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四海赌馆
虽然岳飞已经倒掉了一大半，但是平均下来，兄弟们每人还是要分吃一大海碗有多的这种江大胖子精心特作的苦辣面条。
不愧是“苦海无边，炼狱重生”，这顿黄连苦辣面条可是把兄弟们吃得山崩地裂，惨绝人寰，海枯石烂，欲仙欲死。其中的惨烈，有诗为证：
可怜雅座几兄弟，
如同无定河边骨；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兄弟们好不容易才把面条吃完，匆匆赶下楼去，作鸟兽散。各自想办法去消除口中的苦味。
……………………………………。。
第二天辰时，岳飞兄弟众人上了二楼雅座，江振子正在喝茶，旁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江振子招呼兄弟们坐下，介绍说：“这是我新收的干儿子，叫张小宝，跟我学了半年功夫。这汴梁城内的大小行家，各种手段招数，各种切口他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正式艺成出师，行家们都不认识，由他带路，你们能看到真东西。假如我来带队，那帮兔崽子把东西都收起来，反而不妙。”
各位看官，宋朝时把各种行话，黑话都称为切口。
那张小宝是个伶俐的人，江振子话音刚落，他就对着众兄弟鞠了一躬，口中说道：“各位大哥多多关照，有什么事情随便吩咐。”
岳飞把张小宝叫了过来，打赏了一贯铜钱。张小宝知道侍候的是个豪爽的主，欢天喜地，站立在一旁。
江振子继续说道：“要教你们骗术，在汴梁城内有两处好地方：一是风月场所；二是赌场。风月场所骗心，本应是最好的去处，但弊在需要耗费时间，才能得到妙处。赌场内的骗术，以快和时间短为主，适合你们这次的训练。这次小宝就带你们去汴梁城最大的‘四海赌馆’，每人限带十贯铜钱进去，晚上回来再跟你们分说。”
四海赌馆离五福街很近，就几条街的距离，张小宝领着兄弟们步行而去。
才走了两条街，岳飞忽然觉得街上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便问小宝。小宝解释道，这是女人街，店铺大多经营女人的用品，如胭脂水粉和各种女红、杂货等等。
行走之间，小宝突然对岳飞说道；“你不是要学骗术吗？要不我示范一个给你看。”
兄弟们自是叫好。
小宝让岳飞几人站在一家商铺屋檐下观看。自己走了出去，四处寻觅目标。
一会儿工夫，小宝看到一个保姆在街旁的小摊前，一边买胭脂水粉，一边哄身后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男孩脖子上套了个大大的银项圈。
小宝便走过去，弯下腰来逗孩子说：“来，叫声哥哥。”
保姆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十来岁的俊俏后生，便也拍拍孩子的脸蛋说：“叫哥哥，宝宝”。然后回头继续试用那些胭脂水粉。
孩子扭扭身子不说话。
小宝说道：“不叫哥哥，可要拿你的项圈啦。”说着像逗乐似的把项圈从孩子头上摘下来。
虽然小宝一团和气，毕竟面生，孩子还是不愿说话。
小宝又说道：“再不叫，哥哥可把宝宝的项圈拿走啦。”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见小孩只是眼睛动了几下，依旧不说话。
小宝接着说：“宝宝可真淘气，哥哥可真的拿走啦。”
说完转身走了……
保姆头也不回，直埋怨孩子，“连声哥哥都不叫，老惹大人生气。”
“我没见过这个人。”男孩说话了。
保姆想了想，“哟。”叫了一声，连忙回头，四下张望，那个俊俏后生早在人流中消失了。
………………………。
张小宝拿着那银项圈回来，牛皋、王贵等人都赞小宝厉害。汤怀问道：“你怎么知道谁可以骗？”
张小宝眨了眨眼睛，说道：“胖爹爹教的，有三种人最容易上当：贪心的人，懒惰的人和愚蠢的人。刚才那保姆就是个典型的懒人，所以一下子就上当了。”
岳飞皱了皱眉毛，问小宝：“这样的欺骗行径，是不是有违天和？”
张小宝笑了，对岳飞说道：“岳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一门有三不骗：孤寡之人不骗；忠勇善良之辈不骗；救命银钱不骗。如今这汴梁城内的有钱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之辈？胖爹爹说的，骗他们才是真行善。”
岳飞听到小宝此言，也觉得有理，便继续跟着小宝前进，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已经看到了“四海赌馆”。
宋代赌风甚炽。而作为龙头老大的“四海赌馆”更是显赫一时。从远处看，“四海赌馆”外形像鸟笼，入场的每一个赌客，都好像成为笼中鸟。赌馆顶部的四周有很多类似镰刀状的利器，剌向四面八方，赌客更仿如成为任人宰割的笼中鸟。“四海赌馆”顶部之上有很多小球及一些大球，而下面有一个白色圆形的围边，好像是一个白玉盘，因此远远望去，好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庄家永远是大赢家。
四海赌馆最为厉害的风水设计是在门口上。其中正门建成狮子口的模样，后门则像虎口。赌客由此进入赌场，就好像掉进狮子、老虎的口里，赌客就好容易被狮子老虎“食住”。因为狮子是万兽之王，在风水上有吸财的作用；老虎是凶猛之兽，有守财看屋的作用。因此，赌客无论是从哪一个只门进入赌场，都是“送羊入虎口”了。
听完张小宝的介绍，众兄弟甚觉新奇，便问小宝：“既然四海赌馆的风水设计对赌客如此不利，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前去赌钱？”
小宝答道：“因为四海赌馆极有信誉。如果出趟子，被客人发现，马上赔五倍，毫不含糊。而其他赌馆本钱小，即便出趟子被客人发现，也赔得不多，而且不利索。所以四海赌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王贵问道：“什么叫出趟子？”
小宝答：“出趟子就是出千术骗人。”
牛皋搭口道：“赌馆还能出趟子？”
小宝笑了，答道：“那是当然。不但赌馆，赌客也有出趟子的，就看谁的手快，谁的招式高明。”
张显也插话了，说道：“如此说来，假如我的手够快，岂不是连他的赌馆都能赢下来？”
……
说话间，已经到了四海赌馆的狮子口－－－正门口了。
第五十五章：赌术
张小宝领着岳飞兄弟几人从正门的狮子口进入四海赌馆。
一进入赌馆内，兄弟们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个“静”字。偌大空间，十几张大小形状各异的赌桌，拥挤的人群，居然还是那麽的安静。
四下静悄悄的，人们连走路都是捏手捏脚，呼吸也变得细微而绵长。只能隐约听到骰子与骰盅的碰撞声，摊钱的拨弄声，坊主温柔的叫约声，赌徒们偶尔的叫骂声。与其他赌坊大声呼喝，喧哗嘈杂，纷纷乱乱的环境截然不同。
各位看官：宋朝把荷官叫坊主，把赌馆老板叫博主。
见到岳飞兄弟几人有些不解，张小宝把嘴一努，用手指向左边，便领着兄弟们进了一个房间。原来这里是个茶寮，有好些个个老人家正在里面喝茶，悠哉游哉。
张小宝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兄弟们也围着坐了下来。
张小宝嘻嘻一笑，问道：“是不是这里太安静了，你们觉得很奇怪？”
兄弟们点头称是
张小宝说道：“来这里的赌客，多少都懂点赌术，而且带足了本钱，要从坊主处赢大钱。所以必须要环境安静，四周安静了，才能听骰子，听摊钱等等。环境安静和有信誉，是这四海赌馆的揽客之道。”
“你说骰子的点数能被听出来？”王贵很是奇怪。
“那是当然”，小宝说者，从怀里掏出三颗骰子，轻轻甩在桌面上，骰子跌落下来，发出几下清脆的响声。
张显说道：“这声音不都是一样的吗，有什么区别？”
小宝并不作答，捡出一颗骰子，把一点的那一面往兄弟们面前一扫，然后朝下轻放，“啪”的一声脆响；小宝捡起骰子，把六点的那一面往兄弟们面前一扫，然后朝下轻放，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小宝问兄弟们，有没有听出不同来。牛皋等人都是摇头说不，只有岳飞低头不语。
小宝如是者示范了几次，牛皋等人依然没能听出区别来，而岳飞脸露笑容，显然已经是找到窍门。
小宝得见岳飞表情变化，大为惊讶，说道：“当年胖爹爹叫我听了三天，我才听出个所以言来，胖爹爹已经说我天赋惊人。如今岳大哥才听了几回就已经找到诀窍，真神人也。”
“这有何难。”岳飞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银针盒，银针盒里有九根针。岳飞又招手让伙计拿来蜡烛，点着后逐一烤那些银针。烤完后，逐一按住汤怀、张显、王贵和牛皋，把银针轻轻拧进他们的听会和翳风两处大穴。继续说道：“我们练武之人，讲究控制身上每一寸的肌肉。我现在帮你们扎针，就相当于用真气冲刷你们的耳部穴位，提高你们的听力。”
扎完针，岳飞捡起桌上一颗骰子，把一点的那一面往兄弟们面前一扫，然后朝下轻轻按在桌面上，“叭”的一声，响中带着沉闷；然后把六点的那一面往兄弟们面前一扫，也是朝下轻轻按在桌面上，“叭”的一声闷响，但这次声音有了明显的不同。
