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不必急躁,这一点小难题让我来解决,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沙瓦”,安锋四处看了看,向这片土地做最后告别之后,就拉着阿盖尔这片曾经富饶,如今是废墟一片的山谷。
其实,沟南沟北逃离的几波人都在安锋的监视下,不,应该说他们始终处于计算机小猫的监控下,计算机小猫借助太空中的卫星,记录着它们当中每一只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数百个目标,对于人类来说可能看的眼花缭乱,但对于计算机来说,同时记录千百个目标,只是一种机械运作方式而已。
安锋与阿盖尔花了一个小时,驾着吉普车离开山谷外,找到了一个四处无人,太空中的卫星又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安锋收起了吉普车,换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的那架“零重力”飞机,借助这家飞机的高速,他如流星一样在十万大山中飞驰着,因为距离地面过近,凡是他飞过的地方都卷起一片烟尘,掀起无数雪崩。
好吧,掀起雪崩也不是安锋有意的,他一路上都尽量选择人少的道路,直升机飞行中,他没精力关注地面上的积雪与人群,只顾忙着与计算机小猫交流,这时候,他需要不停的浏览着计算机小猫传输的图像,记住沟南沟北自行逃走的每一支队伍的最后行踪。
羊圈沟那所训练学校大约有四十位教师,其中十多位都属于经文教师,剩下的教师则主要负责讲授战斗技巧。不过,也有一些教师交给学生们的谋生技巧,比如各种雕刻宝石、制作工艺品的手艺,开商店的注意事项、以及从事各种职业,需要的基本技能,甚至连各种情况下需要的礼仪,也有人专门讲授。
这些课程当中,如果去除制造自杀式炸弹的课程,去除如何打黑枪的讲授,剩下的课程,保管能让学生学到一项谋生本领,当然,如果在考虑到极端分子普遍的愚昧与狂热,那么学了这些课程,保管学员们能生活得不错,至少他家邻居的孩子,这点是可以保证的。
在连续数薄空袭中,已经此后的机枪扫射,打冷枪制造混乱等等,不管安锋与阿盖尔如果折腾,不幸的是,世界上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存在,这次山谷事件也同样证明了这件事,即使在计算机小猫的辅助下,最终还有3位导师逃了出去,只不过这三位导师当中,只有一个人一点伤都没有——说实话,这个人运气好的连安锋都嫉妒。
在昨晚惨烈的空袭与混乱中,那位幸存的教师不仅展示他逆天的运气,还稍稍展示了一下他决定的机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拉起了一支二十余人的队伍,让幸存的学员们抬着两位幸存的导师,没有去沟南汇合,直接领着人翻过沟北的大山,逃入了群山之中。
这伙人是如何逃脱的,连计算机小猫都有点纳闷,直到天亮后,计算机小猫通过太空卫星发现了这支人人背抢的队伍,自己还纳闷了半天,把各种录像倒着放了好几遍,连计算机都无法判断他们是如何逃出死亡山谷的。
“当然,我们的罗网并不严密,轰炸时我们小心避开了民房,所以只要他们离地质塌陷沟有一定的距离,也就安全了”,安锋翻看着过往的图像,在久经训练下,他的摄影师记忆一眼扫过去,就可以记住数万个关键符号,可是他也没有发现这队是怎么逃出去的。
旁边的阿盖尔听说这种情况后,也难以置信,他主动结果飞机操控杆,以便让安锋专心翻查,安锋一边翻查,一边不以为然的说:“能瞒过我们的搜索,这一点不奇怪,因为爆炸本身就有扭曲电磁波的力量。比如,反导弹计划中,既有利用爆炸制造无线电屏障的方法。
另外,昨晚地质塌陷沟的大火,汽车燃烧的大火,以及爆炸形成的火团,都有屏蔽红外线探测的作用,所以太空上的卫星没有发现,高空无人侦察机也没有发现,这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昨晚场面那么混乱,我与阿盖尔都在躲避弹药库的殉爆,所以我们没有注意到这群人的离开,这也算意料之中的。”
计算机小猫糯糯的声音从太空传来,它说的话却充满了冷漠的血腥味:“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余力追杀他们了,我们的无人侦察机一架派往了玛瑙山,一架留在羊圈沟,剩下的都飞往白沙瓦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昨晚的爆炸火光,至少有三个国家的低轨道卫星移动到附近,每三小时飞过上空一次,卫星与卫星之间的盲点只有三分钟,这三分钟时间,仅仅依靠高空无人侦察机,饿哦们杀不完这群人。”
稍停,计算机小猫又补充一句;“不让一名受训学员流散出去,同时,命令也要求我们不再动用轰炸手段,因为国会不会批准越境轰炸。”
安锋轻轻的摇摇头:“我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任务,剩下的,谁爱干就让谁干去吧。”
计算机小猫做事呆板,接受指令后,只想着完美执行任务,从来不知道有些命令不必当真,有些命令可以直接无视。
之前的命令,确实下了格杀令,安锋目前基本上消灭了百分之八十的学员,剩下一点漏网之鱼,就让别人去干去吧……话说,干这一行那么久了,安锋也能听懂上级部门的言外之意。
此际训练学校被毁灭,溃散的学员们有两个逃跑方向,一个是去兴都库什山西面的白沙瓦,一个是去吉尔吉特。命令要求安锋直扑吉尔吉特,那么必定有一组人马正在飞往白沙瓦。
现在安锋飞往白沙瓦,不是为了抢功劳,实在是位了自身安全,为了防止日后招人追杀,安锋必须将这伙人吃干摸净,至于溃逃的散兵游勇们,嗯,可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上级部门,由上级部门决定如何出手,比如他们可以调回去白沙瓦的队伍,让他们把目标转为击杀活动在山区里的溃散学员。
不过,再把信息转告上级部门之前,安锋还有点事儿做,他通过计算机小猫连接了位于埃及的网游公司服务网,通过网游公司,拥有的注册用户……好吧,该网络是游离于恐怖组织之外的资金网,可以通过民间方式雇佣一些特定的人,为自己服务。
通过这个网络,安锋快速的给自己和阿盖尔制造了两个新的身份,阿盖尔成了一位非洲阿拉伯裔,两年前被非洲公司派往卡拉奇办事,最近决定去白沙瓦度假,打算背包攀登白沙瓦附近的无名高山。
而安锋则成了当地货运公司的一位雇员,这位雇员一向在边境地区活动,因为表现突出,这两天得到升职成为白沙瓦市货运公司副主管,手下管理了五六辆大卡车,十几个货运员,三个货运仓库。
该网游公司工作很给力,半个小时时间,连安锋与阿盖尔住所都安置好了,作为到当地旅游的登山客,阿盖尔入住了当地一家高档酒店,而这家酒店毗邻安锋所在的货运公司,安锋自己的独立居所,则位于酒店后一家不起眼的民居中,该民居是一栋条子楼,只有三层高,有三个单元,安锋的住房在第三单元,恰好位于楼边,三面窗户可以看到屋外的景色。
安排好了这一切后,安锋也不再掩饰了,他直接向芮恩发送了数张照片,照片显示那队单独逃亡的学员目前所在位置,以及混在山民队伍中逃走的零星学员位置,而这时候,之前运走的学员血样已经安全抵达了卡拉奇,正在通过人力转运到胖女与奥德尼手中。
安锋这次发送卫星照片,并没有掩饰自己所在的位置,无线电信号显示他现在极端接近白沙瓦,而他给出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埋葬重伤老师的照片,由于缺医少药,逃亡队伍中一名重伤老师已经在不久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因此,逃亡队伍不得不停下来,他们在路边挖好坟墓埋葬了老师,并对老师进行了一场安魂祷告,这时候,从卫星照片上看,另一位受伤的老师气色也不怎么好,虽然他只是胳膊收了点小伤,臂骨疑似骨折,但由于持续的流血不止,到现在为止,始终没有苏醒过。
照片上唯一完好的教师带着学生们做祷告,那位受伤老师的担架放在一边,他本人并没有加入安魂祷告。
这个时候,其实还有一支更大的队伍,正在向玛瑙山迈进,那是校长带领的队伍,这支队伍有近一百人,不过由于“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原因,这群人在他们失魂落魄的校长带领下,气势非常低迷,从卫星图上来看,这群人的队伍拉得很长,精气神远没有另一支队伍般振奋。
但后一支队伍的照片,安锋瞒了下来,因此受到前一张照片的芮恩,起初很惊讶安锋怎么到了白沙瓦,而后开始惊讶安锋怎么会知道训练学校参与学员逃亡的位置,等他稍稍一搜索,便豁然明白了。
这种行径有两种解释,一种解释方法是:安锋一直游荡在十万大山中寻找线索,接到命令后恰好位于白沙瓦附近,当然,现在安锋传来这张表明自己位置的照片,其实是在宣告自己不再现场,自己并不是肇事者,只是由于上级提醒自己注意223地区的轰炸,所以才派出了监视力量前往当地侦查,然后发现从223地区逃出来的散兵游勇。
另一种解释方法当然是更隐晦了,不过这种解释方法更接近真相,只是大家心领神会,彼此间都在装不知道——安锋本人就是223地区轰炸的肇事者,他就在223地区,所以他一直监视着轰炸后逃出去的散兵游勇,但为了向情报部门表明自己不在现场,所以发来这份表明自己地理位置的情报照片。
接下来,就看上级部门怎么处理了,如果上级部门愿意配合安锋装糊涂,那么他们应该相信安锋就在白沙瓦附近,然后把原本掉往白沙瓦的突击队,重新派往223地区附近,甚至派往吉尔吉特,去完成原本安锋负责的任务,以此来给安锋不在现场做背书。
芮恩笑了一下,明白安锋的心思后,他马上很配合的问:“派往白沙瓦地区的突击队现在到哪里了?”
一直密切注视行动进程的文员立刻回答:“刚刚进入巴基斯坦领空,他们打算冲孟加拉领空进入克什米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芮恩点了点头,平静的说:“这么说我们还有机会更改指令,给他们发命令,让他们进入221地区。”
旁边的办公室文员立刻提醒:“先生,这支突击队是我们通过以色列情报机关雇佣的第三国雇佣兵,如果更改前一项命令,需要通过以色列方面才能下达,但他们还有七分钟时间进入无线电静默……”
芮恩赶紧一挥手:“还有七分钟世家,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那位办公室文员见到芮恩没有改变主意的意向,赶紧抓起电话开始联系有关方面,等到他把自己的要求说出去,对方接受了,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在等待的功夫里,芮恩向那位办公室文员含糊的解释:“我不知道康斯坦斯在白沙瓦附近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这份情报显示他必须去白沙瓦,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满足他。”
为什么要满足安锋的潜在要求?做情报行业的都不是脑白痴,只要脑袋一转就能想明白——那件事是康斯坦斯干的,任务完成后他想去白沙瓦,一定有什么不便说明的原因,既然如此,作为他的上级部门,作为他一个团队的成员,替特工康斯坦斯把屁股擦干净,也是大家的义务。
难耐的等待中,时间越来越近接突击队无线电静默时间,直到突击队已经进入无线电静默,以色列方面的电话才姗姗来迟,对方的第一句话是抱怨:“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要知道,在他们进入无线电静默前,最后一个电话是由我打的,这让我事后很难洗脱嫌疑。”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芮恩马上明白事情已经成了,那支突击队已愿意接受新命令,现在那只突击队已转向地图上标志为221的地区,准备追杀那支逃亡的学员(塔利班)小队。
芮恩立刻打了个手势,刚才打电话的办公室文员,立刻回应:“我欠您一个人情,我会记住这份人情的,当您需要帮助的时候,请记住我是你的朋友。”
以色列方面出面的人,肯定不是这次行动的首脑人物,正如芮恩虽在旁边站着,但安排具体的事确实身边的职员。这也是情报机关做脏活时的默契,具体的脏活肯定是手下人干的,一旦出了事,手下人出面顶罪,他的上司却置身事外,而后出面保护自己的部下——即使他部下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上司正站在电话机旁边。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成功降落在白沙瓦附近的山区里,靠近白沙瓦附近的山区,每一个山沟都有牧民部落,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小山沟很难,安锋与阿盖尔在计算机小猫的指引下,降落于一个无人居住的山沟——这样的山沟必定是地形恶劣,寸草不生,不适合人类居住的。
道路崎岖怕什么,山上本没有路怕什么,安锋手里有各种适合艰难险境的车辆,只是这种车辆可能不符合巴基斯坦的欣赏习惯。
“时间门”里不可能装下全世界,安锋在“时间门”里,有各种性能优良的越野车,它这次拿出来的是一辆南非造的越野车掠夺者……好吧,这掠夺者越野车其实就是南非军用重型装甲军车的民用版,它的外形非常凶残,开进城市里,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难。
当然,这种车越野能力也同外表一样凶残,七十度的坡对它不是难事,巨石隘路它如履平地,当这辆车怒吼着开出崎岖峡谷时,附近放牧的牧民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他们张着嘴看着一位明显比普通人雄壮的非洲大汉,雄赳赳气昂昂操纵着一辆比普通车高大粗壮很多的……装甲车,大摇大摆开进白沙瓦这座塔利班大本营城市。
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位非洲大汉车上还坐着一位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本地人。哦,偶尔注意到的人发现这位本地同胞个头也很高大,但很明显他胆子不大,被一路崎岖爬行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下了车还两腿发软站不稳,使得驾车的非洲大汉鄙视的喊了一声:“走好!”
大汉脚下一踩油门,汽车轰鸣地钻进附近一家二星酒店……哦,其实国情不特殊的话,两星级酒店已经是很高档次了,在全亚洲,国情不特殊的五星酒店只有三家,而全球不过有七家而已。
时值冬去春来的阳历二月初,海拔两千余米的白沙瓦城依然很寒冷,大街上没有多少闲逛的人,偶尔走出门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位小商店老板透过挂霜的玻璃看到下车的安锋,哆嗦半晌才止住颤抖,而后东倒西歪的拿着行李走进货运公司大门。
不一会儿,安锋又东倒西歪的走出货运公司,这会儿他身边多了个当地人做陪伴,这位当地人一路引领着安锋走入附近一栋民居,半个小时后,陪伴安锋的当地人重新返回,他去临近商店买香烟的时候,店主多事的问了一句:“刚才,那小伙子从哪来的?”看着一位明显比普通人雄壮的非洲大汉,雄赳赳气昂昂操纵着一辆比普通车高大粗壮很多的……装甲车,大摇大摆开进白沙瓦这座塔利班大本营城市。
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位非洲大汉车上还坐着一位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本地人。哦,偶尔注意到的人发现这位本地同胞个头也很高大,但很明显他胆子不大,被一路崎岖爬行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到下了车还两腿发软站不稳,使得驾车的非洲大汉鄙视的喊了一声:“走好!”
大汉脚下一踩油门,汽车轰鸣地钻进附近一家二星酒店……哦,其实国情不特殊的话,两星级酒店已经是很高档次了,在全亚洲,国情不特殊的五星酒店只有三家,而全球不过有七家而已。
时值冬去春来的阳历二月初,海拔两千余米的白沙瓦城依然很寒冷,大街上没有多少闲逛的人,偶尔走出门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位小商店老板透过挂霜的玻璃看到下车的安锋,哆嗦半晌才止住颤抖,而后东倒西歪的拿着行李走进货运公司大门。
不一会儿,安锋又东倒西歪的走出货运公司,这会儿他身边多了个当地人做陪伴,这位当地人一路引领着安锋走入附近一栋民居,半个小时后,陪伴安锋的当地人重新返回,他去临近商店买香烟的时候,店主多事的问了一句:“刚才,那小伙子从哪来的?”
第347章 刻符箓的子弹头
货运公司的小伙子,不以为然的回答:“刚从下面调回来的乡巴佬,一来就被任命为副经理,真是一个幸运儿。”
店老板笑着摇摇头,决定不再询问下去。
白沙瓦这座城市很大,实际上安锋之前对阿盖尔说得那番话,只是为了安锋阿盖尔,作为东西方交流的枢纽城市,白沙瓦在贵霜帝国时代就是一座繁荣城市,这座城市没有高楼大厦,居民们沿着河谷一块块聚居着,一千年的风霜雪雨让这里,让这里形成了数千个不同时代的聚居点。
整个城市海拔最高处为1800米,最高处修建的古城堡则海拔超过5000米,到二十世纪末,这座城市已经有二百九十八万人口,这近三百万人口散布在数百平方公里范围内,其城市的中心,也不断迁移着,每个时代都会崛起一位强权者,都会修建一座城堡,围绕着城堡中心,形成一片新的居民区,进而成为城市中心。
由于白沙瓦这个城市实在占地面积过于庞大,连巴基斯坦政府都说不清楚这座城市涵盖多少个小镇,多少个势力中心,也因为中央政府对这里的管辖能力不强,于是这里成了亚洲最大的军火交易市场,甚至有可能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军火交易市场。
在这里,出售苏-27战斗机的牧民比比皆是,卖导弹的邻家小孩满街兜售,至于坦克装、甲车一类的东西,在当地卖军火的人眼里,那都是地摊货,不上档次的牧民才出售这样体积大、利润低的“玩具”。
安锋之前跟阿盖尔说,他要去的地方有二十多万人口,指的是他现在居住的小区,当然,在白沙瓦这个河谷地带,所有这样类似的居民区,都可以自称为白沙瓦市。
安锋现在所在的居民区被称之为宾格尔区,它的东部与卖自动步枪的军火黑市毗邻,而卖坦克的军火交易区则在它的西部,至于它的北部,则是手工艺作坊集中区,那里集中的手工艺作坊,多数是步枪作坊……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白沙瓦有很多工艺品枪支的制造大师,他们制造的工艺品手枪与步枪,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但这种枪支只能当做工艺品,毕竟要想枪支射击精度高,还是需要现代科技作为辅助的。
安锋在货运公司报道后,他还有一天的休整,而这时候白沙瓦的上空,原本混乱的无线电联络更加密集了,各国情报机关一共调动了九颗卫星,以保证这片天空每小时都有低轨道卫星监视,与此同时,天空中除了安锋的无人侦察机外,还有数个国家的高空侦察机,盘旋在周围,时刻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里太大了,要想从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寻找出目标人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对于情报机关来说,这里每一个邻家小孩,满嘴里说的都是些枪啊、炮啊的敏感词,想要从这里监听到敏感对话,几乎跟大海捞针一样。
这种混杂的通讯,正好可以掩饰安锋与阿盖尔之间的联络,下午时分,阿盖尔收拾好行李,安锋安顿好自己,两人都有心观察了一下环境,于是两人装作素不相识的游客,各自换上不起眼的衣服,随意的走进了,白沙瓦的小作坊区,挨个作坊巡视着制枪大师的作品。
这里的作坊还负责加工各种工艺弹头,据说刺客联盟中“杀手老爸”使用的特殊子弹头,就是导演收了这里工艺大师的启发,不过导演最终把制作弹头的工艺大师,安排在波兰一家修道院中了。
当然,把弹头分割成不同的螺旋钢片嵌合起来组成弹头,虽然听起来很美很文艺,但这完全不科学,因为火药的喷发力量,可以让几组螺旋钢片还没有出枪膛就自动解体……唉,这里的工艺大师愿意满足客户的任何癖好,比如在弹头上雕刻各种花纹,或者刻下客户的名姓。
安锋刚开始还不知道这些,他走进一家制枪作坊,偶然好奇的看到雕刻各种花纹的弹头,便拿起一枚弹头好奇的端详了片刻,因为不知道这种刻花弹头,是干什么用的,安锋不好意思显露自己的无知,他指了指弹头随口夸奖道:“这花纹很漂亮,可是……”
店主热情的拿起安锋刚才观察的弹头,殷勤的介绍:“这是降魔符,对付恶鬼用的,先生需要看看我们店里其他刻了符箓的弹头吗?我们这里有平安符,有招财符,还有大力金刚符,这些都是大师加持过的,我保证它们个个有**力。”
安锋表情莫测的默默无语离开了店铺,这种画了符箓的弹头对付恶鬼是否有效,安锋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说,这种弹头对待恶徒的杀伤力必定大大降低。
给子弹头披甲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枪膛内火药泄露,使得火药的推力最大限度的作用在弹头上,但这种在铜披甲、银皮甲进行各种艺术创造的弹头,安锋是不敢把它们放进枪膛的,他怕弹头在枪膛内爆炸,误伤了自己。
这该多脑残,才能想到购买这种自杀弹头?
艺术家的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当然,安锋并不反对在枪管上进行雕刻的艺术创作,只要不在枪管最薄处雕刻,同时还能复合膛压要求,他也不介意买上这样几支枪摆在房间内进行装饰。
在另一个房间内,安锋一边检查一柄雕花手枪,一边心不在焉的倾听老板介绍他手里的雕花步枪。
安锋手里这支手枪是仿伯莱塔的枪型,当然,因为是手工制品,手枪所选用的钢材肯定比伯莱塔手枪原厂使用的钢材要差,不过光从外形上看,这支手枪,跟伯莱塔手枪的尺寸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白亮的伯莱塔m92f枪管上用浮雕手法,雕了两头喷火的龙,枪的撞针设计成舌头形,枪柄樱桃木雕成,两块防止滑手的樱桃木片,雕刻上了阿拉伯传说图像,大师的工艺非常精湛,雕塑上的任务比例匀称,形象饱满,一点没有民间工艺品的粗陋与笨拙感……哦,有些人常说这种粗陋与笨拙是古朴。
店主手里拿着的步枪,雕刻也很精细,枪管上雕刻着一整组克什米尔风格的人物画,整组图画有四十多个人物,两侧总共八十多个人物画像,这些人物画像构成了一副精致华丽而繁荣的图像,至于枪管底部,两组图像之间的空隙,则用当地特色的枣花图案连接,使得整个枪管凹凸感并不剧烈。
“枪上的浮雕不错,可是这种手枪已不适合作为武器了”,安锋嘴里敷衍的对老板说,他的目光穿过挂了霜的窗玻璃,投射到街道对面的一家民居里。
枪店老板叹了口气:“唉,现在是淡季啊,我这里整天没几个客人,这样吧,开个张吧,先生如果喜欢,步枪手枪加在一起,我卖给你一千美元,另外我赠送你……”
老板手在柜台下一摸,把一支伯莱塔m92f手枪放在柜台上。
“这是一支旧枪,但这支真品贝莱塔至少还有五百发的寿命,我可以送给你作为添头”,老板叹着气一脸惋惜的补充:“你知道的,这支工艺枪外表镀铂金,很昂贵的……如今巴基斯坦卢比通货膨胀太厉害,先生想必也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我们这里只收美元。”
安锋平静的点点头,这时候,窗外走过了阿盖尔的背影,只见阿盖尔手里提着一个小提琴盒走得很悠闲——这里只要买了长枪的人,都喜欢把长枪装在小提琴盒内,于是满大街都是提小提琴盒子的艺术家。
枪房老板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冬天,街上没有几个走动的人,交易冷清啊,这客人不知被谁拉走了。”
这么冷的冬天,街上确实没有几个走动的人。
安锋与阿盖尔几乎是街上唯一闲逛的人,他俩一前一后逛遍了附近的街区,而后两人各回各家,这时候奥德尼与胖女已经全面接过了指挥调动工作,奥德尼透过安锋金丝边眼镜,将附近的接近浏览了一边,他低声的跟安锋商议:“你花了一下午只看了一片居民区,这座城市是在太诡异了,有些小路只能通过毛驴车,而且海拔高度变化如此之大,只凭两脚步行的话……”
奥德尼意犹未尽的止住了话题。
没错,在这个山地城市内,交通只能靠走,通讯只能靠吼,虽然吉尔吉特的联络人,把电话打进了白沙瓦,可是这座城市那么大,居民区之间的距离有时超过100公里,骑着毛驴有时都要走两天,怎么在这片城市里找出嫌疑目标。
安锋现在手里只有一个白沙瓦的电话号码,当时他还没来得及布置对白沙瓦的监控,而白沙瓦这一方面,接了电话的那一方面,绝对不是精神领袖的藏身之所,对方到底藏在哪里,这片山区里,每一栋房子都是嫌疑目标。
其实,很早的时候,早到安锋刚一抵达羊圈沟,就发现那位精神领袖可能早已离开了这个地方,因为那厮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同时也是做事严谨的人,羊圈沟那个地方,警戒气氛过于松懈,很多规定都已名存实亡,如果精神领袖还在当地,当地的警戒气氛不会那么松弛。
最初安锋送丽莎进入羊圈沟,他预计会受到严密的盘查,为此他设计了很多预案,但没想到三个人长驱直入,一路上很多牧民与他们擦肩而过,却没有上前盘问的兴致,那时候,安锋就猜到了,训练学校已经人去楼空,最重要的目标早不在了。
可是这座训练学校,又不能不下手,因为学校里的学院都是精神领袖的爪牙,一旦安锋触碰了蜘蛛网上的蛛王,这些学员们就会对安锋展开疯狂报复,为了免除后患,安锋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计算机小猫控制太空卫星后,翻阅卫星的通讯档案,发现这颗太空卫星已经睡眠三年了,它的最后一则通讯来自三年前,估计这个时间就是精神领袖离开的时间。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白沙瓦反而是更适合躲藏的地方。这座城市是在太大了,到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古堡,随便往哪座古堡里一躲,至少有了逃生时间……
换个角度来说,安锋拯救了那支预计要来白沙瓦的突击小队,那支突击小队真要来到白沙瓦,没准淹没在了当地人的汪洋大海中。
回到旅馆的阿盖尔,泡在浴池里,借助流水声淹没噪音,躺在浴缸里的他,与同样躺在浴缸里的安锋悄悄交流着,阿盖尔很是纳闷:“计划呢?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这座城面积太大了。”
“等”,安锋不慌不忙的说,他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推敲着自己的计划,这时候,他释放的间谍昆虫已经潜进那个固定电话所在的房间,安锋还打算潜进房间里,安装几个普通窃听器,以便更严密监视该房间。
这时候,那支突击小队应该抵达了221区,估计与那支逃亡的学员队伍交上火了,与此同时,校长带领的最大的那支逃亡队伍,正在向玛瑙山爬去,按那位精神领袖的习惯,如果校长在预定时间内抵达玛瑙山,玛瑙山附近不会发出任何报警信号。
但如果校长这群队伍出了意外,玛瑙山必定会发出告警信息的,而这一告警信息必然要送达精神领袖那里,安锋只要密切监视装电话的房间,就会最总到精神领袖的藏身所。
当夜晚降临大地的时候,白沙瓦真正的繁荣开始了,黑夜可以遮蔽一切丑恶,重大的军火交易,都是在黑夜里进行的,安锋看着窗外,一伙一伙的人,戴着头盔、蒙着面,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从黑暗的街道走过。
安锋手里给自己化着妆,侧脸对着镜子照一照,然后关照阿盖尔:“我们也出发吧。”
黑皮肤的阿盖尔格外适合在夜里行走,穿上一身黑衣服走上街头,即使把眼睛露出来,你也只能看到一堆衣服在诡异的的移动着,看不清偶尔露出的皮肤。
当地人也喜欢黑色,在街头游荡的很多当地人,都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黑头巾,只露出鼻梁以上的面部,这些人看到单身行走的客人,常上前躲躲闪闪的搭讪,但对于身带保镖的人,他们都敬而远之——这种人一看就是大客户,他们一般都有固定的交易商,摆地摊买坦克的人,他们是不屑一顾的,上去搭讪没准还招灾惹祸。
走出自己住所的安锋,一路上遭到了好几班搭讪者,等他和阿盖尔汇合以后,世界终于清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中午逛街时两人观察过的巷子里,各自蹲下来假装系鞋带——这时候,天空中的卫星只发现街拐弯处有人,而与安锋在一条街上的几个当地人距离很远,恰好又背对着安锋。
于是,安锋身子灵巧的一个翻越,已经翻上了路边的院墙。
安锋的身手本来就是顶尖的,有了“零重力”靴子的帮忙,他做出的翻越动作几乎无声无息,一个腾跃之后,他趴在了院墙上,而后身体不见任何动作,整个身子却幽灵般沿着院墙漂浮起来……这时候,如果谁不小心看到安锋的动作,一定会大声惊叫:“鬼啊!”
