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段海大总管
“说,太子到底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威严中带着一股怒意的声音在大理皇宫内响了起来,附近的太监、宫女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步子变得更轻了,头也更低了,碎碎步的匆匆而过,生怕声音的主人找到自己头上麻烦。
招财进宝四兄弟跪在大殿之上,被愤怒中的保定帝严厉苛责,虽然心里大呼冤枉:“太子爷殿下的去处,您还不知道吗?”可是话还不能这么说,谁让保定帝派去无量山找的人到现在还找不到段兴段太子爷呢。
愁眉苦脸的四兄弟只能闷声不说话,由得保定帝发火,也怪不得保定帝发火,明天就是火把节了,这节rì庆典、祭祀、烧香、拜佛的哪个都少不了,本打算让段兴正式在大理国民面前露露脸的,主人公没了,能不让保定帝上火吗。更重要的是,明天还要去天龙寺拜佛,这要是让天龙寺主持枯荣大师知道自己的亲传弟子消失了,那跟大理皇室还有个了得,保定帝现在愁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奈何,派去找段兴的各路禁军飞鸽传书,皆没有任何关于段兴的消息,怒极攻心的保定帝恨不得现在一声令下,就将招财进宝四个人砍了。但是又顾及自己多年来的贤明,咬牙切齿的将火气往自己肚子里咽。
现在是寅时三刻,天空开始渐渐发白,保定帝的心情却没有随着天空由暗转明而变的好起来,相反的,更加暴躁了。
怒气冲天的保定帝抓着手中的砚台直接向招财进宝四个人砸了过去,不顾砚台将段进脸上砸开了一个口子,那血滴答滴答的掉在了大殿上,愤怒的说道:“你们四个马上出去将太子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话音刚落,招财进宝四人起身,行礼,转身飞跑出殿,去找寻那不知下落的太子去了。
怒气未消的保定帝继续喊道:“来人!”
马上就有一员金甲武士从殿外走了进去,垂手听令。
“传朕旨意,命高泰明率领其麾下三部人马,沿大理城东、西、北三个方向出去寻太子回来,寻不回来官降一级。”
刚刚进殿的金甲武士道了一生诺,然后便退出大殿传令去了,剩下保定帝来回在大殿前踱步。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伺候保定帝的总管公公老太监段海,上前一步轻声问道:“陛下,稍后的一应祭祀活动是否需要取消?”
眉头紧锁的保定帝抬头看了一眼老太监,深吸了口气说道:“不用取消,照常举行,去给朕找一个小太监,要和太子差不多大小的,准备准备,万一太子不在,临时冒充一下。”
“老奴遵旨。”
急匆匆一边往自己总管府行去,一边向周围打了几个手势,一直环伺在正殿周围的几个小太监看见手势之后立马分散开来,同时朝着几个方向飞奔而已。
等段海段公公前脚刚踏进他的总管府,大理**最有权势的几位公公就一个接一个的赶到了总管府,包括两个御前公公和三个副总管公公。
段总管也不废话,茶也来不及喝,看人一到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哪位公公手下有机灵点的小崽子,约莫10来岁光景,最好是刚净身的,嗓子没变声。”
段总管那有点尖利的嗓子一开口,其他几位公公就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沉思了起来。有那几个消息灵通的知道小太子不在的,已经想到了是不是要玩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那消息不甚灵通的还在捉摸着,大总管这要人是想做什么,总管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互相挖墙角的事情,按理说,大总管是过来人,不应该不知道这里的道道才是。
段总管一看几个人都闷头不说话,当即便猜出几人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继续用他那公鸭般的嗓子尖声说道:“几位公公不必多想,小崽子的事情事关重大,这里不能详说,时候到了自然会见分晓,几位只管寻摸下自己手底下是否有合适的,然后给咱家带来就好。”
说然环视了几位公公一眼,眼神变的严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上,几位公公最好不要存有其他私心,不然最后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咱家狠话先放这里,真出了问题,绝不是几位公公一顶帽子、一件官府脱下就能解决的事情,小心自己脖子上那脑袋也要搬家。”
几位公公抬头互相瞄了一眼,负责内宫物品采办的副总管张总管第一个开口说话:“段总管,不是我等不用心办事,一个小太监,您说要,就给你找一个就是,只是这具体事务您是否透漏个一二,好让我等也稍有知晓,好吩咐下面办事的人,不然冷不丁这么一下子,万一把您交代的事办砸了岂不是伤了大家情分。”
能负责内宫一应具体事物的采办,对于太监来说已经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位置,再往上也就是段总管现在那个位置了。说起来,这张总管也是这两年才上位的,硬是靠着如今保定帝最宠幸的爱妃明妃上位,很是有些yīn狠,明面上跟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背地里下起手来,比段总管还黑,凡是跟他作对的太监除了死的就是残废,要不就是都被驱逐出宫。弄的现在**小太监们可以不认识段总管,但不能不认识张总管,这也是其他几个副总管太监不敢先说话,等张总管先说话的原因。
张总管话里这意思就很明确了,姓段的,你要是就想要个小太监跑腿伺候的,我给你弄一个没问题,你要是想办点啥事,不告诉我,门都没有。这让一直待在大总管位置上的段总管心里不舒服了,眯着眼盯着张总管,反观张总管,说完话就老神在在往椅子上一坐,喝起茶来。其他总管太监们一看这架势,立马变成了缩头乌龟,一个个不是在查天花板上有几个缝隙,就是在看地上有没有路过的蚂蚁。
段总管毕竟混的年头更久,一点手段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也不见段总管再说什么话,只是突然之间衣襟随着身形摆开,一记鹰爪功瞬间施展了出来,直取张总管的咽喉,几步的距离瞬间就到。张总管甚至都感觉到了劲风扑面,身体一瞬间就麻木了,动弹不得,人在那种极端恐惧下,时常会感觉时间过的很慢很慢,那一瞬间,张总管甚至产生了错觉,以为时间都静止了起来,他清晰的看到段总管那一脸不屑当中带着的杀意,第一次,张总管害怕了,自从他净身那个时候害怕过,再也没有过的害怕感觉又一次产生了。还记得他当年只是个小太监,没有任何靠山,只是前两年因缘际会之下,攀上了高枝,怎能比的上段大总管,从小就被赐予皇姓,而且还学会了一身武艺。只是一个照面,张总管的脖子就到了段大总管的手里。
其他几位总管瞬间就呆住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怎么段大总管就动手了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段总管也不管其他几人的想法,只是yīn狠的对着张总管说道:“姓张的,咱家这几年修身养xìng,你忘了当初是谁跪在地上给咱家擦鞋了吧,你忘了这**太监们是谁说了算吧,你忘了咱家是皇姓吧,用不用我干脆把你脑袋也给净了一次,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童年刚进宫的悲惨历史瞬间就涌上了张总管的心头,动辄被鞭打、训斥的rì子,那扭曲了自己心灵的黑暗过往又像一条毒蛇一样再次出现,开始不断的咬伤已经渐渐愈合的伤痕,张总管的身体开始颤抖,用带着哭泣的嗓音求到:“大总管,大总管,求求您,绕了小的一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说要什么,小的就给您拿,我的银子,珠宝很多,小的这就给您都拿过来,您……您不要杀我啊!”
“啪”的一声响,段总管捏在张总管喉咙上的手一用力,另外一只手直接给张总管扇了一个耳光,气恼的说“你个小王八羔子,找死是不?咱家是要图你那点钱吗?”话音刚落,“啪”的又是一声响,反手又扇了过来,虽然没用内力,但是段总管也练了一辈子的武功,这手头上的劲还是很大的,只是两个耳光下去,张总管两边脸就高肿了起来,通红通红的,牙齿都被打飞了出去一颗。
其他几位总管太监惊心胆颤的看着这一幕,马上想起来当年段总管刚升任大总管的时候,只要是有谁稍不顺他意,就直接仗刑而死的场面,有的是干脆由段总管亲自出手,活生生给打死的。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随着自己地位的不断攀升,迷恋于权位,渐渐的忘了往rì的教训,也忘了大总管当年的煞气了,如今想起来,他们的提拔还是大总管给一手cāo办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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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阴云密布
话接上回,几位总管公公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着,张总管在大总管的手里不断求饶。要说这张公公能爬到二把手公公的地位,这心计手腕还是有的,奈何千不该万不该一朝得势,便仗势跟着大总管打擂台。平rì里看在**娘娘的份上,看在保定帝的份上,只要不是太过分,大总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一把年纪了,再过几年就准备准备退休养老了,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总管竟敢给自己颜sè看,也怨不得大总管一气之下,直接动手打人了。
“姓张的,咱家今天不给你厉害看看,你个小兔崽子还准备骑到咱家头上来了。”话音一落,不等张总管求饶,又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这次直接给打的开始吐血,随后一只手抓着张总管的脖子,扔到上空大约三米处,然后只见段海大总管膝盖略微一顿,脚上一用力,自己也凌空跃了起来,高出张总管小半个身子,接着一扭腰,一个360度转身飞脚正正好好踢在了张总管的肚子上。只听“嘭”的一声,张总管就倒撞了西南角的墙柱子上,喷出一地殷虹的鲜血。随着鲜血喷落的还有房梁上的的灰尘落了张总管一头。
毕竟是保定帝最宠爱的妃子眼前红人,大总管盛怒之下也知道不能杀人,只是这一脚,张总管不歇个一年半载的是下不了地了。
收拾完了张总管,大总管眼含煞气转身对着其他总管公公说道:“几位公公,别以为自己已经翅膀硬了,就可以随便飞了,有些事情咱家不想参合,再过几年,咱家也准备养老了,几位公公要是再惹出点什么让咱家不顺心的事情,休怪咱家养老之前跟几位公公挨个说道说道。”
“大总管,您多虑了,下官等一定用心为皇上办事,决计不敢有二心,您大总管一句话,下官等马上照办,您老就放心就好。”司仪总管太监连忙大表忠心,上前言道。
其他几位公公一看司仪太监抢先了,也连忙跪下来说道:“大总管尽管放心,下官等一定竭尽所能,为大总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也不看一直在吐血的张总管,大总管甩甩袖子,往正中太师椅上一坐,端起一壶茶就开始喝了起来,等几个总管公公表完决心之后,轻轻放下茶碗,叹了一句:“不要怪咱家心狠,咱家可是个善良人啊,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透漏一点消息给你们吧,咱们这当奴才的都是为了伺候皇上,给皇上办事的,心里不要留太多念想,一心办事就能安安稳稳的得享太平,你们那就是太年轻,行了,也别在这耗着了,赶紧去把事办了,记住了,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赶紧都利索的去给我找回来几个10岁左右的小崽子,办好了有赏,办不好了就回家种田去吧。”说完用眼睛扫了一圈几位总管公公,语气又严厉了起来,说道:“还不快滚出去办事!”几位公公一听,忙不迭的就往外跑,生怕跑的慢了,就变成第二个张公公了。
至于坐倒在地上的张公公,几位公公很有默契的选择xìng忽略了。大总管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张公公身前,低头探身说道:“念你初犯,这次饶你一命,再有下次,格杀勿论!门口的小崽子们还不快滚进来把你们的公公带走!”这后一句就是对着门口那些张公公带来的小太监们说的了。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小六子也就是伺候张公公的小太监连忙进屋将张公公扶了起来,搀扶着张公公的臂膀一点一点向门外走去,头也没敢抬一下去看大总管,犹如丧家之犬,情景十分凄凉。大总管也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坐在了太师椅上开始闭目养神,静等消息。
小六子扶着张公公出了大总管的门,刚走到一个拐角假山处,一直闭着眼睛的张公公瞬间睁开了眼睛,严肃的对着小六子说道:“不用搀扶我了,快去给相国传讯,皇上今rì有可能要狸猫换太子,要相国早作安排,我这就回去提前准备下。”
小六子露出为难的神sè说道:“总管,可是您的伤……”
张公公露出焦急的神sè,语气变得更加快速说道:“不用管我,这点伤还死不了,快去,耽误了大事,扒了你的皮。”
“那总管,您自己慢点!小的这就去告诉相国。”
张公公一挥手,说道:“快去,记着,别让人盯上,小心点。”
“小的省的。”话刚说完,小六子就转了个弯,朝着一处人少的地方钻去,看那身形晃动之间,竟然有一丝轻功的痕迹,想来,为了方便在宫内外传信,应该是学了几手功夫的。
等到小六子离开,张公公的脸yīn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好你个大总管!真够威风的,你给我好好等着,等相国大事一成,咱家非拆了你那把老骨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步履蹒跚的走回自己的总管府。
受伤的张总管并未发现在其身后不远之处的大石背后,有个宫女静悄悄的站着,等到张公公消失之后,这个宫女直接转身径直离去,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半个时辰后。
“大总管,这几个娃就是下官等寻来的,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差点就整个**都翻过来了,下官等为大总管……”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先让我好好看看这几个娃。”也不等几位总管公公大肆表现一番,大总管直接将话头打断。看着眼前的五个孩子,一个个眉清目秀,身形瘦弱,那眼神,那姿态已经颇有中xìng化的趋势,想来如果有好这口的看见了,那决计是半步都离开不了,不生吃活剥了才怪。
有那机灵的瞪大眼珠看着大总管,希望能博个好的差事,那稍微愚笨一些的,低垂个头,不敢直视大总管,只是望着自己脚尖发呆,还有那胆小的,身子都似乎在微微颤抖着,让人望了不由心生爱怜。想是来的时候已经被几位公公教导过,倒是没有像寻常孩子般哭闹。不由得让大总管满意点头。看看这个,挑挑那个。其他几位公公一看大总管满意了,这心里上的石头就落地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好端端的rì子放着不过,没事去触大总管的霉头,没见张公公都被大总管给打个半死嘛。
总管宫女乐舞表演的冯公公小心的问道:“大总管,您看,这几个娃可满意吗?”
大总管瞄了一眼冯公公,尖声说道:“外形倒是还行,就是这身子骨太瘦弱了,到时候免不了要往衣服里垫点东西,撑一撑。”
司礼监总管上前一步说道:“这好办,大总管尽管放心,这事我来办,您看对这几个娃有什么吩咐?”
“嗯,正好用到你了,这第三个娃娃留下,你也留下,然后其他人可以走了,有事咱家再找你们,今天是大rì子,谁也不许偷懒,回去都给咱家老老实实的静候命令。”
除了司礼监总管以外,其他几位公公弯身齐声说道:“是,大总管。”
等到周遭无人了,大总管看着司礼监总管厉声说道:“限你一个时辰内将这娃娃调教成太子模样,此事不得对外声张,万一泄露了风声,拿你是问。”
咋听要将一个小太监调教成太子模样,司礼监总管顿时吓得跪倒在了地上,“大总管,您这是何意,下官不敢啊!”