岳飞解释道：“骰子是用兽骨或象牙打磨而成，上面每一粒点数都要先挖一个小坑，再涂上颜色，所以不同点数的面敲击的声音都不同，就好比不同类型的暗器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我的手粘住骰子，就是让骰子下落的速度减慢，声音虽然变哑变沉，但更容易区分了。这跟我原来教你们用听力来区分暗器的方法不是一样的吗？”
“哦”王贵等人恍然大悟。
岳飞又捡起骰子换着点数往桌上拍了几十次，兄弟们终于听出个区别来。岳飞把王贵他们身上的银针抽出，再次甩出骰子，兄弟们依然能分辨出不同来。即时拍手相庆。
张小宝见岳飞几兄弟已经能听骰子，便说道：“几位大哥果真厉害，这么快就上手了。那我大致说说这赌馆里的玩法。四海赌馆里最出名的就是‘赌大小’、‘抓牛头’、‘摊钱’和‘骨牌’这四种玩法”
说完，张小宝把桌面上的三颗骰子放在一个空碗里，拿起另一个空碗盖上，用力摇了几下。摇混后，放在桌面上，说道：“赌大小很简单，坊主摇完骰子，赌客根据自己听到骰子的点数买大小，总点数四到十是小；总点数十一到十七是大；三个一则是围骰，坊主通杀。”
张小宝打开碗盖，里面三颗骰子赫然是三个一，围骰通吃。
小宝把碗里的骰子抓起，说道：“抓牛头也很简单，我一次掷六颗骰子，凡有三颗点数相同时，余下的三颗便可论输赢了。如果余下的三颗的点数小于十，坊主输，大于十一，坊主赢。”
小宝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出来。介绍道：
“所谓摊钱，就是坊主随意取出数十钱枚铜钱，纳于容器之中，让赌客压铜钱的余数，或零、或一、或二、或三；买定后坊主揭开容器数铜钱的数量，以每四枚为一摊，摊到了最后，铜钱的余数统计或零、或一、或二、或三、分为四组，以压中者为胜。买多少赔多少。”
说完了，小宝已经把铜钱用碗盖住，说道：“各位大哥，你们也可先试着买一下，就赌一文钱。”
兄弟几人纷纷下注，岳飞押的是一，牛皋和王贵押的是二，张显和汤和分别押三和零。
兄弟买停后，小宝揭开碗，用筷子拨摊铜钱。一摊，两摊，三摊……最后余数是一。结果小宝赢了兄弟们两文钱。
岳飞问小宝：“你是不是可以随意确定余数？”
小宝笑了笑，并不回答岳飞的问题，接着说：“牌九的规矩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全国的玩法都是一样的，汴梁城内也不例外。该介绍的我都介绍完了，几位大哥自已到赌厅里去玩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各位看官，江湖传闻：牌九是宋朝的风流皇帝徽宗天子赵佶于宣和年间所创，牌九在北宋末年和整个南宋期间的流行程度，比起当今的麻将牌也是不遑多让。
兄弟们见此，唯有起身，往赌厅去也。
第五十六章：内里乾坤
岳飞领着兄弟几人出了茶寮，进入赌厅。
离茶寮最近的一个赌枱是玩摊钱的。
一堆闪闪亮的，新簇簇的“宣和通宝”铜钱堆放在桌子上。
坊主是个中年男人，弯腰拱背，脸上有点浮肿，大大的一双金鱼眼，非常吓人，长长的手，与身体的高度有点不成比例。
坊主手里拿着一条尺把长的竹片，把这堆铜钱叉成两堆，将其中的一堆用一个带短柄的铜制摊盅盖住，推到赌枱中间。又将四个分别写着“壹”、“贰”、“叁”和“零”的木托盘放在枱前，慢悠悠地说道：““猜买一的，猜买二的，猜买三的，猜买四的，各由主便。买得大，赔得多；买得小，赔得少；不下注，也要仔细看，看别人如何发大财……”
看来坊主的这几句话已经说得烂熟了，抑扬顿挫，节奏感强，甚是吸引人。
赌枱边上原本围着十来个人：有小心谨慎的，东张西望的老赌棍；有留着小胡子，摆着胆大妄为样子的年轻人；有已经喝得懵懵懂懂的，浑然不知所踪的醉酒鬼；还有已经输得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烂赌鬼；等等。但见到岳飞这帮彪型大汉走过来，马上让出了中间最好的位置。
岳飞、汤和、王贵和张显各下了一贯钱的注，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下注，唯有牛皋纹丝不动。岳飞奇快了，便小声地问老牛为何不买。
牛皋很憨厚地笑了笑，说：“俺娘不让俺赌，这钱留下来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这时有把童声响起：“看不出你这黑大汉还是个大孝子。”
兄弟们一看，原来是张小宝跟了出来。
王贵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在茶寮等我们吗，怎么就跟了过来。”
张小宝嘴一努，说：“胖爹爹让人叫我跟着你们，教我不要偷懒。”
汤怀奇快了：“那老胖子不是还在客栈里吗，怎能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
张小宝答道：“胖爹爹消息可灵通了，这汴梁城内没有他不知道的。”
说话间，那坊主慢吞吞的声音传了过来：“买定停手，要开盅了。”众人的眼光全部盯在赌枱上。
坊主把短柄铜制摊盅揭开，露出被盖住的“宣和通宝”铜钱，一四，二四……摊起钱来。这坊主话说得慢，手上的功夫可是不赖，一堆的铜钱，十几下功夫，很快就数出个余数“贰”来。
买中的自是满心高兴，买不中的也只能咒骂几句。
坊主把标着“零”、“壹”、“叁”的三个木托盘收走，然后往“贰”字托盘照价赔了几贯钱。岳飞几人也就只有王贵买中，王贵从托盘里取出两贯钱，心里就一个字－－－“爽”。
一连三盘，赌客都押得十分平均，坊主杀多赔少，说话间更是悠然自得。
岳飞见到如此状况，第四盘，让众兄弟全部押“壹”。
结果开的是“零”
岳飞几兄弟们一连押了五次“壹”。结果那余数好象会躲闪一样，其他数字都有摊出，唯独就缺“壹”字。
岳飞便让兄弟们先停一盘，看看什么情形。
非常不凑巧的是，这一盘竟然摊了个余数“壹”。
兄弟几个脸上的那个郁闷。岳飞瞧了一眼那坊主，坊主得意洋洋，浮肿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直线，挑衅般对岳飞说道：“这位客官可惜了，再坚持一盘不就得了？”
岳飞心里明白，并不理会那坊主，低头看了一眼张小宝。
张小宝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岳飞。
岳飞把纸条打开一看，是江振子的笔迹，上面写着：“三十六计第七计：无中生有－－－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第二十九计：树上开花－－－借局布势，力小势大；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也。”
岳飞想了一下，不太明白，便看着小宝，摇了摇头。
张小宝见此，拖了拖岳飞的衣服，和兄弟几人又回到茶寮。那坊主还阴阳怪气地说道：“客官好走，待会儿回来报仇啊。”
牛皋一气之下，欲回身去，被岳飞一把拉住，拖回茶寮。
这个茶寮是赌馆专门设置给赌客歇息用过的，费用全免，如今早已满座。
牛皋气还未消，走到一个稍微偏僻的座位，一瞪大眼，望向在座的人。
在座的几位忽然看见几个彪型大汉过来，为首的更是长得如太岁一般，吓得连忙让座，走一边去了。
兄弟几个坐下。张小宝也不等岳飞发话，从怀里又掏出那堆铜钱，放在桌面上，用筷子摊起钱来。
一摊，两摊，三摊，小宝是故意放慢速度……铜钱快摊没了，大家都看见，这一把应该是整数，余数为零。岂料最后一摊，竟然摊出个余数“壹”来。
牛皋等人正自惊叹，岳飞已经看得清楚：倒数第二摊时，一个铜钱从小宝的前臂弹出，非常隐蔽。
岳飞恍然大悟，对小宝说道：“这就是无中生有？”
小宝点头称是。
岳飞又问：“那树上开花呢？”
小宝用筷子轻轻弹一下铜钱，铜钱竟然一份为二，变成两个“宣和通宝”。
岳飞把其中一枚“宣和通宝”拿起来细看，外形看不出差别，就是钱身变薄了，但在摊钱时很难辨认出来。
岳飞叹息了一句：“原来内里自有乾坤，果真是十赌九骗啊。”接着再问小宝：“你前臂的衣袖都已经卷了起来，铜钱藏在哪里？”
小宝也不答话，伸出右手，把光溜溜的前臂对着众兄弟，左手拿起一枚铜钱，贴在右手前臂上，一发力，右手前臂竟然象磁铁一样，把铜钱给吸住。
如是者小宝一共贴了三枚铜钱在右手前臂上。
张小宝把前臂翻转朝下，挥动了几下手，竟也不见那些铜钱掉下来。旁人不知道，根本不可能知道小宝的手臂上粘着铜钱。
张小宝用右手又摊了两次钱。同样的一堆铜钱，一次的余数是“贰”，另一次的余数是“叁”。除了岳飞外，其他兄弟硬是没能看到小宝手中的铜钱是如何落到铜钱堆里的。
岳飞也伸出右臂，褪下衣袖，左手拿起一枚铜钱，照着小宝的方法，把铜钱按在前臂上。过了一会，左手松开，铜钱竟也被吸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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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握铁成泥
张小宝大吃一惊，说道：“我为了练着一招，都不知道被胖爹爹打了多少次，挨了多少苦才有点成果，岳大哥你怎可能一见就会，一练就成？”