当然,也许会有人用画了符箓的子弹冲安锋射击,不过这都是另外的事了。
安锋沿着墙头漂浮,是为了躲避街道上闲人的视觉,等他飘到院墙角落,飘到院墙与大楼的交接处后,他像壁虎一样,快速而灵巧的沿着大楼的墙壁垂直攀爬着,一眨眼就攀上了楼顶。
从楼顶晒台的出入口进入大楼内部,安锋根据间谍昆虫的指示,躲过了几波人,悄然摸到了目标所在楼层,这时候,远在卡拉奇的奥德尼如约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几声,对方抓起电话,奥德尼用计算机合成出来的声音喊道:“穆沙勒,快出来一下,我找到一个客户,我们一起跟他谈一下。”
房间里的穆沙勒正准备问一句“你是谁”,电话就突然挂上了,穆沙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扫着脑袋,很茫然的说:“谁啊?没头没尾的,连个名新都没有。”
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穆沙勒拼命的想,最终放不下心来,一边好奇嘟嘟囔囔的床上衣服,一边拉开了门,向楼道里看了看,继续嘀咕着:“谁呀,听起来像是哈里里……”
吉尔吉特那个电话是打入当地一家小超市的,小超市是由一对中年夫妇开的,有两名雇员,二十多岁的穆沙勒是其中一个,另一位雇员十五六岁。
如今小超市已经被安锋监视起来,而穆沙勒这里还有做一下手脚——安锋不认为十五六岁的孩子,会参与这项需要严格保密的情报输送工作。相反,穆沙勒身上却有一股受过军事训练的信息,安锋很怀疑穆沙勒就是训练学校毕业的学员之一。
撬门溜锁这件事对特工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安锋没用什么百合钥匙,只用两根发卡就将穆沙勒的房门打开,穆沙勒走的时候关了灯,安锋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上拨弄了一下,微光夜视的效果立刻出来了。
时间紧迫,他没有多耽搁,摸出一支钢笔,快速检查了房间,发觉房间里没有什么监视设备,他一个跳跃,直接漂浮在虚空中,快速的拆下了对方的灯泡,重新更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带有监视探头的摄像灯泡,然后手一抖,从“时间门”里摸出一瓶特制药水,在灯泡碰了碰。这支灯泡立刻变得充满陈旧感……当然,跟原先的灯泡一模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第348章 慵懒的被绑者
接下来,安锋悄然的漂浮到墙顶的电源线附近——这间房子的电源线走的是明线,在电线分叉处裹着黑胶布……有这个东西就好了,连掩饰都不需要。
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枚哑光大头针,将大头针尾部针线拧开,一端插入电源火线中,一端插入零线中,再将整枚大头针头部压入黑胶布中,于是,一个利用本地电源、可以持续不断进行监控的设备就完成了。这玩意只要没人去拆下它来,它将一直工作到世界末日。
做完了这一切,单元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了穆沙勒的脚步声,他一边上楼一边嘟囔:“倒底是谁啊?没头没尾说这一句……”
安锋像一阵风一样刮到门边,快速的打开门,窜到楼道里,顺着楼道的天花板,像壁虎一样窜动着,迅速的窜到上一层楼梯,而后,他在监视图像上看着穆沙勒走进这一层楼,掏出钥匙,怏怏不快的打开了房门——这时候安锋直懊恼自己动作慢了,以至于没在电话里装上窃听器,因为穆沙勒一进房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电话。
抓着电话的穆沙勒,压着电话的插簧思考着,过了许久,他不坚定的伸手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过三声后,穆沙勒快速一拍插簧,压上了电话。十秒钟过后,他松开电话叉簧,按下了号码重拨键。
这次,他在电话四声铃响后,重新压上了电话。
紧接着,穆沙勒一脸沉思的坐在电话机旁,盯着电话机一言不发……几分钟过去后,电话铃终于响了,穆沙勒抓起电话,小心翼翼的说:“我是穆沙勒。”
由于电话机里没有装窃听器,安锋听不到电话那一端说的是什么,他略一沉思,眼珠转了转,一个翻身从上层楼梯跳下来,而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悠闲的走到穆沙勒所在的那一层,看了看入户的电话线——这栋老式居民楼,电话线、网线、电源线,走的都是明线。
这时候穆沙勒又开口了,他继续细声细气对着电话里说:“刚才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进来,说有一笔生意要找我……你懂得,他说了暗号。你,你那里都正常吗?”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穆沙勒点点头,马上回应:“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这时候,安锋已经下到了地下室,他在监听设备里听到穆沙勒这么回答,赶紧一扬手,释放了三只间谍苍蝇,与七八只间谍臭虫。
只见房间了的穆沙勒重新穿上了厚厚的大衣,他在房间里东张西望的,找到一个大号塑料袋,而后将这个塑料袋叠好装进口袋里,这才拉开门,走到楼道里。
他一出现在楼道里,几只间谍苍蝇立刻落到他的后背上,与此同时,五六只间谍臭虫跳到他的裤子上,跳到他的衣服皱褶里,而剩余的间谍昆虫则顺着门风进入穆沙勒家中……
穆沙勒走下楼梯的时候,安锋平静的打开入户电话线集成盒,他快速地寻找着属于穆沙勒的电话线,而后在电话线上装上信号转发器。等穆沙勒走到大街上,安锋重新通过楼顶晒台口,爬到晒台顶部。
这楼顶装了几个卫星天线,还有凌乱的电视天线,安锋平静的在其中一个电视天线上动了点小手脚,将这个天线改装成信号转发器。再经过一番调整后,穆沙勒身上的间谍昆虫传来了监视信号。
穆沙勒走进了一家超市里——不是他工作的超市,他在超市里选购了将近半购物车的食品,这些食品装满了他携带的大塑料袋。而后,穆沙勒提着这个装满了的大塑料袋,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他走的很小心,一路沿着墙角走,走走停停,不时歇一下,回头警惕的望望身后。
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上下下,钻小巷、过小桥,在迷宫般的道路里走了许久,穆沙勒走进ah-1公路的附近的一栋居民楼……这条ah-1公路一直延伸到边境线,在另一个国家内被称为“314国道”。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尾随在后面,跟踪了大约四十分钟。
只见穆沙勒钻进居民楼的一个单元内,他一直走到三楼才停下,而后敲了敲其中一户居民点门,这户人家将门开了个缝,小心地问:“你确定身后没有尾巴?”
穆沙勒小声的回答:“街道上很静,都这个时候了,八点了,没人出来闲逛的。”
在这个季节,白沙瓦街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去,跟踪的人如果离得过近,脚踩到积雪上,很难不发出声音,所以穆沙勒说街道上很静,意味着:他没有听到跟踪者的脚步。
白沙瓦这座城市很大,由于这是一座高山城市,所以这里的民居,墙壁都修建的很厚实,间谍昆虫虽然有灵巧的特长,但因为身体体积小,信号发射距离不长,所以安锋与阿盖尔只能追在后面,以保证能顺利接受信号。
幸运的是,他们脚上穿的鞋子,里面嵌了“零重力”钢板,所以他们虽然貌似脚踩大地,步行前进,但实际上,他们的鞋子始终离地面有一定距离,雪地上并没有留下他们的脚印,当然了,他们这样走起来宛若幽灵般悄然无息。与其说他们在走路,不如说他们在漂浮。
开门的男子将门快速打开,穆沙勒提着满满一袋子食品,快速通过大门,而后,开门人站在门边,侧耳倾听楼道内的动静,而随着穆沙勒进到房内,客厅里的画面也可以通过监视画面看到了:一个中年人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观察街道上的动静。
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安锋与阿盖尔在距离穆沙勒100米远就止住脚步,阿盖尔站在街角用自己庞大的身躯遮挡着安锋,而安锋装作一个片刻不离手机的痴迷者,盯着手上形似手机的监视屏,嘴里嘟囔着:“附近那家餐馆好呢?这里的网络用户太少了,都没人点评一下附近餐馆。”
开门人站在门边等了一会,随即悄声无声的关好了门。回到客厅后,他冲窗前的人点了点头,这时候,穆沙勒放下了手中的食品袋,一脸阳光的问:“今天他们表现好吗?”
这屋里住了两个男人,似乎是兄弟两人,因为他们的相貌都有点相像,其中一个男人四十来岁,另外一个男人三十出头——后者就是给穆沙勒开门的男人。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回答:“他们很安静,你需要过去见见他们吗?”
这时候,安锋在手机上指挥着几个闲置的间谍昆虫从穆沙勒身上爬下来,潜伏在这间屋子里,只见穆沙勒摇摇头:“我最好,咳,尽量在他们面前少露面的好。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点点头,耐心的叮嘱:“一路小心点。”
穆沙勒挥了挥手告别,一路施施然的走回去,安锋与阿盖尔急忙绕到另一条小巷子,以免彼此撞车,等穆沙勒走出这条街道,安锋与阿盖尔彼此碰了一下眼神,阿盖尔抄着手,故作悠闲的尾随穆沙勒而去,安锋则启动了留在对房屋内的间谍昆虫。
只见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直站在窗前,盯着窗外。其实,这时候夜色昏暗,街上的路灯不多,中年男子根本开不到什么,但估摸着穆沙勒走出这条街道,中年男子这才离开窗前。
这时候,开门的那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提起穆沙勒留下的食品袋,转身向卧室走去,间谍昆虫跟着这个人的脚步,毫不引人注意跟着爬到卧室里,紧接着卧室门打开了。
卧室里面放着两张单人床,单人床只见是一个简陋的四腿桌子,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两张床上坐起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居然是黑人,另一人看起来像白人,不过这两人同样留着阿拉伯式大胡子,头发也很长、很凌乱,脸似乎很久没洗过,两眼呆滞无神。
提购物袋进来的人毫不在意的将整袋子食品放在桌子上,屋里的两个人一言不发,每个呆滞的随着购物袋移动,等购物袋落在桌子上,那位三十岁男子嘟囔了一声,平静的转过身来,而后又平静的将卧室门关闭,而后——上锁。
这时候,两只间谍昆虫已经爬进了刚才那间封闭的卧室,随着昆虫的移动,卧室里的情景,360度的扫描了下来,这间卧室窗户上装饰着铁栅栏,卧室的房门也装着牢固的十字锁,卧室里面的两个人好似囚徒。
但看守他们一对兄弟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攻击性,比如满袋子的食品,里面既有铁罐头,也有玻璃罐头,当然还有一些塑料袋包装,一些洗涤用品,但两位看守者却连包装都不拆,直接让囚徒们自己动手启用。
安锋至少知道三种用洗衣粉制作炸药的配方,洗涤精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来制作燃烧弹,至于铁盒子罐头,那就用途更广泛了,可以用来磨小刀,可以用来制作钥匙,如果里面的囚徒是安锋,安锋可以保证,他至少有十几种办法杀死两位看守,从囚笼里逃出去。
而然,从囚室逃到大街上又能怎么样,白沙瓦这座城市,同时也是全球绑架中心,据说世界各地极端分子绑架的人质,都在这里关押,而距米国情报机关统计,极端分子每年在绑架案上的赎金收入大约是十二亿美元。
白沙瓦这座城市太大了,这座城市的居民已经把看守肉票,当作一项副业收入,两个明显的外国人,逃到大街上,除了再次被抓回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在这座城市,没有人会收留他们,也许这就是他们懒得出逃的原因。
当然,绑票门不太着急出逃的另一个原因可能是——绑匪勒索了赎金,是不用他们,以及他们的家庭支付的。各国政府都检查一个理念,保护纳税人是政府的义务和责任,当自己国家的纳税人,遭遇犯罪侵害的时候,责任在于政府,是政府没有尽到保护的义务,因此政府必须对受害人进行赔偿。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绑匪要求多少赎金,绑票们并不担心,而政府反而要冠冕堂皇的教育纳税人:生命高于一切。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生命,如果你被绑架了,钱会由政府支付,你只管配合绑匪的要求,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
这样教育下来的绑票,当然是绑匪的最爱……安锋郁闷的通过间谍昆虫拍下这两个人的照片,把这两个人的囚室位置顺便记录下来,在返回的途中,他把这两张照片发送了出去——自己来到白沙瓦,芮恩在后面帮着擦屁股,总得对他有点回报吧。让他把这一情报通知出去,以便接受家属的感恩吧。
“照片上的两个人是法国人,他们是在印度失踪的,这两个人受雇于联合国粮农组织,他们在一项援助行动中失去踪影,至今已经失踪了一年零七个月。
十四个月前,有人通知法国政府,这两个人已经被绑架,此后他们的家属也受到了,这两个人的消息,法国政府一直在背地里运作,准备支付赎金,但由于对方三次上涨赎金,故而交易至今没有达成。
你知道的,我们的宗旨是不主张向恐怖分子支付酬金的,因为这么做鼓励了绑架行为。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请顺便将他们解救出来……当然,你懂我的意思,这种事不要闹得很大,最好静悄悄的执行。事后,你会得到法国情报机关的真诚感谢……”
安锋苦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我已经移交了,我向你报告了他们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我不参与,不过,我不希望你们现在就行动,那会干扰我的计划的。”
芮恩沉默了一会儿,他平静地问:“你还在执行一号命令吗?”
安锋果断回答:“是的。”
“这么说,一号目标没有死于223地区。”
安锋对此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其实已经告诉了芮恩答案——安锋拒绝承认223地区是自己做的手脚,所以他坚称不知道223地区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在白沙瓦,他现在还在执行一号命令。
这就意味着一号目标,很可能就在白沙瓦。
芮恩吸了口气:“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援?”
“别动用你们的情报人员了,你们潜伏在本地的情报人员,他们的身份在本地不是秘密。”
芮恩想了想,有回答:“那么我重新派一支支援小队过去,以黑市军火交易商的身份过去,如果你需要他们的力量,他们将向你提供这种支援。”
安锋并没有拒绝芮恩的帮助,当然,他也并不想让自己的行动处于芮恩的时刻监视,那支支援小队愿意来就来吧,也许能起到烟雾弹作用。
穆沙勒返回自己的居所后,显得非常安静,他独自一人做好饭,静静地一个人把饭吃完,将使用过的盘子碗刷干净,安锋注意到,这家伙还有随手抹去指纹的习惯,他吃完饭后,习惯的将自己接触过的水龙头、炉灶等等,全部拿布子擦了一遍,连开过的碗橱门,他都要擦干净,至于洗干净的盘子,这家伙是用干净的布子裹着放到碗橱内的,事后还将碗橱的把手擦了一遍。
穆沙勒这一头躺下了,安锋还不能睡觉,他又重新潜进穆沙勒所在的超市,布设了更牢靠、更长效的监视设备,而后同样在超市楼顶的电视天线做了手脚,这才返回自己的住房……当然,接下来的监视工作就可以交给计算机小猫,智能计算机的监视可以做到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安锋装束打扮好,推开房门出去上班,这时候阿盖尔在自己的房间内打开了计算机,他的计算机屏幕分割成三幅画面,分别是囚犯小屋、穆沙勒卧室、穆沙勒所在超市的监视画面。
安锋的工作地点就在他家小楼不远处,从他家小楼出去,走大约半条街的路,在丁字路口左转就是货运公司,货运公司斜对面就是穆沙勒工作的超市——那家超市的老板在安锋刚来的时候,就像货运公司职员询问过安锋的情况。
新职员第一天到单位上是很忙碌的,要熟悉各个岗位,要熟悉公司的相关职员,好在这家货运公司规模并不大,属于公司的员工只有九人,虽然公司还拥有一些搬运工,但后者属于临时工性质,不需要记忆他们的名姓。
中午时分,安锋已经安定下来了,他在属于自己管辖的两间货仓巡视着,一边聆听库管员的介绍,一边注意着穆沙勒那里的情况。穆沙勒所在的超市电话里已经安装了窃听器,这段时间超市的电话铃虽然响个不停,但阿盖尔没有发现穆沙勒有什么异常表情,通话内容中也没有什么敏感消息。
中午时分,龙卷风佣兵公司雇佣的几名亚裔雇员,抵达了白沙瓦这座城市,他们同样是安锋的支援力量,但安锋没有跟他们联系,这伙人分为三支小队伍,分布在城市不同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安锋的命令。
傍晚时分,芮恩的紧急呼叫又接了进来,这时候安锋正在回家的路上,而阿盖尔交接了监视工作,正装作寻欢客去酒吧寻欢,昨晚两名被绑架者的形象吓坏了阿盖尔,他不打算独自去街头晃悠,只在酒店所属的娱乐场所消磨时间。
“我已经把两名被绑者的照片传送到法国当局,但那些高卢公鸡脾气很倔,他们警告我们,禁止我们采取任何有害于人质的行动,他们还拒绝我们的劝阻,坚持用赎金赎回人质……好吧,你不用管那些人质了,他们的存在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支援小组已经就位。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第349章 这不正常
安锋犹豫了一下,真诚的回答:“我不告诉你。”
这个回答让芮恩也愣了一下,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快速切断了通讯联络。
看来安锋在这次行动中,不禁提防这恐怖分子,连情报机关也是他提防的对象之一。
他不肯告诉情报机关,自己的确切行动计划、行动时间、参与人手,甚至他连自己现在在白沙瓦都想否认……算了吧,由他去吧。
第三天,大约中午时分,安锋提前下了班,他赶回宿舍换上了一身防弹内衣,手里提着一个小钱箱子,然后仔细的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反正他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重要行李,正在重要的东西都在他的“时间门”里。
对于阿盖尔来说,他与安锋同样,重要的东西都存放在安锋的“时间门”里,他同样换上了一件防弹内衣,厚厚的夹克衫里,装了一把马格南,以及一把乌兹冲锋枪,靴筒里放好了匕首,防止产生雪盲症的眼镜,其实就是战术眼镜,厚厚的防寒帽,则是防弹头盔。
两人临走的时候,同样用吸尘器将房间仔细的打扫了一遍,消除了房间内可能的毛发与皮肤碎屑,这才小心地离开自己的房间……当然了,阿盖尔还有一项退房手续需要提前办理。
这时候阿盖尔开来的掠得者越野车已经装进“时间门”内,两人各自开了一辆,印度产的塔塔微型轿车,离开了各自的居所,他们都装作去吃午饭,安锋开着汽车离开货运公司后,消失在不远处的街道内,走着走着,安锋又想了想,他在路边丢弃了塔塔轿车,顺手牵羊的窃取了一样停放在路边的摩托车。
二十分钟后,安锋的摩托车停在穆沙勒租屋附近,阿盖尔的塔塔轿车则停在穆沙勒工作的超市,两人同时把玩着手上的手机,通过手机屏幕监视者穆沙勒的动态,慢慢的等待行动时间到来。
223地区距离玛瑙山大约两天半的徒步路程,如果校长带领的逃亡大部队走得快的话,他们在一小时前就应该到达玛瑙山,即使他们走得慢,最迟今晚也能到达……但实际上,这伙人中途遭遇了一次人造雪崩,所有的人全部被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
春天了,积雪融化季节,雪崩事故多发,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今天,天空微微有小雪,这样的气候这样的季节,街道上的行人更少了,安锋并不认为自己戳在这里,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他尽量将身子缩在墙壁的夹缝里,保证自己身体三面都有屏障,唯独开放的一面时刻在他目光范围内。
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时间安锋应该吃完饭了,原本他应该会货运公司上班,但现在安锋已经不在意那份工作了,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包当地人,习惯抽的香烟,像一个当地人一样撕开烟盒,取出一根烟后……一贯的谨慎,使他终究没有像当地人一样叼着烟卷。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的青金石烟嘴,将香烟****烟嘴内,这才点燃香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在巴基斯坦街头,有很多类似的情景呈现着,每次武器黑市交易中,交易场所四周的街道,都有像安锋这么依着摩托车抽烟的哨兵。而安锋抽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像那么回事,把香烟****烟嘴里,则是为了防止警察从烟嘴里提取唾液,进而查到他的dna。
香烟点燃,刚刚喷了几口,天空中的无人侦察机提醒安锋,坡下的道路上有个提公文包的女人正在向他这个方向走来,这个女人走得很悠闲,一路走一路举着相机拍摄。
安锋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他踢开摩托车支架,推着摩托车走了几步,想避开来人的……照相机。他现在这幅形象,经不起考究,虽然他如今穿着无限接近当地人,动作打扮以及身体语言几乎跟当地人一模一样,但披着羊皮的狼,终究还是狼。
如果有谁把他拍在照片里,还是能从这副照片里,发现很多疑点,比如他现在手上的青金石烟嘴,比如他脚上特别定制的“幽灵”陆战靴,比如他倚墙站立的姿势,那绝对是完美无瑕、一触即发的反击姿势,唯有伸手最高明的佣兵,才会习惯用这种最节省体力,却又能保证自己一触即发的姿态,进行守候与潜伏任务。
走动起来就不一样了,安锋驼着背、弓着腰,尽量像当地人一样推着摩托车行进,从背影上看,安锋的动作很疲惫,活像一个耗光了汽油,不得不推车前进的摩托车手,而且是推了很长时间车的摩托车手。
白沙瓦是一座山城,而且是一座海拔跨度在四千米的山城,很多街道的坡度超过六十度,从坡下来的那位女子,穿着很考究,一件prada黑色羊绒风衣,带着一双靛蓝色鹿皮手套,头上扣着一顶浅灰色狸皮船形帽,带着一支白色兔毛做的护耳,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有一点轻喘,以至于呼出的气在眼前形成淡淡的白雾。
她的鼻子很秀气,皮肤很白净,没有带防止雪盲的墨镜,所以安锋可以从监视器里,看到对方那双美丽的黑眼睛,她走了两步,刚刚在坡上露出帽子便站住脚,举起手里的照相机拍了一下马路对面的民居然后埋头检查自己拍摄的效果。
也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声从另一条街道上响起,那辆摩托车走的并不急,所以排气管的声音很均匀,安锋听到排气管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一扭身掉过摩托车头,向回走。
大约五步的距离,安锋已经可以看到坡下女人的肩部了,只见这女人重新举起照相机,对着她刚才拍摄的目标,再次按动了快门,而这时从这个女人身后的斜巷开出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手一手扶着车把,另一手揣在怀中。
安锋看到这位摩托车手出现,他立刻松开了扶着摩托车的手,解放双手后,他的身子倒退着退向墙角,这时对面女人发现了安锋的紧张,她抬眼冲安锋笑了一下,很美丽,很文静。
这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白领女性,浑身上下全是高档名牌货,他冲安锋笑过后,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摩托车声,准备扭头回望一下,而就在这时,背后来的摩托车手,已经把揣怀里的那只手伸了出来,那只手上握了一支仿五四手枪,这人的摩托车一直保持着匀速,照相的女人头刚刚扭过一半,太阳穴几乎撞上枪口,枪手随即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街上回荡着,那个女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枪手把目光转向了安锋,这时安锋手上同样出现一支黑色的伯莱塔手枪,两人目光彼此一相撞,那人给安锋递了一个警告的眼色,摩托车顿时停止了,而后这人一弓身,整个身子消失在坡下的道路上。
五秒钟后摩托车移动的声音再次传来,但那人的身体部位却没有再露出坡上,暴露在安锋的枪口之下,当然安锋知道,对方只要敢露头,他就敢开枪。
摩托车声渐去渐远,安锋知道刚才摩托车的停顿,是为了捡起那个女人的照相机。这位摩托车手也知道潜规则,所以他没有再挑衅安锋的底线,拿了照相机立刻弓着身子离开。
小雪仍然在下,枪声过后,没有人再探头到街面上,没有人好奇,没有人管闲事,监控信号显示,附近连打电话报警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白沙瓦,这就是亚洲最大的黑市军火交易城市。
死去的那个女人,要么是太蠢,要么是过于自信,这座城市就不是旅游的城市,每一位来到这里的游客,都是有目的的,刚才那位被杀的女人,也许是茫然无知的游客,也许是带着任务来扮演游客的某种特殊人物。如果她是前者,居然不了解当地状况就闯进来,随便用照相机拍摄了什么她不该拍摄的东西,那么被人灭口,也是必然的结局。
如果是后者,她是带着特殊任务进入这片地区,那么她所在国家的外交人员都是酒囊饭袋,因为从惯例上来说,即使普通游客想进入白沙瓦,大使馆也要行进劝阻,劝阻不成也要介绍一点当地的禁忌——比如在白沙瓦,绝对不能当街拿出照相机,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屏幕也不能冲着人,否则就是自杀。
说实话刚才那么一刹那,连安锋都在想如果自己被照进镜头里,如何夺取对方的照相机,更不要说那些真正的极端分子了。
这个意外的出现,使得安锋再也无法待在原地了,他已经摩托车枪手朝了面,按照行规事后会有另一拨人过来,至少观察一下安锋,如有可能,或者进行道歉,或者进行驱逐……当然,随后来到一拨人必定人多势众,安锋如果待在原地不在,就必须给对方一个合理理由,否则安锋就是他们需要消除的目击证人。
这个意外状况不得不离开穆沙勒所在租屋,他转过一个街角,将摩托车停在路边,进到路边茶馆里喝茶消磨了一个小时,突然间,胖女转接进来一个电话。
“情况紧急,你听听这段通讯吧……”
电话里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沙阿先生,我找穆沙勒,我是他的朋友。”
安锋平静的站起身来,掏出一个半旧不新的钱包,在桌子上扔了几张钞票,而后面无表情的走出茶馆,在门口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头顶上的裘皮帽,踏出茶馆的时候,超市里的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停顿,似乎穆沙勒抓起了电话,他平淡的问:“哪位找我?”
这时候窃听已经进入实时通讯,计算机小猫快速的显示了打进来的电话号码,是一个对外长途打进来的,占用的是卫星数据通信口,所以只显示卫星数据端口号。
“我是玛瑙山,有紧急情况,因为事情过于复杂,我没有办法用暗语解释……”
穆沙勒赶紧把电话听筒略略一开,一脸歉意的向超市老板请假,他指了指电话机说:“是我叔叔打来的,我家有亲戚要来白沙瓦。”
电话里的声音在这时候停顿了一下,超市老板很绅士的点点头,自觉的与电话机拉开了距离,嘴里说:“尽量长话短说,现在是上班时间。”
如今午饭时间早已经过了,超市的工作并不繁忙,老板离开款台后。去了货架边整理货架,穆沙勒等老板走远,对着电话里轻轻说:“接着说,我在听。”
电话机里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的客人预计在三个小时前到达,两个小时前我们派出了迎接队伍,我们的迎接队伍迎出去很远,却始终没有发现那支队伍的踪影,我想,他们可能出事了。”
穆沙勒看了看窗外,小声的提醒:“我们这里下雪了。”
电话里的声音马上反驳说:“但我们这里晴空万里,他们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啊?……有牧民告诉我们,两天前他们在山里听到交火的声音,而且还听到剧烈而急促的爆炸声。”
穆沙勒露出一脸微笑,一边冲向这里张望的老板点头,一边有口无心的说:“这事,我叔叔是什么时间通知你们的?”
玛瑙山是什么时间,把这个消息转告吉尔吉特联络点的?
“刚才,12分钟前。”
“需要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舅舅吗?”
