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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清莲全文阅读

作者:浮世三生梦     红楼之清莲txt下载     红楼之清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9、各有心思

    到了太子妃芳辰的那一日,黛玉依着前头九阿哥的安排,自己领着雪雁、秦桑绿枝和燕金两位嬷嬷一道,坐着自家的马车去了毓庆宫。

    “玉格格,您可算是来了,我家主子今儿个可是从早上就一直念叨着您了。”太子妃把自己身边的心腹大宫女红衣给派了出来,一直在那里候着黛玉。“后头已经到了一些客人了,我家主子说了等着您来了,要亲自带着您去认认呢。”

    “今儿个来的客人不少,我家主子担心自己一时半会儿的会照顾不到您。所以,叫小德子跟着您,听您的使唤。”红衣指着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对着黛玉说道,“我家主子说了,玉格格您今儿个也别拘束着自己了,今儿个到场的这些客人,日后玉格格怕是也要常相处的。”

    黛玉顺着红衣的指点看了过去,那个小太监连忙乖觉的上前打千儿问安。

    “劳你家主子费心了。”黛玉跟着红衣笑道。

    红衣忙摆了摆手,笑道:“我家主子只觉着如此安排还不尽够呢。”

    黛玉笑了笑。

    红衣是太子妃石佳氏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眼前儿这位贵女不仅仅是太子妃的义妹这么简单,听说她还是万岁爷钦定的未来九福晋。

    九阿哥跟着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交情,毓庆宫里但凡长眼睛的都瞧得是真真的。那位爷打小就跟着太子爷,由太子爷教导着长大,出入这毓庆宫就跟回他自个儿家一样的,毓庆宫里甚至还有单为这位爷预备着的休憩屋子。那位爷在太子爷跟前儿,那叫一个没拘束,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骂。如今这满大清,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跟那位爷一样,敢对着太子爷嬉笑怒骂毫无顾忌的了。

    太子爷也是个叫人看不懂的。皇阿哥里头,多少人对着太子爷都是恭恭敬敬温温顺顺的,偏偏太子爷一心只拿那位九爷当自己嫡亲的兄弟看待,毓庆宫里的好东西。只要是那位爷看上说要的,太子爷那里绝对是再没二话的。

    在毓庆宫里当差的人都觉得,依着自家太子爷跟着九阿哥之间的兄弟情分,那位爷日后定是少不了一个亲王爵位的。

    红衣作为太子妃的心腹大宫女,眼力劲儿那是绝对不缺的。自家太子爷对着九阿哥那叫一个宠信,只要九阿哥有所求,太子爷再没有不答应的了。就像这一回,玉格格在毓庆宫里这所有的安排,可都是依着九阿哥的要求给张罗的。不管九阿哥的要求有多么的刁钻。太子爷都一一应了,不带半点儿含糊的。红衣可是知道的,今儿个跟着这位玉格格身边儿的可不只是小德子一个人,小德子不过是放在明面儿给人看的。暗地里,九阿哥还闹着太子爷,给这位玉格格安排了好几个护卫。在这位玉格格踏进毓庆宫那一刻起,那些人便一直隐在暗处跟着,据说要一直守着这位玉格格直到人回到林府为止。

    九阿哥这样子如临大敌似的安排。红衣觉着好笑之余,却也深深的明白这位玉格格必是极得那位爷的看重。被那位爷放进了心坎儿里去爱护着的。

    因着林家如今在万岁爷心目中的地位,大福晋、三福晋和四福晋对着这位玉格格可是起了心思的。这些事儿,红衣从太子妃那里自然是听说了的。九阿哥会闹着这样那样的费心张罗玉格格的事儿,也是为着那几位福晋,就怕她们今儿个使些手段,算计了玉格格去。红衣知道这事儿要是依着自家主子的心思。也是要跟那位爷一样的。这位玉格格跟着九爷,便等于是叫林家站在了毓庆宫这一边儿。自家主子如何能叫旁人设计破坏了去?今儿个后院儿那里可是安排了不少的人,就是为了盯着这几位福晋和她们带来的人。

    不过,九阿哥的担心和自家主子的忧心,红衣看在眼里。心里却很有几分怀疑。这里好歹是毓庆宫呢,谁敢那么大胆子的,在毓庆宫里使那些鬼蜮伎俩?只是,红衣再一想,若真的在毓庆宫里成功算计到了玉格格,那真是一箭双雕了。既得了玉格格和林家的支持,又破坏了太子爷跟九阿哥之间的关系……这后果,红衣可是不敢想下去的。

    花厅那里,太子妃自是坐在上首的位置,底下几位妯娌,或坐或立的,自在一处说话。几位宗室老王爷家的福晋格格,还有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都还没有到,三福晋董鄂氏旁边坐着的是七福晋纳喇氏,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五福晋他他拉氏和十二福晋富察氏陪着太子妃一处说笑,八福晋郭络罗氏拉着十福晋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一起看花,十三福晋兆佳氏跟着十四福晋完颜氏两人挨在一处小声嘀咕着说话。

    黛玉被红衣引着进到花厅里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刷的都转了过来,定格在黛玉的身上。

    太子妃石佳氏笑道:“可算是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就站了起来,亲自迎了上去。

    四福晋见状,眼神急不可见的闪烁了一下。她低垂下头,拿着帕子在唇角那里掩了掩。

    八福晋眼角扫过了四福晋一眼,心里只冷冷一笑,便又将注意力转到黛玉身上去了。这就是表哥心心念念的小玉儿?自己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其他几位福晋也是各有心思,只不过这无论是不是亲近九阿哥一系的,这头一个心思总是免不了容貌上的对比较量。

    黛玉见太子妃迎了过来,忙蹲身行了一礼。只是这礼还没有行完呢,就叫太子妃给扶起来了。

    太子妃拉着黛玉的手,笑道:“自家姐妹,哪里来的那些虚客套。我这儿一大早的就盼着你过来了。”又问黛玉一路走来累不累,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云云。

    黛玉噙着浅笑,一一回了。

    “来,我介绍几个人与你认识。”说着,太子妃牵着黛玉一道,走向那些福晋们。

    “这位是三福晋,咱们这些人里最是有学问的一个;这位是四福晋,规矩什么的,再没人能比得过她了。”太子妃指着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说给黛玉认识,黛玉一一蹲身行礼,只是适才便是太子妃也不收她的全礼,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纵是有心打压一下这位林家贵女,也是不敢的了。所以,两人忙客客气气的叫黛玉免礼。

    太子妃见三四两位福晋如此,不免唇角一勾,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引着黛玉走到他他拉氏那里,笑道:“这是五福晋,她呀性子最是温和不过的了。还有那边,坐在三福晋身边儿的是七福晋,她素来爱静,最是不喜吵杂热闹了。”

    “窗子那里站着的,左边那位是八福晋,右边的是十福晋。”说着,太子妃又指着郭络罗氏在那里笑道,“我原说你是咱们这些人里颜色最好的一个,如今可是被人给比下去了吧。”

    说着,太子妃又凑近黛玉轻声说道:“她是宜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儿,老九的表妹。性子最是泼辣不过的,不过她人不坏,虽有些刁蛮,却也不是个不知数儿的。”

    “十福晋是蒙古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她出身草原,性子率真耿直,没啥心眼城府,最是好打交道的。”

    之后,太子妃又指着十二十三十四的福晋一一介绍给黛玉认识。

    五福晋、八福晋和十福晋三个是知道黛玉的,

    十二十三十四三个的福晋年纪还小,再者她们知道自家爷们跟着九阿哥走得近,来了毓庆宫之后,便凡事都看着五福晋和十福晋,然后自己照着做。

    这时候,前头来人传话说裕亲王福晋来了。

    “您先去前头迎一迎吧,这里有我看着玉儿呢。”五福晋对着太子妃说道。

    太子妃想了想,对着五福晋说道:“那我可就把人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帮我看好了啊,不然有了什么岔子,九弟那里还不得掀了这毓庆宫……”

    最后那句话,太子妃说的声音很小,只五福晋和黛玉两个听见了。

    五福晋强忍着笑意,催太子妃赶紧往前头去迎裕亲王福晋,再回头时,却见黛玉的一张小脸儿上犹如三月桃花一样。

    五福晋笑了笑,拉过黛玉的手,找一处坐下,在那里哄着她说话。

    十福晋、十二福晋还有十三十四的福晋也都围了过来,坐在一旁听着,不时再跟着一起说两句。

    八福晋站在五福晋的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黛玉。她对着黛玉的心思有点儿复杂,她知道这是自己姨妈和表哥叮嘱自己要好好帮着看护的人,是表哥的心上人,论理儿也算是自己人的。只是她又想到自家八爷说的那事儿,心里不免有带上了几分酸酸涩涩的妒意……不过这事儿真要说起来,还是乌拉那拉氏那个贤惠人给自己惹出来的呢!想到这里,八福晋忍不住又冷冷的睇了一眼自己身旁跟着三福晋一道喝茶说话的四福晋。(未完待续。。)

180、三福晋的怨念

    郭络罗氏睇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眼神冰冷且不屑,她嗤笑一声,心里腹诽道:老四那人素来爱端着规矩体统说事儿,自认为最是规矩不过的了。这回倒是好了,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管事管到兄弟的房里人来了!居然嫌着自己没有所出,更嫌自己拦着八爷,不叫八爷纳妾?又说要给八爷说门好亲事云云,这可真是懂规矩的四爷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那个后院儿,这嫡子庶子的,不知道死了多少?真以为无事太平、妻妾和乐吗?哼,这话说出来,也只他自己信罢了。

    还有那位好四嫂,精明能干会掌家,又装的一副贤惠大度能容人的样子,哼!真要是如此,四阿哥后院儿里每年能死那么多的孩子?便是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都没有保住呢。虽然后来又有了一个弘晖,但是那孩子如今瞧着一副病弱弱,风吹吹就到的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住呢!

    乌拉那拉氏稀罕那个贤惠名声儿,又见自家八爷跟着她家的四爷走得近,便非要拉着自己跟着一起。什么“贤惠”,什么“大度”,自己一丁点儿也不稀罕这些劳什子名声!没的为了些个虚名,反叫自己堵心闹心又糟心的呢!自己纵是死了,也不会松口同意给八爷纳妾的!!这种事儿,门都没有!!!

    郭络罗氏垂下眼帘,平复了半天儿才算是缓了缓心里头的怒意,再看向黛玉的时候,眼神里或明或暗缠绕着点点敌意,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开心、有失落、有喜欢、有郁闷、有好奇、有厌恶……总而言之。就像是这人跟着自己似友非友,似敌非敌一样,叫郭络罗氏心头忽喜忽悲,忽冷忽热,只是不定。

    七福晋跟着七阿哥是一样的,在任何场合下都是低调小心的充当着背景。这个时候也是。七福晋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做她的锯了嘴儿的葫芦,既不去掺合在黛玉周围的福晋堆里,也不跟着三福晋四福晋一处说话,虽然她坐的位置离这两位挺近的。不过若是有人问到她的话,也会开口说上几个字。

    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这两位难得的坐到了一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痛痒的空话。说起来,这两人对着黛玉本是有些大同小异的心思,可是如今见着了真人,却又不约而同的生出了诸如“决不能叫自家爷们见着这人”或是“决不能叫这人进了自家后院儿”等等的心思。

    “没想到林大人家的格格小小年纪。竟已是出落的如此国色天香,啧啧……”董鄂氏言不由衷的说道,素来温和的眼神中浮起一层薄薄的妒忌和戒备。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温温柔柔的说道:“听说林夫人未出阁的时候,曾是京里有名的才女美人儿,林家格格怕是得了林太太的几分真传吧。”

    董鄂氏斜睨了一眼乌拉那拉氏,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凉凉的说道:“哟,四弟妹听说过林太太?”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里薄胎粉釉青花瓷的茶盏。拿着帕子轻轻拭了一下唇角,这才回了一句“听说过几句”。

    董鄂氏微带嘲讽的一笑,眼神转向被五福晋十福晋等人围在中间的黛玉,漫不经心的说道:“依着林家格格的样貌,林太太的容姿必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这样子的品貌,纵是进宫为妃也是使得的。”

    “听说林太太家里是包衣出身。林太太的母亲原是皇阿玛的乳母。后来林太太的一个兄长凭着军功抬了旗,皇阿玛又念着自己乳母的情面,所以特意把林太太指给了林大人。”乌拉那拉氏的声音依旧和煦的如春风拂面似的,叫人听着只道她是在有事说事儿。

    董鄂氏心里一阵子的冷笑,她们这些能当得皇子福晋的。都是大家子出来的嫡女贵女,在家里也是被依着大妇嫡妻的标准来教养的,规矩什么都是差不多的,心计城府也都是不落人后的。当然啦,这不能算老十家的媳妇,那孩子打草原上来,死心眼儿不说,心机城府半点儿全无的,每每说话却能噎得叫人半死不活的。董鄂氏领教过几回,颇有些怵了这位弟妹。话再转回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女人,都是见不得自家爷们左搂右抱,藏娇纳妾的。不过是怕自己担上一个“不贤惠”的名头,所以才勉为其难看着自己家里花红柳绿,莺声燕语的。这一点,老八媳妇却是个有胆色的。她可是挑明了说,不准老八纳小的。虽说她因此得了个“妒妇”的名头,不过瞧老八后院儿里的清净,这没人在自己眼前儿晃荡给自己添堵,到底老八媳妇心里舒畅了不是。再说了,所谓的“妒妇”,不过是爷们儿们传出来的,尤其是有老四家的这么贤惠的人儿做对比。她们这些妯娌虽然口头上顺应着自家爷们的意思说话,心里头却是百般千般的赞成老八家媳妇的做法。

    老四家的惯是会做样子的,帮着老四求了多少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进府,叫其他爷们眼红心热之余,不免对着自己的福晋时就会抱怨上几句,惹得这些福晋一个个心里咬牙切齿的,面子上却还要说什么“四弟妹最是贤惠”云云,没的叫自己糟心的……

    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五福晋和黛玉离着那两人不远,都是听见了的。

    黛玉恍若未闻,只是回头跟着自己身后的金嬷嬷问了一下时辰。

    五福晋顺着黛玉看向金嬷嬷,顿时笑了。

    “这位不是以前在皇玛嬷身边儿伺候的金姑姑吗?先头进宫没见着您,问了皇玛嬷才知道,原来您是出宫了。我还疑惑呢,只道您在皇玛嬷身边做的好好的,怎么想着出宫去了呢。没想到您是去了林家,给玉儿做教养嬷嬷去了。”

    五福晋在想什么,金嬷嬷心里明镜儿似的。金嬷嬷对五福晋蹲身行了个礼,笑道:“难为福晋您还一直想着奴婢了。”又问太后娘娘身子好不好、吃饭好不好、睡觉好不好等等。

    五福晋自然是都说好的,又道:“如今玉儿一家子在京里了,您得了空也跟着玉儿进宫去瞧瞧皇玛嬷她老人家。皇玛嬷可是到现在还时不时要念叨您两句呢……”

    五福晋和金嬷嬷的对话,叫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心里一窒。

    乌拉那拉氏到底端得住,面色都没变,只是又拿起青花瓷盏轻啜了一口香茶。

    董鄂氏却是面色一白,额上隐约可见点点晶莹的细汗珠子。她咬了咬牙,心里不免惴惴不安起来。她一直只注意着黛玉,倒是没有留心跟在黛玉身后的丫鬟嬷嬷。没想到那个瞧着有些面善的嬷嬷,竟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听着老五家的话头,这人竟然还是太后跟前儿有些脸面的……

    五福晋跟着金嬷嬷说话的这会儿,十福晋挨到黛玉身边儿坐下,小声问道:“我听十爷说,你会做好吃的蜜饯果子。可是真的?”

    黛玉笑了笑,“不过是从杂书上看来的方子,自己试着做了几回。好不好吃的,只看个人的口味罢了。”

    见着十福晋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杏眼,黛玉又道:“十福晋若是喜欢,回头我使人给十福晋送两坛子尝尝?不过我只会腌杨梅,别的却是不会的。”

    十福晋笑眯眯的直点头,之后又跟想到什么事儿似的,对着黛玉说道:“你别管我叫十福晋了,听得生分呢。我在家的时候,阿爸阿妈都叫我图雅,你也这么叫我九成了。”又小声反问道:“我能叫你玉儿吗?”

