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原来,我们才是弱者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追捕队员不约而同想起了扎喀贡这本领……没有想起来的人,子弹会提醒他。
这时候荒原并未漆黑一片,星光很亮,夜空很美丽。
然而,在这美丽的夜空下,杀戮并不美丽。
“嘭”……又一声枪响过。这次安锋没有掩饰,他用超视感觉锁定对方后,一枪击中对方胸膛。巨大地、形式炮弹的狙击枪子弹瞬间洞穿一名追捕队员,旁边的追捕队员眼看着刚才跟他们说笑的伙伴,活生生一头栽倒在地——这下子,还有谁想不起来?
卧倒在地上的喀泽一声不敢吭,这时候他不再想冲锋的事了,相反,他尽量悄无声息的倒退着向后面爬。
追来的这群人中,真正的傻子没有几个,大家在卧倒的同时,所有的幸存人员都想起“扎喀贡”著名的听风辨器,喀泽虽然想让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引人注目,但这里是大草甸,除了松软的草坪之外,在一坨一坨草丘中间还有溪流与小河。
太阳落山了。溪流与小河中的水原本来自融化的积雪,这样太阳一落山,这里的水就冰冷刺骨。喀泽在这样的冰冷积水中,倒着爬,草地并不完全平整,他的脚不免要摸索着寻求退路,尽管他极其小心了,开始泥塘水的声音还是稀里哗啦的。而这时候,“扎喀贡”的枪声还是一声接一声的,刚才被追捕队员扔下的毛驴,一声声的哀叫着,轰然倒地,提醒大家死亡时刻徘徊在众人身侧,这不由得让大家浑身发抖,在极度恐惧下,大家虽然竭力想悄悄地撤退,但他们抑制不住颤抖,喀泽哗啦啦蹚水声越来越响,被这一蹚水声提醒,其他人的蹚水声也响成了一片。
当当当,安锋那里的枪声不紧不慢。追捕队员都趴下了,他把目标都锁定在毛驴身上,毛驴可不会掩饰自己,他们的喷鼻声依旧那么响亮,而安锋用一声声枪响警告追捕队员别靠近。
喀泽倒退的爬了一阵子,感觉身边越来越寂静,他吓得停止了爬动,扭头一回望,喀泽突然乐了,我真是被吓傻了,一路倒着爬干什么,找个机会,掉转头,头冲前爬起来不是更快吗?
喀泽这一扭头,看到的全是一群埋头向前匍匐前进的……脚后跟,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傻。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善于应变的人,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勇猛的人。
当然了,喀泽能够从组织中脱颖而出并不在于他的勇猛,而在于他注重细节上的缜密思维,那位精神领袖就是看重他这一点,故而才着重培养他的,而精神领袖的目的是让喀泽成为一个行动策划者,因此他并不在意喀泽是否勇猛,已经他是否善于应变。
等到喀泽顺利地爬到安锋500米外,这时喀泽才浑身水淋淋的爬了起来,冰水已经渗入衣服里面,喀泽感觉到体温快速丧失,他冷得浑身直打哆嗦。他的脸色发青,当他的徒弟岩鹿过来搀扶他的时候,喀泽怏怏的说了一句话:“原来,我们才是弱者。”
是呀,当他们12个人带齐装备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追杀出来的时候,他们不能想象一个携带妇孺的驮夫“扎喀贡”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感觉到气势十足,感觉到只要自己冲杀过去,逃跑的三个人将跪倒在自己脚边乞求饶恕,乞求慈悲,总之,对方会各种求,而追杀的众人,也将好好地过一把虐待瘾。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弱者,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反抗他们全体。
可这一切却偏偏发生了,就发生在大家眼前。
听到喀泽的嘟哝声,周围还幸存的追捕队员也都从泥水里爬了起来,他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这一刻他们突然想起了发生在矿区的那场夜战——在矿区夜战中,围捕“扎喀贡”的人比现在还多,但那伙人遭遇的状况比现在还惨。
是呀,“扎喀贡”手里有一支泰戈尔,那支枪的射程,远比大家手中的ak-47要厉害得多,如此同时,“扎喀贡”还具备传说中的听风辨器本领,也就是说在夜间,“扎喀贡”几乎是无敌的。
喀泽阴沉着脸,他晃了晃脑袋招呼众人:“走吧,我们退回那间小牧屋。”
这个提议没有人反对,因为这时大家已经丢弃了所有装备,连抢来的毛驴也损失很多也损失很多——安锋为了杀鸡给猴看,这些人骑来的毛驴就成了那只鸡。不过安锋暂时还不想把这些人赶尽杀绝,他需要这些人的存在来给丽莎保持不断地精神压力。但他可以放过这些人,却不能放过这些人的交通工具,有了这些人的驴,追捕队就可以轻松地追在他后面,那样一来,留下追捕队就不是给丽莎制造压力,而是给自己制造麻烦。
喀泽站立的地方,大约离安锋开枪的地方有两公里,在这个位置大家也不担心那只泰戈尔了,因为这个距离已经是泰戈尔的最大射程,所以喀泽放心的亮开嗓子,呼喊着自己队员的名字……来的时候他们是9个人,现在能站立的只剩5个了,当然,他们所有的驴都被击毙。刚才他们是突然想起“扎喀贡”的夜战能力,大家卧倒的都很匆忙很慌乱,此刻有的人身上,也有人身上所有装备都丢弃了,而且浑身上下水淋淋的。
这一段回去的路,是何等的漫长啊,五个湿透的人感觉到这段路实在寒冷、实在孤寂,等他们机械的返回牧民小屋,身上的衣服几乎结了冰,很多人浑身已经麻木,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奔走,身体不断的在散发热量,也许这时候他们当中有人已经冻死了。
刚才追捕队走的时候,将毛驴背上的货架全部卸载院子中,他们不担心有谁进到院里捡走这些货物,因为这里是荒原,平常没有几个人来,而且他们自信在这一览无余的荒原上,他们才是猎食的秃鹫。如今回到牧民小屋中,满院的货物还是他们走得时候的模样,但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幸好牧民小屋内,那支镶钻土豪驮队的人数比他们多,幸好镶钻土豪团队驮来的货物十分充足,货物当中包含大量的克什米尔羊绒,以及整张整张的羊皮、豹皮、岩鹿皮。将那些驮队成员身上的衣物扒下来,如果觉得还冷,再给自己裹上几张兽皮,然后将湿透衣物架上火堆烘干,而镶钻土豪驮队携带的食品也成了大家的补给,驮队原本携带了9头驴,因为大家走得急,那些毛驴没有拴在柱子上,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内,院子里只剩下3头毛驴。
好吧,毛驴走失了大家并不担心,想着等天亮大家再找回来就是,所以大家默默无语的吃完饭,连岗哨都没有放出,直接躺倒在主屋内酣睡了——“扎喀贡”还有逆袭的勇气。
果然,这一夜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只是天亮后,趴在屋顶的追捕队员举着望远镜寻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们丢失的毛驴,这个消息汇报到喀泽那里后,喀泽沉默了许久,询问岩鹿:“还有剩下的电池吗?能不能试着启动卫星电话?”
岩鹿出去搜寻驮队的电池,片刻过后,他拿了几个电池过来,,一边递给喀泽一边低声汇报:“他们看到‘扎喀贡’动身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向公路,反而沿着公路平行前进。”
喀泽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在距离公路5公里外的法外之地行走?要是我也会怎么做的,因为他昨天杀了人,如果立刻进了公路,坐上早班车,只要我们这里的电话能够打通,没准他下车的时候就会遭到逮捕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只能放弃坐班车。”
岩鹿一脸钦佩的看着他的老师,马上又问:“我觉得这片荒原很奇怪……?”
喀泽努力回忆着老师教给自己的知识,镇定自若的教导自己的学徒:“这一点不奇怪,在所有的海拔超过5000米的高山上,你都能看到类似的情景,一座山峰随着高度不同,植物不断地呈现不同的特色,在平地上植物还是当地特色,再往上走,就是亚热带、温带气候……这叫逆温层,具体的原理很复杂,包含很多科学名词,我就不细说了
我们在的这片草甸刚好是山脉的余势,它的海拔高度恰好位于逆温层当中,所以虽然是山里是冬季,这片大草甸呈现的温度却像是温带的春季。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绿草,可以看到花开,还可以看到一天下10场雨。
这里的空气充满水分,你该听说在雾气里号角声传的格外远吧,这里就是那种状况,因为每天雨水不断,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冲刷掉了,所以这里的空气格外洁净,而且水分充足,所以我们在这片大草甸上看的格外远,听的格外远。”
说着说着,喀泽已经恢复了他缜密的思维,他已经想出对付安锋的方法了:“等会试一试通讯设备,如果通讯设备能够连通,我们把情况汇报一下,看看上面是怎么决定的,否则的话,我们就尾随在他身后两英里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跟着,时刻保持着压力,直到他精神奔溃”
稍停,喀泽又自言自语的补充:“如果不夜战的话,我们毕竟有5个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不仅如此,如果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喀泽还能联系上自己的小伙伴,给自己召集更多的人手。
但是喀泽这一刻并没有想到,在这片大荒原上,他的驴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还找不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实际上他此刻已经被包围了,在他前方是以一挡百的安锋,在他后方是以一挡十的阿盖尔。而他的毛驴就是阿盖尔牵走的。
对于阿盖尔来说,补给物资从来不是问题,实际上借助幽浮做交通工具,阿盖尔与安锋每晚都要碰一下面,由安锋给他提供相应的补给物资,而现在阿盖尔手上有了4头毛驴,他能携带的补给物资就更多了。
这时候阿盖尔正蹲在山脚下,用他的超大望远镜观察着牧民小屋,身后的几头毛驴上,驮满了淡水与食物,他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观察着牧民小屋,小屋内的喀泽折腾来折腾去,由于电池电压不匹配,他的卫星电话开了关关了开,偶尔刚说上一句话,手机又自动关机了。
一个小时后,喀泽终于决定放弃,他打算继续尾随“扎喀贡”,直到前方看见人烟,找见可以联系自己的上级的电话,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候,大家的早饭已经吃完了,因为只剩下3头毛驴,满院的货物是带不走了,只好挑选一些食品补给,追捕队就匆匆离开了牧民小屋。
前方的“扎喀贡”走到并不快,他频频回着头,张望着牧民小屋发现的动态,追捕队一阵急赶,他们要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两英里,所以在“扎喀贡”中午扎营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止,利用这段时间他们紧赶了三五里,直到把双方的距离缩短到5英里长短。
接下来几天都在追逐中度过,“扎喀贡”确实像大家猜测的不敢进入那条公路,他贴着路平行前进,即使半路上遇到人烟、遇到定居点,他也选择绕开。
几天的追逐时间,刚开始喀泽认为自己就像一头老狼,在咬住猎物不放,但渐渐的喀泽觉得没准自己就像被吊起的鱼,正被人牵着线,不停地忽悠着,因为前方的“扎喀贡”一点没有被追捕的觉悟,一路上他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从不因为自己被追捕而连夜赶路,或者放弃吃饭时间。
到后来,被折腾的反而是追捕队员,因为“扎喀贡”手里的枪射程超过他们,因此他们白天不敢靠得太近,夜晚反而担心“扎喀贡”利用自己的夜战特长过来摸营偷袭,这让他们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原来,我们才是弱者”,追踪到最后,喀泽再次有了这样的觉悟。
对方做事如此嚣张,原来他并未把自己当弱者。
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不怪安锋过于轻视他们,或者神经反射弧过于粗大,主要是这两拨人手在科技水平上,压根就是不对称的。追捕队员现在人数少了,双方的距离也近了,安锋干脆把监视工作落实到每个人的人头上,如今不光岩鹿与喀泽身上有安锋放置的间谍昆虫,其他三个人身上同样有。如果这五个人保持惯性前进,间谍昆虫就处于休眠状态,一旦这些人破坏了惯性,比如走着走着突然停了,躺着躺着突然动了,昆虫会立刻发出告警信号。
这些告警信号发送出去,前方的安锋与后方的阿盖尔会同时收到信号,而后方的阿盖尔此刻距离追捕队并不远,他游动到公路另一侧,借助隆起的路基挡住追捕队的视线,正在于追捕队保持位置平行。
正是有这些间谍昆虫做警戒,加上阿盖尔做双保险,所以安锋吃的很饱,睡得也香,一点不担心别人偷袭。与他相反的是,丽莎与追捕队都在惶惶不安中,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安锋再对丽莎表示一点温柔,表示一点关切……那么安锋就是丽莎的红太阳与大救星了。
走到第5天的时候,喀泽才隐约发现有点不对劲,这条路恍惚之间给他一种熟悉感,他拼命的回忆这股熟悉感的由来,发现前方到了一个稍稍大了一点的定居点,喀泽心头狂喜,连忙吩咐自己的追捕队员:“岩鹿,你留在这里,带人继续监视,我跟进定居点看看……等等,让我想想。”
前一次,追捕队在路上也曾遇到过几个定居点,可是每到一个定居点,“扎喀贡”都露出想要借定居点摆脱追踪的意图,这使得喀泽能待在定居点的时间并不多。同时,因为安锋走在前方,有大把的机会破坏通讯设施,以及设置各项障碍,让喀泽无法借用定居点的通讯设施。
这次或许有点不同,这个定居点大约有100户左右,而这样的大型定居点,或者会有网络也说不定……好吧,即使这里面没有网络,拥有手机的人可能也不止一个,估计安锋也没有时间一个个去破坏的手机。只要有了手机……
果然,前方的安锋毫无停顿的进入了定居点,对方这个动作让喀泽的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还是被追捕的人好啊,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改变行进方向,觉得行动方案,而追在后面的人绝对苦逼,他们要反复求证,确认前方的“扎喀贡”确实离开定居点后,才敢进入定居点的射程内。
即便是这样,他们在定居点内还不敢待多久,因为大多数定居点都设置在岔路口,所以每一个定居点都是“扎喀贡”改变行进路线的机会,后面追踪的几个人担心待的太久,安锋再次找不着了,所以大家需要马上追过去,逼近安锋才能保证不再追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喀泽隐隐想到了什么,他眺望着远处定居点,眼前忽然一亮。户左右,而这样的大型定居点,或者会有网络也说不定……好吧,即使这里面没有网络,拥有手机的人可能也不止一个,估计安锋也没有时间一个个去破坏的手机。只要有了手机……
果然,前方的安锋毫无停顿的进入了定居点,对方这个动作让喀泽的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还是被追捕的人好啊,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改变行进方向,觉得行动方案,而追在后面的人绝对苦逼,他们要反复求证,确认前方的“扎喀贡”确实离开定居点后,才敢进入定居点的射程内。
即便是这样,他们在定居点内还不敢待多久,因为大多数定居点都设置在岔路口,所以每一个定居点都是“扎喀贡”改变行进路线的机会,后面追踪的几个人担心待的太久,安锋再次找不着了,所以大家需要马上追过去,逼近安锋才能保证不再追丢。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破局的关键在哪里?
喀泽隐隐想到了什么,他眺望着远处定居点,眼前忽然一亮。
第332章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安锋在中午时分进入定居点,追捕队几名队员立刻奔跑着围在定居点四周……不,是三周,对角线那个位置因为距离太远有点赶不及,再加上如今大家手上已没有了步话机,真要派人过去蹲守,喀泽反而担心派过去的人被安锋悄悄解决了,他还不知道呢。
所以这次大家照常采取了三周蹲守的方式,静静的等待着安锋像往常一样,吃饱喝足后离开——但,今天有点奇怪,“扎喀贡”进入定居点,午饭时间过去了,眼见得日光偏移,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对方居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好吧,自安锋进入定居点喀泽就在踌躇,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却不敢决定。
他本不是一个有决断力的人。
一下午时间,喀泽不断询问三面放哨的队员,因为久久没有安锋走出的消息,他几乎怀疑自己的人被干掉了,直到他亲眼看到三面包围的人依旧存活,却依然难以相信——“扎喀贡”没有离开定居点。
这是怎么回事?
喀泽又在原地徘徊了片刻,他抬起眼来求证似的问岩鹿:“你说,‘扎喀贡’为什么不敢乘班车离开?”
岩鹿蠕动了一下嘴——他想说:大约这位“扎喀贡”是担心大家报警,让警察抓捕他……但他忽然觉得老师如此郑重其事的提问,原因肯定不那么简单。
“原因或许是他担心我们报警,但这是几天前的理由。现在,离案发时间过去几天了,‘扎喀贡’已离开了案发现场。现在,即使他出现在公众面前,并出现在班车上,他也不怕指控了——因为我们没证据指控他。而想要拿出相应的证据,除非我们肯证明:我们本身就是冲突一方……”
但如果我们说自己就是冲突那一方的话,牧民小屋的流血冲突又怎么解释?
这段时间过去了,估计牧民小屋的案子已经被人发现,而喀泽背后那位精神领袖虽然强大,但那支镶钻土豪的背后势力,估计也不会小。与此同时,山区牧民的家族复仇精神非常顽固非常偏执……所以,现在“扎喀贡”不怕在人前露面了,怕在人前露面的反而是喀泽这一行人了。
当然,“扎喀贡”有可能不会指控喀泽——大家都是从法外之地过来的,民间的潜规则要遵守,更况且指证喀泽对逃亡者“扎喀贡”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此一来,扎喀贡也要曝光自己的底细。
好吧,现在大家都不怕在人前露面了,现在大家都是麻杆打狼有所顾忌,现在大家终于平等了……喀泽挥了挥手:“告诉其他人直接进镇子,我们在小镇会合。”
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定居点,至于先有了公路还是先有了这个定居点,这属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值得考究。在这个定居点定居的人属于半游牧半经商的商人,他们有自己的羊群,附近的草场不够吃的时候,他们也派出家人不断地转移草场。但他们也有商店、旅馆或者饭店。
大多数时候,这里的居民都是以经商为生的,他们的家就是饭店、就是旅馆,同样也是贸易货栈。又从山上下来的牧民过来,他们也收购牧民手中的货物,招待牧民住宿,并给牧民提供饮食,而他们收购的货物则可以通过公路快速转移走。
整个克什米尔地区并没有什么工业设施,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牧民,或者类似这样半游牧半经商的商人。公路两边,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定居点,有点人数多一点,有的人数少一点,区别就在于附近的草场是否足够大。
克什米尔这里的建筑深受英国人的影响,又根据本地气候稍有变化,比如这里的窗户都很小,但即使这种小窗户建筑依然能够看清建筑本身的英国味道。
沿着公路两边竖立着一排排这样充满英国味道的克什米尔建筑,大多数是厚重的石屋,而这里的建筑没有第二条街道,所有的房屋都是沿着公路直线分布,因为这里的公路是一条三岔路,所以小镇的房屋也布置成t形。
这条公路并不繁忙,因此走在公路中央并不算违反交通规则,喀泽领着人出于谨慎就沿着公路的中央线行走,这时候路边的窗户里、敞开的店铺门口,无数黑影晃动着,而坐在门边的店主们则用漠然的目光打量着这队新进入小镇的陌生人。
剩余的5名追捕队员人人身上背着枪,长枪是必然的一人一杆,短枪人人也至少别了一支……好吧,这种现象在克什米尔这个地区并不罕见,在这片地区出门不带枪,几乎可以保证他夜晚回不了家。
丽莎所在的定居点接近印巴停火线,翻越几个山头后,大家现在的位置实际上接近兴都库什山与喀喇昆仑山之间的交叉处,他们身后就是连绵的群山,在这里的小镇上,虽然见不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但荷枪实弹的老百姓确实比比皆是,连坐在门口等待客人上门的店铺老板,他们的长凳边也放着几支长枪。
店主们的神态是冷漠的几乎没有人招呼喀泽这一行人……因为他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山区牧民,此刻他们个个穿着迷彩军服,虽然没有领章帽徽,但看起来一副杀气——通常有这样杀气的、喜爱穿军装的人都是山区内流窜的土匪。
喀泽领着人来到丁字路口,依旧没有人招呼他们进店,当他正在犹豫着向谁打听消息的时候,他的眼角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赶紧止住脚步,这时候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来,喀泽的瞳孔聚焦在对方身上,他浑身散发着寒气,这一刻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对方找被杀死十几次了。
对面这个人就是大家一直追踪的“扎喀贡”,之前喀泽只看过对方的背影,但这个人一转过脸来,不用旁边的追捕队员提醒,喀泽就确认这是他要追踪的目标。
当然,喀泽得以确认目标,是因为小镇内唯一肩扛泰戈尔狙击步枪的人就是面前这位,这人正如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个子很高,腿很长,身材很匀称,据说此人还沉默寡言……但喀泽并不过分相信传言,因为体面地明显不是一个呆板到言辞匮乏的人,因为此刻,对方很具备幽默感,他把追捕队员晾在镇外整整一下午,丝毫不觉得愧疚,此刻他正在丁字路口边的一家旅馆的二楼凉台上,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缝,一边嘲弄的看着喀泽这五个人,肩上还背着他的那只泰戈尔,脸上带着鄙视与讽刺的神情。
喀泽只犹豫了两秒钟,他挥了挥手,指点着“扎喀贡”所在的旅馆,示意道:“我们去那家旅馆。”
一群人呼噜呼噜的进入这家旅馆,他们几乎从安锋的凉台下进入旅馆大门,在此期间岩鹿冲“扎喀贡”挥了挥拳头,而“扎喀贡”毫不介意的冲岩鹿露出诡异的微笑,他伸出大拇指似乎在夸奖岩鹿,但马上他翻转手腕,将大拇指朝下——这是一个鄙视的手势。
但这个手势是美国人喜欢玩的,因为他常常出现在好莱坞电影中。
小旅馆的门厅并不大,就是一个普通房间大小,门厅里没有人接待,喀泽联系拍着叫唤岭,没有得到一点响应,好几次喀泽提脚准备冲到楼上找“扎喀贡”算账,但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放弃了。
这里已经是文明社会了,即使双方有冲突,也不方便直接开打,而如果想绑架“扎喀贡”出小镇……喀泽现在只有五个人,他自己的战斗力还要除外,其余四个人能否制住“扎喀贡”这还是个问题。
说实话,冲入牧民小屋的时候,喀泽这队人马没来的及跟镶钻土豪驮队的人交流,如果交流一下子他就会知道,安锋在一个人面临整只驮队的情况下,赤手空拳打倒了两个人,而后单枪匹马又用手枪解决了五个人。如果他预先知道这一点,此刻他会无比庆幸自己遵从了理智没有动手。
终于,千呼万唤中的脚步声响起,从楼上跑下一个人,这脚步声引得大家都把手按在手枪上,但随后他们发现是店主出现,众人稍稍放松了一些。
店主见到这群人,先是殷勤的笑着并兴奋地搓着手,但马上略微遗憾地说:“诸位,很遗憾,我们小店只有四个房间,现在这四个房间都被人包了,不过我可以介绍你们去我亲戚家入住,我亲戚家开的旅馆有5个房间,同样供应热水,您觉得怎么样?”
类似的路边小店,多数都只有4、5个房间,这并不奇怪,喀泽原本的想法是在旅馆安插一人,其余的一人住在附近,知道“扎喀贡”大手笔包下整间旅馆后,喀泽一指马路对面的旅馆,慢悠悠的问:“你亲戚家的旅馆是那间吗?如果是我们就住进去。”
旅馆老板摸着下巴,一脸的矜持:“先生对那家旅馆感兴趣啊……”
喀泽明白,他立刻掏出钱包询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钞票?巴基斯坦钱、美元、还是其他什么货币,比如红色老人头?”
旅馆老板一脸笑眯眯:“都行,都行,只要是货币我都喜欢。”
喀泽摸出一张巴基斯坦货币,平静的放在柜台上,旅馆老板手很快,柜台上的钱币闪电般消失了,而后老板笑眯眯地回答:“我家旅馆正对面的饭店,这个时间应该没有空房间了,不过我建议你们住在斜对面,斜对面的旅馆有6个房间,足够你们入住了。”
旅馆老板的话透露出浓厚的暗示,喀泽稍一沉吟,也不在掩饰,他摸出5、6张巴基斯坦货币,平静的放在柜台上,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是冲你楼上的客人来的,我想知道他们来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现在那位女人和孩子都去哪儿了?他们的毛驴去哪了?或许你还可以告诉我,你的客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旅馆老板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楼梯,刚才他下楼的时候,门厅的5位客人手里都掐着手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等他站进柜台了,其中两名客人假若若无其事的移动到楼梯口,神情戒备的不停的偷瞥楼梯口上方。
这种谨慎戒备的状况,只要不是瞎子就可以猜到他们是冲楼上楼上客人来的,而能在这片法外之地生存的人都不是什么瞎子。
所以老板采用,斜对面的房间试探,喀泽听懂了对方的试探,故而才开门见山直奔目标。
指望一个商人有钱不赚,那是不可能的,在法外之地人们根本没有信用概念,无论安锋付给老板多少钱要求对方保密,这老板都会偷偷摸摸把秘密出售一遍,然后假装自己从未泄密。
“他们中午进来的,要了热水洗了澡……”旅馆老板稍微顿了一下。
喀泽心领神会的又添上几张钞票,于是旅馆老板继续说:“他们的毛驴牵去了后院,驮架上基本空了,那是四头好驴啊……”
喀泽再度添了几张钞票,旅馆老板毫不愧疚的轻声说:“他们只吃自己带来的饭,没有要我们提供的饭菜,那位夫人与孩子,吃完饭洗完澡还逛了一阵街,现在回房间睡觉了……”
喀泽一咬牙将最后几张巴基斯坦钞票抽出来,放在柜台上,而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克什米尔蓝宝石矿石,轻轻压在钞票上,他的手放下矿石后并没有离开,按着钞票,眼睛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想知道,你的客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旅馆老板轻轻一笑,伸手按在钞票边,轻描淡写的补充:“他们曾经打听过明天一早的班车情况,据说他们的女人与孩子已经非常劳累与疲惫了,打算在这里休息一天。”
正在这时位于楼梯口的两名追捕队员匆忙打了个手势,喀泽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面对“扎喀贡”,他一挥手,整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慌乱的撤出了这家旅馆。
在他们刚刚走出旅馆的瞬间,安锋叼着香烟出现在楼梯口,他的左手按着腰间的手枪,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下五个人的背影,透过临街的窗户,他看到喀泽带着人迅速穿过马路去了对面的旅馆,这才施施然的叼着烟卷走下楼梯,而后站在楼梯口,眼角都没有瞥一下旅馆老板,慢条斯理的问:“他们都问了什么问题?”
旅馆老板原本打算再赚一次提问钱,但不知怎么得明明安锋漫不经心的轻轻一句话,却让老板有些胆战心惊,他毫不犹豫的复述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安锋有超视感觉,但他却无法听到超视感觉内的声音。不过,他对门厅里的对话却并不是一无所知,因为那五个人身上都有间谍昆虫,此刻他对老板的提问是一种心理威慑,警告对方不要无所顾忌。
老板的招供跟安锋窃听到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两样,此刻追究老板的责任也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安锋只是用目光盯着老板,施加了片刻心理压力,而后,他叼起烟卷,平静的步出了旅馆。
这时候努尔与丽莎确实在睡觉,这段时间他们累坏了,重新遇到温暖的床铺,也怨不得他们酣睡终日,而这时候,由于科技的代差,安锋虽然是一个人,却根本不怕对方分兵过来偷袭,他施施然的尾随着喀泽进入马路对面的旅馆,毫不在意旅馆门口神情紧张戒备的两名追捕队员。
安锋进去的时候,喀泽正在跟这位旅馆老板打听明日一早的班车,由于两名立在门口的追捕队员没有发出警告声,所以安锋突然在门口说话,吓得另外三人手枪差点走火。
安锋的说话声音懒洋洋的、不紧不慢:“干嘛要问旅馆老板,问我不一样吗?”
说话间,站在门口的两名守卫身子动了一动,安锋身子一晃,左右开弓,一人胃部给了一拳,把这两人打成了烤虾状。他的动作非常快,以至于柜台边的岩鹿与另一名追捕队员刚刚拔出枪,枪口还没有抬起来,安锋的手枪已经拉开了栓,枪口冲两人一点一点的:“何必那么紧张,坐下来喝一杯吧,老板,你这里有什么酒?”
