根春时君山银针,用烧到80度的水,极为有节奏的倒满了三分之二的杯子,无声的递了过去。

    “莫市长。”周武德四十出头,丰神俊朗,装束间极为考究,细节处皆可见章法,说话也细声细语,如沐春风:“莫市长何必操心,我们市政府可以考虑参考一下齐书记的意见——目前,齐书记还没有表态。”

    周武德的意思是,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既然齐建华罩着刘羽,那么刘羽惹出的事,齐家自己都不收拾,我们外人去收拾,无论是收拾好了,还是收拾坏了,都不美——收拾好了,得罪了高速公路有关的一干省领导,收拾坏了,得罪刘羽,说不定还得罪齐建华。所以,这事管不如不管,若非要管,纯粹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还偏偏不讨喜。

    不得不说,周武德此人说话艺术也是不低的,一番不温不火的话说出来,也包含一系列的暗语。

    莫言青轻轻吹拂了茶杯口上的一枚漂浮的茶叶,渐渐展开的茶叶在水面打着旋转,适才渐渐沉下去,莫言青也在此时缓缓开口:“市政府会参考齐书记的意见,党委难道不会参考么?”

    莫言青的说话艺术便更高了,党委自然不会出手,但党委会看着我们市政府袖手旁观?到时候,必定会出面让我们市政府把事情揽下来。

    周武德晴朗的眉头以明显的弧度扬了扬,声音里也渐渐凝重:“这么一来,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还得咱们来收拾?”

    莫言青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也未必是吃力不讨好。”

    周武德不太跟得上莫市长的思维,狐疑的弓着身子听着。

    “你安排一下,是时候见见刘羽了。”莫言青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周武德脸色平静,眸中的波动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周武德的确很吃惊,他隐约摸清老板的意思了。明年就要换届,市委书记郑立光今年58,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腾出位置让下面的人上来,自个儿往政协、人大里占个副省离休,再一条就是继续捧着市委书记坐着,坐两年就到点下人——二者如何取舍,郑立光尚未表态,但从郑立光一贯稳定的作风来看,多半是要进人大或者政协了。

    而莫言青已然混了两届大市长,通常来讲,应该是上市委书记的节奏,只不过,凡事都没个定数,尤其是官场。就连人大通过的提名,都有被撤销的可能,何况是人人眼红的市委书记?

    所以,莫言青这是在给自己多准备一条路子,刘羽是齐家的外圈人,这是风山高层的公认的秘密。莫言青这一手,很有些要攀交齐家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最终的付出与回报会否成正比。

    相比之下,市委书记郑立光得到该消息之后,异常的淡然:“嗯,我知道了。”

    郑立光的态度很简单,这件事显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他都是要到点走人的,真没必要搀和,到时候省里问下来,他把事儿往外一推,他等着看结果便是,没必要往惹一身骚,所以,仅仅是让市委秘书长关注此事而已。

    风山的一周高干,目光再度聚焦在高速公路上了。其实风山的干部,几个不知道高速公路的事儿呢?官场从来不乏明眼人!奈何,高速公路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再香再甜也轮不到他们惦记。此刻,风山的官场都想看看,这块大蛋糕出事,会是如何收场。

    晚间的时候,刘羽接到了北江路坍塌事故问责小组的约谈电话:“刘羽刘队长么?我是问责小组负责人赵秉义,现在通知你来明珠酒店503包厢,本次事故主要负责方和我们问责小组开个碰头会。”赵秉义的声音非常具有磁性,听得耳朵里如同电流一般兹兹作响。

    碰头会议?刘羽挂了电话,无声叹口气,可怜两个受害者,除了家属得到国家的补偿,恐怕死的这份憋屈是没法洗刷了。问责小组居然事先跟事故主要负责方碰头,稍微有点官场意识的人也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场漂漂亮亮的走过场即将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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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脏活儿

    到了503,房间里已经有四个人,有赵秉义是肯定,还有设计方和监理方的负责人,这很正常,出乎意料的是,卫成居然亲自来了!

    论级别,卫成可是副处,跟问责小组的负责人平级,叫一个副局长来就算顶了天,此刻居然亲自到来,刘羽不太明白卫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呵呵,刘队长终于来了,都等你呢。”卫成侧头淡笑一声,却不无责怪的意思,就你大牌,我们都等你一人?

    “路上堵车,来晚了。”刘羽微微颔首,冲另外三人含笑着坐了下来。

    四人中有俩起身了,一个精瘦无比,一个大腹便便,均是五十左右,穿着体面。

    还有一个没起身的,四十五六的样子,头发半秃,前脑门贼亮贼亮,噙着淡笑注视着刘羽。

    “您好,刘队长,我是负责本次路段的结构图设计师伍青山。”精瘦中年站起来,笑呵呵道。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也站起来,和气道:“您好您好,刘队长,我是监理公司,负责本次路段的总监林海波。”

    刘羽一一握了握手,大概明白这俩人的心态。

    在场五人,除了问责小组负责人,其余四个负责方,两方是官家的,他们两方则是民间的,多少有危机感吧,毕竟跟官家打官司,吃亏的总是民间,所以哪怕不知道刘羽是什么来头,也尽量客气,希望在接下来的问责当中,不要被刁难太狠——民企挺可怜的不是?

    “我是刘羽,交警中队长。”刘羽简单点了点头,冲赵秉义微微笑了笑:“你好赵组长。”

    赵秉义微微颔首,目光却冷淡无比。刘羽这时才注意到,这个赵秉义并非是噙着淡笑,而是他的唇角天生向上一个弧度,乍看之下似乎是在笑。

    随意坐下来,刘羽不动声色的随意夹了几口菜,现场的气氛诡异的沉闷。

    “今天召集大家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核对一下大家提交上来的资料,大家签个字便行,如果有需要说明的,可以做个补充说明,保证每一方都能提供最完整的资料,方便我们分摊责任。”赵秉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刘羽,略略有些不满的意思。

    刘羽听完淡淡摇头,亏你还是什么组长,这话说得未免太露骨了吧?不过瞧了眼监理公司和设计院的负责人,他便明白赵秉义的意图,大概是怕官话说得太含糊,这两位听不懂。

    大家点点头后,赵秉义真的笑了:“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事故已经发生,我们在了解自己责任之后,改正自己在工作中的不足,弥补自己的过失,补偿受害者家属,给党给人民,给社会一个满意的交代就行。”

    其余几位均是默不作声的点头,唯独刘羽,淡淡一笑:“责任?先不要急着分责任,糊糊账,我交警是不会认的,我来,是通知你们,责任什么的,你们自己该分多少分多少,跟我们交警无关!”

    此话一出,气氛便骤然冷却不少。

    不说卫成不可能让刘羽如愿,便是两个民营企业也断然不容许交警安然抽身——你潇洒走了,我不是要多一分责任?

    “刘队长,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伤了和气。”伍青山和和气气的打圆场,力图挽留住刘羽。

    卫成哂笑不语,既然把你拉进来,是你说没责任就没责任的?愣头青就是愣头青!

    赵秉义算是被当众涮了面子,很有些不愉,声音冷了好几度:“刘队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都是为了工作,不要为难我!”

    刘羽随意夹了几口菜,才慢悠悠道:“谁为难谁,你心中有数,别给我撤没的。”

    赵秉义脸色渐渐铁青:“你的话,我会上报组织。”言外之意便是浓浓的威胁了。

    “随便你上报。”刘羽随意吃了几口便丢筷子走人,一脸的轻松淡然。

    卫成微微一愣,这个刘羽,未免太愣了!

    “刘队长,忘了告诉你一句,我有个记者朋友关注到高速公路的事,据他说,有一个中队的交警在高速公路收费站捣乱,严重影响了高速公路的交通秩序,他已经向报社发稿。”卫成不咸不淡道:“所以,刘队长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我或许可以向我朋友打个招呼,拖延一下稿子。”卫成夹着一口菜,漫不经心道。

    他是吃定刘羽了,一篇交警扰乱高速公路正常交通的稿子,足以将姓刘的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怕姓刘的不就烦,甚至,卫成拟定好,这件事上尽量往交警队那边丢责任,谁叫这个愣头青犯楞,给自己抓了把柄?

    赵秉义听了眉头抖了抖,好家伙,居然在高速公路捣乱?难道姓刘的不知道,高速公路绝对是涉及到省里的干部么?当然,他也听出卫成似乎拿捏住了对方的尾巴,此刻正拴着人家的脖子呢。

    嘿,看你怎么嚣张,给人拿捏住了把柄,不得好好跪地认错?