“少废话,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只管照办,事情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但是要办不好,你知道下场。”
“大总管,这可难为下官了,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下官就一定照办,不过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您可得给下官兜着点啊。”
“放心吧,只要不是你自己出现的问题,万事咱家给你顶着,而且说不定也用不上这娃呢,你只管先cāo练着。”
一抹头上汗水,司礼监总管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回话到:“那下官这就抓紧时间去调教这小娃,大总管您只管听好消息就是。”
直到此时,大总管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高兴说道:“这就对了,去办事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忽略了张公公不在的情况,就好像从未有过这么一号人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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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甘宝宝
“我这是在哪?”微微睁开眼睛的段兴环顾着四周,屋中的装饰不甚高贵华丽,透露出一种简约、朴素的氛围,屋子不大,东西不多,却也稍比寻常人家华贵一些,该有的样式一样未少,倒是有些像客房的感觉,相比于客栈当中的客房,很显然现在段兴所住的屋子无论是屋内摆设,还是环境皆是上上之选,可看出屋主生活条件不错,且是极为细致一人,再看桌子、地板一尘不染,想来经常有人打扫。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这可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奢侈物品。对段兴来讲,无论怎样,小命是保住了,看这情形,应该是被人救了,倒是不知何人所救,回头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就在段兴胡思乱想的时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便是吱呀的开门声,段兴循声望去,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嘴角边一个小小酒窝,明媚皓齿,越看越可爱,令人舍不得移目,肌肤雪白嫩粉,白里透红。从外形上来看,约莫六七岁的光景,却已经有了美人坯的模样。倒是让段兴失神了一刻,瞬间却又恢复过来,不禁自嘲道:“想我段兴也是经历过动作文艺片大泛滥的年代,心智也比常人成熟,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迷了一下,真是丢人丢大了,莫非是因为这具身体太小,看的效果不一样的关系吗?”
段兴那里正在做激烈的心里反省时候,小姑娘倒是心地单纯,看见段兴醒了过来,就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床边,漏齿一笑:“小哥哥,你醒了呀!我还以为你起不来了呢,要不是妈妈让我过来看看你,我还不想过来那。”
这话要是一般人说出来,那真是又伤人,又伤心的,可偏偏出自一个小姑娘嘴里,让人觉得倒是哭笑不得,只能说小姑娘天真烂漫,口无遮拦了,但是小姑娘这一笑,又给段兴迷了一下,那笑靥如花的美好模样,瞬间印到了段兴的心底,直觉百花齐放,一时间,天地之间都失去了颜sè,只剩下了眼前的笑容。好吧,暂且将这个归纳为一个饱受各种文艺片毒害的青年,在穿越之后苦苦熬练功夫,在那么受伤最脆弱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么纯真的笑容,那么没有任何杂物混在其中的笑容,在段兴小小的眼睛里看到的美好的笑容,一下子就打破了段兴的心里防线,这要是段兴再过几年,身子骨变大了,说不定就没有这效果了,偏偏就是这么巧合的,在小朋友的眼睛里还是小朋友们更可爱一些的。
“喂!喂!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受伤说不了话,还是哑巴呀?”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以段兴的脾气听到别人这么说话,早就一记飞腿踢了过去,这回倒是老实了。
看着眼前的萌妹子,段兴心cháo澎拜,张嘴就是:“妹子,今年多大了?”说完,段兴就后悔了,这前世的yīn影,真是yīn魂不散。
没想到萌妹子倒是也很配合,天真的问道:“妹子是在叫我嘛?可是我不叫妹子,我叫灵儿。小哥哥的伤好了吗?”说完话,叫灵儿的小女孩还用手拍了拍段兴的胸口,一下拍疼了段兴,低头一看,胸前缠绕了好几圈的白纱布,想起之前应该是后背和腿上中箭穿透了身体,刚才小女孩那一下估计刚好拍到了箭伤之处,震到了伤口,这也让段兴一下子恢复了智商。
“哎呦,灵儿妹妹,你可轻一点,哥哥伤还没好呢,这里是你家吗?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想起自己伤口,段兴也没了刚才头脑发热的劲头,了解自身处地才是首要任务。
小女孩子不虞有他,把刚才拍段兴的手小心的收了回来,说道:“当然了,这里是我家,小哥哥你都昏迷两天两夜了,是我和妈妈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看见你躺在地上救你回来的,还不快谢谢灵儿。”说着,还骄傲的抬起了小下巴。
段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无奈的说道:“好吧,谢谢灵儿妹妹,灵儿妹妹就像天生的仙女一样,心底善良,长的也好看,真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
“是吗?灵儿真有小哥哥说的那么好吗?”天真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被段兴那前世不知道说溜了多少遍的话打中了要害。女孩子无论多大,也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小女孩这么一问,反倒是把段兴给问住了,瞬间从段兴心底涌现出了一股罪恶感,心里念叨:“阿弥陀佛,天龙寺的各位佛祖,这可真心不是哄骗小孩子,不要怪罪我。”自认为忏悔完的段兴马上变出一副非常亲切友善、纯真可爱的笑容,以非常具有亲和力的面孔,微笑着对着小女孩说道:“灵儿妹妹,哥哥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而且灵儿妹妹最乖了,告诉哥哥,灵儿妹妹家里都有什么人,这里离大理城远吗?”
“家里有父亲,娘亲、还有几个叔叔、伯伯、婶婶,好多人那。”小女孩掐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掰着说道。
“这里离大理城……是多远来着?灵儿想想”,“骑马的话,需要3.4个时辰。”未等小女孩想完,门口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随着一阵环佩丁东的铃响,从门外进来一位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二十仈jiǔ岁左右年纪,看着甚是年轻,眉宇之间与小女孩极为相似,想来应该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娘亲了。
看见妇人一步一步走进来,段兴急急撑起身子想要行礼,却牵动了伤口,一咧嘴,钻心的疼痛就从脚底直往天灵盖冒,妇人连忙快走一步,拉住段兴,和颜悦sè的说道:“莫要多礼,你伤势未好,还需静养,快快躺着。”不由分说的就将段兴按到了床上。段兴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妇人手头上的力道可是不少,一个不注意就让人给按到了,想想自己好歹也算一高手,这也太没面子了,不过由此也证实,这妇人肯定练过武功。段兴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小心。
等到段兴躺回到了床上,妇人便伸出玉手直接搭在了段兴的脉搏上,感觉到脉搏的有力弹跳,妇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段兴说道:“孩子,不知道你家里在哪,不过想来并非寻常人家,内力深厚,这箭伤倒是好的极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内力这么雄厚的孩子呢。”
“都是家里长辈逼出来的,小子自己确是不喜练功,倒是要先谢谢前辈救命之恩了。”未知底细之前,段兴不想多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且安心在这养伤,这里环境偏僻,不容易有人来打扰的。”妇人见段兴不愿细说,也并未追问,毕竟一个孩子身上中了两箭,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事情。说完话之后,妇人便待起身,却不想一下被段兴拉住了衣衫。
“前辈,小可家中还有急事,不知能否方便将我送回我之前受伤的地方。”想起自己的那匹宝马,应该还在无量山附近,到了那里一声口哨应该就能将马唤回,届时就可以快马赶回大理城了。
“这可不行,你现在身上骨未好,箭伤未愈,一有颠簸,伤口肯定会再次裂开,不利于伤口愈合,况且我观你体内上丹田处似乎还隐隐有真气混乱的迹象,如不能及时调理,必然引起严重后果,再者说,你两天两夜未进食,现在应适当吃点米粥,休息才是。”妇人皱着眉头,关切的说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段兴一瞬间想起自己昏迷之前那两个毒物钻进自己胃里的事情,真气焉能不混乱,又不好明说,只得胡乱编造,受伤之时刚好和山中野兽恶斗,受伤云云之类的,至于肚子饿倒是没甚感觉,不知是否因为之前消化了那两个毒物的关系……妇人却是不信,只是让段兴好好休养,段兴无奈之下只得如实相告。
“前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也多谢您的收留,可是小可真有要事在身,今rì大理举行祭祀活动,小可早已答应家中长辈按时参加,如今又耽搁一晚,实在是怕家里长辈不安,不得不回,还请前辈帮忙,来rì定当好好感谢前辈救命之恩。”
妇人看着段兴好一会,幽幽问出一句让段兴胆战心惊的话:“你可是大理皇室中人?”
一时半会段兴也估摸不出这妇人究竟是何意图,便沉默不语。妇人见段兴不说话,继续说道:“你也不用骗我,看你衣着华贵,内功深厚,所中之箭想来是军中才有之物,这般结合,在我大理也只有寥寥几家才有可能,尤其在你受伤之时我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玉佩。”说着,妇人不知从哪突然摸出一块玉佩,上写“兴佑大理”四字。“敢在玉佩上写这些字的恐怕也只有皇室了吧。”
段兴一看,自己从小携带的玉佩都让人给搜了去,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到:“不瞒前辈,小可确是皇室中人。”
妇人望着段兴,半天才说道:“我一妇道人家也不图你回报救命之恩,待会我便让管家用马车送你回你之前受伤的地方,我也不多问你的事情,只是有件小事还需你帮忙。”
“前辈尽管吩咐。”
妇人掏出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想来是不yù让人知道,“这封信你且拿好,等回到大理之后,望你有时间的时候转交给镇南王段王爷。”
段兴接过信,一脸八卦的表情,心里嘀咕着:“莫非这妇人就是甘宝宝不成,那这小女孩便是钟灵无疑了。”
“前辈放心,小可定然将信送到段王爷手中。”段兴信誓旦旦的说道。
妇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便好,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或许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不敢多做停留。
小女孩也赶紧跟上妇人的脚步,好奇的问道:“娘亲,段王爷是谁啊?”
“小孩子家不许多问。”一句话就打住了小女孩的好奇心理。
不久,门口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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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火把节
“格拉”“格拉”的马车声响,无量山脚行驶来了一辆马车,走过一个弯谷,马蹄急踏,随着车夫一个响鞭,拉车的马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无量山到了。”车夫恭敬的对着车内说道。
一只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掀开了马车帘,近了一看,正是段兴,段兴没有跳下马车,而是对着无量山顶吹了一声口哨。不出片刻,就见远方跑来一匹骏马,等到骏马跑到马车旁边,段兴一跃而上马背,对着车夫一拱手说道:“多谢老丈相送,烦请相告夫人,夫人交代的事情一定办妥,待杂事一了,必定登门再次拜访,以谢救命之恩。”说完,段兴一拍马头,对着马说道:“走,回家。”宝马有灵,已粗通神智,闻言,撒开四蹄,直奔大理城,绝尘而去。
火把节是彝族、白族、纳西族、基诺族、拉祜族等火把节民族的古老而重要的传统节rì,“火把节”庆祝共三天,有着深厚的民俗文化内涵,蜚声海内外,被称为“东方的狂欢节”。不同的民族举行火把节的时间也不同,大多是在农历的六月二十四,主要活动有斗牛、斗羊、斗鸡、赛马、摔跤、歌舞表演、选美等,也是青年男女互诉钟情,表白的大好节rì。
由于大理国的地理位置,这里聚居着许多少数民族,虽然目前以白族为多,彝族、纳西族、基诺族、拉祜族等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因此对于大理国民众来说,“火把节”是非常重要的rì子,往年过火把节都是在节rì一大早,人们便在各自的院落里、村寨口,栽埋一棵大松树,象征昂姑咪的化身。树上挂满小火把,村中有多少人口,就要在树上挂系与人口数相符的小火把。下午用牲礼祭过“化身”后,由村中年岁最高的一老妇人将“化身”点燃。参加活动者,各从“化身”上取下一把小火把,也在“化身”上将其点燃。而后,众人在老妇人的带领下,环“化身”跳起锅庄舞,歌颂昂姑咪献身传火的功绩。礼赞过“化身”后,各人相约成组,手舞火把,穿舞于村寨、田野、山林间放声高歌。祈求火神昂姑咪赐福,庇佑全村人人畜兴旺、五谷丰盛、村寨平安、事事如意……
火把节第一天:祭火。这一天,人人穿着自己心爱的礼服,高高兴兴。村村寨寨都会宰牛杀羊,摆好宴席,五花八门的肉,又香又甜的酒,这些香味芬芳四溢,把它敬神,神也会赞不绝口。夜幕降临时,临近村寨的人们会在老人们选定的地点搭建祭台,以传统方式击石取火点燃圣火,由毕摩(彝族民间祭司)诵经祭火。然后,家家户户,大人小孩都会从毕摩手里接过用蒿草扎成的火把,游走于田边地角,效仿阿什嫫以火驱虫的传说。
火把节第二天:传火。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聚集在祭台圣火下,举行各式各样的传统节rì活动。小伙们要效仿传说中的阿体拉巴,赛马、摔跤、唱歌、斗牛、斗羊、斗鸡。姑娘们则效仿传说中的阿诗玛,身着美丽的衣裳,撑起黄油伞,唱起“朵洛荷”、跳起达体舞。在这一天,最重要的活动莫过于选美了。年长的老人们要按照传说中阿体拉巴勤劳勇敢、英武神俊和阿诗玛善良聪慧、美丽大方的标准从小伙姑娘中选出一年一度的美男和美女。夜幕降临,一对对有情男女,在山间,在溪畔,在黄sè的油伞下,拔动月琴,弹响口弦,互诉相思。在如今的现代,也有人将传统国际火把节称作是“东方的情人节”。
火把节第三天:送火。这是整个火把节的高cháo。这一天夜幕降临时,人人都会手持火把,竞相奔走。最后人们将手中的火把聚在一起,形成一堆堆巨大的篝火,欢乐的人们会聚在篝火四周尽情地歌唱、舞蹈,场面极其壮观。故在现代也有“东方狂欢夜”之称。
火把节的三天三夜,都各具特sè,每个晚上吃过晚饭,首先由某一家开始点燃火把,然后就争先恐后地燃起火把往村外走,人们唱起火把歌,歌声随着火把的漫延响彻山谷。随后按约定俗成的方向又形成一条火龙来到公共娱乐场地,他们将火把集中起来燃成一堆大火,全寨人围着火堆,快乐地跳舞游戏。
一般在火把节的第一天晚上,小孩子们除了唱歌、跳舞、捉迷藏外还做一种叫“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由一人扮做“老鹰”,其余的人排成一条长龙,依次揪住前一人的后衣摆,长龙的第一人扮做“母鸡”护后面的“小鸡”。“老鹰”拚命抓后面的“小鸡”,后面的“小鸡”看到“老鹰”来抓时,前面的“母鸡”也拼命去抓“老鹰”,如果“老鹰”被“母鸡”抓着,就要来充当母鸡保卫小鸡。后面的小鸡一方面要摆动以躲避老鹰,一方面还要“吱哟”地叫唤。“老鹰抓小鸡”游戏前,母鸡要张开翅膀护小鸡(扮母鸡者伸开双手)并学母鸡叫“咕来!咕来!”老鹰才能开始抓小鸡。
除了“老鹰抓小鸡”外,还有一种规模较小的“狐狸护石子”的游戏。人们在大敞坝上烧起一堆篝火,做各种游戏时,上下辈之间的拘谨在这节rì的气氛中荡然无存。
人们狂欢到一弯弦月升上东山时才回家歇息。姑娘们激动得索xìng不睡,你帮我我帮你地帮着收拾打扮。准备第二天的穿着打扮,并准备干粮、肉食、水果等东西,以便更好地前往相聚过节之地。
历代大理的统治者对于传统节rì都是非常尊重且持积极的态度,原因无他,偶尔的放纵和欢乐既能展现出国泰民安的景象,又能将一些因为施政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贵族和贫民之间的矛盾、以及其他一些国内不利于和谐的因素在节rì期间进行淡化,转移民众视线,更有利于国家的统治。
因此每到节rì这期间,不只是大理皇室,包括各级大臣也都纷纷展现出平rì不曾出现过的慷慨豪情,让家丁散发一些果实,蔬肉,并且允许自家孩子在大街上一起热闹游玩,当然,有条件的还是会安排几个护卫的,毕竟不怕有得罪的人,就怕没事找事的人。
今rì是火把节的第三天了。
天气阳光明媚,大理国从都城到县再到乡还都沉浸在前两天的欢乐之中,rì头早已悄悄的爬上了半空。除却那勤劳的妇人和为生计奔波劳累的男人已经从床上爬起,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以外,大部分的人还在做着那香甜的美梦。梦见家庭美满和谐,梦见孩子茁壮成长,梦见前途一帆风顺,梦见嫁娶美丽的新郎新娘。
就连平rì里大眼对小眼,彼此不服气,有仇怨的人在这几天也是逢人便给笑脸。有那为了一个姑娘还要决斗的青年也会收敛自己的脾气,转而唱起山歌,跳起民族舞蹈以和平的方式争取姑娘的芳心。
那在大理国的一些武林门派和人士也会互相拜访,借机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小伙和姑娘给自己门下弟子凑配一下良缘,拉近门派之间的关系。
至于那些个敢在节rì期间闹事的武林门派或者江湖宵小之辈,保定帝已经下令严加清理。对平rì里那些个作风不太好的重点门派和人士,早早派了军队和皇宫高手进行了盯梢。
对大理国的民众而言,保定帝在位的这些年是非常安心的,唯一有些令人遗憾的是。一早听说今年过节能看到天龙寺主持枯荣大师的亲传弟子也就是段兴太子,不知为什么从第一天保定帝出现主持节rì开始就一直没有看到过。
天龙寺可是大理国百姓心中的圣地,主持德高望重,那一般人肯定是看不到了,但是如果能看到主持亲传弟子,也就是下一届主持,那也是让人非常高兴的事情。
一些人际关系广泛、消息灵通的在四处打探太子的事情,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谁开始说的,大理的大街小巷开始有关于一些太子的些谣言像风一样慢慢飘过,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判断。
“什么?太子沉溺酒sè,品行不端?不会吧,太子才十岁啊!”