老板快速说出一种当地的烈性酒,安锋手枪一点一点的,逼迫那两人把枪重新插起来,而整个对峙过程中,喀泽始终没有掏枪,他知道自己的战斗技能并不高,所以从不凑这种热闹。
当然,作为他的徒弟,岩鹿的长项也并不在战斗技巧上。
这样的小旅馆,门厅里通常只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小圆桌并不大,当喀泽与安锋坐在圆桌边的时候,两人都在打量着对方,用一种“终于认识了”的神态,彼此间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喀泽的身高约一米七五左右,他不是山地人,是从低地地区被吸收的骨干分子,他这个身高在低地算是不高不矮,但在一米九的安锋面前,显得很瘦小、很虚弱。
安锋友好的询问了喀泽的名字,这个时候老板端来了两只酒杯,快速的给两人一人斟上一杯……
第333章 醉死你
这片高寒山区人们喝酒的习惯很不好,喜欢向酒里加一些香料,比如大茴香与胡椒等什么的。安锋不习惯这种饮酒方式,但他现在扮演的是这片山区土生土长的牧民“扎喀贡”,所以他面无表情的容忍着老板往酒杯中添加各种粉末,而后若无其事的举杯,与喀泽碰了一下,双方表情麻木的将这杯酒吞下去。
这时候,岩鹿与剩下的三名追捕队员终于可以面对“扎喀贡”了,但不知是怎么地,真正面对“扎喀贡”,这群人突然失去了拔枪的勇气,他们只敢远远地站着,倾听着这里的交谈。
咽下这杯酒片刻,喀泽突然咳嗽起来,大概是胡椒味太冲,让他适应不了,等他喘息半响,发觉安锋的神情很平静,而这时老板又给他们各自填满酒杯,喀泽喘息的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交谈中,两人的手都放在桌上,但安锋的手枪放在他的右手边,而喀泽拒绝把枪摆到桌上,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跟别人比开枪速度,这不是他的强项。
安锋竖起中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平静的说:“似乎,应该由我来提问。”
“哈哈,我都忘了我为什么追杀你……桃色事件?哦,你拐跑了一位夫人。
如今想起这个理由,感觉多么荒诞啊,而我竟然因为一个如此荒诞的理由,穿过了茫茫的高海拔山区,追杀你到这里……我们追杀了你多少天了?”
喀泽一付如梦方醒的样子。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思维既活跃又麻木,近一个月的追杀,让他只记得赶路赶路赶路,目标一直在前方不远处,为此他陷入一种偏执情绪中。此刻,才有点恍然大悟:
原来“扎喀贡”这个目标并没有什么价值,他大可以中途罢手,直接返回到定居点中,他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啊。定居点的一名驮夫拐走了一个女人,多么不起眼的事情啊,他竟然为之耗费了20多天的时间。
不过,这位“扎喀贡”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喀泽,令他依依不舍、流连忘返、抓心挠肝的。现在对手就坐在对面,他抓心挠肝的想号令大家采取强硬措施……啊啊啊。好吧,用步枪远程对抗与手枪近距离对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喀泽带来的人可以在追杀“扎喀贡”的时候气势汹汹,举枪冲安锋射击不已,但此刻“扎喀贡”真坐在他们面前,手枪就在他们腰间,他们却……全体萎了。
这一刻,他们首先想起的是那场矿区对抗,记起了他们12人出来,如今只剩下5个人活着。
因此……他们真的怕了。
喀泽以前口中反复唠叨说自己才是弱者,但那只是嘴上说说,他用这方式要求队员重视被追捕的敌手。但这一刻,他才切肤的感受到——原来我们真是弱者啊。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痛恨,很虚弱、很无力。
正是这种感受让喀泽脱口问出刚才的问题,他现在已经坚定地相信:“扎喀贡”并不是个普通的人。然而,要确信这一点很难,求证这一点也似乎……很玄幻。因为“扎喀贡”能够进入定居点并不是毫无原因的,定居点里有人能够说出扎喀贡5岁的模样,能说出扎喀贡离开父亲部落的时间——他们想不到面前的“扎喀贡”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扎喀贡”了。
面前的“扎喀贡”与过去的“扎喀贡”相貌一模一样,身高个头完全一致……在喀泽等人的世界观里,不可能有如此惟妙惟肖、完美无瑕的化妆术,而且连说话声音都完全一致。
所以,喀泽相信面前的“扎喀贡”就是他一直追杀的那个人,这让他猜测“扎喀贡”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经历,比如在什么隐秘地方接受过特种训练,就如同他们的训练营一般——只有这样才能说明“扎喀贡”为何格外凶悍。
喀泽整理着自己的思路,慢慢的说:“确实,现在,应该由你来发问……嗯,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打算——何——时——结束追踪?”安锋平平淡淡的问出这句话。
其他的追捕队员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一贯注重小节的喀泽却感觉到一股冰冷寒栗从额头逐渐下降,降至脚尖,他浑身被这股寒气僵住了。
这么说,对方失去耐心了,对方打算做个了断了——如果我们打算继续追踪下去,那么明天对方就要动手摊牌。
可是我们有5个人啊,明明我们才是人数多、有优势的那一方啊!
喀泽细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由不得我做决定了……咳,你知道,我需要汇报……”
喀泽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才止住话题,他刚才差点说出“咱背后有人”。
这种事,能说吗?……一道闪光劈过,喀泽突然想起他在小镇外,曾思绪一闪念想起什么,他的瞳孔陡然一缩:是的,他来过这个小村,那是他加入组织之初的事了。等他结束训练营的训练后,等他成为组织内部的骨干后,有人告诉他:领袖就在这片区域活动,而他的任务是保护领袖,以及保护领袖给这片地区带来的繁荣。
那位精神领袖是外来客,他之所以在这片“法外之地”上受到各部落的欢迎,是因为他能给部落带来了繁荣。他知道很多生财之道,一些原本不值钱的原料,在这位领袖的指点下,经过牧民简单粗加工,会变得更有价值,带来更多财富。
“他”还知道怎么对外交往。原本部落对外界联系很少,手中有价值高的货物却不知道卖给谁,而领袖知道销售渠道,可以帮助部落将原始的牧业产品迅速销售出去。
不仅如此,领袖还知道如何开矿以及在哪里开矿。原本,这片十万大山蕴含丰富的贵金属资源、玉石资源等等,而市面上那些所谓“阿富汗白玉(可冒充和田白玉)”、“阿富汗青金石”、“阿富汗翡翠”,以及绿松石等宝石原料,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产自克什米尔区域。
这些东西牧民们以前并不知道它们的价值,而那位领袖仿佛带着金手指到了部落,经他一指点,整个部落便迅速脱贫致富。
这才是领袖受到部族招待的原因,而喀泽就是领袖产业的看护者,在这片区域类似喀泽这样的人有十多个,领袖依靠自己丰富的知识,金手指般的在这片山区指点出矿藏点,以及适合的定居点,然后在部族支持下开采挖掘,获得的钱财与部族进行利益分配后,剩下的钱一部分用于组织运作,另一部分用于维持领袖的日常生活开支。
在印度河谷北部区域,整个巴控区内只有四座城市。这四座城市每座规模其实并不大,喀泽如今接近了吉尔吉拉市,沿吉尔吉特县际公路穿过兴都库什山,就是塔利班的大本营白沙瓦,那里通向边界的公路,进入另一个国家后被称为“314国道”。
吉尔吉特与白沙瓦之间的山区,是连绵的高山草原,而领袖,就住在这一带山区。
冷汗直从喀泽头冒出来,喀泽脑海里剧烈转动着,思考这如何寻找着话题开口,他缓缓地尽量用柔和的口气说:“我需要跟丽莎丈夫联系,征求他的意见——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哦,你瞧,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是否该由我发问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向这里逃?”
安锋盯着对方,笑一笑:“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给了我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但我可以破例给你一个准确答案:丽莎夫人想要回家。”
喀泽脑海里快速回忆了一下:噢,对了,这个矿点最初挖掘的时候,刚开始雇佣的几名探矿人,是从领袖居住地附近雇来的,他们也许不是组织内部人员,他们也许并不知道精神领袖的存在,但他们却是从精神领袖家附近雇佣而来。丽莎老公来自那片区域,丽莎同样。
这么说,对方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但……
“扎喀贡”继续平静的叙说:“我还可以免费告诉你一点信息,我比你提前进入这个小镇,不幸的是小镇的卫星数据接入网这几天坏了,而你知道,克什米尔电信工人的劳动效率是多么的差。”
这就是说,这个小镇如今就是有卫星电话也打不出去。而且无线数据接入网坏了,这意味着当地网络也已经瘫痪了,而小镇上的电话机……老式电话线是没有网络信号的。
喀泽明白对方提醒他的意图,他更明白这个提醒隐隐蕴含着一丝杀机,对方已经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回去吧,别追了,到明天早上班车来临之前,这里是通讯孤岛。如果你们再做出一些令人无法忍受的举动,比如用电话通知某个特定的人,那么我不介意杀人灭口。
这种态度……让喀泽心中不坚定了一下,因为这正是“扎喀贡”应该具备的处世态度:不想惹事,想寻求一个和解,想取得一个双方能达成共识的妥协机会。
喀泽如果答应了和解,那么明天一早,他必须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动踏上回家的路带人返回定居点,今后继续日复一日在那片矿区巡视检查……反正二老爷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反正丽莎也不是什么祸水令人不舍得放弃。
更重要的是,“扎喀贡”的行动只是反抗二老爷的虐待,并不是针对矿区,并不是针对精神领袖的财产。
这种谨慎让步的姿态倒是符合山区牧民一贯的处事方针:他们不怕惹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够达成和解,有些仇恨是可以暂时放下的。毕竟在这片高寒山区,活着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为了仇恨进行大规模火拼,如果付出的代价太高的话,大家也会选择把仇恨埋藏在心里,暂时笑眯眯地握手。
可是,怎么能和解啊?杀戮进行到这种程度,怎么能罢手?
定居点里属于二老爷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而其他两股势力也伤亡不小。喀泽曾信誓旦旦要抓捕“扎喀贡”归案,他带了十几个人出来,现在只剩下形单影孤的五个人。经此一役,定居点的武装力量已经半残了……
对面的“扎喀贡”举起了酒杯,喀泽也无奈的举杯相应,不过扎喀贡明显不把这杯酒当“第二轮提问酒”,他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后,而后起身将酒杯倒扣在桌上,随即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喀泽一时之间被“扎喀贡”的举动弄懵了……就,就这样完了?我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呢,你也多想几个问题问问我啊!为何你什么也不问就走了?!难道你一点不好奇吗?!
喀泽郁闷的坐在桌子边发了一阵呆,他挥手让老板拿过来旅馆固定电话,开始试着拨打定居点的电话,果然这电话拨不通。想了想,他又想起一位在吉尔吉特的朋友电话……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拨通了。
电话接通后,喀泽在朋友的询问下愣了半天神,当朋友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唾骂一声准备挂机时,喀泽这才回过神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赶紧向朋友通报自己的名字,而后要求朋友记下一个电话号码。
“我的好兄弟,我全指望你了。我现在在距吉尔吉特市200公里外的三岔口镇,我的追踪目标准备乘坐明天的班车去吉尔吉特,我希望你们能把他拦截,但……我现在无法传递这三个人的照片,我的手机没电了,大约半夜能充好电,但我却不能保证电话能拨出去,因为这里的电压极不稳定,什么时候通电我还说不上来……”
喀泽反复强调他的电话没有电,实际上是一个暗号,告诉另一方通讯者自己陷入了困境。
这是一个求援信号,喀泽在电话里不敢说详细,因为这部电话没是没有经过加密处理的,他希望对方接到暗号后,立刻拨打自己的卫星电话……但愿充电后,卫星电话可以拨通定居点,不过,定居点在海拔6千米的群山中,谁也不能保证电话信号能畅通无误。
喀泽是用一种当地土著语言交谈的,这种土著语言已经很接近了丽莎部落的语言,监听的安锋与阿盖尔都听不懂,但只要喀泽把信号发出去,打草惊蛇的目的就到了。
晚饭时间三岔口小镇有一点热闹,沿着公路移动的军车以及驮队在傍晚时分涌入了小镇,这时候喀泽已经吃完了饭,洗完了澡,他端着一杯当地特产的烈性酒,学着初入小镇时“扎喀贡”做出的悠闲模样,端着酒杯,提着形如烧水壶形状的酒瓶,走到凉台上,一边小口呷着酒,一边端详着对面的窗户,希望知道“扎喀贡”在房子里做了什么……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安锋现在已经对这支追捕队失去耐心了,如果对方老老实实躲在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安锋或许会宽容的放对方一马,这时候,见到喀泽敢嚣张的走到凉台上眺望自己的窗户,他怒从心起。
这个时候,丽莎已经看到了对面凉台上的喀泽,她认识这个人,所以第一眼看到此人出现,她立刻胆战心惊的躲在房间阴暗处,安锋听到背后的颤抖声,先平静的转过身来催促丽莎:“带上你的行李,我们……提前动身吧。”
丽莎对此毫无异义,她甚至没有没有问大家采取什么方式离开旅馆:“我,我没有行李,你刚才给我买了几件衣服,旧衣服……算了吧,旧衣服都扔了吧,我不想穿着旧衣服回家。”
丽莎什么都没有拿,就这样空着手走出旅馆,安锋倒是从房间角落里提起一支大号旅行背囊,他大摇大摆的在房间走动着,完全不在乎对面凉台上喀泽的目光,因为这时喀泽已经被一只小虫子轻轻叮咬了一下,浑身陷入僵硬状态。间谍小虫蕴含的是“僵尸毒素”,所以他的眼珠还能转动,还能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他还能照常呼吸,但手脚却完全处于强直状态。
丽莎走下楼梯时老板并不在,安锋从其他房间抱出了努尔,这时站在凉台上的喀泽转动眼珠,僵直的看到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三岔口小镇,不用安锋伸手打招呼,军车就自动停在了旅馆门前,而后努尔与丽莎被安锋抱着送上了后车厢。
这辆军车康吃康吃开走后,安锋并没有走,他站在马路上冲喀泽笑了笑,而后他悠然的走到喀泽凉台底下,左右望了望,发现无人注意这里,他单手一扒凉台边缘,轻盈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喀泽的凉台上。
好吧,其实小镇上有人看到安锋跳上凉台,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到安锋翻墙的人,接着发现安锋与喀泽喝了起来……这也并不神岂,小镇并不大,安锋此前进入喀泽所在的旅馆,那时大家都闲着待在门口晒太阳,安锋与对方在门厅喝过酒,这件事对小镇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实际上,安锋虽然做出与喀泽碰杯的模样,背地里他在往喀泽嘴里强行灌酒。举一动,他还能照常呼吸,但手脚却完全处于强直状态。
丽莎走下楼梯时老板并不在,安锋从其他房间抱出了努尔,这时站在凉台上的喀泽转动眼珠,僵直的看到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三岔口小镇,不用安锋伸手打招呼,军车就自动停在了旅馆门前,而后努尔与丽莎被安锋抱着送上了后车厢。
这辆军车康吃康吃开走后,安锋并没有走,他站在马路上冲喀泽笑了笑,而后他悠然的走到喀泽凉台底下,左右望了望,发现无人注意这里,他单手一扒凉台边缘,轻盈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喀泽的凉台上。
好吧,其实小镇上有人看到安锋跳上凉台,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到安锋翻墙的人,接着发现安锋与喀泽喝了起来……这也并不神岂,小镇并不大,安锋此前进入喀泽所在的旅馆,那时大家都闲着待在门口晒太阳,安锋与对方在门厅喝过酒,这件事对小镇上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实际上,安锋虽然做出与喀泽碰杯的模样,背地里他在往喀泽嘴里强行灌酒。
第334章 继续……折腾
喀泽喝的是当地所产高浓度白酒,酒精度在72度左右。它已经不是饮料了,而是燃料,点火就着。
高浓度酒精不加勾兑的强行装入喀泽胃中,短短时间内半水壶的烈酒沉淀入喀泽血管内……接下来,喀泽根本不知道安锋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的肌肉强直状态结束后,他陷入了醉昏迷,而后终因呕吐物堵塞气管,造成窒息死亡。
失去首领后的追捕队员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第二天,当班车开到三岔口镇后,追捕队又发现对面的“扎喀贡”早已不在旅馆,旅馆老板声称他们昨晚就走了,而且乘坐的不是班车,是路过的军车……这让追捕队员们更茫然无措了。
等到中午,这些人才醒过神来,他们在当地雇了个驴车,驮着喀泽的尸体准备离开三岔口镇,下一站去哪里他们毫无计划,只想着先到吉尔吉特市再说……随后,剩下的四名追捕队员在半路上遭受无名毒虫叮咬,被他们雇佣的赶车人将尸体抛尸荒野,并把他们的随身物品吞没。由此,整只追捕队彻底“失联”……
当然,以上当然是后话了。
连续的精神压力施加到这里,丽莎在近乎催眠术的洗脑下已经想起走回家乡的路线,因此那只追捕队已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安锋催动他们身上的间谍小虫……好吧,这一点安锋绝不承认。
阿盖尔开的军车是安锋提供的,这辆军车是他进山前从巴基斯坦城市窃取的。他出小镇把军车从“时间门”中取出,而后自己装没事人样回到旅馆,由阿盖尔开车进入小镇接走丽莎——自始至终,在车后厢的丽莎对司机阿盖尔的形象毫无所觉,她累极了也恐惧极了,她的身体为了自我逃避与自我麻醉,进入了酣睡状态,她迷迷糊糊的在车身的摇晃中进入了吉尔吉特市,等她再睁眼时,她已经到了吉尔吉特市的一家旅馆。
恍惚中,丽莎似乎记起了这家旅馆,所以在旅馆的前台,她梦游般的说出了“306房间”……
没错,她对这家旅馆印象深刻,她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看到城市,第一次看到漂亮的英国式旅馆就是在这里,这些记忆铭心刻骨,如今重回故地,她像梦游一般被安锋搀着,同时牵着努尔的手,踉踉跄跄走上了电梯,对雄壮的阿盖尔视而不见。
吉尔吉特是克什米尔巴控区的第二大城市,克什米尔北部经济、交通中心。当地海拔1,454米,人口为……5000人,它是当地佛教中心。这座城市附近平坦的谷地可以种植燕麦裸麦玉米,因而也被称为克什米尔粮仓——着这片高寒区域内,拥有大片农田的区域屈指可数,因此围绕这片农业区,就形成了这座城市。
丽莎清晨醒来的时候,听到卧室外有孩子咕噜噜说话的声音,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分辨出两个说话的小孩是安锋手下那两个孩子——这就是说,扎喀贡养育的那位名叫拜克尔的小孩,也神奇的抵达了吉尔吉特。
努尔见到丽莎揉着眼睛出现,努尔不等丽莎询问,立刻拉着拜克尔的手向丽莎介绍:“夫人,叔叔的朋友帮我们把拜克尔运来了,拜克尔不记得过来的,刚才他还说:一睁眼就看到了我。”
说实话只要稍有逻辑思维能力的时候,看到拜克尔出现都会觉得诧异,因为这队逃跑者自然采取的是直线路径行进,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耽搁,拜克尔怎么能够后发先至与大家汇合呢?……可惜丽莎现在脑袋迟钝,努尔则对“扎喀贡”的话完全信任。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安锋提着大号旅行背囊出现了,他二话不说拉开旅行背囊的拉链,将旅行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在地板上,地板上顿时出现一堆品相极好的克什米尔蓝宝石,以及一堆凌乱的巴基斯坦卢比——都是面值5000与500的大额钞票。
“扎喀贡”指了指地板上这堆东西,解释:“这些,是从矿区物资箱里缴获的,夫人,它们现在是你的了。”
克什米尔蓝宝石所具备的蓝色就是人们常说的“宝石蓝”,它与印度蓝宝石的矢车菊蓝,同为蓝宝石中的顶级品相。这两种顶级蓝宝石在国际市场上供不应求,因为稀有,它们的价格甚至超过钻石价。
这一背包克什米尔蓝宝石矿石是安锋千挑万选的……好吧,他其实并没有放过那个蓝宝石矿,那一天夜晚,他进入矿坑,释放了一百万条采矿蚂蚁。如今那座蓝宝石矿,除了表面上两三米厚的岩层还保持原样外,往下500米的岩层已被安锋搜刮了好几遍,所有采出的矿石如今都在安锋的“时间门”里,而这半袋子蓝宝石,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这些矿石如果就地处理,嗯,就在吉尔吉特卖出去,大约能卖两万美元左右,本地的一套房子,3000美元可以买到手。夫人,您可以在这里买一套临街商铺,自己开一个小卖部,然后回你的部落找几个兄弟来帮忙……”
丽莎夫人听到安锋这话,神色逐渐苍白起来,她恐惧的缩成一团,怯怯地问:“扎喀贡,你,你要丢下我吗?”
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的语气。
丽莎不会忘记,她在三岔口小镇的旅馆内,在对面凉台上看到过喀泽,一想起这个,她就感觉到吉尔吉特极度的不安全……不过“扎喀贡”的建议值得考虑:到这座城市里买一套住房,开一间小店,叫几个兄弟来帮忙,这也许是一条出路。以后等事情平静了,她还可以联系定居点,找人帮自己联系儿子……二老爷总不至于杀害自己的儿子吧?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如果自己后半辈子采取这种生活方式……眼前这个城市是不行的,这座城市不大,追兵就在后面,哦,也许现在已经进城了,而面前这个男人,绝对需要抓紧。
“扎喀贡,不,我不要在这座城市扎根,我们去别的城市吧?你跟我,也带上努尔与拜克尔,我们去其他的城市躲藏起来,也许……”
“扎喀贡”露出迟疑的神态:“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我记得这城市离你家乡不远,我认为你至少要通知你家医生,没准追捕队的人,会沿着这条路去找你的父亲……”
丽莎眼前一亮,她紧紧的抓住“扎喀贡”:“那我们别休息了,我见到了喀泽老爷,追捕我们的人是由他带队的,他已经追到了三岔口镇,马上会追到这城市,没准他们在这城市有人手。不行,我们现在就走。我家有七个兄弟,只要我们能赶在他们前面回到部落,我的七个兄弟埋伏起来,他们5个人……你懂得。”
在这片高寒山区,即使是妇女也是杀戮为天然。
当然了,跟着丽莎一块儿回到她的部落这也是安锋的目的,所以他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分钟,装模作样推辞了几下,终于在丽莎的强烈邀请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丽莎的建议。
努尔与拜克尔两个小孩,就不需要跟大家爬山涉水了。安锋随即在市里租下一套房子,付足十年租金,又给小孩留下一笔存款,悄声告诉他们自己要去送丽莎夫人,让他们蹲在房子里不要过度引人注目,等安锋回家……当然,他不会再出现在孩子们面前了。
他给孩子们留下的那笔钱已足够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到成年,而在此期间,只要孩子们能找到一份工作,想必他们的后半生一定衣食无忧……
原本这一行人要在吉尔吉特市休整几天,但因为追捕队就在身后不远的三岔口镇,或者已经进城,所以他们不敢在这个城市多待,安锋随便在旅馆超市买了一点补给物资,就领着丽莎爬上了阿盖尔开的军车……丽莎到了车上,才看清阿盖尔那浑异当地人的相貌。
阿盖尔是混血儿,当然,他的皮肤还不及当地人黑。但无论怎么说,他身上非洲裔的特色很鲜明,丽莎见到阿盖尔这幅模样,心中纳闷了半天……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
阿盖尔开的这辆军车当然是特制的,唯有这种特制的加高军车,才能塞进去阿盖尔这样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幸运的是,在这条盘山公路上,类似阿盖尔所开的这种大“红岩”车很多。因为长达一千余公里的盘山公路上,必须有这样双排双司机的重卡,才敢进入高寒山区盘山路。
丽莎眼睛直眨巴,想问不敢问的模样,安锋将丽莎安顿在后厢休息座,他察觉丽莎有点清醒,但他故意视而不见——其实这正是安锋着急拖着丽莎走的原因。
安锋原先对丽莎说准备在吉尔吉特休整几天,其实这是个谎言,因为一旦进入休整期,丽莎的情绪就会很快的恢复平静,然后她就会发现整件事存在很多难以理解的地方,比如她怎么离开了定居点?怎么被人一路追杀到了这里……她现在还不知道二老爷已经伤重垂危,还幻想着等回到家里,可以在家人的帮助下与二老爷谈判。
幸好安锋让丽莎见到了喀泽,过度的紧张让丽莎主动提出离开吉尔吉特。没办法,吉尔吉特这座城市并不大,5000人的城市人口,甚至比不上国内一个村落的人口数量,在这座城市里,大家都彼此认识,很多人都互相张亲带故的,只要喀泽追踪到这座城市,大家根本就无法隐藏。
正是因为这种恐慌心理,丽莎到现在仍心慌不止。但因为靠近了家乡,她的心绪逐渐趋于稳定,以至于她有时间频频张望着司机座上的阿盖尔,而……阿盖尔这几天累坏了,他开车引导大家离开城市,安锋只稍稍提醒,后者立刻要求与安锋交叉换位,然后这位大个子自己爬到了后座,让丽莎去前座副驾驶位置,随后阿盖尔毫不客气的蜷缩着身子陷入了酣睡。
丽莎坐在副驾驶位子上,她盖上了一张毯子,刚开始她没醒过味来,斜躺在靠背上辗转难眠的,等听到了后座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她悄悄爬起身来,小声的问:“扎喀贡——呀,你怎么,学会开汽车的?”
安锋冲对方咧开嘴,简短的回答:“不是多难的事……嗨,我会开,但我没有驾照。”
丽莎渐渐地变了脸色……确实,安锋虽然会开车,但他摆出一副极度不熟练的模样,开的速度很慢,一直保持四五码的匀速,而且一副神经紧张、只顾专心看路的样子。连丽莎问一句话,他都要等很久,等到把车开到稍稍安全的道路上,才敢小心翼翼的回应。
所以安锋这么说,丽莎顿时信了。这也让丽莎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恐惧的心理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紧张地坐了起来,手使劲的攥紧车顶上吊环,全身绷紧,盯着前方的路。
这段路是盘山路,为了修建这条盘山路,吉尔吉特市内多了一块中文墓碑,里面躺了88个无名烈士。这段路有很多地段是依靠炸山修建,急转弯特别多,坡度超过60度的之字形路线特别多,而这些之字路线,路的一端是悬崖,另一端可能是深达1000米的深沟。这样的路非常陡峭,即使熟练地司机开车走在这样的山路上,也要惊出一身冷汗来,而现在的“扎喀贡”据说是一个没有驾照的二把刀,这让丽莎怎能不吓个半死。
丽莎几次想开口,建议由阿盖尔过来开车,这时候她顾不得追究阿盖尔的身份了,“扎喀贡”自始至终没有解释,她也就自动脑补认为阿盖尔是一名过境的外籍司机,而“扎喀贡”不知用什么方式买通对方,让他走这一趟单程路……
想通的丽莎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心惊胆战后,她弱弱的建议:“扎喀贡,我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一下车,让你的朋友睡足了觉,然后由他开车吧。”
安锋瞥了一眼丽莎,他想了一想,努力引导丽莎回忆:“这条路我没走过,附近,哪有安全的地方?”
丽莎努力搜索着记忆:“我记得我出嫁的时候,似乎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下,然后只花了半小时就进入了吉尔吉特……”
这就是说,在距离吉尔吉特半小时的路程上,有一个临时休息点。
丽莎继续回忆道:“我出嫁时,座的班车并不好,我记得开到那处休息平台,我们的水箱沸腾了,车头被蒸气笼罩,我们下车,在该处休息了很久……”
明白了,丽莎说地方又是一处山区加水站。因为走的是盘山路,长时间低速行驶容易让水箱沸腾,所以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一个加水站,以便让水箱冷却。
其实这处加水站距离大家并不远了,出城的路阿盖尔开了10分钟左右,安锋走走停停的,把剩下的20分钟路程开成了2小时,现在,只要转个弯过去就能看到那个加水站。
安锋温柔的点点头,提醒丽莎:“要不然你躺一会儿,等到了休息点我再喊你……”
安锋露齿一笑,轻声提醒:“我看你太紧张了,不如躺一会,睡过去就不紧张了。”
丽莎听到后觉得这话有道理,她立刻躺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大“红岩”的副驾驶位置坐两个大胖子不成问题,成年人躺下去,或许稍稍有点局促,但只要身子缩一缩,位置也够睡觉了。丽莎并不知道,由于她已经被吓坏了,过度紧张的她,躺下之后的她立刻陷入“睡昏迷”状态,她并不知道其实她刚刚躺平,安锋的汽车已经开入了加水站。
这段时间阿盖尔累坏了,别看阿盖尔身材很健壮,正因为这副雄壮的身材,他在这片高寒山区里,需要的氧气与热量都远比安锋高,安锋有从“时间门”里取之不尽的器械辅助,而阿盖尔只能靠安锋趁夜间悄悄摸过来,提供的一点补给物资。
追捕这件事,总的说来是后面追的人吃亏。走在前面的人,可以随时决定行走方向以及行走速度,可以随时决定何时休息,而追在后面的人,不仅要不停地寻找前方留下的踪迹,正确判断被追捕者逃走的方向,还要跟在被追捕者身后,基本上被追捕者不会给身后的人留下半点帮助,比如走过的小桥需要破坏,住过的房子需要搜刮一空等等。
追捕者尚且如此,追踪追捕者的阿盖尔还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因此付出的体力就更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跟安锋汇合在一起,他终于可以放心的酣睡一场,他睡了整整8小时,直到半夜。
在此期间,安锋其实又开车移动了100公里,抵达下一个加水点,等阿盖尔醒来,陷入“睡昏迷”的丽莎还没有苏醒,阿盖尔将丽莎移到车后座,自己回到驾驶位置上,开始小心地与安锋交谈了起来。
阿盖尔的话很简短,他的言辞甚至不具备连贯性,唯有安锋与对方相处久了,才能凭借自己的智商,将对方的言辞翻译成连贯的语句。
阿盖尔问:“快结束了吗?”——他实际上在问:我们是否接近了目标?这次行动是否进入了尾声……唉,我可折腾坏了。
ps:德国居然虐杀了巴西,是德国太强了还是巴西……被打懵了?德国与阿根廷相撞,谁能胜?悬念啊!的人,可以随时决定行走方向以及行走速度,可以随时决定何时休息,而追在后面的人,不仅要不停地寻找前方留下的踪迹,正确判断被追捕者逃走的方向,还要跟在被追捕者身后,基本上被追捕者不会给身后的人留下半点帮助,比如走过的小桥需要破坏,住过的房子需要搜刮一空等等。
追捕者尚且如此,追踪追捕者的阿盖尔还要小心不被人发现,因此付出的体力就更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跟安锋汇合在一起,他终于可以放心的酣睡一场,他睡了整整8小时,直到半夜。
在此期间,安锋其实又开车移动了100公里,抵达下一个加水点,等阿盖尔醒来,陷入“睡昏迷”的丽莎还没有苏醒,阿盖尔将丽莎移到车后座,自己回到驾驶位置上,开始小心地与安锋交谈了起来。
阿盖尔的话很简短,他的言辞甚至不具备连贯性,唯有安锋与对方相处久了,才能凭借自己的智商,将对方的言辞翻译成连贯的语句。
阿盖尔问:“快结束了吗?”——他实际上在问:我们是否接近了目标?这次行动是否进入了尾声……唉,我可折腾坏了。
ps:德国居然虐杀了巴西,是德国太强了还是巴西……被打懵了?德国与阿根廷相撞,谁能胜?悬念啊!