    然而,出乎他俩的意料,刘羽听完,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捣乱?我捣什么乱?你的什么记者朋友,爱报道就报道,跟我没关系,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望着洒然离开的刘羽,一桌子人傻眼了。

    更傻眼的是卫成,筷子夹的一口菜,僵直在了半空,他能感受到赵秉义投来的一丝狐疑目光,你小子真抓了人家把柄?怎么人家完全不惧呢?

    面色渐渐铁青,卫成闷哼:“赵组长不用管他,有些干部不到黄河不死心,咱们商讨吧,至于某一方不在,那也没问题,说不清的责任有着落嘛。”意思是,尽可能往交警队一方搁责任吧。

    对于让刘羽吃瘪,赵秉义还是挺满意的,不过轮到责任的分担,赵秉义颔首笑道:“呵呵,卫局长,我们问责小组必须秉着公平原则,责任如何分担,一定要依照严格的依据,随便乱搁责任,组织是不允许的。”

    卫成略略皱眉,随即释然,眼里若有若无的闪烁着鄙夷之色——他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等在这里。

    所谓的碰头会议,目的就在这里!

    赵秉义微笑着继续道:“如果各方手里还有补充的材料需要提供,可以单独找我,务必把责任具体而详细的分担下来!”

    这么一说,饶是两个体制外的商人也明白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在官场,“单独找我”四个字,往往具有深刻的内涵。

    若是上级对男下级这么说,要么是谈心,譬如上进还是退步,要么是交代秘密事项。

    若是上级对女下级这么说,要么是谈心,要么是……咳咳,要么是谈性……就看领导什么德行。

    而赵秉义此刻就充当了权利的绝对掌控者,这回是来捞钱的,卫成官场老油条,自然明白这里面的规矩,既然是来丢肉的,当然得他本人来丢方便,不是怕下面的人办不好,而是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麻烦。

    事实上,不少问责小组的任务,站在某个角度来说,都是痛并快乐着。

    之所以痛,是因为很可能你要问责的是你惹不起的领导,你可以说自己是出于无奈,是组织的要求,但若是领导偏偏记住你,只能活该你倒霉。

    之所以快乐,是因为,你坐在这里不动,便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钱砸你的脸,为啥?减轻责任!责任这个东西,一方面需要客观事实来定性,但主观也很重要,所以,问责小组负责人的主观价值便凸现出来,他一个主观可能让你少赔个几十上百万,你说这样的主观能没有价值么?

    类似赵秉义此次问责,那便是纯粹的快乐,无痛的快乐!

    上面暗示了,本次事故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所以负责的几方都暗着嗨皮,断然不可能因此跟问责小组结仇。

    而快乐呢?上面要求减小震动,赵秉义的自主空间就异常的大,可以明目张胆放水……但给水放得多,给谁放得少,就要看你们谁让我快乐一些——越是不受监督的权利,便越是衍生**,这是放在哪个机关都颠簸不破的道理。

    所以,这份钱捞得实在没有半点风险,可以说,纯粹是肥猪跑进屠户家,送上门的肉。

    这也是为何赵秉义对刘羽不感冒的原因,刘羽说话冲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跑了你交警,我就少吃一块肉!

    卫成回到局里,心底微微有些不安,不是割了几十万的肉送给了赵秉义这头几百年没吃过肉的饿狼,而是刘羽的态度。

    你一个交警中队长,凭什么敢不忌惮一篇报道?

    左思右想,卫成觉得还是有必要重新梳理一下刘羽的人脉。

    一个交警中队长,运气不错的从一次报社的攻击中侥幸活下来,老上司周明很器重,似乎仅此而已,没有太特别的背景。

    卫成不是笨蛋,否则坐不到这里的位置,踌躇一番决定花力气仔仔细细查一下。

    “小唐,你不是认识一个干脏活儿的么?让他帮我打听打听刘羽这个人。”卫成冲自己的接待员吩咐道。

    小唐立刻当着领导的面打了电话:“魏明,是我,路管局的小唐,有个人需要你查一下,完事儿请你吃饭。”

    这人找的居然是魏明!魏明不是别人,正是段长江的帮闲!

    所谓干脏活儿,便是利用人脉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当然,不是指社会上打打杀杀,而是一些不方便明着办的事儿。通常干脏活的人,社会地位不会太高,但人脉却一定高得吓人,圈子里的人都要给一分面子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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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卡紧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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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脏活的人,尤其是官场里的,不少都是从领导身边退下的人,比如领导的司机、接待员、通讯员之类,他们跟在领导身边,认识的人多,退下来后这份人脉还在,便能借着人脉的便利干一些不上台面的事。

    打个比方,罗大宝从刘羽身边退下来了,然后有一个商人想跟大口派出所的胡红军搭上线,方便办事,苦无门路。这时,罗大宝就跳出来了,你意思意思,我帮你介绍人……而胡红军是认识罗大宝的,打过交道,多少都要给一分面子,于是便通过罗大宝介绍,见见这个商人,至于如何搭上线,便是商人的具体操作。

    当然,这是干脏活的最低级的层次,脏活也分层次,一些高端的脏活,真就高得吓人,可能是一个市长要进步,可能是首都部委的拨款,可能是撮合某两个财团的谈判等等。当然,到了这个层次的脏活,干脏活的人必须是手眼通天的主方有可能。

    而魏明,段长江的帮闲,跟着段长江见识的人不少,在官场中下层勉强吃得开,一般干部还是要给个面子的。

    “官场上的?要是上了科级的干部,得给我四个数,这年头干部都学会低调,单单是消息的话,不太好打听。”魏明大喇喇的靠在沙发上,散漫的吃了口橘子,坐地起价。

    小唐砸吧砸吧嘴,问个人你就要上千块钱?你们干脏活的还真够捞钱!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要查清楚!”小唐得到卫成的眼色示意,凝声道:“他叫刘羽,是交警三大队三中队的中队长,你务必要查清楚,他到底……”

    小唐还未说完,电话里就传来振聋发聩的惊吼声,小唐给突兀的震得懵了,就连隔了好远的卫成都听到,禁不住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刘羽,有什么问题?”小唐谨慎道:“如果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们无妨,该给的钱不会少。”

    魏明手里剥了皮的橘子肉,已然不知不觉被捏爆,橘子水一滴滴的沿着他的手指缝滴滴答答往下掉,他本人则早已弹跳而起,脸色苍白。

    他能不记得刘羽?且不说刘羽跟齐家的关系,单单在蓬莱阁时,那恐怖的秒掉省跆拳道冠军的武力值,就足以让跟刘羽有少许过节的他心惊肉跳,此刻陡然听起来,着实吃了一惊。

    深呼一口气平静下来,魏明思索道:“告诉你们没关系,但必须给五个数,而且不许对外说消息来源!”

    小唐请示一下卫成,得到对方的肯定眼神,才沉声道:“你说。”

    魏明轻吸了口气,蹦出一句小唐差点要丢掉手机的惊天之语:“这个刘羽,是齐家的人!跟齐家的齐莹关系很好!”

    “咝~”小唐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掉电话的,他只记得,自己把这个得到的消息告诉卫成是,卫成那淡然的脸居然微微发白,手中端着的茶杯狠狠晃了晃,溅出大片的茶水,打湿了他的外套。

    “刘……刘羽,是齐家的人?”卫成只觉得屁股上长了一万根刺,眼皮不住的抖动。

    他猜想刘羽之所以气定神闲,定然是背后有人,但把他脑袋打开花,他也不会想到,居然就是这个恐怖到没边儿的齐家!

    这一刻,卫成是万分懊悔招惹刘羽,当初公路坍塌的事,他揭过就揭过了,偏偏他要在问责小组面前上一把眼药,到如今两人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双眼失神的呆呆坐在沙发上,半会后,卫成才赶紧抓起电话,找到自己的老上司,也是他一路跟过来的领导,交通局大局长:“曾局长,我……我闯祸了!”

    曾局长过了五十的人,以他的年纪,正处是到头了,当然,若是能在明年再进一步进副市长,那便又能再蹦跶个两届。

    曾局长戴着一副青光眼镜,一双细细的眼睛,显得愈加细小,整个人显得非常阴鹫,简单吐出一字:“说!”

    卫成支支吾吾,不偏不倚的把俩人之间的龌龊说了一道,最后才加了一句带个人色彩的话:“曾局长,我是为了咱们交通局着想,我真没想得罪他。”

    曾局长听后也是脸色微变,高速公路的事,他略有耳闻,却没有管。

    看起来,似乎是曾局长没脑子,你下面的人胡闹,连捞钱的高速公路都给放开了,你怎么不管管?