“什么?太子图谋他人门派重宝,灭人满门,让武林有志之士给暗杀了?”
“什么?太子被喜好男风的江湖败类给劫走,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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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谣言
“爷爷,爷爷,快点啊,再不进城就赶不上今年的火把节了。”
“哎呦,慢点,亲孙子唉,爷爷这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这不都已经到皇城了嘛!”
大理城北门口,一个衣着朴素,大约仈jiǔ岁光景的男孩扶着一位老人正往城里赶,老爷爷大概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配上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倒是看着挺干净,可能是因为过节的关系,小孩子身上穿了一身红蓝相间的新衣裳,这祖孙两应该是从山村里出来的,虽然“火把节”的传统节rì,在各个村落里就可以举行,但是离皇城近点的村落,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到城里来过节,盖因城里人多,热闹,对于一些看惯了自己村落里那简单的住房设施和没几个异xìng的少年和青年来说,更喜欢到热闹的城市里来,大家一起欢声笑语当中更能显出节rì的氛围。
“爷爷,听说今年过节,咱们皇帝和太子都会出席呢?您说,是不是真的啊?”孩子好奇的向爷爷问道。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摸摸孙子的头和颜悦sè的说道:“可能是真的把,咱们的皇帝心地善良,这登基好多年了,也没涨税,倒是让老百姓过了几年好生活啊。”
“那爷爷,皇帝和太子长什么样子啊?”孩子继续问道。
老人家露出了缅怀的神sè,说道:“我也只是好多年前见过一次,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城,兴许是过节的关系,城门口的守卫不像往常一样那么懒散,倒是jīng神多了,中间也没夹个私自吃点回扣的卫兵,倒是都很严格的一个一个盘查,比对通关文牒。不过从他们脸上还是能看出来节rì洋溢的喜庆氛围。
爷孙两顺利过了城门口的关隘,信步在大理城内走着,只见挨家挨户都挂上了喜庆的布条,屋里屋外准备着篝火用的木把,不少人都穿着新的衣裳,尤其是以年轻人为主,大街上琳琅满目的货物让刚进城的小孩子看的眼花缭乱,蹦蹦跳跳的倒是让一旁的爷爷也看着露出了笑脸。自己孙子开心可比自己开心多了。
两人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寻思打尖,因为节rì晚上才能最jīng彩,等过完了天黑也回不了家,最好是能找个过夜的地方,刚进客栈,一身短打的小儿就迎了上来,客气的说道:“您二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老爷子想想自己出门时候带的银子,说道:“住宿一晚要多钱?”
小二回到:“您也知道,这几天过节,好点的客房都满了,如今就余下个二楼最里屋的人之间,不靠窗,环境稍微差点,您要是愿意的话,10个铜钱一晚。”
往常也就五个铜钱的客房如今也要10个铜钱,老爷子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这几年税收没增加,但是村里rì子也就过的刚刚能维护生计,多余的闲钱还真不容易攒下来,这刚攒了点还给自己孙子做了一身新衣裳,不过反正来都来了,于是伸手入怀,掏出了10个铜钱递给了小儿,说道:“找个安静的位子,我们要吃饭。”
小二收过钱,一声:“好咧!”就领着爷孙两坐到了角落的一个位置,上了几个馒头,几个小菜。爷孙两这里吃着呢,就听着隔壁座谈了起来,甲:“唉,你知道吗?这次听说皇帝和太子不跟咱们一起过节了。”
另一个瘦高个子的人乙问道:“哦?怎么了,之前不是说都一起过节吗?”
甲:“是啊,可是你看到现在了都没出来呢。”
丙:“今天才是第三天,兴许今天晚上就出来了。”
甲:“你们别不信啊,我小舅子你们也知道,在宫里当差,听说太子失踪了,宫里闹得人心惶惶呢,还过什么节啊。”
乙:“不是吧,太子怎么还能失踪呢?”
甲:“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有人传言,说是太子失德,不适合再当太子,所以老天爷让太子失踪了。”
丙:“得了得了,不会是遭人绑架了吧?”
甲:“皇宫高手那么多,谁能绑架太子啊?”这边正说着,那边爷孙两面面相觑的听着呢,忽然外面一声响雷,不到片刻时间竟然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随后就听着满屋子唉声叹气的声音。
丙:“这好端端的怎么还下起雨了呢,晚上的篝火晚会不就开不成了吗?”
甲:“唉,看看吧,刚刚还说到老天爷呢,这就下雨了。”
这个座的说话声音不小,好几个座的客人都听到了,顿时一股情绪弥漫了开来,无独有偶,在大理城的其他地方、角落也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太子失德,不适继任大统,老天有灵,天降大雨。大理城内外无处不充斥着黑暗和yīn谋的气息。
大雨中的大理皇城总是充满了奇幻的sè彩,虽然有些空荡荡的,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下雨,所以无论是太监也好还是侍女也好,尽量都待在了屋子里,除了站岗放哨的卫兵以外,基本上在室外看不到什么人。也许是南疆的传奇故事总是很多的原因,大理皇城的建筑给人一种有许多古代故事的奇特感觉,即便是雨中,也能让人浮想联翩在古代,甚至更久远的年代,这里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上古的传说曾经存在过。
因为段兴段太子的消失,这三天来,保定帝很少睡觉,蓬松的头发没有去梳理,肿胀的双眼当中充满了血丝,对于保定帝来说,这些年还是非常平静,安稳的,无论是朝政也好,还是在皇室各族关系的处理上也好。有一个始终如一支持自己的弟弟镇南王,有一个从小聪明懂事,勤奋练武,而且还受到了天龙寺枯荣主持首肯,收为徒弟的皇子。可惜,好端端的突然太子就消失了,想想自己派去保护太子的四位保镖真是太不尽心尽力了,这次的事情一了,一定要结果了他们,重新安排几个能放得下心的自己人。焦躁的保定帝在书房里不断的来回踱着步子,哗啦哗啦的大雨让保定帝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的暴躁了。
“报!镇南王求见”门口太监喊了一声,打断了保定帝胡思乱想的心绪,“莫非是有了兴儿的消息不成?”随意弄了一下发冠,说了一声“传”。自有一直伺候着的太监打开了书房门,将镇南王迎了进来。
一看到镇南王焦急的样子,保定帝心里就咯噔一下,“莫非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保定帝连礼仪也不顾,直接就对着保定帝说道:“皇兄,现在城内城外到处都是谣言,皇兄可曾收到了消息?”
一听不是段兴的坏消息,保定帝悬着的心放了下去,至于谣言什么的,保定帝还真没放在心上,缓了缓紧绷的面孔,问道:“什么谣言让正淳如此焦急?”
镇南王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的,说道:“我的皇兄啊,也不知道是谁把太子消失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城里四处流传着太子失踪的话语。”
保定帝摇了摇头,说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给散发出去的,现在没有时间追查那个,把太子找回来是当务之急。”
镇南王急到:“要只是太子失踪的事情就好办了,问题是现在都说是太子失德,不适合当太子,让老天爷给收拾了,皇兄,这可不是太子一个人的问题了,接下来搞不好就会扯到你身上来了。”
保定帝也没想到谣言会有这么严重,刚刚松开的眉头有紧了起来,问道:“可曾查出谣言来源?”
镇南王回到:“一听到谣言,我就派了人四处查找造谣之人,可是抓了几个也都是说听别人说的,根子在哪里未曾查出。”
听完,保定帝就向门外喊道:“内侍监何在?”
门口匆忙跑来一个年约30左右的太监来到门前,向保定帝行礼道:“陛下,请吩咐。”
保定帝怒气冲冲的说道:“去把段海总管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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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杨铁大将军
“是,陛下。”
内侍太监匆忙一路小跑了出去,保定帝转头对着镇南王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有兴儿的消息了吗?”
镇南王两手一摊,示意没有,保定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两人相顾无言。
不多久,段总管就赶了过来,急急忙忙向保定帝行礼,问道:“不知陛下唤老奴有何吩咐?”
“朕问你,现在城里的谣言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朕,你这个总管什么都不知道。”保定帝指着对方的鼻子问道。
大总管看了一眼镇南王,回到:“陛下,这事情老奴也有耳闻,只是涉及太深,如今太子行踪还未明朗,老奴怕陛下的身体吃不消,便没有通知陛下。”
保定帝和镇南王听到说有谣言的消息,一起看着段总管,保定帝也不着急了,坐到了龙椅上,道了一声:“说。”
大总管这才慢慢说出了没有及时告诉皇帝的原因。大总管掌管着皇室密卫,对于大理城内的风吹草动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在谣言一出现之际,大总管就收到了密信,在查询来源的时间上甚至比镇南王还早,再加上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顺藤摸瓜的查出来了最早是由几个在城门驿站附近搬运货物的苦工散播出来的,离奇的就是当调查进一步深入的时候,这几个搬运工就被人为灭口了,经过大内高手的验尸,断定应该是南蛮一带的高手所为。
自从大理建城之后,经过多年的经营,一开始与汉人格格不入的各个少数民族渐渐的彼此融合,尤其是一些在山里住的民族,由于常年在恶劣环境下的生长,与飞禽猛兽为伴,天生练就了一身力气和其他功夫。这些民族慢慢的融合,也就使得大理城各个大家族势力或多或少都养着几个门客,因为跟中原距离较远,很难招募到中原的高手,因此,各个家族子弟多由这些蛮族高手教导武功。
当然,如果平rì能够烧香拜佛,跟天龙寺打好关系,进入寺庙学习正统的功夫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天龙寺等闲不教授外人功夫,也就造成了在武功这块市场上,南蛮的高手普遍比较吃香。
话说回来,确定了是南蛮高手所为之后,皇宫密探马上分出好几组人手开始调查大理皇城内所有供奉着南蛮高手的家族,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排查,最终确定了三个可能的方向,一个是大将军杨铁府,大将军杨铁是土生土长的白族人,从小就在军旅中长大,此人能一直坐到将军位置上,除了个人本身的实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两点原因:
一个是此人从不在朝廷之中兴风作浪,长期驻守边疆,不是抵御西夏就是驻扎在面向大宋的方向,因此在军队中声望极高,从参加军伍到现在历经三任皇帝,可谓是资历雄厚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家族世代参军,而且通过不断联姻,家族势力在大理皇城盘根错节,如果说皇室是大理国第一家族的话,那杨家恐怕不是第二也是第三家族,相国府都不敢说稳稳压住杨家。
第二个方向就是相国府,众所周知,高相国极具野心,又因为从龙之功,在大理国权势滔天,相国府里高手如云,很是笼络了大批南蛮高手。兼其子高泰明在军队之中也颇有声望,也不乏一些军中好手在其麾下效力。
第三个方向就是镇南王府,说起镇南王府倒是与前两个有所区别,镇南王年轻时候经常周游中原,因此镇南王府里的高手相对与上面两个,更多的反而是中原高手,尤其以四大家臣最为有名,分别是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四人,这四人除了褚万里是本地高手以外,其他三人都是镇南王年轻时候在中原游历招揽到的高手,可谓是大理众人皆知。
三个方向一确定,鉴于影响深远,同时太子失踪,保定帝心情极端暴躁的情况下,段大总管生怕保定帝一时发火做出什么不太理智的行为,只得自己暂时压下,暗暗告诫下面密探们分成三路人马,紧紧盯着三家。尤其以相国府为重,虽然镇南王跟保定帝关系最好,但在大总管的心里,天下只有保定帝是他效忠的人,其他无论什么人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都是具有怀疑的,只不过怀疑程度不同而已。
这也是之前进屋时候看了镇南王一眼的原因,自己还在怀疑对象呢,竟然主动来说这个事情,也不知道是怀疑错了还是城府实在太深了。
大总管说完就一直低着头,也不看脸上已经铁青的保定帝和脸sè明显不渝的镇南王。对于镇南王来说,虽然这三路密探自己不是重点盯梢对象,但也是被盯上了,感觉肯定是不好的,但谁让此人又只对皇兄一个人忠心耿耿,按理说皇兄手底下有如此忠心耿耿的手下自己应该高兴的,可就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对于保定帝来说,这个消息不啻于一个重磅炸弹,这三个方向先不说镇南王,就其他那两个地方就不太好处理,尤其是传出这种谣言,明显图谋不小,要只是市井小人还好说,涉及到大将军府和相国府,这事情恐怕就真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眼看着保定帝只是yīn沉着脸不说话,镇南王虽然心里也是不舒服却不得不拱手向着保定帝说道:“皇兄……”
不等镇南王说完,保定帝一挥手就打断了镇南王的话,对着段海总管训到:“正淳和朕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速速去撤了镇南王府的人手,加强其他两处的侦查,还有,此事虽然你心系于朕,但兹体事大,你瞒报消息,按罪当斩,但念在你劳苦功高,事情处置得当,此事暂且压下,罚俸禄一年,戴罪立功速去将消息来源彻查清楚。”
大总管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开恩,老奴这就去查探清楚。”说完向镇南王也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保定帝握着手中的茶杯,眉头紧皱的向镇南王问道:“正淳,此事你觉得谁的可能xìng最大?”