对方沉吟了一下,犹豫着说:“(训练)学校出事后,我们始终没有一手消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有人迫切需要了解——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回报,这不正常。”
穆沙勒保持这一脸笑容,回答:“好的,我马上通知舅舅。”
穆沙勒放下了电话,赶紧向老板找了一个请假理由,老板笑了下,冲穆沙勒挥挥手:“快去快回。”
等穆沙勒走后,老板返回收款台,他随即从款台下摸出……一支录音笔,手里在录音笔上摆弄了一下,而后向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开始播放录音笔里录下的声音……安锋安装的窃听器曝光了。
所有窃听装置都在向外发射无线电,对于这样的无线电信号,不需要过于先进的装置就能发现窃听器的存在——一枚喇叭足以。正如手机凑近喇叭能然喇叭发出杂音一样,老板的录音笔哪怕没有录下穆沙勒的对话,也只要保持打开状态,窃听器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就能让录音笔的喇叭发出啸叫。
老板将录音笔小心地关好,而后仰起脸来,看了看头顶上的监视探头——安锋的监视器就装在老板的录像探头上面,通过转发商店内的监视画面,间接监视整个超市的。
老板伸长脖子看了一下,超市另一位雇员、那位十一二岁的孩子还在整理货架,站在自己的凳子上,进而跳到款台桌面上,他拧开了监视探头,自己检查了一下监视器,没发现监视器上面有什么异常。这才重新将监视器复原,但他马上拆下了监视器的电源线,关闭了这个监视探头。
可是老板不知道,他虽然把监视探头关闭了,监视器不向隐藏在柜台内部的电脑屏幕传送监视画面,但它依然顺着电话线,向阿盖尔与安锋传送着图像,而这时,阿盖尔尾随在骑毛驴的穆沙勒身后,安锋则根据穆沙勒行走的方向,提前绕到穆沙勒前方,慢悠悠的等待着穆沙勒的出现。
穆沙勒是直奔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方向行进的,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是ak-47专售区,这里居住着几个大贵族,外围则是高加索移民聚居区。
据说,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军火市场,不同产地的ak—47价格迥异,其中,德国造ak—47零售价最高,一般在12。5万卢比(1500美元),伊朗产ak—47零售价3。5万卢比(420美元),而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本地枪械作坊自造ak—47零售价最低,低至1。3万卢比(156美元)。
此外,某种国家版本的ak—47比当地品牌的售价略高,但比伊朗制作要低,大约是当地市场第二低价产品——售价2。5万卢比(300美元)。
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枪械作坊,都是开门营业的,提前来到这片区域的安锋沿着街道溜达,他可以看到作坊内正在工作的枪械大师们,这些枪械大师并不回避客人的参观,他们使用的工具很简单,地面上铺一个毯子,工匠们盘腿坐在毯子上,面前一个台钳,然后是各种锉刀。
银亮的手枪枪胚,工匠们用锉刀加工这枪胚,这种枪胚常常是一块与手枪同等厚度的金属锭,金属锭上已经预先加工出手枪握柄、扳机、护圈,以及枪管部分,工匠们用各种工具将枪胚打磨光滑,钻洞钻孔,据说每个工匠每天可以加工出八支手枪枪胚,每支枪胚赚五十美元。
手枪的其他部件都是一次加工成型的,比如枪身弹簧、套筒、复进器等等部件,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专门加工这些小配件的作坊,工匠们将批发来的其他部件组装好之后,一支完整的ak-47手枪出现了……
在这里的手枪作坊,你可以山寨世界各国的任何名枪,但这里制作的手枪只具备外形相似功能,射击精度与枪械寿命都不高。不过,好在“五四手枪”的原型tt1930/1933式手枪(也称俄式黑星)是著名的“打不准”,购买这种“仿版的仿版”枪的客户,常常对射击精度要求不高,故而这里工匠手头最熟练的就是仿“五四”——当地销量最大的也是这种“仿版俄式黑星”的仿版。
安锋顺腿走进一家作坊,拿起一支刚刚完成的手枪,顺着枪上的准星向外瞄去——枪口方向,穆沙勒骑着毛驴慢悠悠的出现,他身后不远是一辆缓行的印度产塔塔汽车。与此同时,超市里,老板抓起电话开始拆解电话机……156美元)。
此外,某种国家版本的ak—47比当地品牌的售价略高,但比伊朗制作要低,大约是当地市场第二低价产品——售价2。5万卢比(300美元)。
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枪械作坊,都是开门营业的,提前来到这片区域的安锋沿着街道溜达,他可以看到作坊内正在工作的枪械大师们,这些枪械大师并不回避客人的参观,他们使用的工具很简单,地面上铺一个毯子,工匠们盘腿坐在毯子上,面前一个台钳,然后是各种锉刀。
银亮的手枪枪胚,工匠们用锉刀加工这枪胚,这种枪胚常常是一块与手枪同等厚度的金属锭,金属锭上已经预先加工出手枪握柄、扳机、护圈,以及枪管部分,工匠们用各种工具将枪胚打磨光滑,钻洞钻孔,据说每个工匠每天可以加工出八支手枪枪胚,每支枪胚赚五十美元。
手枪的其他部件都是一次加工成型的,比如枪身弹簧、套筒、复进器等等部件,在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专门加工这些小配件的作坊,工匠们将批发来的其他部件组装好之后,一支完整的ak-47手枪出现了……
在这里的手枪作坊,你可以山寨世界各国的任何名枪,但这里制作的手枪只具备外形相似功能,射击精度与枪械寿命都不高。不过,好在“五四手枪”的原型tt1930/1933式手枪(也称俄式黑星)是著名的“打不准”,购买这种“仿版的仿版”枪的客户,常常对射击精度要求不高,故而这里工匠手头最熟练的就是仿“五四”——当地销量最大的也是这种“仿版俄式黑星”的仿版。
安锋顺腿走进一家作坊,拿起一支刚刚完成的手枪,顺着枪上的准星向外瞄去——枪口方向,穆沙勒骑着毛驴慢悠悠的出现,他身后不远是一辆缓行的印度产塔塔汽车。与此同时,超市里,老板抓起电话开始拆解电话机……
第350章 驴的智慧
穆沙勒神态很悠闲,他不慌不忙的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的枪械区,缓缓地进入车辆区的地盘比枪械区更为疏阔,这里主要出售步兵战车一类的大型武器,最热卖的商品是vn9步兵战车、vn1轮式装甲输送车、35毫米cs/sa1自行高炮、155毫米plz45自行榴弹炮、300毫米ar2多管火箭炮等……
车辆区外表看起来,比枪械区高大上了许多,枪械区的路面常常是并不宽大的小巷子,路边是一栋栋开放式商店,但整个作坊都是前店后屋的民居,而车辆区基本上都是两层楼三层楼高的别墅,那些别墅修建的非常宽大雄伟,与此同时车辆区的路边整齐的排列着一辆辆步兵战车、自行高炮等等大型武器。
因为要留给顾客试乘试驾的空间,所以这里的路面留下了大量的空地,每条道路宽广的足够一辆坦克车当街调头,穆沙勒就是沿着这样的街道,优哉游哉的前进着,而此时,超市老板已经把电话机拆开,并且发现了电话机里,安锋毫不加掩饰的放置的普通电话窃听器。
商店老板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拆解的电话机复原。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商店老板测算了一下穆沙勒的速度,他抬起眼来,看了看款台上空的天花板。
不要怀疑,正对款台的部位一定安装了一个探视头,只是以老板的技术水平,暂时难以发现而已。
听到录音笔里的窃听信号后,老板曾经怀疑过他店里的监控探头,这个监控探头是用来防盗、防抢劫的,论理来说他还有一条线直通当地警局,一边在抢劫发生时,警局能够远程看到商店内的情景。
不过,老板知道他没有把监视信号传输出去,以他的技术水平他不知道这信号其实已经传输出去了,而且安锋还对监视器的像素进行了调整……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
老板抬起头来,招呼自己超市里的另一名员工,告诉他自己家里有点事,需要把超市暂时关闭半天,吩咐完之后,老板并没有管款台上堆满的电话机零件,他站起身来,叮嘱自己的雇员把门关好,把钥匙带回家去,而后他一句话不说的走出超市。
这时候,阿盖尔开的汽车已经缓缓驶入汽车区,安锋则在枪械区购买了几支手枪后,拿着一支装配好、崭新的手枪走出枪械区,他没有顺着穆沙勒的录像进入车辆区,而是快步抄近道,与穆沙勒几乎平行的走在两条不同的街道上,两人之间只间隔一排房屋而已。
当然,这一排房屋占地面积很大,以至于他与穆沙勒的毛驴之间的间距达到了500多米,在这个处处停满车辆的街道上,穆沙勒看不到安锋的存在,而安锋如果没有超视感觉,他同样也看不到悠闲的骑驴而行的穆沙勒。
穆沙勒身后,阿盖尔几乎招不住了,这个季节是军火销售淡季,穆沙勒在前头走,他开着汽车以驴行速度走在另一边,道路两旁坐在车辆内等待客户上门的军火商们,早已经发现了阿盖尔的动作,整条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不管阿盖尔怎么掩饰,人人都猜到了,阿盖尔是在跟踪什么人。
有些军火商已经耐不住想出声招呼,在假装招呼客商的同时,用暗语通知整条街上的其他游人。
“我受不了,不行,下一刻,他们会用一门大炮瞄准我的车”,阿盖尔放缓了车速,声音微微发抖的在耳机里通知安锋。
安锋当机立断:“下车去,随便找个军火商聊一聊,不行的话,就买下一辆装甲车或者自行火炮什么的,回家自己玩。”
阿盖尔早就受不了了,他原本就打算这么办,所以他张望到路边一辆坦克上,某军火商探头探脑的冲他掌握,他立刻停下车——这个动作,让整条街的军火地摊商停止了叫嚷的准备。
这时候,超市老板已经快速的走进里超市不远的一家小酒馆,他跟老板打了招呼,要了一杯烈性酒,而后看了看手表,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快速拨打了个号码……超市老板身上已经趴了一直间谍昆虫,但这只间谍昆虫只有监视作用,听不到超市老板对电话说了什么。
计算机小猫虽然通过录像画面全程录下了超市老板嘴唇的蠕动,但要通过唇语运算出老板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安锋只能看到画面跳动,看到超市老板语速很快的蠕动着嘴吹,他说了约30秒就立刻挂断了电话,而后抓起柜台的酒杯,一饮而尽,便头也不回走出了小酒馆。
这时候,小雪依然在下,而且有逐渐转中雪的趋势,天空中的雪花不再是稀稀落落的飘下,雪花越来越密,地面上已经积了大约五厘米的积雪,在这个时间阿盖尔跳上了一辆装甲车,钻进车内跟军火商交谈起来。
穆沙勒的毛驴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蹄印,安锋与穆沙勒并行在隔壁的街道上,他前进的速度时快时慢,总是利用一个个车辆的掩护,让别人以为他在挑剔沿街停放的各种武器。雪越来越大了,原先守在街道上摆地摊的军火商纷纷回到了他们路边的豪华别墅里。
街面上还有几辆装甲车,通气口冒着淡淡的青烟,那是坚守在街道上的军火商,用碳火炉加热烤火,当然,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没有人探头探脑,准备招呼沿街游荡的客户。
突然间,计算机小猫将超市老板的唇语翻译出来了,他对电话机里说的是:“紧急状况,是a类紧急状况,我在电话机里发现了窃听器,我们的商店已经被人盯上了,我现在按计划撤离。”
安锋立刻切转镜头,这时候安锋发现超市老板已经坐在一辆车内,由于间谍昆虫是在超市老板的衣领缝隙里,因此画面很狭窄,所以安锋看不到撤离还有其他人,他只看到车内的画面是在颤抖着,似乎超市老板是在开车狂奔。
安锋叹了口气,他弹了个响指,间谍昆虫迅速爬到超市老板颈动脉附近,然后迅速启动了自爆装置,这只自爆的间谍昆虫传出来的最后一幅画面是一片红色,画面的抖动也似乎平息了……
当然,超市老板其实没有当即死去,间谍昆虫体内所含炸药不多,他的自爆炸烂衣领后,撕开了超市老板的颈动脉,超市老板最后把车停稳,他捂着脖子下了车,但颈动脉的流血止不住,他在地面上走了几步,原本想到附近电话亭发出最后的告警信号,但他最终没能达成愿望……
安锋刚刚浏览完超市老板最后的画面,他突然间发现什么,甚至赶紧一窜,窜到了一辆榴弹炮的缝隙里,他快速地掏枪在手……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穆沙勒所在的街道上,有一名军火贩子从装甲车里探出头来,也就在穆沙勒刚与他擦肩而过,只有四五米的地方,这位军火贩子平静的、淡然的举起手枪,连续扣动扳机。
军火贩子手里的枪,品质并不好,如果让安锋看,这种手枪他几乎不屑一顾,作为枪来说,这支手枪有各种缺陷……但架不住他是近距离开枪,穆沙勒第一枪就中了弹,而后这位军火贩子冲出去,对着栽倒在地的穆沙勒继续扣动扳机,直到把一弹夹子弹全部打控,这人才丢下手枪,竖起衣领,缩了缩脖子,不紧不慢的钻到车辆之中,迅速消失在路边的一栋房屋内。
穆沙勒遭黑枪了,这不是意外,是超市老板发出警报之后,有人果断的掐断了线索。
从各种迹象判断,穆沙勒并不知道超市老板跟自己是一伙的,当然,超市老板也没必要跟他是一伙的,他有可能只是受雇监听自己的电话,每次穆沙勒请假出去的时候,他检查一遍自己的录音效果,发现征兆则发出告警,否则则是一切平安。
安锋站在那里,迅速推敲着结果,这时候穆沙勒身体内浸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大地,像他这样、像刚才那位丽人那样,背后中黑枪者,在白沙瓦这座城市并不罕见,中情局曾经统计说白沙瓦每年约发生两千例类似的枪杀案,平均每日六起,穆沙勒与那位美丽女人之死,只不过是其中两例而已。
这是一座血淋淋的城市,这是一座生死搏杀的城市,就是安锋与阿盖尔这样强悍的人,走在大街上也提心吊胆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那座窗口里会射出一粒子弹。
安锋刚才只注意超市老板的动向,一愣神间完全没想到会有一个人对穆沙勒背后开黑枪,但安锋马上就明白了——穆沙勒每次送信,必定有一个固定路线,有人在固定路线上专门监视者穆沙勒,如有意外情况,则随时击毙穆沙勒,一边掐断线索。
而击毙穆沙勒的人,有可能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专门做,他们只是接到指示,要求目睹着穆沙
勒走过面前,如有击杀命令,就冲对方开枪,否则则放对方同行。
也许路上类似的观察哨不止一个,这样的观察哨,甚至有可能并不知道穆沙勒是做什么的,抓捕到这些枪手,从中也获得不了线索。
安锋确实有能力抓捕到这些人,这些人的动作虽然快,虽然很擅长借助障碍物掩藏自己,但安锋有超视感觉,他用超视感觉锁定了那位枪手,眼看着他混进别墅里,眼看着他跟别墅里几个军火经销商聊得火热——在此期间,这个人根本没有打电话汇报到意向,仿佛他今天杀了个人,是极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而已。
线索全断了吗?安锋掐着枪躲在自行榴弹炮的车架里,脑袋拼命转动着,寻找着破解方法,他心中怒火万丈,花费几个月追踪的结果,只因一时疏忽忘了在电话机里安装更尖端的窃听器,结果导致这样的结果。
当然,在尖端的窃听器也解决不了喇叭啸叫的问题,至少现在地球文明,还没有思考出解决办法。
他太大意了,以为对方没有什么高科技手段,到现在为止,对方确实没有表现出什么高科技手段,而检查喇叭啸叫确实却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
那位目标人物现在会做什么,安锋可以判断出,下一个观察哨如果没有看见毛驴出现,他们会发出任务完成的信号,这些观察哨没有拔枪动手,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平民,而平民不是情报局的监控目标,由他们发出信号,没有人关注,甚至不为人知。
安锋现在明白穆沙勒骑驴前进的目的,驴子是明显的标志,不是摩托车、不是汽车,交通工具上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这符合那位精神领袖一向的习惯,而同时骑毛驴的人,也是最显著的标志。
下一个观察哨如期发出安全信号,又会怎么样?那位精神领袖可能不用撤离,因为他已经掐断了所有的线索,完全不用担心别人顺藤摸瓜……等等,毛驴在哪里?毛驴现在在干什么?
穆沙勒骑的毛驴,还在穆沙勒身边,它伸伸鼻子嗅了嗅满地的血腥,茫然无措的抬起头来,四处望了望。安锋用超市感觉锁定毛驴后,迅速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只间谍苍蝇快速组装着,这只间谍苍蝇腹部,他安装了一种致幻剂气体胶囊。
雪仍然在下,安锋张开手,苍蝇立刻展翅飞过去,那头蠢驴还在四处打量,盘算着走与不走的问题,纷飞的大雪中,间谍苍蝇飞舞到驴鼻子上,快速积压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驴子伸着鼻子思索了一阵,迈动了脚步,继续向前行进着。
等那只驴子行动起来,间谍苍蝇立刻落在驴鞍上,而后安锋一扭身,冲着刚才枪手进入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往手枪上拧消音器……五分钟过后,安锋平静的走出那间房子,他抬头看了天空,感觉风雪越来越大。
这时候阿盖尔已经买了一辆喀秋莎火箭炮汽车,军火商贩们正在鼓动他配上一辆电瓶车,而阿盖尔很苦恼的表示自己一个人开不了两辆车,军火商人向他保证可以送货上门,但这位军火商人也坦白,如果将喀秋莎火箭炮汽车运送到加沙这样的敏感地区,运输的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而且收费很高昂……
阿盖尔还在那里闲扯,而军火商非常愿意与阿盖尔闲扯下去,因为只要他们缠住了阿盖尔,则不管阿盖尔是在追踪谁,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而且让阿盖尔破费了一笔不小的钱款。
安锋左右望了望,发觉街道上没有人出现,他的左手拍在一辆装甲车上,随着戒指上的蓝月亮轻轻触及这辆装甲车,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原地变得空空荡荡。
安锋如法炮制的将四五辆自己看中的坦克装甲车塞入“时间门”里,他小心的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身上没有溅上任何血迹,这才迈着悠闲的步伐,顺着雪地上的驴蹄印,走向街道尽处。
安锋来到正是时候,他走过一个街道后,发觉路边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内,一个人正站在窗前,左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路边,右手举着一部电话机,对电话机里说这些什么。
安锋毫不犹豫的抬手一枪,特种子弹穿透厚厚的防弹玻璃,正击中对方的眉心,对方几乎瞬间内死亡,安锋开枪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低声嘟囔了一句:“算了吧。”
超市老板在撤走的过程中,频繁观察手表,这说明穆沙勒行进的速度是经过统计的,超市老板很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发出告警信号才能准确截住穆沙勒,所以他在拆解电话机的过程中,表现的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而路边别墅里这个观察哨,也不见得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盯着一头驴。
安锋刚才追着那位杀手而去,他已经在杀手所在别墅里制造了一起灭门惨案,但这样的灭门惨案不能干太多,所以安锋犹豫之后,决定只释放几只间谍昆虫过去监控房间里的动态,至于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次他就高抬贵手,放对方一马。
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四十公里宽,二十公里长,走习惯这条路的毛驴,在迷幻作用下,继续沿着这条路行进着,它这时没有感觉到自己背上空无一人,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之后,毛驴走向下一个街区——这个街区始建于十六世纪,居住者都是些昔日土邦王,以及土邦万的亲属,总之他们是与军火交易完全不搭嘎的一些人,即使有朝一日警察封锁军火交易区,也完全涉及不到这里——这样的地区,才符合精神领袖躲藏的标准。
毛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安锋落后毛驴四公里,他时不时的稍作停顿,观察一下路边的状况,而此时,他的超视感觉紧紧的锁住了毛驴,眼看着毛驴毫不停顿的走向路边一栋别墅,而后站在门边喷鼻子,门里的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动静,警惕的将门漏了一个缝,看到是她们熟悉的毛驴,门里的人“哎呀”了一声,打开了门,牵起了驴的缰绳。
随后,这位开门女人发现驴鞍子上残留的鲜血……里的动态,至于房间里的其他人,这次他就高抬贵手,放对方一马。
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有四十公里宽,二十公里长,走习惯这条路的毛驴,在迷幻作用下,继续沿着这条路行进着,它这时没有感觉到自己背上空无一人,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之后,毛驴走向下一个街区——这个街区始建于十六世纪,居住者都是些昔日土邦王,以及土邦万的亲属,总之他们是与军火交易完全不搭嘎的一些人,即使有朝一日警察封锁军火交易区,也完全涉及不到这里——这样的地区,才符合精神领袖躲藏的标准。
毛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安锋落后毛驴四公里,他时不时的稍作停顿,观察一下路边的状况,而此时,他的超视感觉紧紧的锁住了毛驴,眼看着毛驴毫不停顿的走向路边一栋别墅,而后站在门边喷鼻子,门里的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动静,警惕的将门漏了一个缝,看到是她们熟悉的毛驴,门里的人“哎呀”了一声,打开了门,牵起了驴的缰绳。
随后,这位开门女人发现驴鞍子上残留的鲜血……
第351章 幽灵一枪
没有惊讶,没有叫喊,开门的妇女快速把头探出门外,左右张望了一下,立刻推开了门,而那头驴一声不吭的顺着敞开的门走进了院子,随后大门快速的合拢。
雪依然在下,这时安锋距离毛驴有三公里,他远远的落在几条街后面,但他的超视感觉随着进入院中的驴,立刻推移到大院之中……三公里的路程,安锋慢的话也只需要十五分钟就能赶到,快的话只要三分钟,他就可以窜到那座院子中。
安锋的超视感觉最远可以抵达十公里的距离,被他锁定的目标,没有能逃出他的掌心的,这也是他半路上冲观察哨开枪的原因——只要毛驴能老马识途的找到它常去的地方,安锋不相信对方还有机会撤离。
这次似乎他的运气很不错,半路上几位哨兵并没有报告异常现象,奔跑起来的安锋看到院中那个女人很惊愕的盯着毛驴,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毛驴跑到这来了?这头毛驴居然认识路?……”
那个女人扭过头来,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
这时候安锋奔跑的很快,他已经开动了全部马力,脚下的“零重力”靴子踩过白皑皑的街道,没有在积雪上留下一点脚印。他像一个幽灵,虽然速度很快,身形贴着那些装甲车、自行火炮车快速窜动着,跳过一间间房门,窜过一条条沟渠,但奔跑的身体几乎没有带起一丝风来。
这时候,崔三等亚裔佣兵已经乘坐着吉普车向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快速接近中,他们扮作准备去交易的军火商,三辆吉普车前后成一线,全副武装的、杀气腾腾的、堂而皇之的高速行进着,快速转动的车轮扬起了雪花,车辆经过之处,几乎没有人正视这支车队。
这时候,阿盖尔已经被军火商缠住了,他根本赶不及来这里救援与接应,安锋一个人奔跑着,尽量贴着墙根,尽量用马路边的车辆做掩护,他的超视感觉快速推移到屋内——
这是一间独立别墅,别墅四四方方,上下两层楼,但外形像是一间厂房,造型直上直下的,窗户都不大,分部的非常均匀。
别墅的一楼是整个一间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开放式楼梯,直通二楼,在大厅的一角,水龙头洗手池贴墙设立,马桶也安放在墙角,但这些都没有隔墙,整个一楼是全开放的空间。
一楼的角落里,摆着几张地毯……哦,大约有六张地毯,每张地毯上有一套卧具,ak-47步枪在枕头边靠墙竖立,这些步枪都是德国造的,品质非常好。
六张地毯上,有两个人躺着看书,四个人则围在其中一张地毯上盘着腿打牌,打牌的人神色很平静,似乎对输赢没有特别的向往,以至于出牌期间,各个都没有大的情绪波动。
整栋别墅的修建格局似乎是拿别墅当做厂房建的,因为那栋四方形住宅建在院落的正中央,四面都不靠墙,而且与四面院墙保持相等距离。四面院墙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附属建筑。
安锋的超视感觉快速推移到二楼,他发觉二楼上,倒是隔出了几个房间,在这几个房间里,有三个女人走动着,有些女人在照顾着孩子,有些女人则进行着编织工作——二楼上还有三个年龄不大的孩子。
在二楼最边角的房间里,安锋终于发现了一个男人,奇怪的是这个男人一点部不像芮恩照片上的人,他远比照片上的人年轻,鼻梁要稍高一点,眉骨要稍低一点,两个眼睛要稍大一点,耳垂大小也略有变化。不过,瞳孔变化不大……
奔跑中的安锋在距离那栋房子六百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时他的超视感觉已经推移到了那栋房子的楼顶,只见房子楼顶的四个角有四个人形物体存在,其中两个人形物体还时不时的移动着,但他们的移动范围并不大,不过是做一些伸腿、跺脚的动作而已。
至于开门的那个女人,这时候牵着毛驴已经走到了一楼大门口,她推开楼门,很自然的牵着毛驴进入楼内,同时张嘴向楼里的人说着些什么,等她话音刚落,躺在地毯上睡觉的两个男子已经跳了起来,他们从枕边一把捞起自动步枪,小跑着冲向院门。
与此同时,屋内打牌的四个人也扔下了手里的牌,其中一人抓起步话机,喊叫了几嗓子,楼顶上放哨的四个哨兵立刻有了精神,两人拿起望远镜观察道路,另外两人则用望远镜观察附近天空。
飘飘扬扬的雪花到了此时,终于化为大雪了,仰脸天空,全是纷纷扬扬的雪团,能见度也就是二百米左右。
这个时候,崔三带来的三辆吉普车还在接近中,安锋左右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建筑,他看中路边一栋三层楼。只见他一个翻身,向狸猫一般灵巧的翻过院墙,身影一闪,已经闪到了那栋别墅的墙边,再一个腾跃,下一刻,他出现在别墅的房顶,等他趴到别墅的屋檐上,外衣已经变成灰白色,与屋顶的雪花融为一色。
屋里的那个男子,就是行动目标,安锋现在还需要确认这一点,虽然那个男子已经与相片上大相径庭,但既然有是个相同的替身存在,那么主角整容变得与过去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羊圈沟的时候,安锋看到四个与目标人物相貌相同的人出现,他就猜到了,这四个人都不是主要目标,因为不管怎么说,目标人物并不是一个完全脱离现实的人,他还是喜欢享受现代化成果,喜欢生活在城市里的人。
当初躲入深山里,是迫不得已,可是当深山里的建起一座训练学校,这座训练学校的存在,很容易引起攻击,生性谨慎的“精神领袖”必定不敢继续藏身于危险附近,所以他离开了山区,不引人注目的进入了白沙瓦这座城市。
严格的说,这位目标人物的一系列防御措施是非常成功的,他训练了一批忠心耿耿的保护者,又从这里挑选了几位最忠心的护卫穿越十万大山,来到一座完全自治的城市,没有人猜到他躲藏在这里,他也谁都没有告诉自己的行踪。
如此一来,羊圈沟成为他设计的一道预警信息,如果有人触动羊圈沟,说明追踪者已经距离不远了,他可以选择随时搬家,继续逃亡,或者潜伏不动,静观事变。
但那位“精神领袖”万万没有想到,追踪者速度那么快,羊圈沟的情况才刚刚传递到这里啊,尽管对这一消息的传递,他们采取了各种防御措施,但这条消息也就是几分钟前传入的,也就在几分钟前,他得到消息,自己的一个情报站被人监控,尽管不知道监控者是何人,可这位“精神领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但即使这样,这位“精神领袖”心头里已经有了搬家的念头,他还没来得急收拾行李。
这时候,趴在对面房梁的安锋已经架起了重型狙击枪,此刻他距离目标人物所在的别墅大约有六百米,恰好是狙击枪最佳射程中,虽然目标任务躲在屋子里,他狙击枪里的子弹可以穿透重重障碍,他的超视感觉可以保证他隔墙瞄准,但他还要等待,等他他自己释放的间谍昆虫取回屋里几个人的血样,以保证自己击杀的是正确的目标人物——人可以整容,但dna无法改变。
一两分钟后,目标人物终于做了决定,他起身招呼大家收拾行李,与此同时,走到院门口警戒的两个哨兵,一位在通过门缝悄悄地观察路面状况,另一个人牵着毛驴走到一边,抓起地面的雪擦拭着鞍子上的血迹,而楼顶上的四个人,正在紧张的四处搜寻可疑迹象。
四个女人三个孩子行动起来了,目标人物大声呵斥着,他们似乎对身外之物并不留恋,一个女人只回房拿起一把梳子揣在身边,另一个女人特地戴上了自己的牙刷,其余两个女人什么也没带,单单招呼三个孩子与自己同行,而那位“精神领袖”也没有身边物品,他走过去挨个吻了吻自己的孩子,似乎在催促孩子们先走。
“嘭”的一声,安锋开枪了,尽管枪口加了消声器,但枪声还是有点响亮,子弹穿透墙壁,击中了目标人物的眉心,溅起的血花飞的老高——这时候,间谍昆虫还没有飞到那栋别墅里,但安锋等不及了。
目标人物身体僵立了片刻,立刻以自由落体速度倒在地上,旁边站的四个妇女捂住了嘴,她们瞪大眼睛四处寻找射击者,但她们所能看到的,是目标人物身后的白墙,当然,墙壁上只有微小的一个弹孔。
安锋轻轻地叹了口气,由于间谍昆虫没有即使赶到,他这一枪使用的弹头并不是“零重力”弹头,或者“上帝粒子”弹头,这两种子弹头,击中人体后,都不会飞起血花,其中那种“上帝粒子”弹头,甚至能使击中物体变成一堆分子物质。
天空中的雪很大,释放出的间谍昆虫还没有抵达那座房子。
刚才安锋使用的贫铀弹头进行射击,为了给这种弹头提供动力,发射火药未免装的多了点,开枪之后,步枪的后座力很大,而枪声即使经过消音器消音,枪声在静寂的路面上也很响亮,以至于楼顶的四名观察哨,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这里。
来不及了,安锋直接把枪口转向了楼顶的四名观察哨,他冷静的一下接一下扣动了扳机,四声枪响后,强大的平邮弹头穿透矮墙,击中墙后的四名哨兵,而这时候,院落里的警戒的两名哨兵已经放下毛驴,提着枪冲到了街道上。
屋顶上的安锋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来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锋扣动了扳机,连续击毙冲到马路上的哨兵,这两名哨兵中枪前,还没有看见屋顶上的狙击枪,甚至还没来的及判断枪声是从哪里传来的,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中……
这时候安锋所在的别墅,里面的人已经听到自家屋顶的枪声,而安锋为了射击冲到马路上的哨兵,还转移了一下射击位,把机枪移到屋顶边缘,于是别墅里的人冲出来,仰头一张望,就能看到伸出来的一截枪管,这些人同样没有一句询问,立刻拉动手里的枪栓,冲着伸出来的一截枪管猛烈射击。
屋顶上安锋在枪声中,不慌不忙的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台俄制电脑,他将电脑连上重型狙击枪,伪造了一下现场,假装重型狙击枪是由计算机控制,而设计人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纯粹通过计算机遥控射击,做完了这一切后,安锋一个闪身,顺着屋顶滑到无人的一端——他有这个能力,因为拥有超视感觉,虽然他在屋顶上没有探头张望过,但院内的情景,安锋知道的一清二楚,找一个四周无人监控的角落,他施施然的跳下屋顶,再翻过院墙,迅速消失在大雪中。
其实安锋趴墙上射击的动作,并没有瞒过所有人,听到枪声后,有人向这里张望,看到了在屋顶忙碌的黑影,但他们却没有证据指控安锋就是这个黑影,所有看到安锋逃跑的人,宁愿在事后承认自己眼瞎,因为房顶的雪迹丝毫没有乱,既没有脚印留下,也没有人体卧倒留下的痕迹,仿佛他们眼花了,看到的黑影纯粹是个幽灵。
这不科学。完全没有办法用常识解释。
当然,中枪的““精神领袖””也没法解释杀他的子弹是如何来的,他确实蹲在房子里,而且按照教科书要求,远离门窗,这座房子经过严格的检测,并不存在任何窃听装置,能够进入房间的人都输熟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事后检查房间里也确实不存在监听监控设备,
也就是说,根本不该有人从屋外看到屋内的人,当时屋内很多人,目标人物周围站着妇女和孩子,但那幽灵一枪却隔着墙壁,准确的击中了目标的眉心……这几乎是神迹啊!