    黛玉抿嘴一笑,点了点头,道:“你叫我玉儿自是好的,只是我叫你名字,听着怪不恭敬的。”

    十福晋歪着脑袋想了想,凑近黛玉小声笑道:“那咱们私下里这么叫就是了。”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太子妃和裕亲王福晋由她们身边儿伺候的人簇拥着过来了。

    裕亲王福晋一进花厅,屋子里的众位福晋们便都起身,跟着裕亲王福晋行礼问安。黛玉自然也是跟着这些福晋们一道蹲身行礼的。

    裕亲王福晋笑着叫大家别这么虚客套,又拉过她身后的一个女孩子,叫她给几位福晋们行礼。

    到了黛玉跟前儿,裕亲王福晋笑道:“听说玉儿今儿个会过来,我原还不相信呢。”说着,她又对太子妃道:“到底是你义妹呢。我听说好些人家给林家下帖子,都只是林太太自个儿过去的。”

    太子妃笑着拉过黛玉到自己身边儿,说道:“林家娇养深闺的格格,哪里是谁相见就能见着的。”

    裕亲王福晋跟着太子妃会心一笑,又拉着自己带来的女孩子,跟黛玉介绍道:“这是我家里的五儿,婉容。”

    婉容跟着黛玉两个相视一笑,互相厮见了一番不提。(未完待续。。)

181、一世一双人

    因为离着宴席还有一些时间,所以太子妃便请众人去毓庆宫里的花园子逛一逛。

    “当年太子爷跟着皇阿玛下江南的时候,突然就爱上了江南那里的园林样式。回来后,非闹着要把宫里的花园子按着江南那里的样式给改造了一番。”太子妃笑道,“跟着咱们京城这里的样式确实是不一样,更精致一些。”

    毓庆宫的花园原就是太子仿着林家在扬州宅子里的那个花园布置的。所以,黛玉这一路逛下来,很有些熟悉的样子,什么地方有假山,什么地方有池塘,瞧着好像都知道的样子。

    这事儿落到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的眼里,不免以为黛玉是这毓庆宫里的常客。再一联想着先头太子妃与裕亲王福晋的那番对话,这两人便误以为黛玉是太子有意要纳娶的人。

    想着林家如今在万岁爷心里的地位,又想着太子若是纳了林家的姑娘,不仅是得了一个如花美眷,太子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不易动摇。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再一次不约而同的各自想出了法子偷偷使人往前头给各自的爷们传话,这位林家的姑娘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呢?白放着叫太子捡了这个便宜去,总是不行的。

    董鄂氏与乌拉那拉氏的动作落到了好几双眼睛里,八福晋郭络罗氏便是其中之一。

    郭络罗氏冷眼看着这两人做着这些事儿,轻哧一声之后,转身走开了。

    海棠树下,一个纤细袅娜的身影立在那里,仰头看着头顶或开待开的四季海棠。

    “八福晋。”看到郭络罗氏走了过来,黛玉身边伺候的人忙福了一个礼。

    黛玉听见这声音便转过身来。也对着郭络罗氏福了一福,“八福晋。”

    郭络罗氏神色复杂的走近黛玉,静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咱们走一走,如何?”

    黛玉略一颔首,应了一声“好”。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的朝着一处假山上的亭子拾阶而去。

    “我早就听表哥说起过你。姑妈的翊坤宫,我也是常去的。听说姑妈那里也会时不时的传召你进宫说话,可惜咱们一直没见过,却是无缘的很。”八福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平淡淡,好似白水一般无味。

    黛玉的眉头只微微一蹙,旋即便舒展了开来。她浅浅一笑,说道:“我也听说过八福晋。”

    郭络罗氏淡淡的说了一声“哦”,不甚在意的样子。

    “不是从九爷那里听说的。”黛玉接着道。她的心思一直在转,这位八福晋的态度瞧着可不像九阿哥说的那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着自己人的,反倒是像对着敌人的意思居多一些。

    “据说八福晋的性情最是刚毅果决,言谈举止爽利干练,极有满洲姑奶奶的风范。”

    若不是黛玉言语神色之间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阿谀谄媚,郭络罗氏真要嗤笑出来了。

    “呵呵。刚毅果决?爽利干练?呵呵……”郭络罗氏边说边笑,只是那笑声中藏着些许的黯然和无奈。叫黛玉听着只觉得心都跟着刺痛,“说我最多的,难道不是跋扈不容人?”

    斜斜的睨了一眼,郭络罗氏挑着眉尖儿,半是嘲讽半是挑衅的问黛玉道:“难道你就不曾听说过这些?”

    “自然是听说过”黛玉抬眼看向郭络罗氏,依旧清清冷冷的回道。

    郭络罗氏垂下眼。冷冷的一笑。

    “不过,”黛玉又道,“八福晋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却是不知道的。”

    郭络罗氏眯着凤眸,横了一眼黛玉。冷笑道:“自然是因为我无所出,却没给八爷纳妾的事情……”

    “那又如何?”水眸盈盈一睇,黛玉的话叫郭络罗氏不由的脚步一顿。“八福晋同八爷成亲还未有十年吧?八爷如今还不到三十吧?……在我林家看来,八福晋此举并没有做错什么。”

    黛玉跟着郭络罗氏一起站定,清扬婉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林家祖训自来便是‘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如果说不给夫君纳妾,便是一大错儿处的话,何故那些家里有女孩儿的人家要与我林家结亲?”

    “所以,这人心都是偏的。”黛玉轻叹了一声,说道:“自家嫁出去的女孩儿,便要找那不纳妾的人家;看着别人家的女孩儿,却又道不给夫君纳妾便是不贤惠……”

    “真真是好笑!”黛玉冷笑一声,斥道。

    郭络罗氏怔忡了片刻,她呆呆的看着黛玉。

    黛玉与郭络罗氏面对面的站着,她见郭络罗氏似在沉思,便没再出声打扰,只是拿着清澈的水眸静静的看着出神中的郭络罗氏。

    “唉——”

    郭络罗氏突然叹了一声,旋即又问:“林家有此家训,身为林家的媳妇却是有福了。不过对你怕是未必。”

    郭络罗氏重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你自幼长在那样子的家庭里,怕是没见识过那些妻妾争锋的糟心事儿。跟我表哥的事儿,你,该是心里有数的。”

    说着话,郭络罗氏扭头看向了黛玉,似在询问。

    黛玉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郭络罗氏接着道:“皇家不若寻常百姓家。寻常人家的媳妇儿,遇着了委屈事儿还能找娘家人帮着出头。在皇家,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表哥是个什么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他是我姑妈的小儿子,又是自小养在翊坤宫里的,姑妈打小就宠溺着他,再没什么不叫他如意的。表哥瞧着一样东西好的时候,说一句‘掏心挖肺’不为过。可是他不过一些时日,便会遇着新得好东西,那个时候,原来那件好的便会叫他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呵护。”

    “表哥如今瞧着对你是千好万好,可是保不准有一日,他要是瞧中了什么新鲜颜色,你还能拦着他,不叫他纳妾不成?”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亭子里。那亭子修造的并不大,虽然能容纳的下黛玉跟郭络罗氏两个人,但是也没有太过多余的空间,便是亭子外面的空间不算大。 所以,这两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嬷嬷们,除了贴身伺候的,其余的都只能在顺着那石阶排排往后站着。

    “若有一日,表哥他真要纳妾了,你待如何?”郭络罗氏问道。

    黛玉嘴角一勾,眸光流转,娇声笑道:“我林家女儿求得便是一世一双人。不说九爷不会如八福晋说的那样,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便道‘君既无心,我便休’。”

    黛玉唇边噙着的浅笑,和水眸中盈盈流转的波光,都叫郭络罗氏觉着耀眼,心道黛玉于纳妾之事上,做法更是决绝。

    “那是皇家,和离之事,岂是那么容易的?”皇家的脸面啊……

    “纵是不能和离,析产别居总是能够吧。”黛玉扬了扬眉,对着郭络罗氏笑道。

    郭络罗氏愣了一下,不觉好笑的摇了摇头,心中对着黛玉的芥蒂刹那间便烟消云散,没有了半点儿的踪影。

    “林家女儿,倒是有些意思……”郭络罗氏看着黛玉,笑道。

    郭络罗氏解开心结之后,对着黛玉倒是真心嘱咐了几句,“我知表哥知会了太子妃多多照顾于你,只是今儿个毓庆宫里人多事杂的,太子妃怕是会力不从心。再者,这有心算无心的,也是防不胜防。”

    “三嫂和四嫂看你的眼神可都不大好。四嫂那里,你别担心,横竖有我在,总不会叫她真的得逞了去。倒是三嫂……三嫂会如何做,我却是吃不准了……”

    “总之,你今儿个千万别落了单。如今咱们俩个虽是在一处,不过怕是会有人寻着机会调我离开也说不定呢。”郭络罗氏咬着唇,慢慢说道:“明知道有人要使坏,偏偏无从防备。真是想想都觉得恼人啊……”

    黛玉笑道:“劳你费心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郭络罗氏只能又叹了一声。

    下了那处假山,便是一潭荷花清池。如今还未到荷花的花期,这清池里只亭亭玉立着许多的荷叶,随风摇曳。

    “八福晋,”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从远处跑了过来,“安亲王府上的大福晋来了,我家主子请你快点儿过去前头见见。”

    安亲王府确实也是接到太子妃的帖子的,只是先头三福晋跟四福晋刚一有动作,自己这里就被人叫走。这事儿怎么想,都叫人生疑。郭络罗氏心里犹豫,行动上便也跟着踌躇了起来。

    “你还是赶紧着去前头看看吧。这事儿,等你见着到了前头自然一见便知,总不好有假的。”黛玉说道。

    郭络罗氏轻叹一声,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我这心跳的忽快忽慢的,纵是不安哪。”

    黛玉笑了笑,道:“你前头先过去,我在后头慢慢的也回去了。”

    郭络罗氏想了想,说道:“如此甚好。”又嘱咐道:“叫你的丫鬟跟紧着些,路上留心两旁四周的。等会儿路上我要是遇着图雅或是五嫂,也会叫她们来寻你的。”

    黛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未完待续。。)

182、被当枪使了?

    郭络罗氏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带着人往前头花厅那里去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厚厚的云朵,将太阳团团遮住。

    黛玉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暗的天空,很是无奈的轻叹了一下。

    这时候,秦桑绿枝两人上前,拱卫在了黛玉的左右。这两人面儿上瞧着与平时无二的样子,黛玉却敏感的察觉到这两人在紧张的戒备着。

    雪雁见状,忙退到黛玉的身后,将黛玉两侧的位置让给了秦桑绿枝。她是知道秦桑和绿枝的本事的,又想着今儿个临出门时太太叫云妙过来嘱咐自己的话,心里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张大了一双杏眼,支楞着两只耳朵,跟在黛玉身后四面八方的环顾警戒着。

    “格格,咱们也快点儿回前头花厅那里吧。这天色瞧着竟是要下雨的样子。”秦桑凑近黛玉说道,守在黛玉另一侧的绿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跟着劝黛玉道:

    “今儿个这里人多。格格若是想逛园子,还是等下回吧。”

    燕嬷嬷和金嬷嬷两人也是四处看了看,然后金嬷嬷对着黛玉说道:“格格,叫小德子走在前头引路吧。这毓庆宫忒大了,走了这么久,咱们一时半会儿的怕是绕不回花厅那里呢。”

    金嬷嬷的话音刚落看,原本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小德子,这时候却是极有眼色的走上前来,对着黛玉恭恭敬敬的说道:“奴才在前头给格格领路。”

    黛玉略一颔首,算是允了。

    毓庆宫的花园子其实算不得大,至少没有御花园那么大,但是也不小。

    黛玉一行人一路看似悠闲地逛着,其实个个都提着心。

    一行人转出桃花林。走上了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那小道的一边栽着玉兰树和海棠树,树下点缀着连翘紫薇等灌木,小道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种着柳树的缓缓斜坡,斜坡直直探入抱月池里。

    小德子在前头引路,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直接滚到旁边的池子里。

    黛玉等人忙停了下来。

    小德子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自个儿在那里拍着胸口,喃喃道:“幸好咱家脚底下稳,不然滚到抱月池里,不淹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呢……”

    黛玉眼神一闪,先是问了小德子有没有事儿,接着又问了抱月池的事情。

    “刚刚惊着格格了。”小德子笑了笑,道:“今儿个这鹅卵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滑不溜丢的。”

    绿枝小心的上前几步,然后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鹅卵石,发现果然很滑手。她搓了搓手指,又放到鼻下闻了闻,眉头一紧,回头对着黛玉等人说道:“是油。”

    黛玉神色清冷无比,看了看地上。又扭头去看旁边的抱月池。

    “这个池子跟刚刚的荷花池不一样?”

    小德子笑道:“格格真是慧眼如炬。那个荷花池是后来新挖的,不深。这个抱月池是原就有的。底下到底有多深,怕是连宫里伺候的那些老人儿也说不清楚的。”

    “可还有别的路回前头花厅去吗?”问话的是秦桑。

    小德子面有难色的回道:“自然是有,不过那条路离着前院儿近,之间又没遮没拦的,很容易冲撞着什么人的……”

    秦桑目测了一下这条小道的长短,然后跟着黛玉商量道:“咱们也不知道这油迹到底蔓延了多远。若是距离不长的话。奴婢和绿枝两个倒是可以带着格格、雪雁和嬷嬷们过去。只不过若是这整条小道都是油迹的话,便不行了。”

    “不如奴婢先去探探?”绿枝提议道,按着小德子的说法,另一条路实在也不是个好选择。

    “你自个儿小心着些。”黛玉叮嘱道。

    秦桑也对着绿枝点了点头,嘱了一声“小心”。

    绿枝小心翼翼的往前头探路去了。

    众人感觉时间过得很久之后。绿枝顶着一脑门子的汗慢慢挪回来了。

    “不成,这整条路上全滑的很,走不得了。”绿枝气喘吁吁的说道。

    秦桑拧着眉打量了一下两旁的树木,忍不住叹了一声,“这些树也是吃不住力的……”

    黛玉敛眉想了片刻,抬眼看着秦桑绿枝道:“咱们转道,走另一条路回去。”

    “格格……”秦桑绿枝齐声唤道,黛玉摆了摆手,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一来,这条路咱们是走不得了,不换路的话,难道要一直困在这里吗?再来,这事儿瞧着像是人为的,那么另一条路怕是也不太平。只是,这局既然已经布下了,咱们便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候着,前头见咱们一直没有出现,那些子该传的话也一样会传出来。”

    黛玉冷笑一声,道:“咱们走另一条路。有你们在,难道我还真的就得去跳别人挖好的坑不成?”

    说着黛玉顿了一下,她扫了一眼小德子,淡淡的接着说道:“别忘了,这里到底是毓庆宫……”

    秦桑绿枝等人见黛玉态度坚决,又琢磨着黛玉刚才的那番话,这才不得不同意换另外一条路走。

    依旧是小德子走在前头引路。

    依旧是秦桑绿枝两人在黛玉两侧,只是她们这回都牢牢的扶着黛玉走。

    小德子口中的另一条路,极是靠近暖香坞,与暖香坞之间仅仅是隔着一座不算高的太湖石假山。所以黛玉一行人还未走近假山那里呢,便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暖香坞那里传来的丝竹声和说话声了。

    听见假山那边好像近在咫尺的说话声,秦桑绿枝二人不免有些急躁了起来。

    黛玉倒是镇定的很,脚下的步子不见丝毫的慌乱。

    “前头转角那里,咱们转上右边儿的回廊走到底就是花厅了。”小德子回头低声说道。

    众人听了,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不免又加快了几分。

    小德子引着众人到了拐角那里,刚转过身去,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小德子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喊出声来,却叫人捂着嘴抵到了墙上。

    “闭嘴!”

    一声轻斥响起。

    秦桑绿枝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只道这人是冲着黛玉过来的。两人匆忙对视一眼,然后一人挺身上前去查探究竟,另一人则是扶着黛玉不进反后退了两步。金嬷嬷、燕嬷嬷和雪雁三人也反应极快的走上前,围在了黛玉的四周。

    上前去查探的那人,是秦桑。她一脸凝重的快步转过拐角,却见着小德子一脸恭敬的垂手立在一人身旁。

    “九爷?!”

    “玉儿呢?”