第335章 我们知道我们所知道的
阿盖尔是用伦敦腔英语与安锋交流的,笨嘴拙舌的他只会一种语言。
因为身后有丽莎,安锋虽然在丽莎身上也放置了间谍昆虫,可以从对方的呼吸与脉搏上监控对方是否苏醒,但是人的生理状况很奥妙,谁也不敢保证丽莎是否能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隐隐约约听到交谈内容。所以安锋也尽量用缺少关键词的方式回答。
“应该吧……夫人对这条公路的印象很少,记忆中只有几个关键点,我们只能等她一个个的认出那些关键点,然后才能帮她找见回家的路。”
1000多公里的盘山路上,随时随地有简易路分岔口,也有驮队马队走过的土路分支,丽莎要认出通向自己家乡的那条岔路也不容易。唯有等丽莎确定了,然后安锋才能在十万大山中缩小搜寻范围。
“也许,最艰难的,即将来了。”阿盖尔轻声说。
最艰难?不,最艰难的从来不是人的问题。只要安锋能找到目标,对他来说与普通人交手根本不是个事儿,他现在考虑的唯有:不要引起过多的惊骇、过多的怀疑,要尽量把这事弄得很“意外”,弄得让人没有证据指证是他下手做的。
这次是此次任务的难点,
正如某个米国将军最常念叨的:国会永远是米**队最大的敌人。而国会岂止是军队的敌人,它是一切政府机关的敌人……当然,伟光正政府例外。
在一个表面正直的国度里,想干点阴暗事,绝对要小心国会事后找麻烦。安锋虽然不得不承认国会有可能是由一群伪君子把持的,但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啊。至少他们表面上要叫嚣着“道德底线”,仿佛自己是真君子一样。
他们这一叫嚣,到弄得真小人也不得不装君子了,这太……痛苦了。
安锋这次执行的是“d类行动”,上头下达这类型命令时,通常采用含糊不清容易引起歧义的措辞,比如前国防部长所用的言辞:“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们知道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同时知道,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就是说,我们知道,世上有些事我们并不知道。但同时我们并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情,我们真的是不不知道。”
类似的话听得令人云山雾罩,这种话你可以完全听不懂,但只要一听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情报部门下达“d类行动”命令,通常采用的语气就是这种言辞。你可以自己领会,但真要做出什么,领导人必然声称: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我们知道。我们同时知道,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比如这次下达命令时,任务要求是绑架或者暗杀——前一个词纯属幌子。是给任务执行人招灾惹祸的。
行动目标是位精神领袖,是当地山区部族最受欢迎的“致富带路人”。这个人如果失踪,且不说山区部族作何反应,整个世界都将一片哗然,而最先跳出来质疑的,肯定是国会那群伪君子。
面对国会,情报机构几乎没有抵抗力。你想隐藏这件事不是么,不,自从水门事件后,国会审查此类事件都有一套固定的数学模式——查你的经费……你必须把每项经费开支说清楚,必须说明每笔资金的动向。
什么?有一笔资金流入某个特工手中,为什么?这笔经费不是被贪污了你就必须说清楚,告诉我们该特工拿了这笔资金去干什么……什么借口都没用,把那位特工叫过来,开个听证会。
如此,安锋就曝光了。
当然,如果这项行动不那么引人注意,比如该精神领袖不是失踪而是正常的“寿终正寝”,那么谁也不会多事,去调查情报机构的秘密资金流向了。所有对这一行动心领神会的人,会共同掩饰该任务的真相,会装作他们从不曾参与阴谋。
也正是因为这一原因,米国情报机构密切监控了“本大叔”三年,都没有采取抓捕行动,最终决定采取的是突击刺杀式攻击。原因只能是:有些人是根本抓不得的,抓了他反而使他形象更高大,不如……干脆击毙。
击毙,不难,难的是让对方“喝凉水死”、做俯卧撑死,睡觉死。
实际上,在此之前计算机小猫提供了两种行动方案,可以让安锋置身事外,承担的后果……不那么引人瞩目。
不过该行动方案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到效果。
首先,这块土地上人口数量并不多,印巴双方为了争夺这块土地,对这片土地上的人几乎不征税,相反,政府对居民提供的福利项目非常多,比如政府免费给牧民提供小型水力发电机,提供太阳能炉灶以及太阳能发电装置等。
计算机小猫根据这一特色给出两项建议,一是通过关系,伪装成政府福利,给每一户居民免费赠送太阳能发电装置,如此一来,花费并不大,却能让太阳能窃听监视装置迅速进入千家万户。
这种特制的太阳能装置,只要打开发电,内置的窃听装置同时开始运作,可以把收集到的环境音发送到太空中的卫星上,通过过滤敏感词,整个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一举一动,都进入安锋的掌握了。
这是一项长效控制方式,只要这计划启动,今后如果太阳能电池板不损坏,这片地区所有人的对话都尽在掌握中,不仅原先的那位精神领袖将无处躲藏,以后再想进入这片地区的塔利班们,也将无处躲藏。
北部克什米尔地区人口并不多,作为北部克什米尔首府城市的吉尔吉特人口才五千人,因此,总体发放的太阳能电池板数量并不多,虽然单块电池板价值不菲,但相比于军事行动,或者长期占领,这笔费用低廉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别的不说,光是安锋进入这片地区进行的追捕与刺杀行动,单笔行动费用便高达数亿元,只要拿出其中十分之一费用,甚至百分之一的费用,就足够给这片地区每座定居点配置一副太阳能硅板了。
不过,这种免费分发的行动,需要大量的时间,因为大多数牧民居住在山区,即使听到广播里的通知,等他们赶出山来,也需要时间……有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
计算机小猫提出的另一项行动计划,在时间上也许更为节省。比如:整个克什米尔北部地区的交通班车不过100余辆,如果作为一项“政府福利”,给每辆班车安装闭路电视系统,整体花费可能比赠送太阳能硅板计划更节省。而游动的班车就是游动的监察岗哨,收集班车上旅客的交谈声,也能掌握当地的动态。
可惜这种情报收集方式虽然犀利,收集到的却都是“间接情报”,在司法上是无效证据。
安锋最终否决了计算机小猫的提案,采取亲自进入山区的原始情报收集方式,这种收集方式可能是最笨拙的,也是最考验人体力的。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行动,即使安锋这样的完美基因人也觉得榨尽了体力,所以,此刻谈到行动即将结束,虽然他并不赞同,但心中也充满欣然。
“是否报告(上级)?”阿盖尔问。
“出了山区后,(我)一直(与他们)保持无缝通讯联系。”安锋回答。
当然,安锋没有告诉阿盖尔,他发送出去的情报以及视频影像,首先经过了计算机小猫的一道过滤手续,由计算机小猫采取各种措施修饰后,再把情报发送给胖女他们,而胖女转发的情报,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比如他现在发送的视频信号,实际上是安锋五天前的视频信号。
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中情局的“大耳朵”监听计划,据说可以监听每一个人的说话声,连地球上哪个人感冒了,因此说话声变得瓮声瓮气,他们都清楚。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这片山区实在太地广人稀,气候环境恶劣,监视价值不高。这段时间为了配合安锋的行动,情报部门曾令三颗卫星临时改道,但24小时内只有三颗卫星通过天空,使得通讯的盲点非常多,安锋尽可以在其中做手脚。
比如,情报部门现在并不知道安锋已经进入了北部山区地带,并不知道这辆半夜三更孤独的在盘山公路上攀爬的军车,就是他们的行动人员所驾驶的。
夜间开车可不是个好事,虽然这条公路上的大多数汽车司机都在连夜赶路,但安锋他们需要丽莎在清醒状态下沿路指认道路,而暗沉沉的夜色会让这种努力成为笑话,所以车子开了一段距离,找到下一个休息点后,安锋把汽车停在距吉尔吉特市的第三处加水站——深入山区180公里。
丽莎可能累坏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神经已经疲惫极了,一路上为了给丽莎灌输“外面的世界很险恶,唯有我是‘为你好’,你考虑问题时要站稳‘立场’,思考时要从‘感情’出发”这一洗脑概念,安锋一路上总不断地提醒丽莎“追兵在后,前路茫茫,咱们很危险”。
他竭力做出一副时刻警惕的模样,而且一惊一乍的让丽莎神经时刻不敢放松。而此刻,突然悠闲下来,大家只剩下坐车看路了,于是,节奏显得不紧不慢,丽莎一下子感觉到全世界的疲惫都涌上来了,她也曾影影绰绰的听到安锋与阿盖尔在埋锅做饭,她鼻子里闻到西红柿汤的香味,她突然觉得自己饿极了,但她……被魇住了,即使安锋剧烈摇晃她的身体,也没能把她从昏睡中唤醒。
第二天,太阳升起后,丽莎依然没有苏醒,她听到耳畔不断地有汽车驶过,她想爬起来,但却睁不开眼睛,直到鼻子里次嗅到饭菜的香味,这时丽莎才缓缓的恢复意志力,她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后座休息间虽然局促,但这没阻止丽莎心情愉悦。她闻到饭菜的香味是从后车厢传来的,于是她敲了敲后车厢,喊道:“扎喀贡,是你吗?我饿了。”
说话的时候,丽莎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等她把自己的话表达完,她这才意识到后车厢里还有低沉的说话声,这种语言她听不懂,但绝对是英语,是殖民地时期的英国老爷所说的语言,而这窃窃私语声,随着她的话因戛然而止。
一阵悉悉索索的走动声传来,一个人从后车厢里跳下来的声音,脚步声接近后车门,一张类似扎喀贡的脸出现在车窗边。丽莎愣了一下,然后她听到对方用“扎喀贡”的腔调音回答:“夫人,我画了一下妆,你看,这样好吗?”
顶着“扎喀贡”这张脸很多天了,安锋昨晚让皮肤透了一下气,而此刻,完全与扎喀贡相似的面貌已经没必要出现了。为了消除自己的行踪,安锋采用了一种稍稍改变的面貌,他让皮肤变淡了一点,鼻子稍稍变隆了一点,满头的波浪自来卷变成了顺直的长发,梳成了中分发型——就是国内常说的“汉奸头”。
女人就是女人,见到安锋这个形象改变,丽莎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哎呀,这里还有理发馆,我早想在吉尔吉特修剪一下发型,可惜咱们没时间,快告诉我理发馆在哪里,我也去剪一下头发。”
稍停丽莎语气低沉的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以最佳面貌出现在我兄弟面前。”
安锋神情紧张的看了一下车后,改换话题道:“夫人,先吃早饭吧,我给你煎了牛排,我还拌了蔬菜沙拉。”
这个动作是暗示丽莎追兵在后面,我们并未脱离现金,我们并没有很多时间浪费。丽莎神经稍稍崩了一下,但此刻已经接近家乡,她变得胆子大了一点,因此并没有显得过度紧张。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加水站,发现这已经不是她出嫁前最后一次休息的加水站,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看了看附近的山势与地形,揉着太阳穴说:“我记得这座加水站的招牌,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我还记得,店里有位胖大妈……”
安锋摇摇头,带着催促的神情回答:“我并没有跟加水站的人打交道,夫人,先去吃饭吧,这个地方,饭菜凉的很快,吃饱了才能做事。”
大“红岩”改装的军车,后车厢是蒙皮的,外面是厚厚的帆布,里面是一层铁皮。车厢门类似老式吉普车门,一左一右两扇。车内,沿着车体方向有两排折叠长椅。如今这两排折叠长椅都收起来了,车内地板上铺着一张厚厚的克什米尔地毯,地毯上面放了一张小炕桌,以及两幅行李卧具、以及四副军用弹药箱,以及安锋那支泰戈尔狙击枪……这不是拉货物的车,也不是拉旅客的车。扎喀贡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怪物?
如今小炕桌上,摆着克什米尔当地的牛油饭,旁边的行军炉上咕嘟嘟的煮着奶茶。两个平底锅一样大小的盘子上放着两块厚厚的煎牛排,旁边放着洋葱与面片,除此之外,小炕桌上还有一盘蔬菜色拉——色拉这个东西是英国人带来的。
当地特产的牛油饭是一种手抓饭,米饭里掺了大量的酥油以及鸡蛋大小的疙瘩肉,加上胡萝卜与芫荽。吃这种饭需要自己用手一点一点的搅拌,然后捏成一个团塞进嘴里,而这其实是一种高热量饭,非常适合住在高寒山区的人食用,但……有点不适合安锋的口味。
丽莎吃到这种饭式很是欣喜,在吉尔吉特她们停留的太短,丽莎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城市风情就匆匆的逃离,这时候一顿简单的手抓饭给了她家的味道,她微微有点热泪盈眶。于是,她一边捏着饭团吃,一边低声嘟囔:“应该是用羊肉做的,要用肥羊,带上一点脂肪,香香的、软软的……”
旁边的安锋与阿盖尔镇定自若的切开了牛排,仿佛没听到丽莎的感慨……还是和牛的味道好啊。
安锋吃的很快,吃饭期间他依旧神经质的不停的跑到车门边,频频眺望车窗外,只要外面有车走过,他就要拿起那支泰戈尔狙击枪,而阿盖尔就显得很憨厚了,仿佛没有觉察到安锋的紧张,只顾忙着头狼吞虎咽。
其实这时候阿盖尔肚子里笑翻了天,他比较笨嘴拙舌,说不出太多调侃的话,只是心中不断的鄙夷,至于吗?距离我们一千米的高空分布着三架无人侦察机;十万米的高空还有一颗卫星;附近20公里山路早已经被监视的密不透风……这里只有一条公路,唯一的一条公路,提前两小时你就知道公路上来了什么人,至于要这样装样子吗?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悠闲,三人用一小时时间吃完这顿说不上午饭还是早饭的饮食,而后三个人端着热乎乎的奶茶,一边品着热酥油茶,一边懒洋洋的发呆,似乎没有捉急走的意图。
这时候丽莎将目光转向阿盖尔,她用巴基斯坦语悄声问:“你是谁?”
安锋中途插话:“英国人,他是位英国人,他不懂这里的语言,而我懂一点粗浅的英语。”
丽莎把目光转向安锋:“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安锋吃的很快,吃饭期间他依旧神经质的不停的跑到车门边,频频眺望车窗外,只要外面有车走过,他就要拿起那支泰戈尔狙击枪,而阿盖尔就显得很憨厚了,仿佛没有觉察到安锋的紧张,只顾忙着头狼吞虎咽。
其实这时候阿盖尔肚子里笑翻了天,他比较笨嘴拙舌,说不出太多调侃的话,只是心中不断的鄙夷,至于吗?距离我们一千米的高空分布着三架无人侦察机;十万米的高空还有一颗卫星;附近20公里山路早已经被监视的密不透风……这里只有一条公路,唯一的一条公路,提前两小时你就知道公路上来了什么人,至于要这样装样子吗?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还算悠闲,三人用一小时时间吃完这顿说不上午饭还是早饭的饮食,而后三个人端着热乎乎的奶茶,一边品着热酥油茶,一边懒洋洋的发呆,似乎没有捉急走的意图。
这时候丽莎将目光转向阿盖尔,她用巴基斯坦语悄声问:“你是谁?”
安锋中途插话:“英国人,他是位英国人,他不懂这里的语言,而我懂一点粗浅的英语。”
丽莎把目光转向安锋:“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第336章 最华美的……爱情诗歌
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安锋一指阿盖尔,平静地回答:“我们的交流并不通畅,他不懂当地语言,我的英语很粗糙,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是幸运的遇到他,把搜集来的宝石送给了他一半,嗯,是我那份的一半送给了他,于是他同意开车送我们去白沙瓦。”
安锋又补充一句:“其实我们用不着去白沙瓦,半路上我们就要下车的。”
丽莎打量着车厢内,又问:“呀,我的旅行袋在哪里,我记得你分给我一袋宝石,还有很多大面额卢比。”
安锋指了指车上的四个弹药箱。丽莎什么也不说了,赶紧挪到弹药箱前,先打开一个弹药箱看了看,她打开的这支弹药箱是装炉灶的,箱子里紧凑的摆放着几口锅、两个瓦斯炉,一只太阳能充电器,以及一付行军用的炭火炉,箱里还有一些黑硬的、明显是经过工业加工的方块形黑炭。
这里面没有她的东西……丽莎又打开另一个箱子,果然,她在这箱子里看到安锋送给她的旅行背囊,此外还有一副旅行帐篷,几件自己的换洗衣物、一些零散的首饰等等。
那些首饰丽莎看不出来历……好吧,这是呈现安锋对她的关心,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很吃这一套。丽莎自动脑补为:这些首饰是扎喀贡在吉尔吉特给她购买的,至于安锋什么时候脱离她单独上了街,这个问题她不予考虑。
丽莎又挪着身子准备开另外两个箱子看看,阿盖尔一挥粗胳膊,挡着了她伸出去的手,而后低沉的说了一个词。安锋赶紧翻译:“他说:属于你的东西都装在这个箱子里,你走的时候可以把箱子都搬走。但另外两个箱子,装的是他的东西,他不希望你打开它们。”
丽莎心中悄悄地嘀咕了一句:他有说那么多单词吗?啊!你刚才说自己懂一点点英语,恐怕,你懂得不只是一点点吧?!
当然,丽莎对此也没有多思考。作为一名驮夫,精通多种语言是他们基本的谋生技巧。丽莎本身没受过什么情报训练,对“扎喀贡”的信任让她常常自动脑补,对这些明显的漏洞基本上视而不见。
作为一名家庭主妇,丽莎是合格的。知道其他的箱子不能触碰后,她开始勤快的收拾餐具。与此同时,安锋与阿盖尔商量了几句后,向丽莎建议:“你看,你是坐在车头位置,还是坐在后车厢里?因为你需要辨别道路,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坐在车头。”
丽莎想了想:“扎喀贡,你陪我坐在车厢里吧,我们透过门缝看着车窗外,这样,别人看到的是开车的司机,以及一辆密封严实的军车。”
安锋转向了阿盖尔,阿盖尔取出一副电子仪器,轻轻地点了点头:“海拔3461米了,我们还在继续登高……这样好。”
阿盖尔的意思是说:他独自一人在车头位置,刚好可以开启导航设备以及通讯设备,然后把需要关注的情报近距离的通知安锋。而大家都涌到车头位置,有些特工器械反而不好意思拿出来了。更重要的是:丽莎来的时候走的是出来的路线,这时她倒着坐车,反而与她出来时的视线是一致的……
安锋没有向丽莎翻译这句话,丽莎皱着眉头回忆道:“我出嫁的时候,骑着毛驴走了整整一天,然后在公路上搭上了车,在这片盘山路上走了整整两天。第三天早上,我们花了半个小时进入一座城市……后来我才知道那座城市就是吉尔吉特。”
听到这段对话,计算机小猫快速计算着:“班车的时速是六十码,在每个站点大约停靠十分钟,如果站点上没有旅客等候,班车也就不停车的开过去……班车沿途还要吃三顿饭,夜间在加水站,以及住宿。
这样测算起来,我可以把目标缩小在500公里平方范围内,只要找见那条岔路,根据驴子的行程,就可以立刻推算出目标所在的大致区域。
哦,这片区域有500平方公里,大约涵盖300个峰,两百多条沟岭……我建议你出动无人侦察机搜索,这片区域可能涵盖70多个定居点,但我想那位大人物藏身的地方,不会是一个小部落……”
“就这么定了”,安锋立刻冲丽莎点头:“我陪你坐在后车厢。”
安锋接着扭脸与阿盖尔交谈几句,阿盖尔一言不发的把刚才丽莎见过的两个箱子叠放在一起,在另外两个箱子里挑选了一番后,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丽莎看到的是两只ak-47步枪,两只霰弹枪,相应的子弹,以及两部电脑。
阿盖尔打开两部电脑,一部电脑连接上车头位置垂下的一根线缆,于是,车头正前方的影像全部反映到这部电脑中,而另一部电脑连接的是车尾线缆,那部电脑也就摆在车尾,屏幕打开着,任人观看。
布置好这一切后,阿盖尔挥了挥手,嘟囔了一句丽莎听不懂的话,跳下汽车走向车头……这次,直到汽车发动并离开加水站,丽莎也没想起去寻找理发店的初衷。
车开动后,安锋摸出了自己的旅行背囊,他从旅行背囊里掏出一部收音机,拧亮收音机后开始收听当地广播电台。充满巴基斯坦风味的音乐飘荡在汽车里,百无聊赖的丽莎忽然想起检查一下安锋的收获,她伸手从属于安锋的背囊里摸出了一块矿石,对着隐隐约约透进车厢的光线观察着这块宝石,嘴里问:“你在矿区发现了多少矿石,我记得我们带走了两驮架,而我只分到了一包,这是你那份的一半吗?怎么它是黄色的?”
刚玉类宝石,红色的通常称为红宝石,蓝色的称之为蓝宝石,白色的称之为白宝石,更有一类绿色的比较罕见,而黄水晶般的颜色则是常见的。各色宝石中,红蓝色比较贵,白宝石只能作为工业用途,黄宝石如果不是颜色特别罕见,几乎只能当做切割玻璃的工具用。
黄宝石中,类似黄水晶的烟黄色刚玉不太值钱,而完全接近黄金色的宝石稍稍有一点价值,少数黄宝石有橘黄色、橘青色、杏黄色——这类宝石如果颜色纯正了,因为极罕见,也颇有价值。
丽莎手里拿着的这块黄宝石,个头有鸭蛋大小。这块宝石其中大部分晶体是烟黄色,只有一小块大约三十克拉大小的体积,呈现出典型的杏黄色,黄的很是明艳。如果找到上好的切割工人,把这块颜色特殊的对方,单独切割出来,用白金镶嵌一块项链坠的话,估计也能有一定价值。
但可惜切割这类宝石花费的工本费也是很昂贵的。而这种偏色宝石,要想特别出彩并卖出大价钱,必须由名家出手来设计……总之,这块宝石如果最终卖出好价钱,其中的投资也很巨大。
唯一幸运的是,这块的宝石个头很大,晶体清澈通透,里面很少有裂纹或者絮状石晶,如此一来,整块宝石可利用的部分几乎是百分之百。
安锋也想拖延时间,并顺势转移丽莎的注意力。故此他顺势转移话题,很八卦的指点了一下丽莎背包所在的箱子:“当时很匆忙,我没来得及挑选一下你的宝石,你想看看吗?”
丽莎顿时来了兴致,她爬过去打开那只弹药箱。她的旅行背囊沉重,以她的体力扛不出来,于是她就蹲在箱子边从里面掏宝石晶体,第一块掏出来的是安锋展示过的一块“克什米尔蓝”宝石,丽莎一声感慨:“我见过那支克什米尔胸针,这个蓝,接近那支克什米尔胸针了。”
丽莎说的是英国女王收藏的“克什米尔之虎”胸针,该胸针是白金镶钻制作,老虎的腹部是一粒60多克拉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据说那枚蓝宝石拥有的蓝色,是全世界最正宗的蓝色,民间称之为“帝王蓝”。
正说着,安锋一指车头位置的那台计算机,他嘿嘿一笑,提醒道:“宝石山到了,我们要下车吗?”
这片山区处处都是宝石矿脉,在劈山开路的过程中,炸药炸断了三十一条宝石矿脉,因此沿路的坡面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闪烁点。这三十一处山坡被过往的司机称之为“宝石山”,司机开车开到这里,常常喜欢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到山坡上探宝一番,一为舒展翻越盘山路的紧张心理,二是为了让自己多少有点收获。
据说,有司机在这里捡到过拳头大小的宝石矿,而在这片山坡上,只要你仔细寻找,指甲盖大小的宝石矿比比皆是。据悉,这三十一座宝石山中,裸露出来的大多数是红宝石矿,偶有黄宝石矿与绿宝石矿,但可惜多数属于混浊矿体,清澈透明的晶体很少见。
安锋其实没有停车探宝的兴趣,他这么做是想用这个明显的地标唤起丽莎的记忆,果然丽莎想起来了什么,她马上摇摇头,回忆道:“我印象不记得有这座宝石山,但我丈夫曾陪我在其中一座宝石山上寻找了来那个小时,他说:那座宝石山矿脉在侧峰,从公路上看不到,唯有非常熟悉的司机才知道那处山坡的存在。
哦,我们来的时候,最初经过的一座宝石山,我丈夫认为不值得浪费功夫,他说那座山坡被人挑选了十多年,有价值的东西早已经捡光了,指甲盖大小的宝石晶体不值得花时间。唯有那处位于侧峰的宝石山,因为关注度少,还能拣选到有价值的东西……”
丽莎在路上曾休息了两小时……这意味着搜寻范围又要调整。但对方路过第一座宝石矿时,说已经没有挑选的价值,那么那条歧路附近必然存在一座宝石山——这又缩小了搜寻范围。
看来还是交流好,安锋与丽莎相互交流着对宝石的鉴别情况……好吧,这次回家之旅对丽莎来说,既是一次回忆,也是一种折磨。从小到大生活在女人是男人附属品的概念中,忽然之间,自家男人要杀自己,而且不依不饶的派出了追杀队,丽莎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
幸好有“扎喀贡”在,这个男人相貌并不差,外形很周正,虽然没什么钱……不,有了一背包宝石之后,“扎喀贡”也不能算贫穷了。
总的说来,扎喀贡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似乎对女人的态度与自家老爷完全不同,他没有把女人当做附属品,反而认为女人是一个可交流的对象。所以与“扎喀贡”讨论这些宝石如何出售,讨论宝石的品相,讨论出售宝石后,如何安排生活,这种经历对丽莎来说是格外温馨的。她恨不得回家的路,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才好。
回家的路程是一段完全复制丽莎回忆的路程,这段路按照丽莎的记忆,在她决定走的时候,汽车就走,在她决定听的时候,大家就停下来休息,只是大家没有去兵站里住宿,活动空间都在车厢内。
走了两天之后抵达了丽莎记忆之中的那座宝石山,安锋并没有跟着丽莎去那片山头回忆,他像一个忠犬一样,拿着自己的泰戈尔狙击枪,爬上山峰的高处,做出警戒的姿态。
于是,这段漫步之旅,就成了丽莎独自一人的回忆,她在回忆中埋葬了自己的丈夫,决定今后跟着“扎喀贡”一起到海角天涯,不管今后遭遇什么艰难险阻,都“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回到车上后,丽莎一边向“扎喀贡”展示着自己的收获,一边感慨:“这条矿脉终究在人来人往的大路边,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日积月累……
你瞧,我在这片山坡上寻找了两小时,才找到这么几块,看起来价值都不高,顶多能卖个1000卢比。”
安锋宽和的咧咧嘴,温和的解释:“当然了,这三十一座宝石山都在路边,按理说这里交通方便应该有利于开采,但为什么至今没有人来开采。就是因为他的价值不大,矿脉经过爆破后,矿石已经显得很零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寻找。
这种寻找对于游客来说,或许是有价值的,比如停车路边,随意的寻找几小时,多多少少能找到几块零零碎碎的宝石,可是这种寻找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大量的时间。得到的收获对于游客来说,或许是富足的,但对于矿业公司来说,开采这样的矿,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丽莎没有去过自己的矿区,但这个道理她能懂,抬起头回忆了一下,丽莎禁不住赞叹:“扎喀贡,你说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让人想一想就能想明白。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安锋晃了晃脑袋,神情哀伤:“我想你丈夫会不死不休的追杀我,因为我不仅抢走了他的女人,还抢走了矿山半个月的珍藏。
我打算想把你送回家,然后去白沙瓦躲避一下,在白沙瓦出售矿石获得的钱比较多,拿了这笔钱后,我打算去卡拉奇,我早想去卡拉奇看看那里的风景了,有了这笔卖宝石的钱后,我就准备搭车去卡拉奇,在那个城市游荡一阵子,四处看看风景,如果有可能,我会找一个工作,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直到你家老爷追查到我,那时候就生死由天了。”
丽莎一阵激动,她伸手拉住“扎喀贡”的手,急切的嚷叫道:“扎喀贡,带我走吧,我不要回家了,我们一起去白沙瓦,卖了宝石,我就跟你一起去卡拉奇藏起来。”
安锋忧伤的看了一眼丽莎,轻声提醒:“夫人,您忘了您的孩子。”
这句提醒如同晴天霹雳,丽莎一时之间有点失神,恍恍惚惚的听到“扎喀贡”的话:“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你躲回家去,你家老爷如果追到你父亲家,你的兄弟会保护你,然后你可以选择跟你家老爷和解,告诉他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私情,让他原谅你,然后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继续抚育你的孩子。”
“不——”,丽莎尖利的叫了起来:“难道没有两全之法?”