岳飞笑了笑，说道：“这有何难，让你看看真正有难度的招法。”说完，把整个手臂的衣袖都褪到了肩膀的位置，再把前臂上的铜钱对着众人。
奇迹发生了，在众人的眼光之下，那枚铜钱竟然象一只小虫子一样，贴着岳飞的手臂缓慢地挪动了起来。先是慢慢地往下滑到了手掌的根部，然后又慢慢往上爬，爬过了肘窝，往胳膊而去。
岳飞的表演，不单是牛皋和小宝他们看呆了，周围几桌的赌客也围了起来看热闹。岳飞一运气，铜钱直往牛皋打去，虽然没有平时甩暗器的力度，但也带起了小小风声。众人齐声喝彩。
牛皋站起来让其他人散去，这边厢小宝就问到：“大哥，你这是什么仙法，如此奇妙。”
岳飞笑了，摸着小宝的头，答道：“这不是什么仙法，而是运气控制肌肉的一个法门，以后你的胖爹爹会教你的。”
张小宝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汤怀看了柜枱上的沙漏，已经是响午时分。兄弟几人带着小宝，在四海赌馆附近找了个客店吃饭。趁着有时间，岳飞又问了小宝一些问题，如出口的时机，引开注意力的手法等等。张小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兄弟几人听了，大受启发。
未时一到，岳飞一行人等又重入四海赌馆。
正所谓生不如熟，岳飞兄弟几人当然是回到早上的那档摊钱赌枱。
可能是刚过吃饭时候，赌枱只是围着寥寥几人。
“这位客官，”坊主认出了岳飞，心中欢喜，早上的鱼腩如今又重逢了，便笑着问道：“你要买哪一门呀？”
岳飞却不理他，而是向四面一抱拳，说道：“刚刚问我买哪门的这位坊主早上连赢了我们兄弟几把，我们兄弟不服。各位若有雅兴，不妨先歇息几局，且看我与坊主单独斗上几局。”
赌徒门自然爱看两强相遇，不禁齐声赞同。张小宝则大声喊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小宝这话是挑火的。不单这边的气氛热烈起来，连邻近赌枱的人也往这边靠拢。其中有一些大汉，一看就是赌馆看场子的。
坊主扫了岳飞几兄弟一眼，心里一阵鄙夷，嘴上却一点不露，用铜制摊盅盖住一堆铜钱，推到赌枱中间，放好木托盘，然后淡淡地说：
“这位客官，押哪门？”
“壹，早上接连押壹不中，如今还是押壹字”岳飞答道。
其实坊主心里是有点后悔，不要去挑衅这些外乡人。因为摊钱有四个数，多人下注时，有赢有输，坊主不用伤了自身，又可抽头，钱赚得舒服。可这外乡人一上来就要单独对决，把其他欲下注者赶开。这样一来，他一旦连续押中，自己就惨了。
意识到这点，坊主却是不慌。他在摊钱上有绝活。见岳飞在‘壹’字托盘里押了五贯铜钱，他便揭开铜盅盖，开始摊钱了了。
一四、二四、三四……
四周的赌徒们大气不哈，眼看着坊主一摊四个地把钱堆中铜钱往外拨，越到后来，众人的心悬得越紧。拨完了最后还剩三个。押“壹”字的岳飞自然输了。
坊主伸手把“壹”字收了回去，把钱存到柜上去。再把“壹”字托盘放回原位。然后偏着头问：“这位客官，还玩吗？”
“还押‘壹’字。”岳飞也不慌不忙地掏出一锭银子，往木托盘一放，“押十两银子。”
坊主从托盘拿起银子，掂量了一下，又放回托盘，说道“足十两白银”。然后开始摊钱。
这一局，摊钱的结果还剩两个铜钱。
坊主嘿嘿一笑，“这位客官，上局输五两，这局又输十两。十五两白银就这么赔出去了。还玩吗？”
“还押‘壹’字”岳飞掏出一锭金子，往木托盘一放，说道：“押五两黄金”。
这时候一个师爷摸样的人带着几个大汉走了过来，左手还玩弄着一对鸡蛋一样大小的铁蛋。岳飞一眼看去，这些人的太阳穴微凸，拳头青筋突显，应该是有武艺在身的。
坊主见到师爷过来，连忙点头哈腰，说道：“李爷您来了。”
那个李爷并不搭话，拿起托盘中的金子，用牙咬了一口，然后放在手中抛了一抛，说道：“是足金，金鱼眼你可要小心了。”
坊主连声称是。
李爷把手中的铁蛋玩得霍霍直响，扭过头来对着岳飞轻蔑地说道：“外乡人，好大的手笔，但是要沉住气哦，待会输了别赖账，这四海赌馆可容不得别人耍赖。”
话音刚落，牛皋一个纵身，蒲扇般大小的手往李爷脸上抽去。
李爷根本没想到这帮外乡人敢动手，刚才还在耀武扬威。这牛皋一扑上来，措手不及，“啪”的一声，被打个正着，当场扑倒在地，牙齿也丢了两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没吭声就昏了过去。手中的铁蛋掉落在地下，刚好落在岳飞脚下。
周围寂静了一会儿，突然一声哨子响，又有几十人跑了过来，把岳飞几兄弟团团围住，原来是赌场的护卫全过来了。
人群中闪出一条路来，当中走出一条黑大汉，生得面如黑漆，豹头环眼，猪兜鼻，血盘大口，相貌奇丑。兄弟们一看就笑了：这小子除了矮点，廋点外，长得几乎跟牛皋一摸一样。
张小宝拉了一下岳飞的衣服，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四海赌馆的护卫总教头，姓牛名大海，外号‘铜皮铁骨’。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武艺超强，在京师名头响当当”
牛皋最是得意，指着那黑大汉就说道：“屹那汉子，怎就长得跟俺一个摸样，快点过来跟俺做小弟，不要留在这下三滥的地方。”
牛大海大喝一声：“够了。你们这帮人为何前来捣乱，难道想死不成。”
“哼”岳飞冷笑了一句，捡起地面上的两颗铁蛋，往牛大海面前一伸。
牛大海以为岳飞要用铁蛋打他，连忙侧身退了两步。
“胆小鬼。”岳飞说完，右手握紧两颗铁蛋，用力一捏，嗤嗤……紧捏着的五指指头之间，居然挤出了泥巴一样的铁浆。
第五十八章：无中生有
全场哇然，喝彩之声四起。
“握铁成泥……怎么可能！”牛大海看到岳飞的手段，心里拔凉拔凉的，今天的事弄不好可能要出大事了。
这时候李爷已经醒来，见牛大海在场，急忙跑过去，站在旁边。
“你的两个铁蛋也太软了，一不小心就抓坏了。改天我让人送你两颗铁蛋，让你试一试真正铁蛋的滋味。”
岳飞一抛，一坨好像晒干泥巴似的小铁饼掉落李爷的脚下。
岳飞的声音洪亮，非常清晰地传到四周，围着的观众一时间听歪了，哈哈大笑起来，赌馆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牛大海问李爷：“小芳，这是什么回事？”
晕！这李爷原来叫小芳，众人更乐了。
牛皋大声喝道：“你敢说一句假话，我拔掉你的舌头。”
李小芳如此这般地跟牛大海说了一遍。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不过这巴掌是牛大海抽的。
“还不过去给这位英雄认错？”牛大海喊道。
这些赌场中人最会见风使舵，在如此武力之下，肯定是以退为为进。当然，岳飞几兄弟也并没有破坏赌场的规矩，牛大海也愿意卖个人情。
李小芳垂头丧气地走到岳飞身边认错。岳飞兄弟几个并不理会，转身回到赌枱边，让坊主开始摊钱。
赌馆的护卫四散开了，只剩下牛大海。周围的赌客也并没有走开，五两黄金，在宋朝已经是巨款，加上一对一的赌局，在赌馆并不常有。
这时候局面更紧张了，围观的赌徒们大眼瞪小眼，屏息静气地看着坊主摊钱。
坊主心里也很紧张。他知道，如果这局的结果是“壹”字中彩，那么对手不仅前两局的本钱回来了，而且还能狂赚一笔。赌馆赔惨了，他也混不下去，因为客人是被他惹恼怒的。
一四、二四、三四……
正摊得顺畅，忽然岳飞闪电般抓住坊主的手腕，抢过摊钱的竹片，轻轻一弹，点了点头，说声没事，又把竹片还给了坊主，让他继续。只是谁都没看到，有两枚铜钱已经从岳飞的袖口飞到了铜钱堆边缘。
坊主可是惊吓得冷汗直冒，幸亏这外乡佬只握住手腕，假如他往上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一四、二四、三四……摊钱继续。
眼看铜钱堆越来越小。凭他多年的经验，用竹片一拨的间隙，他大面上一扫，心里一算计，还剩十七枚铜钱。照这么下去，四摊拨出，余数是一，壹字胜。
得拿绝活了。坊主搔了搔头皮，又伸出竹片去拨。正在此时，一个围观的酒鬼赌徒般的人突然间呕吐了起来，胃里的那些污垢之物夹杂着浓浓的酸馊味和酒味流落在赌枱上。周围的人连忙掩住鼻子。
坊主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竹片一动，又摊了四枚铜钱出来。
“别动！”岳飞这时突然大吼一声。
坊主骇然，围观的人也愕然看着他。
“你会数数，我也会数数。”岳飞的大手隔着桌子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坊主的前臂，微笑着说，“你刚才抽空撩了一眼，还剩十七枚铜钱。这一手我也会，我也看到还剩十七枚铜钱，再摊四次就剩下一个了。这把本来该我赢，可你做了趟子了！”
坊主不怒反笑，说道：“你急个什么。铜钱还没摊完呢，胜负未定，你怎么知道该你赢，你凭什么说我做趟子了？”
“凭什么？”岳飞突然抓住坊主的右前臂一扭，再往下一按。“啪啦”几声，手臂被硬生生地扭脱了关节，按在了赌枱上。坊主痛得高声乱叫，但被岳飞按住，动弹不得。
众人一看，坊主的手臂上还粘着一枚铜钱，另外还有一个很清晰的铜钱印，上面“宣和通宝”四个字历历在目。这枚铜钱分明是才被移开不久。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岳飞向众人讲解释道：“这坊主把两枚铜钱粘吸在前臂内侧，不把手翻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岳飞转着脖子找了找，让牛皋把刚才呕吐的那个酒鬼揪过来，提着他的后领继续说：