镇南王头疼的回到:“皇兄,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大将军世代为我大理段氏镇守边疆,要说他有那心思,还真不一定,不过人总是会变的,事情没到最后还不清楚。至于相国那里……我认为他的可能xìng还是比较大的。”
保定帝看着镇南王说道:“正淳,我知道你一直和相国不对路,不过此事关系到国家大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也只能简单的做下推测。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这样,你赶紧回去调动军队,将你直属军队调到大理皇城附近山头藏起来,将你的私人卫队悄悄撒放在皇城四周,以防不测。”
镇南王起身回到:“好的,皇兄,我这就去布置。”说完起身告退。
留下保定帝一个人继续沉思,紧锁的眉头透漏出这位大理国帝王内心的焦虑。
大将军杨铁府。
“是谁在造谣,云书你可查出来了?”说话的是一名年近五十岁的壮汉,身着将军战袍,一头如同狮子头发般卷曲头发披散在肩膀之上,浑身透漏出一股肃杀之气,两眼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神光,等闲之人怕是一见面就要被吓破了胆。没有别人,此人正是扬名几国疆场之上的大理国大将军杨铁。
就如同他的头发和体型一样,杨铁最擅长的两项功夫就是少林狮子吼和家传绝学天战拳。据传,杨家祖上曾经在战场之上救过一名被外族劫掠之后逼迫参战的小和尚,而这个小和尚又是当时少林达摩堂长老座下高徒。顺理成章的,这位长老为了感谢杨家救了他徒弟的恩情,想要好好报答杨家,将因果了解。可是苦于不能将本寺武功传与外人的少林戒律。思来想去,这位长老干脆甩袖走人了,好巧不巧的是,长老走的时候不小心从袖子里掉出来了一本书,正是少林绝学狮子吼秘本。对于一直在战场上厮杀的杨家来说,这本明显带有群杀技能的书是无疑是最适合他们的。
就这样杨家凭借少林狮子吼和家传绝学天战拳,在战场之上真是能单挑能群杀,完全没有任何短板。
名唤云书的人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书生,一身儒家袍子,手拿一把扇子,上书jīng忠报国四字,一脸正派,身高按照现在算法,大概175公分,这卖相端是一副好皮囊。只见他轻轻一合纸扇,神情不急不躁,缓缓吐出话语:“据目前所掌握情况来,放出谣言者八成以上是相国府。”
大将军杨铁点点头,对于云书,杨铁从15.6年前就收归帐下,这么多年,云书很少有出错的时候,因此杨铁对他极为信任,连大将军的情报部队也直接交给了云书,对于他的判断,基本上杨铁从来不怀疑。大将军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看来,那位高相国终于按捺不住了,通知下去,着都尉杨飞领暴熊军驻防留守,时刻派出小股部队去在与吐蕃接壤地区侦查待命,命都尉李猛领飞鹰军绕过吐蕃前哨,听候军令,此事事关重大,云书你且跟着李猛一起出关,我怕是吐蕃会有小动作,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定我们还能狠狠咬他们一口。”
云书点头行礼说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此事一定十拿九稳。”
“那就好,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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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国府
大理相国府,自从高升泰高相国从龙有功,帮助保定帝上位之后,相国一家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相国府的家丁、马夫出门上街那也叫一个气派,行路之间自有一番颐指气使的模样倒是让普通老百姓们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冲撞了一下,那可就倒了大霉。
轻则那是拳打脚踢,砸翻物品,重则干脆就是拽去衙门,陪上大笔的银子,几乎大半个身家都要搭了进去。真是好不讲理,可偏偏大理公堂从上到下俱都畏惧高相国的权势,十个官司打下来,九个肯定是赢的,那一个没赢的不是苦主跪地磕头,泪流满面的上门赔罪,就是莫名其妙的从此在大理城消失了。
因此,虽然保定帝上位之后,各种开明的政策颁布实施了下来,一些贫困地区都给予了减税的照顾,整体上大理国的民众对保定帝的拥护度非常高,但是大理皇城的老百姓害怕相国府的程度明显高出了对保定帝的喜爱程度整整一大截。就是不说高相国的权势滔天,单只是这几年,高相国的长子,高泰明就了不得,在军队中混的那是风生水起,借着父亲高相国的势,在大理五支常规部队当中统领一军。
大理目前的军制分为中军和东南西北五军,这五军是常规部队,中军则是常年驻守在大理皇城,只听皇帝一人号令。其余四军分别驻扎在大理国四周,东军与大宋对峙,北军、西军两军与吐蕃诸国对峙,南军则是防备来自大理南方的一些土著侵扰。整体来说,西、北两军由于常年和吐蕃对峙,战斗力明显高于其他三军,常规军的规模也不大,都是一万人的建制,虽然人数少,但是架不住还有大批的乡兵。主力部队是常规军,但是主要作战军队还是以乡军为主,平rì农闲之时锻炼,农忙之时回家务农,整个大理的乡军规模大约在20万人左右。相对于此时的大宋而言,与大宋接壤的国家基本上都是采用上马是兵,下马是农的生活模式。
目前,西北两军在大将军杨铁的手里,高泰明则控制了与大宋部队对峙的东军,南军则是由镇南王段正淳率领。由于高泰明掌有军权,所以相国府如今是内有高相国,外有高将军,不说大理百姓,就是许多大臣,包括大理皇室的一些王爷对相国一家也是敬而远之的。
相国府也是皇城之中最为华丽的府邸,门前五步,两头石狮头颅昂扬,威风凛凛、大门由朱红木所建,大门正上方上书“高相国府”四个大字。推开大门往里看,金碧雕廊,假山流水,就连凉亭都是由南方上好的木材所造,整体布局自透漏出雍容华贵的氛围,却又不显得突兀,没有寻常商人之家的暴发户气息。
绕过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布局,随处可见正值芳龄,具有妙曼身材的二八女子穿梭在府邸之中,相国府的侍女那也都是大理国一等一的美女,样貌身材自不必说,光是这些侍女想要进相国府就要先经受个一年半载的训练,谁不知道进了相国府不只月钱比其他地方高,混的稍微如意点的人都能帮助自己亲戚在各个小县城衙门之类的递个话,安排个小小官职那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此,虽然大理皇城很多百姓害怕相国府的权势,同时却又对此心生向往,好不矛盾。
府中最zhōng yāng的一个大厅就是高相国平时用来会客的地方,面朝一片荷花池,右旁一座小凉亭,中间架着小拱桥,风景那是无比的好。大厅往里就属于后院了,等闲杂役是不得入内的,除非在相国府混上二级家丁才可以,说起来,相国府仆人也分好几等,最下等的是刚进府的仆人,什么端茶做饭的,打扫马房,打扫院子的,总之就是最下等活的杂役。三年之后表现良好的,经外院管家推荐可以考虑升任外院仆人中的小头目,这便是二级家丁了或者考虑进入内院,当然要是进入内院的话还是小仆人不过等级上比外院高一级,二级家丁开始就稍微有一些zì yóu的空闲时间,比如看着别人干活,逢年过节还能回个家什么的。如果在外院升二级那还是进不了内院的。二级之上如果继续升迁那就有机会升任外院副管家了,这个位置开始就真正有实权了,不是掌管人事任命,就是握有财政大权,当然最后还是一把手管家说了算,不过分管也算了不起了。一般干到这个位置上,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年之内就可以由相国老爷安排外出历练了,比如去相国府在大理城某个地段的丝绸店、粮店做个管理,或者哪个小县城的师爷等等。
至于内院那就不一样了,由于相国老爷和家眷大部分时间在这里,相对于外院,内院对仆人们的管理更为严厉一些,这也是内院仆人比外院仆人平地高一级的关系。由于家眷多的关系,内院的仆人往往多是女子,少有用男丁的。这也导致了外院那些个副管家,二级家丁天天就盼望着能找个内院的娘子的重要原因。当然这些内院的女子当中也是分出等级的,内院二级仆人那就是一个小主管了,比如主管内院伙食的,唱歌跳舞的,书房卧室等打扫的,这些统统都分了一个个的小团体,有专门的人主要负责,在这之上,就没有管家,副管家了,而是交给了高相国的妻妾们单独管理,内院里唯一有男家丁的地方就是高泰明当初的伴读小书童,不过如今随着高泰明进入军中,当年的小书童早已安排到了大理文官系统里去了。
至于相国府那些个暗哨、武师统统划归为最低级家丁,但是享用的待遇是二级家丁的待遇,尤其是明面上武功最好的三位武师,他们的待遇跟副官家是一样的,平rì里除了jǐng戒巡逻,待在练武场就是出去花天酒地了,rì子过得很是逍遥。
后院的房屋布局,值得一提的就是书房了,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大!快赶上主卧室大小了,按照相国老爷的意思那就是人一定要有知识,学的知识多了,做事成功的几率才能更高。所以相国老爷的书房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分门别类,各种各样的都有,话说回来,相国老爷能成为相国那也都是有其深厚底蕴的。就拿相国的长子高泰明来说,六岁开始习武读书,师从南蛮第一高手阿卜达,外功造诣那在年轻一代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军法韬略不敢说赶上杨铁将军,但是遇到问题那也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至于是否只是纸上谈兵那就只能有机会战场上再一见分晓了。
如今在这个大的书房里,高相国和高泰明两父子正在激烈的争吵问题,许是提前知会了下人的关系,书房百步之内没有任何仆人和暗哨停留。
“父亲,我不同意!”高泰明怒气冲冲的对着高相国喊道。
高相国只是平淡的望着暴躁中的高泰明,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的问道:“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高泰明不管不顾的发着脾气说道:“我就是不同意,我早已有喜欢的心上人,您如今让我去跟一个都见面过的吐蕃国的公主求亲,这事情我做不来,您非要做可以让二弟去。”
高相国坐在太师椅上,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语气稍有严肃的说道:“你二弟如今才八岁,哪个吐蕃国的公主肯嫁给他,而你不一样,已经是一军统领,年纪才二十六岁,正是好提出联姻的时候,你所说的心上人是雪儿吧。”
一听高相国提起雪儿,深知自己父亲做事手段方式的高泰明一下子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着急问道:“父亲,您把雪儿怎么样了?”
高相国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回到:“没做什么,从哪里来的就送回到了哪里去,你不用担心,给了一笔盘缠也派了人暗中保护她,rì子过的应该不会差的。”
听到雪儿没出事,高泰明心里提起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但是高相国说的好听,派人暗中保护,说的难听不就是万一自己不听话,那暗中保护的就变成暗中杀害的了吗?这顿时让还不到二十岁的高泰明纠结了起来。说起来,雪儿是从高泰明小时候就开始其伺候起居的丫头,容貌清秀,身材苗条,对于一个父亲威严,母亲忙着巩固内眷统治地位的高泰明来说,雪儿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感情寄托。高泰明也不是没有风花水月过,可是唯有每次回到自己屋中,看着雪儿为自己忙碌的身影,高泰明那一颗躁动不堪的心才能渐渐恢复平静,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就被俘获了。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尤其是作为高相国这种枭雄的孩子,如果不能拥有像高相国一样的xìng格,那么rì子过的定是不会如意的。这也是高泰明如今都26岁了却依然没敢公然娶雪儿为妻的重要原因。如今一路平坦的高泰明终于碰到了人生路上第一个重要的就抉择,对于自己的感情,是放弃还是坚守?
第二十一章 太子驾到
从某些方面来说,高泰明虽然很出sè,比如武艺高强,学识也算不错,而且从军好几年,身上自然有一股不同于其他纨绔的气势,在大理国年轻一辈当中可说已经没有对手,可毕竟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父亲多年的yín威之下,在担心爱人受到伤害的心思下,他终于还是妥协了。
望着自己最满意的儿子终于不再任xìng,同意自己的安排,高相国满意的微笑了,他起身说道:“既然你同意了,父亲这便派人去给你说亲,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了,你就动身准备去提亲吧。”
高泰明虽然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无奈答应。兴许是见事情顺利解决,高相国罕见的对着高泰明温和说道:“泰明,不要怪父亲狠心,你如今年纪还小,何必在乎一个侍女,等将来大事一成,你要多少侍女都有,你要实在喜欢那个雪儿,到时候再接回来便是。”
见到父亲如此好说话,高泰明也只能应着,寻思着有机会还是要自己偷偷去把人接了回来,安排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也不再看高相国,高泰明一抬手,算是做了个礼,便yù出门,却又让高相国喊住了。
“泰明,今晚事情事关重大,你切不可晚上闹出什么事情,出门之后立刻回到军中,静等消息。”高相国又摆回了威严的面孔。
高泰明道了一声:“知道了,父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申时,雨停。大理城重新张灯结彩,为今晚最后的节rì狂欢做准备。
酉时,大理城百姓竞相出门,在广场上载歌载舞,整个大理城洋溢在欢乐祥和的氛围当中。
戌时,此时的大理城四处喧嚣着各种欢快的声音,那迷人的火焰仿佛要烧到天边一样,映红了大半个大理城。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皇帝和太子今天不是说好要出来吗?”