安锋架设狙击枪的院落内,枪声响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射击,等把弹夹打空之后,枪声略略停顿下来,这时又附近的居民打电话告知别墅的主人,告诉他大家都能看到机枪阵地,而机枪阵地已经没人了。
处于谨慎起见,别墅的主人并没有直接爬上屋顶,他根据邻居的提醒,领着人来到邻居家楼顶,亲自用望远镜确认了楼顶的状况后,就在邻居家指挥自己的保镖爬上楼顶——他们看到的是一部自毁的俄制电脑,以及一支半自毁状态的重型狙击枪。
贫铀子弹头非常坚硬,射击贫铀子弹后,枪管的膛线磨损的非常厉害,安锋射击了大约六发贫铀子弹,而整支枪管只有十发的设计寿命,所以那支枪管基本上报废了,当然,枪身上其他零件还能使用,以当地作坊的水平,缴获这支枪支后,等于小小的发了一笔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别墅主人与狙击枪搏斗的时候,目标人物所在的房间里,幸存的四名保镖已经顾不得检查同伴的死活,他们找了一个毯子,将自己的领袖卷在毯子里抬着,领着领袖的四位妻子与三个孩子,勇敢的冲到大街上,但他们却没有经历预想中的狙击,他们仿佛被世界遗忘了。
幸存的四位保镖,抬着领袖裹在毯子里的领袖尸体,匆匆冲到邻居家中,这位邻居恰好是出售坦克的军火地摊商,四位保镖在对方庭院里找到一个班用步兵装甲车,他们将领袖抬入车中,招呼领袖的遗属一起上了车,而后开着车,在静寂的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这时候没有人想到安锋进入了刺杀案现场,他先是走上了二楼,走到领袖遇刺的位置,而后小心的取出了玻璃管,用镊子夹着棉花,蘸取领袖的血迹,小心的将血样放好,而后将房间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再花了几分钟,在房间周围安装好炸药,这才冒着风雪悄然离开——从此之后,这栋房子就成了一个捕鼠夹,一旦有人进入这间房间,炸药将立刻起爆,整栋房子将被彻底炸毁,安锋在墙上留下的幽灵子弹的弹孔,也就彻底销赃灭迹了。
安锋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崔三领着佣兵车队刚好抵达路边,他们的车辆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减速,但车身微微一晃以后,安锋已经坐到了车里。
对于车里突然出现一个同伴,久经沙场的佣兵们,视若无睹,仿佛安锋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安锋原本就在车里,与他们同行了许久一般,波澜不惊。这些佣兵们一身黑衣,脸上套着黑色的头套,各个面无表情。
安锋坐上车后,一句话没说,他一伸手摸了摸椅子下,从椅子下面勾出一只战术背包,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预留的服装,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安锋在车里换好了服装,给自己套上了头套,他成了佣兵队伍中的一员,而车内的佣兵始终维持着泥雕木偶状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车队稍稍放缓了速度,这时候,前方的司机低声喊了一嗓子:“他们冲来了,注意……”入这间房间,炸药将立刻起爆,整栋房子将被彻底炸毁,安锋在墙上留下的幽灵子弹的弹孔,也就彻底销赃灭迹了。
安锋走到街道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崔三领着佣兵车队刚好抵达路边,他们的车辆并没有停顿,甚至没有减速,但车身微微一晃以后,安锋已经坐到了车里。
对于车里突然出现一个同伴,久经沙场的佣兵们,视若无睹,仿佛安锋不存在一样,又或者安锋原本就在车里,与他们同行了许久一般,波澜不惊。这些佣兵们一身黑衣,脸上套着黑色的头套,各个面无表情。
安锋坐上车后,一句话没说,他一伸手摸了摸椅子下,从椅子下面勾出一只战术背包,熟练地从背包里取出预留的服装,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安锋在车里换好了服装,给自己套上了头套,他成了佣兵队伍中的一员,而车内的佣兵始终维持着泥雕木偶状态,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车队稍稍放缓了速度,这时候,前方的司机低声喊了一嗓子:“他们冲来了,注意……”
第352章 爱神宫里的……谋杀
话音刚落,车里立刻响起了两三声子弹上膛声。
之所以是两三声上膛声,是因为大家的动作稍稍有不一致的地方,以至于一前一后有两个人动作快了点、慢了点,落在集体动作之后,从而使车里的子弹上膛声多了两响。
动作快的那位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班长,他的动作就是信号,车后的其他士兵,以他的动作为开关,紧跟着让子弹上了膛,至于那位最后动作的人,当然是安锋了。
安锋坐在这辆车上,原本想做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看到大家都拿出枪来、子弹上膛了,他想了想,也就随大流了,这一想,就让他动作稍慢了一点,但总体也没有慢多少。
公路上,迎面向车队奔来的是安锋在屋顶支枪的那家别墅的主人。说起来这位别墅主人也是挺怨的,不声不响的,有人在自己房顶架起来狙击枪,虽然狙击枪所指的方向,似乎只有墙壁没有人,但那枪确实射击过,而且开了不止一枪。
这算是什么?是竞争对手过来挑衅?还是对方打算引蛇出洞、调虎离山、打草惊蛇,亦或者声东击西?……
重型狙击枪枪口所指的方向,确实不存在人,而且四周不见血迹,最远端的存在也只是另一家别墅而已。军火贩子还恍惚记得,枪口所指的那栋别墅,他家主人似乎特爱安静,平常几乎不出门,偶尔露面的几个人,也都是保镖与孩子。
自家屋顶响起了枪声,这是自己亲耳听到的,枪声响了,确没有看到马路上倒毙的尸体,这算怎么回事?
现在自己的保镖已经爬上了屋顶,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是有人在遥控射击。重型狙击枪旁边留下了一台电脑,电脑已经自毁爆炸,硬盘上找不到重要东西,似乎这台电脑是初次启用。
为什么是自家屋顶?为毛有人要在自家屋顶开枪?
刚开始的恼羞成怒沉淀下去,有人悄悄摸上在自家屋顶的羞辱感逐渐淡化,军火贩子不禁脑补了很多很多,可不论怎么设想,先去看一看枪口所指的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先转移阵地更为重要。
军火贩子在一群保镖的保护下,快速撤离了自己的家园,然后排出一群人手沿街搜索,他们路上与崔三的车队撒肩而过,保镖当中有人想拦下这对车马,但看来对方早已有所准备,而且摆明了是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抬眼望过去,雪地上的车轮笔直而清晰,不曾见到车队中途停车的痕迹,所以稍一犹豫,这队保镖直接无视了路过的崔三车队。
这是一座血腥的城市,这里人均拥有大炮的数量,人均拥有坦克的数量是世界第一的,在这样的城市,存在一些潜规则,比如要对街面上的枪声视而不见,不能拦阻、骚扰前来交易的客商等等,对方明显是一支佣兵队伍,没准是来这里购买装备的,这样的大客户,与之交易的都是些有势力的人,绝对是不能招惹的。
雪仍在下,而且越来越大,天空中坠落的已经不是雪花了,而是一团团松软的雪团,保镖队伍们没有注意这支车队中途不停地穿越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他们没有跟任何人交易,直接开车进入了ah-1公路。
当然,白沙瓦城的人也并不知道,当崔三车队穿过特拉阿迪达姆海尔区时,车队后面又增加了一辆俄制的装甲步兵车。这辆装甲步兵车是阿盖尔开的,他加入车队后,佣兵们对自己队伍后面坠了一辆装甲步兵车视若无睹,即使他们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也照样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前进,直到整支车队开车出了白沙瓦。
同样的,坐在车里的安锋也没有在意身后传来到爆炸声,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刺杀目标已经被他干掉,对方别墅里的东西已被他缴获……当然,他绝不承认这事是自己干的,而崔三这队佣兵的出现,也能证明自己的无辜——他在路上上了崔三的车队,身后发生爆炸时,他不在爆炸现场。
而那场大爆炸,已彻底的消灭了所有的作案痕迹。
理论上,安锋现在还不应该抵达白沙瓦,因为上一次通讯时,他还在吉尔吉特,太空卫星没有发现飞行器的痕迹,坐汽车走的话,安锋现在应该还在山里跋涉……当然,也有一些隐约的证据证明安锋在白沙瓦发出通讯信号,但那个通讯信号并不能证明是由安锋本人亲自播发的。
安锋是在白沙瓦城外下的车,这座群山中的城市,只要转一个山沟,整个市区没人能看到三辆吉普加一辆装甲车的存在,而这座军火黑市,类似这样的军火交易贩子非常多,公路上出现什么军用车辆,也不足为奇。
崔三的车队继续前行,安锋回首眺望白沙瓦那座城市,大雪仍在下,越来越大的下雪,很快覆盖了车辙的印子,再过半小时,公路上将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周遭之后,有时候在雪地上,甚至连公路都找不见,看不清那里是沟,那里是坎。
安锋做了几下扩胸动作,招呼阿盖尔下车,在一眨眼的功夫下,安锋左手一碰装甲车,那辆装甲车就原地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是一架轻型双座飞机。
这架轻型飞机载油量并不多,似乎不适应长途飞行,但安锋却开车这架飞机在兴都库什山内左绕右绕,当天夜里进入吉尔吉斯斯坦,而后在璀璨的星空下,他换乘了另一架“零重力”飞机,超低空越过多个国境,最终进入意大利科西嘉附近的一座小岛。
天亮时分,海滩上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身休闲运动服,脚下蹬着慢跑鞋,他们从沙滩方向跑向岛内,奇怪的是沙滩上只有他们从大海走来的脚印,而这一组孤单脚印很快在海水的冲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沙滩又变得平平坦坦。
这是一座不大的海岛,岛上只有百十户居民,而整座海岛形似一朵蘑菇,南端是平缓深入大海中的沙滩,越往北走地势越高,岛上的岩石层越厚,等到了海岛的北部,则是竖立在海面百余米高的悬崖峭壁。
小岛上,码头修建在南端偏东的位置,码头区有一个渔民组成的小镇,某些房屋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而到了悬崖峭壁的北端,那里修建了一座中世纪城堡,这座城堡是当时西罗马帝国为了防止奥斯曼帝国入侵而修建的,足足有大约八百年历史。
这是一座不对外开放的小岛,这里是私人领地。
安锋与阿盖尔从沙滩上一路慢跑着跑向岛南的渔夫小镇,这时候天刚蒙蒙亮,这段晨曦微露的时光,恰好是阿拉伯人晨祷时间,但这座小岛上似乎没有阿拉伯人,没有催促晨祷的号角或者喇叭声,以至于安锋跑到渔民小镇上,整条街道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脚步声。
渔夫小镇的尽头是一座拜占庭式的民居,两层,方顶,一楼大厅有四根四米高的廊柱,整根廊柱被雕成罗马神话中的三美神像行贿图,廊柱中唯一的男性、男神帕里斯手里拿着一个金苹果,似乎在捉摸着吃还是不吃苹果的问题,或者琢磨苹果送给谁的问题。
这栋小型民居占地面积并不大,整体长度不过约一百二十米,宽度约六十米。门厅的四根廊柱每根间隔约七八米,廊柱旁边侧厅建筑,长度也就在二十余米左右,二层楼房的整体高度不足二十米。以至于远看这栋房子像一个精巧而精致的玩具,唯有走到门厅下,抬头仰望那四米高的神像廊柱,令人微微有一点宏伟宏大的感觉。
安锋与阿盖尔进入渔夫小镇后,就可以看到这房子的屋顶有个小黑点,拼命向这里招手,阿盖尔曾稍稍停止了脚步,伸手按了按腰间的手枪,但看到前方的安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也假装对这幅现象习以为常。
两人习以为常的走到小镇尽头的那栋精致小宫殿前,眼角都不往四周瞥一下,熟门熟路的进入大厅里,熟门熟路的沿着门侧的大理石楼梯走向二楼,而后走向楼顶平台。
这座渔夫小镇非常宁静,似乎治安状况也很好,安锋进门的时候,廊柱下的青铜大门大开着,门厅里面没有人守卫,等他走到楼顶平台,才发现了人影。
楼顶平台的阳伞下,克林顿男爵小姐坐在餐桌边翻报纸,刚才在楼顶平台上挥手的小人也是她,餐桌边还有克林顿家族雇佣的管家克罗特与两位女仆。
据说这位二十多岁的克罗特,已经是服务于克林顿家族的第三代克罗特了,从英国管家学校毕业的克罗特见到安锋出现,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平静的拉开椅子,旁边的女仆熟练地摆上餐巾——克林顿男爵小姐对面早已经摆上了一副餐具,以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一切都那么正常,安锋像是天天如此般的平静的走向餐桌,阿盖尔也向天天如此般在晒台门口停下脚步,一个左转弯,走向角落里的另一张餐桌,那里同样摆上了一份早餐,只是旁边没有女仆伺候。
安锋才一落座,旁边的女仆快速在安锋膝盖上铺好餐巾,克罗特管家微一鞠躬,两个女仆快速退下,而管家也走向屋子的角落,抄起手来,一脸的漠然,一脸的职业化的彬彬有礼。
男爵小姐笑颜如花,她举起橙黄色的果汁杯,轻轻跟安锋举杯碰了一下,低声说:“祝幸福。”
放下果汁杯后,两人开始针对自己的那份早餐,餐盘撤下之后,管家端来热咖啡,而后鞠躬告退……在此期间,安锋与男爵小姐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今天的共进早餐在只是平常,仿佛这样平常的日子他们在一起过来很多天。
等男爵小姐支走了自己的管家后,安锋才打破了冰冷的礼貌,他伸出手去,悄悄捏了一下男爵小姐的手,低声诚挚的说:“谢谢。”
男爵小姐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这种事只能我来帮你,你当然要依靠我了,你也只能依靠我了。”
男爵小姐十日前已经抵达了这座小岛,事后她将声称安锋在**日前已经跟她共处在一起,两人一起度过了甜蜜的一周,而今天只不过是昨天的延续而已。
当然,有男爵小姐的证明,整座小岛的居民也将证明,安锋早在今天前就出现在岛上……所以,白沙瓦发生的大爆炸与安锋无关,安锋有充足的不在现场证据。
确认安全后,男爵小姐开始向安锋喋喋不休的介绍他们的水下矿业公司进展情况,目前矿业公司已经找到了两处贵金属矿,三处放射性矿藏,各项开采筹备工作进展顺利。
“可是市场上一旦出现大量的贵金属,会不会冲击市场价格……最近关于我们水下矿业公司的传闻有很多,贵金属期货市场上,连续出现异动,据说大量游资集中在贵金属期货交易市场,准备在期货交易上掀风作浪……好吧,用华尔街的说法是,他们准备迎接贵金属交易山的地震……”
男爵小姐提起她的生意,绝对是兴致勃勃的,她连续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自己觉得口渴了,这才停顿下来,而后她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大海,随口问:“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来到?……当然,如果这个问题你不方便说的话,你无需回答我。”
安锋笑了下,拍了拍男爵小姐的小手,坦白的回答:“确实不方便说。”
男爵小姐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她站起身来,眺望了一下海边,走过去温柔的搀起安锋的胳膊:“散步时间到了,我们去城堡散步吧,噢这里很安全,不用带你的保镖了。”
当然,克林顿小姐其实知道安锋本人就是位最好的保镖。有了安锋陪伴,再加上这座小岛多年以来就属于家族领地,所以在岛上几乎不用担心危险,两人没有带武器,没有穿防弹衣,不用打着防弹雨伞,只穿着一身平常的衣服,走出自家别墅后,一路沿着石径小道向北方,悬崖边的古城堡走去。
“你的电话向我求助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座小岛,这座小岛一千年前是十字军领地,九百年前到了佛罗伦萨公国手里,你知道吗?那时候意大利分裂成很多公国,当时最为强盛的是佛罗伦萨、米兰、比萨……”,克林顿小姐低声向安锋介绍着。
“……这座小岛当时虽然在佛罗伦萨公国手里,但因为那时非常混乱,这座小岛曾经成位军火走私、私酒走私的中转站,有时甚至也走私人口,比如转运私人军队啦,转运战败的贵族了。到了现在,它有一阵子曾成为‘贝迪鲍利’社团秘密分部……”
其实克林顿小姐不用介绍,安锋早已经知道这座科西嘉附近的小岛是“贝迪鲍利”社团的发源地之一,在这座小岛上,想当年组建“贝迪鲍利”的那几位“智者”,在渔夫小镇确立了“黑手党”的纲领文件,因此这座小岛也是“贝迪鲍利”控制最严密的地区之一。没有人能不经容许登上小岛,更别说在岛上照相摄影了。
安锋是在新动态之前跟男爵小姐商量好,由男爵小姐事后给安锋打掩护做背书——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男爵小姐有势力有能力,能帮助安锋做不在现场证明,而且她的证词绝对结实有力无可辩驳。
两人当初约定会面,就是这座小岛。名义上,这座小岛属于特瑞尼·佛罗伦萨家族,该家族在1369年搬迁到佛罗伦萨,创立了“特瑞尼·佛罗伦萨”这个商标,并发展至今。最初该家族为佛罗伦萨武士铸造盔甲,佛罗伦萨的“特瑞尼·佛罗伦萨”铠甲曾经是当时的奢侈品,后来该家族转行从事金饰品加工行业,主要生产珠宝和其他贵重物品。至今“特瑞尼·佛罗伦萨”商标仍是著名奢侈品之一,而眼前这座小岛,据说是该家族于六百年前够买的。
“我们刚才住的那座别墅名为‘爱神宫’,是路易十三时代的佛罗伦萨家族某人,给自己情妇修建的,他和他的情妇最后于爱神宫殉情……当然,有人说这是个‘意大利式离婚’,哈哈。”克林顿小姐笑着继续说。
意大利式离婚是一句西方歇后语。因为意大利是天主教国家,早期的正统天主教拒绝承认离婚,认为夫妻结婚时,在神面前发誓相守一辈子,离婚就是对誓言的背弃,而这个誓言是在上帝面前发誓的,背弃神誓就是对神的不敬,是叛教行为。
可是,据说感情这东西,是神也无可奈何的。既然宗教禁止离婚,意大利人想跟原配拜拜,只能采用……谋杀手段,于是“意大利式离婚”就成了谋杀的代名词。克林顿小姐刚才想说的就是:爱神宫的修建者与情妇,两人当中不知谁想分手,无奈采取了谋杀手段,不幸的是,两人同归于尽了。
这时候,安锋与男爵小姐已站在古城堡门口,男爵小姐边按动门铃边说:“我带你见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猜猜看,里面是谁?”百年前够买的。
“我们刚才住的那座别墅名为‘爱神宫’,是路易十三时代的佛罗伦萨家族某人,给自己情妇修建的,他和他的情妇最后于爱神宫殉情……当然,有人说这是个‘意大利式离婚’,哈哈。”克林顿小姐笑着继续说。
意大利式离婚是一句西方歇后语。因为意大利是天主教国家,早期的正统天主教拒绝承认离婚,认为夫妻结婚时,在神面前发誓相守一辈子,离婚就是对誓言的背弃,而这个誓言是在上帝面前发誓的,背弃神誓就是对神的不敬,是叛教行为。
可是,据说感情这东西,是神也无可奈何的。既然宗教禁止离婚,意大利人想跟原配拜拜,只能采用……谋杀手段,于是“意大利式离婚”就成了谋杀的代名词。克林顿小姐刚才想说的就是:爱神宫的修建者与情妇,两人当中不知谁想分手,无奈采取了谋杀手段,不幸的是,两人同归于尽了。
这时候,安锋与男爵小姐已站在古城堡门口,男爵小姐边按动门铃边说:“我带你见个……你意想不到的人。猜猜看,里面是谁?”
第353章 失踪的……熟人
男爵小姐这话让人不好猜测。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问这句话,那么根据话中透露的意思,要见面的这个人,安锋可能认识,但绝不会想到他的出现。
可是男爵小姐偏偏不正常。
这位贵族小姐从小没学过正常的课业,他们学习的是如何享受生活,以及对艺术的欣赏力……按通常的说话,这男爵小姐也就是文青一枚,而且是个外国文青,她的脑海里就没有“现实”这个词汇,一旦感情上来了,她可以完全凭借感情做事,而且她有感情冲动的资本。
所以安锋对她的提问只是摇摇头,他温和的笑着,温和的回答:“这么难猜的问题,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猜啊?”
好吧,男爵小姐并不是一个低智商的人,她可以单纯,但绝对不会单蠢,只不过她考虑问题,带有一点非理性的文青味儿,而安锋考虑问题则带着科学类专业学霸的慎密逻辑性,当然,这样逻辑性可能是冷冰冰的,可能是不参杂任何感情的,他往往一针见血直指真相,但却让人让人在情感上无法接受。
男爵小姐是美丽的、娇嗔的,在她的圈子里,男爵小姐同时以智慧压倒周围的男性,这使得她很骄傲,骄傲的男爵小姐喜欢看到男性在自己面前服软,安锋这次坦白认输,虽然有一点非理性味道,但男爵小姐却觉得很开心。
终于,对面这家伙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哈哈,好开心,当然,他即将见到的是何人,我不会告诉他。
安锋见到的是一位七十余岁的老人,这位老人身上充满着日暮西山的气息,看起来非常衰老,非常的有气无力,他住在城堡顶层最大的一间客厅内,壁炉边是他的工作桌,现在是初春,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烘烤着老人的身体,使得老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老人面前的桌子并不大,有点像国内象棋桌那么大小,桌子上放着一副沙盘沙盘呈现的地形,有山梁有山谷,还有小河与水墨坊,老人正搬弄着几个锡兵,他仔细的雕琢着锡兵的头像,然后将雕琢好的锡兵一个个摆放在山坡上,已经完成的阵地上还有华堂火炮、华堂枪兵,以及大量身着红色骑兵装的骑兵,而那些锡兵只有一点五厘米长短,很精致、很袖珍。
一眼望过去,安锋就发现对方排列的是滑铁卢战役,当然,滑铁卢战役双方参战人数高达五十万,老人雕琢的这个沙盘,只是战场的一个局部,根据画面安锋推测这个局部有可能是左翼,发生在某个村庄的阵地争夺战。
西方人打仗,出动几百个人进行的交战,有可能就是国战了,而几十万人的交火,在中世纪来说,可能是绝无仅有的超规模战役,因此滑铁卢战役的战场状况,被很多军事发烧友们一遍遍狂热复制着。
活波好动的男爵小姐领着安锋进了房间之后,也变成了乖乖女,她一声不吭、不敢乱动,静静地站在距老人五六步的距离外,装雕像,她也没有给安锋介绍……当然,安锋也无需对方介绍了,他隐约猜到了对面这位老人是谁。
老人细心地将锡兵插好,这一事件足足花了五六分钟,在此期间安锋与男爵小姐一声不吭,直到老人检查完自己的手工制品,长长的、衰老的一声叹息:“当时,我在那,我再现场。”
这不是穿越人士的话,也不是活了几百年老妖精所说的台词,他是巴顿将军的名言,而后者是一个战争狂,是一个把战争当做职业的典型军人。
当时,巴顿将军率军打退德军,赢得了非洲战场的全面胜利,他带着副官巡视埃及古战场,而后狂热的向副官描述那场三千年前的战争,而后,他很认真的告诉副官:“当时,我就在现场。”
安锋挑起了眉毛,诧异的问:“左翼?”
老人郑重而认真的点点头,开始用充满老人斑的手指着锡兵队列,讲述左翼的领兵将军、军团长,他甚至详细的介绍起左翼的某个连,指着锡兵队列,如数家珍的讲述每个士兵的名字、职衔、战场表现,以及在何种状况阵亡的。他的这些话,用老人惯有的平缓语调说出来,充满着阴森森的味道,让人感觉到仿佛是一个千年老鬼,在讲述他的亲身经历。
他的语气是如此肯定,如此坚信不疑,很容易摧残人的自信心,让人的思绪陷入对方的语境当中,但安锋没有被对方吓到,他平静的听着对方的叙说,时不时的求证两句脸上的表情全是惊叹与佩服。
老人的语速很慢,这番讲述足足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四十多分钟后,老人挥了挥手,指着另一端墙壁的书柜慢悠悠的说:“书架的d排三号柜子,你帮我把第七本书拿过来。”
安锋二话不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书柜前,这书柜的编号是从上往下数的,d排在第四个柜门,第三层是从天花板开始数,其下第三层书架,安锋灵巧的爬上旁边的梯子,毫不犹豫的拉开书柜的门,从里面挑出老人指定的书籍,一点没有质疑、没有犹豫的将书递给老人。
而老人结果书后,摸起书桌边的钢笔,直接在扉页上写了几个字,而后将钢笔别在书页上,连书带笔一块递给了安锋:“我写的,送给你。”
安锋稍稍愣了一下,取下书本的时候,他并没有看书的名字,这本书看起来很陈旧,装订风格是两百年前流行的款式,书的扉页是用上好的羊皮纸做蒙皮,上面写着几个烫金的字:“我在滑铁卢交战”。
安锋忍不住想打开书本看一看这本书的作者我是谁,但他用最大的毅力抑制住了冲动,他恭敬地收起书,向老人浅浅的鞠了一躬。
老人迟钝的挥了一下手,一个面色苍白,穿黑衣服的意大利人幽灵般的走进老人身边,递给老人一根手杖,这根手杖非常朴素,只在手杖的顶部镶了一枚二十多克拉的黑金刚钻石,其余部分一点装饰都没有,整体灰扑扑的,看不出是什么金属制成的,但这种金属一定很轻,韧性非常好。
老者双手住上了拐杖,右手的食指抚摸着钻石的边缘缓缓地说:“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是个不容易动摇的人,这我就放心了。”
说罢,老者在旁边管家的搀扶下缓缓的站起身来,迟钝的向外走去,安锋倒是很注意的看了一下搀扶老者的管家,因为这位年轻管家长相实在太俊美了,一头白金色的短发,相貌有点类似著名男模的卢克·沃洛,完全一副男神形象,俊美的令人心尖发颤。
可是男爵小姐对这位俊男却视若无睹,整场对话中,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一直低垂着,只顾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到老者被搀着出门,男爵小姐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的放松动作不引人注意,但在格外寂静的大厅里,她的吐气声格外响亮。
这位老者一定是掌管贝迪鲍利神秘社团的大长老,安锋这次进入巴基斯坦,动用了黑手党的军火走私线路,而他如今与男爵小姐合作,进行海底钻矿,这一产业将是下一个世纪的希望,老者出马正面接触一下安锋,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在老者充满自信的讲述下,意志稍稍不坚定就会被老者的语言所催眠,以为老者确实活在拿破仑时代,进而一直活到现在,但安锋的神经绝对是钢铁制造的,他一旦下了判断的事情,任何人任何事都动摇不了他的判断,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判断绝对是经过严谨的推理,而得出的唯一正确答案。
所以老者花了四十分钟的讲述,没有动摇安锋的判断力,由此老者的结论,安锋是个绝对自信的人,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是个毫不动摇的人。
这就意味着安锋与男爵小姐的相处,绝对是安锋理智思考下的选择,这个选择不会轻易动摇,对于贝迪鲍利社团来说,这样的人对组织有帮助,即使他偶尔动用了社团的资源,社团也不用担心无法收回成本。
老者就这么一去不回头,用超视感觉锁定老者的安锋还发现,当老者走出城堡后,四周冒出十几个保镖——当然,安锋早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存在,正是如此戒备森严的状况,才让安锋隐约判断了对方的身份。
保镖们簇拥着老者,如潮水般从城堡撤走,这些人走进了渔夫小镇,迅速消失在码头上的一艘游艇中,游艇立刻起锚,马上消失在大海里,而这时候,男爵小姐正领着安锋餐馆空无一人的城堡,在此期间,她对老者的身份,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这座城堡曾经是十字军的防御之地,城堡里有一条密道穿透悬崖,一直通向悬崖底部,在悬崖底部有个大型溶洞,据说溶洞底部直通大海,是要一个猛子扎下去,憋着气潜游五分钟左右,就能游出悬崖,到外面的大海上。而这座海地通道,即使在落潮时分,洞口也不会露在海面之上,所以绝对隐秘,绝对不被人知晓。
男爵小姐倒是不见外的让安锋参观了溶洞,他领着安锋离开洞底的时候,一边顺着台阶晚上走,一边介绍:“也许你会想,知道这条秘密通道,就可以从外海直接潜入城堡内……哈哈,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因为海面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而那个洞口很难寻找,即使有人找到洞口潜进来,他又能做什么,这座小岛只是大家度假的小岛,在岛上禁止携带枪支。
所以潜入这座小岛,除了能找到几个颓废的、准备退休的度假人员,你还能找到什么,这里真不知道花大价钱潜入。”
停顿了一下,男爵小姐的目光落在了安锋夹在腋下的书上,她指了指安锋依旧插在安锋书页上的钢笔,提醒道:“那支钢笔你收好,这支钢笔的外壳来自一副十二世纪的米兰铠甲,拥有这种钢笔的人,都是我们社团认可的贵宾……嗨嗨,你只要衣兜上插着这支钢笔,可以进出任何家族领地,不受拦阻不被盘查。”
老人赠出的那支钢笔造型很简单,它的外壳是银质的,唯一独特的是钢笔的笔帽下部,带有一层银裙边,以至于饱满的笔帽卸下来,放到桌子上,外形像一副机关铠。
说了这么多,男爵小姐依旧没有解释那位老者的来历,这种对话模式看起来很怪异,但男爵小姐与安锋之间似乎固定了这种对话模式,两个人同样是拥有很多秘密的人,安锋两手空空,突兀的出现在岛上,岛上的警戒线一点没有发现安锋是怎么来的,对此安锋不用解释,男爵小姐似乎已经心领神会。
同样的,安锋也不需要男爵小姐过多的解释,他只要知道男爵小姐通过家族关系,向他引荐了一位有势力的老人,这就够了,他领着份情。
安锋想到自己两手空空的过来,稍稍有点尴尬,但实际上他这趟巴基斯坦之旅,收获并不小,可惜这些收获无法拿出来见光,更重要的是这些收获想必海底采矿公司的收获,完全不够塞牙缝的。
男爵小姐引领着安锋来到城堡的一间房子,这栋房子里摆放着一台数控机床,同时还有堆积如山的宝石矿料,玉石矿料,以及各种贵金属矿料。
牵着安锋手的男爵小姐走到机床前的大工作台边,工作台上扔满着各种设计图纸,男爵小姐抓起一叠画稿,一边炫耀的展示着,一边说“你瞧,这是我设计的画稿,我觉得有一些灵感,带有一些遗憾,唉,现在的产品设计已经进入了立体化时代,平面的画稿展示不出产品的风采,我现在正在学习三维立体制图,你对计算机怎么看?能教教我吗?”
安锋笑了一下,他回答:“高中时段我曾编录(盗版)了几个程序,我现在拥有十一个软件的专利技术,这样吧,我给你编一个三维制图软件,你可以把你的想象力在这份软件上实现……”
当然,编制软件工作是非常枯燥的,尽管安锋十个指头在键盘上活似飞舞的蝴蝶,但男爵小姐看了片刻,立刻走到工作台边,开始思考自己的设计,当然,这种思考并不是一味的沉思,男爵小姐浏览着世界各地的风景,浏览着世界各地的园林建筑,以期从中能寻找灵感。
一上午的功夫,男爵小姐看了几个小时的图像,安锋一份软件已经编录成功了。其实这份软件不能算他编制的,他只是给出一个研究方向,剩下的步骤则由智能电脑进行推导与完善,一个大型的软件,编录工作常常需要几年时间,需要数十人的努力,但安锋只用了一上午就能完成,没有智能电脑的帮助,这可能吗?!