    但是,曾局长,乃至省里的态度便是,高速公路具体的收费操作,全权交给路管局!

    真正意义上来说,高速公路都是由省范围统一规划,包括监控和收费,但是省里的人单独把这一块划分出来,他们自己不方便操作,只能让第一上管单位,也就是路管局的人操作。

    这么做,看似把钱分散了,多一个人过手就少一分钱,但,上级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现在真正有脑子的领导,不会人五人六的瞎搂钱,一个可以捞钱的项目,他们通常会丢给下面的人具体操作。你下面的人想捞随便你捞,我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你,就算你是木疙瘩也该知道,是时候给我这尊菩萨添香油钱吧?

    万一事情败露了,上级把直接具体经手人往外一推,具体是他操作的,你们找他吧,跟我没关系,这样一来,就不会把自己给绕进去。所以,捞钱也得有技术含量,不长眼睛乱吃一通的,万一哪天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栽了,连个推脱的人都找不到。

    所以,曾局长是放任卫成操作的,随你怎么干,我尽量不干涉。

    此刻,陡然得知,卫成居然因此跟齐家的人闹掰了,而且就是在高速公路这一块,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旋即又放下心来,左右不是我在操作,齐家纵然知道幕后,难道还会扯出来?想到这里,他便放下心来。

    “嗯,我知道了,等消息。”曾局长放下电话,就联系到了省里。

    “齐家?”省里的领导沉吟一番,缓缓道:“尽快重新放路卡,恢复收费,齐家……不用太担心,他们未必会管,只是你们市宣传部那边吃紧,不利的报道卡紧……至于省宣传部,我会打招呼,下去办吧。”

    曾局长是长松一口气,市宣传部这边,他还是有信心,他跟江剑屏有些交情,无非是卖个人情给江剑屏罢了。

    搞定宣传部,曾局长松口气,这么一来,宣传部堵住,高速公路那边及时处理就行。

    当卫成得到消息,也是长长松口气,心里底气又来了。卫成不笨,既然曾局长要他继续放路卡收费,一定是不用担心齐家,如此一来,就不需太忌惮刘羽。

    此时已然是深夜,要卫成现在就去安排重设路卡,他敬业精神还未如此高尚。

    只是,卫成忘了一件事……

    第二天,风山晚报上出现一篇《交警人员恶性冲击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报道,说的便是刘羽那档子事儿。

    当方小花急急忙忙把报纸递过来时,刘羽莞尔一笑,说出一句方小花傻眼的话来:“嘿!这个卫成……”

    罗大宝看到这篇报道时也急得满头是汗:“头,咱们这次还是闯祸了!报道一上去,怕又少不了被动,给人趁机放冷枪。”

    “让他们放吧,我们受着便是!”刘羽目光闪了闪,却有一句话在肚子里没说,我就看看,谁放得最狠!

    罗大宝颔首称是,心里异常纳罕“难道是上次,头瞧出了齐家对他的真正态度,所以干什么事都变得肆无忌惮?什么都不怕了?这样的话,好是好,没有后顾之忧,可为什么总觉得憋屈呢?头总不能次次都靠齐家吧?”

    不仅罗大宝如此,在李乾坤得知该报道后,麻木之余,微微摇头:“还以为刘羽慢慢便成熟,可怎么办事还带着一股蛮劲?哎,他需要磨砺的地方还很多啊。”

    赵德看到这篇报道,嘴角抽了抽,这是三大队第二次闹出捅娄子的大事了,估摸着三大队在不少领导耳中都有印象了。

    作为刘羽的上级领导,赵德表示,刘羽这厮不好伺候啊!

    而周明看到这篇报道时,也是嘴角抽抽,交警队又出名了!

    蒋新国则比较淡然,闹吧,有齐建华在后面撑腰,交警这一块影响不会太大,何况他已经接手了刑警的工作,交警这一块就留给分管的新局长发愁好了。

    而齐建华看到这篇报道时,略略皱眉:“怎么上报了?”齐建华能不知道王济舟是刘羽的人?按理说,有王济舟在,这篇报道不该上报才是……要不是王济舟没注意到,而刘羽也没意识到会上报?

    旋即,齐建华放下报纸,似笑非笑道:“这样也好,叫小家伙多吃吃苦头,省得整天不安分,风山都给他搅乱了!”

    这篇报道给交警的压力不能说小,负面新闻太多,会影响到领导的上进,尤其是在目前风头正紧,大家都死死盯着波特案子,全都缩着脖子的时候。

    因而,方心红居然直接越过了蒋新国,打给了周明“周支队,特殊时期,同志们的思想工作,你要关注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处男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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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除了苦笑还能怎样?但除了苦笑,他对方心红多了一份鄙夷“哼!你方心红也是个烂了心的闷葫芦,难道你会不知道刘羽不好惹?有种你直接找他,把火气往我这里泄算什么?”

    “是,方局长,我会注意。”周明肯定的回答。

    “嗯,把事情处理好,别再闹出事,否则拿你是问!”方心红临末了,不忘狠狠敲周明一记——你小子,别以为蒋新国进了一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我方心红还在!

    周明很有些恼火,本来是针对刘羽的,怎么最后突然给我敲了一记?蓦地,周明猛地意识到,方心红的电话未必就是为了刘羽,其实主要目的是敲打一番他周明,刘羽则是顺带提一下……毕竟,蒋新国的突兀崛起,在公安系统还是有不小的影响,方心红有必要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周明分外憋屈,却也无可奈何,人家是常务副局长,协管全局,他再有不满意也只能窝在肚子里。只是,周明眉宇间浮现一抹yīn翳,一些以前还不是太凸出的矛盾,随着明年的换届,愈发明显了。

    方心红跟蒋新国不是太对路子,至少走的不是同一条线,以前各管一摊子还没什么,现在蒋新国进了一步,大概是打乱了方心红的安排。目前范东亮还在,方心红不会有大动作,但是范东亮走了,方心红上了会怎样呢?

    未来的公安系统格局,对于蒋新国一条线,明显是处于不利局面。

    相对于各方的表现,刘羽就淡定得多,一整天下来,除了喝喝茶,看看报纸,基本啥事也没干。反而是罗大宝和李乾坤在一边干着急,都什么时候了,头还这么沉得住气!

    “好了,回家吃饭!”坐了一天的刘羽伸了个懒腰,不成想屁股才坐起来,就有两个身着西装的中年人进来了。均是四十左右,一张脸如一坨铁冷冰冰,说出的话,也给人冷邦邦的感觉。

    “刘羽同志,我们是省纪检委专员,组织有些话要找你谈一谈。”

    这俩厮居然是省纪检委的!

    这来头,真够吓人!

    方小花当场便花容失sè,一双小腿打颤,这个周末,队里的小董塞给了她一盒四百块钱的高端香水儿,以前的好姐妹小霞把自己用不了高档美肤品送她了,还有李乾坤的心腹,小林请她吃饭了,临走前硬塞给她五百块钱……

    省纪检委的名头一搬出来,方小花脑袋中就不由自主的冒出自己最近收的好处……明显省纪检委不是找方小花的,方小花却也吓成这般,可见纪检委在干部心中是何等威慑力?

    当罗大宝和李乾坤得到消息赶过来时,也是脸sè发白,居然是省纪检委?市公安局内部的督察办,他们都异常忌惮,何况是越过了市,直接下来了省纪检委?

    罗大宝心沉到了谷底,果然还是高速公路惹的祸,可是招惹的对头是不是太大了?市交通局能把省纪检委请动?不可能吧!

    刘羽微微错愕,省纪检委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当中。

    这年头,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触动省领导的神经是必然,只是请动省纪检委,味道怎么有点不对味儿呢?

    刘羽跟着省纪检委的人直接到市纪检委大院,路上刘羽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以刘羽目前的阅历,足够品出这里面的不同寻常来。

    任何斗争,都是利益的产物。

    高速公路的利益之巨大,以至于高干动心伸手来捞,也足够高干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手段捍卫这份利益,为之而斗争。

    但现状是,这份利益是伴随着见不得光的肮脏而存在,为捍卫这份利益,再如何斗争,都应该是藏在下面,比如捅yīn刀子拿掉刘羽,比如严防死守,不让高速公路曝光之类。绝不应该是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做给了外人看——这样一来,没捞着好处,但心里有数的旁人会怎么想?最上面的大领导会怎么想?你们偷吃就算了,我装作看不见,可你们倒好,明目张胆的搁在我面前,我就是想装看不见也不行!