顿时,整个广场更加热闹了,大家一起喊着:“皇帝、太子。”“皇帝、太子。”“皇帝、太子。”的口号,就连深处皇宫内院的妃嫔们都能听见百姓的呼唤声。
“皇上驾到!”一声刺穿云霄的尖锐嗓音划破了由无数百姓组成的口号云雾,清晰的传到了大理国百姓的耳朵当中,人群哗的一下就安静了,由段海大总管陪着,身边仅仅跟随着十来个皇家侍卫的保定帝悠然的出现在广场上。
只见保定帝环视一周,进而施展轻功飞到了位于广场之中的舞台zhōng yāng,还在舞台上表演的民族舞蹈的各族青年们自觉的让开了位置,烧的噼里啪啦的火焰映着保定帝那略显胖胖的身躯,随着保定帝夹带着内功的一声大吼:“大家热闹起来吧!”
无数的人群顿时更加疯狂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火把唱着歌,跳着舞,自有那英俊的少男去追那心仪的女子,也不乏那胆大的女生倒追相中的男生。老人们含笑看着,孩童们忘乎所以的玩着。
至于白天关于太子失踪的谣言早就让人抛到了脑后,毕竟那个离老百姓们还是太远了,眼前的欢乐才是最重要的。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又是谁来了一句:“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人群总是有盲从的心里,开心的大家也许只是想让太子一起玩耍,于是又开始新一轮“太子”“太子”“太子”的口号喊起。
保定帝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发话的人,但是一直就jǐng戒在四周的段总管却是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说话之人。段总管悄悄后退半步,将整个身子隐在了保定帝的后面,朝皇宫侍卫打了个眼sè,自有人循着声音追了过去。
望着眼前激动的人群,保定帝施展内功将自己的话远远的传了出去。“太子偶有小恙,在皇宫中静养,今rì不便出席,大家只管开心,明年太子必定陪大家一起过节。”
大家听到太子生病了,连忙你一嘴我一句的问起,“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太医不能治好吗”……
保定帝一脸欣慰的表情刚要说点体面话,好应付过去这茬,却不料有人又来了一句:“太子不会是失踪了吧?”一语顿时激起千层浪,那些个关于太子的谣言就像被刚刚扑灭的火星,一个不小心又燃起了熊熊大火。于是乎,要见太子的声音开始渐渐增大,局势明显有失控的样子。到了这个时候,保定帝也顾不上查到底是谁在暗中捣乱,反正后面有段海段大总管在盯着,相信他能做好一切。保定帝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将假太子放出来,好稳住百姓们激动的心情。
古时,老百姓们还是比较迷信的,对于太子失德的事情他们还是很担心的,而且保定帝向来为人敦厚,仁慈,对百姓仁爱,老百姓对保定帝并不是太敬畏,这就导致了今天这个让保定帝难堪的局面,就在保定帝已经决定要用段海找来的小太监临时冒充太子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啸,随后,借着火光,隐约的看见一个孩子施展轻功脚踏众人肩膀,披星戴月,从远处一路飞来。
许是和太子接触时间较长的关系,段海大总管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正是太子段兴,高兴的喊了一句,“太子驾到!”
一句太子驾到惊醒了还在吵闹着要见太子的众人,大家纷纷开始行礼,随着段兴一个漂亮的鲤鱼翻身,落在了保定帝的身旁,道了一声“免礼。”大家重新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众人兴致高昂的围着段兴问道,“太子身体可好”“是否哪里不舒服”等等话语,至于孩童们一看人物都到齐了,失去了新鲜感,转而自顾自的玩耍。那些个早就按捺不住sāo动心灵的少男少女们又彼此开始穿梭在了一起,整个广场重新热闹了起来。
保定帝忍住心中无比的好奇心,耐着xìng子带着段兴绕着大半个大理城转了一圈,段兴也是chūn风满面的逢人问好。又是段海大总管看见了段兴后背衣衫里慢慢流出的血迹,虽然心有着急,却苦于现下环境特殊,只能徒呼奈何。
一处高楼之上,高相国远远的看着保定帝一行,后面站着一个人,同时也跪着一个人。直到保定帝和段兴最后进了皇宫,高相国才将身子转了回来,直面站着的那个人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没有让蛮五去执行计划?”
高相国对面站着的人大约四十来岁,身形比保定帝还要略微宽出一圈,梳的发亮的头发显示出了此人必然生活条件十分优越。听到高相国的问话,此人漫不经心的答到:“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一声清啸和那轻功是随便找个小孩子就能有的吗?搞不好就是段兴那小子不知道从哪赶回来了,那还执行个屁的计划,我倒是好奇,你不是说段兴有可能死无全尸了吗?而且城门也都让你控制了吗?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几个问题将高相国问的脸sè有些铁青,高相国没有回答此人的提问,只是对着地上跪着的蛮五说道:“计划有变,你速去告诉蛮二,让他查一下太子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守将是谁。还有告诉皇城里那个太监,叫他小心点,不要捅篓子,现在还不到时候。”
“末将领命”地上的蛮五起身,展开身形,飞跃了出去。
高相国转过身又对着方才那人说道:“此事是我疏忽,不过我们还准备了第二套计划不是吗。准备一下,明天早朝还要用上呢。”
对面那人紧盯着高相国的眼神说道:“希望你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不然大家都不好过。”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留下高相国一个人独自站在小楼里,没有人发现相国的拳头握的青筋暴起,眼神也变得越来越yīn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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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密室详谈
“兴儿,你跟父皇说说,这几天你到哪去了?”保定帝坐在龙椅上问出了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
没等段兴回答,段海大总管连忙凑到保定帝身边说道:“陛下,还是先给太子包扎下后背吧。”
保定帝顺眼一看,果不其然,段兴后背上的血都已经从衣衫上开始渗了出来,段兴也终于装不得没事,一下子整个人靠倒在了椅子上,脸sè苍白,嘴唇干裂,两眼近乎无神,又快要昏过去了。
其实,以保定帝的修为就算看不到段兴的状态,也应该能感觉到的才是,但由于保定帝这几天一直处于jīng神高度紧张状态,晚上又逢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自己的身体都快吃不消了,要不是心中还有个执念想要知道段兴的事情,恐怕这会保定帝也要马上睡觉休息恢复去了。
“来人啊,快传太医!”保定帝顾不得继续问话,急忙走到段兴身边,将双手抵在段兴身后,运功帮其疗伤。其实段兴受的外伤基本在万劫谷由甘宝宝给治疗好了,只不过着急赶路,没有得到静养,伤口又再次迸发开了而已。
一个盏茶的时间,太医匆匆赶到,详细检查之后重新进行了伤口包扎,包括腿伤也重新处理了一下,毕竟是职业医生,包扎手法完全甩出甘宝宝好几条街去。
等太医给段兴包扎完事之后,保定帝焦急的问道:“华太医,段兴伤势如何?”
华太医撸了一下修的整齐的胡子,说到:“回陛下,太子后背所中箭伤幸亏偏离了心口,没有xìng命之忧。且太子内功深厚,自我恢复力极强,伤势之前也已经得到过处理,没有大碍,只要将养个两、三个月就好。老臣开副方子,早晚服用,能缩短恢复时间。”
“好”“好”“好”,保定帝一连说了三声好,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海总管,你且去随太医抓药,顺便犒劳下太医。”
段海知道这是保定帝要和段兴密谈了,也不矫情,立马领着华太医出了皇宫。见四周没人了,保定帝抱起段兴直奔密室而去。
说起这个密室,还真不是保定帝弄出来的,保定帝上位之前还不知道皇宫有这么个密室,随着上位之后想要清剿前任皇帝的直系,发现人已经逃跑的无影无踪。保定帝命人翻遍了整个皇宫这才发现,就在皇帝寝宫的地下有一个密室,密室的通道一直连到了城外,人早已顺着通道跑出了城,此时再追已经来不及了。索xìng,保定帝命人将路口封死,重新开了几个方向,工程浩大,整整十年还没完工,也不知道保定帝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保定帝带段兴来的就是第一密室,将段兴放在蒲团之上,保定帝也面对段兴坐下。待到诸事落定,保定帝方显一丝疲态,段兴也强打起jīng神。
“兴儿,跟父皇说说怎么回事?”保定帝疲惫的双眼中透漏出了关切的神sè,说来也是奇怪,一般皇室中人总是要多生几个的,却不知道保定帝为何一直到如今也只有段兴一个儿子,姑娘到是还有一个,不过还未满一岁光景,所以,保定帝整个心神都放在了段兴身上,可能也跟保定帝一心向佛,喜欢修炼武功,管理国家。对yīn阳合欢之术反而不甚痴迷的关系吧。
这边段兴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事情说出来,一看到保定帝关怀备至的眼神,段兴终是犹豫了一阵之后说道:“父皇,此事说来话长,父皇可还记得这些年我总跑去无量山的事情?”
保定帝不用想就很清楚段兴这几年做的事情,只是用眼神示意段兴继续往下说。
段兴瞅瞅保定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事情和盘托出,毕竟自己目前是太子,也是保定帝唯一的皇子。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何况保定帝为人温厚、仁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自己家老头子多厉害一些,自己也更安全不是。
决定一下,段兴便将事情稍微变了变和盘托出,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自从段兴在天龙寺学艺之后,偶然在某个古籍上面发现在很远很远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高手,功深造化,内功浑厚无比,轻功天下无敌。后来此人大限将至,就将一生最得意的两门绝学记录在册,一门是内功,一门是轻功。此人将这记录好的两门绝学藏于无量山之后,飘然而去,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至于秘籍藏匿的地方也无人能够寻找得到。
江湖传言,此事可能是个极大的yīn谋,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鉴于当时武林中人谁也找不到秘籍,众人相约寻到了号称“江湖一点通”的一晓生询问,一晓生只是高深莫测的回答了一句:“此事必有蹊跷!”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也是段兴运气好,一次去无量山探查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无量剑派的人说在某某峡谷,月圆之夜能够看到有人影舞剑。于是从此就对这事上了心,开始不断调查事情原因。这一查就是好几年,终于让段兴给查到了地方。
说完,段兴从内衣包袱里翻出从琅嬛玉洞找到的秘籍,放在了保定帝面前。至于以后会不会碰到逍遥派的人认出来,回忆了一下剧情,段兴认为这个可能xìng还是比较低的,况且真到了那个时候,武功都大成了还怕谁来。
段兴低头不语,保定帝看看地上的秘籍,也只是用眼神扫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便抬起头不再去看那让武林人士为之疯狂的秘籍绝学,只是继续问道:“你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段兴原以为保定帝起码会翻看翻看秘籍的,没想到只是扫了一眼,愣归愣还是如实交代了:就在段兴取出秘籍之后发现两个奇珍异种在打架,处于好奇的心里,段兴跟了上去。可没想到异种没拿下,自己反而被不知道从哪里shè来的暗箭给伤到了,说完便将疗伤时候折断的箭头拿出来给保定帝看。
保定帝一看到那箭头,眼神瞬间布上一层yīn霾,上面的的标记已经被人为的弄坏,除了能看出是大理军用弓箭以外,看不出到底是哪个部队专用,或者哪个兵工厂制造。唯一能知道的是,此人力气很大,部队里除非是专门修炼武技的高强之辈能用以外,必定是蛮人使用无疑。这就落实了之前大将军府和高相国府蛮人有过出没的消息。
将箭头扔到了一边没有再管,保定帝耐着xìng子继续询段兴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段兴隐瞒了关于甘宝宝和镇南王的故事,只是大致说是被一个妇人所救,在其居所一直待到了现在。
见段兴不yù详说,保定帝也没有追问,只是告诉段兴回头定要好好报答人家,需要什么只管跟父皇说就是云云。段兴点头应是。
之后保定帝终于拿起来了一直放在面前的两本秘籍,双手翻开。只是看了第一页关于武功的简介,保定帝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jīng神了。先不说那凌波微步在战斗当中无限闪躲迂回,只说那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内力为己用,这便省了多少年苦功,说不定今生有望晋升先天高手。
一想到那传说中的先天境界,那在段氏一族只有开国皇帝达到过的境界,保定帝便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还好,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养xìng的功夫还是有的,勉强从秘籍上挪开了眼睛,向段兴问道:“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段兴伸了个懒腰,回到:“暂时没有。”
保定帝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对着段兴说道:“兴儿可愿让父皇也学习这两门绝学?”