“到了最要紧的时刻，坊主看到快要输了，便一搔头皮，这小子就呕吐出来了，在桌面上搅局。这位吉馆主趁众人注意力分散，看不真切时，便从手臂内侧把铜钱弹出。这就是赌术中的所谓‘无中生有’。按这么下去，摊四次还余两枚铜钱，我押‘壹字’还得输。没办法了，我才抖了这个坊主的底。”
围观的赌徒恍然大悟，纷纷议论起来。
“是不是这么回事？”岳飞捅了捅坊主。
坊主趴在赌枱上，已经痛得死去活来，冷汗直冒，连声说道：“好汉说得对，但金额太大了，小人做不了主。”
这里事情闹大了，早已有人报了上去。很快，几个敞着衣襟的汉子拥着一个人过来。那人中等身材、皮肤白净，眼神淡漠。一看就知道是个狠毒之人。
那人走近，见牛大海在场，便和牛大海耳语了几句后，来到岳飞身边，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在下是本馆的馆主李峰，不知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岳飞放开坊主，一摆手，说道：“我的姓名你不配知道，快点把这局处理好就行了。”
李峰想了想，说道：“这局壹字押中，根据本馆规矩，快给这位好汉拿原注五倍的彩。另外将功补过，本馆对这笔彩不抽头了。奉回本金给他五两黄金。”
汤怀在旁边笑了，说道：“：“李馆主，你把事想得太轻巧了。”
旁边的坊主忍痛说话了：“这局我服帖了，还不够？”
“那前几局呢？”，汤怀继续说道。
“前几局怎么啦？‘无中生有’我最多只能加两个铜钱。前两局，余三，余二，我就是出趟子也是这位好汉输。”
“除了这么做趟子，你就不会‘摊大细’了？摊钱本是四个一摊，你这当坊主的看到快输了，便趁乱三个一摊或五个一扒，‘摊三鸡’，‘扒五虫’，这套我们也懂！”
“我可没这么干。”
“你能‘无中生有’，就能‘摊三鸡’、‘扒五虫’，”汤和一拍赌枱，说道：“这本来就是一码事！”
李峰听到那坊主和汤和在一唱一和，真可谓头痛欲裂。这帮大汉武功高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对着赌上的规矩又熟悉，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正在彷徨之际，李峰突然看见躲在汤怀身后的张小宝，如获大赦，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这不是小宝少爷吗，怎么跟我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
第五十九章：彭祖导引术
难怪汤和能说出如此多的赌术道道来，原来是有小宝在背后指路。
小宝笑着对李峰说：“李馆主，我今天是奉命来赔几位大哥哥来玩的，你的人有眼不识泰山，可别怪我哦。”
那李峰现在紧张的不是钱财，而是寻思着如何才能够找个台阶下。输给江振子的朋友，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件糗事，对四海赌馆声誉影响不大。如今见到小宝，简直像是见到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样。李峰快步走过去，强行抱起小宝，拉着岳飞的手要到赌场的内堂歇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之人，开口莫提伤心事”，岳飞兄弟几人也只好随那李馆主和牛大海等人去了内堂。主角既然不在，四周的赌客也都四下散去。赌场毕竟人杂口疏，岳飞这一手“握铁成泥”的事迹，很快就在汴梁城里传开了，又引来一番纷争，这是后话。
入到内堂，岳飞等人也不坐下，即向李峰告辞。李峰和张小宝耳语了几句，向岳飞奉上五十两黄金，就送了这一帮强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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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得了一笔巨款，岳飞几兄弟兴高采烈，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回到“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却被店里的小二领到客栈的后院中去。
江振子见到兄弟几人，微微笑道：“姑爷果然是人中之龙，这一出马，便在京师闯下诺大的名堂。一手‘握铁成泥’，竟然把‘铜皮铁骨’牛大海也给震住了。厉害，厉害”
岳飞也有点得意，说道：“那牛大海练的是外家功夫，身法笨拙。见我露了这一手，哪里还敢上来。
江振子脱了身上的长袍，内里穿着短打劲装，对着几兄弟招手道：“来，我们搭手玩几招。”
上次吃苦辣面时，王贵就对这个大胖子非常不满，只不过是碍于辈分，不敢发作而已。如今机会到了，也不等岳飞开口，直接喊道：“江大胖子，我来也”。说完，飞扑上去，当胸一拳打去。
江振子则身让过拳头，肩膀轻轻往王贵身上一靠。王贵登时被弹飞出五尺外，跌倒在地。
除了岳飞外，其他兄弟非常惊讶。王贵的武艺在兄弟之中并不算差，本身力气就大，为人也算是好勇斗狠，怎么一招就败了？
牛皋卷起衣袖就要上，被岳飞挥手拦住，说道：“江大胖子劲力已入脏腑，境界与志明大师也在伯仲之间，你们几个都不是对手。大胖子今天看来是成心要和我比试比试了。”
江振子哈哈大笑，说道：“姑爷既然明白，那我们就放手一博。如果姑爷能赢，我送你一单价值超过十万贯的买卖。”
既然要打，岳飞自是不理会江振子的言语，脚底踏实，手一伸，摆了个门户，静候江振子来攻打。
江振子知道岳飞不肯先攻，便上步抬腿，直接向前迈出一步；猛然跺脚，弹起脚步大筋，地面竟也为之微微下塌；江大胖子整个人就好像是踩了强劲有力的大弹簧，一下拔起，全身皮肤变得青黑色，青筋凸现，肩膀向前，全身硬生生向着岳飞撞了过去。
彭祖导引术：黑熊晃身。
给位看官：江振子的这招打法，全靠身体硬吃。就好比巅峰时期的奥尼尔在篮下硬吃对手，一往无前，连篮筐也要砸碎。而且江振子用的是肩膀，手脚均留有后手，一旦对手应对不当，顷刻之间就会败下阵来。
面对江振子如此猛烈的熊形冲撞，身为丹劲高手的岳飞本来最喜欢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与江胖子对撞。但如此一来，就很难留手不伤着人。于是岳飞也向前扑去，两人身体就要接触之际，忽然闪身来到江振子右则，右手曲屈成肘，由下往上狠撞。
五郎八卦棍：麒麟步，侧手提拦
岳飞这一肘硬撞，肘尖突然推动挤压空气，竟然在肘尖前面出现了一个椎形的空气钻头。那是速度太快了，力道太凶猛了，造成了视线空气错觉。
面对这一肘！江振子作笨熊靠的身子突然向旁边轻轻一个回旋，好像猴子受惊，转身逃跑，一下就避开了锋芒。
彭祖导引术：猿惊逃藏势。
由熊形到猿形，刚烈到灵巧，江振子的转换是到达了极致！
但是丹劲高手毕竟是丹劲的，岳飞面对江振子的转换，丝毫不为所动，身体就微微一斜，肘尖如大枪，转了一转，跟扎过去，尤其是劲力经过了旋转，更多了一股螺旋的劲！
杨家枪法：陈战枪－－－旋风破道。
各位看官：昼锦棠一战后，岳飞与杨再兴互换武技，岳飞教杨再兴“天地桩法”和学自志明大师的“五郎八卦棍”；而杨再兴则授予岳飞杨家枪法－－－七十二招正枪和三十六奇枪。
江振子这一下没有避开锋芒，反而使对方锋芒更增
也只有丹劲高手，才能这样的转换劲，否则就算是和江振子同级别的高手，碰到这样刚柔相济的打法，不出几招就要落败。高手相斗，胜负就在一瞬之间。
但是江振子似乎早就计算到了这一点，他身形一变，身体突然又变得笨实沉重起来，同时亮出一肘！挤在岳飞的肘侧面。
彭祖导引术：熊撼推挤势。
两肘一撞一挤，江振子顿时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弹飞三四步远。
跌坐在地面上，江振子始觉气血翻涌，漫天星斗，心中大为震惊。他的熊撼推挤势讲究从侧面“推、挤”对手，并不与对手正面交锋。对方就算有十万斤的力量，也加不到他的身上来，但居然就能弹飞他，并使他气血翻涌！这就是丹劲高手的恐怖了。
不管怎么样，劲都能够震到你身上，怎样躲闪、走避、轻灵卸力的打法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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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振子见岳飞没有追赶，便在地下坐了一会儿，回过气来，才慢慢站起，说道：“文书老大信中说姑爷已经结丹，我本不信。刚才交手才知，姑爷的境界可非一般的丹劲高手可比。后生可畏啊！”
岳飞奇快了，便问：“老胖子曾经跟丹劲高手交过手？”
江振子说道：“不错，我曾经与一个丹劲高手交手，打他不过。但我要逃，他也没办法。而且这位丹劲高手，与你的武状元，与我要送给你的这单买卖都有着直接关系。”