    “格格在后头由绿枝守着。”说着,秦桑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秦桑的声音不高,只是黛玉等人都是听见了的。听说是九阿哥,几人都是松懈了下来。

    “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九阿哥来到黛玉身边,满面疑色的问道。“这里可是快出了后院儿的范围了……”

    桃花眼眯起,冷冷睇向了小德子。

    黛玉一瞧九阿哥的神色,便知道这人定是误会了,连忙将刚刚抱月池那儿的事儿跟九阿哥说了。

    “我送你。”九阿哥听完黛玉的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时,要不是有小德子在前头顶着,我怕是已经落到那个抱月池里了……”黛玉走在九阿哥身边,不时抬眼小心瞄一下。这人浑身冒着冷气,往日总是温暖带笑的桃花眼如今也是冰凉一片。

    黛玉叹了一声,扯了扯身旁那人的衣袖,怯怯道:“我没事儿。你别生气了……”

    九阿哥神色难看的瞅了一眼黛玉,半晌儿方才开口说话。

    “你猜的没错儿。这条路上原该是老七在这里等着你的。”

    哎?!

    黛玉一怔,不知不觉的便停下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不解的看向九阿哥,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七爷没掺合进来吗?”

    九阿哥嗤笑一声,冷冷说道:“老七是没什么想法,可是架不住有人在背后设计啊。”

    原来七阿哥得了一个口信,说是七福晋派了人过来有事儿要说,人就在转角回廊这里候着。

    七阿哥虽说处事无为,却并不是一个笨蛋。自家福晋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会不知道?他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阿哥,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能落到他头上啊?再说了,这来传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毓庆宫的奴才,反正七阿哥是不认识的。

    今儿个后院儿那里可是有不少的女眷的。那个转角回廊正连着内院跟外院,一个不好,要是冲撞了哪个府里的女眷,自己可真是说不清楚了。最重要的是,林家的那位小格格据说今儿个也来了。林大人简在帝心,三阿哥和四阿哥对着那位林家格格可都是很有些想法的,这些七阿哥心里一清二楚的很。三阿哥是想要自己纳了林家格格的;而四阿哥那里却是觉着一来两人年纪相差太多,二来四阿哥府里侧福晋的位置已经满了,林大人的官位和林家的家世在那里摆着,林家格格总不能只做个格格吧?所以,四阿哥是盘算想着叫八阿哥纳了林家格格,做侧福晋的。总而言之,林家格格如今在三阿哥和四阿哥的眼里,那就是一个热气腾腾的香饽饽。

    别的也就算了,七阿哥心道,就怕自己这回是要被人拉出去当枪使了,算计林家格格什么的。(未完待续。。)

183、连环计之一

    其实,这倒也怪不得人七阿哥多心,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来给七阿哥传话的人,自称是后头太子妃院子里的粗使杂役,得了七福晋的一个荷包赏银,这才帮着七福晋过来给七阿哥带个口讯什么的。若只是如此,七阿哥倒也不至于多想。

    只是后来,那人瞧七阿哥行动间并不是很想去拐角回廊那里的时候,脸上一闪即逝的划过一抹急色。而后,又说了好些话,极力鼓动七阿哥过去拐角回廊那里。这就不能不叫七阿哥起疑心了。

    再加上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三阿哥,也话里话外的鼓噪着自己,七阿哥心里那就更不踏实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七阿哥心里的小人呈茶壶状,在那里愤愤的吼道,老三你就见不得爷清闲着,是吧?是吧!

    眼瞅着那个杂役和三阿哥两人大有自己不点头过去,就誓不罢休的势头,七阿哥只好心里哀叹了一声,然后遂了这两人的心意慢慢出了暖香坞,往拐角回廊那里去了。

    好在那个小杂役没有跟个监工似的一路跟着自己过来。七阿哥心里暗忖道。他也没真的就傻傻的往拐角回廊那里走,谁知道那里被挖了多深的坑啊?

    暖香坞外头不远的地方,九阿哥正跟着十阿哥两个说话,看到七阿哥垂头丧气,面色难看的从里间出来,不免就问了两句。

    七阿哥往日里真是闷葫芦一样的人,别人纵是问上几句,他也只是“嗯”、“是啊”……这样子一两个字的往外蹦。今儿个倒是好了,也不知道这位爷是不是叫人给郁闷狠了,听见九阿哥问话,他立马竹筒倒豆子似的嘚吧嘚吧说了一通。

    七阿哥也不敢说这就是三阿哥挖坑叫他跳下去。只能在那里抱怨七福晋做事不周全,这是有多要紧的事儿啊,使人来唤他去那样子一个扎眼儿的地方说话等等等等……

    “唉,我真是不想过去。可是这事儿叫三哥听见了。三哥那人,九弟和十弟也是知道的,最是实诚的了。他听说你们七嫂那里有事儿找我。便极力劝我过去看看。唉——所以,我便是不想去回廊那里,也没法子继续待在里头喝茶听戏了……”七阿哥摇头叹道,话音儿里带着三分哀怨三分郁闷还有四分的无可奈何。唉!明明知道前头是个坑,自己还只能闷着头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过去,更别提后头还有人等着听响动。啊——!天底下还有比爷更悲催的孩子吗?有吗?

    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三和老四在那里较劲儿,结果却把自己给扔出去当枪使了。七阿哥整个人都哀怨起来了,心道:爷根本就不想掺合进这俩人之间的那些个破事儿里……

    “要不,九弟十弟你们俩陪着七哥过去一趟?”七阿哥眼睛亮晶晶的突然提议道。这样子的话,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不至于百口莫辩不是?七阿哥左想右想,真觉着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老九那是稳稳的太子党啊,依着他跟太子爷的关系,今儿个自己这里便是真出了什么糟心的事儿,也有他帮着自己在太子爷跟前儿说话呀。

    七阿哥没啥野心,他就想着自己能做个富贵闲王。过此一生也就罢了。而且,他也不求啥亲王爵。一个郡王便也尽够了。七阿哥心道,自己真的真的是一点点也不贪心啊……

    九阿哥笑了笑,不过还没说话呢,十阿哥却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还是头一遭听七哥你说那么多话呢……哎哟!!”

    十阿哥抱着头蹲到地上画圈圈儿去了,九哥越来越暴力了……

    七阿哥被十阿哥的一句话给弄得面色赧然。老十这孩子,话说的那么实在。一点儿也没想着给兄长留面子,真是欠揍!

    “老十发癔症了,七哥别理他。”九阿哥笑道,“七哥顾虑的对,七嫂选的那个地方实在是不好。再者说了。几位嫂嫂都在那里看着呢,能有个什么事儿呢?不如这样吧,回廊那里咱们还是都别过去了。今儿个来的各府女眷不少,真要是冲撞了谁,总不是一件叫人舒心的事儿。至于七嫂那里,等会儿我跟二哥说一声,打发个小太监过去问问。这里好歹是太子东宫,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太子脸上也不好看,皇阿玛那里就更……”

    九阿哥如此一说,七阿哥就更不想去跳那个坑了。他可以不求在皇阿玛跟前儿得脸,但也不能为着旁人去恶了皇阿玛的眼啊……

    七阿哥点了点头,只是又犹豫道:“可是里头三哥那里……”

    九阿哥不以为意的笑道:“三哥那人实诚,怕是会担心七哥跟七嫂之间闹出什么误会,一时之间没有顾虑到那地方合不合适,也是有的……七哥若是觉得抹了三哥的面子,脸上会不好看的话,倒不如先去别的屋里避一避。”

    七阿哥一听这话,觉得这主意倒是不错。他抬眼看向九阿哥,等着九阿哥把话说完。

    “暖香坞旁的绛云轩虽不大,倒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三哥不妨跟着弟弟先去那里歇会儿。那地方虽然看不到戏台,但是听戏什么的,还是能够的。咱们正好在那里,吃盏茶,静静的听几出戏,岂不好?”

    七阿哥击掌笑道:“大善!”

    ……

    “所以,七爷如今正在绛云轩那里?我记着那里好像是太子殿下给你准备的吧……”九阿哥说完,黛玉方才问道。

    “嗯。老七现在正跟着老十一块儿呢。”九阿哥说道,“老七那人瞧着不怎么机灵,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要不然,他能看出这儿就是个坑?还一反常态的跟着我在那里说了那许多的话?”

    黛玉笑了笑,水眸弯弯的,“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呢。七爷做这些,摆明了是要借着你的口,去在太子殿下跟前儿撇清关系。”又问:“你又是为什么要过来呢?”

    桃花眼斜睨过来,九阿哥挑着眉尖儿道:“自然是想过来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七虽然瞧着跟谁都不亲近的样子,不过老三一直拿他做自己的跟班儿。今儿个老三却预备拿着老七作筏子……我好奇啊,这到底是挖了多大的坑啊,居然叫他把自己唯一的跟班儿都舍了出来……”

    “老七那里明显的不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老三这事儿做的粗糙。不过,若是再结合着之前你说的抱月池的事情,呵呵……”九阿哥冷笑了两声,接着道:“那,可就有些意思了。”

    “这里是太子东宫呢。皇阿玛在这里撒了多少的眼线啊。居然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这防卫甚严的地方安排好这一出出的连环计。”九阿哥重头到尾的想了几遍,真是越想心里越寒,牵着黛玉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抱月池据说是前朝就有的,那里是个什么情况,来过毓庆宫的人心里都有数。想算计着叫你在抱月池那里落水。布局的那人,该是在赌你和你身边没有会水的人。便是你侥幸被救上了岸,”九阿哥看了一眼身边敛眉不语的黛玉,带着一丝薄怒的接着道,“你穿着春裳,落水上岸之后,便是没有露出什么,嗯……也会叫人瞧见去不少……总是对你的闺誉有碍……”

    “这时节虽说已经不冷了,但是那池子深得很,下头的水也凉得渗人。你再身子弱一点,纵是没有在那池子里灭顶,受惊之下再被这么要命的寒气一冻,日后怕是要缠绵榻上,药罐子不离身了。更有甚者,你一个受不住,便是救上来的,也是时日无多……”

    “若是抱月池那里的布置没有见效,还有这里的安排。”九阿哥周遭的温度明显的又下降了好几度,“叫老七在这里候着,便是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到时候太子妃那里久候不到你,那些人再作鬼传些话出来,说什么私相授受的……老七倒也罢了,他一个爷们,最多不过得个孟浪的名头。你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桃花眼中满是冰冷阴寒,九阿哥原本俊秀的脸上此时全是狠戾暴虐之色。

    “我却是真不知道,自己这里到底是碍着什么他们谁了?要这样子的谋算我?”黛玉冷冷的说道,她虽然性子清冷,轻易不动喜怒,但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她如今被人这样子的算计来算计去的,真道她是面团子做的吗?

    只是因为良好的教养,黛玉即便此时心里怒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况且依着九阿哥刚刚说的那些话,黛玉隐隐觉着这次的棋局远远不止是算计自己的闺誉和性命那么简单……

    “你不觉得,这些谋算到最后,算计的并不仅仅只是我吗?”两道罥烟眉紧紧蹙着,黛玉带着满心的疑惑,抬眼看向九阿哥。

    “这出连环计最终指向的,该是毓庆宫、太子殿下……还有,我林家。”(未完待续。。)

184、巧合

    “先头老三和老四两个虽然对你起了心思,却也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九阿哥也是疑惑着呢,老三老四明显着是想要玉儿这个人的,并借着玉儿拉拢林家为己所用。可是这一回,却用着如此阴损的招数,明显着是想要了玉儿的命,或是毁了玉儿的名……

    这里头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九阿哥拧着眉想道。

    “还有……八福晋开始的时候也是有点怪怪的……”黛玉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郭络罗氏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九阿哥吃了一惊,忙拉住黛玉道:“你仔细说说呢。”

    黛玉便把今日同郭络罗氏,从见面到后来逛花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九阿哥知道。

    九阿哥听完之后,沉吟了片刻,方道:“这事儿,我大概能猜着是为了什么。”看了一眼黛玉,九阿哥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转而安慰黛玉道:“她那人的性子倒是不坏,不过因为打小跟着安亲王长大,所以行为处事很有些男孩子的爽利果决,却是不如普通女孩子那样贞静贤淑。她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好的,你且看着我的面子,只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她能跟你说出在四嫂面前替你担着的话来,便定是能做到的。她那个人最是守信,言出必行的。”九阿哥拉着黛玉慢慢走着,“日后你们接触多了,你也就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快要到了游廊的尽头。

    “今儿个这事儿怕是还没完,你且小心着。”九阿哥叮嘱道。

    “我省得的,你放心。”黛玉有意叫他宽心,便笑着应道。

    九阿哥又无奈又不舍的看着黛玉,心里默默腹诽着:爷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啊……

    “哟。这不是玉儿吗?”一个温和的女声突然自两人不远处传来。

    九阿哥和黛玉一起望过去,竟是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身边还有裕亲王家那个叫婉容的女孩子。

    “王婶。”九阿哥对着西鲁克氏行了一礼。

    “福晋。”黛玉也蹲身福了一福。

    “原来九贝勒也在呢。”西鲁克氏和蔼可亲的笑道。

    “王婶这是……”九阿哥问道。

    西鲁克氏笑眯眯的看着九阿哥和黛玉两人,说道:“我这不是跟着玉儿一道逛花园子的嘛。”

    九阿哥眼神一亮,黛玉低眉浅笑。

    西鲁克氏笑睨了九阿哥一眼,继续道:“这毓庆宫的花园我还是头一遭来呢。真真是精巧别致,听说是学的江南那里的样式。玉儿原不是在扬州那里住了好些年吗?所以,我才拉着玉儿一起,陪着我一起逛逛,遇见那些没见过的,也好叫玉儿跟我说道说道……”

    西鲁克氏的这番话,九阿哥跟黛玉哪里有不明白的。

    当下,九阿哥就对着西鲁克氏行了一个大礼,“如此真是多谢王婶了……”

    西鲁克氏笑谑道:“九贝勒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了。”说完,她也不理九阿哥,只是对着黛玉伸出手,道:“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花厅那里怕是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黛玉应了一声“好”,然后便乖乖的走到西鲁克氏跟前儿。

    走了两步,黛玉回眸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九阿哥,抿嘴一笑,“你也快些回去吧。七爷他们还等着你呢……”

    “对了。今儿个我叫人去千金阁那里拿了些东西。这账,你可别算在我们府头上啊。”西鲁克氏突然回头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九阿哥原本还在跟着黛玉两个含情脉脉来着。听见裕亲王福晋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话,先是愣怔了片刻,不过很快的他便反应过来了,只在那里笑容可掬的说道:“瞧王婶这话说的,您能瞧得上千金阁的那些子东西,我纵是全都送给您又如何呢……”

    西鲁克氏的性格。九阿哥还是知道的,再加上裕亲王是出了名儿的不亲近任何皇子,今儿个西鲁克氏突然说要自己免了裕亲王府今日在千金阁里消费的账单,这事儿,却是蹊跷了……九阿哥心里疑惑。不过面儿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为难的样子。

    西鲁克氏笑斥道:“我可不占你小辈儿的便宜。那些东西也不是我要的,原也是为了玉儿这孩子……”说着,西鲁克氏那双透着精明睿智的眼睛,笑眯眯的瞄了一眼身旁神态自若的黛玉,而后又转头对着九阿哥说道:“等你晚上回去了之后,差不多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说完,西鲁克氏带着黛玉摇摇晃晃的走了。

    九阿哥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再也见不着人影了,这才回身往绛云轩的方向过去。

    话说西鲁克氏能在游廊里遇着黛玉,这事儿原也有些巧合,却又算不得什么巧合。

    逛花园的时候,西鲁克氏是由太子妃陪着的,身后还有几位福晋跟随着一道。一路上,三福晋和四福晋两人或是自己或是身边伺候的人都有离开过。再加上这一路都没见着黛玉,所以西鲁克氏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西鲁克氏跟着太子妃两人低声说了几句,又回头跟着自家的女孩儿说了一些话。很快的,裕亲王家的婉容便使唤人去裕亲王府的马车上拿东西去了。

    有人好奇的问了一句。

    西鲁克氏却是笑道:“今儿个在太子妃这里见了好些人家的女孩儿,我瞧着实在是喜欢。可惜了,提前没有备什么礼。不过幸好来时的路上,路过千金阁的时候,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买了些精巧的小物件儿,如今倒是可以先拿来作礼了……”

    众家福晋听了一阵子的咂舌,这裕亲王的福晋真真是大方,居然拿着千金阁出品的物件给那些女孩子做见面礼……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最近好像是得了什么嘱咐,对着林家和黛玉倒是没了前头的那些针对和算计。倒是三福晋和四福晋两个,一直是心思不减的只想着帮自家爷们,或是自己府里收了这位玉格格,或是帮着一直没有子嗣的八阿哥纳了林家娇颜。

    西鲁克氏也是在深宅内院里混了半辈子的人了,对于那些个女人之间互相争斗的手段伎俩什么的,她自然都是知道的。

    林家好歹是自家内定的姻亲啊,林家的女孩儿自然也就被西鲁克氏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护着,哪里会干看着叫黛玉被人给算计了去?对付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无非就那几个招数,虽然不知道三福晋和四福晋这两个人到底是如何吩咐手底下人去办事儿的,但是西鲁克氏能猜到黛玉身边此时必是没有人跟着,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人可以帮着黛玉佐证什么的了。

    西鲁克氏嘱咐了身边的嬷嬷在花厅外头不远的地方候着黛玉,自己却也没有回到花厅那里去,只是挑了这处游廊坐着等消息。原想着有了消息之后,她再亲自赶过来接应黛玉的。倒是没想到,就在这游廊里她能遇见黛玉,而黛玉的身边,还有九阿哥这么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玉儿如何会遇见九阿哥那孩子的?”西鲁克氏问着黛玉道,“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黛玉扶着西鲁克氏,笑道:“真是叫您说着了。”

    “是怎么一回事?”