这时候丽莎心中翻腾着,她想在心中做个取舍,但“扎喀贡”一指车尾那部电脑,提醒她注意走过的路径:“下一座宝石山就快到了。”
丽莎快速的瞥了一眼那台笔记本电脑,只听“扎喀贡”继续柔声解释:“我告诉你的办法就是一种两全之法,逃走的时候我杀了你家老爷很多亲戚,他们是不可能放弃家族复仇的,而你家老爷有钱,可以支配很多人手,我却是个穷光蛋。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把你摘出去,你家老爷是不会特别仇恨你的,尤其是知道我把你送回家后独自离开后,他就更不会迁怒于你了。有了你兄弟的保护,没准他能坐下来跟你谈谈,进而原谅你。
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看你自己的心了,我把你送回家,我已经知道你家的路,我已经认识你家的兄弟,如果我在卡拉奇找到合适的藏身处,我会让你知道的,然后,你自己决定吧。”
请原谅安锋把这个故事说的如此哀怨与凄婉,因为这片地方据说也是艺术之都,即使丽莎并不识字,她也能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大量的诗篇。与此同时,当地电视台大量的节目内容就是艺术与绘画,这里制作的各类银器、铜器堪称精妙绝伦,而这里的私人所占人后百分比,大约是全世界最高的。
丽莎果然被“扎喀贡”所描述的未来所感动,她的脑海里脑补无数可歌可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篇章,她明白“扎喀贡”的处境将是极为糟糕的,这时候让对方轻装上阵先躲起来,然后她丽莎听到对方一个口信,不顾艰难险阻,爬涉千山万水,为了爱情走遍四方……这该是多么华美的爱情诗歌。
就这么定了!“不——”,丽莎尖利的叫了起来:“难道没有两全之法?”
这时候丽莎心中翻腾着,她想在心中做个取舍,但“扎喀贡”一指车尾那部电脑,提醒她注意走过的路径:“下一座宝石山就快到了。”
丽莎快速的瞥了一眼那台笔记本电脑,只听“扎喀贡”继续柔声解释:“我告诉你的办法就是一种两全之法,逃走的时候我杀了你家老爷很多亲戚,他们是不可能放弃家族复仇的,而你家老爷有钱,可以支配很多人手,我却是个穷光蛋。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先把你摘出去,你家老爷是不会特别仇恨你的,尤其是知道我把你送回家后独自离开后,他就更不会迁怒于你了。有了你兄弟的保护,没准他能坐下来跟你谈谈,进而原谅你。
接下来怎么做,就要看看你自己的心了,我把你送回家,我已经知道你家的路,我已经认识你家的兄弟,如果我在卡拉奇找到合适的藏身处,我会让你知道的,然后,你自己决定吧。”
请原谅安锋把这个故事说的如此哀怨与凄婉,因为这片地方据说也是艺术之都,即使丽莎并不识字,她也能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大量的诗篇。与此同时,当地电视台大量的节目内容就是艺术与绘画,这里制作的各类银器、铜器堪称精妙绝伦,而这里的私人所占人后百分比,大约是全世界最高的。
丽莎果然被“扎喀贡”所描述的未来所感动,她的脑海里脑补无数可歌可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篇章,她明白“扎喀贡”的处境将是极为糟糕的,这时候让对方轻装上阵先躲起来,然后她丽莎听到对方一个口信,不顾艰难险阻,爬涉千山万水,为了爱情走遍四方……这该是多么华美的爱情诗歌。
就这么定了!
第337章 跟着羊走……
丽莎“哗啦”一下将手中的宝石放进背囊中,然后飞快的拉上拉链。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旅行背囊,感觉心中从没有这么踏实过。
原本丽莎打算带着这些宝石回家,出售一部分后买几头羊、买几匹驴,跟着父兄一起一边放牧一边等待丈夫的消息,如果丈夫愿意跟自己和解,那么她离开的时候,就把用买宝石的钱买来的羊群与毛驴留给父兄……当然,这是丽莎最坏的打算,她心中还有一种更好的打算,就是想跟“扎喀贡”一起浪迹天涯。
不过,伴随着这种美好设想,她对自己的未来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安锋的打算,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仿佛身在大雾中不知所措。而直到此刻,她身边的雾仿佛一下子散开,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充满浪漫的诗歌大道。
她决定了:这些宝石先不着急着出售,等“扎喀贡”重新来找自己,再把这些宝石当做自己的嫁妆,与扎喀贡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至于父兄那里,嗯,可以分给他们一笔钞票。
钞票,想到钞票丽莎赶忙又翻出背囊,拿出那叠厚厚的钞票开始清点起来。
这叠钞票怎么来的,丽莎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这些钞票中,五千卢比的面额大约有两千余张,五百卢比的面额大约三千余张,总值约合一千五百万卢比(约人民币一百万元左右)——光这笔钱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巴基斯坦日常必需品的物价水平与国内二线城市相似,但房价比国内最低房价水平还要低,这笔钱足够丽莎买一套房子,并小资的生活十多年,如果在此期间,丽莎再找到一个“长期饭票”,那她就真是余生“现世安稳”了。
不过这是按现在的物价水平进行计算的,巴基斯坦国内通货膨胀的非常厉害,这笔钱如今也许算是一笔巨款,过几年后,也许只能买一袋面粉……幸好她还有一袋宝石,这东西绝对保值。
丽莎在那里埋着头一心数钱,安锋则时不时望着车厢外的动静,不时打断丽莎的数钱动作,提醒对方观看车外。按照计算,汽车在一小时前已经进入敏感区域,这时候路边任何一条岔路,都有可能是目标区域。
每当经过岔路,阿盖尔都下意识的放慢速度,安锋总要提醒丽莎,让她回忆一下家乡的小路。频繁地询问让丽莎数不下去钱了,她将那叠钞票扔在了一边,呆呆的盯着车尾的的电脑屏幕发愣。安锋干脆走过去,将车门打开了一扇,山区的冷空气随即涌入车厢内,车内的烦噪稍稍一清。
突然间,丽莎指着车外的一条小路喊道:“就是那条,就是那里,我记得路口那个石堆。”
这里的每一条岔路,路口都堆放着由一块块石片堆积而成的碎石堆,这种碎石堆在国内有一个专门的名字,称之为“敖包”或者“脑包”、“鄂博”。这种碎石堆的意义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它是祭神用的,有人说它是记事用的,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碎石堆的存在让不识字的牧民有了“地标”。
敖包指引的岔路甚至连简易公路都算不上,从公路边的一个缓坡下去,地面随意隆起一堆碎石路面,从而成了一条小路。路的宽窄甚至不能通行越野车,但地面上也有轮胎印,让人确定这是一条车行便道。而那些轮胎印,据安锋推测很可能是摩托车轮胎印。
无需安锋特别说明,开车的阿盖尔已经后车厢安锋的暗示,他一扭方向盘,汽车在公路上掉了头,缓缓地重新返回岔道附近。阿盖尔一边观察,一边将自己的猜测高速后车厢的安锋——他的话并没有传到丽莎耳朵中,安锋从耳道耳机里听到了阿盖尔的低声汇报。
“路面不宽,三轮摩托车可以走……道路经过粗浅的硬化,路面稍稍高于附近路基,但只是高出了7、8厘米,这种路面载重车不够宽,无法行走,我们的车恐怕过不去……”
安锋站起身,抓住了车厢边的一个扶手,这时丽莎快步走到后车门旁,她看着从后车门倒退的风景,神情激动的说:“就是这里,我记得这座山,我记得这条路,这是……回家的路。”
对于牧民来说,在旷野中找到回家的路几乎是本能,他们对地形的记忆力非同凡响,而做不到这一点的牧民,都已在生存竞争中淘汰。所以安锋还不怀疑丽莎的记忆,他悄悄张了张嘴,在丽莎背后无声的说:“一号方案。”
这时候阿盖尔一把方向盘扭过去,军车猝不及防、毫不迟疑的冲下路基,冲入那条小路,车厢里的丽莎与安锋颠地四处乱晃,丽莎几次险些颠出车外,幸好安锋一把抓住她,紧紧的将丽莎搂入怀中。
好吧,这么久以来,丽莎这是第一次与安锋进行身体接触,而这时候,汽车在小路上剧烈颠簸着,车里的人几乎站不住脚,丽莎只顾把头埋在“扎喀贡”的怀中,嗅着“扎喀贡”的体味……一时之间,她有点迷醉。
“扎喀贡”身上的味道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在这片高寒山区,大多数牧民一年只洗一次澡,有些人甚至一辈子只洗两次澡——出生一次,安葬一次。
因为这里气候湿冷,人们身上不常出汗,所以人身上的汗味并不严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身上除了汗味,其他各种怪味都有,比如吃了羊肉后留下的膻味,比如身上的牧草味,或者牛粪味、马粪味,但“扎喀贡”身上几乎闻不到这些体味。他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沐浴液的味道,嗅起来令人格外松弛……怎么会这样?
扎喀贡身上的衣物同样很干净,充满阳光的味道,暖哄哄的,让人想躺在这个怀抱里安心睡去。哦,最近丽莎自己也洗了两次澡,一次是在三岔口镇,一次是在吉尔吉特。在吉尔吉特洗完澡后,她浑身上下内外衣服全都换了,按理说她也应该充满了清爽干净的味道,可惜因为生活习惯的不同,让她在这几天里又染上了一身味道。
比如羊肉的味道,洋葱的味道,胡椒的味道……
干爽、清洁、身上不带任何异味,这时的“扎喀贡”完全不像一个牧民,至少生活习惯与牧民完全不一样……当然,丽莎并不知道,安锋执行任务之前刚结束一次排毒疗养,他身上如同婴儿一般干净清爽——完美基因让他甚至比婴儿更干净清爽。
按理说,丽莎现在闻到这股不熟悉的味道,会感到心中极度不安全,但……对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来说,她所信赖的才是最正常的,与她信赖的事物不一致的地方,那就绝对的不正常。
这一刻,趴在安锋怀中,丽莎浑身都在颤抖,这时语言已经不能描述丽莎受宠若惊的心理,以及她那无比的幸福感。
什么是幸福?据说一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与他敬仰的“精神领袖”握过手后,幸福的半年没洗过那只被握过的手——这是一种病态,却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常态。
而丽莎现在正处于那种幸福感的笼罩中,这让她忽略了山路的崎岖与颠簸,她甚至不好奇阿盖尔为什么肯把车开到这样的山路上。
在这样的颠簸路上,阿盖尔开的时速并不高,大约两小时时间后,阿盖尔转过了数个山头,他停下车,这时候车辆已经严重歪斜,跳下汽车的阿盖尔小心翼翼的打开后车门,招呼拥抱中不觉时间流逝的安锋与丽莎:“嗨,车身已经失去平衡,前面的路已无法行走……只能步行了。”
安锋点点头,阿盖尔立刻扔给他一根绳索,用这根绳索系好车子后,他先把丽莎送下车,然后将车厢内那四只长条形弹药箱拎了出去……等车内有价值的东西都运出车外,安锋站在车边踊身一跳。
他刚刚跳出车外,汽车就歪斜着,缓缓地向一侧山沟倾倒,阿盖尔随即松脱了绳索,任汽车遵从地心引力。
“不!”丽莎凄厉的喊了起来。
安锋双脚落地后,立刻向山坡上奋力爬去,他跑得很快,等他喘着气跑到丽莎身边后,汽车已“轰”的一声侧翻。紧接着,车头扭了起来,车厢依然朝下继续扭动翻滚。随着车头高高翘起,汽车的再一次翻滚是由车尾着地,车头360度的一个旋转……
眨眼之间,整辆车就在三人眼前连续不断的翻滚中跌入深沟中,它一边翻滚一边肢解,车厢门、车窗碎玻璃、轮胎、车零件撒了一路。翻滚到半山坡的时候,发动机漏油,汽车开始燃烧,于是,整个车身残骸变成了一个翻滚的火球,一路留下燃烧的油迹。随着轰隆一声油箱爆炸了,浓烟烈火从沟底升腾而起。
阿盖尔苦笑着耸耸肩……好吧,他的汽车毁了,他损失了一笔钱财——这就可以完美解释他为何不得不跟“扎喀贡”去丽莎父兄部落。
这条路很窄,大多数时候只是一条两步间距的摩托车道,而当地的山势很陡,阿盖尔一路开到这里,因为车身倾斜的太厉害,只好采取弃车措施……当然,这些做作瞒不过那位精明的精神领袖,不过安锋也没想着要瞒过对方。
整辆车如今只剩下四只箱子,接下来的路还应该有一天行程,安锋叹着气打开了丽莎那只箱子,整理这丽莎装宝石的背囊。他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防潮垫、张薄毯子,把后者卷好捆在背囊外,但……剩下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背不走了,包括属于安锋的宝石背囊。
三个人束手无策的四处望了望,安锋无奈的提议:“把带不走的东西埋起来,做好标记,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拿走。”
阿盖尔满脸惋惜的点点头,他脸上的惋惜也感染了丽莎,想到因为自己的拖累而让对方损失了一辆车,丽莎很内疚很惭愧,她小声的补充:“我也可以背一些东西,我以前经常背着行囊走几十里的山路……”
对于丽莎这句话,安锋没有翻译,阿盖尔完全听不懂。这位大个子演戏的本领不行,只好装憨厚,他憨厚的笑了笑,打开属于自己的箱子,从箱子里取出铁锹,拎着铁锹四处转着,寻找一个无人注意的凹地开始挖坑。
安锋随即走过去,在阿盖尔的箱子里翻检了一下。这两只箱子,一只装的是阿盖尔的随身衣物,一只装的是各种武器。安锋从箱子里翻出两把手枪,插在自己腰间,想了想,他又递给丽莎一把手枪——不管对方会不会玩枪。
安锋又从四只箱子里翻检出一套炊事用品,再加上一些也要的食物,整理出一只不大的背囊交给丽莎。丽莎赶紧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长裤,找个背人处换下裙子穿上长裤。等她背起背囊的时候,阿盖尔那里已经挖好了坑。稍后,阿盖尔回到箱子边,从箱子里找出一支马格南,外加两支乌兹冲锋枪戴在身上……
把其余的东西收拾好,箱子锁好,武器箱放在了坑最底部,上面则叠放上自己的个人物品箱。而属于安锋的背囊由安锋挖坑,丽莎随身的衣物带不走,也只能挖坑埋了。其实这些衣物都是丽莎换下的旧衣物,扔了并不可惜,但丽莎没有说丢弃的话,安锋只能单独找一个地方把装丽莎东西的箱子埋好。
完事后,安锋指点着三个坑提醒丽莎:“我们回来的时候会带走属于我们的东西,你把你的箱子所在位置记清楚,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来把它们挖走吧。”
大家现在属于轻装上阵了,至少阿盖尔是轻装,不过安锋肩上的矿石并不轻省,三人还要背上各自的卧具,然后沿着山路继续盘山而行——现在,大家像个寒酸的驮队驮夫,没有驴子,只好人拉肩扛。
拐过一个山弯,安锋隐隐约约听到摩托车的轻微响声,他冲阿盖尔使了个眼色,自己肩膀动了一下,本想甩掉背囊去路边躲起来,但是丽莎听到摩托车声反而立刻振奋了起来,她一脸轻快的超过了安锋,当先向前方迎去,不一会,三人转过山弯,就见到迎面而来的一辆摩托车,摩托车后尾还坐着一个女人,摩托车手见到三人出现,车把抖了抖,身子险些翻下去,幸好他及时伸腿撑住了摩托车,这才使摩托车没有倒下去。
丽莎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对方。这位摩托车手没有戴头盔,只戴着一顶阿富汗式羊皮帽,羊皮帽下的脑袋与脸都包裹在白色的山羊绒围巾内,脸上还带着一个防风大墨镜,基本看不出相貌来,而他身后的女人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防风墨镜。
丽莎立定脚,招呼道:“嗨,过路人,我是xxxx部落的丽莎,你听说个这个部落吗?”
摩托车手的眼睛一直盘旋在阿盖尔身上,阿盖尔身材实在雄壮,他现在空着手,身上的枪支藏在了大衣内,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保镖型的人物。
摩托车手稍稍愣了一下,带着回忆的神情说:“啊,你是羊圈沟的丽莎,你不是七年前出嫁了吗?我听说你加了一个富人,你这是……”
丽莎一歪身子将身上的背囊扔在地上,旁边的安锋立刻乖觉的做出一副保镖模样,仿佛随时随地的等候女主人的吩咐,激动地丽莎没有注意身后“扎喀贡”交换了形象,她兴奋的喊:“你知道我了?!那里听说过我的父兄吗?我父兄是否还在羊圈沟?”
摩托车手摇着头回答:“我不是羊圈沟的人,丽莎姑娘,我以前听说过你,我见过你的父兄,但我实在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放牧。”
“不是……都定居了吗?”丽莎泛起一阵无力感。
摩托车手摇摇头,连续轰了几下油门做离开状,同时回答:“定居是好,但丽莎姑娘,羊要吃草,吃光草的羊,想走到哪里是由真主决定的,牧民必须跟着羊走。”
丽莎默默的向对方鞠了躬,摩托车手加大油门,摩托车就迅速窜了出去,后的安锋向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他拒绝对女人下手。
安锋遗憾的叹了口气,丽莎就在跟前,他不好当着丽莎的面翻脸动手,但现在已经进入敏感地区,每一个过路人都有可能是信使,甚至妇女都可能是“武装妇女”,她那阿拉伯是长袍下,没准就藏着一支火箭筒。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不冲妇女开枪的原则,绝对是一种自杀行为。
当然,安锋也可以释放出间谍昆虫进行刺杀行动,但间谍昆虫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微弱,有一定的通讯距离限制,目前安锋的无人侦察机已经全部撒了出去,正在根据羊圈沟这个敏感词搜寻着附和目标范围的大型定居点,他没有多余的无人侦察机做信号中转……
只能放过他们了吗?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计算机小猫悄声说话了:“我们有可能找到目标了,是的,羊圈沟,当地人正在说这个词……你打算怎么动手?”门,摩托车就迅速窜了出去,后的安锋向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他拒绝对女人下手。
安锋遗憾的叹了口气,丽莎就在跟前,他不好当着丽莎的面翻脸动手,但现在已经进入敏感地区,每一个过路人都有可能是信使,甚至妇女都可能是“武装妇女”,她那阿拉伯是长袍下,没准就藏着一支火箭筒。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不冲妇女开枪的原则,绝对是一种自杀行为。
当然,安锋也可以释放出间谍昆虫进行刺杀行动,但间谍昆虫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微弱,有一定的通讯距离限制,目前安锋的无人侦察机已经全部撒了出去,正在根据羊圈沟这个敏感词搜寻着附和目标范围的大型定居点,他没有多余的无人侦察机做信号中转……
只能放过他们了吗?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计算机小猫悄声说话了:“我们有可能找到目标了,是的,羊圈沟,当地人正在说这个词……你打算怎么动手?”
第338章 你总是心太软
安锋脑海中一个闪念,他二话不说立刻甩下肩上的背包,提着那只泰戈尔奔向身后的山路。
那对骑着摩托车的夫妇还没有走远,摩托车的速度很快,但终究是在坡度超过六十度的坡面上行走,所以摩托车手开得很小心,他刚刚从沟底爬上来,正顺着斜坡攀越下一座山峰。
安锋平静的往自己狙击枪上装上消音器,动作不紧不慢。等消音器装好,他举枪上肩,这时候摩托车手突然加大了速度,可能是他从倒后镜里看到安锋在举枪瞄准……开始被安锋枪口锁定的目标,很少有逃出的可能,随着两声不大的枪响,摩托车手翻滚着跌下山梁,在滚动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化成一堆灰烬,而无人掌控的摩托车向前继续窜动了4、5米,随即斜躺在地面上,引擎还在持续轰鸣着。
“去上帝粒子”子弹实在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必备利器呀。
做完这一切后,安锋前后花费了不过三分钟,安锋也不去收拾枪击残骸,他一脸阴沉的提着枪翻转,一边的丽莎惊讶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嘴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哭声,而旁边的阿盖尔则一脸平静的看着安锋,他点点头憨厚的说:“你总是心太软。”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一种类似受虐狂的病态心理,患上这种疾病的人,对虐待自己、****自己、践踏与侮辱自己的人充满信赖感,任何指责自己信赖的的对象的语言,都会让患者感觉感情上受到莫大挫伤,以至于恼羞成怒,辱骂揭穿真相的人。
安锋刚才一闪念,是想到了自己一味的对丽莎好,并不是正确方针,他还要适时地展现自己的凶残与暴虐,这样才能赢取丽莎的信赖,当然,展示之后还要对丽莎进行洗脑,比如说所有的作恶都是——
“我这是‘为你好’”,安锋柔声解释:“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告密者,他们正在向追捕者来的方向前进,如果他们中途遇到追捕者,告诉追捕者你的下落,那么……”
重要点还不在这里,那位精神领袖在这里的威望很高,他打的是一场人民战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几乎是他的哨兵,安锋想要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接近对方的藏身处,就必须将这些哨兵一个个就地消灭。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要紧防情报机关在背后捅刀子,现在在情报机关的记录里,安锋将自己的行程延迟了十天,但如果最后的证据是十天前安锋就抵达了敏感地带,那么安锋就不能否认以后那些事是他做的了。
阿盖尔的意思是安锋早该下决心动手了,丽莎是什么,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何必对这条“线索”投入太多的精力与感情,安锋早就应该按照行动规范,干脆利落的拔除沿途所有的舌头。
“可是,可是,你杀了他们,你不怕他们家族找你复仇吗?”丽莎嚅嗫着说。她的感情确实接受不了,一位自己的乡亲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理由的被杀,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此刻她心中各种负面的感觉一起涌上,令她的思绪很乱……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乡亲被杀,后果会由自己承担。
在法外之地,家族力量是一个最重要的依靠,两个牧羊人彼此突然遭遇,两人附近几百公里没有人烟,其中一名牧羊人,杀了对方,吞并了对方的羊群,也许这位牧羊人的失踪,全世界都不知道。能让两位牧羊人彼此顾忌,保持基本的人性道德,唯有对犯罪成本的估量。
每个人都不是个孤岛,这是一个道理;每一个罪犯在犯罪的时候,都会自动估量犯罪成本,这是另一个道理。如果吞并对方羊群的行动,最终需要自己付出生命代价,那么两位牧羊人可能就会保持人性底线,彼此友好的点头分手。而在这片法外之地,能有力量实施报复的唯有两位牧羊人背后的家族力量。
丽莎说的就是这个,这是一片法外之地,当刚才两位摩托车手既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容小觑,而双方一见面,彼此交谈的那几句话,实际上是在亮势力,比如丽莎告诉对方自己住在哪里,对方马上承认听说过丽莎,然后又表示自己见多识广的,实际上是在告诉安锋他们,自己住的离羊圈沟并不远,背后也很有势力。
按理说这场会面,应该彼此友好分手,双方都亮了底盘了道,属于谁也不敢惹谁的两拨人……如果安锋仅仅是一位普通过路人,如果安锋的任务只是作为保镖保护丽莎回家,那么形势确实该如此。
但“扎喀贡”背后开枪了,这让丽莎感觉到震惊,以及不可思议。她要回家,她要在羊圈沟生活一段时间,如果让人知道,那些人失踪的时间就是回家的日子,难免要掀起轩然大波,这让她怎么活啊?!
“所以我们要消除咱们走过的踪迹,没办法,我们必须一路不为人知的潜回你父兄的部落,这样,你的父兄就有充足的时间对你做出安排,比如你父兄可以跟你丈夫说你没有回家,然后在与你丈夫交涉,这样他们会获得更大的自由度……我这是‘为你好’”,“扎喀贡”柔声的继续劝解。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当然了,如果丽莎接受“扎喀贡”这个观点,同意“扎喀贡”可以借着‘为你好’的这个名义,同意“扎喀贡”为她做的任何决定,那么她的立场就跟“扎喀贡”一致了,她同时也自觉自愿的放弃了自主权,任由“扎喀贡”把她代表了。
丽莎想了想,她感情上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扎喀贡”说的有道理,如果她能悄悄地、不为人知的潜回家去,那么自己父兄与丈夫的谈判将会有更大的自由度,等谈判结束后,自己再决定是否出现,那就更加自由了。
丽莎的眼泪慢慢的收起来,这时阿盖尔频频催促大家动身,在丽莎眼中“扎喀贡”的凶残,阿盖尔却认为安锋的心太软弱,总是为了莫名奇妙的道德,违反军事原则,故此他嘟囔几句,而后向安锋建议:“我去开道?”
安锋摇摇头。既然丽莎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他说的就无所顾忌:“不,从体力上说,你现在不如我,而我的凶残要展示在她的面前,所以……不如你帮我背行李,我来全程警戒,”
阿盖尔想了想,他点了点头:“你可别再心软哦。”
方针已经定下来了,从现在开始,两人要为生存而战,必须披荆斩棘的消除沿路所有障碍,然后无声无息的潜伏到羊圈沟附近。
羊圈沟确实是一处世外桃源,这条沟位于两山之间,整条沟大约有十公里宽度,可是沟中心有一条两公里宽,深达4、500米的地理塌陷,该处地理塌陷两端石壁耸立,直上直下成垂直坡度,然而沟两边与沟底却是厚厚的泥土,上面覆盖着绒绒的像绿地毯一样的厚草地。
这里海拔3400米,恰好处于逆温层位置,气候四季宜人,每天阵雨不断,但每拨阵雨最长不过半小时,短的只有三五分钟。
充沛的雨水让这里草地茂密,种植什么都生长良好,这片富饶的土地养育了大约1000人口——要知道北克什米尔的首府吉尔吉特人口才不过5000人。
翻过最后一座山梁,当羊圈沟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丽莎也不禁惊呆了,只见山脚下沿着山峰走向竖立了四五座楼房,这些楼房都是白墙红瓦,最高的是三层楼,楼顶是典型的印度式“人”字顶,上面嵌着的居然是金黄色的琉璃瓦。
这里哪是荒僻的山村,明明可以当做一座不大的城市。
“我出嫁的时候,这里并不是这样的……”,丽莎结结巴巴的说,她激动地站起身来,准备奔下山峰,但却被“扎喀贡”按住了肩膀,“扎喀贡”冲他摇摇头,轻声说:“不要,现在是中午,我们这时候进沟被人看到了不好。”
丽莎呆呆的点点头,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房屋热泪盈眶。在她身后,阿盖尔拿出了平板电脑,开始接收卫星图像。
在卫星图像上,这里依然是一片平坦的山沟……这就是说,这处山沟的变化目前还不为人知。
七年,七年的时间发展处一片世外桃源来,那位精神领袖的本领确实大。安锋举起望远镜,但他想了想,又把手里的望远镜塞给丽莎,自己则从背包里取出另一幅望远镜,与丽莎一起观察着这片山沟——他递给丽莎的是普通光学望远镜,而他自己拿的望远镜则是一副电子扫描望远镜,可以自动的把看到的一切转换成各种数据图形。
整条山沟里,大多数建筑并没有集中在一起,隔着一条地理凹陷形成的巨沟,沟两边似乎是两个世界,在安锋这一侧,房屋都是孤零零修建的,每栋房子间的间隔都很大,房屋的质量也似乎参差不齐,有些房屋是用巨石建筑,有些房屋是用片石与砖块修建。
大多数房屋修建的没有什么美感,只是方方正正的一个窝,而大多数房屋修建的院落都很大,他们的院子有的是用土胚修建,有的用上了砖石,但大多数院墙都不太高,电子扫描望远镜里显示,那些院墙的高度只有一米二,类似于胸墙。
这种高度恰好可以防止羊跳出去,防止狼爬上来,但却不能防止人。
安锋所在的沟这一侧,几乎没有农田,大多数农户家里都养着几头牛,养着一些羊,而对面靠近沟边的这一侧则是整齐的农田,看着农田的田垅,安锋深度怀疑这些农田都是机耕田,因为他们的田垅太笔直了。
对面的楼房大约有11栋,每栋楼房都是长条形建筑,楼的走向与塌陷沟的走向保持一致,每一层基本上有十几扇窗户,最高的那栋三层楼则三十多扇窗户,楼房的窗框很新,看起来没有修建多久,窗户的玻璃很亮,是时常擦洗的。
对面除了这些楼房外还有一些平房建筑,但那些平房都建造的很规整,充满艺术气息,而这种艺术气息却不是阿拉伯的,它有点欧式风格,充满了现代简约流派的设计感。
安锋斜着眼扫过阿盖尔手里的平板电脑,由于周围山势很高,遮挡了航拍视线,卫星一时半时无法调过来,现在阿盖尔正在发出指令让无人侦察机移动到附近但是卫星……
“正上方的太空已经有一颗商业卫星了,而且是地球同步卫星,这颗卫星属于阿塞拜疆,按规定……”阿盖尔低声嘟囔。
按规定,如果太空轨道上已经有一颗卫星了,为了防止信号干扰,其他的卫星就进入不了低地轨道,
安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拍了拍丽莎的肩膀问:“找到你家了?”