见岳飞有些疑惑，便招呼兄弟们一起回客栈二楼雅座吃饭，再详细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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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zhuxyhh01大大、vela2003大大、天利新大大、hans2006
大大、清泉2013大大、靓女007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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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天波杨府
江振子招呼岳飞兄弟几人上二楼雅座，早已经有一围酒席在等候他们。这一围酒席可是名符其实的大鱼大肉，不比上次的“无边苦海，炼狱重生”。
初次到赌场去，开了眼界，又所获不菲，兄弟们这围酒席吃得尽兴。不到半个时辰，酒足饭饱，兄弟们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江振子把岳飞叫到自己房间，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岳飞。
岳飞接过信封，一看封面：上面空空荡荡的，诸如写信人、收信人、地址等各项都没填写。揭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初一朔日夜人定，河塘交货；初四新月晚亥时，金明池收货。落款是柴字。
各位看官：人定和亥时都是指晚上二十一时至二十三时。
岳飞记起来，这就是那小梁王柴桂上次和江振子所要谈的生意。
“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岳飞问道。
“他的管家早上拿过来的，”江振子一指书案上的大包袱：“还拿来三千两订金”
“不是说一船三千吗，怎么只给一半？”岳飞问道。
“他管家说收货时再给，我当然不同意。”江振子脸上的肥肉习惯性地跳了几跳，说道：“但他管家硬是坚持，还拿他们王爷来压我，我也只好就范了。”
“它真有两船军械要运？”岳飞有点怀疑。
“看样子是真的了。”江振子点了点头。
“这两船军火真要给他运进城里，京师就危险了！”岳飞不知道江振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船吗？”江振子慢慢解释道：“就是要确定他的货是不是假货。如果是假货，就是要来蒙我，来骗我赔偿的；假如是真货，那小梁王就真要造反了。”
“那你还帮他？”岳飞问道。
“货到了我们手里，就是属于我们的了，那里还会还他。笨蛋！”江振子拍了拍岳飞的肩膀，说道：“这跟你早上玩摊钱不是一个道理吗？”
岳飞一惊：“你要吃他的货？”
“嗯”江振子说道：“文书老大来信了，你师父周侗发话，麒麟山可驻扎一万人，需要一万多套装备，而且麒麟山的装备设计特别，一套设备相当于别人几套，这两船军械还不一定够用呢。”
岳飞听江振子提到家乡，分外亲切，追问道：“那你如何行事？”
江振子看着岳飞，说道：“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你身上。”
“我身上？”岳飞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
“是的，因为只有你才能抵挡住对方的那位丹劲高手；也只有你才能让开封府留守司的官军配合。”随后，江振子在岳飞耳边如此这般地详细说出了整个计划安排。
这个计划篇幅甚长，江振子足足讲解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岳飞听罢，真是大开眼界，事情还可以这样安排？细细再想，江振子计划里的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事先推演，非常合理；而且步骤之间环环相扣，非常紧密；每一个步骤都有备选方案和应急方法……
这些东西，岳飞前所未闻，仿如醍醐灌顶，给岳飞以后的作战指挥开发出一条广阔之路
岳飞与江振子又继续谈了很久，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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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兄弟们洗刷整理完毕，岳飞就说要提前到汴梁留守司去报到。
王贵说道：“不是还要到赌场耍乐几天吗？”
岳飞很严肃的答道：“赌海无边，这些东西，懂了就行，千万不要陷进去。”
见岳飞这副模样，兄弟几人不敢吭声，回房间取了文书，便随岳飞出门而去。
出门上马，汤和见岳飞往城西走去，便提醒：“留守司衙门在城东。”岳飞回头笑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兄弟在天波杨府之中。”
城里人多马慢，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来到城内西北隅金水河旁的府前路。
岳飞让兄弟们下马，自己也一同下马，牵马前行。
牛皋不满了，嘴里嘀咕道：“不就是一个杨再兴吗，怎么说也是俺的手下败将，那用行这般大礼。”
“黑牛，不懂别乱说。”岳飞斥责道：“杨家世代忠良，尽心报国，家族男丁大多为国捐躯，连妇孺也要上阵杀敌。太宗赵光义痛惜杨家惨烈，赐黄金五百万两敕建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并亲笔御书‘天波杨府’匾额，下旨满朝官员凡经天波府门前经过，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以示对杨家的敬仰。这条府前路前后路口，都立有下马碑和落轿牌坊……”
四周行人听到岳飞说得慷概激昂，不约而同地停下，鼓起掌来。人群中有一位精神矍铄老人家点点头，悄然离去。
牛皋低下头来，不敢言语。汤和走上前来，附耳道：“这里是杨家的地盘，你胡言乱语，只会给大哥带来麻烦”。牛皋方始明白。
府前路很长，岳飞一行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天波府前。
众人放眼来看，好雄伟，好奇特的一座府邸：就像是一座迷你的城池一般，城墙，城门，箭孔，瞭望塔，烽烟台样样俱全。城楼中间挂着一幅金漆大字牌匾，上面“天波杨府”四个大字，锵锵有力，傲视群雄。
赞叹一番后，岳飞来到门前，让看门的家丁通报，大名府麒麟村岳飞来访。
一会儿，一位管家摸样的人走出来，请岳飞兄弟几人入内，到前厅坐下，奉上香茶，然后说道：“再兴少爷正在后院练功，请几位少爷稍候。”
入乡随俗，进门从例。岳飞几兄弟也只好边喝茶边等候。
见闲来无事，岳飞站起身，在前厅四周观赏各种字画和摆设。
都是名门望族，天波府的摆设和昼锦堂截然不同：昼锦堂的字画多是花鸟鱼虫，山水情景，摆设也是各种名贵铜器和陶瓷，碗盘茶盏等等；而天波府的画像多是先人武将，招式演练，摆设也是各种各样的奇形兵器，军械乃至暗器。展示的兵器和军械种类之多，让岳飞叹为观止。
岳飞正看得入神，忽然一人冲入前厅，尖声叫嚷到：“是哪一位赢了我的再兴外甥？”
第六十一章：韦陀献杵
众人看时，进来的是一个矮壮大汉。生得膀宽腰圆，手长脚短；配以一张大圆脸，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偏偏皮肤白皙嫩滑，相貌独特。
牛皋站起来，离开茶几，走到大厅当中，拍拍胸口，说道：“杨再兴就是我打败的，怎么样？”
“就凭你？”那矮壮大汉瞧了牛皋几眼，有点不信：
这汉子生得粗壮，说话却是莺声细语，竟然是个娘娘腔。
虽然是半招险胜，但毕竟是赢了，昼锦堂的那一战，是杨再兴心中的一根刺，更是牛皋的代表作之一。牛皋见那大汉不信，心里不爽，便挖苦道：“娘娘腔，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被人叫做娘娘腔，那矮壮大汉恼了，说道：“来就来，怕你做甚。”说完，大喝一声，挥拳向牛皋猛扑过去。
矮壮大汉的猛喝之声如同名伶练声，高昂清灵而且婉转动人，与他的动作丝毫不匹配。王贵等人在旁边掩嘴强忍住笑。
牛皋却是丝毫不敢大意，强烈的拳风扑面而来，那矮壮大汉来得太快了。牛皋连忙提气，运气到手，双脚前弓后箭，立定马步，大喝一声，往迎面而来的拳头打去。
砰，两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牛皋连退了三步方才停下，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挥动了几下，确认没有受伤。牛皋生气了，喊道：“娘娘腔，靠偷袭算什么好汉，敢不敢再来三锤？”
一拳相交就被撞开三步，牛皋已经输了半招。