    黛玉把郭络罗氏被人叫走,再到抱月池畔路上有油,自己便决定绕路赶回来,却不曾想游廊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七阿哥候着自己的事情,全都说给西鲁克氏听了。

    “哼!倒是歹毒的很!”听完黛玉的话,西鲁克氏不禁怒道,“前朝的时候,那个抱月池里死了多少人呢!你别看那池畔的堤坡不陡,真要是落到了池子里,却是极不好爬上来的。那水下面的堤坡上全是青苔,滑不溜丢的,叫人连个站稳使力的地儿都没有。你这样身娇肉贵的女孩家,下去了就是一个死,再没二话的。”

    说着,西鲁克氏叹了一口气,又道:“万岁爷当年把这里定为东宫的时候,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把那池子给填上,钦天监的那起子人最是爱没事儿找事儿的了,听说万岁爷有意要填了抱月池,集体在那里说什么风水不风水的,这事儿闹到最后也只好作罢了。没想到,今儿个这个抱月池竟被人利用来对付你了……”

    “你能想着绕道赶回来,这决定是对的。只是玉儿,你漏算了一件事儿。”西鲁克氏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要作鬼传话的人,不会因为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便就没话说了的。只要透出一丝丝你是从挨着暖香坞的游廊那里过来的意思,没事儿也会惹得一身腥的。你身边儿除了自己带来的丫鬟嬷嬷,再没人能帮着你说话的。到时候,那些人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七阿哥虽然没有出现,不过我琢磨着暖香坞那里定是有人能证明七阿哥出现在了游廊的……”

    黛玉叹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那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总不好一直困在抱月池那里吧。”(未完待续。。)

    ps:  本月的最后一天了……这天热的恨不得叫人把自己给埋了算了……

185、大福晋的变化

    “你这话,也对。”西鲁克氏安抚的拍了拍黛玉的手,宽慰道:“如今你只一口咬定是一直跟着我的就好,游廊那里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提,只说咱们还是从抱月池那里过来的。”

    “至于抱月池便的油迹,也不要说,只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西鲁克氏又嘱咐道,“回头我找机会跟太子妃说一声就是了。”

    “至于,咱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不过是我看这园子的景儿看得眼花了,一路走走停停的方才拖到这个时候的……”

    “是呀,福晋最喜欢那处种满了竹子,仿着苏州止园里的假山群做的景儿了。”黛玉扬起笑容,娇声说道。

    “很是,那些花儿草儿的,哪有嶙峋山石叫人看得喜欢的。”西鲁克氏笑着赞道。

    “额娘最是古怪的了,偏偏就爱那些石头,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好坏来的。”婉容走在西鲁克氏的另一旁扶着,温温柔柔的笑着应和了几句。

    “哎,我单爱那些石头的坚忍不拔,不像那些花花草草,风吹吹就倒,娇弱的跟什么似的。”西鲁克氏笑道,“虽说古人都爱拿花比喻女孩子,你们也不能学着那些花啊朵啊的,弄得自己一身娇气,碰不得摔不得的。”

    “你们如今在家有阿玛额娘宠着护着,哥哥姐姐照应着帮衬着,待到日后出阁了,难道不要独当一面,主持家宅中馈的吗?那个时候,什么样的糟心事儿遇不着啊?你命好,日后倒是不要操心太多……”西鲁克氏对着婉容说了半句,而后转过头对着黛玉继续道:“玉儿日后可就说不定了。不要怪我等会儿说的话不好听,这世上的男人啊。有多少人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因私因公的,总免不了要纳人进府的。这后宅的女人一多啊,那事儿可就来了。啧啧啧……那真是再匪夷所思的事儿都能发生。有时候,真真是糟心的叫人恨不得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才觉着清净呢。”

    “撇开那些内院的事儿不说,日后夫人之间的交际往来。你们以为就能一辈子风平浪静顺顺利利的了?男人们在外头拼家业也是不容易的,咱们在内宅,与各家夫人之间交际往来也有帮衬打探的意思在里头。男人们官场上的那些纠葛,各家夫人之间也是会受到影响的。那些立场不同的,你还能指着她们对你说话好听了不成?更是有那心思深沉的,平日里说话做事不显山不显水的,不经意的时候在背后狠狠捅你一刀,那也是常有的事儿了……”

    西鲁克氏一番话说下来,叫黛玉和婉容两个女孩子听了。俏脸上都没了一丝笑颜,只余下满满的正色。

    “这以后啊,遇着事儿多了去了呢。你们若是一个个经不得风雨的,要如何辅佐夫君,教养子女,管理府务,往来应酬呢?娘家人在你们身后也只能是支持着你们,却不能全然替代你们出面处理的。”

    “额娘教训的是。”婉容正色道。她非正统的嫡女。而是庶福晋纳喇氏所出,不过是记在嫡福晋西鲁克氏的名下充作嫡女教养罢了。今日西鲁克氏这番话。她自己的嫡亲额娘也是说过一二的,不过没有西鲁克氏说的这么多。

    “多谢福晋教诲。”黛玉亦是道了一句谢。

    “这些话,你们以后慢慢去想。如今,你们年纪都还小,且记在心里就是了。”西鲁克氏拍了拍两个女孩子,爽朗一笑又道:“好了好了。这大好春光的,你们一个个花骨朵儿似的,且笑一笑吧。没的黑着一张小脸,等会儿进了花厅之后吓到太子妃和众位福晋们……”

    “额娘……”婉容不依的嘟着嘴在那里嗔道,额娘真是的。谁黑着一张脸了……

    黛玉拿手背儿掩在嘴那里闷笑。

    黛玉跟着西鲁克氏一路过来,眼看着再转过一道垂花拱门,过了穿堂之后,便可以进到花厅了。

    垂花拱门那里,伊尔根觉罗氏正站定在那里,往黛玉等人的方向看过来,她的身后是跟过来伺候的丫鬟嬷嬷。

    见到西鲁克氏,伊尔根觉罗氏忙上前问安。

    黛玉跟婉容避到一侧,等着伊尔根觉罗氏给西鲁克氏问过安,两人又上前对着伊尔根觉罗氏福身行礼。

    “可是叫我好等。这园子就这么好看?叫王婶都舍不得出来了呢。”伊尔根觉罗氏玩笑着说道,看着黛玉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复杂的神色,倒是多了一些欢喜之色。

    黛玉见了,心下不禁疑惑,伊尔根觉罗氏对着自己的态度转变的未免太突兀了一些吧。

    “你这是刚来?还是怎么着?”西鲁克氏笑着不答反问道,“怎么会在这里等我们的?”

    “我这才刚到呢。听说太子妃领着大伙逛花园去了,我是个懒惫的,不想走那么远的路,又听小宫女说您还没回花厅那里,便想着只在这里略站站,顺道儿也候着您。说起来,也不是我诚心想这么晚才过来的。今儿个临出门的时候,府里的一个侍妾突然闹着肚子舒服,这又是犯恶心又是想呕吐的,给我唬了一跳,还道她这是有喜了呢。欢喜的我啊,忙给她请了太医过来瞧一瞧,没承想原来竟是她吃坏了肚子。”伊尔根觉罗氏悻悻的说道,真是好不懊恼的样子。

    “王婶也是知道的,咱们府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声音了。我那几个孩子全都已经长大了,便是弘昱如今也到了上书房的年纪了。唉——咱们爷的子嗣单薄,我这心呐……”

    西鲁克氏笑睨了伊尔根觉罗氏一眼,不无深意的说道:“也是。如今大阿哥的那几个孩子都是你亲生的不说,便是最小的弘昱也站住了。先头你虽然生了四个格格,到底弘昱如今也算是大阿哥的嫡长子了。府里的那些侧福晋庶福晋格格侍妾的,也是时候可以叫她们有个一儿半女的,以后也好给她们那些人傍身不是。”

    “王婶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早先就叫人给府里的那些妹妹们停了避子汤了。不过那东西到底有损身子,又用了这么些年了。虽然是找太医给开得温和方子,有几位妹妹还是亏了底子,太医说不大好生养了。唉——”伊尔根觉罗氏替换下婉容,扶着西鲁克氏边走边说道,“我呀,如今只盼着咱们爷能多子多孙多福气呢。”

    西鲁克氏笑了笑,“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来年选秀的时候,再帮着你家爷求几位格格进府?”大阿哥府上侧福晋庶福晋都已经满了的,除非大阿哥进位郡王或亲王,不然这求娶进府的便只能是个格格的位份了。不过依着西鲁克氏来看,大阿哥这两年怕是没有进王爵的可能啊……毕竟当年大阿哥闹出来的那事儿,西鲁克氏到现在还依稀有印象呢,就别提今上如今心里的膈应了。

    伊尔根觉罗氏笑眯眯的点了点,扫了一眼黛玉,又对西鲁克氏说道:“我这心里正好有个人选,还请王婶帮着参详参详。”

    因着伊尔根觉罗氏刚刚扫过来的那一眼,黛玉嘴角的笑容不由的淡了几分。

    西鲁克氏多明锐啊,自然察觉到黛玉细微的情绪变化,她安抚的拍了拍黛玉,转头问道:“能叫你瞧上眼的,必是不差的。”

    “那倒是真的。”伊尔根觉罗氏笑道,“说起来,那户人家跟着林大人家里还沾着亲呢。”

    咦?黛玉神色不变,只心里微讶了一下。不过很快的,黛玉便想到了来年要参选的迎春。只是,大福晋怎么会想到二表姐的呢?

    “是林太太的娘家。那姑娘的阿玛是林太太的长兄,额娘是御史张大人家的嫡女,教养规矩什么的都是极好的。那姑娘,我曾见过一回,真真是好颜色,虽说比不得玉格格这样子的倾城绝色,却也是气韵沉稳性子柔和之人。”

    “你说的,可是贾家?他家老太太曾是万岁爷的乳母?”西鲁克氏疑惑的问道。

    伊尔根觉罗氏点了点头,又对着黛玉笑道:“玉格格定是知道那姑娘的,论理儿那姑娘该是玉格格的表姐?”

    “若是我没猜错,大福晋说的正是二表姐了。”黛玉回道。

    “林太太的娘家,原先也是国公府邸。如今虽然降等了,但是林太太的兄长当年凭着军功给抬了旗,家里现在也是正经的旗人了。”西鲁克氏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

    “王婶真是好记性。”伊尔根觉罗氏奉承了一句,“林太太的兄长从军那会儿,正是在五弟的旗下。说实话,我家那位爷瞧着几个兄弟都挑剔的很,唯有对着五弟是佩服的紧。我家爷听五弟说起过几回那位贾大人,印象什么的自是很好的。”伊尔根觉罗氏笑着瞅了一眼黛玉,“再看看林太太和玉格格的行事,便也能知道贾家的家风规矩什么的,都是很能拿得出手的。”(未完待续。。)

186、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可是,我记着贾家便是已经有一位姑娘在你们府里了……”西鲁克氏想起了当年跟着大阿哥一起闹出事儿来的宫女好像也是姓贾来着。

    伊尔根觉罗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常色,只是说话时的神态有一点点的不自然,“那位春姑娘如今身子不好的紧,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了呢……”

    见西鲁克氏抬眼满是疑惑的瞅过来,伊尔根觉罗氏咬了咬牙,接着又道:“不瞒王婶,今儿个我府里闹肚子疼的,就是她了。”

    说起贾元春,伊尔根觉罗氏真是一肚子的气。她撇了撇嘴,继续道:“也不知道她是打哪里得来的求子方子,一碗药下去差点儿没丢了命去……”

    “那位春姑娘虽说也姓贾,跟着林太太的长兄却不是一家子的。”一个长兄一个仲兄,一个旗人一个包衣,怎么能一样呢?

    西鲁克氏横了一眼伊尔根觉罗氏,没再继续说下去,正好一行人也到了花厅了,便就此撇开了这个话题。

    花厅里,隐隐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太子妃神色晦暗的坐在上首位置。

    左边三福晋四福晋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吃着茶。

    右边八福晋打头,后头跟着十福晋、十二十三十四的福晋也围在后头,还有一个七福晋,竟然也隐隐的帮着八福晋一道。

    “哟,这是怎么了?”西鲁克氏等人一进花厅,便见着这景象,不免奇道。“老七家的眼睛是怎么了?怎么红红的?”

    太子妃见黛玉完好无损的跟在西鲁克氏身后进来,不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了过来。

    “好了好了。我原想着借着自己过生日的由头,咱们一块儿聚聚的。咱们便是不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也别弄得跟乌眼鸡似的。”太子妃整理了一下心情,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这才开口轻斥道。

    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见着黛玉跟在西鲁克氏身后进来,面儿上都是一怔。心里都在想着: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个计划到底成了没有……

    对着三福晋和四福晋睇过来的满是打量和探究的目光,黛玉只是平静淡漠的回视过去。

    乌拉那拉氏被黛玉那一眼看得心头发冷,便决定暂时收起原本盘算好的心思,观望观望再决定后招。

    董鄂氏心下却是暗自恼恨,只道七阿哥胆小怕事儿躲了开去。不过她转念一想,好歹这林家小格格单独一人的时间不短,这话还有的说呢,便又镇静了下来,想着待会儿怎么才能把那些话不露痕迹的说出去。

    西鲁克氏朗声笑道:“好歹是给太子妃作生日呢。你们可别一时玩闹得过了头,惊着了寿星可就不好了。”

    八福晋这边的人都见着跟在西鲁克氏身后的黛玉了,见她无事,便也都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几个人对着西鲁克氏和伊尔根觉罗氏行了一礼,然后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一时之间倒也无话。

    因为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刚到,众人自然又是一番见礼不提。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西鲁克氏突然问道:“刚刚你们那是在说什么呢?我瞧着老八家的都快跳起来的样子。”与其等着叫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瞅着机会放冷箭。倒是不如自己把话给挑开了说。

    郭络罗氏眉头一紧,心道:裕亲王福晋这是老糊涂了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事儿真是叫人恨不得一床被子盖过去了事呢。偏偏叫这位给重新挑起头来了……哼!这下子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可是要得意了……

    谁知,原本还时不时撩拨两句的乌拉那拉氏这个时候只是坐在那里闷头吃茶,却是一个字不说的。

    董鄂氏听了西鲁克氏的话,果然是得意的笑了一下,不过她见乌拉那拉氏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又不免奇怪了起来。老四家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趁机把那些话说出来呢?

    董鄂氏的注视。乌拉那拉氏恍然未觉。

    七福晋纳喇氏却是说话了,只见她红着眼圈儿,语气愤懑的说道:“还请王婶给我评评理。三嫂子使唤人去叫我家爷出来,说是我说的,叫我家爷到后院儿这里来说话。”

    “我纵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比不得三嫂子学识渊博,却也不是个不知礼数的。这深宅后院的,哪里是我家爷能过来的地方?三嫂子使人去传这些话,到底安得是什么心?”纳喇氏哽咽道,“在三嫂子眼里,我就是个不守规矩的?青天白日的叫自家爷们在别人家的后院私会?我就那么不堪,半点儿离不得自家爷了?”