“父皇的东西将来不都是兴儿的吗,那兴儿找来的秘籍父皇也尽管拿去学习。”看到保定帝还征求自己意见,段兴非常大度的说道。
保定帝被段兴的这番言辞震惊住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要学习秘籍的好心情。也不矫情,说道:“这个密室以后你随意进入,至于秘籍就先放在这里,兹体事大,我也不能随便抄录,便也在这里学习,你的身子骨未愈,白rì就在皇宫走走,晚上来密室咱们两一起参详。至于将来想要将武功传给谁,都由你自己说了算。”
事情大致都交代完了,段兴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至于武功秘籍,放在密室一时半会估计也跑不了,段兴便想也不想的点头应允。然后直接一个翻身躺地上睡着了。
保定帝慈爱的将段兴抱了起来走出密室,回到了寝宫,破天荒的将段兴带进自己房间,将段兴放在了自己的床位上,自己则是在侧室随意躺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皇宫禁卫可都是傻了眼,自从开国以来,从来没有皇帝以外的人进来过,这可是开国第一遭,消息不经意之间传了出去,但凡听到这一消息的人皆讳莫如深,但是大家对太子似乎更加恭敬了。
第二十三章 再起风波
自昨rì段兴安然回到皇宫,又带来了两本绝世秘籍,此生晋升先天高手有望,保定帝的心情非常的愉悦。虽然大理皇朝似乎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需要解决,但是这不影响保定帝现在的好心情。
因此,今rì早朝,保定帝又恢复了往rì那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让底下的大臣们啧啧称奇。今rì早朝也无甚大事,无非是大理国哪哪哪如今又有什么情况了,主要的就是关于这几天全国过节,收入和支出以及安保情况云云。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保定帝一面微笑应对群臣,一面心里想着赶紧结束回去研究北冥神功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终于还是出现了。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礼部尚书王庭惊站了出来。话说王庭惊此人到是个传奇人物,大家不要因为他的名字而想到女生方面去,此人名字可是大有典故。据传,停经刚出生的时候……错了,是庭惊刚出生的时候,天上正好打雷又下雨。庭惊的父母都是农民,没有读过多少书籍,本来大夫断定庭惊是难产,因为庭惊的母亲都拖了预产期三天还没有生出庭惊来,结果刚好一个电闪雷鸣,庭惊母亲被吓了一跳。结果,庭惊就顺利出生了。这可开心坏了庭惊的父亲,当时庭惊父亲就想感谢这雷,但是想想农村娃都是什么虎啊豹啊,雷啊雨啊的太俗。
思来想去,老爷子突然发现自己这不是在院子里吗。那就叫院电,后来捉摸不好听,便去请教村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夫子,老夫子也没有告诉这老爷子该起什么样的名字好,老头着急了,问:“那院字可用什么其他字代替否?”这老夫子就告诉老爷子用了个“庭”字。那老头又问“这雷如何描述?”老夫子告诉他“惊雷”二字。
顺利成章的,庭惊这霸气侧漏的名字就这么出世了。要说停经这孩子……不是,是庭惊这孩子果然就如惊雷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乡里八村的也没几个孩子读书,偏偏庭惊这孩子从小聪敏,背书不用第二遍,堪称过目不忘。十八岁游学中原,二十五岁回到大理,直接参加大理皇城举行的科考,一举中的。当真是震惊了整个大理城。还是上一任皇帝将庭惊提拔,使之做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但是没等咱们的庭惊尚书一展所长,这不,宫廷剧变,皇上换人了。要说庭惊还要感谢保定帝,原先的大臣们除了上一任皇帝的死忠派系,基本都没有怎么动,如果说有动的,那也都是高相国动的。
可是偏偏庭惊这孩子就认死理,他认为他的恩人是被保定帝和高相国一起干掉的,所以一直在朝堂上对保定帝的政策yīn奉阳违,尤其是在礼仪方面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偏偏此人在文学和礼仪方面确实功夫下的很深,别人又挑不出毛病,高相国早就想收拾他了,可惜皇上一直按兵不动,他也不能随便就把一个尚书拿下。到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
却说这礼部尚书王庭惊站出来所为何事?
保定帝也很是好奇,这几天也没出什么礼节方面的错误,便到了一声:“准奏。”
王庭惊一摆袖口,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陛下,微臣听闻坊间传言,太子失德,不适再继任大统,还请陛下废除太子之位。”
不等保定帝说话,旁边镇南王立马站出队列,冲着王庭惊喊道:“荒谬,你一堂堂礼部尚书,怎可因坊间传闻而让陛下废除太子,你是不是礼部尚书的位置坐久了,脑子迷糊了,太子是说废就能废的吗?简直一派胡言。”
王庭惊不紧不慢的连头也不回继续看着保定帝说道:“陛下,按照废除太子的礼法,只凭坊间传言当然不足以取。但是据微臣了解,太子这些年只顾着学武。对于四书五经、礼仪法规、帝王之术等根本没有任何涉猎。试问我大理皇朝如何能让一介武夫来统治,惜文德神武太祖皇帝那是文成武德,到如今太祖皇帝的子孙如果只学武不懂文,将来也只能是将军之才,如何胜任帝王之职。”
一句话打的镇南王噎在了那里,作为后世来的段兴,你让他勤学诗词歌赋,苦读孔孟之道,是完全没有任何可能xìng的。帝王之术他倒是有所了解,可也架不住他现在满腔热情都在武功上面,所以不只是保定帝知道段兴根本不好书籍,只要稍微打探一下都能知道段兴天天只是习武,平常就是玩乐。这在那些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夫子,大文臣眼里看来就是一个典型的莽夫潜质。
镇南王不说话了,不代表就没人站出来了。勇武将军高胜踏出队列一步,一拱手对着王庭惊说道:“王尚书,末将倒是想请问何为一介武夫?没有我等军人戍边镇疆焉能有你等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在此乱放厥词的机会?”
对于来势汹汹的指责,王庭惊如太极推手一般,轻轻一拂,不与之正面冲突,只是回到:“没有我等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帮助陛下治国安邦,高将军难道认为光靠打仗就能打出一个太平盛世不成?简直就是个笑话。”
武将队伍马上又有一人要踏出队列,脚刚抬起半步就生生止住了,因为保定帝怒了:“够了,武能安邦、文能兴国,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太子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四书五经自会安排学习,不用王尚书担心,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此退朝。”
“陛下且慢!”停经尚书……不是,是庭惊尚书再次出声,也不顾保定帝越来越难看的脸sè,自顾自的说道:“太子不学四书五经,不尊孔孟礼仪,视为无德。坊间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说到这,保定帝的脸sè难看的要死,要是能用眼神杀人,估计庭惊尚书早死了个百八十回。
“然陛下宽厚仁慈,念太子幼小,学问可以慢慢学习,这点微臣并无任何异议。”这时候大家都盯着王侍郎,看他还准备如何往下说,果然接下来才是最大的目标。
“但微臣听闻,太子常年不在宫中,如是天龙寺学艺也罢,偏偏总是往山中林里游玩,这样一个贪玩的太子如何能胜任陛下大统。且昨rì陛下不顾君臣礼仪,将太子安放至陛下寝宫就寝,实乃违背君臣礼仪之道,于礼法不合。太子今rì贪玩成xìng,皆因陛下溺爱所致。微臣认为,应由太学院选出德才兼备之人rì夜教导太子,以免太子误入歧途。”说完,王庭惊尚书就两眼直视保定帝,一点退让意思都没有。
要说这王庭惊平rì虽然喜欢找保定帝麻烦,但也就是小打小闹,今天这可就有点打脸的意思了,不知是抽了什么疯。没见保定帝气的肚子都一鼓一鼓的。这不就明摆着说保定帝德才不兼备,把个太子教导坏了嘛!
连平常跟王尚书来往较近的几位大臣也看不下去了,工部尚书连忙出来做老好人:“陛下,微臣认为,太子年幼贪玩实属正常,但是早rì学会圣贤之道对于太子将来执政大理也是有好处的。不如就按照王尚书所言,从太学院选出一人教导太子才学,平rì里还是在皇宫就好,教学地点也由陛下选一地址就行。”
此时,镇南王出列说道:“皇兄,我看此事可行,兴儿也该让他看看书了。”
先不管王庭惊,保定帝刚要点头同意这事,刑部尚书卓远又站了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可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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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目标直指王庭惊,阴谋乎?
保定帝的头似乎又大了一圈,无奈的说道:“卓尚书有本准奏。”
卓远尚书对着王庭惊怒目圆瞪,说道:“王尚书怎敢随意安排太子rì常起居,岂不是目无王法,对陛下不敬?”
保定帝好奇的看着刑部尚书,这刑部尚书前朝的时候只是个侍郎,因为在平乱反叛的时候投靠了高升泰,随着高升泰升任相国,他也被一手提拔成为了刑部尚书,是完全相国一系的人马,平rì里不对保定帝的旨意打个八折就算很是不错了,今天为什么突然站出来帮着保定帝说话呢,此事莫说保定帝想不通,连王庭惊王尚书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卓远。
好奇归好奇,目无王法的大高帽可是万万不能戴的,庭惊尚书一脸正气的质问卓远:“卓尚书此言何意?庭惊自问入仕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对陛下旨意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也从未做过触犯王法的事情,卓尚书今rì如不把事情言明,休怪本官就在今rì朝堂之上与你一较长短。”说完似乎觉得气势还是不够,转而向保定帝求援道:“请陛下明察。”
保定帝皱着眉头,一语不发,看着卓远,捉摸着这高升泰高相国又要想干什么。卓远见保定帝不说话,腰杆似乎更直了,手指着王庭惊说道:“王尚书,本官且问你,你身为礼部尚书,怎能对太子指手画脚。太子贵为陛下皇子,理应由陛下安排,你不是对陛下不敬又是什么?莫非你想要掌控太子,将来学那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庭惊尚书一看刑部尚书如此来势汹汹,顾不得继续风轻云淡,气急败坏的吼道:“卓远,你休要血口喷人,什么叫掌控太子,那是逆贼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我身为礼部尚书,对太子礼仪方面进行规劝是完全符合王法的,你莫要扰陛下圣听,不然我告你欺君之罪。”
卓远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你有何资格告我欺君之罪,你一逾越臣下之礼,对太子无礼、不敬。二罔顾陛下对你厚爱之恩,当庭顶撞陛下。三你身为礼部尚书,不去做你职责分内所在之事,整rì专挑他人毛病,我倒是想请陛下免去你礼部尚书之职,改行做谏议大夫的好。”
“你!”“你!”“你!”
庭惊尚书一连说了三个你,愣是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吐不出来,他是怎么也没想过,一向低调不说话的刑部尚书竟然言辞如此犀利,偏偏他说的三个问题自己或多或少都有涉及,想反击一时不知从哪下手,要是换一个人跟自己打擂台,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刑部尚书自己还真没有了解过,实在是失策,回去后定要好好研究下这个人。
当然,也不是说庭惊尚书就没有其他招数了,语言上的对策一时想不起来,那就用行动吧。不得不说,做到尚书位置上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我们的庭惊尚书历任两届皇帝不倒,自有他的长处。
只见庭惊尚书连续说完三个你之后,突然浑身一震,接着似乎气息不足,缓缓开始向身后倒下,身后之人连忙一把将其抱住,庭惊尚书借势倒在对方怀里,眼睛一闭,留下了两行清泪。
保定帝连忙起身,想要下台阶去一观究竟,毕竟庭惊尚书不是习武之人,只是一介文人,这要是给整出点什么事情也不好看不是。
等到保定帝走到台下,但见庭惊尚书神情悲丧,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一个起身跪在了地上,两手死死的抓住了保定帝的裤子,略带哭腔的说道:“陛下明鉴,臣虽然起于前朝,但是心却一直系于陛下和当今大理朝堂之上,一次早朝不敢缺席,一点礼仪不敢越矩,为帮助陛下统治大理皇朝废寝忘食、呕心历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未有一rì懈怠过,如今竟有人诬告微臣,微臣实在是伤心yù绝啊。陛下,您就让微臣以死明志吧。”说完摇摇晃晃的起身,顺势将鼻涕往身后之人身上一抹,鼓足气势,把头一低,像个公牛一样直奔宫殿大柱而去。
他人纷纷劝阻,怎奈此时庭惊尚书似乎大力神附体,力大无穷,什么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之类的问题在他身上根本不会存在,两个膀子一甩,他人纷纷散开。此时气势宛如天神一般,凛凛然不可侵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他选的大柱子刚好在保定帝的身后,所以跑向大柱子之时必然路过保定帝。
保定帝无奈,只能一把拉住庭惊尚书,虽然保定帝身为一流高手,内功深厚,可是庭惊尚书可是一介文人,保定帝怕伤到庭惊尚书,真是没敢使用内功,只是随意一拉,神奇的是,这一拉仿佛具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把刚刚还能甩开三五个大汉,恍如天神附体的庭惊尚书拉住了。
庭惊尚书随着保定帝这一拉扯,又跪倒了地上,一边哭着一边说到:“陛下,您何必拉着微臣,您就让微臣以死明志吧。”话是这么说着,可是人却不动了,只是死死的拉着保定帝。保定帝空有一身内力,也不敢挣脱的紧了,好言相劝说道:“朕知道王尚书忠肝义胆,对朕忠心,这死是万万要不得,快快起身说话。”
王尚书这个时候大力神又附体,无论保定帝怎么用力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保定帝只好朝镇南王急打眼sè,镇南王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上前一步,一使内力就给王庭惊拎了起来。
庭惊尚书打蛇随棍上,马上转变语气说道:“陛下,您相信微臣忠心,可是有些人却不安好心,给微臣乱扣罪名,这是犯的欺君之罪啊,陛下,您可要明鉴啊!”说完看也不看,又是一把鼻涕甩到了身后之人衣服上。但见镇南王脸sè瞬间铁青,好好的王爷衣服不堪目睹。
保定帝心里这个不爽啊,合着你王庭惊现在这番说辞,整的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那朕不就是错的了。可现在又没办法处理王庭惊,气顿时不打一处来,直接目标转向了刑部尚书卓远身上。刚才本就应该结束的早朝,生生让你折腾出这么一出。不好好收拾你都不行。
心里想法一定,保定帝张口对着卓远训斥道:“卓尚书,王尚书跟你同朝为官,官职相同,怎可胡乱指责,且尚书之职是朝堂需要,朕决定的,怎可由你妄自非议。”
卓远对着王庭惊可以随意说话,对着保定帝就不能乱讲话了,哪怕后面是高相国撑腰,那高相国明面上还不敢得罪保定帝呢。
见保定帝发火,卓远也只能马上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明察,微臣只是不满王尚书对陛下不敬,是以才出言相斥,并无其他意思,请陛下恕罪。”
保定帝现在只想尽快结束早朝,回去研究北冥神功,哪有那么多心思跟这些个大臣在这里扯皮,胡乱应了一句:“念你不是有意污蔑同僚,事出有因,此事就此打住,再有下次,一并处罚。”说完转身就往龙椅上行去,太监知晓保定帝心意。忙喊道:“有本请奏,无事退朝。”
世事本无常,心里越是想的有的时候往往越难以实现,就在保定帝以为这回总算能完事的时候,兵部侍郎李天霸站了出来,道了一声:“臣有本奏。”
保定帝看都不看李天霸一眼,直接盯上了高相国高升泰,原因无他,这李天霸也是高相国这些年一手提拔出来,安插在兵部抢权的钉子。先是卓远,接着是李天霸,要说和高相国没关系,保定帝压根就不相信,可无论保定帝怎么盯着高升泰高相国看,高相国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神游物外,仿佛周遭一切事物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保定帝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还是勉强维护好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坐在龙椅上,说了一声:“准奏。”
“谢陛下。”李天霸只是个侍郎,不是尚书,该有的礼仪可一点都不敢少。见保定帝允许,李天霸也不迟疑,矛头直指王庭惊,说道:“臣请陛下明察,治王尚书玩忽职守之罪。”
刚刚平复心情的庭惊尚书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念叨着:“好呀,一个小小侍郎也敢问罪与我,待我一会好好整治整治你。”也不说话,只是眯缝着眼睛盯着李天霸看,捉摸着如何给他来上一记狠的。
李天霸不管不顾王庭惊那能让人浑身发冷、胆战心惊的眼神,只是望着保定帝,保定帝斜眼瞅了一眼王庭惊,说道:“王尚书如何忘忽职守?”