矮壮大汉见自己偷袭之下，牛皋只是退了三步，身法未散，脚步不乱，虽然没有杨再兴所描述的神乎其技，但功底深厚，堪称对手，便点点头，说道：“来就来，不要废话。”
牛皋立定身体，双膝弯曲，双脚分开，不丁不八，双手如提物状，从下往上一提。“呼呼呼”牛皋的裤腿飘扬着，无风自动，明显看出大腿肌肉的剧烈弹动。
牛皋双手继续往上，置于胸前，如抱圆柱状，往下微扯。不单是裤腿，全身的衣裳都鼓荡了起来。牛皋身形突然变得更加的高壮，连续几声衣服的撕裂声传出，应该是内掛被撑破了。
牛皋往前迈步就走，“咚、咚、咚”，每走一步，地面上就被踏出一个微坑来。
牛皋挥动拳头，对着矮壮大汉当胸就打，仿佛是传说中的巨灵神官，手持巨大的降魔杵，降魔伏妖而来。
恨地无环，怨天无把，巨灵神步，韦陀献杵－－－这是五台山志明大师的成名打法。
矮壮汉子见到牛皋如此声势，神情凝重，猛地一个垫步，脚掌和五指发力，全身劲力鼓荡，刷一下整个人如受惊的大蟒蛇迎着牛皋冲来。
杨家枪法：惊蟒冲锋势！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拳头再次撞在了一起。
杨家的功夫主要是在马背上，一根大枪神出鬼没，如今在地面比试拳脚，而且纯粹是比拼内力，简直就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虽然那矮壮大汉天赋异禀，又如何比得上牛皋天生神力兼具佛道两家的内练功夫。
两拳相接，矮壮大汉感觉是整座山压在自己身上，只觉得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全身筋骨被狠狠的拧了一把，立刻就要散架，软绵绵，难以再提起力气。但杨家的惊蟒冲锋势从来都是至死不退的，身形依旧向前，一下子被牛皋的拳头直直按在胸前。
牛皋这时已经收力，但为时已晚，“咔吧”两声传来，也不知道伤了几条肋骨。
牛皋拳头按在矮壮大汉的身上，感觉非常奇怪，软绵绵的，带着弹性，牛皋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
“噗”矮壮大汉一口鲜血喷在牛皋身上，说了一句：“流氓”。然后晕了过去。
前厅如此大的动静，已经引来不少人观看。见有人晕倒，马上有人出去请郎中，更多的人围住岳飞兄弟几人不放。天波府内可是没几个人不会武艺的。
形势正是一片混乱，忽然传来一声：“老祖宗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来，只见杨再兴、罗延庆抬着一辆担架，领着一位矍铄老人和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杨再兴和罗延庆放下担架，与那位矍铄老人向兄弟们走来。那对中年男女应该是杨府里的郎中，与其他人轻轻抬起那矮壮大汉，放置在担架上，抬离大厅，其他人等也四散离开。
来到兄弟们面前，杨再兴指着矍铄老人介绍到：“这是我爷爷杨文峰。”
兄弟们一齐拱手行礼，岳飞说道：“我听师傅曾多次提到无敌霸王枪的大名，今天得见，幸会之至。”
杨文峰微微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了，只是当年一直镇守西北，没有机会与天下第一手周侗周大侠见面，甚为可惜。”
岳飞见天色不早了，便单刀直入，对杨文峰说道：“这次我来杨府，除了要和再兴兄弟一起赴考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跟老人家您商议。”
杨文峰一听，很是惊讶，便于岳飞一起去书房了。
杨再兴与罗延庆留在前厅陪汤和等人。
杨再兴问道：“你们怎么打起来的？”
汤和口才较好，便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杨再兴不信，说道：“牛皋怎可能一招就打赢我姑姑。”
“你姑姑？”兄弟们大吃一惊：“那矮壮汉子是个女的？她为什么穿男装……?”
兄弟们提了好几个问题。
杨再兴答道：“她叫佘小坤，是老佘家的人，十年前老佘家迁回陕西，佘小坤因为年纪小，就留了下来。她年纪比我小，辈分却比我大。自幼爱穿男装，不好女红，最喜舞刀弄枪，比当年的杨排风更为泼辣。”
各位看官，当年宋太宗赵光义敕建天波府时，杨家男丁单薄。诺大一座天波府，为了使人气旺盛，不至于府内空荡荡的，老太君佘赛花便让部分老佘家的人也一起搬进来住。这是旧话。
牛皋方才明白过来，说道：“怪不得，刚才俺摸到她的胸，软绵绵，怪舒服的，原来是个真娘们，不是娘娘腔。”
杨再兴听到牛皋如此说法，有辱自己姑姑，正要发怒，突然想起一宗事来，不怒反笑，让兄弟们先坐下喝茶，自己跑到书房找老祖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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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武神绫
岳飞跟随杨文峰到了书房，分宾主坐下，奉上香茶。杨文峰便问道：“不知贤契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
岳飞径直说道：“请恕晚辈冒昧，这次来找老先生，是要借用杨家的忠勇军。”
各位看官：杨家的忠勇军其实就是杨家自己豢养的私兵。当年杨家忠烈，男丁死亡太过惨重，太宗皇帝还要求杨门女将为国出征。佘太君就趁机提出要养私兵，防止被人欺负。太宗赵光义便下旨特准杨家养私兵三百。至于杨家私兵的真实数量，外界谁都不知道。
杨文峰听到岳飞如此说法，脸色一沉，冷然反问道：“你是来借忠勇军？忠勇军可从没外借的惯例。”
岳飞听到杨家老祖宗语气大变，连称谓都改了，却是不惧，面不改容，说道：“晚辈获知，小梁王柴桂要私运两船军械入城，图谋不轨。晚辈要去阻止他们，要把他们人赃并获，为朝廷出力。”
杨文峰听到岳飞这番言语，脸色稍微宽容些，问道：“这等大事，你为何不去报官，反而要私下行动，担当风险？”
岳飞答道：“那小梁王本不足道，但他勾结枢密使童贯、丞相张邦昌、兵部大堂王铎、右军都督张俊。汴梁城内的大小官员，有多少是和他们狼狈为奸，很难查明。一旦报官，只会打草惊蛇，下回再要跟踪他们的线索可就难了。”
岳飞讲得情真意切，言之凿凿，再加上小梁王一伙在京师本就已经是臭名远扬，不由得杨文峰不信。杨文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太宗皇帝恩准杨家建忠勇军，只能用于自保，如他人要调用忠勇军，必须符合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岳飞问道：
“第一、调用者必须是亲王一级或以上的皇室宗亲；
第二、调用者必须持有调拨兵马的符印或令箭；
第三、调用者必须勇冠三军，无人可敌。”
杨家老祖宗说完，笑咪咪地盯着岳飞看。意思很明显：小辈，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岳飞听见杨文峰这么说话，沉默了一会，手掌握着茶杯，突然轻轻一旋，一粒珍珠似滚圆的水珠被旋转了出来，滴溜溜的转得欢。
岳飞的速度很快，但却给人一种轻柔无比的感觉。岳飞飕然弹出指甲，翘起兰花指，接住了这团小水珠，在指甲上一连颠簸了三下。这粒水珠接触到岳飞的指甲后，居然好像球一样被颠簸起来，聚而不散，仿佛他的手指甲是荷叶皮。
颠簸三下之后，岳飞闪电般屈指一弹，崩！整团小水珠被送了出去，好像弹弓打出的小石子，一下打在杨文峰前面的茶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敲击声。随后，小小的瓷器茶杯上面出现了很多细碎地裂痕。
岳飞把软绵的拳劲柔和功夫耍到了极致，这一下竟然弹出水滴，击裂磁杯！
这一下的手法，把杨家老祖宗看得目瞪口呆，轻轻张开了嘴巴。
“杨前辈，我这一手小巧地功夫，不知道算不算勇冠三军，无人可敌？假如天波府内有人能做到，我愿意马上离开天波杨府，不参加这次的武科举考试了。那柄屠龙刀就算是送给再兴兄弟的见面礼了。”
岳飞说完，也微笑地看着杨家老祖宗
“滴水之力，可以穿石。这样水滴石穿的功夫，已经不比当年的金刀无敌老令公差了。但我杨门时代忠良，从不做违法之事。第一和第二个条件，依然要贤契你做到。”杨文峰虽然还在坚持，但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岳飞说一句：“得罪了”，便霍然站了起来，脱下套在外面的衣裳，露出内里一身精装，肩上还斜斜挂着一条金黄色的绫带。
杨文峰也急忙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岳飞知道杨家老祖宗误会了，以为自己要开打，便轻声说道：“老前辈，你认不认得出我身上的这条武神绫？”
“武神绫，武神绫..”杨文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脱口而去：“先太祖皇帝从不离身的那条武神绫？”
“嗯”岳飞点头称是。
杨家老祖宗又想了一会，终于想通了，说道：“贤契是周侗之徒，也就是华山传人。既然能滴水穿石，也就是说贤契已经结成了大丹，是神仙中人，得以传授华山的武神绫。”
岳飞笑了，说道：“老前辈说得全对，只不过..”