丽莎摇着头,带着哭腔说:“没有了,全不见了,我出嫁的时候这里不是这个样子,过去的那些房子现在全找不到了。”
“扎喀贡”轻声安慰道:“但是地形无法改变,你们家分到的牧场无法改变,坐落在你家牧场位置的房屋不管它是什么样子,那必定你是你家的。”
这时候,计算机小猫接管了所有的通讯联络,它一边动用四架无人侦察机,一边有点兴奋、有点不可思议的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这里完全没有通向外面的公路,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自己烧水泥?自己烧砖块?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所有的物资都靠空投,这个人的力量……”
安锋叹了口气,半是回答丽莎半是回答计算机小猫:“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在这片全封闭的山区,修建这么一座世外桃源,能花多少钱?一个亿?五个亿?据说我所知……
那个人的资产绝对超过百亿,这百亿资产每年产生的利润绝对超过十亿,拿出十亿资金来,在这片避世之地给自己修建一片安乐窝,又有什么难度,哪怕每块砖头都是空投的,到最后每块砖的价值宛若银子打造的,那个人也花得起这笔钱。”
太空中那颗属于阿塞拜疆的同步太空卫星,也有嫌疑,计算机小猫迅速翻查到这颗卫星,是一个匿名商人在十年前租下的,这颗卫星的使用寿命是十五年,如果还有一年就要报废了,可是天空中这个节点又被新的发射计划占据了,新发射的卫星属于爱沙尼亚,一家爱沙尼亚的公司委托印度来发射这颗卫星。
租用这颗卫星的公司很干净……好吧,十年前柏林墙刚刚倒塌,阿塞拜疆还处于断奶的迷茫中,政府的一切行为都是暗箱操作,租下这家卫星的公司资料不全,拥有这家公司的那位商人完全默默无闻——一看就是化名的。
而新卫星的运作也似乎很模糊,整个卫星交易跨越了数个国家,其中好几个国家刚好都喜欢暗箱操作,所以想查清卫星的背景,简直是大海捞针。干脆快刀斩乱麻,不管这颗卫星由谁租用,计算机小猫开始破解卫星密码,准备彻底控制这颗卫星。
一般卫星的密码都是一百六十位动态数字加密,别看电影中黑客破解的那么容易,实际上这种密码的破解需要最强大的计算机运算十几年的时间,甚至100年的时间,而密码破解的捷径是,进入卫星发射的原公司,窃取卫星加密的规律,如此才可以大大减少解密时间。
计算机小猫全力运算这件事,潜入巴基斯坦的胖女开始接管无人侦察机的监控信号,不一会儿,信号转发的无人侦察机,再由无人侦察机传递到阿盖尔手里的电脑上,当地的地形图开始慢慢呈现着平板电脑上。
没错,这里就是源头——此刻正是正午,沟那头一片静寂,然而从太空俯视下去,那栋三层楼高的房屋背后,巨大地操场上坐着一排排身穿紧身衣的青年壮汉,这些人正在聆听三位导师的教诲,他们的导师盘腿坐在队伍对面,身边半弧形摆放着各种枪械,在图像的不断放大下,那些枪械逐渐充满了整个屏幕。
安锋瞳孔猛地一缩,他和阿盖尔交换了个眼色——对方正在讲授炸弹腰带的制作方法,导师面前一些试管试剂,一个圆形金属桶,一些钢珠,电池电线等,正是组装炸弹腰带的各种部件。
丽莎还在举着望远镜搜索着自己记忆中的牧场。沟那边靠近山沟边缘已经全部改成农田了,房屋的背后,另一边山的缓坡上才是一片片预留的牧场,不过那片牧场也可以看到认为改造的痕迹,地面上有机耕的垄沟,而绒绒的草坪似乎是最优良的红花苜蓿,其中还混杂的豆科牧草。
图像不停地切换着,从三层楼所在的训练学校边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背后。当图像切换到山背后时,安锋发现地面上有一处山洞口。而那条大沟上,不存在任何通行设施,没有桥,没有吊索,没有路。
两条沟的人是怎么交流的?
当图像切换到那条沟的时候,安锋又发现沟底也有很多洞穴存在,然而这片地质凹陷内没有积水,这里雨水充沛,地势低洼地却没有形成沼泽。于是,沟底成了最好的牧场,牧草长的半人高,既无风,也无雪。
这时候,丽莎扬起泪眼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这时候,阿盖尔扬了扬屏幕,示意安锋注意背后——背后三公里的地方,正有两位牧人骑着马,赶着一群羊向这里走来,这两位牧民都背着枪,安锋等人此刻虽蹲在地上,但不能保证对方没有看到,因为牧民的眼睛都很亮的。师的教诲,他们的导师盘腿坐在队伍对面,身边半弧形摆放着各种枪械,在图像的不断放大下,那些枪械逐渐充满了整个屏幕。
安锋瞳孔猛地一缩,他和阿盖尔交换了个眼色——对方正在讲授炸弹腰带的制作方法,导师面前一些试管试剂,一个圆形金属桶,一些钢珠,电池电线等,正是组装炸弹腰带的各种部件。
丽莎还在举着望远镜搜索着自己记忆中的牧场。沟那边靠近山沟边缘已经全部改成农田了,房屋的背后,另一边山的缓坡上才是一片片预留的牧场,不过那片牧场也可以看到认为改造的痕迹,地面上有机耕的垄沟,而绒绒的草坪似乎是最优良的红花苜蓿,其中还混杂的豆科牧草。
图像不停地切换着,从三层楼所在的训练学校边有一条小径通向山背后。当图像切换到山背后时,安锋发现地面上有一处山洞口。而那条大沟上,不存在任何通行设施,没有桥,没有吊索,没有路。
两条沟的人是怎么交流的?
当图像切换到那条沟的时候,安锋又发现沟底也有很多洞穴存在,然而这片地质凹陷内没有积水,这里雨水充沛,地势低洼地却没有形成沼泽。于是,沟底成了最好的牧场,牧草长的半人高,既无风,也无雪。
这时候,丽莎扬起泪眼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这时候,阿盖尔扬了扬屏幕,示意安锋注意背后——背后三公里的地方,正有两位牧人骑着马,赶着一群羊向这里走来,这两位牧民都背着枪,安锋等人此刻虽蹲在地上,但不能保证对方没有看到,因为牧民的眼睛都很亮的。
第339章 有些事情,无法掩盖
丽莎这时候正在用望远镜,寻找自己的家园,完全没有发现背后来人了。
这里是丽莎的家乡,丽莎的父兄居住在这里,所以来的人有可能就是丽莎的父兄,阿盖尔提醒就是要求安锋赶快做出决定。
自从安锋开了杀戒后,这一路上,安锋不止一次开杀戒,在这一天的行程中,安锋与阿盖尔先后清除了四拨牧民,当然,这四拨人中没有一位是丽莎认识与熟悉的,所以她的抵触感没有那么强烈,并渐渐的默认了安锋的行为。
安锋站在原地歪着头想了想,他轻轻的摇摇头,示意阿盖尔装作若无其事,接下来他轻轻一扯丽莎,温柔的问:“找到地方了吗?我们过去吧。”
这条沟是在宽阔,但这里并不是没有人烟,与其躲躲藏藏的让人看着鬼祟,还不如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没准别人会误认为这几个人只是普通的牧民……当然,阿盖尔太雄壮了,这身板藏也藏不过去。
丽莎听到安锋的问话,她顺势牵着安锋的手站起身来,指点着沟的东侧说:“以前我们都是从那里绕过去……我家就在对面。别看这条沟能看到对面,从这头走到那头,却要整整走半天。”
这片草原的牧草是在茂密,身后三个牧民赶着羊群已经接近到步枪射程内,但丽莎并没有听到背后的声音。她说完话就一马当先的领着安锋与阿盖尔向东侧走去,安锋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西问的——实际上,他这么做是想引开丽莎的注意。
“这么肥美的草原,一个有很多人垂涎吧,你瞧,这里定居的很多人,都快赶上一个城市了,也许你的父兄搬了出去,也许……”
阿盖尔并没有跟上来,他跟着安锋走了几步后,就悄无声息的身子向草原里一趴,身上的衣服顿时像变色龙一样,一阵换动,变化成迷彩服一样的色块——他身上的服装就是最先进的第五代迷彩服,平时看就如同一套普通的猎装,需要的时候,身上背的核电池会提供动力使整个服装的外表立刻幻化成环境色。
丽莎并没有发现阿盖尔的丢失,她心中充满了回家的喜悦,一边欢快的领先走着,一边回答安锋的话:“不,不会有外人搬入羊圈沟的,这里虽然千山万水,但每条沟、每座山都是有数的。这条沟就是我们家族的传统牧场,我们家族拥有这个牧场两百年了,从英国殖民时代就拥有了,一直到现在。
你还记得我们路上碰到的那位摩托车手吗,他说他听说过羊圈沟,但却不是羊圈沟的人,嗯,就是这样,这整条沟是由我们家族占据,外人如果牵入,需要家族全体同意,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就是说,背后来的三个牧民,必定是丽莎家族的人……可是,该动手时必须动手,此刻万万不能心软。
丽莎继续蹦跳着前进,因为安锋始终与她并肩前进,无论她走的快还是慢,所以丽莎无需回头就可以与安锋交谈:“我出嫁的时候,听说过他们要在沟里建房子,如今沟里变化这么大,但我知道,这条沟还是我们家族的,只要我们家族继续拥有这条沟,我的父亲与哥哥就必定还在沟里,他们不会搬走的。”
丽莎没注意听,她只顾欢快的向前奔去,但安锋听到了背后的枪响,这是用安装消音器的马格南手枪射出的子弹,阿盖尔随身携带了一支大号马格南,另外携带了两支冲锋枪,这是突击士兵最喜欢的装备。因为马格南手枪既可以当做近身格斗武器,也可以进行超远距离射击。在远距离上,它的射击精确度已经超越了ak-47,而在近距离上,两支乌兹冲锋枪暴风骤雨般的子弹,足够进行火力压制了。
丽莎看到草丛中有一朵野花,她快乐的奔过去,摘下野花拿在手中,一抬头她又看到远处的另一朵花,赶忙哼着歌奔向了那朵花,这时安锋好心的提醒:“丽莎夫人,你选定前进的路线了吗?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不引人注目地进入你家。”
得到这一提醒,丽莎愣了一下,她手里掐着两朵花,眺望着山坡边的房屋,安锋立刻跟上去,用手指点着那几栋民居说:“我们最好从哪里接近,绕过那顿房子……”
这些话说的毫无意义,安锋这么做目的还是引开丽莎的注意。
这时候,阿盖尔正在后方处理三具尸体,计算机小猫却提醒阿盖尔不要管尸体了,赶紧驱赶着羊群追上安锋的足迹。阿盖尔并不知道这一战术命令来自智能电脑,他以为这时安锋的要求,所以二话未说,骑上马驱赶着羊群追上了丽莎。
安锋陪着丽莎研究行走路线,足足花了十分钟,等到羊群围上了丽莎,丽莎这才发现阿盖尔不知从什么地方捞了一群羊,不够阿盖尔不知道这群羊意味着什么,丽莎一眼扫过去,发现羊身上羊身上用红墨水涂的标志,立刻一声欢笑:“我认识这群羊,这时格西家的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果然都没搬走。”
丽莎兴奋的左摸摸右摸摸,安锋却指点着马催促说:“别管这是谁家的羊了,我们赶着羊过沟吧。”
丽莎眼睛里没有阿盖尔,她摇摇头回答:“不行,格西家在沟南,他们的羊无权越过沟北。”
安锋咧嘴一笑,回应:“我没想吞没这群羊,但你不觉得赶着这群羊靠近沟边,不容易一起别人注意吗……当然,你如果觉得借用这群羊不好意思,我们只把这群羊赶到沟边,过沟的时候我们自己过。”
丽莎接受了这个建议,她翻身上马的时候,看着马鞍山的烙印标志,低声嘟囔了一句:“奇怪,格西家放羊的人到哪去了?他们怎么留下了空鞍马?”
这个问题安锋不解释,他把丽莎扶上马后,自己翻身上马,而后牵着丽莎的马缰绳一路往前跑去,而阿盖尔则在后面用牧羊鞭驱赶着羊群。他的身躯高大,骑在马上有点驴骑猪的感觉,那匹马被压得大汗淋漓直喘气,但不管怎么说,骑在马上的阿盖尔身躯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这一路上,安锋一行人与三拨人擦肩而过,有两拨人没有向羊群望一眼,有一拨人远远地向安锋招手致意,这人丽莎认识,她想打个招呼回应,但安锋拽着马疾走不停,所以她只好在马上扬了扬鞭子,并没有张嘴说话……这拨人也许是安锋留下的唯一破绽,除此之外,一路行到沟边,再也没有人注意这一队牧羊人。
其实,抵达羊圈沟这个位置后,丽莎的作用已经不太明显,但详细侦查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安锋也担心出意外,毕竟那位目标躲藏了六七年,在这六七年中什么变化都可能发生,而丽莎就是他的“通行符”,所以他才采取笨办法,纯粹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越过那条塌陷沟的时候,四架无人侦察机已经将当地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扫描,此时计算机小猫还没有完成卫星密码的破解工作,而两人背后的草丛中,数万只工程蚂蚁已经将三位格西家的人的尸体分解成碎肉,并散落在附近草丛中。
稍后,大量的屎壳郎蜂拥而来,无数真正的蚂蚁也在向该草丛进军,只需要经过两小时,那片草丛就会变得干干净净。
羊圈沟这个世外桃源真是幽静,一阵阵的小雨让草坪变得格外湿润,越过沟边的时候,安锋没有发现附近的警卫,他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丽莎寒暄着,脑袋里倾听着胖女对敌情的分析。
“首先我要说明,感觉刚接到的指令,这些地形分析我会延迟十天转发,以下我要说的内容,按照你的指令,我不会进行录音备份。
探测发现附近一座大山有非常明显的金属反应,根据计算我们判定那座大山里蕴含高品质的银矿”
安锋悄悄的抽了一口冷气……好吧,克什米尔这片群山蕴含金银等贵金属矿,这是早就闻名于世的,从四百年前这片地区就以制造银器与铜器而享誉印度次大陆,这里生产的铜器含有微量的黄金,因而售价比普通铜器高,只是因为这里交通不便,无法大规模开采。
难怪那位目标人物要在这里定居,难怪这里的农田看起来像机耕地。如果背后有一座银矿,那么无论怎样大规模投资都不为过,这些投入终究会有一天得到回报的。
要搁以前,安锋听到这个银矿也许会垂涎一下,但现在他已经不羡慕了,因为他已经开始开发海洋。而海洋的面积是陆地的两倍,而且他们从未被人类开采过,其中的各种富矿可谓比比皆是。
胖女在远处继续分析:“从训练学校通向山背后的那条路,我们在路尽头的洞穴口,同样发现金属反应,同时,经过蜜蜂采样,我们还发现洞穴口散布的空气中,有微量的火药气体。据此我们推测,那处洞穴口可能是军火库以及实弹射击靶场。
目前高空侦察机照相机像素还是过于低了,通过对训练学校的人物进行航拍,经过我们凡符核对,我们判定那些学员最近有过重体力劳动,当然,如果图像像素更高一点,这一结论会更精确。
重体力劳动,这意味着什么……”
安锋心中补充一句:“这意味着:训练学校的学员同时也是这里的建设者,而这里的建设工作依然没有结束。”
胖女那里也似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但她知道安锋的智商,所以她提出问题后,话题一略而过,继续说:“高空侦察没有发现附近有飞机场,没有完善的通向外界的硬化公里,所以我很纳闷,如果那座银矿产量很大的话,银锭是怎么运出去的,依靠人拉肩扛的运输方式,这座银矿能有多少效益?
另外,我搜索了最近十年的白银交易,没有发现突然增多的未知来源的银锭,我不相信这座银矿开采之后,那个人把所有的银锭都存放起来,必定有一种交易方式,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这时候安锋一行三个人已经在沟北行进起来,他们虽然依旧骑着马,但羊群却被留在后面,如此一来三人便显得很显眼,安锋快速的用超视感觉搜索着路边的房屋,他迅速找到一处空无一人的房间,伸手拍了拍阿盖尔,阿盖尔会意的翻身下马,安锋跳下马后,一把将丽莎抱下来,而后他抱着丽莎走向那处空房间,等丽莎反应过来,三人已经进入这家院落里,阿盖尔正回身细心地掩上院门。
“做什么?”丽莎被安锋抱在怀里,她茫然的问,安锋一边向房门走,一边回答:“我们暂且躲一躲,等天黑再行动。”
丽莎愣了一下,看到安锋不加停顿的推开远门,她忍了忍,等被安锋放下来的时候,她打量着屋内挂在墙壁上的马鞭与马鞍,低声说:“只是图尔迪迪家,我记得他们家的标志,他们家怎么会没人呢?我走的时候他家还有几个小孩。”
安锋身子刮风一样的窜进胳膊卧室,随即,他又旋风般的出现,冲入对面厨房中,一圈巡视完毕后,阿盖尔走进房门,默默地关好门,安锋已经搜索完毕,向丽莎解释:“四处无人,家里的牲口也没有,不过炉灶内有灰,很新鲜的灰烬,说明他们至少昨天还在。”
中间这稍稍一停顿,胖女接着补充:“你说,会不会他们在用直升机运输?但这可能吗,这么做成本太大了吧?!”
安锋打了个手势,扭身对丽莎说:“一路上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就差一点点了,只要天黑以后找到你的家,我的护送任务就完成了,最后一点路了,千万坚持一下,别在这最后关头露了馅。”
其实丽莎这段时间一直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这也是长期精神压力下造成的注意力狭窄,比如她眼下就没有发觉安锋随身携带的泰戈尔已经不见了,她也同样没有发现阿盖尔随身背的那只旅行背囊应该鼓鼓囊囊的装满属于丽莎的宝石矿,但现在那只背囊却瘪瘪的。
这时候安锋说话其实也有点没有头绪,这是没办法的,他要同时应付计算机小猫、胖女加上丽莎,而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在熟悉地形上,他需要找个机会与胖女交流,所以他匆匆安慰丽莎后,立刻把后者交给阿盖尔照顾,自己装出一副搜索模样,提着手枪闪出了屋门。
阿盖尔随即办了一张桌子来,开始在屋内用行军瓦斯炉做饭,丽莎按照阿盖尔的手势,开始帮忙撕方便食品的包装袋,安锋走到屋外他蹲在院墙的角落里,一边隔着院墙用超视感觉不露头的搜查着周围,一边低声与胖女交谈:“关键是白沙瓦,我估计他们有一种运输手段,可以把矿石运到公路附近,而后通过公路将矿石输入白沙瓦。
听说阿富汗的塔利班,其经济支柱是种植罂粟,然后对外输出罂粟产物,但他们却坚决禁止自己的信仰者接触毒品。据说白沙瓦就是他们销赃罂粟产品的集散中心,但国际上一直没有抓到这个证据,所以这个指控就显得有气无力。
我猜,白沙瓦可能也是矿石销赃中心,这里的矿石可能在白沙瓦被各个分销商吸纳……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埃及的行动曾接触过他们的一个财务网络,让我查一下。”
胖女马上接着说:“不过我刚才说到这些对你的行动并不重要,我现在已经开始盘点沟北的人口。
沟北这个地方,平整的土地都被用来修建农田,所有的房屋是一字型排列的,根据遥感探测结果,整个沟北应该是有1100人口左右,我找到了能容纳1300的铺位,而其中那座三层楼的训练学校,估计能容纳700余人。”
“这就是说当地无辜百姓大约有400余人?”
“可是你得说这些无辜百姓都是武装者,他们人人手上有枪,一旦你与他们发生利益冲突,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枪手——甚至包括带你来的丽莎夫人。”
“我不打算进行一场大屠杀,那样未免太骇人听闻了,如果我真这么干了,我将是全世界各国驱逐与追捕的对象,我不傻,我只想从他们当中找出目标。”
“这需要耐心,至少需要你接管卫星之后,我甚至怀疑这片沟内没有你要找的目标,这片山沟太宁静了,我连必要的监视岗哨都没有找见,如果他们的重要人物在这里,这些人不会如此松懈啊。”
“你现在能坚定多少目标?”
“那座训练学校有16个教室,探测发现这16个教室桌子都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有4个班的人在上课,操场上大约坐了三个班的人,而其余的教室空无一人,不过有两间教室,板凳上还遗留着红外线痕迹,说明至少半个小时前那些椅子被人坐过。”
安锋连忙插嘴:“我们进入这条山沟,穿越这条山沟的时间至少花了一小时。”
“可是,探测目标击中在那所训练学校只有十分钟,你知道的,这是室内探测,需要花一点时间潜入,并等待潜入的间谍昆虫传回讯号……”
“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判定:我们的潜入没有被发现?”
“咳咳,有些事情无法掩盖。”
“什么意思?”
“进入这条沟以后,有三位牧民被清除,另外,间谍昆虫攻击了三个注意你们的人,虽然你对这些人采取了消踪灭迹手段,但突然之间失踪这么多的人……你以为别人傻啊?”他们发生利益冲突,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枪手——甚至包括带你来的丽莎夫人。”
“我不打算进行一场大屠杀,那样未免太骇人听闻了,如果我真这么干了,我将是全世界各国驱逐与追捕的对象,我不傻,我只想从他们当中找出目标。”
“这需要耐心,至少需要你接管卫星之后,我甚至怀疑这片沟内没有你要找的目标,这片山沟太宁静了,我连必要的监视岗哨都没有找见,如果他们的重要人物在这里,这些人不会如此松懈啊。”
“你现在能坚定多少目标?”
“那座训练学校有16个教室,探测发现这16个教室桌子都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有4个班的人在上课,操场上大约坐了三个班的人,而其余的教室空无一人,不过有两间教室,板凳上还遗留着红外线痕迹,说明至少半个小时前那些椅子被人坐过。”
安锋连忙插嘴:“我们进入这条山沟,穿越这条山沟的时间至少花了一小时。”
“可是,探测目标击中在那所训练学校只有十分钟,你知道的,这是室内探测,需要花一点时间潜入,并等待潜入的间谍昆虫传回讯号……”
“那么,现在是否可以判定:我们的潜入没有被发现?”
“咳咳,有些事情无法掩盖。”
“什么意思?”
“进入这条沟以后,有三位牧民被清除,另外,间谍昆虫攻击了三个注意你们的人,虽然你对这些人采取了消踪灭迹手段,但突然之间失踪这么多的人……你以为别人傻啊?”