这份软件经过简单运行测试后,被迅速发送到吴兮悦那里,由后者申报专利,挂牌出售,安锋倒是没把这个当做一条财路,因为这太骇人听闻了,其实他并不是计算机天才,也没打算在这方面发展。
中午时分,两人是在城堡了吃的饭,吃饭的功夫,安锋教男爵小姐操作三维制图软件,场面很是温馨,以至于他们迟迟未归,几乎错过了晚饭。
在城堡晒台,目睹了夕阳西坠后,两人手牵手的走出城堡,顺着乡间小路走下悬崖,爱神小屋就在渔夫小镇边上,走到门口男爵小姐却不愿意进去,她牵着安锋的手招呼:“去码头上吧,这时候阿雷多应该回来了,阿雷多喜欢钓鱼,我们去看看他今天的收获,也许能为晚餐添一份菜呢。”
安锋像个热恋中的男人一样,显得有点蠢头蠢脑的答应下来,这时候阿盖尔从楼顶晒台探出头来,冲安锋吼了一嗓子,安锋抬头仰望的时候,不知不觉背上的汗毛竖立了起来——刚才走下悬崖小路,安锋就感觉到渔夫小镇气氛不对劲,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座小岛安锋并不熟悉,当然,处于做客的规矩,他也不方便去深入了解这座小镇,可是抬头仰望的功夫,他终于明白了,小镇上忽然多了一股杀气。
说到杀气,很好笑的是安锋以前拒绝承认这么玄幻的东西,但此刻他的第六感却感觉到有一股无形无质的寒气,这股寒气里饱含着杀意,在他抬头仰望的功夫里,从楼顶晒台探出身的阿盖尔似乎毫无异常,他冲安锋挥了挥手,简略的说:“我吃了,你们这是去哪?你们回来后不用找我,我打算去散步。”
在此期间,男爵小姐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手里牵着安锋,所以安锋只能堆着若无其事的微笑,一边与男爵小姐喁喁细语,一边疯狂的用超视感觉搜索周围。这么浓厚的杀气是怎么来的?不对,也许是血腥气,难道是因为刚刚杀过人的刺客躲在岛上休假了?哈哈,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刺客吗?不过我喜欢远程射击,而对方有可能喜欢用匕首近身搏斗。
渔夫小镇上的房屋多数空着,偶尔有几个房间住着人,里面的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电视酗酒,这座小镇只有一条街,沿着街分布着两排房子,街道上的人很稀少,小镇尽处有两位妇女,做修女打扮。
小镇中途有一位胖子,穿着沙滩短裤,花格子衬衣,戴一顶草帽,边走边擦汗,他正在经过一扇门户,这时,在他身后房门平平常常的打开了,那胖子眼珠一转,发觉门里走出来一位金发女郎,很美艳很动人,胖子微微一笑,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行进着。
这时候,胖子已经走到门板,恰好位于门边柱子的夹角处,而远处观察街道的安锋发觉门里走出的金发女郎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左手一支手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那是……失踪的苏珊娜吗?
第354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
只见门里的女子冲门外的胖子嫣然一笑,一伸手,已难以令人相信的速度轻轻一拎胖子的肩膀,那位胖子一百来公斤的身体拎在她手里像拎一只小鸡,她轻而易举的将胖子拎进自家小院,前后顶多花费了三秒钟,那院门迅即关闭了。
在此期间,院里的那位妇女还来得及在关门前看了远处的安锋一眼,这一眼轻描淡写,但却像一个晴天霹雳在安锋心中轰响。
那是苏珊娜,是汤姆博士的一号试验体,而安锋只不过是二号。
两人分手至今,各自经历了一些岁月,苏珊娜脸上带着岁月刻画的痕迹,而安锋则几乎没有怎么变化。
怎能说一点没有改变呢?
经历了两次以上的手术,安锋的部分骨骼也更换了,这使得他的相貌与过去略略不同,他的胳膊比过去粗壮了很多,双腿也比过去更加有力了。因为需要一张最普通的大众脸,所以他相貌中,原先比较个性化的东西,变得柔化与模糊,比如他的眉骨,比如他的耳垂,比如他的典型黄种人的脸,黄种人的肤色……
现在的安锋,也许是经常进出“时间门”的原因,但也许是完美基因的原因,时光在他的身上变得极端缓慢,他外形看起来跟二十岁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正是因为如此,十九岁的男爵小姐才觉得他与自己是同龄人,两人才能戏耍在一起。
现在的安锋,站在过去的熟人面前,别人会觉得似是而非,很熟悉常见那种,但让他们说出安锋具体是哪个人,他们往往会张着嘴半天说不出具体的人来,比如安锋的父母与兄弟姐妹。
当然了,安锋的父母不是从安锋的相貌上认出自家孩子的,少小离家的安锋如今长大了,父母也难以确定安锋具体长什么样,只是由于吴兮悦做背书,加上一些过去的同学指引,父母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身材匀称,长相俊美,一脸温和微笑的汉子是自家的孩子,那么苏珊娜呢?
苏珊娜应该一眼认出是安锋的,因为苏珊娜与安锋的相识,是在安锋成年之后,是在双方都进入情报机关之后,虽然两人分别后,安锋又经历换骨手术,但总的来说,安锋的变化不大。
苏珊娜不应该忘记安锋的,当这位一号试验体,从手术后的昏迷中苏醒,她的过去记忆是模糊的,她甚至第一眼记不起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安锋,就是安锋相伴她走过手术后的每一天,如果说手术后的苏珊娜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人,那么新生的苏珊娜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认识的人,应该是安锋。
汤姆博士当初做的实验,苏珊娜的试验方向是骨骼体改造,而安锋的试验方向是细胞体改造,两个人应该是生命科学的不同发展方向,但这也不同说苏珊娜没有后继发展,那拿安锋来说,他之后也同样做了换骨手术,因此很难说苏珊娜是否经过了基因改造。
从骨骼改造这一方面来说,安锋是一个不完全体,因为他现在只改造了四肢的骨骼,而苏珊娜完完全全的人造骨,浑身上下愣没有一点原来的骨头渣,这甚至包括她的头骨,也因此苏珊娜可以遥感到很远距离的细微声响。
如果拿古代神话来比喻,苏珊娜就像传说中的顺风耳,而安锋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当然,安锋并不能看到千里之外的影像,他目前最大的视距是六英里,差不多十公里的样子。
至于苏珊娜能够听到多远的声音,这安锋就不知道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悬崖上的城堡,其每一个房间都在苏珊娜的听力范围内。
这种听力未免太可怕了,电子窃听设备总要发射无线电信号,遇到喇叭会产生啸叫,而苏珊娜的窃听完全是无声无息的,你根本感觉不到,也无法做出相应反击。
如今安锋的超视感觉锁定了那个院子,他看到大胖子被苏珊娜拎进院子里,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在大胖子还没有问出话来,她的手轻松地一扭大胖子的脖子,胖子的整张脸撞向了脊背……嘶,安锋轻轻的吸了口冷气,他从没有低估苏珊娜的力量,对方的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最高预期。
街道上的人,走路的还在继续走路,聊天的还在继续聊天,没有人察觉,有个人钻进了路边民居,更不会有人察觉,这个人并不是在自主状态下进入了路边民居的院子。
苏珊娜被安锋那一声抽冷气的“嘶”声所惊醒,她冲安锋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安锋赶紧毫不眨眼的接下去说:“太富有想象力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说完话,安锋爱恋的揉了揉男爵小姐满头的金发,刚才男爵小姐刚刚谈到水滴形红宝石的折光率。
如今海底探矿公司,采掘出来很多在陆地上非常罕见的大结晶体宝石,陆地上的红包是结晶能清澈透明成为宝石级的刚玉,上百克拉已经很罕见了。
但在深深的海底,因为海水的重量远比大气压要大,而且没有经过岁月的氧化处理,没有经过地壳的隆起作用,结晶体能够达到上千克拉,这就使得以前一些难以想象的珠宝形式,可以通过新手法展现出来。
男爵小姐不久前刚刚收到一块红宝石方砖,它确实是一块方砖,体型、大小什么的都与通常盖房子的方砖同等大小,它是从一块大的宝石结晶矿里切割下来的,切割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挖掘以及运输。
男爵小姐刚才受到钻石切面的启发,她想探究一下红宝石结晶体的原始晶格形状,她认为如今的钻石切割,之所以能够完美的展现钻石的璀璨,是因为五十四个切割面,使得整个钻石被切割之后,整体形状就如同钻石的晶格状态。
因此男爵小姐建议,如果想完美的挖掘红宝石的璀璨,也应该按红宝石本身的晶格形状进行切割处理,比如一个水滴造型的耳坠,不能单纯的把它打磨成浑圆状态,相反一个让这滴水整体看起来虽然是水滴造型,但细微部分应该像钻石抛光一样,切割成无数细小的棱面。
这样,从远处看起来耳坠虽然还是一滴水,但因为有无数细小的棱面,使得整滴水闪闪发光,整个就像一团跳动的、光芒四射的火焰。
安锋的抽冷气接上他刚才的赞叹,仿佛是惊叹男爵小姐非凡的艺术想象力,整句话的语境,似乎是恰到好处,因此小院内的苏珊娜立刻埋头,致力于搜索那位胖子男身上的钱包,口袋内的随身物品。
安锋与男爵小姐手牵手,不紧不慢的从小院门前走过,越靠近小庭院,安锋越是坚定地确信院里的金发女郎就是失踪已久的苏珊娜,别问他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别问他为什么如此确信,他就是坚定地认定:对方就是苏珊娜。
可是苏珊娜会不会有这种感觉?
苏珊娜会不会“听”出了他的声音?
没错,他说话的声频虽然屡经改变,但他刚才说的话,绝对是用原声说的,苏珊娜应该听出来安锋的声音,为什么她埋着头,只顾蹲在胖子的尸体边寻找胖子的遗物?
安锋能够感应到对方,难道对方感应不到他吗?
对了,安锋的超视感觉不能时刻开放,因为开放超视感觉很费精神,每次安锋开放超视感觉之后,就像整场足球连续奔跑了一百二十分钟一样,精神疲惫、体力耗尽,同时他超视感觉所收集的大量信息,其实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分析整理,因此他还需要做大量事后工作,想必苏珊娜的运作原理也一样。
当苏珊娜打开远距离倾听功能后,每秒钟涌入大量的声频信息,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人事儿,所以苏珊娜不能时刻放开自己的远距离倾听功能,只能在必须的时候,才动用这一特殊本领。
现在这一刻,苏珊娜应该只关心院子周围的动静,或许她还要注意倾听码头上的动静,或许她还要注意城堡上的动态,毕竟这座小岛的最主要武装力量,都集中在城堡里。
也许她顾不到分析判断安锋的声音,也许她听出了安锋,但因为正在执行任务,所以不好跟安锋打招呼。
安锋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熟悉的人,也会装作不认识对方,这一点可以理解。
得到安锋的夸奖,男爵小姐更兴奋了,她喋喋的谈论着自己的想法,恨不得立刻翻身回去试验自己的设想。而安锋为了引起苏珊娜的注意,或者说为了不引起苏珊娜的注意,他也尽可能的多话起来。
“如果是水滴造型的话,我们其实还可以试一试蓝宝石,或者海蓝宝石,托帕石一类的,这类宝石更像是一汪蓝天,一滴清泉……啊,很难想象一朵闪闪发亮的蓝色水滴会是个怎样的惊艳?!”
渔夫小镇的码头上,断断续续停泊着四十余艘游艇,长长的防波堤上,不仅仅是渔船的码头,这里的防波堤有一个大型的石阶广场,渔船的泊位分布在广场的三个边缘。
这座小岛并不是渔民聚集的小岛,渔夫小镇上居住的没有真正的渔夫,而码头上的世界广场据说已经有八百年历史了,早期广场上堆放过准备走私的军火,已经各种违禁品,如今小岛已经不摄入走私了。
花岗石铺成的石阶广场空空荡荡的,石阶周围的渔船都不是职业捕鱼者,它们的用途只是为了休闲散心,所以船上的“渔夫”捕来的鱼,并不出售,有些渔夫要将自己的“战利品”,全部搬回家里,遇上熟人张口要鱼,也可以随意挑选,然后一个钱不付的拿走他的“战利品”。
也有些渔夫不知道是因为家中冰箱塞满了,还是纯粹的热心肠,他们的“战利品”都装在冰盒子里,带不走的就整齐的沿着码头摆放起来,谁需要鱼尽可以自己去冰盒子里挑选,剩下的第二天早上由主人拿来喂海鸥。
男爵小姐牵着安锋的手,一路沿码头上堆放的冰盒子溜达着,遇到有合心合意的鱼,她就指使安锋拎在手上,不一会儿,安锋左手就拎了三条鱼,而他始终不肯占用右手。
男爵小姐又在一筐蛤蜊面前停住了脚步,她跳跃着、活波的说:“哈哈,谁去挖了这么多蛤蜊,也难为他都洗干净,我房子里还有上好的白兰地,我们今晚用白兰地烧个蛤蜊怎么样?”
安锋左右望了望,筐子里面的蛤蜊虽然很大,但他也不能拿上两三个回家啊,而此刻他的左右已经占满。
安锋眼角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鱼筐,那只筐子里只剩下两条鲽鱼,品相都不怎么样了。安锋赶紧将左手里的鱼人进鲽鱼筐子里,而后用左手拖着筐子,来到装蛤蜊的筐子边,继续用左右一只一只的挑选着贝壳。
男爵小姐嫌安锋动作慢,连声的催促:“你两只手啊,两只手一块动啊!你右手干什么去了?在山上打狼吗?!”,稍停,男爵小姐咯咯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左撇子,你的左手好灵活哟。”
安锋的右手时刻空闲着,是因为什么?安锋不解释。
他抬起眼来,冲男爵小姐一笑,刚准备张口打个岔,猛然间,小镇尽处有人吹响了雾笛。
雾笛是用两个细长管组成的小哨,吹出的是高音f调,这种哨子通常是大雾天由进港的船员吹响的,它的声音非常尖利,据说可以传出十几公里远,而各种哨子是各种警用哨子的鼻祖。
吹哨的方向就是苏珊娜刚才活动的庭院……好吧,安锋就是一个有了新人忘旧人的负心郎,他与男爵小姐走到码头上之后,他的超视感觉就离开那座院子,他跟随着男爵小姐在冰盒间寻找着,早忘了去关注旧相识,旧情人苏珊娜。现在重新审视那座院子,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那具胖子尸体。
男爵小姐也在眺望雾笛吹响的方向,她的眼神有点迷离:“雾笛响了,我来岛上的时间虽然不多,可也从来没见过雾笛响了,记得我爷爷说过,他年轻时听到过一次雾笛响,那是美军登陆船队在进攻墨索里尼。
不,我爷爷说当时美军也没有登陆小岛,这座小岛并不具备战略价值,几栋平房组成的渔夫小镇,没有什么大的产出,没有驻军,整座小岛可谓私家庭院,没什么战略价值的。
我爷爷当时听到雾笛响,是看到几艘军舰护送着运输船只前往科西嘉,当时战舰与小岛大约六海里,但它们只是擦过小岛,让整座小岛处于大炮射程之内而已。”
男爵小姐这么说着,安锋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他蹲在地上,左手一个个的挑选着蛤蜊,右手的“蓝月亮”戒指闪闪发亮,同时,他的超视感觉快速的搜索着小岛,眨眼间他发现了苏珊娜的踪迹。
苏珊娜在城堡里,她正站在城堡通向地下溶洞的地道边,侧着耳朵倾听着通道内的动静……安锋知道苏珊娜的本领,正如她知道自己一样。苏珊娜的耳朵能够分辨微弱的无线电信号,能够听到电子元件里微弱的电流声,所以任何电子陷阱都不可能困住苏珊娜。
果然,只见苏珊娜抬脚迈步了,她轻盈的跳过了一个个电子感应器,向着地下深处走出。而此时,雾笛再次吹响了,石阶广场旁边,有人的渔船上,渔夫们纷纷停止整理网具,他们从船舱里拿出来各种长短武器,跳上陆地,开始向雾笛吹响的地方走去。
此时,男爵小姐也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招呼安锋:“我们也过去看看。”
安锋右手上已经多了一支枪,他以目示意男爵小姐与他一起抬着鱼筐走,男爵小姐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嘘,赶紧把你的手枪藏起来,你是初次登岛的外人,没有携带武器的权力……嗯,刚才你收到的那支礼物钢笔唻?赶紧把它拿出来别在西装胸袋上。”
安锋还是不愿舍弃那筐鱼,他再次示意男爵小姐与他一起抬着鱼走,只见他右手一颤,手枪顿时消失了,男爵小姐见到他这一动作,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你变戏法的手段真棒啊!”
不过,男爵小姐还是躬下身子与安锋一起抬着鱼筐,向爱神宫走去,他们走得不慌不忙,在周遭拿着长短枪支匆匆赶路的人看来,这对少男少女很不和谐,跟周围的气氛一点不搭配。
刚才那所庭院的门开着,站在路边可以看到院内躺着的尸体,六七个保镖模样的人围在院子周围,隐约中可以听到其中一个男子说:“……刚刚见过大长老……这个约见是早就定下的……必须给个说法。”
一名戴着渔夫鸭舌软帽的男子回应道:“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这座岛上……咳,没有人能随意登岛的,岛上的人都经过反复而严厉的审核。我们一定会查到凶手的——全岛戒严!”
说罢,那位戴鸭舌帽的男子顺着敞开的院门向外望去,刚好看到与男爵小姐一同抬着鱼筐的安锋。来别在西装胸袋上。”
安锋还是不愿舍弃那筐鱼,他再次示意男爵小姐与他一起抬着鱼走,只见他右手一颤,手枪顿时消失了,男爵小姐见到他这一动作,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说“你变戏法的手段真棒啊!”
不过,男爵小姐还是躬下身子与安锋一起抬着鱼筐,向爱神宫走去,他们走得不慌不忙,在周遭拿着长短枪支匆匆赶路的人看来,这对少男少女很不和谐,跟周围的气氛一点不搭配。
刚才那所庭院的门开着,站在路边可以看到院内躺着的尸体,六七个保镖模样的人围在院子周围,隐约中可以听到其中一个男子说:“……刚刚见过大长老……这个约见是早就定下的……必须给个说法。”
一名戴着渔夫鸭舌软帽的男子回应道:“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相信我。这座岛上……咳,没有人能随意登岛的,岛上的人都经过反复而严厉的审核。我们一定会查到凶手的——全岛戒严!”
说罢,那位戴鸭舌帽的男子顺着敞开的院门向外望去,刚好看到与男爵小姐一同抬着鱼筐的安锋。
第355章 马蜂窝被捅了
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说的就是一旦加入社团,如果碌碌无为,那就要找严格的等级制度下挣扎、忍受,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控,如果这一生不想碌碌无为,想要挣扎的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么……那么,这人的后半生将是极度不自由的。
一旦在社团中爬到了一定的阶层,普通人的生活就离自己远去了,从此之后,这人就不能独自一人逛超市,随心所欲的陪伴自己所爱的人去餐厅约会,每次出行则必然要带大量的保镖,手枪变成了人生必备物品,如果不带手枪走上街头,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红果果的,十分不自在。
这种大权在握的生活,也许能让物质需求得到极大的满足,但人毕竟是社会动物,西方人尤其离不开日常社交,因此当社团中层人员工作上一段时间后,总感觉到精神上时分憋闷,他们渴望像普通人一样,不带手枪、身后没有保镖的监控与保护,轻轻松松的搂着心爱的人,带着家人和孩子悠闲的度过一个正常的周末,悠闲的散散心。
而这座小岛,就是贝迪鲍利社团经营的度假岛……之一。
在这座小岛上,那些一出现在别人面前,就会令许多人瑟瑟发抖的黑帮大佬们,可以不携带武器,单身一人在沙滩上散步,可以驾一艘小艇,感受一下渔夫的平常日子,可以独自一人叼着雪茄,在沙塘上看落日、看日出,可以溜溜达达的沿着岛上唯一的小街走来走去,无所事事的发呆一整天。
这是他们舒缓精神压力的一种治愈方式,也因此,黑帮大佬们对这样的小岛,格外用心经营。
目前,这座小岛上,获得登岛许可的外人,几乎屈指可数,而安锋就是其中之一,带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目光在安锋身上转了一圈,锁定了安锋胸袋上那支钢笔,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微微鞠了个躬,安锋回了一个礼,眼看着对方将目光移向了身边的男爵小姐。
西装的胸袋不是用来插钢笔的,它是用来插礼花的,特意插在胸袋上的钢笔,是在告诉岛上人员:这个人是被长老会认可的。
安锋不知道,他插在衣袋上的这支钢笔,被送出的数量并不多,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到目前为止,类似的钢笔加上安锋手里这支,也只不过送出十九支,而安锋身上别的这支钢笔,就是第十九支。
男爵小姐不是第一次登上这座岛,岛上的人早就知道她是一位克林顿,这个姓氏的隐喻是:庄园领地的主人,或者意为我家庄园的领主。
这一姓氏的起源非常古老,据说能上溯到公元六世纪,而贝迪鲍利社团的几位创始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早期的贝迪鲍利社团就是由几位正义感泛滥的高智商人士建立的,那时候知识都掌握在贵族手中,因此所谓的正义感泛滥的高智商人士,其实就是当时不得志的中小贵族的另一种说法。
因此,戴鸭舌帽的人的,恭敬地向男爵小姐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问候礼,而这时的男爵小姐正一脸幸福的与安锋一同抬着鱼筐,鱼筐里躺着他们挑选出来的一点点鱼货,这将是他们今天的晚餐。
院落中,围着的几个男人,神色充满愤怒,这时候,还有不断的人持着枪向雾笛响起的小院包围过来,有些人接近小院之后,立刻被人自发的引导走,不一会儿时间,一条横贯全岛的散兵线形成了,所有持枪人排成一排,两两之间间距两米,与此同时几波持枪者占领了城堡顶部,开始用望远镜搜索海面。
安锋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愤怒,是的,好不容易费心经营出来的一座治愈小岛,突然有人在岛上开了杀戒,这种行为挑衅了整个贝迪鲍利社团,挑衅了全世界的黑手党,如果黑手党不找出凶手杀一儆百,就没法挽回他们的尊严。
面对对方的行礼,男爵小姐傻傻的一笑,隔着院子随意的问:“需要我们帮忙吗……嗨,我真的饿了。”
安锋的摄影式记忆法非常强悍,别看他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小庭院,然后把目光柔情蜜意的转向了男爵小姐,但此时院里的每一处细微景象,都在他的脑海里,层层过滤着。
躺在地上的胖子,身高大约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余公斤,牙齿状况良好,看样子很少吃粗糙食品,他的指甲非常红润,手指没有一点糙皮,看得出这个人生活优裕,一点不为钱发愁。
这个人穿着沙滩短裤,格子衬衣,头上的草帽……那顶草帽是巴拿马草帽,大约已经使用过七年了,依旧保管良好,这样的一顶草帽售价三千余美金,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当然,这样的草帽,也不会向普通人出售,他需要长达数年的预定。
如今,这位胖子身体挺的笔直,两手叠放在胸前,草帽压在叠放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微微有点惊愕,如果不是他的脖子不正常的歪着,或许会让人误解成酣睡。他浑身上下没有见一丝血迹,地面上也干干净净,皮肤外表也没有破损,唯一可疑的就是脖子弯曲的角度不正常。
胖子脚上蹬的沙滩鞋是意大利产的,这种沙滩鞋是特意定制的,据说整双鞋不含一点胶,全部用手工缝制,保证蘸水后也不会让脚有任何不适感……当然,这种鞋子同样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到的。
小院内的鸭舌帽男子,再度浅浅的鞠了个躬,回应男爵小姐的话:“夫人可以回去休息了,但我们需要你身边这位男子的帮助……我们,可以信任他吗?”
在这里,“夫人”是一种尊称,意为:尊敬的。
男爵小姐医生轻笑,表示对方提了一个傻问题,长老会都认可自己的男友了,他怎么能不被信任呢?
“这里发生了什么?”既然牵扯到自家男友了,克林顿小姐不再事不关己,她任然站在原地,目光穿过院门,落在躺在地面上的那具尸体上……这副姿势,似乎是教堂里,摆在棺材里的常用的安眠姿势。
这时候,院落外只剩下两三个人,其余的人几乎都被叫去参与到散兵线的组建当中,而院子周围剩下的几个人,恐怕是与小岛或者与死者相关的人员,所以戴鸭舌帽的男子回答也没有了顾忌,他指了指地上躺的尸体,说了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
“……这个人昨天接受了长老的接见,他打算今晚离开小岛,我们的人刚才发现他倒在这个院子里,据我所知,这个院子有一年时间无人居住了。
没有人注意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的死亡时间也难以确定,但他的尸体还没有冷却,所以刺杀最多离现在约半小时,刺客还没有走远,他应该还在岛上。”
稍停顿了一下,鸭舌帽的目光又回到安锋身上,他平淡的补充:“目前这座岛上,有嫌疑的只有三个‘人’。”
在这里对于人这个单词,鸭舌帽采用了阳性复数词,意味着他认为有嫌疑的是三个男人——其中应该包括安锋。
这不公平,凭什么不是组织内的人就是刺杀嫌疑人?难道不可能是你们组织内的狗咬狗吗?
但这话安锋并没有说出口,他示意男爵小姐放下鱼筐,摊开手微笑着回答:“我想我就是嫌疑人之一,不过这一整天,我的行踪都是有迹可查的。”
男爵小姐立刻坚定地响应:“没错,我们白天一直在城堡,傍晚时分我俩手牵手去了码头,我想岛上应该有人看到我们,可以给我们作证。”
苏珊娜刺杀胖子的过程,确实无人看到,即便是安锋,他本应该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苏珊娜的,看不到院子里发生的一切,苏珊娜只拉开门露面了不到五秒钟,除非是当时有人正位于这座院子附近,才可以看到那惊魂的一瞥,否则的话,便会像当时牵着安锋手的男爵小姐,即使注意到胖子的存在,也会以为对方走着走着,拐进了路边的房门。
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刺杀,地上躺着的人,年轻时代也是一位街头巷战的硬手,据说这人还短暂的参过军,参加过一两场战争,也是一位见过血的凶残人物。这么一个大块头,大个子,很难想象他一点反抗力都没有,会在无声无息中丧命。
了解苏珊娜的安锋,根据鸭舌帽简短的几句话,立刻猜出了苏珊娜下手的过程:也许苏珊娜一路在追踪这个人,这人一直处在严密的保护下,但他见过大长老后,今晚准备告辞了,所以他想独自一人在小街上散散步。
而追踪他的苏珊娜不知怎么找到了这座无人院落,她耐心的等在院子中,等到用耳朵判断出胖子前后左右没有任何人跟随,她快速的打开了门,将胖子从门外揪了进来。
苏珊娜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当时胖子刚好走到门边,隆起的门柱子挡住了别人的视线,苏珊娜的手即使伸出去,除非她房门对面的人,都则难以发现有只手伸出了门外。而苏珊娜又力大无比,说实话,单纯比力量,安锋可能都不敢与苏珊娜较量一二,所以安锋毫不怀疑苏珊娜能轻松的提起胖子那一百多公斤的身体……
安锋不知道苏珊娜是如何逃离这座院子的,但当雾笛响起的时候,苏珊娜已经逃到了城堡,由此可以猜到,她虽然隐蔽的、不为人知的杀了这个胖子,但胖子的失踪并没有隐瞒多久,而在这座岛上,每个人的行踪其实都无法隐瞒,因为岛上的人本来就不多,谁在做什么,别人其实都看在眼里,所以苏珊娜不得不逃。
如果是这场刺杀案,被人发现的稍晚,那这将是一起彻底的无头案,谁也说不清胖子是什么时候死的,当然也说不清谁杀了胖子……思索到此,安锋脸上表情麻木,心中却微微一个冷笑,我是怎么了,作为被长老会认可的可信任的人员,我竟然站在刺客的立场思考?
或许苏珊娜如今任在情报机关,或许她这次出手也是奉命行事,但……边际意识必须搞清楚,安锋与苏珊娜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事到如今安锋不需要替苏珊娜负责,苏珊娜也无需顾忌安锋。他现在瞒下行刺的过程,已经是对苏珊娜的帮助了,但仅此而已。
好吧,安锋承认,当时他看到苏珊娜动手,表现的若无其事,是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如今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有超视感觉,他也不想把这个底牌掀出去。
如果不说出超视感觉的这个特异功能,该怎么说出去他目睹了苏珊娜的出现,该怎么解释他察觉了院里的动静?这不科学。
对面院里鸭舌帽点了点头,坦诚地回答:“克林顿小姐,请你先回自家院子,我们会派个人陪着你。调查马上会展开,如果……事实会证明真相的。”
这就是说,男爵小姐和安锋从现在开始,必须始终有人陪伴着,不能脱离别人的目光,直到调查结束后,证实他俩的无辜。
男爵小姐知道规矩,她冲自己的男友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目光,而后一躬身,放下了篮子,矜持的抱着双臂,对鸭舌帽吩咐:“那么好吧,请派人把这个篮子帮我送到爱神小屋,我男友可以随大家一起进行搜查行动,但我希望着早点结束搜查——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鸭舌帽微微一鞠躬:“夫人,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
把鱼篮扔在脚下是在表态,可以任人随意搜查鱼蓝里的东西,但其实男爵小姐很有点提心吊胆,她看见过安锋的手枪,虽然安锋用变魔术的手法让手里的枪消失,但……看安锋这一身穿的很单薄,似乎没找见藏枪的地方,万一他身上的手枪被人发觉了怎么办?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违反了限制,私自携带了抢支等等,这样以来安锋难免被驱逐,被列为不受欢迎的人,而现在整座岛上的居民都恼羞成怒了,或许会迁怒一下,会让安锋得到更重的处罚……但绝不会死的。岛上的管理委员会,还没权力处死一位被长老会认可的人。
心事重重的男爵小姐装作没事人一样,跟随着委员会人员返回自己的爱神小屋,她故意没去看安锋怎样了……安锋在男爵小姐走后,立刻在四五双目光的审视下,坦然的走向了散兵线,而后随着指挥者的哨音,每五步一停的开始拉网搜索全岛。
搜索结果当然是一片空白了,但搜索不是目的,搜索行动的目的是让岛上所有人都在彼此目光之下,然后管理委员会的人开始清点名单,保证岛上的每一位居民都在他们眼皮底下……除了那位女“克林顿”例外。
安锋一直知道男爵小姐背景不一般,直到这次搜索行动,他才切身的体会到男爵小姐有多么特殊——整座小岛上,唯有她可以不参与搜索行动,悄悄地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因此不被所有人熟悉,因此身份完全保密。
拉成一条线的搜索,散兵线遇到所有的房间都要进去看看,保证了房间里彻底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搜索队中,同样的,当搜索队形成的散兵线抵达爱神小屋的时候,搜索行动又特意豁免了爱神小屋,此时小屋内有男爵小姐的管家以及两位女仆,加上男爵小姐本人与阿盖尔。
哦,也许那位鸭舌帽说的嫌疑人里也包括阿盖尔,但阿盖尔今天幸运的整天没出门,有管家和女仆作证,同时还有人作证,在案件发生前,有人看到阿盖尔在楼顶阳台招呼路过的安锋与男爵小姐。
搜索队过篦子一般将小岛来回搜索了两边,这时调查结果大约出来,有两位修女目击了安锋与男爵小姐,同时目击了胖子闪进了路边的房屋,案件重演显示站在安锋与男爵小姐的角度上,有可能看不到胖子的身影。当然,恋爱中的男女,眼中只有彼此,他们看不见整个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
按修女的描述,男爵小姐与安锋当时从悬崖小路上下来,走过自家的爱神小屋时,与楼上的保镖阿盖尔打了一声招呼,正是这声招呼让修女们注意到街尾的动静,然后修女们发觉这对男女似乎沉浸在交谈之中,两人情绪有点亢奋,不停的手舞足蹈……而这一切,至少证明胖子钻进院子里的时候,下手的人不是安锋与男爵小姐。
于是调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中——在此期间,安锋时不时的开启自己的超视感觉,他不知道对方的谈话内容,最终他只看到调查者们汇集到古堡里,开始讨论起调查结果——这一刻,他恨不能自己有苏珊娜那样的本领,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论声。
古堡内,委员会讨论的那间房子,安锋可以看到一个竖立的写字板上写着很多名字,安锋的名字也在其中,上面已经画了一个大八叉,旁边注了四个人的名字,除了两位修女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名字。
随着讨论的进展,黑板上的名字一个个被划去,还剩下五个人,无法证明自己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因为修女提供的证词,案发时间已缩短在一个上下浮动不超过三分钟的时段内。
但是,黑板上剩下的名字,怎么没有一个女性名字?