李天霸毕恭毕敬的说道:“据微臣了解,太子常年出门在外游玩,且身边不带侍卫,不顾自身安危,不显皇室威严,导致前几rì深陷险地,身受重伤。臣以为,此乃皆是王尚书失职之罪。若王尚书能严明礼法,劝导太子平rì以太子行帐出行,万万不能出现如此大的事情,臣特此告王尚书玩忽职守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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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相国初狰狞
不说保定帝是何想法,王庭惊王尚书反正是被惊到了。太子出行什么行帐是他管的,但是教导之人自有宫廷礼仪官,关他什么事情,这明摆子就是瞎扣帽子,目标就是对着太子去的,这里面明显就有yīn谋,自己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这一个处理不好可就要把自己兜进去了。王尚书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要属最生气的必然还是保定帝,此时真个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怒然而起,放声吼道:“放肆!”
李天霸顿时不霸气了,连忙跪下说道:“请陛下恕罪。”
除了镇南王和高相国还站着以外,其他大臣纷纷跪下说道:“请陛下息怒。”
保定帝不理跪了一地的朝臣,继续说道:“你只是一个小小侍郎,谁给你的胆子在大殿之上又是指责尚书,又是影shè太子的,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李天霸一听要被砍头了,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啊,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了一眼高相国。
眼见皇宫侍卫进来就要抓人,一直神游天外的高相国终于还魂身体,站前一步,向保定帝行礼说道:“还请陛下念在李侍郎为国效忠多年的份上,饶恕李侍郎以下犯上之罪。”
高相国一说话,相国一系的人马齐声说道:“还请陛下念在李侍郎为国效忠多年的份上,饶恕李侍郎以下犯上之罪。”
就连皇宫侍卫也暂停了动作,等待保定帝接来下的命令。保定帝没有说话,脸sèyīn沉的吓人。镇南王一看这架势,知道要想今天拿李天霸立威似乎有些困难,就看跟着高相国说话的大臣们起码占了大殿群臣的一半以上,就能理解保定帝那越来越黑的脸sè是怎么引起的了。考虑到保定帝的面子,镇南王只好出列说道:“皇兄,李天霸以下犯上,罪当处死,然念其功劳,不若发配边疆、戴罪立功可好?”
保定帝冷冷的看着李天霸,冷声说道:“李天霸官降三级,发配南荒军(镇南王统帅的南军称号)。”
话音一落,李天霸顿时磕头不止,连道:“谢陛下不杀之恩。”然后就被皇宫侍卫给架了出去,等到李天霸被架出宫,高相国一摆衣襟,说道:“陛下,李天霸以下犯上,陛下宽厚仁慈,饶其不死,是为明主。然其所言之中,王尚书失职之过确实存在,还望陛下治其罪行。”
保定帝虽然不喜王庭惊的为人,但是如果今天治他罪了,不就等于承认太子本身存在问题,皇宫对太子的教导也有问题吗?这要是一旦确认了太子本身有问题,必然又会扯回到取消段兴太子身份的问题上。这怎么着也要保下王庭惊,保定帝的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要紧。可如果非要保下王庭惊的话,保定帝太了解高升泰了,已经故意送出一颗棋子的高升泰,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保定帝现在恨不得直接使出皇室绝学一阳指戳死王庭惊,让这事一了百了。
高相国一说话,一直找不到什么机会表现的镇南王可乐了,正愁最近找不了你麻烦呢,你自己蹦出来了。
“高相国此言差矣!”镇南王侧身面对高升泰继续说道:“依本王看,王尚书只是忧心过重,并无大过,此事大可不必深究,不如停发俸禄一年也就可以了。”
大殿之上谁都知道,保定帝和镇南王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所以镇南王做决定,大臣们也没有谁觉得奇怪。不过,高相国可不会轻易罢手。
对着镇南王,高相国站直了身体说道:“王爷怕是平rì里对世子殿下宠爱有加,我可听说,镇南王世子和太子殿下关系极好,经常在一起,莫不是镇南王世子也和太子殿下一样不尊礼法,不学四书五经,不懂孔孟之道。若真是如此,王爷可也要多加注意才是。免得将来世子殿下也一不小心受个重伤什么的,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
这就是威胁,**裸的威胁。就冲着高升泰敢威胁段誉,镇南王就想上去好好揍高相国一个皮青脸肿。可一这是在朝堂之上,动手影响不好。二镇南王还真没把握能稳稳吃下高升泰高相国。不怪别人,就怪镇南王自己年轻时候没有好好练功,一门心思游历中原,四处留香。不似高升泰虽然没有学到大理绝学一阳指,可这么些年融合蛮族外功和家传绝学神风拳,自创出一套蛮荒大风拳端是不可让人小觑。稳稳进入一流绝学行列,与保定帝堪堪战个平手。
镇南王不吱声,不代表就没有人是保皇党,兵部尚书木起咳嗽一声,站了出来说道:“相国之言无外乎是太子行为与礼不合,不知相国究竟意yù何为?”
木起,大理白族,之前是大将军杨铁麾下一士卒,由于每逢作战皆率先奋勇冲锋,因功积累亭侯。后由于战术素养高超,在边境地区与吐蕃诸国常年交战,未有一败,升任偏将。但在杨铁一人独霸的西军中,杨家势力庞大,难再升迁,遂托人找关系调入镇南王麾下,在与南荒各族交战当中,战功累累,升任兵部尚书。自此,木起在大理朝堂只认皇室,不认他人,可说此人完全就是死硬保皇派。
据说木起小的时候原名木远峰,后来对军事、战术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对秦国名将白起又非常崇拜。因此,在与父亲商量之后改名木起。改名之后的木起果然没有让父亲和自己失望,凭借自己的勇武和智慧,一路升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在杨铁大将军转到镇南王麾下的时候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大将军杨铁不放人,木起便托人找到杨铁的小妾将自己大半个身价都搭上之后,小妾每晚必吹的耳边风终于让大将军杨铁同意放人,同意归同意,走的时候还是从偏将降到校尉才走成。
兵部尚书木起也是高相国唯一一个不敢乱动的人,见是木起说话,高相国没有回答木起的提问,反而是往后退了半步,大理寺卿(此大理寺卿是大理皇城专门处理刑事案件最高领导人)站了出来说道:“按照律法,王尚书玩忽职守,顶撞陛下,理应降职一级,停发俸禄三年。太子殿下不通礼仪,德行有愧,应撤其太子身份,以待观察。”说完两手垂立,低头不语。
保定帝就段兴一个儿子,一旦太子之位拿下,那继任之人就暂时没有,出了什么事情随意一个皇族之人就可以上位,甚至可能都用不到皇族之人。高相国这分明是准备冲着皇位来了。这时候大殿群臣也看出来了,应了那句古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是兵部尚书说道:“太子殿下通不通礼仪什么的,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自有礼仪官慢慢教导,我大理国是以武立国,不如等太子成年之后去军中锻炼一阵,为大理国扬名立万,震慑八方。若是太子文不成、武不就,届时再考虑废立太子一事,相国看可好?”
镇南王附和说道:“当如是。”
除了相国一系人马,皆说道:“当如是。”
高相国眼看今天是拿不下段兴了,待要再说,其身后之人递上一个小条。高相国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神sè未见异常,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对保定帝说道:“太子之事应有陛下决定,我等作为臣子不应妄自商议。”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有说王庭惊的问题。
跟高升泰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保定帝对高升泰打的什么心思一清二楚。眼见高升泰也有退让之心,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保定帝含怒说道:“等太子年满十六周岁就去镇南王麾下效命。至于礼部尚书王庭惊,罚其回家闭门思过一年,停发俸禄三年,其尚书位置暂且保留,明rì早朝再议,退朝。”一甩袖子,也不等群臣见礼,直接往寝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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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阴谋再起
保定帝回到皇宫密室,看见径自修炼的段兴,暴躁的情绪稍稍的缓解了一下。
轻手轻脚的走到段兴身边,默不作声。
段兴早就察觉到有人过来,想来也只能是保定帝,因此没有停下内功的运转,只等一个大周天运完才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保定帝那略微显得火气的面孔。
“何事惹父皇生气了?”段兴好奇的问道。
保定帝思量再三还是对着段兴说道:“今rì早朝有些人按捺不住,要有所动作了。其他的还好解决,只是涉及到兴儿身上,让父皇有些过意不去。”
一说涉及到自己,段兴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想到了之前背后中的箭伤,问道:“可是找到了害我之人?”
“那倒是还没确定,不过等你年满十六岁之后要去军旅锻炼锻炼,战阵之上刀枪无眼,父皇是怕你受伤。”
听说是要去战场,段兴就高兴了。前文交代过,段兴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要立志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事人才、奇才、天才。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淡定的指挥着旷世战役。
当然这是古代了,硝烟弥漫什么的估计不容易有,飞羽流矢应该还是不少的。
高兴的段兴一下子蹦了起来,说道:“战场没问题的,父皇尽管放心,以儿臣的武功足以应对。”
保定帝一个巴掌给段兴又拍坐在了地上,说道:“胡说八道,武功再高,一旦陷入敌军包围圈,能侥幸突围成功你都要好好烧香拜佛了。”
“父皇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等你年龄一到,就到你镇南王叔那里,南边相对安稳一些。父皇主要担心的是来自暗处的敌人,就像你这次受伤一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保定帝摇头说道。
理xìng上段兴是同意保定帝这番话的,但是感xìng上目前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如何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段兴也没有将保定帝那番话放在心底,在段兴想来,等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大成,想死都不容易啊。
想到死字,段兴突然想起昏迷之前,那让段誉百毒不侵的莽牯朱蛤和大蜈蚣自己也给吃下肚子里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具备了百毒不侵的能力,好在自己当时又是内力丧尽,又是箭伤的昏迷了过去,不然肯定非常难熬。
想到这,段兴连忙凑到保定帝身边说道:“父皇,我身体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能让太医给我看下吗?”
还在捉摸怎么让段兴安全的保定帝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上次太医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检查过你身体,没什么问题的,你这怎么突然感觉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事!”“没事!”段兴连忙摇手说道:“我只是怕太医只顾着给我验伤,没检查其他地方。”既然检查过了,段兴也就放心了,最低不会中毒而死,至于能不能百毒不侵,看来还得找个时间自己偷摸弄几个毒药尝尝了。
保定帝笑道:“还说要上战场,这么一点箭伤,你就担心的要死,上了战场看见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时候你还不得吓回宫了啊?”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段兴只能傻傻的陪着干笑,想起自己可能也百毒不侵,慢慢的干笑就变成了大笑。父子两一起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暂时把其他事情抛在了脑后,两人共同研究其北冥神功来,早一rì学会,自身xìng命也多一重保证。
是夜,相国府。
“高相国,今rì在朝堂之上为何没有按原计划行事?”还是那一夜和高相国在高楼之上密探的胖子。
“文正候,相国非是不愿动手,而是杨铁那老匹夫在皇城外驻扎了三万兵马,且亲自坐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他是支持保定帝的,如果我们贸然动手,怕是杨铁大军直接就会杀到皇城来了。”替高相国解释的是相国府幕僚张升,字文举。本是中原一秀才,胸腹经纶,却因得罪考官小舅子,三年不予录取,一气之下游山玩水,来到大理。因缘巧合之下认识高相国,一番长谈,相国依为幕僚。
被称作文正候的胖子回到:“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这也是相国行事小心,今rì早朝之前特意安排人手在城外巡视,探子发现了杨铁军队的蛛丝马迹,若不然,我们如今可能已经深陷重围了。想来杨铁那老匹夫已是蓄谋已久,一直在寻机会与相国作对。”张升继续解释道。
“如此说来,杨铁倒是如今支持保定帝了,想那上次,杨铁也只是按兵不动,这次不知又闹的是哪一出?高相国,若是不能解决杨铁,岂不是说咱们之前的谋划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成?”文正候不满的继续对着高相国说道。
“文正候,本相行事自有主张,今rì虽然原定计划没有成功,但是已经让保定帝开口命段兴小儿过上几年就去军伍,到时候自有办法解决。”高相国似是很厌烦文正候,却又不得不应付着。
一听说还要好几年,文正候立马跳了起来,指着高相国的鼻子就骂道:“什么?!!”“还要等好几年?高升泰你是不是疯了?咱们这计划都谋划几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你一句话又是好几年,你等的起,我可等不起。”
“大胆!”张升一声大吼,门外瞬间冲进来两人,高相国一挥手,说道:“出去,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相国”刚冲进来的两人又退了出去。
“文正候,你我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当初就已经说好,所有行动皆按照我的计划来,你只要提供我所需要的帮助就好。你现在也知道了,一天不解决杨铁,我们就没有办法动保定帝,若是你着急,可自行去解决了杨铁,本相倒是愿意现在就动手。”高相国脸上看不出半点火气。
早在刚才两名壮汉冲进来的时候就吓出一身冷汗的文正候,顺着高相国的话坐回到了椅子上,这才想起来这是相国府,不是他侯爷府,那蛮横的脾气收了收,问道:“既如此,你又如何能保证几年之后可以不顾及杨铁对皇室的支持,执行咱们的计划?”
高相国眉头不为人知的皱了一下,坐到椅子上,说道:“段兴满十六岁之后就要去南边战场,到时候可以安排人手伺机潜伏杀了他,保定帝只有他一个皇子,段兴一旦身死,势必引起动乱,到时候我们再按计划行事即可。”
“那这几年,保定帝要是又生了皇子怎么办?”
“一,我们可以在宫中安排人手,不让孩子生下来。二,就算真的生下来了,弄死一个小孩子总比弄死一个太子更加容易的多。三,就算弄不死,到时候那也只是个孩子,当不得什么事,好弄的紧。君不闻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
文正候高兴的一拍手掌,说道:“相国果然高人,但是这几年怕是难熬的紧了,此次事了,保定帝怕不得怀疑到咱们身上?”