    刘羽不相信省领导的脑子会残到这般程度,明显是自残行为。

    然而,让刘羽更加陷入沉思的在后面。

    省纪检委下来得非常突然,风山纪检委居然连通知都没有接到,两个省纪检委专员的到来,很让纪检委吃了一惊。

    在市纪检委监察三室韦景光的安排下,省纪检委专员快速对刘羽发起了问话。

    不过有一个让刘羽深思的小插曲。

    “两位专员,我们市纪检委要求协同此次问话。”韦景光扫了刘羽一眼,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省纪检委办案,务必要保持dú lìxìng,不受相关因素干扰。”一个专员吸了口烟,淡漠说道。

    韦景光面sè平静,沉沉道:“针对刘羽同志的作风问题,我们市纪检委也要问话。”韦景光却是没撒谎,他得到某些指示,务必要趁这个关头,把刘羽拿下,奈何省纪检委横空杀出,叫韦景光很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尽量协同省纪检委,一定要趁此机会弄死他。

    听了这话,两位专员对视一眼,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便开始了联合问话。

    “刘羽同志,针对你任职期间的工作作风,我们代表组织要问问你。”脸sè比较黝黑的专员冷漠的发问:“我们接到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一幢别墅,另外,还与多名女xìng发生不正当关系,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刘羽随意靠在椅子上,神sè平静,心底却默叹,凡事就怕认真两字!他收了王济舟的别墅该是何等隐秘?却依旧被省纪检委的人翻出来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让刘羽联想到,自己如此隐秘的收受一幢别墅尚能被察觉,那么多干部收受贿赂,纪检委会不知道?

    也许与石利民那句话相类似,不该查的人,就算明知他有问题,便是搁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管;而该查的人,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查一查!

    所以,干部的倒台,不是干净与否的问题,而是监察机构愿不愿意查的问题。

    念及至此,刘羽不知为何脑海里多出了一些疑惑和迷茫,连监察机构这样的存在都无法改变官场的整体风气,靠我一个自认为清廉的官,就能改变整个官场?

    刘羽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在逐渐蜕变,他的眼光也慢慢从身边开始向更深处发散。

    回过神,刘羽摇摇头:“别墅是一个外籍朋友的,我暂住而已。”说到这里,刘羽禁不住顿了顿,这个别墅是不是真的是王济舟的移民朋友的,真不好说,没准是他收了别人的,找一个移民的人办的房产,为的就是防止人查——看来有脑子的干部,都在为自己找后路,尽量打扫干净痕迹。

    “另外,我与多名女xìng发生不正当关系,先不说是否有这个事实,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是利用了权利才与这些女xìng发生不正当关系?否则,我与任何女xìng之间的关系,都属于私人感情,你们不要告诉我,现在的纪检委连干部的感情私生活都要管!”

    还有一句话,刘羽没说,我是跟一位女xìng发生过不正当关系,但是你们敢查她么?

    两位专员面sè毫无变化,淡淡道:“别墅的房产问题,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现在请你陈述发生过不正当关系女xìng的主要动机,这对澄清你的清白很有帮助,希望你不要自误。”

    刘羽歪了歪嘴:“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跟哪几个女xìng发生过不正当关系?”刘羽坦然得很,心里也微微庆幸,还好勒紧了裤腰带,没有碰白洁,否则白洁那多少有些麻烦。

    “啪!”的一声闷响,韦景光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冷盯着刘羽“刘羽同志,我们是在给你机会,不要自误!”

    两位专员微微皱眉,你是在干扰我俩问话!不过鉴于都是针对刘羽,便压下了火气,默认他发挥。

    刘羽眼睛眯了眯,深深的盯着韦景光:“韦主任,这是第二次吧?张国栋下台了,这次又是谁把你放出来乱咬人?”

    韦景光眼皮极其轻微的跳动一番,沉着脸呵斥:“刘羽同志,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纪检委代表的是组织,与个人的意志无关!”

    刘羽微微颔首:“韦主任是吧,我记住你了。”

    “刘羽同志请交代吧。”韦景光错开话题,面无表情的发话。

    望着一脸冷漠的三人,刘羽双手搁在桌子上,捧着一杯茶,淡淡道:“我说了,我没有跟任何女xìng发生过不正当关系,要不你们检查一下我的处男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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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刘羽的手笔

    处男膜?饶是两个铁疙瘩的纪检委专员,也禁不住嘴角抽抽。

    黑脸专员绷着面:“刘羽同志,请严肃对待我们的问题!你交代一下与办公室前接待员邱水的关系,据我们掌握的材料显示,目前你们在同居。”

    “抱歉,这个问题我们督察办已经问过,做了报告处理,想必韦主任知道吧?”刘羽目光缓缓移到韦景光身上,似笑非笑道。刘羽给督察办找了好两次,想必韦景光一定注意着。

    韦景光心虚的躲闪一回目光,板着脸回答:“警署督察办的材料都会存档,我们纪检委督查室要签字,有印象!关于邱水的问题,已经有调查报告,二人无明确不正当关系!”

    韦景光强调“无明确”三个字,意在含沙射影,两位专员继续问吧,一定能问出什么来。

    两位专员有心继续问下去,奈何,他们此行异常仓促,只来得及掌握这部分似是而非的材料,哪还有能问的?

    “呵呵,两位专员,不会你们就掌握了这些假材料就把我拎过来问话吧?”刘羽咧嘴笑了笑,笑得异常森然。

    韦景光见势不妙,眼珠转了转,现在可是弄到刘羽的大好机会,绝对不能这么坏菜!

    左思右想,韦景光脑海中闪出一个模糊的印象,脱口而出:“刘羽同志,根据我们市纪检委掌握的材料,你曾在市第二人民医院打伤医务人员、强闯监控室,给医院的秩序造成恶劣影响,对此,你有什么可交代。”

    两位专员精神一震,不管问什么,只要能问出问题就行!

    “嗯,刘羽同志交代一下吧。”专员发话了。

    刘羽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子人压根不是针对某件事,而是针对他刘某人本人!只要能搬倒刘羽的,有什么就问什么。这让刘羽意识到,不管是省纪检委还是市纪检委,恐怕都不是高速公路这一伙人搅动的,而是另外有人在背后发力!

    不过,刘羽带着哂笑瞅了三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你们真想知道?”

    韦景光心里大喜,他见过太多的干部,一旦心虚都是这副做派!他自觉抓住重点了,狠狠一拍桌子,呵斥道:“刘羽同志,不要抱有侥幸,好好交代,要相信组织,组织会还你清白!”

    两位专员也来了精神,拎着笔杆子,随时准备把刘羽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呵呵,好啊,我刘羽是非常愿意相信组织的。”刘羽笑眯眯道:“不错,我是打了医院的医护人员,抢了监控室的带子,这一点我承认!”

    韦景光长松一口气,这个刘羽,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都没能啃动,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栽了!总算可以给那个人交代了!

    两位专员奋笔疾书的记下,不错,总算撕开一条口子,只要沿着口子撕下去,嘿嘿,那便能发现更多问题!就算没有发现更多问题,单单扰乱医院秩序就可以定个滥用职权罪,足够把姓刘的一撸到底!

    “还有什么,继续说。”黑面专员点了点下巴,眼底弥漫着一丝期待和冷笑。

    刘羽砸吧砸吧嘴,作回忆状:“还有啊……我再想想,好像那时,我是带着一个出了车祸的,叫袁辛琳的女孩去医院。”

    专员记下了,回头查查这个女孩,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继续。”专员冷漠道。

    “她抢救不及时死了。”刘羽至今提起来仍有一抹惋惜。

    “死了…..嗯,继续。”专员标了个记号,眼底里也有一抹惋惜,少了一条线索。

    “她……”刘羽眼睛眯了眯,淡淡道:“她是被李宏伟的儿子,李龙撞死的。”

    两位专员下意识要记,忽地浑身轻颤,一双冷漠没感情的眸子里,瞳孔一点一点缩小,惊恐一点一点弥漫……李宏伟的儿子撞死了人,这件事中州省的干部,不知道的还真少,何况是纪检委?

    李宏伟是怎么病休的,纪检委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公安的大首长一巴掌拍死的!

    那么,跟李宏伟有关的事情,别说省纪检委,便是中纪检委都得蒙着眼睛装作没看见!