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还是……还是苏珊娜根本不在等到名单上?
安锋开启了超视感觉,准备进一步搜索城堡的地下溶洞。忽然间,他在城堡其中一个房间,发觉屋里的人正在摆弄一台……声纳设备!
一丝冷汗逐渐从额头上渗出来——有了声纳装置,想从水底进入与离开根本不可能。
苏珊娜走不了了。有彼此,他们看不见整个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
按修女的描述,男爵小姐与安锋当时从悬崖小路上下来,走过自家的爱神小屋时,与楼上的保镖阿盖尔打了一声招呼,正是这声招呼让修女们注意到街尾的动静,然后修女们发觉这对男女似乎沉浸在交谈之中,两人情绪有点亢奋,不停的手舞足蹈……而这一切,至少证明胖子钻进院子里的时候,下手的人不是安锋与男爵小姐。
于是调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中——在此期间,安锋时不时的开启自己的超视感觉,他不知道对方的谈话内容,最终他只看到调查者们汇集到古堡里,开始讨论起调查结果——这一刻,他恨不能自己有苏珊娜那样的本领,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论声。
古堡内,委员会讨论的那间房子,安锋可以看到一个竖立的写字板上写着很多名字,安锋的名字也在其中,上面已经画了一个大八叉,旁边注了四个人的名字,除了两位修女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名字。
随着讨论的进展,黑板上的名字一个个被划去,还剩下五个人,无法证明自己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因为修女提供的证词,案发时间已缩短在一个上下浮动不超过三分钟的时段内。
但是,黑板上剩下的名字,怎么没有一个女性名字?
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还是……还是苏珊娜根本不在等到名单上?
安锋开启了超视感觉,准备进一步搜索城堡的地下溶洞。忽然间,他在城堡其中一个房间,发觉屋里的人正在摆弄一台……声纳设备!
一丝冷汗逐渐从额头上渗出来——有了声纳装置,想从水底进入与离开根本不可能。
苏珊娜走不了了。
第356章 我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表面看起来,这座小岛像一座普通渔民小岛,没见到什么武装设备。安锋设想了这座小岛可能的防御设施,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岛上会配备声纳装置。这种装置一般装配在大型渔船上,或者潜艇内。
但是转念一想,小岛上配备这种设施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古堡有一条水下暗道,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水下暗道潜入,声纳装置是必须的设备。
如果没有声纳设备,安锋相信以苏珊娜强悍的体力,以及她身体里的硅锗骨,徒手有过英吉利海峡,应该不成问题,没准她还能够在英吉利海峡有一个来回。只要她游出的距离足够远,自然可以在海上搭乘一艘过往的渔船,然后随便找个港口登岸,以对方伪装水平,想必苏珊娜会走得无声无息,使得这桩刺杀案,彻底成为一桩无头案。
潜入这座小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堡内的白板上没有苏珊娜的名字,这意味着苏珊娜是彻底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单身一人潜入小岛的。要不然黑板上会出现一个失踪人员名单,所有的焦点目光都会汇集在这个失踪人员身上,而这个失踪人员肯定就是苏珊娜的伪装身份。
但是没有,白板上现有的五个嫌疑名单都是男性,这五个人只是无法证明他们在案发时间内的行踪而已,并没有失踪,并没有从岛上消失。
苏珊娜这种潜入方式貌似降低了难度,不用费心去伪装身份了,不用担心伪装的身份会被人识破,或者通不过严格的审查,但安锋相信,这种潜入方式也不会简单。
首先,要在足够远的地方潜入海中,一直保持潜游状态,每当浮出海面进行呼吸的时候,还要保证不被附近的渔船发现。与此同时,安锋相信岛上并不是毫无戒备的,想在岛上快进快出也许可以做到,但这座小岛的面积并不大,可以藏身的地方并不多,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想不被人发现难度也是很高的。
更重要的是,这座小岛是黑帮大佬以及秘密社团成员休闲度假的地方,任何人在岛上动手,都要承担难以想象的后果——作为世界十大神秘社团之一,各国情报机关至今未能查清它的“神经中枢”,可见这个神秘社团在保密上有多么严谨。
擅长保密的人,知道怎么样保守秘密,他就知道如何寻找别人隐藏的秘密,一旦激怒这头庞然大物,相信在他们眼中,世界本无机密。
安锋把目光转回到眼前,如今岛上的搜索队已经解散,但管理委员会并没有让岛上的居民各回各家,他们让每五个人为一组,围绕着沙滩闲坐着,按还细心地发现,他所在的这一组,貌似可疑人员只有他一个人。与此同时,黑板上五个嫌疑人也在他的附近,他们并没有分在一组,与安锋的处境相同,每一个嫌疑人都有四位同伴陪伴。
今天是圆月之夜,月光很清冷,这时如果在远处海上眺望这座小岛,可能会以为小岛在举行什么庆祝活动,因为沿着沙滩,摆放了一圈汽油桶,这些汽油桶内火焰跳动着,它们分布均匀,几乎两两间距十米,以至于远远看起来小岛似乎戴上了一串亮闪闪的明珠。
城堡内的谈论还在进行着,这时调查小组的人员,还在人丛中走动着,他们总是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却是一种古老的审讯技巧,通过对这十几个问题的回答,可以测出答话人的心理活动,以及回答问题时是否诚实。
安锋的神思再度游移出去,这时白板上只剩下三个人的名单了,只见那位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嘴里说着什么,然后抓起一块海绵,将白板上的名单全部擦去,甚至连最后的三名嫌疑犯名字也被擦去了,安锋隐约间可以猜出对方的意思,这位鸭舌帽可能在说:
大家的思路错了,三位明显的嫌疑犯反而不值得追究,如果照这种思路走下去,案子可能走入死胡同。
这番话说完,鸭舌帽拿起彩色标志笔,首先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名字——安锋与阿盖尔。
鸭舌帽稍作停顿,似乎在向大家解释着什么,安锋明白他的意思:阿盖尔与他没有借助任何交通工具,直接突兀的出现在岛上,而周围的警戒网至今难以解释安锋是怎么来的,这说明安锋有能力破解小岛的警戒措施。
这番话说完,讨论者中有人辩解了几句,似乎在提醒鸭舌帽,安锋拥有长老会的认可。鸭舌帽随即反驳了几句,似乎还在强调安锋的神秘出现。接着有人又说了几句,似乎解释有目击证人证明了安锋的无辜……
黑暗中,安锋悄悄的冷笑起来。
确实,安锋的出现过于神秘了,用现有的科学知识无法解释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一现象。虽然他出现不久,便直奔爱神小屋——岛上人为了显得这座小岛跟平常一样,一般不会对陌生的外来客动手,但这类陌生的外来客,进岛容易出岛难,所以安锋得以像普通人一样抵达爱神小屋,然后他得到了长老的接见。
如果没有长老的接见,安锋与阿盖尔这辈子都有可能要老死在这个岛上。
什么,悄悄离岛?小岛码头上,每艘船上的渔夫都不是善男信女,他们几乎不存在同情心,也根本不可能违背戒率,把打扰了他们安宁、探知了他们秘密的人,放回人类世界。
直升飞机接应?这不可能,小岛属于私人领地,小岛周围二十海里的范围,同样属于私人空域,擅自进入,小岛有权予以驱逐,甚至动用导弹将飞机击落。
外面的渔船靠不近这座小岛,想通过潜水形似单独游出去,需要避过岛上的声纳装置,以及小岛周围的巡逻监控——岛上渔夫捕捞的鱼产品,吃不完的东西既有喂鸟的,也有喂鲨鱼的,这使得小岛周围充满凶险,想不借助辅助设备,独立游出去……
也就在这时,安锋听到海面上传来了几声闷响,这时水下炸弹爆炸的声音,也不知水下炸弹是如何投下的,但肯定是声纳装置发现了可疑物,而后岛上采取措施,在可疑物周围投下了水下炸弹。
这个时间,徒手游泳的话,大约能够游出五公里的距离,但这需要全速游动,这种游速需要强悍的体力,否则就会发生手脚抽筋,最终丧生******中。
海滩上、汽油桶边的人都在抬头仰望声响穿出部位,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与安锋在一起的四名伙伴当中,有一人看着若有所思的安锋,毫不客气的问:“兄弟,这声音距离我们有多远?”
安锋一点没有掩饰,他踮起脚尖来,用脚尖在沙滩上画了小岛的形状,然后标出爆炸声的准确位置,在此期间,水下炸弹又响了两声,稍后,另一个方向,又响起爆炸声,紧接着,天空中劈下一道光剑,那是天空中的直升机射下的探照光灯。
直升机是怎么来的,安锋并不知道,他没有苏珊娜的本领。这会功夫,安锋沉思了一下,马上用脚尖标出两个爆炸点的位置,而后回答:“九点十三分方向,据我们十海里是第一声爆炸点,七点二十方向,距离我们四海里的位置是第二声爆炸点。”
旁边是个人若有所思,安锋一样扫过去,将他们的表情记在心里,坦然的补充:“第一个爆炸点,距离我们过远,如果有人在案发后立刻离岛,必须借助辅助设备才能游到这个位置,而第二个爆炸点么……如果凶手才游到这里,那么这位凶手的体力,并不好。”
能被长老会看重,安锋就不能表现的像个傻子一样,否则别人会以为他心怀鬼胎,所以安锋并不隐瞒自己的军事素质。
“你怎么判断的如此精确?”汽油通边一个同伴脱口而出。
安锋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瞪了对方一眼,他坚定不解释。
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又想起了一声水下炸弹爆炸的闷响声,这个时候,天空中的光柱并没有大的移动,由此安锋推断,天空中至少有两架直升飞机在盘旋。
远处沙滩传来一阵脚步声,四名管理委员会的人,抬着热气腾腾的食品筐走过来,闻到食品的香味,汽油桶边的人搓着手连声催促,安锋则用超视感觉锁定这四位分发食物的人,然后顺着对方的脚步,一一清点了岛上的沙滩上篝火边的人数。
围绕在沙滩上的火堆,大约有十一堆,总共有五十四人,其中一个篝火只有四个人围着。
与此同时,安锋的超视感觉在海面上扫描到了七艘渔船,每艘渔船上有三到两个人,总共约十九名海上搜索人员。
城堡里有九人,有五人在会议室开会,一人守在声纳机边,一人守在雷达屏幕边,还有两个空余人员,站在城堡的塔楼上,一人肩扛这一枚毒刺导弹,另一人正在操作一挺高射机枪。
除此之外,岛上还有一位享有特权不受审查的克林顿,以及伺候克林顿的一位管家,两名侍女……哦,还有加上安锋的保镖阿盖尔。
岛上还有十一名游动人员,其中三人守候在爱神小屋附近,四个人分成两组,复查岛上的房间,剩下的四个人则是正在沙滩上分发食物的伙夫。
这么算起来,岛上将近有百人,其中岛上常备力量有一半,剩下的就是些来小岛度假的人,安锋眺望整个沙滩,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对,沙滩边这些烤火的人,并不见得是纯游客,这些人当中应该还有岛上的常驻人员,只是他们的信任度不高,所以被派到岸边警戒。
不,这些人当中应该还有一批深受信任者,比如安锋身边找这四个人,他们的演技就很好。这些人的存在是为了监视管理委员会圈定的嫌疑人员。
这就是说,岛上真正的游客只有十一人,哦,是十二人,还有加上一位阿盖尔。
一份香喷喷的盒饭递到安锋手里,安锋原地坐下打开盒饭,借助埋头吃饭的功夫,他打开超视感觉关注了一下城堡里,而后将城堡仔细的搜索了一遍……苏珊娜应该不在岛上了,安锋刚才清点人数的时候,连附近海面都包括了,并没有发现苏珊娜的痕迹。
他想重新搜索一遍,但这似乎毫无意义,因为城堡内正在讨论关于他的话题。
还是别把精神耗费在别人身上吧。
当盒饭快吃完的时候,对于安锋的讨论似乎接近尾声,投票开始了,鸭舌帽慷慨陈词结束后,大厅里的其余四位每人简短的说了一句话,各自举起手,鸭舌帽看到这一表决结果,深深叹了口气,说了几句话,同样的把手举起来……用超视感觉锁定他们的安锋悄悄松了一口气。
秘密社团怀疑一个人,无需提供证据,只要他们觉得对方可疑,就有充足的理由下手。
贝迪鲍利社团的内幕很神秘,因为千余年中,该社团从没有人叛逃过,所以他们内部的秘密不曾被谢露在外,而情报机关拼命挖掘,只挖掘到了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社团从不接纳多嘴多舌的人,所以这些传闻的可信度并不大,它们多数是通过黑手党的秘密传统,反推上去的。
传闻,黑手党家族判定一个人死刑,投票人要带上假发,然后拿黑纱遮住脸部,以表示的对死神的尊敬,以及对昔日家族同胞的哀悼。
那间会议室里,每个委员面前都有假发与黑纱,这些人同时举起手,却没有触碰桌上的假发与黑纱,估计他们投票的内容是:舍否赞同安锋是无辜的。
只看画面没有声音,实在太令人捉急了,安锋心中有这个猜测,他却不能肯定这一猜测是否真相了,他打量着沙滩上的人马,琢磨着如何下手扫荡,但这个时候他却又不能显得过度紧张,或者找一个别人的射击死角,占据有利地形以便随时动手。
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原地坐着,对面坐了两个持枪人,身后坐了两个持枪人,左右则是长长一串跳跃的篝火。
投票结束了,鸭舌帽抓起海绵,慢慢的擦掉了安锋与阿盖尔的名字,他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而后回到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似乎在进行视频通话。
擦掉自己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确定自己的无辜?还是要从人世间抹去自己的存在?
现在进行电脑通话,又是为了什么?是向长老会申请动手许可?还是准备把岛上的状况汇报给长老会成员,请求上司作出批示?
后者似乎有点不可能……案子发生这么长时间了,对方不可能直到现在才发出案情通报。
过了一会儿,一位管理委员会成员招呼大家撤离,不过这人要求大家都撤回城堡待命,安锋对此坚决拒绝。这个时候不能表现的太软弱,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心怀鬼胎,或者十分好欺负。
“先生,我的住所距离城堡并不远,我申请回住所冲个澡,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够在住所等候命令”,安锋一副局外人的模样,言辞虽然谦恭,但态度非常坚决。
旁边的人都用看死人一样的眼光,轻蔑的看着安锋,但安锋同样用漠然的目光,扫过那些人的咽喉与心口,那寒冷的目光让对面的观众严肃起来,这个时候,安锋隐约听到有人在委员耳边提醒,他们谈到一个词:克林顿。
发话的委员稍稍犹豫了一下,艰涩的点了点头:“好吧,你可以回自己的住所,有事我们会通知你。”
安锋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
刚才的行动是一个测试,测试对方的容忍程度,如果现在安锋是主要嫌疑目标,那么对面这位委员会坚决要求安锋去城堡,以便保证他能随时处于大家目光之下。
现在对方没有多加考虑,就允许安锋回到克林顿身边,这意味着……嗯?
秘密社团内部是等级森严的,对方蹊跷的允许,顿时对面的观众神态恭敬起来,有些人下意识的向安锋微微鞠躬,更多的人则瞪大眼睛,努力把安锋这张面孔默默记在心里,如此重要的大人物,现在虽然大家不能上前搭讪,但以后在其他场合遇到了,一定有用处。秘密社团的内部纪律是严酷的,在如此重大事件下,委员任然对这个陌生男子如此宽容,这个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这几乎是所有在场人员的共识。
队伍开始疏疏落落的向城堡移动,移动的人群看似毫无组织,但实际上有着严谨的纪律,先开始移动的是奇数组,然后是偶数组,每组人员前后间距十五秒,队列虽然没有散兵线的味道,但依然是一种可以随时反击的队形。
安锋在队列中,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等他所在的小组抵达爱神小屋,他停下了脚步,他的同组成员也停下脚步,直到整个队列全部过完,刚才发话的委员向安锋告别,那四位组员,这才一语不发的跟随委员,踏上了悬崖边的小屋。
当整个街道变得空空荡荡的时候……不,如今岛上,除了眼前的爱神小屋,其余所有人员,都汇集在城堡中,这个时候安锋又感到一阵心弦颤动——这种感觉曾经提醒他苏珊娜的到来。这意味着……嗯?
秘密社团内部是等级森严的,对方蹊跷的允许,顿时对面的观众神态恭敬起来,有些人下意识的向安锋微微鞠躬,更多的人则瞪大眼睛,努力把安锋这张面孔默默记在心里,如此重要的大人物,现在虽然大家不能上前搭讪,但以后在其他场合遇到了,一定有用处。秘密社团的内部纪律是严酷的,在如此重大事件下,委员任然对这个陌生男子如此宽容,这个人的背景一定不简单——这几乎是所有在场人员的共识。
队伍开始疏疏落落的向城堡移动,移动的人群看似毫无组织,但实际上有着严谨的纪律,先开始移动的是奇数组,然后是偶数组,每组人员前后间距十五秒,队列虽然没有散兵线的味道,但依然是一种可以随时反击的队形。
安锋在队列中,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等他所在的小组抵达爱神小屋,他停下了脚步,他的同组成员也停下脚步,直到整个队列全部过完,刚才发话的委员向安锋告别,那四位组员,这才一语不发的跟随委员,踏上了悬崖边的小屋。
当整个街道变得空空荡荡的时候……不,如今岛上,除了眼前的爱神小屋,其余所有人员,都汇集在城堡中,这个时候安锋又感到一阵心弦颤动——这种感觉曾经提醒他苏珊娜的到来。
第357章 绝不……容情?
传说两支相同声频的小提琴,当其中一支奏响的时候,另一支小提琴会发出低沉的呜咽,这时科学,物理上成为共振现象。
这时候安锋感觉到自己与苏珊娜,仿佛就是两只共鸣的小提琴,只是他可能不是主琴。
共振状况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是:共振是有主从性的,主琴奏响后,从琴会产生共振,反之未必有效果。
这时,走到爱神小屋门口的安锋感觉自己视觉似乎更加敏锐起来,他的超视感觉将爱神小屋内,所有房间都能看得清楚,甚至连墙壁上若有若无的水迹都能看得清楚,与此同时他的听觉似乎也突然爆发,站在门口,他隐约听到管家正在低声吩咐女仆:“在坚持一会吧,今晚是个特别的晚上,大家最好清醒着度过今晚,这对每个人都好。”
一位女仆低声呢喃:“我知道,迪诺先生说的是这个理,但只要我清醒着,就感到特别紧张恐惧,我现在就想吃一片安眠药让自己沉睡。”
安锋举步踏上爱神小屋,这个时候他已经将爱神小屋内的所有一切看个干干净净,但他没有看到苏珊娜在哪里,他知道苏珊娜必定在房间内躲着……好吧,如果他想躲起来,苏珊娜也未必找得到。
作为共振现象的“副琴”,安锋只直到爱神小屋门前,才与苏珊娜发生共鸣的,这种共鸣的感觉很奇特,感觉好像是涓涓小溪不断地滋润心田,感觉好像是轻柔的小风缓缓吹过溪谷,感觉好像是刚刚初恋过一般,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着愉悦。
此刻,他的视觉格外敏锐,听觉非常犀利,嗅觉极度活跃,心情轻松的他手指不断像弹钢琴般弹奏着,他轻轻推开门,任这种感觉像潮水般扑面而来,而后浸透自己的全身。
门厅里的管家见到安锋终于出现,欢迎的致辞里多了几份真诚:“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洗澡水已经给您温好,您看什么时间吃晚饭合适,或者……”
安锋回敬对方一个同样真诚的笑容:“谢谢了,这么晚了,你们也不用忙碌了,晚餐只要给我两菜一汤就行了,你们去休息吧,用餐过后我会自己收拾餐盘的。”
管家微微鞠躬,彬彬有礼的补充:“夫人已经安睡了,她吩咐过我们,等您回来后叫醒他。”
安锋一摆手:“算了吧,不要吵醒她,我去客房睡觉,替我收拾出一间客房,就好。”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安锋在客房里冲了个澡,他冲澡的时候吗,时刻保持着警惕,左手的蓝月亮戒指,一直没有退下来,而且始终没有让它沾水,当莲蓬头的水扑面而来的时候,安锋闭上眼睛,感受着苏珊娜的方位,没有,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苏珊娜的气味,但安锋将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苏珊娜的藏身之所。
嗯,这种隐藏技巧,确实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岛中。但这座小岛最强的防御,不是预防与拦截,而是事后报复,非常残暴的复仇。
整个淋浴过程持续了六七分钟,等安锋关闭了水龙头,管家与女仆也在各自房间结束了淋浴,然后躺在各自床上读几页圣经,然后准备熄灯睡觉,至于阿盖尔,他早已经睡得昏天黑地,似乎阿盖尔从来没有睡得如此没心没肺的。
安锋保证自己淋浴的姿势或许有点怪异,比如一只手始终支棱着,但他从洗澡间出来,他绝对是正常的,他正常的光着脚走在花岗岩地板上,一脸懒散的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他懈怠的走进衣柜前,换上了新衣服。
安锋换好以后走到窗前,撩起窗帘看了看城堡的灯火,然后走到自己桌子边,扫了一眼桌上的晚餐,又扭身回到书架边,冲了一本书籍,翻身回到餐桌边,安静的坐下,拿起书籍、抓起了勺子,准备吃自己的晚餐。
第一口食物吞咽下去,安锋咀嚼的速度很正常,不快也不慢,紧接着他听到背后响起了苏珊娜的说话声:“你看的不是大长老给你的那本书。”
安锋假装吃了一惊,他的手微微放松勺子,身后的声音马上提醒:“抓紧,千万不要丢了你的勺子,我很紧张,我一紧张就会走火。”
安锋的动作凝立在半空中,心头慢慢的泛上一股悲哀……好吧,他确实打散装作吃惊,丢下手里的勺子,以便保证自己空出一只手来,但这只是出于习惯,而苏珊娜的话却让他一时之间听愣了,愣神间他不觉的将银勺抓的更紧。
苏珊娜的口气很陌生,声音里夹杂了一点玩味、一点好奇、一点探究,但惟独没有感激。
怎么会这样?分手一来两人虽然有点变化,但不是认不出来的变化,作为一个特工,应该对人脸有很强的识别能力,而特工的其中一项训练课程就是在中央地铁站上,在千万张涌动的脸孔中,注意到其中一闪而逝的目标脸孔,唯有在这一训练课上得到高分,才可能成为一个外勤人员。
作为一个特工,即便没有一年多相处的情分,即便安锋与苏珊娜仅仅是一面之缘,她的话音也不该如此苍白与陌生。
好吧,作为一个特工,还有一个特性是他们从不被感情左右,无论多么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们都会在一秒钟之内完成调整,即使撕心裂肺的感觉,也同样如此。
这感觉确实撕心裂肺,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样,但安锋在一秒后恢复了正常,他的身子虽然没有动,可是嘴巴恢复了咀嚼。
等到嘴里的食物咽下,身后的声音继续保持着素不相识:“我本应该走了,可是突然之间我对你有了一点兴趣,所以我回来寻找原因。
你是谁?在你身上我嗅到一股同类的气息。不,你不是杀手。即便最顶尖的杀手也没有像你这样,连洗澡中都保持警戒姿态。
我一直注视着你,你的站位非常古怪,大多数时候不是进攻姿态,但也绝不是……啊哈,我想起来了,你总是走在别人的视觉盲点,在你身边的人反而是最不容易看到你的。你进到房间里,总是下意识的寻找安全位置,你站在人群中,却时刻保持着最容易脱离人群的角度。
你现在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侧对着大门,眼角却始终能够看到房门开启的缝隙,你远离窗户,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窗户外任何一个角度都看不到你。
如果你是杀手,你将是世界最顶尖的杀手……不,没有杀手会这样做,没有哪位杀手时刻保持着警觉性,我刚才说了,你连洗澡的时候都防范着意外袭击,这不是杀手的素质,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熟悉,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你是谁?”
安锋身子一点都不动,只有嘴巴在开合:“咳,苏珊娜,我可以把这勺子饭塞进嘴巴里吗?”
安锋的胳膊还举在空中,汤勺上舀了一勺食物,已经举了半天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胳膊已经麻木了。
身后的苏珊娜不引人注目的抽了口冷气,而后平淡的说:“你是个很危险的人,理智告诉我现在最好扣动扳机,如果你的胳膊移动了,我很难保证自己采取什么行动。”
安锋讪笑着,有点无赖的请求:“要不然,你搬个凳子来,帮我支住胳膊,我快撑不住了。”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如果安锋现在的听觉不是极度敏锐的话,也许听不到这阵脚步,只见苏珊娜举着支带消音器的手枪,无声无息的从安锋的身后绕到正面,而安锋背后的门恰好就是浴室,他刚从那里面出来,所以才采取了背对浴室的姿势。
可是安锋敢保证,在他洗澡的时候,苏珊娜绝对不在浴室内。
难道苏珊娜因为共振的原因,也有了短暂的超视感觉?
安锋默默回想了一下,不,全世界没人知道他拥有超视感觉,包括对面的苏珊娜,包括计算机小猫。
如今的科技手段,已经发展到将摄像头摄录的影像直接投放到视网膜上,这样一来战术眼镜只需要一个微型探头,而它投射图像也不会产生夜光,从而暴露夜间执行任务的特工,但安锋与计算机小猫之间从没有开放这项功能。
苏珊娜冲安锋扬了扬枪口,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安锋还是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了探究与思考的状态。“你可以把汤勺发现了,请动作慢一点,请原谅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我不允许你把汤勺塞进嘴里。”
安锋两手回到了餐桌上,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平静的注视着苏珊娜在他对面找了把椅子坐下,苏珊娜始终与她保持了三米的距离,手指时刻不停地扣在扳机上。
安锋眼珠转了一下,苏珊娜立刻跟上一句:“房间里总共有五个人,我们还有两小时。”
安锋目光一闪,问:“你给他们注射了安眠药?”
苏珊娜毫无喜悦的一声冷笑:“你不是蠢蛋,既然猜到了结果,这样愚蠢的问题就不要提出来了,我的时间有限,现在回答我:长老给你的那本书,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那本书交给了克林顿小姐,应该是她放在哪里,但现在她已经睡了,我不希望你去打搅她,那本书的书名叫:《我在滑铁卢交战》。”
苏珊娜的冷笑更明显了:“不知道怎么的,我知道你在说假话,但这不是重要的问题,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在说谎,希望下一个问题你不要再说谎了,否则,哼哼……告诉我,你看到我了吗?”
这句话完整的说法应该是:你看到我动手杀那个胖子了吗?但特工之间的交谈,常常省略主语和宾语,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绝不自己招认,打死也不招。
“没有。”
“说谎!”
“没说谎。”
“还是谎言!我知道你在说谎!我感觉得到。”
“好吧,你赢了。”
“为什么不说?”
“我只是个客人,这不关我的事,除非……当然,没有除非,无论如何这事与我无关。”
苏珊娜轻轻松了口气,安锋刚才这种说法,是承诺他绝不会把真相说出去,论理在对方招人的那一刻,苏珊娜就该扣动扳机,但不知怎地,她不仅没有扣下扳机,反而有点享受与安锋拌嘴的乐趣。
可是这种拌嘴多幼稚啊,苏珊娜恍惚记得自己三岁开始就不玩这种“你说谎”,“没有”,“你说谎了,赶紧招吧”的游戏了……
等等,三岁时我在干什么?我有三岁的记忆吗?奇怪,我怎么三年前的记忆都没有,我不应该忘性这么大的,我一眼扫过数千张面孔,不用一秒钟,就能在这些面孔图像中找出半张熟悉的面孔,为什么面前这张脸让我陌生,但跟他在一起我却感觉如此愉悦。
回过神来的苏珊娜,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手枪放在膝盖上了,她一紧张想重新提起枪,对方没有趁机反击,仅仅一个阳光的微笑,就让自己手脚发软,提不起举枪的性质。
安锋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苏珊娜轻轻点点头。安锋重新举起了汤勺,将那口等待已久的饭,填入嘴中,苏珊娜的身子缓缓松了一下,于是,气氛变得不那么剑拔弩张。
“我不叫苏珊娜,我叫莫妮卡,是加勒比海人”,苏珊娜轻轻地呢喃。
安锋咀嚼着饭,等嘴巴清空之后,他歉意的笑了一下,首先解释,而后顺势补充:“我饿坏了,参加了全岛搜索队,哦,那是为了搜捕你吧?你为什么还不逃?”