杨家老祖宗见岳飞神情奇怪，突然想到：“见武神绫，如太祖亲临。”急忙跪了下来，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
等杨文峰行完礼，岳飞连忙上前扶起，说道：“惭愧，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也不会让老前辈如此。”
杨文峰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说道：“我一直想不通贤契为何答应再兴的条件，原来是武神绫的传人。不过再兴能跟着你，也不辱我杨家门楣。”
岳飞有点不好意思，便穿上外衣，遮住武神绫。然后转移话题，问道：“杨家的忠勇军有多少人？”
杨文峰答道：“长枪兵三百，盾牌短刀兵一百，弓箭兵六百。”
岳飞倒抽一口冷气，一千杨家忠勇军，比十都的精兵还要厉害。在这汴梁城里，已经够得上翻云覆雨了。
“不过贤契最好能取来调兵符印或令箭来，更方便行动。”杨文峰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我会亲自去开封府留守司出来调兵文书给您。”说道。
杨文峰见岳飞应允，放下心来。两人重新就坐，天南海北谈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原来是杨再兴。
杨再兴走到老祖宗身边，附耳如此这般地讲了一通。杨文峰喜上眉头，连声说道：“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岳飞见此情景，便问道：“再兴兄弟，是什么好事如此开心？”
杨再兴坐了下来，把佘小坤的来历又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姑姑因为喜欢舞刀弄枪，人又长得粗壮，一直找不到婆家。两年前找来一个算命的叫王半仙，算计一下佘姑姑的姻缘：王半仙算出姑姑的姻缘就在今年，而且是先被夫君摸胸，才结成的良缘。刚才牛皋与姑姑比试，情形和王半仙说的一模一样。还不是天赐良缘？”
第六十三章：初见宗泽
岳飞没有料到，居然有这等无厘头的事情发生，比试武艺也能比出段姻缘来。当下也不好反对，便与杨家老祖宗和杨再兴一道出前厅来，和牛皋分说。
这时候大厅里已经多了一些杨家的长辈。牛皋本想说不，但杨家老祖宗那对严厉的眼睛望着自己，杨再兴、罗延庆和其他杨家的长辈也在一旁杀气腾腾，虎视眈眈的样子，压力山大。毕竟是占了便宜手软，牛皋一时慌神，竟也点头同意了。杨家上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佘小坤给嫁出去了。看来这佘小坤可把杨家给折腾得够呛了。
牛皋自己答应了，岳飞更加没话可说，偷偷把杨再兴拉到一旁，询问缘由。原来这佘小坤嗜武成狂，在天波府内打得不过瘾，还经常到外面约战，虽未至于搞出人命，但也经常给杨家带来很多麻烦。如今能把佘小坤早点嫁出去，家里也少个祸害。
岳飞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定将来还能多个助力。
父母不在，长兄作父，杨家老祖宗与岳飞约定三天后帮牛皋与佘小坤摆酒定亲。
时已正午，兄弟几人在天波府内吃了午饭，便往城东开封府留守司衙门而来。
兄弟七人来到留守司衙门前，下马一看，果然雄壮。岳飞走上前跟看门的兵丁说道：“大名府黄县武举人岳飞等前来拜见宗泽宗大人，投递应考文书。”
其中一个兵丁便领着兄弟几个进了衙门，穿过练武场，到一个偏厅来见中军。
来见中军。岳飞上前拱手，说道：“大名府黄县武举人岳飞等七人求见宗大人看阅弓马，投递应考文书，烦请引见。”
那中军叫洪先，听到岳飞说话，回转头来，问带路的兵丁道：“他们可有常例送来么？”
兵丁禀道：“不曾送来。”
兄弟七人听到对话，也不吭声，冷冷望着洪先，看他如何处理。
洪先转过头来，对着兄弟们说道：“岳飞！你们不知到，大老爷今日不见客，你停三日再来吧。”
岳飞听了，追问那中军：“今天你真就不与我们通报了？”
洪先一拍书案，大声喝道：“大胆，本官如何办事难道还要你来教训？快快退下。”
牛皋火了，就要上前厮打，被岳飞按住，拖出偏厅。
牛皋正要埋怨，但见岳飞不往外走，径自来到练武场的大鼓面前，拿起擂棍，“咚咚咚咚”大力敲起鼓来。
牛皋等人乐了，还是大哥厉害，一捅就要捅上天去。
才一通擂鼓响过，一帮人涌了出来，为首一人全身披挂，大声喝道：“何人大胆，竟敢擅动战鼓。”
岳飞放下擂棍，走上前来，看那人服饰，原来是位旗牌官。岳飞拱手说道：“大名府黄县武举人岳飞等前来拜见宗泽宗大人，投递应考文书，被中军洪先阻拦，情急之下，唯有用鼓声惊动大人。”
旗牌官一听，问道：“你就是麒麟村的岳飞岳鹏举?”
“正是”岳飞大声回复。
“快快请进。”旗牌官面容转变得飞快，说道：“宗留守几天前已经吩咐，倘有大名府黄县麒麟村的武生岳飞来递交文书，要带他来见我。如今你来的正好。”
岳飞眼睛一扫，见那中军洪先也在人群之中，脸色难看。岳飞并不理会，与诸位兄弟跟着旗牌官，进入留守司大堂。
到了丹墀前，旗牌官单膝跪地，禀道：“大名府黄县麒麟村武举人岳飞等带到。”
各位看官：丹墀是指官府或祠庙的台阶。
杨再兴，牛皋等人也都单膝跪地，口称参见大人。
岳飞并不下跪，只是拱手行礼，眼睛朝上看着书案后的留守司大人。
那宗留守一副国字脸，五官端正，长相威严，杀气腾腾，在高堂之上，真正象个阎罗天子一般。
宗泽看到堂下众人身材魁梧，气宇不凡，原本十分高兴。但见岳飞站在台下不跪，心里奇怪了，种师道大人和韩肖胃等人的推荐信中把岳飞说得人间少有，盖世无双，文武全才，真乃国家之栋梁，必定要宗留守扶持提拔云云。如今初次见面，怎么如此不懂礼节。
宗泽一拍书案，喝道：“堂下举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岳飞一拱手，说道：“大人息怒，晚辈身份特殊，只跪天地父母，请大人容我私下禀告。”
宗泽一听，奇怪了，便让贴身护卫领岳飞到内堂等候。
一会儿工夫，宗泽也来到内堂，见到岳飞，劈头就问：“你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岳飞微笑道：“不知宗大人有没有听说过武神绫？”
宗泽一愣，想了一想，猛然醒悟，答道：“莫不是先太祖身上的护国武神绫？”
岳飞点一点头。
“太祖驾崩后，护国武神绫送回华山供奉，你是华山弟子..你是护国武神绫的传人？武神绫有没有佩戴在身上？”宗泽一口气问了岳飞几个问题。
“大人说得没错，我是新一任的护国武神，武神绫就在身上。”岳飞神情严肃。
“快把武神绫给我一看。”宗泽有点期待，这可是传说中的圣物。
“大人，见武神绫如见太祖亲临。”岳飞提醒道。
“贤契你先等等，我去拿开封府志。”宗泽说完，匆匆走了出去，约一盏茶的功夫，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进来，说道：“事关重大，一定要厘定清楚，绝对不能有错。”
岳飞见此，便脱下外衣，露出里面一身劲装和斜披在肩上的一条金黄色绫带。
宗泽看着府志上记载的的图案，符印，签名等资料，与岳飞身上武神绫逐一辨对，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确认无疑。然后放下府志，在岳飞面前跪下，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礼毕，站起来，说道：“依府志上的说法，我质疑神绫，要受你三杖。”
岳飞知道宗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见内堂一个角落里有一柄手杖，便拿起手杖在宗泽背后轻轻敲了三下。然后说道：“宗大人，我们先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宗泽见岳飞还没套上外衣，只能服从，便先走出内堂。
岳飞醒起，连忙穿上外衣，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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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灵官夺目
出到大堂，众人尚未散去。宗泽回到座位上，一拍惊堂木，问道：“洪先，为何不与这些举人通报？”
那洪先一早已经想好如何回答，便走上厅来禀道：“这七个人的弓马甚是平常，下官已经见过，叫他们回去温习，下科再来，怎么又来触犯大老爷？”
汤怀上前禀道：“这中军因学生们未曾送得常例与他，故此诳禀。望大人明察！”
洪先急忙道：“我早上明明见过他们武艺低微，如何反说我诳禀？若不信，敢与我比比武艺么？”
洪先心想，虽然你们长得彪悍，毕竟年轻，怎比得上我上过战场见过鲜血杀过人。
“比试武艺？”岳飞冷冷地说了一句，嘴上显现出了一丝微笑，突然之间，猛喝一句：“洪先！”目光一横，对着那中军洪先看了过去。
洪先听到叫唤，不自觉地往岳飞处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刹那间，洪先感受到了岳飞强烈的杀意，如同堕入重重杀戮战场之中，又仿佛是无间地狱，挣扎不出，身体不受控制，竟然当场失禁了。腥臭之味四溢。
华山神打技－－－－－－“灵官夺目”