    你说他俩小小专员,敢管这件事?不是烫手不烫手的关系,而是要命不要命的关系!这俩专员敢打包票,只要把这事带回去,不消说了,他俩铁铁要被上级震怒的一撸到死!唐家的事,你们两个王八蛋也敢管?

    韦景光则倒抽一口凉气,手中刷刷奋笔疾书的笔啪的一下掉在地上,自己毫无察觉——居然,居然是唐家那件事!他身为风山的干部,能不知道这档子事?

    此刻,韦景光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是哪个王八蛋调查的消息,不给我弄清楚就瞎往我这报?其实也不能怪下面的人没弄清楚袁辛琳的事,须知,那时候各方可都是噤若寒蝉,尽量将此事淡化,下面的人资源异常有限,能查到袁辛琳的事才怪。

    刘羽似笑非笑扫了扫石化的三人:“我说你们怎么不接着记下来啊,我还有更多要交代的,比如李宏伟的儿子叫嚣……”

    “刘羽同志,打住打住……”黑面专员深呼一口气,望向刘羽的目光充斥了忌惮,这个中队长根本不是一般小干部!

    “这件事……我会向上级汇报,现在……刘羽同志先回吧,我们有了调查结果再通知你,请你随时保持联系状态。”黑面专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的发话。

    刘羽摊了摊手:“噢,这就完了?我还有很多要交代的。”

    这回,刘羽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吓得三人连忙屁股离地,夹着本子往外撤。

    “嘿!你们别走啊,我真的有交代的!”刘羽不甘心的追上去,扯着黑面专员的补充道:“我真的有交代,波特的案子里,我滥用职权,擅自抓捕了国际友人,一个新加坡籍华人李千华……”

    黑面专员脚下疾走,被扯着说到波特的案子,浑身一个哆嗦!我个乖乖,波特的案子,这是泼天的大案,都捅到首都了,他们纪检委躲都来不及,哪敢沾惹半分?

    韦景光脸都绿了,居然波特的事都掀出来了!刘羽,你大爷,你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早说这些事儿,我,我怎么敢把你请来?

    “还有还有……”刘羽坚持不懈的“交代”,拽着黑面专员的袖子,异常的配合“我还放开了风首高速公路的路口,给交通秩序带来影响,你们赶快调查,赶快给我定罪吧!”

    高速公路的事,他们自然知道是刘羽干的,报纸都登了!但,之所以一直避而不谈,就是躲避麻烦,他们若揪着高速公路的事问下去,万一把省领导弄出来了,到时候怎么收场?可刘羽这厮,非拉着扯着他们“交代”!

    三人脸都黑了,不带你这么欺负纪检委的!

    “喂,你们跑什么啊?我配合你们交代,我可不能自误!”刘羽两眼苦哈哈的望着慌张跑开的三人,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待三人跑得没影,刘羽才哂笑的摇摇头,望着门口的纪检委大牌,觉得分外刺眼,这就是纪检委么?再牛的纪检委,也有不敢管的事!

    “嘿!看来真不是高速公路的人找的纪检委,但不是他们又是谁?这官场,水一旦混了,便有人想浑水摸鱼了!”刘羽最后一句“交代”,当然是为了试探,现在可以确定,无论是市纪检委,还是省纪检委,都不是高速公路的人搅合出来的。

    “哼!不管你们是谁,别以为躲着戳我一下就没事!”刘羽脸色阴沉下来,这一刻,他渐渐理解石利民的劝诫了。在官场,但凡能对付的敌人的手段,无论好与坏,都要不惜代价用上!也许你讲公平,人家却未必跟你讲公平。

    这次的事情,一些躲在暗处的敌人,居然趁着刘羽被顶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便搅动纪检委,暗地里放冷枪打算致刘羽于死地!

    经过省纪检委和市纪检委这么一闹,刘羽的心境又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省纪检委带走刘羽的消息,局部范围内很快传开了。

    周明得到消息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省纪检委居然都下来了!实在出乎人的意料!再怎么样也不该是纪检委出面,难道是别的人想偷偷摸摸的兴风作浪?

    方心红得到消息先是愣了愣,随即哂笑:“任你能闹事,总有看不惯你的,虽然偷偷摸摸的不地道,但能给刘羽一个狠狠的教训,也足够了。”

    消息传到齐建华这里,齐建华眉头微微扬了扬,呢喃道:“省纪检委……嘿,这个时候敢请动省纪检委的,恐怕没别人吧……不过,想恶心我齐家,你还嫩了点……”

    “想必刘羽小家伙吓得不轻吧,没准给省纪检委的人唬傻了……”齐建华喝了口热茶,微微摇头:“也好,总算让他吃了回苦头,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莽撞……真以为靠着我齐家就能为所欲为,横冲直撞?”

    常梅芳不动声色的摇摇头,这次刘羽真的做差了,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到头来还要齐家擦屁股。隐约间,常梅芳有些不大瞧得起刘羽,虽说官场上靠着关系横行无忌大有人在,但这样的人真心没啥水平,想让人打心眼瞧得起,难!

    就在各方或幸灾乐祸,或暗地里鄙夷嘲笑时,一份出乎风山所有人意料的报道居然出现在了中南省的省级晚报上!在风山,乃至中州省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标题是《中州一高速公路延期收费逾年余》,大致就是风首告诉的概况,以及延期收费一年的说明,并附有相关作证材料,可谓是言之凿凿。

    这份隔壁省份的报道,在第二天就被天南省不少地级市报纸转载刊登,少数两家报社还专门进行了跟踪报道。

    谁也没想到,本省被卡得死死的高速公路延期收费事件,居然被隔壁省份曝光!

    这无异于狠狠扇了某些想捂盖子的领导一耳光,乃至省宣传部都被动。自家的丑事,却是人家报道出来,搁在旁人眼里,省宣传部就有协同捂盖子的嫌疑。

    当齐建华看到这份报道时,不确定的重新看了两遍才失神了好一会,常梅芳更是傻眼了。

    怎么会跑到隔壁省报道?

    “刘……刘羽……”齐建华回过神后,嘴里念叨几遍,忽地神经质的捧着报纸笑了起来,哭笑不得道:“小常啊……好像我们都小看刘羽了,他没我们想得那么愣头青……小家伙,总算还是成长了啊……”

    常梅芳在茫然一阵后,恍惚明白过来,随即啼笑皆非:“虽然不知道刘羽怎么办到的,但似乎刘羽这次手笔不小,把中州的干部都涮了一回,尤其是高速公路的那帮人。”

    “刘羽这次是靠自己解决大麻烦了……”常梅芳眸光闪了闪,念及头一天自己因为这事儿小看刘羽几分,登时有种自己也被涮了一道的感觉,异常的哭笑不得。

    “何止是解决麻烦,风山的干部,都被他玩了!”齐建华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复杂,有一丝意外,有一丝惊奇,更多的却是一抹说不出的怅然。

    平心而论,齐建华不喜欢别人仗着齐家的脸面,在官场横冲直撞,也不喜欢刘羽次次都靠着齐家出手来救——可,刘羽这次真的不再靠齐家了,齐建华反而有一股失落的感觉,更是第一次发觉,似乎刘羽慢慢超出他掌控了,这种感觉,让齐建华隐隐有些不自在。

    “是时候见见这个愣头青……已经不能再叫他愣头青了,愣头青是不可能涮得了整个风山干部的,现在,我也应该叫他一声刘队长了。”齐建华有感而发,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话里话外,却有认同了刘羽的意味。

上架感言

    终于上架了,历时两个月,中间还差点拎把刀子把下面切了当太监,好在熬过来了,还是光荣的强推上架——光荣二字,大抵也只有我这样的新人才觉得吧,老写手脸滚键盘也能各种推荐,最后无风险强推上架。

    唔~开头就倒了苦水,又酸又臭……说点别的吧。

    首先谢谢一路跟过来的书友,真的谢谢,好些书友都坚持着把推荐票往我这里投,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甚至有超过一个月的书友,单单这一点,老猪很欣慰。因为,第一本长篇书,老猪压根就没把握能写好,事实上,作品本身也有极多问题,这一点老猪不能否认,问题真的很多。

    就在昨天,有书友说老猪不了解官场,老猪只能自嘲一笑,开篇的确没处理好细节,有想当然的部分,所以,老猪在强推感言里说了,感谢那些捏着鼻子看过来的书友,真的,谢谢你们的包容。

    其次要感谢的就是烈手编辑,一个放假看你在线,便拎着你的大纲指点的编辑,这份亲切,真没法说,经老猪鉴定,是可以有基情的好编辑,此点无误。

    最后就是感谢我家老婆了,可能不少书友觉得,我说老猪啊,恩爱不是这么秀的,跟老婆回家滚床单是正经——但是呢,一个喜欢撒娇,喜欢黏着你,喜欢喝杯水、吃个苹果都命令你去干,自己堂而皇之的靠在沙发上,厚着脸皮,笑眯眯的说,老公是上辈子欠了老婆一个馒头没还的臭流氓,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对于这样一个老婆,在知道你要码字后,便开始自己喝水,自己削平果,自己捧着电脑一边玩,不吵你,不闹你,让你安安静静干自己喜欢的事,让你有充足的时间码字,这份感谢,老猪不得不说,真的挺谢谢她,谢谢她的理解。

    要感谢的就这么多,然后谢完了便是露骨加无耻的求订阅了。

    老猪心里很没底,几千的收藏,到底有多少读者是愿意花钱看下去的,也许一两百,或者仅仅十来个?再或者一两个?努力了两个月,最后结果是意外惊喜,还是一片沮丧?