第340章 渗透行动
安锋很无奈的摇摇头,这或许就是所谓“人民战争”的犀利之处。
想一想,当年本大叔被监视了四年,军方并没有采取任何军事行动,想必原因就在于此,因为在这里任何一个武装冲突,都能遭遇全民反抗,这里人人是哨兵,人人是战士,想不引人注目的潜入这片地区,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空中的无人侦察机还在搜索,安锋焦急的等待着搜索结果,同时继续跟胖女交流着……其实只要目标确定,任务就可以终结了——无人侦察机上携带的只能导弹,会从窗户缝里钻进去击中目标,完美的完成任务。
但如果找不到目标,安锋就必须用双脚一片片的丈量这片土地,当然这对他也并不是多难的事,但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安锋心中将三十六计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其实他最喜欢的是打草惊蛇,前后总共六位牧民的“失踪”,必然会引起训练学校的注意,一旦目标人物被惊动了,他可能采取迅速转移的措施,而转移的手段么……
也许那些矿坑并不是毫无用途的,他们的存在一方面意味着,目标人物可以从中获得的源源不断的财源,另一方面,矿洞也是那位目标人物逃脱的渠道之一,现在的安锋可以事无巨细的控制这片地面的任何动向,但他却无法控制地下,因为间谍昆虫的遥控方式有限制,金属矿洞的存在,恰到好处的屏蔽了无线电信号。
慢慢的太阳逐渐落山了,当然,今天的太阳也无所谓落山不落山,因为整整一天天空中都是阴云密布,很少看到蓝色的天空。
不过,随着太阳西落,小村逐渐燃起了炊烟,放牧一天的牧童开始驱赶着羊群回家,幸运的是,安锋选择的这座院落,直到如今依然没有人回来,这让安锋庆幸的同时,心中也隐隐感觉奇怪——村子里的大人呢?为什么回家的都是孩子。
村子里的牲口呢?为什么家家户户的院落里没有马匹与毛驴。
这时候,在整个天空已经布满了六架无人侦察机,四架俄式的可悬停高空侦察机,分布在山谷的四方,利用各种遥感遥测手段,深层解析着这里的地理地质状况。
与此同时,两架攻击性“全球鹰”无人侦察机高速盘旋在附近,其中一架“全球鹰”携带了两枚智能导弹,随时等待攻击命令,另一家“全球鹰”则配备了四管加特林机枪,携带600发,快速的在安锋过来的路线上来回巡查,重点是那辆军用卡车倾覆的山沟,而它的任务是对一切经过该区域的嫌疑目标执行灭口行动。
这时候,屋里的丽莎也趴在窗户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附近玩耍的孩子,希望从中辨别出属于他父兄的小孩们,但是七年的时间,可以带来很多变化,尤其是小孩,当她出嫁离家时,蹒跚学步的的孩子,如今可能是青壮少年,由于血缘关系太近,这里大多数孩子相貌都非常接近,至少安锋是分辨不出来他们的显著差异。
在此期间,胖女一边随着图像的展开,一边继续描述:“据探测,这里大多数房屋都具备地窖式建筑,你所在的房子也有一座地窖……经过分析,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混凝土建筑,建筑时间都不超过十年……
我们已经在训练学校操场下方找到了一条疑似地道,但进一步确认则需要地震波探测,你可以提前埋下几个感应器,等一会儿,我利用战斗时的爆炸震波,就可以帮你找出地下地道网,但那个时候,可能你要找的目标早就潜逃了……”
胖女正在根据传输的数据构建三维立体图,到目前为止最令人头疼的是训练学校那一群学员,严格说起来他们就是宣传上所说的“武装平民”,当这些人不进行恐怖活动的时候,他们绝对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身世清白的平民,对这些人下手,必定会引起某些宣传机构的叫嚣,但如果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哪怕安锋浑身是铁,并拥有高科技手段,他一个人也不敢面对400杆枪啊。
时间还在延续着,夕阳继续下坠,牧民一批一批的相继回家,这时候,回家的牧民当中有了成年人,不过大多数是女的,根据卫星图像显示,这群人走的并不远,基本上是在山后各家的牧区进行放牧。
终于,屋内的丽莎发出一声惊叫:“感谢真主啊,我找到她了,我找到我大嫂了……”
丽莎是趴在窗户后面,用望远镜透过窗户缝观察窗外的,她喊叫的声音并不大,这一声喊叫也没想到能让安锋听见,但实际上,一直用超视感觉锁定屋内的安锋,注意到了丽莎的一举一动。
丽莎这时候说的是当地的部落语,部落语中有几个发音安锋很熟悉,同时监听这片区域的胖女迅速切换了画面,画面切换到那位精神领袖当初发表宣言的录像上,这盘录像已经被情报部门分析了一年多,里头蕴含的任何一点线索,都已经被解密……但它还可以被解密。
“如果这片区域就是那位精神领袖发表讲话的地区,那么我们输入确切的经度纬度,就可以根据录像带中的光线变化,确定录像录制的时间、季节,以及当时的日照状况……很遗憾,我们的目标人物很狡猾,他必定接受过系统的反渗透反追踪训练,整盘录像带看不到一点自然光源,这同时意味着他是在一个全黑的房间里录制这盘录像带的,或者……”
安锋轻轻补充一句:“或者是在山洞中或者地道中录制这盘录像带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安锋已经开始移动身子,他像一缕轻烟一样悄然无息的移动的房门口,屋内守着电脑屏幕的阿盖尔自然看到了安锋的动态,他轻轻摘下门闩,大门几乎像没开过一样,安锋就出现在房屋内了——这时候,安锋所呈现的渗透技能,已经不是一个驮夫所能具备的了。
但此刻绝对的信任感让丽莎不去怀疑她看到一切,见到安锋出现,她激动的扭了一下,似乎想扑进安锋怀里,但又竭力压抑住了狂喜。她语声颤抖的说:“扎喀贡,我可能找到了我大哥的房子,因为我看到大嫂进了那栋楼房……是的是的,我家有七个兄弟,他们应该填的满一栋楼房。”、
安锋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与恋恋不舍,他吞吞吐吐的说:“夫人,我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欢迎客人,所以……所以我想修改一下计划。
你知道的,我们不想惹麻烦,我发现这里的人很警觉,如果我们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有可能我们走不出这片山沟了,这位护送你的英国人,我想他是必定要‘留’在这里的。
夫人,我渴望自由,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试探别人的容忍底线,所以……所以请允许我们在这个分手吧,您自己走出去,换上这里的服装,也许没人会注意您,毕竟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做饭、吃饭,您去敲您大哥的门,把情况告诉他们,别告诉他们有人护送您来,我们两个人会悄悄地离开这里。”
丽莎当然知道自己村落存在蹊跷,过去她年龄小,对这种蹊跷只是有个迷迷糊糊的概念,但她听长老再三重申过记录,要求村民们不对外人谈起本村落的事情,家中如有访客,要尽量挽留这些客人,直到长老允许他们离开。
七年了,这一约定迷迷糊糊记在丽莎脑中,丽莎并不奇怪为什么“扎喀贡”能看出这一切,这个时候她已经用脑补的方式,想通了“扎喀贡”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进村。
丽莎咬着下嘴唇盘算了一会,她承认:如果长老得知“扎喀贡”与他的英国朋友进了村,必定不会轻易放着两人离开,没准为了安全起见,长老会杀了这两个人,以永除后患,毕竟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扎喀贡”留不下来,虽然与“扎喀贡”共度余生是丽莎内心幻想。但古板的父兄为了维护传统的贞洁观,如果他们怀疑“扎喀贡”与丽莎之间有什么暧昧,那么丽莎要被众人用石头砸死,“扎喀贡”会被吊起来风干。这样,丽莎的父兄就可以向丽莎的丈夫声称:他们维护了家族的荣誉。
算起来还是丽莎单身出现较为有利,他把“扎喀贡”的情况彻底隐瞒下来,父兄反而会团结起来,向丽莎的丈夫讨公道。
转念之间丽莎想清楚了,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温柔的走到“扎喀贡”身边,轻轻搂了搂“扎喀贡”的腰,脑海中搜罗着词汇,她压抑着悲伤缓缓地拉起了“扎喀贡”的手,她抬起头用含泪的眼睛看着“扎喀贡”断断续续的说:“如果我这里的事解决了,你不要来这里找我,我回去吉尔吉特寻找努尔与拜克尔,我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你找到那两个孩子就能找到我。
但如果我和我的丈夫无法达成和解,我也会要我的父兄把我悄悄送往吉尔吉特,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一直等到世界末日。”
这个时候,由于光线已经暗下来了,各种可见光的搜索手段已经无法使用,天空中的无人侦察机开始下降高度,安锋正悄悄地挥手着散布在草原上的间谍昆虫,转而指挥这些间谍昆虫进入这里的民居,进行深入探测。
这时候训练学校的人下课了,学员们(塔利班们)以班级为队列,进入食堂开始就餐,食堂内他们的导师开始惯例的宣讲,食堂内除了已经发现的七个班级七个导师外,并没有侦查到新的教师出现。
安锋紧紧的搂着丽莎,仿佛要把丽莎嵌进怀里,他的嘴唇紧贴着丽莎的耳垂,轻声呢喃:“装宝石的旅行背囊我埋藏在西侧墙角,哦,我在吉尔吉特出售了一部分宝石,所以我在你的包里又放了两万美元。
你回家后让你的兄长过来,悄悄地挖开角落的土,把背包拿回家去,如果我……那是我留给你半辈子的花费,如果我‘扎喀贡’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丽莎希望在安锋怀里越长久越好,但这一刻的时机转瞬即逝,阿盖尔已经从人家衣柜里找到当地居民常穿的披风,他抖着披风催促安锋,安锋恋恋不舍的放开丽莎,然后从阿盖尔手里接过披风,小心翼翼的丽莎披上,似乎丽莎是易碎的瓷器,并温柔地为丽莎戴上了风帽……这时候,迟归的牧人已经回家了,从山背后矿洞口接连走出几队学员,正列队接近村庄。
阿盖尔轻轻拉开门,快速的四处观察了一下,安锋轻轻一推丽莎的肩膀,凝噎的挥手告别:“保重!”
之后便是久久的深情凝望。
丽莎面对着大门,透过门缝看到“扎喀贡”连连不舍的目光,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后,记下了“扎喀贡”苍白的面孔,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向着院外走去,一边走着,憋了很久的眼泪一边无声地淌下,她泪眼婆娑,她伤心欲绝,她步伐坚定。
她没有注意到,屋门在她背后飞快的合拢了,一点缝隙都没有。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扎喀贡”在脖子上一抓,脸上的化妆物全部消失,露出安锋的本来面目。
他手上又一用力,拴在脖子上的一根绳子被扯断了,安锋举起这根绳子,将绳子上吊着的一枚“蓝月亮”戒指快速的套到手上,而后他一翻手之间,手上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上,胖女还在进行三维立体地形图的构建,不过这一工作她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
与此同时,阿盖尔手上的电脑显示着,丽莎的高空俯视图,之间丽莎头也不回的走进其中一间楼房,她站在门口说了句什么,楼内立刻跳出一个女人,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下,伸手把丽莎抓紧楼内……
“这里无线电信号很干净,几乎没有无线电干扰,自从你们进入沟中,不曾向外发射过任何无线电信号——整整一天”,胖女悄悄地解释。
也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喵呜”一声终止了无线电静默:“喵呜,那颗卫星我接管了,现在整个战场有我接手……”
智能电脑的运算速度就是比胖女高,眼见得三维立体图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搭建起来,计算机小猫很兴奋,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人类做不到的一心数用,计算机小猫则可以轻易完成,在三维立体图上顿时出现了800多个红点,计算机屏幕上面出现了一列照片墙,800多个头像闪烁着,滚动着,每个人的嘴都一张一合,他们之间的交谈同时被计算机小猫监听着。
胖女顿时被挤出通讯外,她收到的信号成了计算机小猫改造过的图像,计算机小猫喋喋不休的描绘着自己的新发现,描述着这颗卫星的使用状况,同时,好奇的小猫还翻查着十年来这颗卫星的通讯记录。
这颗卫星是个缄默者,它有一百多个频道,大部分资源用来转发电视节目,它很少接受当地发出的主动信号……不,十年来由羊圈沟发出的主动信号只有两例,最近的一起发声在三年前……
“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的精神领袖在哪里,我需要找到他们的精神领袖、我们这次的目标人物。听说这里还有地道,把地道给我翻出来”,安锋打断计算机小猫的话。
“很遗憾的告诉你,目前我监视的800多个人中,没有称得上嫌疑目标的存在,一例都没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没有时间了,最后一队牧人回家之后,失踪牧人事件就将曝光……”
说话的功夫,安锋与阿盖尔在快速脱服装,整个房间地面上一会多出一堆东西,一会东西不见了。这时候安锋从卡拉季奇抢劫到的东西全用上了,两人戴上了假发,戴上了当地牧民爱戴的羊皮帽,穿上了厚重的大衣,腰扎武装带,脚蹬陆战军靴,他们已经变得全副武装,头上戴着防弹头盔,头盔上的面罩就是电子显示屏。
这时候,那几队从矿坑中出来的学员已经接近了村落,一支间谍蜜蜂紧贴着他们队伍,从这些人头顶飞过,计算机小猫快速读出他们的各项数据:“哈哈,缺少的人在这里,这些人里头既有训练学校的学生,也有村子中的年轻人,看来现在年轻人都不放牧了,他们已经转职成了矿工。也对,放牧才有多少收入?”
稍停,计算机小猫快速补充道:“已经发现了,你丢在沟南的羊群已经被人发现了,沟南骚动起来,无数人打着火把去寻找失踪的牧民。”
“给我指引一条安全路线,我要撤进那个地质凹陷中……我很好奇,沟里面的洞穴都藏着什么?”安锋说罢,扭脸对阿盖尔喊道:“c计划。”
a计划是强攻硬打计划;b计划则是依托丽莎伪装接近目标;c计划要求离开丽莎后不引人瞩目的渗透,并寻机刺杀目标;而d计划则是轰炸计划,e计划则是……
“现在出门”,计算机小猫回应的很快:“丽莎那里难以保证她是否招供,必须尽快离开……好的,匍匐前进112米,沿两点钟直线方向……停,转四点钟方向……”盔,头盔上的面罩就是电子显示屏。
这时候,那几队从矿坑中出来的学员已经接近了村落,一支间谍蜜蜂紧贴着他们队伍,从这些人头顶飞过,计算机小猫快速读出他们的各项数据:“哈哈,缺少的人在这里,这些人里头既有训练学校的学生,也有村子中的年轻人,看来现在年轻人都不放牧了,他们已经转职成了矿工。也对,放牧才有多少收入?”
稍停,计算机小猫快速补充道:“已经发现了,你丢在沟南的羊群已经被人发现了,沟南骚动起来,无数人打着火把去寻找失踪的牧民。”
“给我指引一条安全路线,我要撤进那个地质凹陷中……我很好奇,沟里面的洞穴都藏着什么?”安锋说罢,扭脸对阿盖尔喊道:“c计划。”
a计划是强攻硬打计划;b计划则是依托丽莎伪装接近目标;c计划要求离开丽莎后不引人瞩目的渗透,并寻机刺杀目标;而d计划则是轰炸计划,e计划则是……
“现在出门”,计算机小猫回应的很快:“丽莎那里难以保证她是否招供,必须尽快离开……好的,匍匐前进112米,沿两点钟直线方向……停,转四点钟方向……”
第341章 没有英雄的时代?
安锋与阿盖尔蹿出小院后,几乎是一路匍匐着、翻滚着,连滚带爬的窜过院前那条大路,而过钻进路边的农田里。
这个季节,农田里基本没种什么庄稼,但因为这里是逆温层,田地里还长着齐膝高的青苗。安锋与阿盖尔一路走过来,压倒了很多青苗,但这时他们顾不得伪装了。
好不容易撤到田垅边,安锋向阿盖尔打了个手势,示意阿盖尔拨动军靴边的一个电子开关,阿盖尔跟着安锋做了之后,感觉身子似乎漂浮起来,双脚虚虚的离地,田垅上的脚印渐渐地变浅,直至甚至彻底漂浮,脚印完全消失。
这段时间来,安锋总是挤牙膏般的不断拿出各种新式装备,阿盖尔已经习惯了。这次他感觉到这双高科技新鞋,似乎需要很大的功率才能运转,皮带上悬挂的手机大小的核电池已变得微微发烫,连接核电池的电线也变得有些烫手。
不过,悬浮的感觉真是不错,这时候两人弓着身子,脚下只要稍稍使劲,身子就如同滑翔一般无声无息的飘出老远,眨眼间两人已经摸到了那条地质塌陷沟前。
安锋在沟边扔下一个传感器,借助“零重力”靴子,两人没有用任何其他辅助设备,一个翻身翻进了沟里,三四百米的高度上,两人保持匀速的滑落,与此同时,计算机小猫的嘀咕声继续窃窃的传来:“南岸出现了无线电信号,有人在用步话机呼喊着什么,你需要把声音转接进来吗?”
滑落的过程中,安锋悄悄地蠕动嘴唇,几乎是哑然无声的回答:“不需要,我希望你尽快找出他们的语言规律,破解他们的方言。”
计算机小猫很八卦的回应道:“我有搞啊,我正在阅读他们当地的诗歌,还在聆听当地的诗篇传唱……南岸无线电信号再度出现,似乎在呼叫什么,他们搜索的队伍始终没有越过那条沟,而北岸至今仍保持无线电静默。”
安锋的双脚已经落地,落地的同时他释放了一万多只间谍昆虫,这些昆虫有些是爬行者,有些是飞翔者,他们迅速的散布开来,开始搜索这片古怪的地质塌陷沟。
“现在是数据时代了,在数据时代,所有的存在必须有个理由,这里修建了大规模的混凝土房屋,搅拌混凝土需要电力,装修房屋需要电力,这里的电能从哪里来的?查清这个,我们或许能有突破。”
计算机小猫具有非常强的逻辑性,推理能力举世无双,但它却不具备想象力,听到安锋这具提醒后,小猫“呀”了一声,立刻操纵起一个机器昆虫,开始寻找这里的电力系统。
安锋在整个村落中明显的电线杆,但这个时候,大多数牧民家中亮起了灯光,当然,牧民家中的灯光并不强烈,大多数牧民家中并没有响起电视机的声音,甚至没有收音机声,因为房间外没有看到电力传输装置,所以在高空侦察机录制的画面中,这里似乎是一个蒙昧落后的文明荒原。
安锋翻下沟去以后,他并没有发觉,当牧民房屋的灯亮起来不久,所有的灯光又开始七零八落的熄灭——那些牧民们并不是关闭了灯光,他们是拉上了绝对遮光的窗帘,至此整个村落变得黑乎乎一片,逐渐的连南岸草原上搜索者举得火把也不约而同的熄灭。
这时,南岸的那个无线电信号再度出现了一次,北岸依旧没有回应。而计算机小猫也在快速的寻找着当地语言中的规律:“通常人类语言中的儿话音最为普及,比如英语中的‘e’几乎是拼音文字中,最常出现的音节,随着山势的增高语言中的开口音,爆破音增多,因为他们日常生活经常需要吼叫,所以‘啊’的音也非常常见……我读克什米尔诗篇发现,当地语言中‘a’比较多……”
我们身处于一个数字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数字进行标志,把当地的语言的发音规律用数学方式统计之后,对方语言中的习惯用语就可以破解出来了,进一步深化破解后,计算机小猫已经可以实时翻译对方的讲话了。
南岸边,有人拿着一部大号的无线对讲机,冲着对讲机里不断地喊叫:“蜘蛛蜘蛛,有紧急情况,听到请回答。”
千呼万唤之后,北岸终于有回应了,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人在步话机里回应:“我注意到你们了,刚才我还想提醒你们熄灭火把,看来你们很遵守规定。”
南岸的声音回应,语气里有点谄媚:“哪能忘了呢,我们记得熄灯规则……我们这里出现了紧急情况,按规定向你们汇报。”
天空中的四架侦察机,立刻通过三角定位,锁定了北岸无线电信号发出的位置,计算机小猫构建的三维立体图立刻多了个红点。
与此同时,标志为绿点的下班矿工已经走入了居民区,队伍随之解散,果然有9支队伍直接回到训练学校,另外几只解散的队伍,纪律没那么严格,他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借助天空中的月色向自己的家走去,房门开闭的瞬间,屋里的灯光泄露出来,照亮了门前三尺之地,但他们的房门关闭很快,5、6分钟过后,山谷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严防灯光泄露出去,这是为了防范空袭。在空袭中,地面的灯光就是最好的指引标志——但这种观念是二战时期的观念,已经彻底落伍了。如今的只能导弹,装备了更先进的自动锁定功能。
降入沟内的安锋在这五分钟时间内,基本上待在原地没动,他在等待间谍昆虫传回来的消息,同一时间,南岸手持步话机的那个人已经汇报了六位牧民失踪的消息,这六位牧民放牧的羊群留在原地,身子他们骑的马都已执行返回家园,可是人却失踪了。
北岸的人听到这消息后,沉默了约两分钟,然后要求南岸的人迅速回家,禁止在外面走动——这一时间,数千只间谍蚂蚁真顺着居民电源线攀爬着,它们发现原来每户居民门前都布设着电源井,电源线最终汇总通向训练学校,在训练学校的地下隐藏着一个小型的火力发电站,该发电站输出功率只有500千瓦。冷却水直接采用深井提取,井口都没有露出地面,而热水则进入学员宿舍,成为暖气,以及洗澡用热水。
这期间间谍蚂蚁还在扩散,训练学校地下建筑,逐步呈现在计算机小猫的三维立体图上,安锋看到后不禁感慨当初那位精神领袖是以何等的毅力,仅仅依靠几百名学员像燕子衔泥一般,一点的一点的构建出这一处藏身处的。
说实话,这一片区域的建筑格局并不宏大,一支中型工程队只需花上一两年时间,就能把这片地区修缮完成,但那位目标人物,只能依靠完全不熟练建筑的学员,而学员们又是擅长恐怖与破坏,并不擅长建造。依靠这样的生手,修建出这么一片自给自足的家园,这里没有公路,材料完全依靠空运……这是多么大的工程量啊!
想象一下,安锋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是一个富裕的人,是一个不怕花钱的主。
一恍惚之间,安锋倒是想起自己在马约特岛上的安乐窝,那里主持建造的是计算机小猫,拥有各种顶尖的机器人,尖端的工程设备,如今已经一年多了,仅仅修建了一些地面设备,可见安锋是多么懒惰,可见计算机小猫是何等不勤奋。
间谍昆虫已经传回了部分信息,这片地质塌陷沟土壤构造很玄妙,从沟口开始,沟边完全是细细的泥土,这些泥土全靠盘绕的草根固定,从沟口往下约100米,几乎都是这种极其细腻的尘埃状泥土,安锋猜测这种泥土可能是融化在雨里或者雪中,在数百年的过程中,水蒸气挥发后留下的尘埃,逐渐形成了这种类似黄土高原的泥沙。
100米往下的高度中开始出现了岩石,这种岩石是非常坚韧的玄武岩,可是玄武岩并不齐整,岩石的缝隙里依旧充满着大块泥土。距离沟底地面约100米的高度上,持续分布着一种铁青色的岩石,这种岩石也非常坚硬,非常沉重有分量,安锋极度怀疑这种岩石是某种矿石……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整个地质塌陷沟最宽处大约有两公里宽,但如果从高空俯视,这个地质塌陷宛若夹在两山之间、一只狭长的丹凤眼,两条沟边的形状很整齐,中间是距离最宽的部位,而后逐渐收缩。
在这片十余公里长,最宽处两公里的地质凹陷中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沟边的岩壁中生长着各种喜阴的树木,但树木都不高,也不粗壮。至于沟底……安锋与阿盖尔至今不敢移动分毫,是因为沟底腐殖质积累的很厚,地面非常松软,枯叶与松枝密布,走在上面想不发出任何声音,基本是不可能的。
沟底的空气很潮湿,但却没有积水,大约是这层腐殖质像海绵一样吸饱了水,却又快速将水渗透到深层土壤……一晃眼中,安锋明白这里树长不高的原因了——腐殖质过于松软,支撑不住粗壮的树木。
安锋与阿盖尔身上穿的变色龙伪装服非常尖端,他们坠落地面后,体温快速被调整到与里面相同,并且严密的将身体所散发的温度屏蔽了起来,这会儿的功夫,随着侦查昆虫侦查范围的扩大,安锋已经发现沟里生长着一种怪异的蜘蛛,这种蜘蛛身体如成人拳头大小,八只爪子撑起来足足有六十公分大小,他们移动的很快,食性很杂,既吃地面的松果,也在捕食飞下来吃送过的小鸟。
安锋与阿盖尔刚坠落的时候,这些蜘蛛宛若沉睡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有些蜘蛛开始悄无声息的向安锋这里爬动,而安锋与阿盖尔此时只有微弱的体热散布出来。
这个时候,计算机小猫已经发现训练学校的一间教室内,出现了一个高热量物体,这个高热量物体热机完毕后,潜入房间的内的间谍昆虫汇报,这是一台高倍数的红外线望远镜。
学校的窗户开启了,这台高倍数望远镜开始搜索附近的草原,与此同时,学校的狗舍打开,十余条如同藏獒一般的巨型犬冲出学校,不用任何人牵引着,自动在山沟上奔跑起来,而这时无论沟南沟北,所有的居民都关好了窗户、关紧了门。
巨犬很厉害,但这种搜索对安锋没有任何用处,安锋早已仔细的消除了他与阿盖尔身上的体味,如今他俩躲藏在地质凹陷内,除非有人飞到凹线沟的上空,否则平面红外线扫描方式,绝对无法发现他们。
这一瞬间,间谍昆虫已经将沟底探测完毕,沟底分部的大大小小百余个岩石坑,根据探测发现,这些岩石坑半属天然,半属人口开凿。有些坑深五六十米,有些坑则只有两三米,而石头上所有留下的开凿痕迹,有的已经有一百年风吹雨打的历史,有的则在一年前。
安锋不知道这些坑的存在意义,但有这些坑,他就有了藏身之地,当间谍昆虫绘制完这片区域的三维立体图,计算机小猫立刻在三维立体图上勾画出一条安全路线,阿盖尔与安锋一前一后的走入坑底,空间最大的那个石****。
这个石穴被一个母蜘蛛占据,安锋指挥间谍昆虫悄无声息的杀死母蜘蛛后,在洞穴内铺上一张防潮垫,两人便在这里静静地等待计算机小猫的数据传输。
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唯一的英雄就是计算机。
这是一个完全数字化的的时代,刺客与杀手已经没有用武之地,剩下的只是一团数据流而已。
间谍蚂蚁在电缆井里快速攀爬着,它们已经侦查完了每户民居,在沟北这片地方,它们找到了四位“大胡子”,四位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大胡子”,顿时上千只间谍昆虫向是个“大胡子”涌去……目标就这样被锁定了吗?如此容易?!
安锋心中没有激动。
第一位“大胡子”在一栋没有任何标志的二层楼房内,这个楼房没有斜顶,楼顶是一个晒台,地面上还画了个网球场,角落里还摆放了一张乒乓球案子,而一号目标在二楼通向晒台的大房间内,房间里几乎没有家具,仅有一张床,一个当地特色的橱柜,连桌子都没有,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刷的一片惨白,唯有一面墙上吊了一副投影电视机,电视机上真播放着精神领袖的生活剪影,而我们的目标人物盯着荧屏上的精神领袖,反复练习着对方的习惯手势。
二号“大胡子”居然在发电厂,这里的发电厂位于训练学校地下11米的地方,发电厂上方是两米厚的水泥层,这么厚的水泥层可以保证地面探察不到发电厂散出的热量。
发电厂主车间是有两台三米高的机组组成,机组宽度并不宽,大约200米的空间装了两台机组后,周围的空间仍很宽绰。这里发电厂需要的煤炭是通过一个坑道运过来的,这条坑道大约300米长,坑道的尽处同样是一座小二楼,但进一步观察发现,这座小二楼居然是一个煤矿的电梯井,电梯井斜斜的通入地下……那座发电厂的排灰口也埋在地下,而排灰口的出口居然就在这个地质塌陷内。
500千瓦的小型发电站,每两天大概消耗一卡车煤,如果使用柴油辅助的话,消耗的煤炭量可能更少,不过这种火电站污染很大,因此整个沟里充斥着煤烟味,幸好空气足够湿润,不断的有小雨降下来,再加上茂密的植被吸附,故而沟里的空气还可以忍受。
二号“大胡子”就在火力发电站隔壁,借助火力发电站散出来的余热,他所在的房间虽然在地下,却非常温暖。间谍昆虫抵达的时候,这位二号“大胡子”正在念经文,他们房间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张柜子,一面墙上镶着整面墙的镜子,另一面墙上放着投影电视。
三号“大胡子”在训练学校的体操间内,一位导师正在给他上课,这个人显得很年轻,明显的过于年轻,虽然外貌几乎与精神领袖一样,但脸上很少见到皱纹……这个人,不是目标。
最后一个“大胡子”正在吃饭,他面前是一盆子清炖羊肉,一小碟盐巴,以及两个干馕,他吃的很仔细,进食的姿态很优雅,不紧不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匕首把子很华丽,镶嵌了克什米尔当地特产的各色宝石,匕首的刀刃看起来很陈旧,上面布满了陈旧油迹,刃面显得有点发暗。
四号“大胡子”待的地方是一个餐厅,餐厅并不大,大约9平米的样子,餐厅的凳子是钉在墙上的一列木板,靠背就是墙壁,房间内铺设着一块阿拉伯地毯,餐桌的高度既像茶几又像矮桌,这间餐厅墙壁上甚少装饰物,迎门处摆放了一张阿拉伯风格的招贴画,另一面墙上安放了一个类似神龛的装置,龛台上放了香炉,香炉内青烟缭绕的,燃放的不知是苏和香还是肉豆蔻……一面墙上放着投影电视。
三号“大胡子”在训练学校的体操间内,一位导师正在给他上课,这个人显得很年轻,明显的过于年轻,虽然外貌几乎与精神领袖一样,但脸上很少见到皱纹……这个人,不是目标。
最后一个“大胡子”正在吃饭,他面前是一盆子清炖羊肉,一小碟盐巴,以及两个干馕,他吃的很仔细,进食的姿态很优雅,不紧不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匕首把子很华丽,镶嵌了克什米尔当地特产的各色宝石,匕首的刀刃看起来很陈旧,上面布满了陈旧油迹,刃面显得有点发暗。
四号“大胡子”待的地方是一个餐厅,餐厅并不大,大约9平米的样子,餐厅的凳子是钉在墙上的一列木板,靠背就是墙壁,房间内铺设着一块阿拉伯地毯,餐桌的高度既像茶几又像矮桌,这间餐厅墙壁上甚少装饰物,迎门处摆放了一张阿拉伯风格的招贴画,另一面墙上安放了一个类似神龛的装置,龛台上放了香炉,香炉内青烟缭绕的,燃放的不知是苏和香还是肉豆蔻……
第342章 连杀
这四位“大胡子”当中,至少三位是替身……但这关安锋什么事。
安锋一伸手,从“时间门”里取出16只马蜂。这16只马蜂每只体型都格外大,比正常的马蜂大一倍半,它们身上黄一道黑一道的纹路栩栩如生,翅膀也几乎是透明的,带着马蜂翅膀特有的翅纹。
安锋摊开手,16只马蜂起飞了,它们不是一起起飞的,时间有先有后,这是为了避免16只马蜂共同扇翅膀带来的嗡嗡声。
麻烦本身的身体很大,翅膀也有点大,两翅展开身体宽度接近8厘米。这16只马蜂逐一出现在安锋两手掌心,上一只马蜂刚刚飞出洞穴后,安锋手上又凭空多出一对马蜂,这一现象好像无休无止,知道16只马蜂全部起飞。
整个地质塌陷沟内,伴随着马蜂飞翔的嗡嗡嗡,忽然又响起了一只沙沙的快速爬动声。听到这种声音,安锋伸手在空中一抓,手中凭空多了两幅呼吸器,旁边的阿盖尔早已跟安锋配合默契,见到呼吸器的出现,二话不说,一点不刨根问底的抓起呼吸器套在嘴上,而后他将伪装服的衣领袖口都拉严实,手上戴上了特制的塑胶手套,如此一来,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久经训练的安锋与阿盖尔动作很多,他们做完这一切后,前后不到数秒钟时间,这时候计算机小猫已经把沟底的图像,传送到两人的战术头盔内,安锋这时看到了几只硕大的蜘蛛,它们的几只爪子快速爬动着,眼看着快要接近那18只飞翔的马蜂,蜘蛛们做好了攻击准备,但似乎都显得很迟疑。
安锋知道蜘蛛迟疑的原因,作为蜘蛛来说捕捉昆虫是他们的天性,它们听到翅膀震动的声音,就立刻从窝里爬了出来,下意识做好吐丝的准备,但它们却感觉不到昆虫体内发出的热量——换句话说,这些飞翔的昆虫不是活的,它们体内没有血液,身体没有热量。
这些昆虫的身体都是用钻石晶体、硅锗晶体组成的,它们身体的表面纹路,其实就是集成电路的一种,而它们的翅膀则完全是用生物胶打印出来的,与昆虫翅膀的材质完全相同。
从空气动力学上说,这些昆虫是不应该飞翔的,它们的身体太重,翅膀动能不足,不可能飞到空中,但架不住安锋手里有去“上帝粒子”金属板,而且存量非常之巨大。
这些昆虫的体型之所以如此庞大,是为了容纳它们腹部的毒液罐,那些毒液罐都是用去“上帝粒子”金属板压制而成,里面的毒液虽然只有一两毫升,但那些毒液都是专门合成的生化毒液,只要一小滴,就可以杀死一个团的人。
因为有了毒液罐的存在,所以昆虫可以悬浮在空中,而翅膀的作用,只是为了维持飞行的方向,以及在空中做出各种闪避动作,这些间谍马蜂完全遵循仿生学原理,除了体积超过正常马蜂外,它们各项性能都与真实的马蜂如出一辙,但它们确实没有心脏。
这些马蜂的身体就是一个太阳能硅板,安锋在放出马蜂之前已经让它们晒足了太阳,因此这些马蜂可以在没有太阳的情况下持续飞行两小时,但这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发生格斗,或者进行比较复杂的飞行,那么耗电量将成倍上升,如此,那些马蜂可能支撑不了20分钟。
因为动力不足,马蜂们及时看到蜘蛛出现,也没有做过多的掩饰工作,他们笔直的向沟顶飞去,眼见得即将飞出蜘蛛的包围圈,忽然间在二十米的高度上,有个黑影一晃,飞的最高的一只马蜂一下子被八只脚抱在怀里,蜘蛛的口器随即刺向马蜂的脑部,而完成捕捉的蜘蛛无声地漂移开来,借助星光的反射,可以看到昆虫背上似乎有一根银亮银亮,隐约反光的蜘蛛丝。
这只半路杀出的蜘蛛发动攻击后,地面上几只蜘蛛瞬间一张嘴,几道银亮的蛛丝一闪而逝,空中飞舞的马蜂快速的闪避着,大多数马蜂飞出重围,继续向高处飞行——整个深沟3、400米的高度上,到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蜘蛛,这些蜘蛛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隐藏在草缝中、树根中,但它们喷吐的却能诡异的绕过所有障碍物,目标直指空中飞行的蜘蛛,蛛丝的远端甚至达到了100米射程,而抵达射程终点后,那些蛛丝并没有断裂,依然摇摇晃晃的随风飘荡着,直到它粘上什么。
最终有4只马蜂未能逃脱,包括那只最先被捕捉到的马蜂。但捕捉到马蜂的蜘蛛并不是幸运者,比如那只最先捕捉到马蜂的打劫者,这只蜘蛛的体型很大,口器张开可以咬住一只成年猫的脑袋,它的嘴巴快速伸出,一口咬住马蜂的头部,它自信这一口可以刺穿一只羊的头盖骨。
但为什么这只马蜂有点硌牙?蜘蛛一口咬上去,因为用力过猛,它的口器崩坏了一角……好吧,这没有什么,咱蜘蛛还有另一招。
于是,该蜘蛛八只脚迅速挪动了起来,嘴里死死咬住间谍马蜂的脑袋,试图让马蜂的身体快速的旋转,同时它腹部喷吐出大量的粘液——蜘蛛网上有很多这样被拧断了脖子,全身包裹在粘液中的备用干粮。
想要旋转马蜂的身体,八只爪子不免要交替落下,以便用力旋转,在蜘蛛脚一松的那一瞬间,它怀抱里的马蜂自己旋转起来,同时复眼间伸出一个微型螺旋钻,这个钻石钻头,如同切纸一般钻入蜘蛛的口器中,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它有破壳而出,从蜘蛛的大脑钻出来,而后带着满身的粘液,毫无停顿的螺旋上升……
安锋轻轻叹了口气,刚才的一瞬间,那只马蜂达到了每秒4000的转速,它浑身都是钻石物质,可谓是世界上最锋利的钻头,蜘蛛的躯壳根本挡不住,甚至连钢铁都挡不住它的钻劲,但这种旋转过于消耗能量。
另外三只被捕捉到的马蜂也各显技能逃过,有的马蜂用锋利如刀的翅膀切断了蜘蛛的爪子,有的马蜂用自己的钻石牙齿咬死蜘蛛,但这些用力过猛的马蜂,已经不堪使用,安锋随即回收了它们。
剩下12只马蜂顺利冲出地质塌陷沟,这时候,训练学校释放的猎狗还在四处奔跑,寻找着可疑的敌人,那台大功率红外线望远镜已经扫描完半条山沟,八公里的距离内,任何生物都没有逃过望远镜的捕捉,他甚至看到在屋内吃饭的牧民,交谈的妇女俩,以及你牛奶的妇女,至今他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难道6位牧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失踪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红外线扫描望远镜缓慢的移动着,这时候沟底的蜘蛛突然一阵惊慌,纷纷开始回缩,与此同时蹲在洞穴里的安锋与阿盖尔,似乎感觉到泥土里传来一阵阵震动,仿佛什么大型动物在快速移动着,移动的速度很快。
刹那间,安锋与阿盖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一阵气流扑面而来,两人脸上都戴着呼吸器,没有闻到这气流的味道,但却感觉到这气流有点热乎乎的,然在电脑屏幕上,图像一阵抖动,沟底出现一片红光——此刻,距离安锋降落于沟底大约过去了7分钟。
不需要特别说明,安锋顿时恍然大悟,刚才喷出的气流是火力发电站排出的余烟,为了防止红外线卫星侦查,火力发电站增加了一整套煤烟过滤系统,排放出来的燃放气体,经过过滤吸附以后,多余的尾气大约10分钟排放一次,而这条沟存在的湿气会迅速弱化尾气里头蕴含的热量,从而保证发电厂不被发现。
这时候,操纵红外线电子扫描望远镜的人发现镜头上飞过了几只小鸟状的物体,它们飞行速度很快,体型既像小鸟,又像大号马蜂,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些东西就全部飞没有了,该人随后又用望远镜搜索了几遍,并没有再度发现那些飞虫。
于是,该人抓起步话机一边加快搜索速度,一边对步话机里说:“山羊山羊,你再讲诉一下你发现情况,我这里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移动物体,猎狗搜索也没有发现尸体,难道他们真的失踪了?”