苏珊娜看着安锋,眼珠丝毫不动,但安锋知道对方的大脑内翻江倒海,正在进行大量运算与推测:“你认识我?”
“我奉命不准认识你。”
苏珊娜用空着的左手摸摸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困惑地说:“我对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只要我用神思考过去,我就会不知自觉陷入睡眠,所以我在大街上,我只要走出家门就不敢回想过去。
好吧,刚才我在那小院里,关门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神,我们之间视线对峙不足一秒,但我确信你看到我了。我想杀了你,按规定我应该杀了你,但我只要接近你身前十米,就感觉神经不对劲,我的头疼的厉害,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熟悉,不,不应该是熟悉的感觉,是很刺激我的神经,令我的神经亢奋。、
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原因?你认识我,告诉我我的过去,你说我叫苏珊娜,我过去是叫这个名字吗?跟我谈一谈这位苏珊娜。”
安锋摇摇头:“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话题,但我不能说,我没有接到许可的命令,而此地也不适合谈论这件事。赶紧逃吧,天快亮了。”
苏珊娜的神情在挣扎,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数度曲张,似乎想抓起枪来,而对面的安锋貌似轻松,却随时准备躲避,终于,苏珊娜停止了挣扎,她剧烈喘息几下子,勉强的说:“理智要求我杀了你,条令也要求我灭口,我……”
说时迟那时快,安锋快如闪电的跳起来一闪,当他刚跳离凳子,不知什么时候,苏珊娜的手枪已经举了起来,她连续扣动扳机,枪口追逐着安锋的身影,目光里透出疯狂与狰狞。
苏珊娜的动作很快,她的枪也打得很快,手枪让她打出了机枪速度,安锋并不是直线跳跃的,他的身子像布朗运动一样,毫无规律性可言,他的跃起只比苏珊娜的枪口抬起提前了半秒钟,而两人之间的时间差,始终维持着这半秒,安锋跳到哪里,苏珊娜的枪口追逐到哪里,而安锋总是在子弹到达前半秒,再度跳离原位。
这时一场快的令人目不暇接的追逐战,苏珊娜打到第九枪的时候,她的瞳孔微微一缩,扣动扳机微微慢了那么半秒,随即,苏珊娜也开始跳跃起来,满屋子维持着布朗运动,射击频率也放缓了。
然而枪声并没有放慢,反而更加密集起来,因为就在苏珊娜射出第九颗子弹的时候,甩掉浴巾,浑身红果果的安锋,手上凭空多了一支手枪,即使苏珊娜的眼力也没有扑捉到安锋从哪里摸出的这支手枪。
而就在苏珊娜从原地跳开后,一颗子弹前后脚地穿透她原地留下的……残影。
这是场绝不容情的生死搏杀,谁死谁活,只在半秒钟时间差距内。谁心软谁犹豫,谁去坟墓。
然后,然后两人进行了大约九秒的对射,在这九秒钟的时间里,两人片刻不停的在屋子里乱窜着,相互射击六发子弹,各自跳跃五次,苏珊娜的子弹打光了,接下来就是安锋单方面的追杀。可是,这场追杀不过是重复了,最开始的九枪场景,安锋的动作再快,苏珊娜总是维持着大约半秒的时间差。
可是这不是头,两人突起物落的交火持续大约一分钟,这时候无数子弹贯穿了玻璃,房间里碎屑横飞,苏珊娜的手枪带消音器,安锋的没有,枪声已经引得岛上居民注意过来,窗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珊娜第n次跳跃的时候,眼角瞥见自己的身体正扑向窗户,而窗户框已经被两颗子弹打碎,苏珊娜灵机一动,她的脚在窗沿上轻轻一蹬,一头撞向了窗户。
与此同时,窗外,不止一个声音呼喊:“夫人,需要救援吗?”
话音刚落,已经有手快的人举起了步枪,冲跳出窗口的黑影开了火。开始跳跃起来,满屋子维持着布朗运动,射击频率也放缓了。
然而枪声并没有放慢,反而更加密集起来,因为就在苏珊娜射出第九颗子弹的时候,甩掉浴巾,浑身红果果的安锋,手上凭空多了一支手枪,即使苏珊娜的眼力也没有扑捉到安锋从哪里摸出的这支手枪。
而就在苏珊娜从原地跳开后,一颗子弹前后脚地穿透她原地留下的……残影。
这是场绝不容情的生死搏杀,谁死谁活,只在半秒钟时间差距内。谁心软谁犹豫,谁去坟墓。
然后,然后两人进行了大约九秒的对射,在这九秒钟的时间里,两人片刻不停的在屋子里乱窜着,相互射击六发子弹,各自跳跃五次,苏珊娜的子弹打光了,接下来就是安锋单方面的追杀。可是,这场追杀不过是重复了,最开始的九枪场景,安锋的动作再快,苏珊娜总是维持着大约半秒的时间差。
可是这不是头,两人突起物落的交火持续大约一分钟,这时候无数子弹贯穿了玻璃,房间里碎屑横飞,苏珊娜的手枪带消音器,安锋的没有,枪声已经引得岛上居民注意过来,窗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珊娜第n次跳跃的时候,眼角瞥见自己的身体正扑向窗户,而窗户框已经被两颗子弹打碎,苏珊娜灵机一动,她的脚在窗沿上轻轻一蹬,一头撞向了窗户。
与此同时,窗外,不止一个声音呼喊:“夫人,需要救援吗?”
话音刚落,已经有手快的人举起了步枪,冲跳出窗口的黑影开了火。
第358章 逃脱
窗户外开枪的人从未见过类似情景——他一枪轰过去,原本窜出窗户的黑影,极速前进的身子陡然一顿,仿佛凝固在空中,而后再一拧,身体几乎紧贴着子弹扭曲,等子弹飞过身体部位,这人身子随着子弹运动方向倒下去,前进方向一折,轻盈的飘向墙角。
开枪的人也不是个简单货,第一枪落空后,他马上掉转枪口,追着人影移动方向射出第二枪,可是,他马上感觉到安锋所感觉到的无奈了。不,他应该比安锋的感觉还要憋屈。安锋好歹枪口能追上对方的移动轨迹,仅比对方慢上一线左右,而这个人慢的不止一线。
当他的枪口转向墙角时,苏珊娜已经跳离墙角,像蜘蛛一样翻到了墙壁上,而后快速横移几步,又从墙上跳到了路边,这次苏珊娜已经到了爱神小屋的拐角处,于是等她的身影再闪,下一刻……
下一刻安锋蹿出了屋子。他不能不窜出屋子,因为枪战是在他屋里进行的,他必须出去表明立场,所以他跳出去之后,立刻举枪冲苏珊娜开火。
好吧,这一枪打空了——安锋故意的。
苏珊娜现在手里已经没了武器,她已经不具备威胁性。因为有街上的人干扰,苏珊娜此刻的移动速度慢了很多,而神经反射与肌肉速度与苏珊娜差不多的安锋,这一枪明明可以打中目标的,见到安锋举枪的苏珊娜自己也明白难以幸免,所以她闭了一下眼睛,但她马上发现子弹落在了身边,几乎紧贴着身体钻入墙壁中。
这么稍稍一顿的功夫,街上的人已经明白了敌我,原先枪口指向安锋的人纷纷转向,一名举着霰弹枪的“渔夫”手快,立刻冲街角扣动扳机,等苏珊娜发觉霰弹枪对准自己,她稍稍慢了一线,等再次跃离原位时,霰弹枪轰然响了。
霰弹枪的弹着点散布很大,苏珊娜虽然跳离了原位,但几颗钢珠还是钻入了她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袭来,苏珊娜身子再度顿了一下,就在这时,安锋再度举枪射击,子弹砰地一声击中苏珊娜身边——这一枪令苏珊娜醒悟过来,这一刻她绝逼明白:对方是放自己一马了。
没错,刚才在屋里苏珊娜暴起伤人,安锋总能保持自己提前一线的反应。而后对方反击,同样证明了对手的反应速度与敏锐,几乎与苏珊娜本人不相上下。如今苏珊娜受伤加上旁人的射击干扰,屋内那男人想要自己死的话,绝对只需一枪。
其实安锋也打不了几枪了。
他与苏珊娜选择的枪型完全相同,两人弹夹内的子弹一模一样。苏珊娜提前射出九枪,而她自己,却没能挨住安锋的九枪,在安锋第六枪射击时她撞出了窗户……于是,安锋下一枪射击后,再下一枪,枪膛不出意外地发出一声空响。
接下来安锋自然是堂而皇之更换弹夹了,而街道上闻声而来的“渔夫”们越来越多,扣动扳机的人不止两三个,一刹那,十余只步枪对准墙角,猛烈的火力像是发生了一场小型战争。
其实,这些射击当中,唯有那只霰弹枪,以及安锋的枪,对苏珊娜有点威胁。前后是因为它的弹着点散布比较广,后者是因为,唯有安锋的反应速度能追上苏珊娜的脚步。于是,当安锋开始当中手忙脚乱的更换弹夹时,苏珊娜身影再一闪,霰弹枪枪手还没来得及推弹上膛,苏珊娜已经绕到墙角另一侧。
暴雨般的子弹倾泻过去,自然是……全部落空。
可是苏珊娜知道自己耽误不得。一方面是因为枪手越来越多,一方面是因为安锋更换弹夹的速度很快。苏珊娜清晰的理解:即使安锋有意放水,他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而只要安锋稍加干扰她的动作,那么……她就会被暴雨般的子弹淹没。
所以苏珊娜一刻不耽误,她再度腾起身子时,已经扑向了爱神小屋旁边的院墙,虽然她在空中又挨了一记霰弹,等她越过对面院墙的墙头时,又看到换好弹夹的安锋提抢过来,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果然安锋这一枪虽然很坚决,虽然子弹非常贴近她身体,但依然没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墙壁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虽然很多枪手没来的及收手,他们把子弹倾斜到院墙上,但苏珊娜终究逃入了院墙内,而等众人花二十秒时间冲入院内,苏珊娜早已经跳到隔壁院落。再等院中所有人根据血迹判断出苏珊娜的走向,苏珊娜已经彻底隐藏起来。
作为共振效果的“主琴”,苏珊娜要真心藏起来,只要她隐藏住心神的搜索,彻底处于休眠状态,连安锋都难以找到她了……
不说之后苏珊娜怎么去舔自己的伤口,枪战停顿后,小岛管理委员会的成员自然要审查一下“爱神小屋”,毕竟第一枪是从这里打枪的。
当委员会成员走进安锋卧室时,他们不禁为室内累累的弹痕而咂舌不止。屋内的交火持续时间不长,但二十多发子弹射了出去,到处是飞舞的弹头。交手的两个都是牛人,在墙壁上垂直行走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于是,仅仅从弹痕落点来看,这是一场骇人听闻的剧烈交火,交手的两人每时每刻都处于生死一线中。
神秘女杀手想让安锋死,当然,安锋再也不可能是女杀手同伙。
接下来,安锋的解释自然可信度很高——不信的话,你也与女杀手来这么一场交火?
“我从搜索队回来,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正吃晚饭的时候,觉得屋里很不对劲,比如克林顿小姐睡得太死,管家与女仆过于安静,等等。于是我准备去克林顿小姐卧房看看,结果……
我不知道这女人之前躲在哪里,她突如其来出现在我屋内,我躲过了她第一枪,然后……接下里的情景你们自己都可以看到,喏,就是房间里这一场交火。
我不想知道这女人是谁,现在克林顿小姐还没有醒,如果你们没问题了,我要去检查一下男爵小姐……可以吗?”
有时候话说太多反而容易露馅,不解释反而呈献出一股……贵族的骄傲。
有些事不需要你明白,我明白就好;有些事我不想解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无需你的理解,我只要你的尊重。
剩下的事情,管理委员会成员会自动脑补:没错,我们搜索了全岛所有房屋,唯独遗留下男爵小姐的住所没被惊扰,那位女刺客会躲在哪里?当然是这栋唯一没被搜查过的住宅。幸好这座宅子里还有一个猛男,否则……
这位猛男确实够悍,瞧瞧这房间,都被打成什么样?如此近距离的交火,尺寸之间生死立显,这人怎么那么牛叉?哦,也难怪,大长老都接见了,还授予钢笔……知道钢笔是什么用途?签名签字的,这玩意就跟中古时期贵族手上的印章戒指一样,是权力的象征啊啊啊啊。
管理委员会成员发现了苏珊娜丢弃的手枪,他们很小心的捡起带消音器的手枪,发觉里面子弹都打空了,回首望去,安锋并未阻止他们捡枪,委员会成员稍稍鞠一躬,退出爱神小屋时,态度变得恭恭敬敬。他们再也没有就苏珊娜的事情,来打扰爱神小屋内的……“一对爱侣”。包括阿盖尔的存在,也被他们包容了。
男爵小姐吸入的催眠气体并不浓厚,这种催眠气体安锋也熟悉,情报机关标准配发物而已,安锋“身上”正好有解药,再分别给管家女仆吸入解药后,安锋守在男爵小姐跟前等待对方清醒。
解药想起作用,前后需要十余分钟。这段时间安锋正好用来整理思路。他细细思考着苏珊娜前后的行为……看来苏珊娜真是不记得他了。当然,作为一个特工,不记得昔日恋情这很平常,枪口对向昔日情人这也是常事。但就苏珊娜的表现看,她似乎完全没有昔日记忆了。
当然,这也很平常。第一次手术后,汤姆博士曾经说过,苏珊娜当时的记忆是重新灌入的,他们既然能灌入新记忆,当然也能洗去旧记忆。据说现在已有高科技公司,标榜自己创造了一种新学习方法——输入知识记忆。这就意味着灌入记忆这项技术已经基本成熟,并可以走向民用了……
苏珊娜的新记忆是什么,取决于她现在归属何方。但从刚才的会晤看,苏珊娜似乎残留一点过去的东西,比如双方的熟悉感,比如相遇后彼此的心弦颤动。不过,“新诞生”的苏珊娜似乎更执着于对纪律的恪守,她有情感,但最终理智战胜感情——她对安锋举起了枪。
苏珊娜的父亲是否也是恪守特工守则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依然关心苏珊娜的人也许只剩下她父亲,以及安锋了。如果让她父亲知道苏珊娜的现状,会不会……嗯?
情报部门很肮脏,安锋一直不肯进入情报机构本体,他一直坚持在外围组织混,就是知道其肮脏。一旦进入则身不由己,比如现在的苏珊娜。
警察与特工待遇相同,加入前这一行业时他们都要签署一个申明,承诺自己一旦阵亡,遗体将捐献出去……这意味着他们一旦加入这一行业,对自己的遗体就失去了所有权。因为曾经签署了这份文件,所以苏珊娜的父亲不能阻止汤姆博士的手术。当然,当时他也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只有动了这个手术,女儿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过,当这位父亲知道这个“一线生机”并不意味着自由的生存,他会怎么做?
耳边传来一声呻吟,男爵小姐醒了,安锋赶紧收敛了思绪,伸手握住男爵小姐的手,轻声问:“感觉好点吗?”
男爵小姐有点摸不清状况,她迷迷瞪瞪的问:“你回来了?哦,我实在瞌睡,说好的,等你回来让管家叫醒我……我的头有点痛,晕,你,你怎么在我身边?”
“别多想”,安锋安慰说:“既然头晕,那就继续睡,我们明天还有时间。”
男爵小姐“嗯”了一声,歪着头端详安锋片刻,感觉脑袋晕的厉害,随即从善如流的说:“看来有事……好吧,我继续睡,有事明天再说。”
安眠药的效果还在,硬要男爵小姐苏醒也是可行的,但现在是夜晚,离开后的苏珊娜必定再不回头,她已经知道安锋是个硬茬子,再想接近安锋,定不会在小岛这个充满敌意的环境内,所以……所以安锋放心的谁在男爵小姐脚边。
这一夜很对人没有睡,岛上喧闹了整晚,等到天亮时分,管家起床后,看到安锋房间内的惨状,自然……心疼心碎。爱神小屋内每间房子都有很多雕塑,据说这里的雕塑还是名家之笔,连那扇打碎的窗户框,也是十八世纪某著名建筑大师的遗墨,如今房间被打的稀巴烂,很多艺术品已经不可修复了,这让管家怎能不惋惜。
男爵小姐倒是……很庆幸安锋还能幸存。即使是外行,看到屋内遍布的弹痕后,她还是能想象出那一场交火的剧烈程度和危险程度。随后,她不管别人的看法,直接招来小岛管理委员会成员,宣布:“请给我准备交通工具,我要离开这座岛,立刻,现在。”
管理委员会成员蠕动嘴唇,艰涩的提醒:“夫人,岛上的封锁令并未解除。”
男爵小姐傲然的扬起下巴:“我们,我们有一丝嫌疑吗?我指的是我和我的男友,以及他的保镖。”
没人认为昨晚那场交火是做戏,见到交火场面、见过街头枪战的人,都明白昨晚女刺客的强悍,同时也明白安锋几乎杀了女刺客……当然,只差那么一点点。同样的,女刺客也几乎杀了安锋——只差那么一点点。这种危险的枪战交火,是不可能做戏的。
“夫人,我们毫不怀疑您,与您的男友,但我不认为现在离开是个好主意——那位女刺客消失了,我们肯定她不曾离岛,我们认为,咳,大家都认为,那女刺客还躲在岛上,她没有离开。因此,此时离岛,不是个好主意。”
“是不是好主意我不管,我要离开这里,现在。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
第359章 椅子的……愤怒
第三百五十八章椅子的……愤怒
对于“贝迪鲍利”这组织来说,一位“克林顿”的命令……嗨,最好还是不要违背听从吩咐罢了。因为数百年来,在裁决委员会中始终有个“克林顿”的席位,而眼前这位克林顿,最有可能是坐上下一代裁决委员会里的“克林顿”椅子。
于是,两架不知躲藏在那里的直升机被紧急招来,在20多人的目光监督下停靠在岛上停机坪,而后又在众人虎视眈眈中腾空而起——管理委员会成员不曾搜查过这架直升机,因为他们自信直升机始终在众人目光下,不可能混入那位神秘的女刺客。然而,他们统统低估了苏珊娜的能力。
一走进自己乘坐的直升机,安锋就明白这架直升机有问题,因为他突然间再度感觉到奇妙的共振现象。
这架直升机不大,机舱是用透明玻璃钢整体压制而成,驾驶员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位置很小,后舱的舱位也不大,以安锋的的个头钻不入后舱,于是捯饬一番后,换克林顿小姐坐上了后舱,在众目睽睽下,机舱平稳的升入空中,起飞动作很流畅很完美。
飞机升入空中后,安锋身上肌肉松弛下来,他回头看看后舱,男爵小姐正蜷缩在狭小的位子上迷迷糊糊点头,昨晚彻夜未睡累坏了她,这会儿功夫她显得有点精力不济。
目光再转向驾驶员……哦,驾驶员没问题,毕竟在无数双眼睛的盯视下,驾驶员不可能桃代李僵。
在这架直升机身后,同样一架直升机紧紧尾随着,那架飞机乘坐着男爵小姐的保镖,以及雄壮的阿盖尔。那架飞机同样透明……但这不是主要的,共振现象在很近的距离被感应到,对方应该就在这架飞机上。
那么,苏珊娜究竟躲在哪里,在这一眼望穿的飞机上,这份躲藏的本领未免太神奇了?!
等等,后舱为什么狭小成那样,蛋形的飞机座舱,前舱坐两个人,后舱只坐一个人,不应该空间如此窘迫的。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很均匀,这样一架小型直升机只能短途飞行,它应该很快降落的。到了地面安锋不愁翻脸,但现在在空中……安锋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询问飞行员:“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我想尽快转机。”
说罢,安锋扭头转向后舱,温柔的询问男爵小姐:“亲爱的,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借助回身的机会,安锋快速瞥了一眼后舱的动静,他那一眼扫过去能记住十万像素的目光,快速将后舱内每个物体摄入脑海。
只听男爵小姐带着朦胧睡意,含糊的回答:“我想,我们的渡假不应该中止,我错了,我不应该带你来这座小岛,让你卷入漩涡中,我们干脆去加纳利(群岛)继续我们的度假。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热闹,我们也可以去巴利阿里(群岛)。”
男爵小姐口中这两座群岛都是西班牙度假胜地,前者位于北部非洲海岸,距非洲大陆约130公里,距西班牙反而约千余公里;后者则位于地中海西部。但这两座小岛都不是幽静之地。
“去加纳利(群岛)吧……”说话间,安锋脑海中过滤着刚才看到的信息,他注意力迅速聚焦在……后舱的椅子上,嘴里继续说:“到加纳利群岛,找一个人少一点的小岛,最好岛上就我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安锋心中猛然感觉到一丝……愤怒情绪,但这愤怒情绪不是来源于自身,而是——后舱的乘客椅。
椅子也有愤怒?!
不,不是椅子的愤怒,是苏珊娜的愤怒。
安锋恍然大悟——他之所以对苏珊娜的存在,时而能感触到,时而感触不到,是因为:当苏珊娜的情绪不针对他的时候,当苏珊娜对他没有敌意时,他几乎感觉不到共振的存在,但只要苏珊娜的注意力转向了他,那么,他能感觉到这股琴弦颤动,进而引发他的警觉。
后舱那支长椅形状很,嗯,让人心里不舒服。从外表看它跟椅子没啥两样,有腿有椅面,以及靠背。除了椅子表面微微有点不平整外,功能几乎跟椅子完全一致。这不,克林顿小姐窝在椅子上,没觉出异常。而椅子表面的不平整……粗看是难以察觉的。唯有安锋这样细微的观察力,才感觉这不平整有点让人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是:椅子表面微微的波浪起伏,看起来就像是……人体脊背。
当然,这个脊背式起伏已经大大简化了,大大模糊化了,没有观察细微的敏锐,猜不出——椅子上伏了一个人。这个人趴在后舱座椅上,以至于后舱座椅空间陡然缩小了许多。
只是那么一恍神,安锋立刻明白苏珊娜的技巧——她身上大概套了一个伪装袋,估计这袋子还有硬化效果,可以变得四四方方像一块砖,然后拟态成椅子的颜色与形状。至于苏珊娜什么时候钻入飞机里……咳,安锋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无非是利用人的视觉盲点,而后近距离潜入。
好吧,作为一个学霸,安锋再一闪念,马上明白苏珊娜的愤怒源自何处:她吃醋了。
当男爵小姐与安锋状似卿卿我我,讨论渡假事宜时,苏珊娜不知怎地陡然产生一股醋意,她因此愤怒起来,她的愤怒指向安锋,所以安锋一下子发觉了对方的存在。
可是,即使对方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安锋还要继续说:“……亲爱的,你之前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我们在附近那座小岛停靠?”
难得克林顿小姐坐在人的背上,依旧迷迷糊糊想睡:“嗯呢,我们直飞大陆,在希腊我们有座专用机场,哪里的飞机随时保持待命……哦,岛上的游客离岛后,都是这样快速消失的……嗯,那架飞机可以载我们去世界各地,你想好了吗?
要不,咱就去加纳利(群岛)的东部岛群,那里的岛屿面积小,人口少……但遗憾的是,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服务设施都很简陋,也很落伍,你可能会不适应。唔,我去过类似的小岛,没有自来水,不能天天洗澡;没有厕所,必须随地解决大小便;没有煤气不能做饭,烧柴草的话,一顿饭需要两小时,每天三顿饭就是一天时间。
还有,洗衣服也不方便,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天呐,失去了现代化,原始的生活,真令人恐怖呀。”
神奇的是,克林顿小姐迷迷糊糊说的抱怨,反而令苏珊娜的愤怒逐渐平息下来,她这一平静,安锋感觉不到那股共振,只感觉飞机的螺旋桨依旧旋转不停。
苏珊娜是个危险武器,如今直升机正在离地800余米的高空飞行,如果真惹得对方无路可走,虽然搏斗起来安锋不见得输,可也仅仅是不输而已。想要战胜对方,至少安锋还没想出辙来。更况且他还要在空中保护克林顿小姐。
在男爵小姐有一句没一句的絮叨声中,直升机飞临最近的欧洲大陆,在一座地图上未标记的的私人机场平稳降落,这个时候天正午时,阳光很强烈,男爵小姐先跳下飞机,把手递给安锋准备牵手而行。安锋跳机后,见到驾驶员未曾关闭螺旋桨,便在直升机呼呼地旋桨声中,大声问:“你打算马上返回吗?”
直升机驾驶员稍稍一愣,感觉此人未免管的宽了点,他不知道安锋这句话其实不是对他说的,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说:“啊哈,也许需要加点油……好吧,我的时间表没那么严格,恰好可以休息一下。”
安锋松脱了克林顿的手,微笑着怂恿:“亲爱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的旅程。”
还是男爵小姐最了解安锋,她马上感觉到了危险,轻轻松脱安锋的手后,立刻向后跳了一步,言笑嘤嘤的说:“好吧,我去问一下。”
男爵小姐这动作,立刻让直升机驾驶员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摘下耳机关闭引擎,三步两步跳离飞机,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尽量离飞机远一点。也就在这个时候,直升机后舱椅颤抖了一下,边缘部分极度缓慢的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拉链开了,袋子里探出……两根手指,苏珊娜的声音缓缓出现:“我可以……出来吗?”
苏珊娜的动作不敢过大,因为她知道对手是跟她一个数量级的高手,她怕动作过快引来对方快速反击,而这会儿工夫,苏珊娜隐约猜测到,面前的对手有可能对她放水,对方没有赶尽杀绝的意图,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安锋并未回答苏珊娜的话,但他也没反对,于是“椅子”的裂缝继续扩大,直到天空响起保镖与阿盖尔乘坐的直升机声,苏珊娜的动作陡然加快,一道人影电闪般跳出直升机,只见一个精致秀美的拳头恶狠狠砸向安锋的脸部,貌似安锋完全想不到,以至于躲避不及,嘭地一声,小拳头砸在安锋颧骨上。
这是做戏,挥拳的苏珊娜知道对方有意放水,知道对方完全有能力反击但却硬挨了这一拳,她拳头挥出的时候也留了点余地,但拳头快要落下时,她突然改主意了,于是她狠狠加了点力气,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
苏珊娜的拳头非常有力,她可以赤手空拳击裂三毫米厚的钢板,这意味着她一拳下去,大多数汽车的车门钢板都会被击穿。她有足够的信心将一颗普通人的脑袋,像西红柿一般击碎。这一拳落下去,苏珊娜一点没留手,挨拳的人一点没闪避,但……卧槽,苏珊娜觉得对方的脸蛋真嗝手,从没感觉疼痛的硅锗指骨,第一次感觉到骨裂般的巨疼。
但是苏珊娜没有时间了,空中盘旋的直升机见到地面发生搏斗,开始绕开搏斗区域准备降落,一旦对方降落后安锋凭空多了几个助手,而面对安锋时,不,安锋一旦动手便毫不容情,他脸部被击中后,头稍稍一扬,苏珊娜眼见得对方颧骨青紫起来。
随即,安锋一挥拳,反击循迹而至,苏珊娜只感到迎面拳风呼呼,令她不得不躲。
高手相争,生死原本就在一刹那,安锋一旦不留手,他的攻击就连绵不绝,压迫的苏珊娜喘不过气来,有那么一瞬间,苏珊娜感觉到安锋几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几乎。只是在另一架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安锋手稍稍一松,苏珊娜立刻明白,对方是放自己跑路。如果自己不识相还敢纠缠下去,那么……
苏珊娜岂敢犹豫。
接下来,苏珊娜在众目睽睽下展示了自己非凡的速度,她像电闪雷鸣般的窜入附近机库,然后再一闪……地球人都找不到她躲哪里去了。
刚刚降落的直升机上,阿盖尔等人握着手枪窜到安锋身边,机场留守的贝迪鲍利成员才醒过神来,他们握着手枪开始在机库里搜索苏珊娜的踪影,而保镖们则簇拥着克林顿小姐,以及安锋,共同慌乱地走向机库内另一架高速商务客机。
这群人登机后,紧张的关闭客机门窗,耐心等待机场警卫搜索结束,而后放行飞机。不一会儿,警卫们联系上渡假小岛的委员会成员,得知女刺客居然神不知鬼不觉逃入男爵小姐的直升机,委员会成员匆匆乘机赶来,而这时,机场警卫已经捡起苏珊娜留下的伪装袋,还原出女刺客出逃的路线。
“对方可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登上直升机,我们见到一个高科技伪装袋,可以惟妙惟肖的模拟周围环境……”警卫们在步话机里通知委员会成员。
“这不可能……”委员会成员第一感觉是不可思议:“直升机降落时,无数双眼睛盯着飞机,她不可能……男爵小姐怎么说?”
“最先发现女刺客的,男爵小姐的男友,他在着陆后,用暗语通知飞行员与男爵小姐躲开,然后搏斗开始了。那位女刺客动作非常快,我们来不及反应,搏斗已经结束……哦,我忘了说,男爵小姐的男友鼻梁上中了一拳,至于他是否打中女刺客,我们还没来得及问。”
“那就去问问,现在,马上!……他们的飞机检查了吗?”
“我马上去问……至于男爵小姐的飞机,他们的保镖正在检查,她那位男友非常出色,由他出面,应该不会有纰漏。”
“拦下他们,等我抵达!”