    众人吃了一惊,暗道纳喇氏真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便是纳喇氏自己,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了出去,便是彻底得罪了三阿哥和三福晋。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无意间听说来的那些话,纳喇氏心里又不免大恨。自己一家子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三阿哥先头死拉活拽的要扯着自家七爷一块儿,还一直说着什么兄弟手足之类的话,如今却是好了,竟然一脚把自家七爷踹出去预备做那出头的椽子,一丁点儿也没顾忌到自家七爷会为着他们谋算的事情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真真是欺人太甚!!

    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纳喇氏了。她虽自称自己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却也是跟惠妃沾了亲的,家世什么的绝对一点儿也不比三福晋董鄂氏差。纳喇氏在家时也是被家里人明珠一样捧着长大的,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满洲姑奶奶的血气。若非为了七阿哥,她也不会嫁人之后便转了性子,变得唯唯诺诺,好像毫无主见的样子。

    “还请王婶给我评评理。”纳喇氏双眼晶亮,梗着脖子杵在那里硬声硬气的说道。

    董鄂氏坐不住了,老七家的这是脂油蒙了心了,平日里老实巴交闷不吭声的,这时候却犯起混来了啊!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使人去唤老七的事情的,到底自己这事儿是落到别人眼里去了。如今又被老七家的这样子不管不顾的闹将了出来,若是不能撇清关系,待会儿黛玉的事情自己可就不好再说什么。要不然,岂不是等于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三嫂子千万别说自己没干过这事儿啊……”

    董鄂氏权衡之下,刚想开口咬死说自己没干过这事儿,却叫郭络罗氏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噎得董鄂氏直瞪眼。

    “这事儿可不是只有七嫂子一个人看见听见的。”郭络罗氏又开口补了一刀。

    十福晋跟在后头直点头,便是十二和十三十四的福晋看着董鄂氏的眼神儿都不好了。

    董鄂氏如今真有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的心了。自己做这事儿的时候,明明周遭都看了没人的啊!如今这一个个的怎么全都跳了出来,说的好有鼻子有眼的样子。咳咳……虽然她们几个说的这事儿是真的不错啦。

    西鲁克氏倒是觉得奇怪了,怎么平日里瞧着毫不显眼的七福晋会最先跳出来了呢?她眼带疑惑的转头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见状,忙将西鲁克氏回来之前的事儿给说了。

    果然呢,之前就是老三家的和老四家的见黛玉久去未归,便话里话外一应一合的挤兑黛玉,借着那些戏文,隐晦的说了好些私相授受背人幽会之类的话。开始的时候,老七家的也没闹出来,虽然脸色不好看的紧,却也只是闷闷的坐在一边。等着这话头带出了七阿哥,纳喇氏便坐不住了,跟着郭络罗氏一起跳起来对上了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

    “这事儿,老三家的,你怎么说?”西鲁克氏心里乐呵了一下,面儿上却是装着好像很疑惑的样子,把问题抛给了董鄂氏。

    “我、我、我……这、这、这……”董鄂氏支支吾吾了半天,急得脑门上一圈儿的细汗珠子。

    乌拉那拉氏见这势头不好,又琢磨着自己做的事儿跟着董鄂氏做的事儿那真是扯出萝卜带出泥的,逃不了干系,便想着要不要自己开口帮着董鄂氏把事情给圆过去呢。

    谁知道乌拉那拉氏这里正盘算着还没拿定主意呢,那边突然一个小宫女急头白脸的跑了进来。一进花厅见着太子妃,这人就直接“噗通”一声跪下去了。她也不待太子妃问话,“咣叽咣叽”磕了两个头之后,就在那里急急忙忙的大声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跟着都统夫人过来的七格格掉到抱月池里去了!”

    太子妃原本还想训斥这宫女几句没规矩之类的,听见这话立刻便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七怎么会有人掉到那个抱月池里去了??你快给本宫说清楚!!!”

    “是。”那个小宫女瞧着一副焦急不安的样子,回话时口齿却是伶俐的很,一个磕巴没打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未完待续。。)

187、只是螳螂?

    “……听七格格身边的人回来说,是七格格瞧着抱月池那里的海棠花开得正好,便想着过去摘一朵回来……只是,七格格人还没靠近海棠树呢,便突然见她脚底一滑,身子一歪,然后就见七格格一骨碌的滚落到抱月池里去,瞬间便没了踪影……跟着七格格身边儿伺候的人中有两个当时想冲上去扶住七格格的,竟然也跟着一起摔倒滚落到抱月池里去了……”

    花厅里一片寂静,只有那个小宫女清脆的说话声。

    众人都是一副瞪目结舌吃惊着急的样子。乌拉那拉氏茶也不吃了,只拧着眉看着那小宫女。董鄂氏更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黛玉攥紧手里的帕子,轻捂着胸口,心里一阵子的后怕和愤怒,想着那个时候若不是有小德子在前头探路,如今落到抱月池里的便不是石家的七格格,而是她自己了。

    太子妃默默的坐在上首,一脸的阴沉。对于小七这个庶妹,石佳氏只是印象一般而已,原先在家的时候,就算不得亲近。今儿个都统夫人也是念着毓庆宫里会来不少的宗室福晋,所以才会带着这位来年要参选的庶女过来,想着给各位福晋相看相看,来年也好说亲。只是,想到那个七妹的心思,太子妃心里不免生出些这人掉进了抱月池里倒也好了之类的阴暗心思。

    “……奴婢过来之前,大总管已经派了熟悉水性的人下去救人了。如今也不知道这人救没救上来……”

    等着那小宫女说完了之后,太子妃静默了片刻,方蹙着眉问道:“可有人去前头跟太子说这事儿了?”

    “大总管打发了福喜过去跟太子殿下报信了。”

    太子妃又问:“可有查出七格格落水的原因?”

    不仅是太子妃了,其他人心里也都觉着七格格落水这事儿蹊跷的紧。

    倘若只是一个人失足滑倒落进池子里倒还好说,左不过一个“不当心”“不谨慎”的也还都能说得过去。可是接二连三的掉下去好几个人,这里头就是你说没啥啥啥的。也是没人会信的。

    “大总管亲自过去查探过。大总管说抱月池边的那条小道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浸满了油迹。那条道如今根本就走不得人了……”小宫女回道。

    太子妃眯起眼,扫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三福晋董鄂氏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想着这两人之前的那番作态说辞,眼中厉色顿显。她心里暗忖道:这两人平日里一个自诩知书达理。一个人赞宽厚大方,没承想私下里竟能阴毒至此。自己跟着太子和老九原本还以为她们只是谋划着要纳黛玉回去,却没想到她们竟是打算着在太子东宫里取了黛玉的性命去!

    这林家的格格若是在太子的毓庆宫里丢了性命,不说老九了,林家就会至此跟着毓庆宫不死不休,便是皇阿玛那里也会对着太子跟自己生出芥蒂来,甚至会就此怀疑起自己的品性来,这样子的话……石佳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这两个贱人!石佳氏心里怒极。

    石佳氏心里想的事情,同样也在裕亲王福晋、八福晋和黛玉等人的心里转了一个圈儿。几个人都认为这事儿。三福晋和四福晋都脱不了干系。

    只是,事情真的就是如此吗?

    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在乍一听说“抱月池边的那条小道上浸满了油迹”,两人都是惊愕的呆住了,心里俱是不信的自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她?……

    接着这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对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乌拉那拉氏面儿上再也端不住往日的沉稳,只是瞪着一双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董鄂氏。这个女人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说话声音大一点的时候都没有。没想到这下起狠手来,真是狠戾的叫人想都想不到……还说什么。只是想算计着叫林家格格失了名声之类的话,自己真是叫她给骗了!!!

    董鄂氏同样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瞪视着身旁的乌拉那拉氏,心里惊道:老四家的素日里瞧着总是一副宽厚大度,不骄不躁的样子,没想到竟能心狠到这个地步?!原本说好的,不过是找人瞅着机会将黛玉引到暖香坞那里去,然后再传些似是而非的话。叫老七纳了黛玉去。没想到这个女人私下里竟是算计着要了林家格格的性命?!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能装了!!!

    西鲁克氏到底是在场诸人中最有阅历的一个。她原本也是怀疑这事儿是三福晋和四福晋两个,或是单干或是联手设下了这么个歹毒的圈套。只是如今看着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两人脸上的震惊和眼中的愕然毫无作伪的样子,西鲁克氏突然又不确定了,心道:难道这两人身后。还有一只黄雀不成……

    “王婶,您看这事儿……”太子妃心里怒极,不过她理智尚在,到底还是想到了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位长辈在,所以不免低声垂询道。

    西鲁克氏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还是要查清楚的好,别枉了无辜,更不能纵了真凶。”

    太子妃听了,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王婶教训的是。这事儿,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自己的生日里竟出了这样子的事情,石佳氏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吃酒听戏庆祝什么的了。只是,前头太子那里传了话过来,说是请众人略坐坐,吃了酒席再散之类的。

    众位福晋心里清楚太子派人传这话进来的原因,为了撇清自家的嫌疑,一时倒也没人出声反对什么。

    太子妃强作笑颜的对着众人说道:“今儿个特意请了江南的厨子做了席面,大家伙儿也一道尝尝鲜。”说着,便叫红衣去传宴。

    众人依着自己家爷们的排辈入了座。

    黛玉被西鲁克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在这里坐着就好,规矩不规矩的,且先放下。”

    太子妃坐在上位,就在西鲁克氏的右手边,见状也跟着劝黛玉道:“今儿个是我生日,你是我妹妹,坐在这里很是合适。”哪里还能放着黛玉坐到旁边去啊?还是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安心些。石佳氏心道:裕亲王福晋是个厉害的,有她跟着一起看顾着黛玉,自己总算是能放心一些。

    “今儿个寿星最大。玉儿只听寿星的话便好了。”说话的是伊尔根觉罗氏。乌拉那拉氏此时也顾不得这位大福晋为什么会帮着太子妃说话了,她如今满心都在回想着今儿个这事儿到底要怎么收场……

    董鄂氏听见大福晋的话,眼角却是抽了一抽。大嫂子今儿个这是转性了?大阿哥不是一向跟着太子不对盘的吗?大嫂子原本跟着太子妃也只是面和心不合的,什么时候帮着太子妃说过话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全都叫自己看不懂了……

    见着大家都这么劝着,黛玉也只好告了一声不是,乖乖的坐在西鲁克氏手边了。黛玉的身后,燕嬷嬷悄没生息的站在那里。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传上了桌子。

    只可惜,这时候没人有心思去细细品尝鉴赏了。

    “这是江南那里有名的羹汤,大家尝尝。”太子妃指着自己跟前儿的一盏白玉小盅对着众人笑道,“这东西就要趁热了吃,味道才好。”

    燕嬷嬷上前,帮着黛玉掀开汤盅的碗盖,又拿起白玉汤匙舀了舀,突然燕嬷嬷手一滑,整个汤盅便打翻到了地上。

    燕嬷嬷忙告罪了一声。

    西鲁克氏是知道这位燕嬷嬷的身份和特长的,见状眼神便闪烁了一下,笑道:“这羹烫了一些,还是凉一凉再喝的好。”说着,脚在桌下碰了碰太子妃。

    太子妃心里一惊,知道这是羹有问题了。她心里怒极,反倒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王婶说的是,这羹太烫了,大家还是先放一放吧。”这事儿,难道也是三福晋和四福晋安排的?若是这样的话,也未免也可怕了。这两家子竟能将手伸进毓庆宫?他们私底下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啊……

    太子妃这里的事情很快的便传到了前头太子的耳朵里。

    太子听着小太监报过来的消息,心底冷冷一笑,抬眼时却已是一派的温雅和煦。九阿哥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太子的这个表情他最清楚了,那可不是什么开心高兴的样子。想着黛玉还在毓庆宫里呢,他便直接凑到太子跟前儿去问是什么事儿。

    太子跟着九阿哥头碰头的在那里嘀嘀咕咕着。

    不远处的三阿哥眼角抽搐了两下,心底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酸气,这个老九倒是跟着太子不客气呢。那个小太监过来明显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老九也不知道避嫌的,就这么直接凑上去说话了,弄得他好像多清风霁月一样……

    酸不啦叽的瞅了一会儿太子跟九阿哥,三阿哥转头又去看四阿哥,却见四阿哥正坐在那里,转着手上的佛珠。瞧那一脸的正经严肃,哼!三阿哥心里很是不屑的哼哼想着,这个老四装的倒是跟个佛爷似的,没想到对着一个小女孩竟能下如此狠手……(未完待续。。)

188、黄雀现身

    林家的女孩儿啊,撇开那些说林家姑娘是一代绝色小佳人的传言不谈,那可是林家的女孩儿啊!皇阿玛的心腹,林如海,林大人的闺女啊!!老四你可真能下的去死手啊……你可真敢啊!三阿哥幽幽怨怨的在那里抱怨着四阿哥暴殄天物之类的。

    而且,这里是毓庆宫呢。太子的东宫啊!老四你是怎么在太子后院里成功下手的呢?三阿哥疑疑惑惑的想到,真是想不到啊,老四你私底下到底攒了多少势力啊?……

    三阿哥正在这里盯着四阿哥满心腹诽起疑的时候,没想到四阿哥那里突然之间却睁开了眼,也朝着三阿哥的方向看了过来。四阿哥的那双眼里混着各式各样复杂的情绪,倒是叫三阿哥一时之间愣怔在了那里,心里忍不住咦了一声,生出了一些老四这是什么意思之类的想法……可是旋即三阿哥就恼了,瞪着一双眼死盯着四阿哥,心里怒道:老四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不提三阿哥的各种恼怒幽怨了,四阿哥这会儿心里也是各种的不舒服和数不清的戒心防备等等。自打听说了抱月池的事情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不停的发酵着种种惊讶、气愤、疑惑……等等情绪。四阿哥忍啊忍啊……最后到底该是没忍住,只拿着那双狭长的眼睛满是复杂情绪的看向了三阿哥。好你个老三啊,爷可真是看错你了。看你平日里端的多么清高斯文,满嘴仁义道德的,背后却是这样子的阴损狠毒!不就是自己没同意他的心思把林家的姑娘给老七嘛,至于下这样子的狠手吗?也不想想,老八那个可怜见的,后院里除了一个嫡福晋郭络罗氏。连个正经侧福晋都没有,只两个没名没分的侍妾伺候,这成婚几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那个林家的姑娘据说德容言功都是极好的,正好配给老八做侧福晋呢。老三这人,真是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好,非闹得大家什么都得不到才甘心……

    三阿哥和四阿哥两个视线相撞,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直冒。

    大阿哥跟五阿哥坐在一处说话,间或偶尔的看看三阿哥和四阿哥。其余十二十三十四几个小阿哥都跟着十阿哥一块儿,在那里讨论着今日里极是反常的七阿哥。

    太子跟九阿哥两个凑在一起,一边说话等消息,一边暗中注意着这些兄弟们。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异常,这两人自然也是瞧见了的。

    “只是,这事儿瞧着。不大像是老三和老四两个人干的……”九阿哥慢悠悠的说道,“抱月池的那个局可以说是算计玉儿的,可是二嫂宴上那份加了料的西湖牛肉羹,可就不单单是针对玉儿了。那东西可是每人一份的,还全都一个不拉的加了同样的料……”

    这可是要一网打尽的意思了……

    太子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只是眼底下冰冷一片。“刚刚我叫如意带着地九几个懂行的去厨房里查了,花厅那边的西湖牛肉羹里被掺进了不少的起阳草。还有一道甜汤里头也混了几样要命的东西。牛肉、起阳草、木耳、茄子……还有好些咱们往日里瞧着极普通的东西,没想到这混在一起。却都同那砒霜鹤顶红差不多了……”

    “太子妃今儿个早上突发奇想,吩咐下面人用新制的菊花茶待客。偏偏今儿个花厅那边不但有西湖牛肉羹。还有一道三鲜鸡腐。”太子冷笑一声,道,“我使人去问了石佳氏,这两样菜都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西湖牛肉羹是厨房进上去的新菜色,那里头原不该有起阳草这一味材料的。至于那道三鲜鸡腐,石佳氏说原本拟定菜单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道菜。”