南岸的、被称为山羊的人沉默了片刻……他也不是沉默,在这段时间他没有接通步话机,而是低声询问周围人,等得到确切答案后,他抓起步话机问:“你们北岸今天有没有访客过来,我们在沟边发现了格西家的羊群,有人看到格西家似乎骑马走向了沟边,三匹马上都有人。
然后我们在格西家的马厩里发现了他们的吗,其中有一匹马非常劳累,浑身都被汗浸透了,四条腿直打哆嗦,仿佛干过很重的活,或者被严重惊吓了。
你也知道,老马识途的,那些马即使没人看着,每天它也会自动返回家里的,但格西家的人失踪了,我们在沟边找到他们的羊群……”
稍稍停顿了一下,山羊试探的问:“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跌入沟里,被蜘蛛吃掉了?”
北岸的人一声叹息:“如果你们再早一点发现这个问题,那一切好说,我们可以去沟边搜索一下,但现在……熄灯时间已经到了。”
南岸的人迟疑不定的暗示:“如果只是一两盏灯,也许问题不大。我们只要派一两个人,去沟边观察一下,你也知道现在没人敢走到沟边,格西家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如果他们真是掉到了沟里,只能是因为塌方,也许他们站在沟边,脚下的泥土突然塌了,所以……”
北岸的人立刻否决:“这不可能,上一次塌方是在三年前,每次塌方都带有巨大地响声。你应该知道泥土从几百米的高度落下,响声不亚于一次爆炸。
今天白天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一切都那么平静,而且今天也没有下暴雨,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出现大面积塌方呢?”,说到这里,北岸的人匆匆加了句:“我不跟你说了,通话时间已经到,我们不应该继续通话。”
“等等,听我说:虽然规定是不能持续通话十分钟以上,但我们使用的是步话机,这种东西通话范围有限,谁会监听十万大山里的通话?况且他想监听,也得能监听的到啊。”
通话机里没有回音。南岸的山羊喘了几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听,好吧,你只听这,我来说。我们这几年一直不曾出过事,不可能唯独今天,不可能通话只延迟一两分钟,就出事儿。
我觉得,今天的失踪有蹊跷,不可能一次失踪六个人。好吧,就算他们到远处放羊去了,可我们找到了他们的羊群,找到了他们的马,但是人不见了。
让我们设想一下,出现这种失踪情况都是什么原因,除了最好的猜测,中间的猜测是什么?会不会有人抓了他们?会不会有人绑架他们?会不会……?”
北岸的人终于开腔了:“这里虽然是个山谷,但是谷里几乎没有什么数目,一览无遗的,而且现在是冬季,牧草并不高,所以不可能有太多的接近者。
好吧,还有一刻钟,我们的学院就要进食完毕了,吃晚饭后,我会派遣一百名学生出去,实行地毯式搜索,但……我们的狗一直在奔跑,如果存在尸体,哪怕尸体被埋在土里,狗也会发现它的。”
南岸的“山羊”静默了几秒钟,在通话器里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格西家的,毕竟失踪了。”
南北岸交流到这里,12只刺客马蜂已经飞到了训练学校上空,第一只刺客马蜂飞到了最高处窗玻璃的最边角处,迅速将身子团成一团,露出尾部螺旋钻,快速而轻巧的在窗玻璃上打了孔,这只马蜂顺着空洞钻进楼内后,其余的马蜂立刻飞到附近伺服下来。
那只钻进屋里的马蜂沿着天花板快速爬动着,爬到屋角处,马蜂再度化身为一个钻头,开始钻探水泥层,三分钟的时间内,这只马蜂钻透了水泥层,它的复眼出现在另一侧房间洞眼处,安锋透过复眼上的观察器发现一号“大胡子”,这位“大胡子”刚刚端起一杯奶茶,轻轻地抿一口奶茶后,他将另一只手上捏的一枚椰枣塞入嘴中,文雅的咀嚼着,而这时,投影屏幕里的精神领袖正做着同样的动作。
马蜂快速的爬出了小孔,大摇大摆的向一号“大胡子手中的椰枣飞去,一号“大胡子听到马蜂飞舞声,很文艺的摊开掌心,展示掌心中椰枣,并一脸睿智的说:“淌蜜的地方必然会引来蜜蜂,引来百花争鸣,这片土地流淌着牛奶与蜂蜜,是真主赐予……”
马蜂飞到椰枣上,一号“大胡子一动不动,一脸的慈祥,他正准备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出去,这一刻他真希望有一个那谁谁,拿一个小本子把他说的话记下来,正得意间,他觉得手心微微有点变化,他没有感觉到刺痛,没有感觉到麻痒,只是感觉到那只手仿佛忽然之间不存在了,手上所有的神经都已经麻木,而这种感觉还在持续向全身蔓延……
一个呼吸间,这位一号“大胡子”精神领袖的全身肌肉,都处于强直状态,由于所有的肌肉都不会收缩了,他还能保持站立姿态,但肺部持续扩张没有收缩;心脏持续膨大,血管也保持僵直,大量的血液连续不断地像心脏涌去,以至于这人瞬间窒息。
作完案的马蜂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能量,它只能顺着原路爬回,但爬到屋顶之后,马蜂不动了——只要明天太阳出来,马蜂晒足太阳后,就要能量飞回安锋身边。
这只马蜂原路返回后,其余的马蜂立刻接二连三的顺着玻璃上的孔洞,钻入训练学校二号楼内,大部分马蜂继续保持伺服状态,两只马蜂顺着计算机小猫指引的捷径扑向电源管道中,它们顺着电缆井爬入发电站,如法炮制的解决了二号“大胡子”后,同样的顺着原路退回。
这时候,剩余的马蜂兵分两路,一路扑向三号“大胡子”,一路扑向那家独立的餐厅。
除了三号“大胡子”外,都独自呆在全封闭的房间内,他们所待的房间没有窗户,厚重的门处于全封闭状态,安锋之前发现它们是间谍蚂蚁的功劳,但间谍蚂蚁功能简单,效力微弱,与专门刺杀的马蜂完全不一致。
狂蜂群先是攻击了四号“大胡子”,在四号“大胡子”身上留下明显的马蜂叮咬痕迹,等这拨马蜂退出后,正在健身房训练体能的三号“大胡子”及其教练同时受到攻击,这次马蜂攻击的部位比较刁钻,三号“大胡子”锻炼腹肌的仪器上练仰卧起坐,马蜂的尾针直接刺在这人****处,那位教练发现自己的学员突然不动了,他扑上前去查看,感觉脚心踩到了个什么硬东西,而后也跟着迅速失去知觉。
训练学校对四位“大胡子”都保护的很好,他们房间内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与他们的联系完全靠嘴对嘴说话,故此四位“大胡子”的死亡并没有当即引起骚乱,直到……候,剩余的马蜂兵分两路,一路扑向三号“大胡子”,一路扑向那家独立的餐厅。
除了三号“大胡子”外,都独自呆在全封闭的房间内,他们所待的房间没有窗户,厚重的门处于全封闭状态,安锋之前发现它们是间谍蚂蚁的功劳,但间谍蚂蚁功能简单,效力微弱,与专门刺杀的马蜂完全不一致。
狂蜂群先是攻击了四号“大胡子”,在四号“大胡子”身上留下明显的马蜂叮咬痕迹,等这拨马蜂退出后,正在健身房训练体能的三号“大胡子”及其教练同时受到攻击,这次马蜂攻击的部位比较刁钻,三号“大胡子”锻炼腹肌的仪器上练仰卧起坐,马蜂的尾针直接刺在这人****处,那位教练发现自己的学员突然不动了,他扑上前去查看,感觉脚心踩到了个什么硬东西,而后也跟着迅速失去知觉。
训练学校对四位“大胡子”都保护的很好,他们房间内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与他们的联系完全靠嘴对嘴说话,故此四位“大胡子”的死亡并没有当即引起骚乱,直到……
第343章 火力全开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吃饭时间早就该过去了,应该就餐结束的四号“大胡子”迟迟没有走出餐厅……当然,这是位敏感人员的任何行动,训练学校是无权干涉的,可是本该正常出现的没,任然没有出现,不免有人多事,过去看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北岸都处于紧急状态了。
仿佛是同一时间,北岸所有的窗户都透出些许光亮来,突然的光线变化使得盯着监控画面的安锋,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他轻轻感慨了一声:“四个‘大胡子’都是替身啊!”
这座隐蔽在深山之中的训练学校,最主要的人物不约而同的死亡,学校的主持人认为没必要隐藏下去了,所以他立刻发布了集合令,北岸山谷内所有人家的窗户都拉开了窗帘,四五十名学员手持步枪,沿街叫喊着,命令居民们拉开窗户,清点人员。
与此同时,学校的车库打开了大门,所有学员排队等在大门前,负责军械的导师们,快速的给每位学员分发装置,学校的几座高楼内亮起了探照灯光,光柱在夜空中乱晃着,像一道道匕首刺穿了黑暗。
安锋丝毫没有迟疑,当第一辆车子开出学校的时候,安锋立刻招呼阿盖尔向沟顶攀爬,两人爬到沟顶的时候,几辆吉普车,已经开到了地质塌陷沟边,这时候,丽莎终于被抓了出来,她的父兄虽然竭力隐藏她,但她终究被猎犬翻了出来。
夜色下,两队吉普车向沟两侧奔去,即将越过山沟,而这时沟北的农田里,八辆吉普车一字排开,停在距离沟沿300米的位置,巨大地探照灯照亮了山沟,吉普车上的机枪手紧张的扣着扳机,防空用的高射机枪对准了沟边,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看来他们已经知道,问题出在这个地质塌陷沟内。
看来他们已经不想再掩饰训练学校的存在。
他们不怕曝光了。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刚刚翻出山沟,两人正横向跑动着,准备翻越山沟的吉普车,车大灯险些照出两个人的身影,等安锋与阿盖尔连滚带爬的在草丛里隐藏后,安锋手一挥,北岸的灯光陡然熄灭——安锋炸毁了北岸的小型火力发电站,但他晚炸毁了几分钟,发电站的排烟通道已经打开,整个地质塌陷沟里一片红光,燃油蒸汽顺着排烟道进入山沟中,使得沟里所有的燃烧物质,开始剧烈的燃烧。
稍后,发电站炸毁的地面抖动传递到安锋的脚下,灌入地质塌陷沟内的燃油蒸汽停止了,但大火并没有熄灭,整个地质塌陷沟像爆炸一样猛地腾起一朵火云,然后开始熊熊燃烧,夜空中,这条燃烧的地质塌陷沟像一只诡异的,通红的魔鬼之眼。
早在刺杀二号“大胡子”的时候,安锋就发现火力发电站不对劲,他预先让四只炸弹马蜂潜伏在发电厂关键部位,当北岸全体亮灯之后,安锋已经回收了部分刺客马蜂,他随即命令四只炸弹马蜂起爆,都没有阻止发电厂将燃油蒸汽排入地质塌陷沟中。
理论上来说,这条地质塌陷沟周边都是不可靠的泥土与草根,这种地质状况无法使用吊索,吊不起攀爬的人体,而且沟里又有肉食性的蜘蛛存在,不可能让人安全潜伏,但在敌人遍寻无着的情况下,唯一可疑的就是这条地质塌陷沟,而且只能是藏身于这条沟中。
尽管这有点不可思议,但按照逻辑推理,这条地质塌陷沟可能是潜入者唯一的选择。
训练学校的人终于做出了正确判断,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安锋与阿盖尔没有借助任何攀爬绳索,他们依靠“零重力”靴子,飞到了沟顶,提前一步躲离了沟,并早早的潜伏起来。
这条沟有十几公里长,沟两边的通道,并不宽,一侧通道距离山峰约5米,而另一侧通道则干脆是炸山形成的悬桥,悬桥下,依然是那条沟,山沟继续向远处延伸,直到消失在远处岩缝中。
这时候,局面很混乱,安锋回收完刺客马蜂之后,立刻开始爬沟,他刚刚爬出塌陷沟,训练学校就派出了第一波吉普车,与此同时,学校里的学员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
当安锋沿着地质塌陷沟的水平方向奔跑着跑到峰顶,训练学校排出的吉普车已经沿山沟走向直线排开,开始在探照灯的光柱下,观察沟边状况,而这时候,第一波吉普车绕到了南北岸分界处,开始越过分界点向南岸跑去。
当这波吉普车刚刚越过山沟的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翻滚着翻入山梁后,安锋回身一挥手,北岸的灯光熄灭,整个地质塌陷沟,陡然起火燃烧,而教室内、民居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北岸失去了所有的电能,大火燃烧带来的光亮是两岸唯一的照明。
所有这一切,都在三两分钟内发生,以至于在夜空下,整条山沟都是喧闹声,都是人喊马叫声。
在抖动的火光下,主持训练学校的校长狞笑着走到丽莎父亲面前,他用枪口顶着对方的额头,二话不说扣动了扳机。
“不——”丽莎凄厉的喊叫了起来,可是庇护她的父亲已经倒下。
丽莎转向校长,用当地语言快速的分辨着:“我们什么都没干呀——这里是我的家,我回自己家住住,有错吗?”
训练学校校长狞笑这把枪口转向了丽莎的大哥,恶狠狠的说:“真是一群喂不熟的狼,我们给你带来富裕的生活,带来各种美好的享受,你们这群人以前住在窝棚里,现在住上了高楼大厦。你们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家里富裕的有存款。而我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求你们遵守规则。规则,你还记得规则吗?
喔喔喔,看来你记得规则,你父亲也记得规则,要不然你们不会把这个女人藏起来,你们怕什么?你们明明知道规则是:有外客到访,必须通知我们。
做到这一点很难吗?为什么你们就不愿遵守,你们全家没一个愿意遵守规则?”
丽莎的哥哥被两人按着肩膀,他在跳动的火光下奋力扭动着身躯,大声解释:“丽莎不是客人,丽莎是我的亲妹妹,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她……是一个女人。”
这时候安锋与阿盖尔已经躲藏好了,安锋趴在坡顶用望远镜观察着这里的动态,阿盖尔伸出手指戳戳安锋:“没用的,距离太远,超出了射程,你救不了她。”
安锋轻轻摇摇头:“任务还没有完,我们无法撤走的。”
“嘭”训练学校的校长扣动了扳机,丽莎大哥一头栽倒在地,校长提着枪跨过丽莎大哥的尸体,他突然间身上停顿了一下,伸手向脖子上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校长手捂在脖子上,稍后他把手指举起来,摊在面前看了看,掌心空无一物。
这位校长拧着眉毛,目光阴沉的看了看夜空,看了看不远处地质塌陷沟内的冲天大火,这时,受到大火煎熬,几只蜘蛛没头没脑的爬上了沟沿,顿时,吉普车上的机枪响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刹那间将蜘蛛设成了碎片。
枪声中,校长眯着眼看了看身侧,发觉周围的灯光引来一片飞虫,同伴中也有人伸手怕打着脖子跟脸,有的人打上了蚊子或者牛虻,有的人一无所获。而此时,校长身边依然有几只小飞虫在飞舞,似乎随时准备叮咬上来。
校长摇了摇头,决定不管那些蚊虫,他提着枪走到丽莎跟前,用手枪顶着丽莎的额头,凶狠的问:“只是回家?说说看,你一个女人是如何穿过重重大山,悄无声息的走到这里,一点没让我们发现的回到自己家中,说?”
丽莎浑身都在哆嗦,但她理直气壮:“我有两个驮夫护送,不过他们没有跟我回家,他们把我送到沟口,让我自己回家了。”
校长陡然瞪大眼珠:“什么?你就这么走着回家的?就这么一路从沟外大摇大摆的走着回家?”
丽莎点点头,回答的很坦然:“没错,我在路上还遇到格西家的羊群,本想找格西打个招呼,但我看到他们的马,没有看到他们的人。”
好吧,丽莎确实没有说谎,但她陈述的只是部分事实,以及节选的真相。
训练学校的校长心中叹了口气,他眺望了一下沟边,发觉两队汽车已经越过沟北沟南分界线,部分吉普车停了下来,借助车灯的光亮,召唤自家猎狗,并牵着狗在车周围搜索起来,他们并没有发觉任何人的踪迹。
校长把目光又集中在丽莎身上,他咧开嘴,故作温柔的阴森森一笑:“那么,送你来的那两名驮夫呢,你在哪里跟他们分的手,他们现在在哪里?”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火焰,火焰移动的很快,但……这种快速只是相对的,似乎只比钻天猴之类的焰火快不了多少,火红的尾焰在肉眼可辨中钻入训练学校一号楼,而后,大楼抖动一下,爆炸声并不响亮,但地面抖动之后,那座三层楼像粉末堆积的一般,快速奔溃成一堆……粉尘。
“空袭!”,所有人都在大喊,校长抬手一枪,也不知打中哪里,立刻跌跌撞撞扑倒在地,也就在这时,空中出现了第二支尾焰,这支尾焰击中训练学校二号楼,这二号楼亦如一号楼般崩塌。
第三支尾焰是针对人群的,这种智能导弹飞行速度都不高,它扑入一辆汽车中,直接将汽车炸上天——这次攻击才有真正的爆炸声传来,爆炸引起的火云直冲天空,地面上的众人纷纷躲避。在狼奔豕突中,丽莎二哥轻轻一拽丽莎的身子,他们家的人默契的聚集在一起,悄然向家中摸去……
第二波打击来得很快,爆炸声平息后,校长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打开通讯装置,招呼队员准备应变。他简短的下达应变指令后,想起刚才针对的丽莎,正借助火光四处寻找丽莎的踪迹,第二波导弹抵达了。
这波导弹与第一波的第三枚导弹相似,声光效果十足。训练学校的校舍接二连三爆炸,随后,一枚智能导弹钻入军火库内爆炸,军火库内存放的军火立刻发生殉爆……至此,局势彻底失控。
刚开始训练学校的学员们忙着四处躲避爆炸溅起的砖瓦碎石,混乱中他们没有发现背后的黑枪,训练学校的校长也在躲避之中,等他回味过来准备召集人马,却发现步话机里一片静默,连番的呼喊均没有回应,与此同时,仅余的车灯光线下,他发现学员们时不时一头栽到,再也没有动静。
其实,混乱中浑水摸鱼的安锋与阿盖尔没杀多少人,那种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倒下一大片的情形,只存在于电影中。而现实社会里,战争双方的子弹命中率都在万分之几。如今,即使安锋是绝顶的牛人,打光一弹夹子弹也需要数分钟时间,而一弹夹子弹最多十五发,即使百分百的命中率,也只是照成十五人伤亡而已。至于阿盖尔嘛,咳咳,阿盖尔是正常特种兵。
但在一片黑暗中,奔跑声掩盖了无声手枪的枪响,大家只看到左一个右一个身边人倒下,同时,弹药库的殉爆依旧热火朝天,炮弹炸弹三五不时的响起,天空中全是殉爆子弹的尾焰,大家都在闷着头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这种未知的死亡恐惧最易引发歇斯底里症状,不知谁突然冲黑暗中扣动扳机……
好吧,那子弹当炮仗这也是民族传统之一,在加沙、在巴勒斯坦、在索马里,这类人习惯的庆祝方式,或者消除恐惧的方式,就是冲着黑暗开枪,全不管谁站在黑暗的那一头。
第三波空袭加剧了混乱,这第三波空袭是由四枚导弹组成,至此,分布在羊圈沟四周的高空无人机全部曝光,但这时已经无人关注它们的存在了。
第四波空袭的主要目标是……人。
第344章 这事,谁干的?
第四波空袭到来的时候,整个北岸的人已经乱了,枪声响成了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歇斯底里的扣动扳机,当然,所有人都保持卧倒姿态,站立的人则统统被子弹打到了。
第四波空袭是由三架俄式无人侦察机完成的,这些无人侦察机是安锋刚从“时间门”里放出来的,它们没有携带导弹,投掷下的东西只是炸弹而已。
其实无人侦察机投掷下来的炸弹,阿拉伯人最熟悉,它是一种空压炸弹,高度变化是这种炸弹起爆的重要因素,它只有纽扣大小,阿拉伯人常常把这种炸弹用在劫持飞机上,到时候飞机飞行高度稍有变化,这些炸弹就会自动起爆。
这批炸弹当然是安锋在埃及行动中缴获的,不过炸弹的内容变了,原先纽扣炸弹内填装的是普通炸药,安锋全部换成高爆炸药,因此炸弹虽然只有纽扣大小,爆炸威力却相当于二战时期的重炮炮弹。
三架无人飞机首先从学校上空开始投弹,这时候弹药库的殉爆还在继续,天空中全是爆炸的子弹划过的弹道,因此,无人侦察机不得不盘旋在距地面千米以上的高度,这使得投弹效果并没有安锋想象的那样,形成地毯式轰炸效果,高空中的风力将份量很轻的炸弹吹得落点飘摇不定,东一坨西一坨的,没个系统。
但这种杂乱的轰炸方式,却让校长判断不出来袭击者的人数,以及袭击者躲藏在哪里,卧倒在地上的校长只看到四处都在爆炸,炸点极其没规律,有的时候十二点方向连续四五下爆炸,突然间六点钟方向炸了,而这声爆炸还未平息,九点钟方向又连续响了几下,然后是十一点方向、两点方向、八点方向、四点钟方向……看起来这些袭击者似乎数量很多,而且攻击似乎很杂乱,毫无指挥的。
当第一枚炸弹开始投掷时,安锋已经完成了预定行动,他冲入沟北搅浑一池水是为了在沟北放置一台信号放大器——刚才在沟底的大火毁了他设置的信号转发器,为了更好更精确的指挥间谍昆虫,他只能冲入沟北增设几个新转发器。而后,向昆虫下达回归命令后,安锋命令轰炸舱开启,同时趁着黑暗快速向沟南跑动。
这时候大家都在跑,这时候大家都在躲避殉爆的弹药,这时候大家……都被炸懵了,身边轰隆隆响个不停,大地不断抖动着,塌陷沟不停发生新的崩塌,人趴在地上都感觉不安全,只想远离这片塌陷沟,只想远离这片火海,因此,所有人都在移动着,所有人都片刻不停。
有的人想躲进居民家中,有的人想躲入沟南,有的人习惯回到自己熟悉的学校,人们在不断地移动中,向任何可能威胁自己的目标开枪,四处的流弹加剧了混乱,加剧了恐慌,加剧了歇斯底里,没人注意黑暗中的安锋与阿盖尔。
第一枚炸弹落下后,安锋与阿盖尔爬过沟南沟北的交界点,两人不敢停留,匍匐移动前进的速度居然赶上了常人奔跑速度,只听草丛里一阵扑簌簌快速窜动声,仿佛草里存在一两头受猎人惊吓的野猪,在野猪的亡命奔跑中,一阵地动山摇。
通常,空压炸弹的设定是:炸弹降临到地面才爆炸。但第一枚炸弹爆炸掀起的气浪,使得半空中的大气压强发生变化,于是,一些感觉到满足爆炸条件的纽扣炸弹,在空中便开始起爆。
一团团火苗在空中爆起。
刚开始这些火苗爆炸显得很凌乱,等到安锋与阿盖尔藏好了之后,无人侦察机开始冒着危险降低高度,爆炸点开始变得规律而精确,只见一排排炸弹仿佛插秧机插秧一般,炸弹掀起的弹坑与弹浪仿佛是落在田里的秧苗,一个接一个,规律而齐整。训练学校的房屋如同水做的一样,在火海中融化。
接下来,一排排爆炸浪,冲到了地质塌陷沟边,冲进了塌陷沟里,受到爆炸冲击波的震动,沟边的泥土开始塌陷,一大块土地像刀削斧凿一般沉入沟中,但这还没有完,当第二第三架无人侦察机升空之后,地毯式轰炸效果彻底出现了。
这次轰炸特意避开了大多数居民房屋,但多数居民房屋也并不是毫无影响,其中,一条塌陷沟过深过大,瞬间吞没了几栋楼房,其余的房子则在爆炸中颤抖,有些墙壁倒塌,屋顶碎裂,至于趴在沟边的人群,他们彻底的遭受了一次炸弹的洗礼——唯独校长身边,很少落下炸弹。
剧烈的轰炸持续了11分钟,当爆炸停止,地面停止颤动,训练学校的校长回首望过去,整个沟北已经满目疮痍,训练学校已经被夷为平地,接近训练学校的房屋,已没有几栋幸存,有几栋房屋虽然保持完好,但所有的窗户,都被炸飞震碎,墙壁上只剩下几个大窟窿……
校长晃了晃脑袋,让耳畔的嗡嗡声趋于平静,他麻木的捏了一下步话机,却发现自己对着步话机有点无话可说,愣了一会儿神,校长这才迟钝的吩咐:“有人听到吗?听到了请回答!请各单位计一下伤亡人数!请各单位统计伤亡人数!”