    最后的成绩,对不对得起老婆的理解和包容?值不值得老猪两个月的努力?单单这一点来说,老猪很忐忑。

    如果你捏着鼻子看过来了,觉得虽然不堪入目,却勉强凑合,觉得尚能说服自己捏着鼻子看下来,请帮帮老猪吧,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喜欢《武医》的,想知道,老猪的心血有没有白费。

    如果有愿意看下去,却早打定了注意要看盗.版的书友,也谢谢你们跟着看下来,你们当中一定有喜欢《武医》,一定有每天为它投票的,一定有希望它一直写下去的,那么你们能不能尝试看看正版?一个月下来,多不过一碗粥加两根油条钱,或者半包烟钱,对于你们大多数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于老猪,却是不少生活经费的来源,请你们理解老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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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该说的,似乎都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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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人要倒霉(求订阅支持)

    ps:  终于上架了,求订阅支持!

    常秘书微微颔首,在台历上记下了这一事项,顿了顿,常梅芳嘀咕道:“本省的丑闻在隔壁省报道,刘羽也是出于无奈吧,以高速公路那帮人的能量,省乃至市的宣传部都应被做了工作,刘羽应该是提前思考到了……不过,要让隔壁省愿意报道,似乎不太简单吧?”

    齐建华眉头以非常微弱的弧度抖了抖,是的,齐建华此刻也在想这个问题,中南省报道中州省的丑闻,在某些角度上来说,中南省还是比较乐意这么干的——贬低他人抬高自己,这种手段在官场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在省与省之间,被淡化和扩大化,不容易直观的看出来。

    但人家乐意,未必就意味着会这么干,若没有相关利益,本省的报道就够忙活,没必要盯着旁省的丑闻不放——除非,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而且来头必然不会太轻!

    这么一想,齐建华越发觉得掌控不住刘羽了,这让他不太舒服——从什么时候起,小家伙已经暗中结交了齐家以外的人?

    莫言青看到这份报道时,虽然依旧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伺候他多年的秘书周武德还是从莫市长微微下垂的眼皮,这一微弱的变化里读出了莫市长的心情——此刻的莫市长,很吃惊!

    “莫市长,似乎,不需要咱们出面。”周武德小心的试探道。

    莫言青放下茶杯,盯着茶杯底一撮舒展开的茶叶,沉默好半晌后才慢腾腾的发话:“面。咱们还是要出。既然盖子没有捂住。那么露出头的人就该倒霉了,我们站出来处理某些露出头的人,还是有必要……只是,人情没卖到。”

    周武德听后,犹豫一阵方始压低了声音:“据说,省纪检委和市纪检委同时找上了刘羽。”

    莫言青眉头挑了挑,嘴角勾了勾:“嗯,我知道了。”

    周武德站直了身子。露出一丝淡笑,看来又多了一个该倒霉的人。

    曾局长手里拎着这份报道时,吃惊之余渐渐镇定下来,尤其是跟省里的领导通过电话之后,更加镇定了。

    “居然捅到隔壁省了!”曾局长逐字逐句的再度看了一遍新闻,深深叹口气,语气里满满都是惋惜“这个刘羽,背后除了齐家,似乎还有人——可惜了,就这么曝了光。”

    卫成今早中规中矩的上班。来之后便是翻翻今天的报纸,没有发现“高速公路”四个字。他越发的安心:“看来是没事了,事态已经平息下来。”

    然而,这个时候,小唐却脸色凝重的拎着一份报纸来了。

    当看到这篇报道,卫成眼前一黑,脸色陡然苍白如同擦屁股的纸,失声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跑到中南省的晚报上?”

    小唐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在看到这篇报道时,他也跟着心一揪,如此大的丑闻,作为直接上管单位,小唐知道,一旦追究起来,他们路管局少不了要挨子弹,只是卫局长能否挺过来,他实在没底!

    卫成失神了足足三秒钟,眼巴巴的望着《风首高速公路延期收费长达一年》的报道,在一阵心惊肉跳之后,随即又淡定下来,不屑的撇撇嘴“刘羽啊刘羽,就算你捅到了隔壁省,就以为能把我掰下来?你太天真了!”

    通常来讲,出了事,有干部受到处理是必然。但,必然二字是对没有背景的干部而言,有背景的,往往都有特权!卫成早已有了准备,他下面好几个副局长,把其中最不长眼的副局长推出去,那便问题不大。

    卫成一颗心安定下来,放下报纸,噙着淡笑给自己的老上司,交通局局长拨了电话。

    “曾局长,咱们高速公路被曝光了!”卫成故作急道,他心里镇定得很,曾局长背后站着一尊大能呢,压根都不需要担心。

    然而,让卫成嘴角的淡笑渐渐僵硬的是,曾局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以公事公办的语气,沉沉的发话:“卫局长,我刚开完一个党组会议,组织会找你谈话,你做好心理准备。”

    卫成顿时大脑短路,能主持党组会议的,除了曾局长没别人!难道是曾局长要丢车保帅?而且,直到他打电话过去,曾局长才说有这回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姓曾的在有意避开他!

    卫成瞳孔无限放大,心里那份长久以来的安然轰然坍塌,仿佛在山崖巅,踩塌了一块石头,让他坠入无底深渊!他的心脏都剧烈抽搐起来,好半会后他才有一线精神,强自镇定,艰难的笑道:“曾局长,我可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您能看着我被组织问话么?”

    “嗯,这是组织决定的,你好好配合。”曾局长吸了口烟,声音里没有感情。

    “我替你干过许多事,没功劳也有苦劳!”卫成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嗯,我记得。”曾局长声音依旧平稳。

    “那你救救我!我求你了!”卫成真的慌了,哀求的语气道。

    曾局长面无表情的吸了口烟,语重心长道:“卫成啊,不是我不救你,是你犯的错太大,居然动了高速公路的注意!省里的领导打电话我了,表示对路管局很不满意。”其实这句话表示出两层含义。

    第一,卫成,这次的事你背了吧;第二,不是我不救你,是省里的人丢话了。

    卫成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但反应过来后,露出吃惊之色,失声道:“曾局长?你什么意思?高速公路不是你叫我盖住的吗?为什么是我一个人的错?”

    “卫局长,请你端正态度!”曾局长甩掉烟,眼里划过厉色“有了错误不要紧,但拒不认错,甚至污蔑其他同志,要不得!”

    卫成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是跟着曾局长从基层一步步爬起来的,可以说忠心耿耿,不知道帮曾局长干过多少不光彩的事儿,然而,到了最关键的头上,曾局长居然毫不犹豫的抛弃,这让卫成如堕冰窖。

    “曾局长,你真的见死不救?”卫成呆呆道,双眼失神。

    曾局长皱了皱眉:“卫局长,既然犯了错,就要诚实的向组织坦白,作为你的上司,也作为干部,不能徇私枉法!”

    卫成呆滞了好一会,在曾局长都以为他挂了的时候,才带着一丝疯狂,咬牙切齿的警告:“曾局长,不要做得太绝!我下台了,你也没好果子吃!”卫成算是豁出去了,既然老领导都不管他,他还讲什么情?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帮曾局长干了多少事,说个几件出来,曾局长也绝对要被动!

    “随便你!”曾局长轻蔑的挂了电话,望着自己的办公桌,曾局长长松一口气,淡笑道:“卫成啊卫成,当你上任路管局局长,开始捂这一摊子的盖子时,就应该有今天的觉悟,这个局长,就是用来抗黑锅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只看到了眼前的肉,却没看到肉里裹着的鱼钩!”