    “二哥的意思是,这道三鲜鸡腐是有人知道了太子妃要用菊花茶待客,所以特意做出来的?”九阿哥挑着眉尖儿问道,“这种事儿,倒是厨房里的人做起来最是便宜……”

    太子顿了一下。这次接着道:“你也知道我这毓庆宫里,上上下下多少人都是皇阿玛特特安排进来的。便是一只苍蝇,怕也是从乾清宫那里飞过来的。要说这些人里头藏着生出异心的……”想了想,太子摇了摇头不甚确定的说道,“却是叫人难以相信啊……”

    七格格到底还是没有被救上来,连着那两个丫鬟也一道跟着沉到抱月池里,尸骨无存的。

    这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太子妃的额娘都统夫人不过哭了一回便放下了,她如今反倒是担心起了太子妃,她的亲生女儿。这好端端的,抱月池边的小道上怎么就给浸满了油迹呢?今日自家女儿也是跟着那些宗室福晋们一起逛园子的,难道说这是有人要算计自家女儿不成?……

    后来又听说宗室福晋们那一桌的吃食里被人下了料,都统夫人就更加深信不疑,这是有人要害自己的女儿了。

    这还了得?都统夫人二话不说,直接使人回去给自家老爷汉军正白旗都统石文炳报信去了。她自己却是一步不离的在毓庆宫里守着,生怕今儿个这事儿还有啥要命的后招。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不亲自守着,这心里总是不安哪。

    石文炳接到自家福晋的口信,心里一惊。听闻庶女的死,可能是帮着太子妃挡了一灾的猜测,这位都统大人的心里除了惊,更多的却是怒。当下石文炳便唤人拿来自己的官服,然后坐车进宫找老康哭去了。

    石文炳顶着一脸的愁容进了乾清宫的时候,康熙刚刚听完黄敬查来的消息。

    见着康熙身边儿除了大总管梁九功以外,还有一个眼生的老太监,石文炳只愣了一下神,然后便噗通一声跪到康熙跟前儿哭去了。他也不哭他自己的闺女,只哭这贼人歹毒,其心可诛。能挑着毓庆宫下手,哪里是去对付他瓜尔佳氏的,明摆着是冲太子殿下去的吧……又道这种动摇国本的行为,决不能姑息等等。

    乾清宫里不得喧哗,皇帝面前不能啼哭。

    梁九功见石文炳哭得稀里哗啦的,便要开口喝止。

    可是,老康想着石文炳才刚死了一个女儿,虽说只是一个庶出的,到底也是人家的亲骨肉呢。这将心比心的,老康便没去计较石文炳的失态。

    再者,石文炳出身苏完瓜尔佳氏。这瓜尔佳氏为满洲著姓,而居苏完者尤著,列满洲氏族“八大家”之首。他家虽说入的是汉军正白旗,但是人祖宗父辈三代人品性忠正,功勋卓著。苏完瓜尔佳氏一族中最出名的莫过于直义公费英东了,那位可是太祖时期的“五大功臣”之一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叫老康对这一家子不得不瞩目了起来。

    康熙拉起跪在那里埋头痛哭的石文炳好言劝慰了起来,又道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云云。

    等着把石文炳给哄走了之后,老康的一张脸刷的一下就阴了下来。他指着黄敬,厉声喝道:“查!给朕把毓庆宫内内外外查个清楚!!”

    “但有可疑的人,全都给朕送到慎刑司去!着慎刑司那里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审!!!”

    “嗻!”黄敬心下一凛,躬身应道。

    康熙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儿,又道:“前几日你送来的那个小李子……”

    “你带着他一道过去太子那里,将人交给太子使唤。”康熙沉声吩咐道,“你再告诉小李子知道,日后他便是死,也要给朕护好太子!”

    “这事儿若是做得好,日后太子跟前儿自然少不了他的前程。”

    “若是太子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妥当,……”康熙眼中一暗,阴测测的说道,“便鼎烹活剐了他!”

    “嗻!”黄敬心里一叹,无可奈何之下仍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小李子,这回干爹是帮不了你了,日后只能看你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紫禁城东六宫的永和宫里,清风跌坐在地上,粉白的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清风急慌慌的跪好,一个劲儿的磕着头讨饶道。

    “没用的东西!”一个茶碗随着这声斥责砸了过来。

    清风心里怕极,却不敢有半丝躲避的动作,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砸。好在德妃的病久矣,手上的力道不大,不过总是如此,清风的额角还是明显的红肿了一个鼓包。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清风带着泣音,不停的讨饶道。

    德妃气红了一双眼,伸手指着清风,“这样子好的机会,全叫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给糟蹋了!!!”

    “林家的那个女孩子运气也太好了……都已经走到跟前儿了,偏偏有个小太监在前头摔了,便转道走了别的地方……那个羹汤原也是没人怀疑的,谁知道林家的嬷嬷那样子的厉害,只看了看便作势把林家姑娘的汤盅给打翻了……”清风哆哆嗦嗦的替自己辩解道,林家姑娘的运气好,她也是没有办法的。(未完待续。。)

189、往日云烟

    这回的算计,德妃真是布置的刚刚好。她借着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两人要对付林黛玉的机会,将这两人的计划稍作改动,明着是对付黛玉的,暗地里真正要对付的却是太子和太子妃。其余的那些人不过是陪衬,能弄倒一个是一个。

    再者,她还叫人保留了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那时候布局要害黛玉的痕迹。今儿个毓庆宫里一旦出了事,有心人一查,一准儿能查到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这两个人的身上。

    做了坏事,还有人给被黑锅。这布局多好啊……

    至于说十四会不会被牵连着受害,德妃是完全不担心的。德妃是知道十四在饮食上的一些小忌讳的,他最是不喜欢野芫荽的了,连那味儿都闻不得。毓庆宫那些有问题的菜汤里,德妃都叫人混了一点野芫荽的碎末在里头,她笃定十四只要闻着那野芫荽的味儿,便决不会去碰那些吃食。

    德妃低眉垂眼的坐卧在床榻上,南海沉香木做的念珠在她保养得宜的指间一颗一颗的慢慢转动着。她一时得意于今日的计策,一时又懊恼于这样完美的计策居然没有成功云云。不过德妃心里虽然也觉着这一回的失败实在是可惜,却也明白自己现下不能操之过急,省得重蹈以前的覆辙……德妃明白,若是自己再被康熙抓住什么尾巴,便只能落得一个死局了。

    不急,不急,反正本宫的十四如今还没有完全长成。那孩子需要时间历练琢磨,自己有的是时间慢慢谋划太子还有那些年长的阿哥们。还有林家,等着下一回选秀的时候,林家的那个女孩子进到宫里。自己有的是法子阴死她……所以,本宫现在不急,真的,一点儿也不着急……

    德妃在心里慢慢的琢磨着,细细的谋划着,一时倒没有开口再说什么。清风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跪伏在地上一动也是不敢动,连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见窗外飞鸟扑簌簌的飞起,在风中林间低吟浅唱。

    清风在乌雅氏还只是个贵人的时候,便跟在乌雅氏身边伺候了。这些年来,清风也算清楚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那绝对是一个爱装会装又能装的善谋之人,不然这位贵主不会以一介包衣宫女的出身,一路顺顺当当的爬上妃位。还跟着惠宜荣三妃斗得个旗鼓相当。可惜,身为一宫主位多年来的顺风顺水叫乌雅氏失了原本的谨慎和小心,几次谋算都露了痕迹,以致于在一年前被万岁爷抓住了尾巴,一番顺藤摸瓜之下拔除了乌雅氏在宫里绝大部分的爪牙。德妃心惊胆寒之下,一病不起。万岁爷那里连个御医也不派过来,只是叫几个普通太医来看看便罢了。不仅如此,万岁爷还下旨变相软禁了德妃。清风思忖着。若不是十四爷后来懂事的日日来永和宫请安,陪着德妃说话。宽慰德妃,这回的大病德妃怕是熬不过去的……

    德妃狠狠的摔了一跤,虽没有致命,却也是元气大伤。德妃的娘家虽然没有在那一轮的包衣清洗中获罪抄家,却也是伤筋动骨了一回。多少原本跟着乌雅家结盟的人家,后来全都纷纷跟着乌雅家撇清关系了。

    要说清风对着乌雅氏能有多忠心。倒也未必。只是,她自己心里却是很佩服德妃乌雅氏的。

    德妃在经历了这样一番大起大落之后,不但没有因此一蹶不振,性情心境什么的反倒比从前更沉稳了一些,布局谋划也变得仔细从容。好像又找回了当初的谨慎小心。就拿今儿个毓庆宫里的安排来说,德妃有多想扳倒太子清风是知道的。还有林家,德妃有多恨林家,清风也清楚。只是,德妃这一年来一直忍着。今儿个若不是有三福晋和四福晋这两个人的盘算在前头做挡箭牌,德妃怕是还会继续忍下去,直到她发现下一个好机会……

    一番沉吟之后,德妃方才开口问道:“毓庆宫里的尾巴,可是打扫干净了?”

    清风心里一寒,身上不禁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连着回话的声音都带着些颤音,“回娘娘的话,按着娘娘那个时候的吩咐,奴婢是亲眼看着那两个人,去……去……了的……”话说到最后,清风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行,连着头也越埋越低,恨不得要埋进地里去。

    德妃撩起眼皮扫了清风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斥了一句没用的奴才。

    德妃挥了挥手,打发清风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德妃一个人。

    德妃合着双眼又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整个人好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只坐着不动。好一会儿之后,德妃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现,不见丝毫的病态软弱。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慢慢起身,穿鞋下床。妆奁打开,德妃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番,拿出白粉在脸上匀了匀,自己这脸色可不能太好了,十四今儿个过来怕是早不得了,唉——

    打理好自己的脸色,德妃对着镜子冷冷一笑,我的万岁爷,就算您抄了那几个包衣世家又如何?就算您下了那道限制宫女子晋位的旨意又如何?太医院轮值什么的,确实是个麻烦。或许我暂时是没法子伸手进去太医院了,但是这人心,可不是您杀一杀,抄一抄就能控制得了的。呵呵……那些人不过暂时是怕了您罢了。等着这日子久了,那些人心里的害怕顾忌自然也就淡了,到时候贪婪**什么的只要有人稍一撩拨,便又会支配住那些人的人心。呵呵……利益什么的,才是最叫那些人动心的……

    “啪”的一声,德妃伸手合上了妆奁的翻盖,也将她满腹的算计嘲弄给深深的藏了起来。

    本宫这回不会再那么着急了。

    当年初封贵人的时候,本宫便能耐得下性子,花十年的时间,用那些结了盟的包衣世家,用乌雅家在这后宫里的关系人脉,为自己铺路。孝懿仁皇后、敬敏皇贵妃、温僖贵妃……这些人,当年再怎么风光,再怎么高高在上,又如何?如今还不都成了一抔黄土,归于这天地之间?

    病逝?呵呵呵呵……能这样掌控这些所谓的八旗贵女的生死,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女们最后一个一个的形容槁枯,容颜尽毁,覆面自惭……这滋味真真是妙不可言啊……呵呵呵呵……

    便是如今的悫惠皇贵妃佟佳氏,仗着自己出身万岁爷的母族,又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妹,一入宫便是贵妃又怎样?她这辈子也是再没机会生下孩子的……

    呵呵呵呵……

    德妃掩嘴笑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唉——真是遗憾啊!当年虽然成功的算计了小十一,没承想却在老九那个死妖孽的身上栽了一个跟头,这人没进了荷花池那么长的时间,居然还能给救回来……若不是在老九这个死妖孽的身上失了手……若是那年老九和十一俩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溺水病故,宜妃便可以因着无法承受接连的丧子之痛,跟着病逝了。那样子的话,现在哪里还能轮到她郭络罗氏在万岁爷的后宫里嚣张!!!

    要么丧子,要么失母,这才是自己当初谋算好的后宫格局。

    唉——真是可惜了。

    都怪老九那个死妖孽!!!

    笑了一回、叹了一回、又恼了一回,德妃慢悠悠的回到床榻上躺好,一身的气息顿时又弱了下去,好像还是那个大病久矣治不好的样子。

    黄敬那里最后果然是查到了三阿哥一家子和四阿哥一家子,这家子人的身上。

    这个做个多年刺探工作的暗卫头子,看着手下人交上来的那些调查报告,只一眼便看出这其中有猫腻。只是要算计林家格格的名声?想将林家格格跟七阿哥两个人设计到一块儿去?……这事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还有膳房里被查出来的那些下了料的膳食,根本就是没有针对性的,全是依着一网打尽的心思给安排的。

    黄敬心里不信这事儿就是表面上查到的这些。可惜,事涉其中的两个膳房小太监和一个太子妃院里的三等小宫女,事后被人发现一个掉到井里淹死了,一个在自己屋子里悬了梁,最后一个则是吞了个金坠子,三个人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如此一来也叫暗卫们仅仅能把他们跟董鄂氏和乌拉那拉氏联系起来,想要再往深里挖,却是不能够了。

    黄敬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将这些交由康熙去定夺。

    临走时,黄敬将康熙的口谕告诉给了太子知道,又叫来小李子,让小李子给太子认主见礼,还将康熙说的那番话当着太子的面儿又对着小李子讲了一遍。

    黄敬走了之后,太子爷只打量了几眼小李子,然后便叫来如意,指着他领着小李子下去先安顿好了再过来。

    太子转过头,却发现九阿哥眯着一双桃花眼,若有所思的望着小李子离开的方向。

    “看什么呢?”太子爷狐疑的问道。(未完待续。。)

190、李家之人?

    九阿哥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很煞有介事的说道:“这个小太监可是不简单呢……”

    太子爷眼角一抽,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嘛。皇阿玛特特叫黄敬送来的人,能是个简单的角儿?老九你不是又开始犯抽了吧你……

    九阿哥睨了一眼太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好啦好啦,黄敬那头该查该审的,都弄得差不多了。暖香坞里的那几个心怀鬼胎的也可以送走了,省得孤跟着受累,看见那几个就心烦意乱的……”太子爷一边拉着九阿哥转身回暖香坞里去,一边跟着九阿哥没好声气的抱怨道。

    九阿哥从善如流的跟着走了,听见太子在那里抱怨,还不忘笑侃太子两句,“这才到哪儿啊?您这会子就心烦意乱了。以后,前朝后宫,这事儿那事儿的多了去了,您难道还要跟着咱们世祖爷学,避到五台山去躲清静不成……哎哟!!”

    太子爷听着九阿哥这话越说越不着调了,伸手就一个爆栗弹了过去,口中笑斥了一句:“滚!越说越离谱了你。”

    九阿哥怪叫一声,“这都多少年了?您怎么每次都用这招啊!得亏了小玉儿不在跟前儿,要不然爷不用做人了……”

    太子爷只觉得脑仁儿那里也有一个九阿哥模样的小人,在突突突突的跳啊跳,薄唇一勾,太子爷眯着眼笑道:“那孤就换一招。”

    话音刚落,九阿哥的屁股那里就挨了一记飞脚。

    刷的一声,折扇被打了开来,太子爷一步三晃的走了。老九这孩子,就是欠踹啊!

    九阿哥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回头一看九阿哥这怪样,眉尖儿一挑。伸手就用拿折扇敲九阿哥的脑袋,笑斥道:“少作怪了,孤才用了几分力?你的底子,别人不知道,孤还能不知道了?快点儿把那个样子收起来吧,这要是被小玉儿看见了。你才真的不用再做人了呢……”

    兄弟俩笑闹着一路往暖香坞去了。

    等着送走了所有人,九阿哥也对着太子作辞告退了。

    临走两步,九阿哥又转头回来了。

    “怎么?”太子笑问道,“难不成你这是又看上了孤这里的什么东西了?”

    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过去,九阿哥哼哼了两声,这才凑近了太子说道:“这话弟弟我原不想说的。只是,我又觉着这事儿合该叫二哥知道才是……”

    太子给九阿哥说的一乐,“啪”的一声将折扇一收在手心里拍了两下,笑道:“什么事儿啊?叫你这么犹豫不决的。”

    九阿哥抬眼看向太子。桃花眼中没有丝毫的玩笑之色,“自打刚刚看到那个小李子之后,我就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了。我总觉着那个小李子有点儿面善呢。二哥且想想,他是不是跟那个时候被皇阿玛下旨抄家砍头的李煦有点儿相像呢?”