“怀疑不怀疑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做下,只有继续静等机会,莫让陛下和杨铁抓到机会就是。”高相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事,王庭惊已经管降一级,以后不能找你麻烦了,你自可放心逍遥的过你侯爷rì子,没人继续盯着你,上奏折参你了。”
“哎呦,哎呦,这可是好事,本侯爷最烦的就是王庭惊那人,动不动就说我院子太大了,养的仆人太多了,占的土地太多了,这下轻松多了,哈哈,还得好好感谢感谢相国大人那!”文正候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抱着高相国亲上一口。
“感谢倒是不必,虽然王庭惊降职了,但是本相还是有一句忠告给文正候。”
“相国请讲。”心情极好的文正候想也不想的回道。
“这几年希望侯爷能稍微收敛一些,尤其是约束你那些个家人、门客,不要到处生事,万一不小心透漏了一丝半点,你我搞不好就算不会有xìng命之忧,怕是再无成事可能。”说道最后高相国的语气越加严厉。
“本候自当知晓。相国只管放心。哈哈,没什么事本候就先回府了。”
“侯爷自便。”
文正候乐呵呵的起身,一边想着今晚是不是应该再找几个民女进府好好乐乐,一边招呼着手下出门而去了。
等文正候出了视线,张升对着高相国说道:“相国……”
高相国只是一挥手阻止了张升继续说话。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心里有数,文正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能指望他,泰明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事不宜迟,让他马上出发。”
“是,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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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杨铁求见
“父亲,高升泰那老狐狸竟然没动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说话的是杨铁大将军的二儿子杨安。
大将军杨铁一挥马鞭,说道:“那老狐狸太谨慎,想抓他真不容易,既然都回来了,就回去看看吧,顺便拜访下咱们的皇帝陛下。”说完,扬起马鞭率先往大理城行去。
杨安则是回头吩咐几个将领将大军驻扎在大理城外专门的军营当中,然后和几个亲信快马跟上了大将军杨铁。
正在醉心于武学的保定帝父子突然被一阵响声打断,知道利用这个密室通信设备联系保定帝的,除了还在地下继续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地道专业人士以外,就剩下段海段大总管了,一般如果没有紧急的事情,他是从来不会打扰在密室修炼的保定帝。今rì既然铃响,想来必有要事。
原本是想将段兴留在这里一边继续养伤,一边修炼北冥神功的,可架不住段兴不喜欢在地下呆着,说什么也要去外面晒晒太阳。于是乎,两人一起从密道回到了保定帝的寝宫。
从寝宫一出来,就看见段海大总管在门外一直站着。
“何事如此着急?”保定帝询问道。
段海恭敬的行礼:“见过陛下和太子殿下,天龙寺枯寂大师到访。”
保定帝一拍段兴肩膀,说道:“最近事多,倒是往了前阵子要带段兴去天龙寺的。这下耽搁,人找上门来了。”
说完狠狠盯了段兴一眼,段兴一抬头,也是狠狠的看了一眼保定帝。用无神的眼神在反抗,那意思就是:“北冥神功都让你看了,找上门的麻烦你去处理。”
看段兴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保定帝无奈的摇头,转向段海大总管说道:“走吧,去看看大师。”
来到御书房,保定帝拉着段兴一进屋便客气的说道:“见过枯寂大师,兴儿,还不快给大师行礼?”要是真按照辈分论的话,枯寂大师也比保定帝还要大个两圈,可是到了段兴这里,合着枯荣大师的关系,反而和保定帝平辈了,所以枯寂大师往rì是不愿意来皇宫的。
段兴按照天龙寺弟子拜见师叔辈的礼数,恭恭敬敬的说道:“兴儿拜见师叔。”
不得不说。虽然保定帝的体型是稍微的富态了些,但是段氏的基因还是非常不错的,基本上男的长相不是国字刚毅,一副正派人士的形象,便是帅气逼人,英俊小生的潇洒模样。段兴上一世长相倒是一般,这一世占上了便宜,外型上不比段誉差上多少,再以他远超一般人的心灵年纪,哄的天龙寺一众小和尚、中和尚、老和尚们一致欢喜。包括跟枯荣大师万年不变的枯槁脸型有的一比的枯寂大师。
光看名字就知道枯寂大师修的也是枯字禅。
枯寂大师看见段兴,亲切的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这笑容在别人眼里显得有些吓人,很不自然。双手合十说道:“见过陛下,方外僧人不便行礼,还请陛下谅解。”话是那么说,眼睛却只是最开始看了一眼保定帝,便一直关注着段兴。
保定帝也很清楚,也不客套,直接就把段兴给推到枯寂大师那里,然后明知故问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枯寂大师此来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前几rì本该是段兴回寺之rì,却一直没有消息,主持师兄让我前来查看一下。”枯寂大师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保定帝看了一眼段兴,段兴还是装出那副小孩模样,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样子。保定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几天,兴儿的母后想念兴儿想念的紧,倒是缠着兴儿不放,让大师着急了。待得明rì,我便亲自送兴儿上寺里,请大师今rì在皇宫休息一晚。”
枯寂大师一边把手搭在了段兴的脉上,一边说道:“休息之事暂不着急,贫僧在来皇宫的路上,听到百姓传闻,兴儿前几rì失踪,后来回宫又是受着重伤回来的,不知此事真假,还望陛下告知。”
保定帝打着哈哈说道:“兴儿贪玩,前几rì出门,不小心碰上江湖寻仇,被人误伤了,朕已经派人将贼子抓住斩首了,没有什么大碍,大师尽管放心。”
枯寂大师点点头,只是继续检查段兴身体。待得检查完毕,枯寂大师对着保定帝说道:“既如此,贫僧在此叨扰陛下一晚,明rì一早,贫僧就带段兴回寺了。”
“如此甚好。”保定帝打了个眼sè,段海大总管连忙虚引着枯寂大师去往皇室客房。
刚静下来想跟段兴再好好谈谈的保定帝还没等开口,门外小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将军杨铁求见陛下。”
“让他直接来御书房吧。”保定帝回了一句之后就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沉思起来。
杨铁率兵在城外的事情,保定帝今天一早也是收到了消息的,作为一个帝王,对于宫廷政变这类的事情没有一点准备是不可能的,但无论怎样,杨铁带兵来了,保定帝就要承他人情。因为杨家基本上对于皇室属于听调不听宣,就包括保定帝上位那次,杨家也只是在边境按兵不动,两不相帮。这次不知道为何杨铁竟然带兵前来支援,保定帝怎么也想不明白杨铁究竟意yù何为。
既然想不出就不想,一会见面谈谈就应该知道了。抬头看着已经跑出御书房在花园溜达的段兴,保定帝感到非常欣慰:“无论怎样,兴儿已经拜在了枯荣大师门下,只要小心一些,大不了就躲到寺里去,xìng命应该是无忧的。”旋即,又想起段兴身中两箭的事情,保定帝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
“传陛下旨意,有请大将军杨铁上御书房。”在外等候的杨安不高兴了,心里想着:怎么不传我呢。杨铁先是谢过太监,然后转头对着杨安说道:“你先回去吧,为父与陛下有要事商谈。切不可惹是生非。”嘱咐完杨安,便跟着小太监去找保定帝了。
第二十八章 边境,出兵否(1)?
“陛下,杨将军到了。”门口的小太监打断了保定帝的思路。
“有请!”
小太监将杨铁引进御书房后,就关上门退了出去。保定帝起身迎接杨铁。杨铁因为身着铠甲,故而单膝跪地说道:“见过陛下,末将身披战甲,无法全礼,还请陛下恕罪。”
保定帝两手搭在杨铁的胳膊上,往上抬,和颜悦sè的说道:“杨将军不必多礼,杨将军一心为国,多年来驻防在与大宋、吐蕃国的边境地区,实在难为将军了。快来喝杯茶,朕刚刚给你泡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过来尝尝。”
保定帝一边拉着杨铁分宾主坐下,一边心里腹诽:“莫不是你为了不施礼,故意穿铠甲来见我的吧。”
二人都不说话,只是品了一会茶,彼此连声赞叹:“好茶!好茶!”
这里是皇宫,保定帝的地盘,杨铁一直不说话,保定帝也乐得继续喝茶不说话。杨铁的本意是想由保定帝说出感谢他领兵前来,保驾平安之类的云云。然后由自己客气一番,再提出自己筹谋已久的事情。可是眼看着茶都快喝了一壶了,保定帝愣是不说话,他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要求保定帝谢自己。毕竟皇室有难,他来了是正常。虽然大家都知道就算他不来,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终于整rì厮杀在战场,更喜欢直来直去的杨铁大将军在喝完第二壶茶以后,连忙拉住还要继续泡第三壶茶的保定帝,先开口说道:“陛下,末将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一个下属跟皇帝说“相商”这个词本身是不对的,但是两人都有意无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保定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大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大将军理了理思路开始慢慢说了起来。
有道是树yù静而风不止,杨铁此次前来是因为听到消息说高升泰可能要对保定帝不利,想起这些年在保定帝宽厚仁慈的政策之下,大理国不见得有多富裕,但是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慢慢强盛,加上杨铁自己领兵坐镇西北,吐蕃国不敢再像从前一样轻启战端,乱打秋风。倒是让杨家儿郎也休养生息了好些年。
正因如此,杨铁不愿意目前的大好形势有所改变,这才领兵前来,想将高升泰父子一网打尽。未想到高升泰高相国老谋深算临动手前,还派探子四处防范,自己大部队人马不小心让他给探出了端倪,致使让高升泰临阵缩手,倒是让他很是遗憾。
而就在他以为此行无果的时候,探子传来一个消息。是杨铁在前来大理城之前派去吐蕃国埋伏的云书传来的消息:西夏蠢蠢yù动,已经联合吐蕃国诸部落准备在大宋的西边狠狠的咬上一口。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大辽国届时是否也会参战,在北部向大宋发动攻击。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对于大理国来说,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消息。
因为相对于西夏和吐蕃国来讲,此时的北宋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虽然大理此前请封多次(也就是请求成为属国),均没有被宋国接受。
但是一来北宋如今北有大辽,西北有西夏牵制,正西方还有吐蕃国虎视眈眈,因此无暇顾及大理国。
二来宋太祖赵匡胤曾于大理边境处以斧划线,命以此为境,有不伐大理的祖训。
三来北宋的侵略xìng较西夏和吐蕃差的很多。
所以,一旦此次真要是让西夏和吐蕃得逞的话,由于大理紧邻吐蕃国家,下一步弄不好吐蕃可能就会要求西夏联合,对大理动手。这与大理国的利益不符。
所以大将军杨铁进宫找到保定帝,想要调整一下国家政策,征兵!然后改被动为主动,加派大军驻扎在边境地区,一旦两国有所异动,大理主动出兵进攻吐蕃国,如果形势看好,能扩张疆域,哪怕不能完成扩张大理国版图的任务,也能起到牵制吐蕃兵力,完成使其不能和西夏联合,成夹击之势进攻北宋的战略意图。
保定帝听完杨铁的陈述之后,并没有一下子答应杨铁的要求,而是仔细思量。保定帝虽然一生以宽厚、仁慈著称,但也不是什么爱好动物,不杀生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当上皇帝。只是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国家刚刚开始增强国力,就要对外兴兵动武,一个弄不好可能大损国力。况且高升泰如今在朝堂之上蠢蠢yù动,这要是国内兵力空了,指不定还会再出一次朝堂政变的事情。
保定帝不说话,杨铁将军就坐不住了,一直以来明哲保身的杨铁大将军如果这次不能说服保定帝调整国内政策的话,单单靠他自己也不是不能完成战略任务,不过那样的话就只能堪堪起到牵制作用,无法取得进一步的果实。对于一个一辈子都交给了战场的男人,开拓疆土是他这辈子的梦想,为了梦想,他可以公开支持保定帝。
“陛下,我知道您最大的担心是什么?不如这样。”见保定帝抬头看他,杨铁将军继续说道:“我可以派军中高手为陛下解决麻烦。”
保定帝摇头道:“岂是如此简单,万一行动失败,就演变成内战,到时候我大理国百姓没有被外族侵略,反倒要死伤在自己人手上了。”
“那就直接调集大军围杀。”保定帝略微惊讶的看着他,心里想着:平rì里,杨铁一直给人以稳重、中立、杀伐果断的印象。今rì一见,杀伐果断是有,不过中立也好、稳重也罢是一个都不到呢,看来传言不符。
保定帝又如何能想到杨铁作为一个将军,一辈子也不见的能遇见一次两次开阔疆域、传世留芳的机会是多么的让他为之疯狂,甚至为此都来亲自来求保定帝了。
保定帝一时想不出应该如何平衡出兵得失问题,只得先稳住杨铁,说道:“杨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今晚好好想一想,明rì早朝咱们再议。”
“陛下,末将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是时间紧急,还望陛下早做决定,末将也好有所准备。还有末将以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请陛下慎思。”说完,杨铁起身告辞。
保定帝将他送出御书房之后,唤来段兴。说也奇怪,段兴虽然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但是保定帝从第一眼看见段兴开始就觉得段兴不是一般孩子,而且现在还顶着枯荣大师弟子的身份,好像还比自己大一辈。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段兴拿回来的绝世神功才是保定帝高看一眼的最主要原因。
段兴这辈子还没见过杨铁大将军,所以好奇的问道:“父皇,刚才那人是谁?”
“西军统帅杨铁。”
“哦!”
“兴儿不想知道他来此所为何事?”
“儿臣不问,想来父皇也是会告诉儿臣的,不然不会叫儿臣过来。”
“……”保定帝放弃了继续逗弄段兴的想法,直接将杨铁的来意告诉了他,并且将出兵的利弊分析给了段兴,却惟独没有说有关高相国的事情。
说完之后,保定帝问道:“兴儿,你觉得父皇此次该不该出兵?”
对于有远大军事理想抱负的段兴来讲,此次的机会还是非常好的,他本人还是非常愿意出兵的,虽然他年纪太小了,即使出兵也没他什么事情。
保定帝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继续问道:“如果父皇这次答应出兵,一旦失败了,兴儿有可能以后再也不是太子了,即便是那样,兴儿也想出兵吗?”
段兴犹豫了,纠结了,刚才只想着赢,却没有想过输。就像保定帝说的,一旦输了有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保定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段兴回密室继续修炼北冥神功,自己则是留在了御书房,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然后就关上了房门。没有人知道这一晚上保定帝想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段兴这一晚上是第一次没有练功,父子两就像有默契一般,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密室、整夜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