    这不能说不讽刺,卫成早留了后手,一旦高速公路出了事,就把一个副局长推出去,他全然没想到,自己的上司也是打了同样的注意,出了事就把卫成本人推出去——可以想见,省里的领导会是什么打算,如果卫成扛不住,恐怕就是曾局长也得牺牲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卫成的不甘

    卫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失神了许久许久,他想不通,一手提拔自己的上司,一路他坚定不移跟过来的上司,为什么变脸会变得如此快!在几天之前,他的上司还安慰他,不要担心高速公路的事,有他和省里的领导顶着,放心干,上面都看好他!

    但这才过了几天,高速公路盖不住,他就马上被推出来,当顶黑锅的,而且上司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明明都是上面的人吃了大头,他顶多喝点汤水,才拿了不到一成的分红,为什么最后所有的责任都要由他来承担?

    更讽刺的是,他想着把一个副局长推出去,最后被推出的却是他本人!

    不甘心,绝望,愤怒淤积在心头,卫成眼底里渐渐弥漫着疯狂:“姓曾的,我出事你也别想好过!我给你办过的脏事也不少呢!”

    他的心腹小唐,无声无息站在门外,听到这番话后,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才咬咬牙,狠狠掐灭了烟头,到卫生间拨通了电话。

    “喂,是孙主任吗?我是路管局办公室接待员,唐鹰,上次在明珠宾馆,跟着卫局长见过您,呵呵。”唐鹰恭敬道。

    “噢~是你,有事吗?”孙主任拉长了调子,实则在回忆唐鹰是谁。

    “关于卫局长,我有些事儿想跟你汇报汇报。”唐鹰左右敲了敲,压低声音道。

    “嗯……你说。”孙主任拎着笔杆子的手不经意抖动了下,在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线条,他沉默了半晌。方始沉声的发话。

    在得知卫成的一系列反应后。孙主任平静道:“嗯。我知道了。”挂电话之际,又加了一句“唐鹰是吧,嗯,我会在曾局长面前提你的。”

    “啊!谢谢孙主任,谢谢孙主任!”唐鹰惊喜连连,对着电话哈着腰连连称谢。

    当曾局长得到这番消息,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舒展开:“不用管他。犯了错误不要紧,态度不端正就是大问题!”

    孙主任弓着腰连连称是,心里却默哀,卫成啊卫成,你要是眼睛长亮一点,脑子聪明点,别给高速公路那块猪油懵了心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真以为路管局的位置,是没有人竞争得过你么?那是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个位置是用来干嘛的,可惜,你脑子不灵光。坐在了不该坐的地方!

    曾局长义正言辞的丢了一番严厉的话,抬眼瞅了瞅孙主任。方始声音一缓:“你告诉卫局长,态度放端正,他的处境会改善一些。”

    孙主任下去了,暗暗摇头,卫成就算再如何配合,双开怕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也少不了,区别在于,配合之后能少坐几年牢罢了,可是如果不配合呢——看起来是曾局长念旧情,其实,是威胁他啊!

    卫成得到这个电话之后,哪肯接受?气得当场甩了电话,只是,电话才摔完,纪检委就以诡异的速度找上了门,这让卫成悲愤不已,姓曾的,你好狠啊!

    随后,卫成被带走了……

    “卫成同志,我们已经掌握了初步证据,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不要自误。”纪检委大院里,纪检委专员沉声一喝。

    卫成自知难逃一死,竹筒倒豆子的把高速公路的事说了一通。

    出乎意料的是,说完后,纪检委的人问道:“恩,这些情况我们会详细了解,现在说说北江路坍塌的事情吧,我们接到反映,你在职期间,没有按预期对公路进行养护和维修,而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那一部分财政已经下来了,这些钱用在哪里?”

    纪检委为什么这么快掌握路管局的财政状况,无疑是某些人给了便利,否则单单是对账,就足够纪检委查好几天的。

    但是,卫成注意力被另外一个问题吸引,他脸色骤然一变:“你们问的不是高速公路?”卫成察觉出强烈的不对劲。

    纪检委的人脸色一沉:“我问你答,有什么赶快交代!”

    卫成心底狐疑,将这些事情也说了一道,公路养护和维修财政拨款,他还真伸过手,勉强可以跟路面坍塌的原因扯上关系。

    “嗯,我们已经了解基本情况。”纪检委的人面无表情说道“现在正式通知你,未来四十八小时,请你在这个房间等待消息,我们会尽快调查,还你清白。”

    卫成一见他们人要走,急了,赶紧道:“我还有事要交代。”

    纪检委的人点了点下巴:“嗯,你说。”

    “我曾经为我的局长私底下收过多次贿赂,是经过我的手,手里还有条子,可以交给你们。”卫成带着一丝决然。

    “嗯,我们会去了解。”纪检委人员面无表情道,却没有动笔,并未将这段话写在记录上。

    卫成望了望他手里的笔,沉声道:“你为什么不记下来?之前的记下来,为什么这个不记?”

    纪检委人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淡淡道:“我脑子记下来了,会向领导如实反映,好了,卫成同志,这几天就住在这里。”

    卫成面如死灰,似乎,自己根本撼动不了曾局长!

    这里是纪检委大院的一间房,连窗子都没,四面都是墙壁,全靠灯光照亮。屋里一应生活用品都有,不过却显得古怪。这里不仅牙刷是柔软的塑料,连桌子角都是圆的,电线插孔也被焊在水泥内部,手指伸不进去,总之,几乎你找不到能对人致命的东西。卫成面如死灰,似乎,自己根本撼动不了曾局长!

    这便是纪检委对待双规人员的双规室,跟信访黑监狱并称两大毒瘤的存在。

    双规室还好说,一般只针对犯错的干部,也仅仅是限制干部的人身自由。干部不会受到人身伤害。而且通常待遇很好。甚至有的纪检委专门包下五星级酒店楼层,将其当做双规室。

    但是信访黑监狱,那就真正是毒瘤了,通常比较隐蔽,被抓进去的上访人难免受到不公正待遇。这还是近几年随着通讯网络发达,渐渐浮出水面,黑监狱有所收敛,转去几年。进了黑监狱的人……咳咳,总之,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两天后,风山党报出了一则重量级报道!

    本报评论员文章!与特约评论员文章、观察评论员文章不同,本报评论员文章除了表达新闻主旨之外,往往还有表明编辑部立场的意思。而很显然,风山党报在本次事件中,形象不能说太好,丑闻居然被隔壁省的给爆料,风山党报自然有连同捂盖子的嫌疑。是以才发出一份本报评论员文章。

    文章的大意也是陈述风首高速公路延期收费长达一年的现状,针对这一现状。强调要加强高速公路的监管。

    听起来颇有一番严厉的味道,实则是做给外人的!风山市再如何监管高速公路,也是白搭,高速公路的管理权在省里,你说风山党报的强调有用么?

    而中州党报,目前还很沉得住气,互相揭露打脸,也不是头一回,宣传部没必要这般慌张。仅仅是首山党报有一则不大不小的报道,陈述风首高速公路延期收费的问题。

    看完党报,刘羽在风山晨报上看到另一则让他莞尔的报道。

    原市路管局局长卫成,涉嫌挪用养护路面的财政资金,经党委开会决议,免去卫成现有职务,并开除党籍,对卫成在职期间违法行为,将立案调查。

    既然立案调查,那便是要追究刑事责任,卫成得滚进牢了。

    叫刘羽笑而不语的是,卫成居然不是因为高速公路的事下台,而是因为这段坍塌的路!对此,刘羽没有以往那般义愤填膺,反而淡然处之。其实,这也在刘羽预料中,高速公路恐怕不会被撕开太大口子,卫成的下台。

    果不其然,在后一天的风山晨报上,刘羽看到了关于高速公路的最新报道,是市交通局开展的新闻发布会。

    经过一年的各方准备和协调工作,市交通局通过最终决议,风首高速公路近日起,将取消收费,不再设收费站,收费站工作人员将逐步撤离,并得到妥善安置。

    当然,也有记者寻根究底,是不是因为曝光才导致交通局妥协?

    对此,交通局的代表表示:事关行政机密,无可奉告!