    太子爷原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听见“李煦”这两个字心里顿时一惊,“李煦?!李煦和他的两个儿子,连着他的两个兄弟,可是全都判的斩立决。余下三族之内的子弟。全部都是判的流放三千里……”

    太子细细想了想,狐疑道:“这个小李子瞧着确实跟李煦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世上。纵是没有血缘关系也能长得相像的,也不是没有过……”

    “二哥只记着这事儿,回头有机会还是问问清楚吧。皇阿玛那里有没有见过小李子?这个小李子又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总要知道清楚才是。今儿个听着黄敬的传话,这个小李子日后到底是要跟在二哥身边伺候的。皇阿玛话里话外的,可是说了二哥日后若是……小李子怕就是现在的梁九功了。”九阿哥冷静的说道,“梁九功处的是个什么位置?那得要有二哥你多信任。才能做得?”

    太子静静的听着,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心里敲击着。

    “如意吉祥是打小跟在二哥身边伺候的,论理儿,只要他们一直对着您这么忠心耿耿下去,日后梁九功的位置合该由他们二人中的一个来做才是。”九阿哥的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这个小李子就这么被皇阿玛送了过来,还许了他那样一个位置……不是我挑拨是非,这在身边伺候的奴才总要知根知底才好。”

    “奴才也不全都是那么忠心的。端看一年前被皇阿玛抄家的那些包衣世家就知道了。那里头有多少人都是受过太祖太宗世祖等人的宠信重用的啊!可惜,这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代人去了之后,后辈子孙只知道享受祖宗的余荫,却没瞧见当年祖宗们是靠着忠心王事,方才得了这些恩典余荫子孙。”

    “……那些个包衣世家联姻结盟多年,皇阿玛那个时候心有顾忌,只重罚了那么四家而已。余下的那些包衣世家中,万一有人心存歹意作鬼糊弄了皇阿玛……这个小李子的模样总是叫我心里觉着不安。”九阿哥越想那个小李子的长相就越是不安,“那个小李子,二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今儿个这事儿,原不是黄敬查不来的那么简单,若是这小李子正是那个后招呢……”

    太子见九阿哥脸色急得泛白,知道他这是真心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下不免欣慰,老九到底是自己一手拉拔着长大,这心里就是向着自己。

    “你的话,哥哥记下了。”太子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笑着反过来宽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皇阿玛圣烛高照,那个小李子若真是个心怀不轨的,又岂能逃得过皇阿玛的法眼。”

    “至于今儿个这事儿,黄敬在孤这毓庆宫里怕是真查不出什么了,毕竟这人都死了不是吗?不过出了这毓庆宫……”太子脸色在树荫下忽明忽暗,“能将手伸进孤这个毓庆宫的人,可是不多的……”

    毓庆宫里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还叫康熙查到了三阿哥和四阿哥两家子人的头上。荣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来人,去把三阿哥跟三福晋给本宫找来!!!”等缓过神儿来,荣妃忍着怒气一叠声的吩咐道。

    三阿哥携着三福晋董鄂氏来的也快。原来这两人连着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一并叫黄敬给请去了乾清宫。四个人先是被康熙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什么“不孝不悌”、什么“不忠不义”、什么“蠢钝不自知”等等,最后康熙吼了一嗓子:“全都给朕滚去你们额娘那里,叫你们额娘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才是为兄为臣之道!!”

    四个人垂头搭脑脸色惨白的告退出了乾清宫,就见荣妃宫里的大太监正在那里候着。

    “娘娘请三爷和三福晋去钟粹宫一趟。”那个大太监给三阿哥等人见过礼之后,说出了来意。

    三阿哥叹了一口气,跟着四阿哥抱了抱拳,然后便携着董鄂氏随了那个大太监去了钟粹宫。

    “给额娘请安……”见了荣妃,三阿哥和董鄂氏连忙见礼,只是话音未落呢,就叫一盏迎面飞来的茶盅给吓哑了嗓子。

    茶盅在董鄂氏的脚边碎成了片片,里头不算太烫的茶水全都溅落到董鄂氏的裙角和鞋上。

    “额娘……”董鄂氏怯懦的唤道。自打嫁给三阿哥以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荣妃如此盛怒的样子。

    荣妃一个冷眼狠狠的瞪了过来,吓得董鄂氏脖子一缩。

    “额娘息怒。”三阿哥在荣妃面前向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荣妃说一他从不说二,荣妃指西他绝不往东。这回一照面儿就见自家额娘气成这样儿,三阿哥心里顿时觉得惶恐,“儿子有什么不是,额娘尽管打骂,只求额娘千万顾念着自己的身子,别为着儿子气坏了自己才是……”

    看着跪在下面的三阿哥,荣妃原本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噗噗噗”的灭了个干净,最终化作一声浓浓的叹气,自唇畔溢出。她自进宫以来前后为万岁爷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惜前头的长子承瑞、次子赛音察浑、三子长华、四子长生全都不足四岁便夭折了,只一个女儿和如今的胤祉还活着。四个儿子的接连夭折,使得原本傲气好强的荣妃磨平了一身的棱角,变成了如今这般的平和内敛。

    “你这孩子,要额娘说你什么好呢。唉——”荣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额娘,儿子知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了。”荣妃一脸的哀伤叫胤祉看得心里大恸,他哭着跪行几步,来到荣妃的脚边,“儿子不该对着林大人家的姑娘心存妄念……”

    “错!”荣妃喝道,“什么叫做你对林大人家的姑娘心存妄念?就凭你说出这样子的话,本宫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啊?!

    三阿哥和董鄂氏一起惊讶的看着荣妃。

    荣妃眉眼间神采飞扬,“你是大清的皇子,什么样的女子你要不得?若论身份尊贵,哪一家能尊贵得过皇家?”(未完待续。。)

191、荣妃教子

    见着自己儿子明显有些呆傻的表情,荣妃没好气的伸出一指戳了戳儿子的脑门,“额娘并不是因为你想要纳林家的女孩儿才生气的。”

    “额娘……”三阿哥不懂荣妃的意思。

    “额娘气得是,你怎么就那么笨呢!算计人不成却反叫别人给算计了去!!!”荣妃的火气又被挑了起来,拍着桌子怒道。“你这脑子,是读书读傻了吗?”

    “我原就说老四一家子最是能装腔作势的,不可信。可是,爷哪里会听我的呢……”董鄂氏在一旁忙开口辩解道。

    “你闭嘴!”荣妃气得手指都哆嗦了,指着董鄂氏喝道,“算计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儿家的名声?这就是你们董鄂家的家教?未免太歹毒了吧!”

    荣妃马佳氏出身自上三旗的军功之家,原本就是一个性子爽利,带着几分耿直的女子,最是看不惯的就是那等表面上是一副芊芊弱质彬彬有礼的样子,私底下其实却是心机深沉诡计多端口蜜腹剑……就像那个德妃一样……荣妃当年可是在德妃手底下吃了好几回亏的,哪回不是叫德妃给阴的是有口难辩,有苦难诉的?……只要一想起德妃,荣妃就气得浑身发颤,怒不可遏。自己如今的这些个心机手段可全都拜那个德妃所赐,才历练出来的呢!只是,代价太大了……

    “别跟本宫说这是老三自个儿的意思!”见董鄂氏犹有不甘的想开口说些什么,荣妃气得桌子一拍,直接堵死她想说出口的话。“老三虽有些小心计,但还想不出这么阴损恶毒的法子。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呸!真亏你能想得出来!!也不怕损了阴德?你也是有女儿的人!”

    “再说了,这种折辱林家姑娘的法子,最后得利的那一个到底是谁呢?你也别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就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跟着宫里那几位手段高明的比起来,真是差得远了!哼!”

    “额娘明鉴,媳妇绝不敢有那等心思……”董鄂氏急声辩解道,这等事情便是真的,这个时候也是不能应承下来的。“媳妇真的只是一心为了三爷……”

    “呵呵,为了老三?”荣妃目光深沉的凝视着董鄂氏,唇角渐渐上扬,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真要是觉着本宫冤了你,那本宫不妨召了你额娘进宫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

    董鄂氏身子一软,跪在那里再也不敢有什么言语了。即使她心里仍旧是有些个不服气,也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痕迹。今儿个荣妃这话要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儿的。她自己以后在妯娌之间自然是抬不起头来了,便是董鄂氏一族的名声都会跟着受到牵连,家教有问题啊,家里其他没有说亲的姑娘也别想说到什么好人家了,谁家会要一个阴损恶毒的女孩儿做媳妇啊。便是已经出嫁了的姑奶奶也要被人拿着这些名头说嘴了。这事儿真闹出来,自己可是再没脸回娘家了……

    “你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了?”荣妃斥责完了董鄂氏,又掉转头去训胤祉。“您若是真看上了林家的姑娘,不会进宫来跟额娘说?你只要跟额娘说一声。等着来年林家姑娘参选的时候,额娘自会帮着你去跟你皇阿玛说话。虽说不能确保一定如了你的意,到底稳妥些不是?”

    三阿哥愣了一下,额娘这样说也对哎,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茬呢?

    “你从没这么想过,是吧?”荣妃看了一眼三阿哥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凤眼满是不屑的扫向董鄂氏,“你从没想过明堂正道的通过你额娘和你皇阿玛,把林家姑娘指给你。别跟本宫说,你是担心什么到时候有人跟着你争或者你皇阿玛不同意之类的话。哼!”

    荣妃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浓了。“你也不想想林家是个什么样的家世。那可是出自上三旗的钮祜禄氏。虽说他家不是弘毅公额亦都的嫡系后代,到底林大人的父亲当年也做过你皇阿玛的伴读,又是因着救驾才英年早逝的,万岁爷到现在对着那位还念念不忘的呢。这样子的人家,咱们交好还来不及呢?你倒是好了,敢对着林家的姑娘使这样子的诡计?居然想借着毁了林家姑娘的名声,迫使林家不得不把自家的姑娘送进你府里?你这是想拢着林家吗?这是在跟林家结仇呢!!!”

    “连着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你念了这么些年的书呢?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荣妃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三阿哥斥道,“依着林家的家世,他家的姑娘能不经选秀就叫你给一顶小轿的抬回府里去?别说这事儿林家不干,就是你皇阿玛那里也是不会允了的!依着林大人的官位,林家的那位姑娘便是做嫡福晋也是尽够的。你身上好歹有个郡王爵,许林家姑娘一个侧福晋的位置也可以。只是,你们如今想的都是些什么?”

    荣妃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面色发青摇摇欲坠的董鄂氏,冷笑道:“你们俩个该不会只想着给林家姑娘一个格格的位份就算了罢?呵呵,倒是好算计呢……也是啊,将这样一个名声有瑕的姑娘给纳进府里,一来显得自己有多么的贤惠,给自己赚了个好名声;二来,这样子的姑娘便是家世再显赫,也没那么大脸面敢跟着自己争府权的啊……真真是一举两得的好算计……哼!”

    董鄂氏咬着唇,头越发的低垂了。因着心底的那点子私心被荣妃毫不客气的一语道破,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自董鄂氏的额际滑下。

    胤祉的脑门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荣妃不提他真的一点儿也没往这上面去想。

    “儿子真是一时昏了头了……”

    “要不是有人唆使你,你能昏了头?”荣妃如今真是怎么看这个董鄂氏都是不顺眼,跟那个德妃真是一路货色。可惜,荣妃眸光一暗,这个媳妇是万岁爷亲自指婚的,自己倒是不好太过抱怨了,唉——

    “你回头还是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怎么跟林家解释这件事儿吧。虽说林家的姑娘如今好好的,到底也是受了惊吓的。林大人的性子,本宫冷眼看着,可不是个好性儿的,仔细以后给你小鞋穿。……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儿,给你小鞋穿那都是好的了,就怕……”

    “你一心拢着那些读书人,那位林大人可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又是云德书院出来的。听说他们家的大公子如今也在云德书院念书,转年就要下场的。云德书院是个什么地方,不用额娘告诉你知道吧。那样子的人家,结交的可都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口舌堪比刀锋,你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那点子名声还不够人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啐你的呢。”

    “唉——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傻乎乎的了,旁人说十句,你就听十句,连个防心都没有的……”

    “儿子知道了。”三阿哥乖乖的应道。

    荣妃心气未平,只是也不忍见儿子再这么继续跪着,便挥了挥手,忍着气说道:“行了,起来吧。”

    说完,又叫他们看座。

    董鄂氏一脸惶惶的跟在三阿哥后头落了座,只是看着三阿哥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来看自己一眼,便知道荣妃刚才的一番话叫三阿哥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如此原本满是书香秀气的小脸便越发的惨白了去。

    荣妃冷眼扫过董鄂氏,心里重重一叹,今儿个这事儿闹的,唉——。这个董鄂氏也是,还自以为她那点子小心眼藏得有多好呢。真真是丢人现眼!只是再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荣妃也不能叫胤祉休了她,只好拿话去提点提点她,省得以后再做出什么混账的事情,倒是平白拖累了胤祉的名声。

    “你的心思,本宫明白。”荣妃稳了稳情绪,平静的对董鄂氏说道,“正是因为本宫明白,所以这些年来本宫从来没有主动给老三府上添过人。要不然,你以为现在老三身边儿能只有你一个嫡福晋和田氏一个侧福晋?按例老三是可以有三位侧福晋伺候的,就更别提庶福晋了。你们府里那些个格格侍妾,可没有一个是本宫指过去的。”

    “你要是不想胤祉身边有别人,本宫依着你;你要是想装大方充贤惠,本宫也由着你。只是,你别跟本宫来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既然想帮着老三拉拢林家,就大方一些,许林家姑娘一个侧福晋的位份。怎么,难道你还担心老三日后能宠妾灭妻不成?”

    “额娘教训的是。”董鄂氏低着头怯怯的应道,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绞得不像样子了。董鄂氏心里腹诽道:那是您没见着林家的那个女孩子,要不然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董鄂氏斜眼睨了三阿哥一眼,心里恨恨道:但凡是个爷们,遇着林家那个女孩子,怕是都能干的出宠妾灭妻这种事儿来的。何况三爷,最是爱翠袖把盏红袖添香这等风流雅事的了。(未完待续。。)

192、安心

    永和宫门口,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两人正默然的等候在那里。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满头细汗的小跑着出来,对着四阿哥和乌拉那拉氏行了一礼,道:“娘娘说今儿个身体不适,就不见四爷跟四福晋了。”又道:“娘娘还说了,四爷早年便是在孝懿仁皇后跟前儿长大的,规矩礼节什么的,也都是孝懿仁皇后手把手亲自教导的。如今四爷早已长成,但有什么不是,也不是娘娘能说嘴的,只请了万岁爷或是皇贵妃娘娘说话便是……”

    话音未落,四阿哥已经开始浑身上下四面八方的冒冷气了。

    那小太监只觉着自己浑身冰冷,连着心肝儿肺都要一起给冻住了,膝盖弯儿那处止不住的打着颤,险些没直接跪了下去。

    “爷……”乌拉那拉氏见四阿哥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温声细语的劝慰道:“额娘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病着没见好,想来精神不济什么的也是有的……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过两日,等着额娘精神好些了,咱们再来给额娘请安就是了……”

    这里好歹是永和宫,自家爷若是在这里撒起火来,叫人知道了又是一桩事儿。前头刚被皇阿玛训了一顿,回头却在自己额娘的宫门前撒火,被皇阿玛知道了,怕是一个“心生怨望”的大帽子就要扣过来了。

    四阿哥深呼吸了一口气,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还请公公回去转告额娘,请她好生休养。过几日,爷会再叫福晋进宫来给额娘请安的。”

    说完,也不等那小太监有啥反应。四阿哥直接领着乌拉那拉氏转身走了。

    其实那小太监还有一句德妃的话没有说呢,不过他实在不敢把那句话转述给四阿哥知道——德妃的那句话说白了,就是“没事儿少来烦本宫”……

    四阿哥领着乌拉那拉氏走出几步之后,再回头时正看见刚才那个给德妃传话的小太监端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将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晋完颜氏给迎进了永和宫。

    四阿哥周遭的冷气瞬间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哀伤和寂寥。乌拉那拉氏自然也见着十四夫妻俩进了永和宫。心下不免一叹,知道这时候自家爷的心病肯定是又犯了,遂上前宽慰道:“十四弟是额娘的幼子,十四弟妹又最是能言善道,体贴额娘,也许他们俩能哄着额娘的身体好转些也不一定呢……”又道,“爷,要不然咱们去承乾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吧。”

    皇贵妃小佟佳氏,是已故孝懿仁皇后的嫡亲妹妹。四阿哥小时候养在孝懿仁皇后的身边。与那时年纪尚小的小佟佳氏也是见过的,孝懿仁皇后叫四阿哥以“姨”称小佟佳氏。

    这个称呼多年以来,从没有变过,即使小佟佳氏如今已经是当朝的皇贵妃。

    四阿哥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小姨最近身子不爽利,今儿个这事儿糟心的很,还是别叫小姨跟着白操心了。”

    “爷说的是。今儿个总是咱们不谨慎才叫人给算计了去。”乌拉那拉氏一副不急不躁平稳顺和的样子。跟在四阿哥身后点头附和道。今儿个的这个事儿,事后这夫妻俩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一家子连着三阿哥一家子全成了那只捕蝉的螳螂。只是不知道在两家子人后头虎视眈眈的那只黄雀,到底会是谁?