山梁另一头,好不容易躲过爆炸的阿盖尔与安锋,盯着手上巴掌大的显示屏,安锋下意识的低声嘟囔:“快联系啊,快联系你上司啊,你你你,有没有点组织观念?”
这位校长的智商并不高,应变能力并不强,安锋相信这人并不是主持沟北事物的最高首脑……好吧,第一波无人侦察机的投弹不准确,有些炸弹甚至飘到了沟南,就连安锋自己都险些挨了一颗,但校长却安然无恙,安锋在轰炸中是特意避开校长所在位置的,一方面是因为这厮附近有丽莎的家,另一方面则是存心留活口,希望能借此逼出校长背后的关键人物。
说话间,有七零八落的嗓音在通话机里回应了校长,校长望了望天空,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空袭,不知道下一波空袭何时抵达,抬眼望过去,似乎沟南很少有损失,他赶紧招呼身边的人,攀越两地交界处,经过一番忙碌,校长终于抵达了沟南,将幸存人员集合到了一起,这时校长还处于懵瞪状态,他茫然的问周围的人:“我们被谁袭击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也没人能回答的上。
抬眼望过去,沟北依然处于一片嘈杂的状态,不停地有幸存者越过交界点到沟南来避难,但也有牵着毛驴,打着手电向更北的方向走去。
站在这里的校长想起了站在这里的丽莎,想起了丽莎父兄的家族,唉,这个时候已经鞭长莫及了。对面向更北方向逃遁的灯火不止一波,估计那些人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牧民,他们习惯了迁徙的生活,才不在意背井离乡。
纷纷扰扰的,还不断的有幸存的学院越过交界点抵达沟南,校长再度晃了晃发木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一回头看到吉普车上的灯光,他赶紧斥责:“熄灯,把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不知道我们遭到空袭了吗?!”
这番话后,校长这才恍然大悟:第一波空袭是在灯光全亮之后开始的,正是这亮起的灯光给天空指示了空袭目标,唉,想当初……
灯光立刻熄灭了,在黑暗中,两沟交界点的背山坡上,趴在草丛里的安锋摇着头,低声念叨:“快联系啊,快联系啊,你怎么还不联系呢,我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安锋身后阿盖尔正努力将一个棒状金属罐固定在一架无人侦察机上,这金属罐来装了1000多个蚊子的尸体,每个蚊子体内都蕴含着一滴血,这些血就是刚才采集的,整个沟北所有人无一遗漏的被安锋采集了血样,包括已经死了的四位“大胡子”。
这时候,安锋脑海中传递着计算机小猫的絮絮说话声:“没有信号,现在还没有信号,这场战斗我们损失了将近十万头间谍昆虫,刚才的爆炸引起了小心地震,山里的很多地道塌陷了,我们的间谍昆虫没有来得及撤出……”
随身带着一个类似哆啦a梦的背囊,感觉确实不错。安锋现在有取之不尽的特工器械与各式武器,本身像一个移动武器库一样,军火取之不竭用之不竭,如此一来,这次战斗的花费就没谱了,现在静下心来一算……啊,估计情报部门给予的经费远远不够补偿自己的消耗。
但这还没有完,就在这时,计算机小猫的絮叨声又响了起来:“有一个信号反复要求与你通讯,这时紧急状况,你打算怎么办?”
安锋想了想,他打了个手势,阿盖尔随手松开了无人侦察机,接过了安锋手里的监视屏,而安锋则走到坡顶,一招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副重型狙击枪,快速的在坡顶布置了机枪阵地,这样的重型狙击枪他布置了三架,等机枪阵地布置好以后,安锋通过计算机将这三架重型狙击枪串联了起来,这次有机会回答计算机小猫的话:“我现在移动到何处?”
安锋说的是:按照伪装行程,他现在应该移动到哪里?
计算机小猫立刻给了回答,一副卫星图像很直观的呈现在安锋面前,在那副卫星图像上,安锋刚刚翻出山区,身后跟着追捕队,他正拖家带口的与丽莎努尔在荒原上奔逃。
“可不可以制造一个‘握手’信息,显示我的信号源还在那片草原上?”
计算机小猫“喵呜”一声:“这点你放心,我可是智能计算机啊,我伪装的通讯信号绝对天衣无缝。”
安锋已经隐约猜到上级部门要求他紧急联系的原因,但直接的通讯联系,很容易曝光他确切的通讯地址,比如通讯中主动方发射一个回拨信号,就可以根据无线电回拨状况测定到通话人的位置。
虽然在地球任何一方,双方的通讯信号抵达时间,理论上几乎没有差别——电磁波一秒钟可以绕地球数圈。但精确的测试仪却能测定出通讯人的具体位置,误差甚至在几毫米以内。当然了,这个测算数据的差额是以十的n次方变化的。
这时候,就要计算机小猫制造一个在荒原上的通信信号,这个信号与卫星产生“握手”信息,这个“握手”信息只是通讯方要求与卫星建立联系的申请许可,但情报机关却能监察到“握手”信息的发生,以此判断,通讯人所在的位置。
这些细节问题就不详细赘述了,安锋让紧急通讯呼叫继续了几刻,等到整点时分安锋立刻与通讯部门取得了联系。
“你现在在哪里?”芮恩并没有解释他打破静默惯例的原因,他的语速很急促。
战时通讯是不允许过多解释的,所以安锋也不解释:“117区域。”
这句通话刚刚结束,似乎情报部门那头的测试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安锋感觉到通话器里芮恩悄悄松了口气,语气变得缓和:“我们刚才检测到223区域发生了连续爆炸,根据推算我们认为是一次大规模轰炸,你知道的,动用无人侦察机进行跨境轰炸,是需要拨款委员会进行授权的,我不记得给过你授权,所以我现在需要确定你的位置,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吧。”
安锋的答话里不包含任何情绪,他干巴巴的说:“当然,我现在身后追着七八个人,你要他们一起向你解释吗?”
芮恩稍稍停顿了一下,正常来说,安锋现在的答话里应该充满委屈,但这是对于常人来说的,对于一个久经训练的特工来说,战时通讯时他不应该透露出丝毫情绪,安锋确信在通话的那一头,正有不少仪器记录着他的话音,甚至在记录着他说话时的频率变化,所以他很小心,控制自己的话音,不让他泄露任何情绪。
“在223至117区域只有一颗卫星存在,我们正在要求移交这颗卫星的控制权,不过看来需要打一阵官司……”瑞恩的话跳转的很快,他马上又跟了一句:“目前我们虽然监听不到该地的详细情况,但我们已经判断,那里存在一个军事机构。
据我所知,巴基斯坦军队、印度军方都没有承认在该地进行的军事布置,所以我要求你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吉尔吉特。
听着,命令改变了,最新的命令是:堵截塔利班(学员),这是一次猎杀行动,记着,是猎杀,你要的补给物资将在吉尔吉特出现,我们需要你弄清223地区发生的状况,如果那确实是一座训练学校,不管谁实施的轰炸,从那座学校里出来的学院一个都不要放过,只要他们手里有枪,允许你采取任何行动去猎杀他们。”
安锋马上寻求确认:“这么说,一号行动命令已经取消?”
芮恩嘿嘿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从来就不存在一号行动命令。”
我们知道那些我们该知道的东西,我们不知道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一号行动命令从来不存在,所以这一命令从来没有取消。当然,那些不该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会当做我们不知道,比如223地区的爆炸,难道真的不是你干的吗?哈哈,你不用解释,我们不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我们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现在我们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该地区得到了地毯式轰炸,虽然在内部的领料单上,只记录你领走了两架“全球鹰”,仅凭两架“全球鹰”形成不了这种规模的轰炸,但你是谁啊……是的我们不知道那些我们不该知道的事情。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你不解释,我们也不会问。
大家都在装,芮恩这时已经明白了安锋在玩时间差,有胖女等外围人员的参与,这些人就是安锋的证人,证明安锋还处于10天前的状况,但实际上,安锋这里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开始了自己的杀戮。
二号命令是屠杀令,只要这些人手上有枪,安锋就可以对他们进行斩尽杀绝,命令是在双方通讯是下达的,这就是明确指令,而且必定是经过授权的命令。
永远不要低估科技的威力,在科学的力量下,非洲衣索比亚草原上某只蝴蝶煽动翅膀,阿拉加斯的监听站都可以听得到。
在这十万大山中,虽然最近的居民点可能在上千公里外,但这里发生的连续震动,以及爆炸的火光,已经惊动了监听部门,这并不奇怪,这也瞒不过去,只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心领神会,并保持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安锋挥了挥手,阿盖尔立刻按动了启动键,放置在草坪上的那架无人侦察机开始启动,并顺着草坪开始滑行,静寂的黑夜里,这样螺旋桨旋转声,传的很远,沟南吉普车上徘徊的校长,立刻听到了,他将头扭向这个方向,脑海里稍稍打了个转,立刻喊道:“有飞机——空降兵?!”
安锋就等这句话了,听到话音后,他立刻在计算机屏幕上画了一个圈,圈定声音所在位置为射击盲点后,他轻轻一拍空格键,三部架设好的狙击枪,突突突的开火了。通讯是下达的,这就是明确指令,而且必定是经过授权的命令。
永远不要低估科技的威力,在科学的力量下,非洲衣索比亚草原上某只蝴蝶煽动翅膀,阿拉加斯的监听站都可以听得到。
在这十万大山中,虽然最近的居民点可能在上千公里外,但这里发生的连续震动,以及爆炸的火光,已经惊动了监听部门,这并不奇怪,这也瞒不过去,只是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心领神会,并保持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安锋挥了挥手,阿盖尔立刻按动了启动键,放置在草坪上的那架无人侦察机开始启动,并顺着草坪开始滑行,静寂的黑夜里,这样螺旋桨旋转声,传的很远,沟南吉普车上徘徊的校长,立刻听到了,他将头扭向这个方向,脑海里稍稍打了个转,立刻喊道:“有飞机——空降兵?!”
安锋就等这句话了,听到话音后,他立刻在计算机屏幕上画了一个圈,圈定声音所在位置为射击盲点后,他轻轻一拍空格键,三部架设好的狙击枪,突突突的开火了。
第345章 玛瑙山
重型狙击枪基本上可以称之为重型狙击炮,它的子弹很粗大,弹头除了没有爆炸能力外,形状大小跟军舰上对付飞机的机关炮差不多。
这样的子弹在近距离上,穿透力几乎是无敌的。
三支重型狙击枪弹鼓里装满了300发子弹,这300发子弹扫射出去,连吉普车都被打的跳了起来,如果打在人身上,弹头上的冲击力足够让他继续一辆吉普车。
三支重型狙击枪一起开火,在训练学校校长面前,展现的是一片火海,没有什么能阻挡子弹穿透,连轻型装载车的铁壳对它们来说就如同纸一般脆弱,更别说敞篷吉普车了。
只见面前全是窜飞的弹道,每一条火红的弹道都像是无坚不摧的激光束,在弹道的轨迹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火红的死亡子线减缓片刻。
子弹打在吉普车上,即使这辆吉普车上坐了四五个人,还架设了一架高射机枪,弹头携带的强大动能还是让车身顺着弹道轨迹的方向跳起来,车上的人被这巨大地冲击力抛下来,随即,又被一道道火红的弹道火线撕裂成碎片。
说实话,训练学校的校长并不是多么坚强的人,他的军事技能也许不错,但远远比不上正规军,只看俄罗斯的车臣战争就知道。在哪场战争中,极端分子虽然让没有战斗意志的陆军士兵伤亡惨重,但只要俄国人下定了决心,给士兵们发了足额军饷,这群散兵游勇立刻像铁锤碾压下的核桃分崩离溃。
同样的,阿富汗战争同样证明了这群人的战斗意志并不坚决,他们背后捣鬼捣蛋或许兴致勃勃乐不可支乐不思蜀,可是一旦军方狠下心来,准备跟他们打正规战,一个连的士兵也会让整个阿富汗的塔利班四散躲藏。
训练学校的校长据说曾经经历过车臣战争,但他所经历的战争是“打黑枪”战争,躲远远的冲人打冷枪是他理解的战争模式,此刻另一种战争就在他的鼻尖,枪林弹雨擦着他的头顶,突然用一种极其现实、极其冷酷的方式,近在咫尺的展示在他面前,校长的第一感觉居然是……吓尿了。
其实机枪扫射并没有持续太久,前后也就20分钟而已,但枪声停止一个多小时后,训练学校的校长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趴在地上,满耳朵都是轰隆隆地枪声,满耳朵都是同伴的惨叫声,以及吉普车残骸熊熊燃烧的劈啪声,而这时,夜,还很漫长。
山坡顶上,原本打算丢弃三挺重狙的安锋,看到敌人这么久没有组织起有效反抗,他乐得收起自己的重型狙击枪,于是他爬到坡顶,一边拆解机枪,一边心里心里念叨:“苍蝇也是肉啊。一艇重型狙击枪十万多美元,而且这玩意有钱你也买不到,既然校长如此大方的不发动反击,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这会儿,坡下轮到阿盖尔纳闷了。按惯例枪声响了之后,两人需要转移阵地以躲避接踵而来的反击,但预想中的反击迟迟未至,在对方学员们集中的地方,幸存的学员持续保持卧倒姿势,头也不敢抬起来……恼得阿盖尔只想发短信告诉他们: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与此同时,沟北的当地土著,继续大搬家,人喊马嘶响成了一片,连沟南的当地土著也开始不稳,刚才的空袭把他们吓坏了,这些人担心天亮后会有更猛烈的打击,这么多年他们享受着训练学校带来的各种福利,要说他们不知道训练学校在干什么,那纯粹是掩耳盗铃。
此刻,他们明白这个地方已经曝光了,如果他们不走,等天亮之后,报复打击一定会降临到他们的家园,于是他们纷纷大胆的推开家门,驮上自己的财产,驱赶着自己的羊群,点着火把向沟外走去。在这种种喧闹下,唯独学员们的集结地,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阿盖尔手持着监视屏,心里不停地催促:“快联系啊,快联系啊,这个人怎么木木呆呆的,这种时候一不集结兵力,二不呼叫后援,就趴在那里发呆,好没意思。”
不一会,安锋将散艇机枪全部拆解完毕,发烫的枪管重新更换了,能找到的弹壳全部扔进“时间门”内,这时候,坡下的校长还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百无聊赖的安锋招呼阿盖尔撤退,毕竟看人发呆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这片沟很宽大,地底的地质塌陷沟如今到处是火焰与高温,所以沟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两人这一撤必须翻过一座山,他俩最终抵达的位置,距离训练学校大约有15公里的直线距离,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
这一夜对于训练学校校长来说,是漫长的一夜,对于安锋同样是,躲在15公里外的山梁上,安锋回收了无人侦察机,重新给这些无人侦察机装满弹药后,重新让它们飞了出去,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这时候计算机小猫还没有完成搜寻工作,但训练学校校长已经敢抬起头来,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状况。
训练学校校长周围那一片,是安锋特地圈出来的射击盲点,整个集结地上,唯有校长周围十余米的范围还保持完好,至于十余米之外,只剩下一片碎肉与尸骸,连他们曾经放出来的猎狗,也被大口径子弹撕裂——毕竟控制机枪射击的是计算机程序,在射击范围内,任何移动的目标,都会被计算机捕捉,而后预判射击方向,进行连射。
在清晨的黎明下,整个坡北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中,这时沟里的大火已经熄灭,但是浓烟还在冒,沟里冒出的热蒸汽让人不敢靠近,而昨天夜里看不到的空袭状况,也残酷的展现在校长面前。
地毯式轰炸虽然刻意的避开了民房,但训练学校所在的那一片区域,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当初训练学校开出了八辆吉普车,一字并排的停在沟边,这一动作很“好莱坞”,很“蒙太奇”,但一排炸弹沿着吉普车停在的方向,整齐的爆破过去,这一爆破引起了泥土塌陷,八辆吉普车被陷入沟内,塌陷向两边扩张,附近的两排房屋一起随吉普车翻进了沟内,于是沟边只剩下孤零零一面墙,摇摇欲坠着随时可能崩塌。
校长看不到学校的状况,他不知道还使学校下面的地下室部分发生了塌陷,塌陷扩展到周围的坑道内,地底很多四通八达的道路,现在成了活人坟墓,隐藏在地底的一些人,从此被永远的埋入地下。
清晨太阳升起来,学校废墟附近,几只昆虫吸足了阳光,开始呼扇着翅膀飞起来,这些昆虫身体都是由钻石构成,虽然坚硬无比,但依然有部分昆虫在轰炸中受损,并永远的留在废墟中。
回归的刺客马蜂只有9只,其中含有4号“大胡子”血样的马蜂没有飞出来,校长光看到昆虫飞起,他并不知道这些马蜂都是间谍,胆战心惊的校长四处望了望,趴在阳光下忍耐了很久,没有发现潜在的敌人,他提心吊胆的爬起来,招呼幸存的学院与他过沟北看看。
还能站起来的学员只有70多位,人人身上都带着步枪,校长清点了一下人数,悲哀的发现有部分学员跟当地土著混在一起,并没有过来集合,而是直接带着枪向四周逃散……
这时候,理论上安锋还有10天才能抵达此地,因此这一带,并没有低轨道的间谍卫星飞过,而同步轨道上因为已有一颗卫星了,其他的卫星也过不来,因此这里发生的事情,本应该无人知道的。
校长神情非常紧张,他提着枪,在沟北挨家挨户的转了一遍,时刻警惕着预料中的下一波空袭,见到废墟里找不见幸存者了,一时之间校长有点茫然,部下倒是连声催促:“导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撤往哪里?”
“哪里?啊?我们该撤往哪里,让我想想,不要慌,我们有预案的,让我想想预案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校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我应该先发出灾难信号,步话机在哪里?电报在哪里?”
问话的那位学生思路比较灵活,只见他一指面前的废墟,谴责的说:“导师,弹药库殉爆了,设备库都埋在土里,需要挖开土寻找发报设备吗?”
校长浑身哆嗦了一下:“发报机,埋在土里了呀?”
那名学生责备的补充一句:“发电厂都炸毁了,即使挖出发报机来,没有电我们怎么发报?”
校长低声嘟囔:“不行,我们要赶快撤离,现在敌人还没有找到,但我相信他们走不远的,他们一定还在附近我们要赶紧离开。”
“往哪里走?我们应该撤往哪里?”那名学院目光里是浓浓的鄙视。
校长惊慌的四处望了望,身子又一哆嗦,如梦方醒的说:“去沟南,沟南我们还有一处安全屋,那里有备用通讯设备,哦,还有备用电池。”
说完话,校长掉头就走。其他的学员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必须跟着校长走,刚才那位心思活络的学员赶紧追上校长大声的说:“导师,现在我们只剩您一位(导师)了,我们,这些学员今后全指望您了,您要振作起来,啊,你要带我走出这片谷地。”
校长眼珠转动着,渐渐有了焦距,精气神渐渐一下子就回到了他身上,他挥了一下拳头,语气铿锵的说:“没错,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的火种仍然在……在昨晚那么恐怖的袭击中,我们这些人毫发未伤,这是真主的宠爱啊,我们都是幸运儿,我们必将把火种散布到全世界,我们必将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
这一段话有很多人在屏息静听,当校长行进到沟南一座半废弃的一座房屋内,不加掩饰的引领着学员打开门锁,接通发报机后,天空中的计算机小猫,15公里外的安锋与阿盖尔,以及远处不知名地方,都在静听无线电发报机发出的声音。
这时二十一世纪了,二战时期的老式发报机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当然,也很少有人监听这种古老设备。
发报机输送电报码持续了一刻钟,机器等待所有发报结束后,将电报码压缩在0。5秒内,一串电报码,一串电报码在这0。5秒钟内发送出去,太空中那颗同步卫星接收到电报码后,立刻转发了出去,控制太空卫星的计算机小猫立刻在吉尔吉特市收到一个与卫星通讯连接的握手信息,片刻过后,这一握手信息的所在地,在发出一串电报码,十分钟过后,一个有线电话打入改地址,电话里的人,只说了三个字:“玛瑙山。”
5秒钟过后,这三个字被转发到校长这里,与此同时间谍卫星发现打入电话地方走出几个人,一个人骑着小毛驴走向城市另一头,等安锋布置在吉尔吉特的间谍昆虫飞上去,附着在骑驴人身上,眼看着骑驴人进入城市边缘处的一家小旅馆,只见这人冲老板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到了总台有线电话前,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当电话接通后,这人对着电话说:“羊圈沟出事了,据说他们遭到四波空袭,学员们只剩下70、80人幸存,正准备撤往玛瑙山。”
骑驴人打电话的时候,旅馆老板正在招待旅馆内几位吃饭的客人,并没有在意这里的电话声,吃饭的几个客人,是过路的司机,他们喝着浓烈的白酒,大声的划拳,房间里震撼着“五魁首”、“六六六”的喊声,骑驴人的说话被完全淹没在这喊声里,如果不是间谍昆虫正趴在此人衣领里,估计听不到对方的说话声。
而然有了骑驴人这些说话声作对照,训练学校校长所发送的电文就清除了,根据电文一对照,对方使用的密码也就分析出来了。
接到“玛瑙山”这个电文后,校长扔下了发报机,连东西都没有收拾,直接招呼队员向西北方向转移——玛瑙山位于羊圈沟的西北,那座山的北坡全是岩石,这些岩石是石英岩,品质接近玛瑙,因此在阳光下显得黄灿灿的。而它风化下来的岩石,稍稍敲灼一下子,就能采集到品质很好的石英岩——黄玛瑙。
这座山的北坡完全是由岩石构成,海拔大约5000米,而山的南坡却很平缓,从5000米的高度下降到4000米,大约用了5公里的距离,但从4000米下降到3000米,却只花了3、400米的距离,从3000米再到2000米又形成一个缓坡。
因为有这二阶梯式的缓坡,玛瑙山成为附近另一大聚居点,而这处聚居点是训练学校准备的后路,在2000米的坡度上,训练学校在那里盖了一处旅舍,平常只用来接应学员进山,从不与训练学校发生直接联系,以至于它看起来像一处民间商业机构。
当然,格杀令下,这些训练学校的学员们,注定走不到玛瑙山了,安锋有无数的间谍昆虫招呼他们,这些人半路上会以各种恶疾的名义掉队、栽倒,而后葬身于高原狼、云豹等的肚子里。
训练学校的校长快速撤走后,整个山沟变得一片死寂,安锋与阿盖尔穿着伪装服赶过来进行扫尾工作,抵达羊圈沟外之后,安锋从“时间门”里取出一辆吉普车,两人换上类似学院的训练服,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进入沟北废墟。
安锋需要在沟北安放一部无线电接收设备,这样,有朝一日他在此处失落的间谍昆虫苏醒以后,这台无线电装置会发出自毁信号,让昆虫启动自毁程序。
这台无线电设备的工作实效是三年,在三年的时间内,无论谁从地底挖出间谍昆虫,这些昆虫一见阳光就会立刻苏醒,然后会根据指令启动自毁程序……
这还没有完,崩塌的地道内还埋藏着3、40个人,这3、40个人当中有几个嫌疑目标。
安锋不能等待他们自然死亡,于是他从“时间门”里拿出一台重型狙击枪,一粒粒的装上“上帝粒子”子弹,这种“上帝粒子”子弹由于其附加物质重量的特征,它们的穿透能力很强,而且被它射中的物体,会变成一堆分子状的物体……好吧,是一堆粉末状物体。
埋藏在地底的间谍昆虫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定位信号,隔着厚厚的泥土层,安锋对准身前不远处开了一枪,这一枪绝对是传说的“幽灵一枪”吧。枪口所指,除了泥土没有任何动物,但这一枪却神奇的穿透了一公里多的土层,幽灵般的射中坑道内、一间密室里打坐的某大胡子男,于是,这人顿时化成一堆粉尘。
这一枪并不是为了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所射出的,这一枪只是为自己射出。
安锋不想留下任何安全隐患,以便让人寻踪报复。地道内的这个人是他认为的嫌疑者,这样的人他不能放出来找自己秋后算账。如今,没有人知道这位嫌疑者是怎么死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失联”了。安锋连阿盖尔都不想告诉,他这一枪打中了什么。
抱着重型狙击枪走走停停,安锋总共在沟北冲地下开了5枪,而后他收起了重型狙击枪,眯着眼睛看着死寂一片的沟北,询问:“刚才那个骑驴人的电话,是打往那里的?”
阿盖尔粗大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扫,出现了一连串号码:“长途,打往白沙瓦的。”
“白沙瓦,果然是白沙瓦”,安锋一边招呼阿盖尔上车一边自言自语:“白沙瓦可不像吉尔吉特,那可是一座二十万人的大城市。”
阿盖尔点点头,嘟囔着补充:“按照他们的惯例,接电话的人,肯定不是最终目标,没准接了电话,那人还要口头传讯。”
这是必然的,那位目标人物非常小心谨慎,身边拒绝任何现代化设施,因此他家中是绝对不会装有线电话的。
ps:不好意思,前几天病了,今天恢复更新。”里拿出一台重型狙击枪,一粒粒的装上“上帝粒子”子弹,这种“上帝粒子”子弹由于其附加物质重量的特征,它们的穿透能力很强,而且被它射中的物体,会变成一堆分子状的物体……好吧,是一堆粉末状物体。
埋藏在地底的间谍昆虫艰难的发出微弱的定位信号,隔着厚厚的泥土层,安锋对准身前不远处开了一枪,这一枪绝对是传说的“幽灵一枪”吧。枪口所指,除了泥土没有任何动物,但这一枪却神奇的穿透了一公里多的土层,幽灵般的射中坑道内、一间密室里打坐的某大胡子男,于是,这人顿时化成一堆粉尘。
这一枪并不是为了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所射出的,这一枪只是为自己射出。
安锋不想留下任何安全隐患,以便让人寻踪报复。地道内的这个人是他认为的嫌疑者,这样的人他不能放出来找自己秋后算账。如今,没有人知道这位嫌疑者是怎么死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失联”了。安锋连阿盖尔都不想告诉,他这一枪打中了什么。
抱着重型狙击枪走走停停,安锋总共在沟北冲地下开了5枪,而后他收起了重型狙击枪,眯着眼睛看着死寂一片的沟北,询问:“刚才那个骑驴人的电话,是打往那里的?”
阿盖尔粗大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扫,出现了一连串号码:“长途,打往白沙瓦的。”
“白沙瓦,果然是白沙瓦”,安锋一边招呼阿盖尔上车一边自言自语:“白沙瓦可不像吉尔吉特,那可是一座二十万人的大城市。”
阿盖尔点点头,嘟囔着补充:“按照他们的惯例,接电话的人,肯定不是最终目标,没准接了电话,那人还要口头传讯。”
这是必然的,那位目标人物非常小心谨慎,身边拒绝任何现代化设施,因此他家中是绝对不会装有线电话的。
ps:不好意思,前几天病了,今天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