    “算了,虽然过程不同,但总算达到想要的结果,这条路被掀开了。”刘羽放下报纸,安然一笑。

    长呼一口气,刘羽拨通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心月。”刘羽柔声感谢道。

    江心月似嗔似笑的回答:“谢什么,无非是一个人情罢了,在中南省干过几年,留有几分香火情,打个招呼的事而已——而且,错非你先闹出动静,吸引了大多数的目光,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中南省报社出手,恐怕不太可能,能坏事的人毕竟太多……”

    “呵呵,是啊,我们之间还要谢什么?”刘羽揶揄道。

    江心月微微一愣,旋即局促起来,抓着笔的手捏紧了几分,顿了顿,转开话题:“算你有长进,这回学会动脑子,办事前前后思考过,不过别太得意,闲事不要管太多,否则总有你真正吃苦头的一天!”

    听着似关怀又似教育的话,刘羽心里暖暖的:“嗯,我记住了。”只是,闲事刘羽是不会管,但若让人看不下去,那便还得管一管!

    放下电话,刘羽又想起一个人来,高速公路的事儿差不多落地了,是该找某个人算算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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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纪检委道歉(一更,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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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羽抬手便要打电话,罗大宝却急慌慌跑来,脸色不大好看:“头,纪检委又来了!”

    “纪检委?”刘羽眉毛轻轻扬了扬,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以为你多沉得住气,多有骨气,现在还不是来了?”

    罗大宝有些傻眼,不太明白刘羽的意思——头,你说反了吧?纪检委找上咱们能有好事?怎么听着似乎是纪检委有求于你老人家似的。

    “去问问带头的是谁,是姓韦的就让他门外候着吧,说我没时间。”刘羽拎起一份报纸,慢条斯理道。

    罗大宝愣在那里,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咱家的头是有些本事不假,可也不至于连纪检委都要在门口候着的份吧?半天方始才支支吾吾道:“好像是有一个姓韦的处长……陪同的还有鲁主任。”

    “鲁中光?”刘羽眉头拧成一块疙瘩,能当官的就没有一个是笨蛋!韦景光之所以来,很显然,是修补关系的,之前阴了好几道刘羽,这回刘羽涮了风山官场不少干部一回,稍微有点脑子的干部都要思考一下,刘羽是怎么把报道捅到隔壁省级晚报上的。

    韦景光自然也得好好打听,在次之前,韦景光眼里真没刘羽这个小干部,饶是张国栋被处理,他也觉得偶然因素居多。可是这回。刘羽是真刀真枪的捅出了事。韦景光不会这般没脑子。

    好。那就查查吧,哪知道,细细一查之下,还真查出点骇人的背景,依旧是蓬莱阁的事——蓬莱阁刘羽和齐莹的关系,在官场小范围内流传开,知情的人缄口不言,但倘若用心打探。还是能打探到。就如同卫成找上干脏活的,意外之下便打听出来了。

    得知刘羽背后是齐家,韦景光吓得魂儿都没了,一下午都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凉。再度联想到张国栋诡异的被办了,韦景光猛然明白了,是齐家干的。

    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针对刘羽,韦景光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一头撞死,你说你这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跟齐家关系这么深,偏偏还窝在一个小中队里不吭不哈。谁能想到你有这茬关系嘛?

    韦景光知道,不示好是不行了,至于三番四次指示他的人,有多远你滚多远吧!

    但韦景光这厮却不笨,你都弄了人家好两回,且回回都是往死里整,指望着上个门,陪个笑脸就万事大吉,那是痴人说梦!所以,左思右想,就把鲁中光给拎来了——官场没有不透风的墙,鲁中光是蒋新国的人,管着督察办的纪检委能不知道?鲁中光两次主动来三中队,是给人家擦屁股的,纪检委能不知道?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刘羽搓了搓牙花子:“啧!人情这东西,有时候越多越好,办事方便,有时候又觉得挺缠人的,缚手缚脚!”

    带着一丝不爽,刘羽无奈摆摆手:“算了,让他们进来吧,鲁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给。”再怎么说,鲁中光也暗中帮过刘羽一些,算不上如何大的帮助,但人情却是有不是?

    “呵呵,刘队长,这是第三次来你的宝地了。”进了门,鲁中光居然大步一迈,先韦景光一步,热情的跟刘羽打招呼握手。

    刘羽客气的回应了一番,目光却微微变了变,似乎不太对劲啊。

    纪检委可是管着你们警察督察办的,你这么明摆着是不给韦景光面子,是个什么意思?

    韦景光显然也没想到鲁中光这厮这么干,登时表情僵直了片刻,旋即才收敛惊愕与不满的神色,露出和蔼的笑意,上前握手。

    对于他,刘羽蜻蜓点水沾了下便抽回手。

    “刘队长,办公室不错嘛,简洁大方。”韦景光环视一周,一边坐下,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还行……”刘羽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便坐过来,三人靠在了沙发上,刘羽随手从茶几下掏出一盒红风牌子的烟,准备派一圈。

    鲁中光却笑着从怀里摸出一盒精装版的红风烟:“刘队,什么钱都能省,烟钱可万万省不得,咱们抽进去的是寂寞,吐的可是健康。”

    红风烟是风山的烟种,分好几个档次,次一点的十五块一盒,好一点的二十三块,精装版的则是五十一盒,风山抽这烟的人不少。

    刘羽淡笑着接了一根,假吧意思的瞄了瞄手中的眼,脑海里却在飞速转动,鲁中光今天是怎么了?未免太跳脱了?这厮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鲁中光含笑接过了鲁中光的烟,眼底却噙着愠怒,你鲁中光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鲁主任是公干?”刘羽放下手里的烟,若有所思的问道。

    鲁中光点着烟,轻吸了一口,嘴角一勾的笑道:“除了公干,我就不能来找你?”

    “鲁主任喜欢,我往这搁张床,你住下都成。”刘羽笑眯眯的回答,望了望鲁中光,再望望韦景光,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呵呵,就怕这床刘队长有别的用处。”说完,鲁中光还巡视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刘羽额头青筋跳了跳,鲁中光居然还跟他说起荤话来了!他的意思是,你刘羽搁张床,该不会是想跟你那美女接待员滚床单吧?

    “刘队长,这次来也没什么事,就是下个月我侄女过生,刘队长有空就赏个脸,坐一坐。”鲁中光吸了口烟,慢吞吞道。

    刘羽思索片刻,微微颔首,暗地里却摇摇头,我跟你没这熟。正经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把韦处长扔在一边,闭口不谈他的事,就不怕回去给人收拾了?

    “韦处长,你也是公干?”刘羽这时才看向韦景光,语气不能算好:“若是组织问话,打个电话,或者叫个专员来就成,你亲自来,旁的人还以为我刘羽怎样了,影响不好。”

    这番话那是相当硬了,直接表示对韦景光的不满,换个一般的干部你这么干试试?不给韦景光整得尿裤子!

    韦景光着实恼恨鲁中光中途开溜,把你拎来,就是让你搭线的,你倒好,自己一边玩得顺溜,让我冷在一边!

    “呵呵,刘队长哪里话。”韦景光掐灭手里的烟头,状似随意的回答:“我来是针对前段时间的调查,一些调查结果已经出来,想通知一下刘队长。”说这话,韦景光还非常自然的看了看手表,笑了笑:“饭点儿了,要不咱们边吃边说?”

    虽然韦景光很想掩饰自己的谦卑,但一个处长亲自来通知,已然是谦卑的表现。

    哼!上了酒桌,怕就不单单是通知了,没准你韦景光已经准备好“小意思”了。

    “呵呵,我在家吃晚饭习惯了,韦处长有什么通知就这里说吧,韦处长不急的话,我还是能腾出时间。”刘羽笑了笑,算是拒绝。

    韦景光一阵尴尬,与此同时,心里一片悲凉,什么时候纪检委沦落到要这么对人低三下四的地步?人家夹枪带棒的话,你纪检委偏偏还得好声好气听着。

    “既然刘队长回家吃,那我就不强求了,我长话短说。”韦景光一本正经的发话:“纪检委调查组经过缜密调查,认定举报材料有不实部分,属不实举报,经组织讨论判定,刘羽同志是清白的。”顿了顿,韦景光客客气气接着道:“刘队长,我们纪检委的工作,如果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我个人深表歉意,希望你能理解。”

    “嗯,理解,都是队伍里的人,有什么不能理解?”刘羽含含糊糊的回答,心里则一片冷笑,对不住,我刘某人还就是不理解,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

    话说完,韦景光就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寒暄几句便悻悻告辞。

    鲁中光却是没有走,待韦景光走后,才哂笑一句:“拿着纪检委的架子整人时,威风凛凛,现在知道整错人了,再想着到处拉人搭关系?嘿!”

    刘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似随意的说出一句鲁中光表情僵硬的话来:“鲁主任,你是要平调还是要进步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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