    “回吧。”四阿哥又在原地站着朝永和宫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冷着一张脸说道。说完,便转过身,抬脚往宫门方向走去了,狭长的眼中犹带一丝留恋和孺慕。

    乌拉那拉氏紧随在四阿哥的身后。也跟着走了。

    不提三阿哥和四阿哥两家子,单说九阿哥离开了毓庆宫之后,上了自家的马车行出没多远的地方呢,便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又停了下来,接着便听见何顺儿在外头请示道:“爷。林家的马车停在前头那儿呢。”

    九阿哥忙撩起车帘顺着何顺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林家的雕花马车停在前头不远的地方。马车外头,林家的几个护卫守在四角,秦桑绿枝两人站在车辕那里,见着了自己,全都低眉敛目的福身一礼。

    九阿哥直接跳下了自家的马车快走了过去。

    “九爷。”

    九阿哥撩起林家马车的车帘,先见着的却是燕嬷嬷和金嬷嬷两个人。

    “可算是等着你了。”话音刚落,黛玉的脑袋自燕嬷嬷的身后探了出来。

    “你怎么还没回家去?”九阿哥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燕嬷嬷让位置。只可惜,燕嬷嬷给九阿哥请过安之后,便一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九阿哥见状一愣,又转头去看金嬷嬷,却见金嬷嬷倚着车窗朝外头看去,半点儿眼神也没施舍过来。

    桃花眼不善的眯了起来,九阿哥冷哼一声。

    黛玉掩嘴笑了几声,道:“你别恼,嬷嬷们也是为了我好。”

    九阿哥听了这话,再一想便也明白这两位嬷嬷今儿个这么一反常态为的是什么了。呵呵笑了两声,九阿哥摇头道:“真要避嫌,我连这车子都不该进来的才是……”

    “咱们只隔着嬷嬷坐着说话就是了。”黛玉偏首看着九阿哥笑道,“你怎么这会子才出来?”

    九阿哥桃花眼一睇,反问道:“你还是先跟爷说说,为什么这时候还没回家吧。”说完,又哼哼了两声以示不满。

    一声轻叹溢出,黛玉眉间染上了一缕轻愁。

    “我担心你……”

    “……听说太子妃姐姐家的一位姑娘没了,就是因为掉进了那个抱月池里没能救得上来。还有两个一心护主的丫鬟,也跟着遭了难……”

    “今儿个在太子妃姐姐的宴席上,嬷嬷发现有好些膳食都被掺进了不好的东西……”黛玉闷声说道,“我问了太子妃姐姐,说是那些膳食不仅仅只是后院儿里有,前头暖香坞那里的膳食也是跟着后院儿里的一起做出来的……”

    黛玉抬眼看向九阿哥,“若说今儿个的这些事全是冲着我去的,我却是不信的。便是我林家,怕也只是别人施的障眼法,顺道儿捎上的罢了。那些个安排,无论是抱月池边的油浸小道,还是宴席上那些有问题的膳食,瞧着像是要设计我什么的,可是真要算计起来却是摆明了冲着太子太子妃去的,甚至是你们这些皇子也都……”

    瞧着黛玉眼圈儿渐红,神情激动,九阿哥也顾不得燕嬷嬷泥菩萨一样杵在两人中间隔着了,伸手过去握住了黛玉的一只手,轻声安慰道:“今儿个的事儿,可是吓着你了?没人能想到,太子妃家的庶妹会出了那档子事儿。这原就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布局之人,心思忒阴毒了。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算你自己头上去,闷在心里自苦,林大人林太太见了难道就不心疼的?便是爷,也是……”九阿哥俊脸微红,话音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别担心爷了,爷能有什么事儿呢?毓庆宫里隐着多少护卫呢,总能有人识得那些东西的……再说了,爷不过一个小小的贝勒,没权没势的,又没有正经办过差,谁会想着算计爷去呢。这事儿一准儿是冲着二哥去的……”

    一滴清泪自水眸里溢出,滑下香腮,落在了九阿哥的手背上。

    “这是怎么了?你……你……别哭啊……”九阿哥慌了神,想安慰黛玉,却发现情急之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了,燕嬷嬷还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如此倒是更叫他觉得碍手碍脚的。

    九阿哥心一横,长腿一跨,猿臂一拨,便挤到了黛玉的身边坐下。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差点儿没把毫无防备的燕嬷嬷给蹶出车外头去。

    燕嬷嬷顶着一脸的菜色,被金嬷嬷搀扶着坐到了黛玉跟九阿哥的对面。

    黛玉正暗自啜泣呢,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瞧着黛玉坐在那里哭得气堵声噎,哽哽咽咽的,九阿哥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就好像有只手伸进了胸腔里,扯住了心脏在那里死命的揉,恨不得揉碎了才好呢。

    “咱们说话好好的,怎么这就哭上了?快别哭了。你这样子哭,爷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忍着心痛在那里劝着,“唉,爷真的不会有事儿的。爷又没想着去跟人争什么只老老实实跟在二哥身后打打下手罢了……爷能有什么事儿呢……快别哭了……”

    九阿哥好一番劝慰,方叫黛玉止住了眼泪,只是开口说话时,话音里仍是鼻音浓重。

    “我也不拦着你做什么,你只答应我一件事便好。”

    “你说。”九阿哥忙道。别说只一件事儿了,便是百件千件,只要黛玉别再那样子无声哭泣,九阿哥真是再没什么不答应的了。

    “你只答应我万事小心些就好。”黛玉一眨不眨的只看着九阿哥说道,“再没什么能及得上你的安危……”

    说着,黛玉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紫檀雕花锦盒,递给了九阿哥,“我也知你那里好东西定是不少的。这件暖玉,原是今儿个出来的时候,娘亲特意叫人送过来给我的,说是有驱毒避毒的功效……真不真的,我不知道。你拿着,权当是叫我安心罢。”(未完待续。。)

193、蛇羹

    那个锦盒,九阿哥攥在手里只觉得温温热热的,便猜着是被黛玉握在手里许久所致。

    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黛玉,黛玉只觉得从心口那处再到浑身上下都变得暖暖的、热热的,渐渐的连着脸上也跟着热了起来,忍不住的就泛起了红晕。红润的小嘴一撇,妩媚的眼波一横,黛玉带着几分羞恼的小声娇嗔道:“看什么呢……”

    九阿哥笑了一下转开眼去,嘴里只说道:“你给爷的,自然是最好的。”又道:“爷府里的那些东西不过都是些俗得不能再俗了的俗物,哪里及得上你给我的……”

    这好不容易才把小玉儿哄得不掉金豆子了,再把人惹恼了弄哭了,可是不那么容易就能哄好的了……

    九阿哥说着便去打开锦盒,见里面躺着一块造型相当简单,雕花纹饰却极其古怪的半月形玉珏。九阿哥心里奇怪,不禁咦了一声,打量一会儿那块玉珏,又若有所思的伸手拿起玉珏细细摸索了一回。果然,断口处平滑整齐,却又带着被锐器切断时留下的细细痕迹,只凭看的确实是看不出来,只有用手摸才能摸出来。

    到底是用什么把这块玉切断的呢?

    又是为什么要把一块完整的玉珏能成这样呢?

    还有,这玉珏上的纹饰,怎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九阿哥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这玉珏,可是你家祖传的?只这样子的一块吗?”九阿哥好奇的问道。

    金嬷嬷做的位置靠里一些,九阿哥的手肘正好挡住了金嬷嬷的视线,所以金嬷嬷并不知道那玉珏长得是什么样子。不过,燕嬷嬷却是正好能将那块玉珏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了玉珏模样的燕嬷嬷,瞳孔一缩。面儿上一怔,只是很快的,她便垂下眼,掩住了眼中的惊讶。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怎么会在林家人的手上呢?

    黛玉一边拿帕子拭着眼角。一边不解的说道:“娘亲自教我管家以来,也带着我理过几次家里的库房,只是从没见过这物件儿。”想了一想,黛玉又道:“不过瞧着我娘亲当时拿给我时的样子,想来这东西挺珍贵的,怕是叫娘亲单独收着了也不一定。只是,家里库房的账册我也见过,从没见过有这个的记载。……许是我娘亲当年的嫁妆也不一定呢……”

    “至于,这玉珏是不是只这一件。我就更不知道了。”黛玉咬着唇,努力回想着,“不过,总该也有哥哥的一份才对吧……”

    九阿哥见黛玉一双罥烟眉因着这问题都快拧到一处了,忙笑道:“爷只是随口问一句,你别太费心去想这个了,仔细想的太多,晚上又闹头疼睡不着觉。”

    “这个东西。看着像是旧物。再者,这既然是你娘亲给你的东西。想来不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便是贾家或是史家那里传下来的罢了。”

    说着,九阿哥将那盒子合上,“这样子的好东西……”

    话还没说完,黛玉先是一眼瞪了过来,九阿哥见状摸了摸鼻子。立刻转了口风,“这样子的好东西,爷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都贴身戴着才不枉你的一片心意。”

    说完,九阿哥冲着黛玉讨好的一笑。

    水眸一睇,黛玉小声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九阿哥便说要送黛玉回去。

    “这个时候了,你自己回去爷不放心。”

    黛玉心下欢喜,自然也没有出言拒绝。

    金嬷嬷和燕嬷嬷两个张了张嘴,想说“这不合规矩”之类的。

    九阿哥冷冷横过来的一眼,将两位嬷嬷要出口的话给噎在喉咙口那里,生生的卡住了。

    林家的马车一路慢慢行驶在前面,何顺儿得了九阿哥的话,驾着车摇摇晃晃的跟在后头。

    “九爷这么着,未免招摇了一些……”马车里,金嬷嬷小声嘟囔了一句。

    燕嬷嬷也是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九阿哥。不过,她的视线更多的是落在了那个被九阿哥攥在手里的紫檀锦盒上。林家,到底是怎么得到那件东西的呢?

    九阿哥对着燕金两位嬷嬷的不满恍若未闻视而不见,只笑眯眯的将一把折扇在指间转过来转过去的。

    快到平安街的时候,九阿哥瞅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下了林家的马车。

    “等等,”黛玉在车窗那里唤道。

    九阿哥听见了忙凑过去,透过被挑起的车帘缝隙,见着巧笑倩兮的黛玉,问道“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只一句肯定话而已。

    九阿哥笑了,拿着折扇敲了敲车窗棱子,道:“呵呵……爷就是故意的。”

    “哼。”车帘子已经放下了,不过九阿哥还是能想象到黛玉此时的模样,定是傲娇的微微扬起下巴,嘟着一张小嘴,眼波斜斜睨过来的样子。

    “赶紧着回家去吧。”九阿哥拍了一下车板,笑道。

    见着林家的马车转弯进了平安街,何顺儿这才一溜小跑着来到九阿哥跟前儿,请示道:“爷,咱们这是回府去吗?”

    九阿哥脸上的笑容一收,那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上一片冰寒,对着何顺儿淡淡的吩咐道:“先去你十爷那儿。”

    今儿个这事儿,可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放过去。被这么个隐在暗处像蛇一样伺机而动的人盯上,怎么都不是一件能叫人放心过日子的事儿。蛇这种东西,还是揪出来炖了比较好啊……

    “明儿个,爷想吃蛇羹……”九阿哥突然说道。

    何顺儿先是一愣,接着道:“可,可咱们府上的厨房里,好像没听说买蛇回来啊……”主子爷,您怎么突然想吃蛇羹了呢?您不是一直觉着那玩意腥气来着的吗?何顺儿心里腹诽道:主子爷,您刚刚说到蛇羹时脸上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十爷啊……

    “嗯,明儿个叫上老十一块儿,吃蛇羹。”九阿哥像是没听见何顺儿的话一样,只自己在那里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何顺儿见状只好闭上嘴,默默赶车往十阿哥府上去了。

    其实这个时候,四九城里并不只有九阿哥一个人在想着要怎么查清楚毓庆宫里发生的事情。太子、大阿哥、五阿哥……几乎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探查消息。三阿哥和四阿哥这两个自认为是背了黑锅的人更是撒出去了大量的人手,誓要揪出那只黄雀来,将其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康熙自然也不会放任着有人朝毓庆宫里伸手,只是黄敬领着地部玄部和黄部的暗卫在皇城内外查了好些时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康熙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毓庆宫里那些伺候太子的人,全都是老康精挑细选送进去的。整个毓庆宫说是尽在老康的眼皮子底下,那都不为过。可是,就在这么个老康看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地方,居然发生了如池边小路浸油、饭菜里下药等等的糟心事儿。这哪里是算计太子那么简单啊?这根本就是在打老康的脸!是**裸的在挑衅老康在整个大清皇宫里的权威!……

    康熙憋着一肚子气,在东暖阁里磨圈儿磨了一天。

    嫌茶水太烫、嫌糕点太干、嫌东暖阁的地板擦的太滑溜、嫌宫女身上的脂粉味儿太浓厚……嫌这嫌那的,总之就是老康这会儿看什么都不顺眼。他斥责了三个小太监,两个大宫女,便是梁九功也因着老康说话时抬了一下眉毛,被老康给狠狠呲了一顿。

    乾清宫里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人人自危,个个都恨不得自己化作空气一样透明才好呢。

    康熙发泄了一通火气,方才觉着心口那处不再那么堵得难受了。

    到了晚上,康熙也没心情翻牌子了,只带着梁九功黄敬和几个近侍,跑到元后赫舍里氏生前住过的长春宫里枯坐了一宿。这长春宫自元后去世,便一直锁着没有再住人进来,只有几个小太监被安排在这里日日清扫维护。长春宫里头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全都按着赫舍里氏生前喜欢的样子摆放着。正屋墙壁上,一副美人戏蝶图,画的正是年少时的赫舍里氏。每隔一段时间,康熙总会来长春宫这里待上一会儿,或一个时辰或半日时间不等,看看那张画着元后的画,喝上一杯元后喜欢的茶……

    一夜过后,康熙一脸平静的出现在梁九功和黄敬的面前。

    也不知道老康这一宿到底都在想了些什么,只是一照面儿,他就跟着梁九功吩咐道:“去太医院,取德妃的脉案过来。”接着又转头吩咐黄敬道:“去查德妃和永和宫里的宫人们最近的进出动向,还有永和宫最近可有跟着什么人来往过密,再者去查查乌雅家的人最近有没有跟着什么人家有来往等等。”

    ……

    康熙跨出长春宫的宫门时,身形一顿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转而朝着永和宫的方向望去,眼里满是阴鸷和狠戾。

    这一回,弄不好真的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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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仙子以一生的泪水,来还神瑛侍者的滴水之恩,从而成就神瑛侍者的位列仙班。 紫微大帝:做梦!毁了小莲花万年才有的化形机会,还想踩着别的仙子位列仙班,做梦!!做梦!!!先了结了这段因果再说。 紫微大帝打手一挥,拦下了欲下界的绛珠草,取而代之的是洪荒古莲。 林家小格格林黛玉不是绛珠草了,破石头你可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姑娘我不欠你啥眼泪滴!没事儿别靠过来! 九阿哥:爷这是重生啊?还是重生啊?还是重生啊? 好吧,爷这不仅是重生,爷还是紫微大帝的说…… 贾家的破石头,再靠过来,爷非踹死你不可!! 林翰:这到底是个神马穿越啊?这红楼歪的不能再歪了! 没有绛珠草的红楼,没有九龙夺嫡的康熙朝。 有的不过是等候了千万年的,守候了千万年的,两个人的情缘。红楼之清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清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清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