这个要求令警卫一声苦笑,他无奈的走向男爵小姐的飞机,却沮丧地发现男爵小姐似乎没有打开舱门的意图,隔着驾驶舱舷窗,男爵小姐伸出脑袋与他们交谈:“安东尼,你知道的,我现在(在最高委员会中)没有席位,按规则我对事态没有表决权与裁决权,鉴于这种情况,我最好远离现场,所以……请容许我起飞。”
“我只问一句”,警卫尴尬的追问:“我有一个问题需要澄清,您哪位哪有可否回答我这个问题。”
男爵小姐的脸缩了回去,片刻后换上安锋的脸,警卫吸了口气,平静地问:“为什么?”
安锋稍一呆,立刻心领神会的笑了:“你其实把我想象的……过于神奇了,我其实没那么超人。我在登机前并没发觉对方存在,可是飞机飞了一会儿,我感觉后舱座椅不对劲。但,你知道的,我们当时在空中,我不能让克林顿小姐陷于危险中,更何况我真的真的难以确定自己的感觉。
相信你在检查那只伪装袋后,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那伪装袋是在太高科技了,身在后舱的克林顿小姐,都未曾感觉任何异常,所以我不敢确信……嗯,我们曾目睹飞机降落,而后在无数双眼睛下登机离开,你让我怎么敢相信,那女刺客竟然在我们眼皮底下潜入飞机?!
所以我当时既不敢发作也不敢相信,等飞机降落后,我支开男爵小姐,我盯着后舱座椅,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世间怎会有如此惟妙惟肖的伪装?!
当然,如果不是你们的飞行员动作过于剧烈,也许女刺客也来不及反应,那么我也许能抓住女刺客,或者击伤他……好吧,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架飞机上没有女刺客,我非常肯定这一点。而为了防止她再度潜入,我不能打开舱门,懂?”
机场警卫咬咬下嘴唇,默默后退一步。飞机内,安锋轻轻点头,拉上飞机舷窗,冲旁边的电瓶车打了个手势,这是个标准的飞机点火手势,电瓶车司机随即望向机场警卫,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嘿嘿一笑,接上了点火电源……
飞机内,克林顿小姐一听安锋顾念她的安全,宁愿一路忍下去,她甜蜜的抱着安锋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而飞机下面,机场警卫将安锋刚才的话,通过步话机告知正赶来的委员会成员,那位委员会成员鄙夷的一笑:“好借口,女刺客两次都是被他发现,如果说女刺客与他不熟,谁信?”
机场警卫噎了一下,马上追问:“可是,刚才克林顿小姐要求放行,我已经许可了,先生,需要我们拦下飞机吗?”
“我们用什么理由拦截飞机?”委员呲地一声,停顿片刻,补充说:“我们社团能维持运转数百年,不仅仅是依靠神秘,以及严格的纪律。公正与信用才是我们团队的凝聚力。克莱蒙多先生(安锋针对贝迪鲍利社团的化名)是被长老接见过的,他事先通过了我们的安全审核,如今说他不值得信任……给个理由?
不,那位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并不能证明两人是一伙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的指控是不公正的,采取这样的行动会产生怨恨,而怨恨就是魔鬼,会让我们的社团离心。相对于一两起刺杀案件,社团的长久凝聚,才是我们最需要关心的问题。
当然,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这不是偶然。两次偶然那应该是奇迹。他们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只是这种关联我们不知道而已,我怀疑这种关联也不能证明克莱蒙多先生是女刺客的同党。
不,他俩绝不是同党,这一点长老会可以保证。我们社团能够屹立这么多年,没人能骗得过我们,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没有秘密。不过,我坚持:他们之间必定有点什么……小姐的飞机飞向那里?”
机场警卫快速说出男爵小姐的飞行方向。对话机那头的委员想了想,立刻下令:“我带了二十个人,你马上加强警戒,严密搜索机库,要保证机库内每一个铁片每一个轮胎,甚至每一个机翼都翻动一下,我们的对手非常厉害,哦,是你难以想象的厉害——三百年了,那座小岛不曾有人潜入,而后神秘离开。”
机场警卫麻木的应和了一句:“是啊,我刚才研究过对方的伪装袋,那绝不是民用产品,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产品的诞生,这个……先生,你刚才说‘世界对我们来说没有秘密’,是吧?”
委员立刻严厉叮嘱一句:“干好你的事——对于女刺客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从哪来,怎么登的岛,岛上是否有接应者,以及她与克莱蒙多先生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能查清楚。”
不提委员抵达后,如何召集科研人员调查苏珊娜失落的伪装袋,并由此启动贝迪鲍利庞大的秘密关系网,开始调查苏珊娜的前尘往事。高速商务客机上,安锋亲自驾机飞行,数小时后抵达人口数十万的大加纳利岛,而后租用岛上游艇前往群岛的东部岛群,选了一个最僻静最微小的小岛开始自己度假之旅。
登岛两小时后,安锋这头刚与男爵小姐选好度假屋,正在给泳池注水时,安锋听到院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男爵小姐的保镖居然没有拦阻动作,安锋身边的阿盖尔刚拔出枪,安锋伸手拦住——这个时候,能追踪而至的,唯有……
两三分钟后,22名黑衣男女警卫鱼贯进入小院内,为首的警卫一脸冰冷的通报:“先生,我们奉命来保护‘夫人’,请问……”
换好泳装的男爵小姐闻声出现在泳池边,她边搽着头发上的水迹边问:“警戒等级提高了吗?好的,我明白,但我跟我男友度假,不希望床边有人盯着……留下两个女保镖,其余人去附近找房子吧。”
稍停,男爵小姐再问一句:“关于那位女刺客……你知道的,如果你受命告诉我案件进展,我会很高兴的。”
警卫头目立刻回答:“夫人,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已经查清,那女刺客是从伦敦出发的,之前她在克罗地亚,据说她与……”
对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安锋弹了个响指,自觉回避道:“该我去洗澡了,你们……先聊着。”
阿盖尔也不傻,马上起身自言自语道:“我上街逛逛,虽然这里没什么街道与商店。”
没人注意到,安锋进入房间时,脚步略微迟钝一下,这时候,小院内,交谈的继续交谈,警戒的继续警戒,新来的警卫也四处散布开,做出一副搜寻模样——这些人其实是来贴身监控安锋的。他们想通过这种行为,找出女刺客与安锋之间的关联——那位女刺客明明逃走了,为什么要两度回身寻找安锋。
当然,安锋与女刺客之间的搏杀,绝对是生死相搏。也正是相信这一点,委员们认定安锋不是女刺客同党,但同样认定:女刺客还回来找安锋。
贝迪鲍利能够存在数百年,果然不是吃醋的。
房间内,安锋坦然的脱去外衣,慢慢走进浴室,当他拧开水龙头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谢谢。”
莲蓬头内的水刷的喷涌而下,安锋背对这说话人,轻声回应:“我虽然背对着你,但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相信。我明白你的手下留情,我同样明白你我之间必定存在什么秘密,可我……我,请原谅,我的清醒只能保持数分钟,我越是回忆,思想越不受控制,我无法主宰我的身体,所以我长话短说:我需要一个会谈,请在……”
“不不不,这个敏感时刻,你我会谈显然是不合适的,全世界都在瞪大眼睛,寻找你我的关联,如果我和见面,那将是一场灾难。”
背后的苏珊娜稍稍犹豫一下,安锋手上陡然出现一支手枪,苏珊娜瞳孔一缩,以她的敏锐视觉,竟然没看清这只手枪是怎么出现的。她的身子下意识的旋转一下,跳离了原先说话的位置,双脚落地时发现,安锋枪口并未转动。
只听安锋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我想你该感觉到我的善意了,不过我绝不会站在原地挨枪。这次会面到此为止,我说到三。一……”
苏珊娜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
ps:抱歉,最近颈椎炎发作的利害,为此深深致歉。作过于剧烈,也许女刺客也来不及反应,那么我也许能抓住女刺客,或者击伤他……好吧,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架飞机上没有女刺客,我非常肯定这一点。而为了防止她再度潜入,我不能打开舱门,懂?”
机场警卫咬咬下嘴唇,默默后退一步。飞机内,安锋轻轻点头,拉上飞机舷窗,冲旁边的电瓶车打了个手势,这是个标准的飞机点火手势,电瓶车司机随即望向机场警卫,见其没有反对的意思,嘿嘿一笑,接上了点火电源……
飞机内,克林顿小姐一听安锋顾念她的安全,宁愿一路忍下去,她甜蜜的抱着安锋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而飞机下面,机场警卫将安锋刚才的话,通过步话机告知正赶来的委员会成员,那位委员会成员鄙夷的一笑:“好借口,女刺客两次都是被他发现,如果说女刺客与他不熟,谁信?”
机场警卫噎了一下,马上追问:“可是,刚才克林顿小姐要求放行,我已经许可了,先生,需要我们拦下飞机吗?”
“我们用什么理由拦截飞机?”委员呲地一声,停顿片刻,补充说:“我们社团能维持运转数百年,不仅仅是依靠神秘,以及严格的纪律。公正与信用才是我们团队的凝聚力。克莱蒙多先生(安锋针对贝迪鲍利社团的化名)是被长老接见过的,他事先通过了我们的安全审核,如今说他不值得信任……给个理由?
不,那位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并不能证明两人是一伙的,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的指控是不公正的,采取这样的行动会产生怨恨,而怨恨就是魔鬼,会让我们的社团离心。相对于一两起刺杀案件,社团的长久凝聚,才是我们最需要关心的问题。
当然,女刺客两度被克莱蒙多先生发觉,这不是偶然。两次偶然那应该是奇迹。他们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只是这种关联我们不知道而已,我怀疑这种关联也不能证明克莱蒙多先生是女刺客的同党。
不,他俩绝不是同党,这一点长老会可以保证。我们社团能够屹立这么多年,没人能骗得过我们,世界对于我们来说没有秘密。不过,我坚持:他们之间必定有点什么……小姐的飞机飞向那里?”
机场警卫快速说出男爵小姐的飞行方向。对话机那头的委员想了想,立刻下令:“我带了二十个人,你马上加强警戒,严密搜索机库,要保证机库内每一个铁片每一个轮胎,甚至每一个机翼都翻动一下,我们的对手非常厉害,哦,是你难以想象的厉害——三百年了,那座小岛不曾有人潜入,而后神秘离开。”
机场警卫麻木的应和了一句:“是啊,我刚才研究过对方的伪装袋,那绝不是民用产品,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产品的诞生,这个……先生,你刚才说‘世界对我们来说没有秘密’,是吧?”
委员立刻严厉叮嘱一句:“干好你的事——对于女刺客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从哪来,怎么登的岛,岛上是否有接应者,以及她与克莱蒙多先生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能查清楚。”
不提委员抵达后,如何召集科研人员调查苏珊娜失落的伪装袋,并由此启动贝迪鲍利庞大的秘密关系网,开始调查苏珊娜的前尘往事。高速商务客机上,安锋亲自驾机飞行,数小时后抵达人口数十万的大加纳利岛,而后租用岛上游艇前往群岛的东部岛群,选了一个最僻静最微小的小岛开始自己度假之旅。
登岛两小时后,安锋这头刚与男爵小姐选好度假屋,正在给泳池注水时,安锋听到院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男爵小姐的保镖居然没有拦阻动作,安锋身边的阿盖尔刚拔出枪,安锋伸手拦住——这个时候,能追踪而至的,唯有……
两三分钟后,22名黑衣男女警卫鱼贯进入小院内,为首的警卫一脸冰冷的通报:“先生,我们奉命来保护‘夫人’,请问……”
换好泳装的男爵小姐闻声出现在泳池边,她边搽着头发上的水迹边问:“警戒等级提高了吗?好的,我明白,但我跟我男友度假,不希望床边有人盯着……留下两个女保镖,其余人去附近找房子吧。”
稍停,男爵小姐再问一句:“关于那位女刺客……你知道的,如果你受命告诉我案件进展,我会很高兴的。”
警卫头目立刻回答:“夫人,对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已经查清,那女刺客是从伦敦出发的,之前她在克罗地亚,据说她与……”
对方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安锋弹了个响指,自觉回避道:“该我去洗澡了,你们……先聊着。”
阿盖尔也不傻,马上起身自言自语道:“我上街逛逛,虽然这里没什么街道与商店。”
没人注意到,安锋进入房间时,脚步略微迟钝一下,这时候,小院内,交谈的继续交谈,警戒的继续警戒,新来的警卫也四处散布开,做出一副搜寻模样——这些人其实是来贴身监控安锋的。他们想通过这种行为,找出女刺客与安锋之间的关联——那位女刺客明明逃走了,为什么要两度回身寻找安锋。
当然,安锋与女刺客之间的搏杀,绝对是生死相搏。也正是相信这一点,委员们认定安锋不是女刺客同党,但同样认定:女刺客还回来找安锋。
贝迪鲍利能够存在数百年,果然不是吃醋的。
房间内,安锋坦然的脱去外衣,慢慢走进浴室,当他拧开水龙头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谢谢。”
莲蓬头内的水刷的喷涌而下,安锋背对这说话人,轻声回应:“我虽然背对着你,但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相信。我明白你的手下留情,我同样明白你我之间必定存在什么秘密,可我……我,请原谅,我的清醒只能保持数分钟,我越是回忆,思想越不受控制,我无法主宰我的身体,所以我长话短说:我需要一个会谈,请在……”
“不不不,这个敏感时刻,你我会谈显然是不合适的,全世界都在瞪大眼睛,寻找你我的关联,如果我和见面,那将是一场灾难。”
背后的苏珊娜稍稍犹豫一下,安锋手上陡然出现一支手枪,苏珊娜瞳孔一缩,以她的敏锐视觉,竟然没看清这只手枪是怎么出现的。她的身子下意识的旋转一下,跳离了原先说话的位置,双脚落地时发现,安锋枪口并未转动。
只听安锋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我想你该感觉到我的善意了,不过我绝不会站在原地挨枪。这次会面到此为止,我说到三。一……”
苏珊娜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她的手指动了动,又动了动……
ps:抱歉,最近颈椎炎发作的利害,为此深深致歉。
第360章 美人老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美人老了
对峙当中,安锋几乎快忍不住,眼看他要暴起作出反抗姿态,这时候,门外响起微微的脚步声,不用安锋表态,人影一闪,苏珊娜消失了。
安锋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才好。
如果说在那座度假小岛上,两人剧烈的搏斗只是偶遇的话,那么如今再在这座小岛上两人打了起来,那可是真无法解释了。
脚步轻轻走进来的是一位女仆,她将干净的浴衣浴巾放在浴室门边,而后一语不发的又悄悄退回去,与此同时,安锋拧开了淋浴水龙头。
三度见面,两度与苏珊娜的相逢都是在浴室附近,不知道是安锋运气太差呢,还是苏珊娜特意选择这样一个没有武器的时刻,出现在安锋背后。
不一会儿功夫,淋浴头的热气雾化了窗玻璃,进而雾化了浴室内的镜子。
安锋四处打量一下这间浴室,琢磨着如果是自己想潜入浴室,该怎么做?第一点肯定是选择视觉盲区了,比如思维惯性中的天花板,门缘,墙壁拐角、沙发背处等等,以及视觉盲点。
但对于安锋这么一个警惕的人来说,要在他的视觉盲区里悄悄接近,不仅脚步频率要与安锋完全一致,连心跳与呼吸都要与安锋没有时间差距……当然了,安锋的脚步与呼吸声非常规律,他心绪极端平稳,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惊恐与狂喜,因此心跳也没有大的波动。
但这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安锋走路习惯了东张西望,习惯了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视觉内的动静,想要保持与安锋同样的心跳与呼吸,以及脚步频率,还要随时调整身体方位,以便让身体始终处于安锋的视觉盲点……这种活难度很高。
不过……管他呢。
屡次相遇,苏珊娜已经感觉到了安锋释放的善意,比如说这次,她脸上依旧有狰狞的表情,依旧有苦苦的挣扎,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她没有动手就悄悄退走。
让一个世界顶尖刺客盯上,是多么不自在的事情,安锋这次切身体会到了。
他知道苏珊娜必定隐藏在哪里观察着他,但因为对方并未接近他的共振范围,所以他无法感触到对方,为此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戒状态,甚至连睡觉、以及与男爵小姐上、床、欢、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空出一只手来……
这样的生活哪是度假啊,简直是酷刑折磨。
在这样的酷刑折磨下,安锋还要若无其事的与克林顿小姐观赏海景,乘坐渔船钓鱼,逛街购物,以及商讨珠宝首饰的设计,所有的这些休闲活动他必须表现的很投入,却又要百倍警惕着随时从暗中射出来的子弹。
因为苏珊娜灵敏的听觉特长,这段时间安锋连通讯联系都中断了——通常这种完全“失联”的日子,感觉真是像度假,至少克林顿小姐没有感觉出来安锋的警惕与心不在焉。她还因为安锋完全不接电话,全心全意跟自己在一起,感觉非常开心。
当然了,刚刚发生了刺杀事件,克林顿小姐身边的警卫也增多了,贝迪鲍利委员会成员正在全力调查苏珊娜的身份,以图弄清楚她是怎么来的,以及她为什么要进行这场刺杀,与此同时委员会成员中,每个关键人员身边都至少围了一二十个保镖,这些保镖有男有女,以保证他们要保护的成员连上厕所与洗澡都有人陪伴。
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周之后,即使以安锋那样坚韧的神经,也感觉到崩溃的预兆,这一天,他干脆支开克林顿小姐,自己带着阿盖尔来到小岛东部一处岩礁,而后摆开全部阵仗作出钓鱼的架势。
阿盖尔果断不耐烦这种枯燥的等待日子,安锋才钓上一条鱼,阿盖尔已经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等安锋顺势建议对方自己先开船回去,等涨潮时分再开船过来接他,阿盖尔犹豫了一下,勉强说:“其实小岛上也没啥娱乐的,你真的需要我离开吗?”
坐在岩礁上,支起太阳伞的安锋,目光盯着水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阿盖尔,我有没有告诉你,与你一起战斗,我感到很荣幸。”
阿盖尔幸福地憨憨笑了一下,又问:“我打算去酒吧坐着,勾引两个非洲少女,你觉得怎样?……不过,这样一来我可能无法及时赶回来。”
安锋指了指不远的岛屿,随意的说:“这地方离小岛并不远,如果你赶不过来,我就自己游回去。”
安锋选中的这座岩礁大约有半平方米大小,钓鱼者可以在这摆一个凳子,架一根鱼竿,而后发呆一整天。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是旅游者的最爱,所以这块岩礁很抢手,安锋在数日前选中了这块石头,直到今天才抢到空闲位。
这块岩礁其实是岛屿的延伸,退潮的时候,岩礁最终会露出水面一米高,形状像一块方形桌子,因此又被称为“桌礁”。当潮水最低位的时候,海水浅浅的漫过“桌礁”基部的岩石,而后呈现一条海沟,不过这条海沟也不深,最深处海水只有两米,而且经常会被珊瑚虫的尸体堵塞。
因此想要到“桌礁”上垂钓,必须在刚刚落潮的时候抵达“桌礁”附近,涉过约五米长的水下礁石层,而后爬上“桌礁”顶部,而等到完全落潮的时候,游艇已经靠不到“桌礁”跟前。由于水下礁石地形比较复杂,这时候想要完全涉水而过也是不容易的,必须等到重新涨潮,才能将游艇驶近“桌礁”旁。
这样的会面地点真是绝妙——海面上一览无遗,任谁要接近都会被提前发现;而身处小岛之上,即使有人发现了“桌礁”边出现什么状况,也只能无奈干看着,然后等待海水涨潮,才可接近。
阿盖尔听从了安锋的劝解,开着小艇呼呼地驶向小岛,他知道安锋的身手,从不担心安锋会遭遇危险,但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身手有可能超越安锋的女刺客存在。
身边没有其他人,对于安锋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增加了危险性,反而更让他松弛,在这个时候,海底里任何接近的一条鱼,以及一条螃蟹,都可以被他感触到,而比较大型的水底动物,更容易惊醒他……可惜他所做的这一切预备似乎都没有用,苏珊娜没有来。
直到夜幕降临,月亮重新升起来,海水涨潮了,阿盖尔的游艇依然没有返回,安锋等到半夜三更,海水涨到最高汛位时,他心里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苏珊娜是走了,如果她真的在附近窥视,看到安锋摆出这阵势,就知道这是准备会面的架势,她会自动过来与安锋继续未尽话题。
这一结果同时意味着贝迪鲍利的追踪接近了,苏珊娜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这才选择提前离开小岛,进而为两人之间若隐若现的联系而洗白……
这一夜安锋绝对是身心轻松的睡着了。
第二天,安锋顺理成章的提出收场,克林顿小姐也自然而然的答应了。一般度假的时间为一周左右,到目前为止两人一起待了将近三周时间,安锋提出离开,克林顿小姐自然无法拒绝。
临别时分两人自然要说一些依依不舍的恋情,并约定下次会面的时间,随即两人登上了两架不同的水上飞机,安锋向西,克林顿小姐向东。
这架飞机上没有出现苏珊娜,昨天一整天在岩礁上,安锋细细的梳理了与苏珊娜在一起的共振感受,他目前已经有把握,可以感觉到二十米范围内的共振现象,一旦苏珊娜出现在他周围二十米,他会立即捕捉到对方的方位,而如今,二十米外是距离地面八千米的大气层。
闭着眼睛恢复了一阵精神,安锋打开手机,开始处理如雪崩一般涌来的邮件,将关于个人财物的邮件处理完毕后,安锋忽然发现韩芷烟的一份私人邮件,邮件是昨天发的,韩芷烟说自己将于今日抵达瑞典,并登上那座树叶岛,在岛上待一周左右。
在信件中,韩芷烟表示她已经了解过了,岛上酒店内,如今有四位客人,房间尚有三间空余,因此,足够了。
“不知道你能否看到这封邮件,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快有半年没见了……我想你,真的非常想你。那座树叶岛是我们最初相……恋,并走在一起的地方,所以我想回到岛上,静静地思念一下。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么来吧。如果你没收到信件,请思念我,因为我必定在思念。”
话说的很哀婉,安锋对着这封邮件发呆了整整三分钟,而后抬头通知飞机驾驶员:“调头,我们飞向瑞典。”
紧接着,安锋在空中发送了他巴基斯坦任务的全过程,他将预定的行动时间故意往后模糊了十天,如今接近三周时间过去了,正好可以对外宣布任务的终结。
重新回到人丛中,安锋有点短暂的不适应,刚开始他不得不大范围的扭动脖子,以便尽量将四周所有人员看在眼里,但这么做了几分钟,安锋无奈的笑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超人,一万个人当中,或许有一个身体素质卓越者,北欧人这样的比例或许高一点,但一眼望过去,整条大街上可能对安锋产生威胁的人几乎不存在。
大家都是平民而已。
北欧的三月天还微微有点寒冷,而这个天气也是乱穿衣的天气,大海对面的英国,妇女们已经开始带上夸张的帽子晒春装,当然,在街头薄裙薄纱当中,依然有人穿着羽绒服。而这两年北欧流行反皮草运动,大街上很少见到胆敢穿一身裘皮出来逛街者。
安锋将羽绒服的帽子立了起来,把面孔半掩在大大的帽子下,作出一副畏寒的模样,提着箱子沿着石板路走向附近的码头区。
回想当年,韩芷烟一身北极雪狐的裘皮大衣,走在这样的石板路上,走向王后岛娱乐厅,那感觉果真是很土豪很暴发,但现在,她是绝不敢穿这样的裘皮上街的——有人会泼她一身油漆的。
三月份,内湖的阳光非常和蔼,既没有夏日阳光的铺垫,也没有冬日阳光的寒风凛冽,它温暖得像一个四五岁的婴儿,柔嫩的打在脸上,让人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温柔。
韩芷烟穿着一身很厚的羽绒服羽绒裤,坐在临海的平台上,耳朵里塞个耳机听音乐,手里拿着一份画报翻弄着。因为音乐的嘈杂,她没有听到安锋走近的脚步,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的殷勤接待。
将行李交给服务员后,安锋站在不远处打量了韩芷烟——美女老了。
十几年前,当时的韩芷烟青春靓丽;十多年过去后,即将步入四十岁的韩芷烟脸上的肌肉……虽然不算很松弛,但眼角已出现了皱纹,整张面孔虽然依旧给人予以精致的感觉,然而……这朵花快要谢了。
安锋屈指算了算,他是大约在八岁时与韩芷烟相遇的,如今他二十三岁,韩芷烟大约快三十六了。人到中年,虽然充满着少妇韵味,但……她离凋谢还剩4年。
话说语言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韩芷烟不是个爱学习的人,过去她的外文水平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笨拙,然而把她扔到全外语的语言环境中,只是几年的功夫,对方已经开始喜欢外文科了,安锋听到耳机里隐隐的音乐声,感觉这乐曲有点熟,似乎是ladygaga的最新专辑,没想到韩芷烟居然也赶时尚。
思绪正沉浸在回忆中,安锋鼻子里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雪茄烟味,接着他听到两个细细的脚步声,脑海一闪念中,安锋感觉到脚步声很熟,跟记忆中的声音一对比,他止住了取枪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一往深情的凝望着不远处听音乐发呆的韩芷烟。
来的人是一男一女,都是熟人。中年长者是直属上司芮恩,扮作芮恩女伴的是同类间谍女丹妮尔。芮恩搂着丹妮尔扮亲密走到安锋背后,见到安锋并不回头,他一点不惊讶的,用平淡的语气说:“我连续赶了十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等到你了。”
芮恩说话的声音很轻,一点没有惊动听音乐的韩芷烟,但安锋知道他其实并没向芮恩通报自己的位置,如今他出现在韩芷烟身边不足五分钟,芮恩便登岛亮相——这意味着他与韩芷烟之间的联系,早已经被芮恩盯上了。
安锋耸耸肩,语态轻松的回应道:“我刚执行完一个艰难的任务,现在该我度假了。”
大家都没有谈及面前的韩芷烟,但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次会面发生的原因。
芮恩赶紧接上一句:“这个紧急任务和你的上一个任务有着密切的关联,我想你已经想到了。”
高智商人士之间的交谈总是思维跳跃很大,大多数学霸之间的对话也是同样。安锋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绑架者。”
刚结束的任务中,他在白沙瓦曾经遇到了几名被绑架的西方人士,并拍摄了这些被绑者的照片,芮恩中途急匆匆的赶来,又说与上一个任务非常有关联,肯定是其中一个绑架者被人认出来了。
“海尔曼·奥斯丁,你曾经遇到的两位绑架者之一,他在一年零三个月之前,于马来西亚度假时候失踪,至今家属并没有接到一封绑架信,我们怀疑绑架者已经知道了海尔曼·奥斯丁的真实身份,并在对他进行严加拷问。”丹妮尔在旁边轻轻补充。
丹妮尔语调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今天酒店的午餐一样,语气中充满了期盼……但她说话的内容却是冷峻的。
芮恩立刻跟上补充:“这个人是某顶级手机公司的编程员,他手里握有该手机的原始内码,如果他把这个程序说出去,全世界持有这种手机的人,对恐怖分子来说都没有秘密。
所以我们迫切想知道,这个人招了没有,他招了多少?如果他确实招供了,我们还希望知道:掌握那段程序内码的人究竟是谁……”
芮恩稍稍动了一下,又轻声补充:“如果可能的话,行动要求毁去那段手机编程内码,并毁去所有的知情人。”
对面的韩芷烟身体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什么,她扭头张望了一下,可是安锋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她扭头张望的死角……噢,这段时间他正在研究苏珊娜的潜入技巧,所以韩芷烟看到的只有芮恩与丹妮尔。后者立刻向韩芷烟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安锋半天没开口,等韩芷烟扭回头去,芮恩若无其事的补充:“忘了告诉你,你被调职了。”
芮恩的话在安锋那里没有得到响应,片刻的宁静后,芮恩只好继续解释:“好吧,我们这一机构当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在这个机构里,所有的正式成员都是优秀的情报机构外围人员,他们是特意甄选出来的,他们从来不曾正式进入情报机关,但他们每个人都是值得信赖。
信赖,这确实是我们的上司最担心的问题,所以这个机构成立以来,刚开始接受的几个任务都相当于试炼,如今我们每个人都合格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被调职了。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出新机构的性质,没错,我们就是一个与情报机构完全没有关联,但却接受秘密委托任务的一个行动组织。
这个组织游离于情报机构外围,从我说话这一刻,我们都不是正式的情报人员了,我们只是民间的商业间谍,跟雇佣兵一样拿钱做事,当然,我们所做的大多数任务,都类似‘d(刺杀)任务’……懂?”
ps:不好意思,身体调整过来了,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感谢读者一如既往的支持。段程序内码的人究竟是谁……”
芮恩稍稍动了一下,又轻声补充:“如果可能的话,行动要求毁去那段手机编程内码,并毁去所有的知情人。”
对面的韩芷烟身体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什么,她扭头张望了一下,可是安锋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她扭头张望的死角……噢,这段时间他正在研究苏珊娜的潜入技巧,所以韩芷烟看到的只有芮恩与丹妮尔。后者立刻向韩芷烟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安锋半天没开口,等韩芷烟扭回头去,芮恩若无其事的补充:“忘了告诉你,你被调职了。”
芮恩的话在安锋那里没有得到响应,片刻的宁静后,芮恩只好继续解释:“好吧,我们这一机构当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在这个机构里,所有的正式成员都是优秀的情报机构外围人员,他们是特意甄选出来的,他们从来不曾正式进入情报机关,但他们每个人都是值得信赖。
信赖,这确实是我们的上司最担心的问题,所以这个机构成立以来,刚开始接受的几个任务都相当于试炼,如今我们每个人都合格了,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被调职了。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出新机构的性质,没错,我们就是一个与情报机构完全没有关联,但却接受秘密委托任务的一个行动组织。
这个组织游离于情报机构外围,从我说话这一刻,我们都不是正式的情报人员了,我们只是民间的商业间谍,跟雇佣兵一样拿钱做事,当然,我们所做的大多数任务,都类似‘d(刺杀)任务’……懂?”
ps:不好意思,身体调整过来了,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感谢读者一如既往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