一个月前，在昼锦堂与杨再兴一战，被杨再兴以“孔雀开屏”所逼，岳飞临阵领悟“取坎填离”，到达水**融之境，可以使用华山秘法中的一些神打技巧了。
宗泽见到那洪先如此不堪，怒不可遏，喝道：“你这样的本事，那里做得来中军官！”。叫左右护卫：“与我叉出辕门去。”左右护卫答应一声，架起洪先，下了丹墀，出了辕门，把洪先扔出衙门外。
洪先方才醒来，满面羞惭，抱头鼠窜的去了。
帮岳飞出了口恶气，宗泽让任命了新的中军，让新任中军帮助岳飞几人处理应考文书，随后散去其他人等，与岳飞兄弟几人重新回到内堂坐下。
岳飞把兄弟几人逐一向宗泽介绍。
介绍完毕，宗泽感叹道：“好兄弟，好志气，老夫也羡慕你们啊！”
岳飞与兄弟们自是客气一番。
宗泽话锋一转，问道：“贤契们除了应考，是否还有别的事情？否则无需提早前来交递文书。”
“宗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岳飞稍微拍了一下宗泽的马屁，然后说道：“这次晚辈前来，是要借用留守司的调兵符印。”
宗泽一听，紧张起来，问道：“贤契要调兵符印来何用？”
岳飞于是把小梁王要私运军械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否则小梁王必反，宋室江山危险了。”
宗泽听了岳飞一番说话，静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梁王一伙在汴梁城内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老夫一直以为只是纨绔子弟罢了，不足为惧。岂料他们竟然包藏祸心，要犯上作乱。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调用开封府的兵马？”
岳飞见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便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晚辈有一个前辈，叫江振子，他说开封府留守司的本部官兵当太平军超过十年，与宗大人当年远征时率领的铁血部队已经不能相提并论；而且这些年龙蛇混杂，有不少的外来耳目混了进来，行动容易泄露。所以留守司的官兵最好原地待命，以作震摄之用。”
宗泽脸上有点微红，岳飞说的都是实情，战斗力下降，他这个带兵的也有责任。
“那贤契你将如何打算？”宗泽先把话题移开再说。
“只要有开封府留守司的调兵符印，我就可以调用天波杨府的忠勇军，足够应付汴梁城的各种情况。”岳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波府的忠勇军？号称以一当十，一往无前的杨家忠勇私军！”宗泽真的感觉自己老了，连自己不敢想的事情都被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轻易完成，不愧是武神绫的传人。
宗泽觉得热血上涌，一拍茶几，说道：“既然如此，不但是调兵符印，把我的帅旗也一并给你用了。”
岳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连忙与众兄弟一起向宗泽道谢。
又聊了很长时间，宗泽与岳飞兄弟几人真是相见恨晚。
但见天色已晚，岳飞几兄弟辞别宗泽，回“江振子安寓客商”客栈去了。
送别了岳飞兄弟几人，宗泽在内堂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岳飞不凡，今天自己作的可能不太够，再考虑了一下，便让师爷赶快到城里最好的酒楼－醉仙楼，去订一席酒肴送到岳飞入住的客栈，给岳飞兄弟几个接风。
话说岳飞兄弟几人目标达成，满心欢喜。也不上马，就这么一路牵着马，打打骂骂，说说笑笑地走回客栈。
牛皋早上还是单身，下午回来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娘子还是一个猛人，自然成了众兄弟的取笑对象。
牛皋也有法子反击，你杨再兴不是叫佘小坤姑姑吗，那我岂不就是你杨再兴的姑父？想通了这个道理，一有兄弟取笑，牛皋就用辈分来压杨再兴。整个汴梁城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兄弟七人回到客栈时，已经过了酉时，天色昏暗。
兄弟们竟然见到江大胖子站在门口迎接。
王贵口快，说道：“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竟劳烦到大胖子来迎接我们。
“留守司衙门差人抬了一席酒肴，说是不便相请到行，特送到此，与岳大爷们接风的。”江振子一贯的皮笑肉不笑，忿忿不平地继续说道：“这么大一席酒肴，居然去醉仙楼采办，而不在我江振子客店就地订购，真是有眼无珠。”
杨再兴一听醉仙楼三个字，眼睛为之一亮。说道：“这醉仙楼可是开封府汴梁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不但是价格昂贵，而且官位不到六品还不能入内。我也是只跟随家人进去吃过几次，他的酒菜的味道，还真是……
未等杨再兴说完，牛皋发话了：“你这小外甥，还不快点进去开餐，在外面胡扯有个鸟用，你姑父我口都已经淡出个鸟来了。”
兄弟几人闻言，又是笑做一团。
第六十五章：纸上谈兵
不愧是京师汴梁城里的顶级酒楼，醉仙楼菜肴的味道果然是一级棒，宗留守送的这一席酒菜，兄弟们吃得尽兴。饮得痛快。
江振子也喝得差不多了，卷着舌头对岳飞说道：“我江振子生平只服一个人，他就是你岳丈李春李文书。现在可要再加多你岳鹏举一个人了。”
岳飞拍着江振子的肩膀，说道：“老胖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岳丈他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书童，又如何能折服你这只飞天神猪。”
江振子闻言，哑然一笑，回忆起往日的岁月，一脸陶醉。说道：“文书老大虽然不懂武功，但诡计多端，料事如神。当年与赵佶、蔡如菊姑娘三人号称风尘三侠，我和高俅都只是小跟班，跑跑腿而已......”
“你是说当今皇上和蔡妃娘娘？”岳飞大吃一惊。
江振子醉眼朦胧，略微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时的赵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端王，有名的鼻涕虫，在众皇子当中排行第九，是最没机会当皇帝的一个；文书老大是个小小书童；蔡如菊也只是一个小小被贬京官的女儿；高俅是个浮浪破落户子弟；而我也只是个烂赌仔。没有文书老大，鼻涕虫又如何能当上皇帝……世事难料。只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当时又有谁能料到蔡如菊姑娘会离开文书老大的。”
“我岳丈原来和蔡妃娘娘是一对的？”岳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往事已随雨打风吹去,”江振子拍了拍岳飞的后背，站起身，施施然下楼回房间歇息去了。
……………………………………
这时候的小梁王府内已经灯火通明。书房中，小梁王柴桂正和一个太监摸样的人坐在书案前，一起在看着一幅地图。
“当初倘若不是实在没把握通过宗泽老鬼把守的通道，本王绝不会贸然去找那江大胖子私运。”小梁王恨恨地说道：“那江胖子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两船六千两金子的运费。这次叫师傅出来，就是商量一下有没有办法在货物过关后，在金明池前把货抢过来，到时候就可以坑上江胖子一大笔钱了。”
原来这太监摸样的人就是小梁王的师傅，枢密使童贯的养父，宫廷第一高手李宪。
李宪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徒弟，一脸的疼爱，说道：“小柴桂，你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何必再来问为师。你是想让为师出手帮你，增加一份胜算罢了。把你的计划说说，看看需要为师如何帮你？”
“师傅果然是明白本王的心意。”小梁王被师傅看穿心思，也不脸红，指着地图说道：“宗泽老鬼的留守司水军主要防守在乱石滩和飞鱼湾，只要过了这两处地方，一直到汴梁城内，船队就再没有水军来盘查。”
小梁王手指往左一划，指着一处地方继续说道：“飞鱼湾再往前走约十五里处有座新月桥，此处河道狭窄，河面宽度只有两丈多，最适合伏击。我就选这处地方，来个明抢。”
“嗯”李宪点点头，说道：“这里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但是那只飞天猪也不是普通人等，他已经尽得彭祖导引术的精髓，金丹之下，很难有人能赢他。两年前曾来宫中暗算过我一次，还让他跑掉了。”
“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请师傅你出马。”小梁王微微笑道：“我已经从太行山‘金刀大王’王善处借得五百人马，又把原来‘阎王刀’龙二被打散的人中招回了两百人。我早已探明，那只肥猪真正能拿出手就一两百人。以七对二，再加上师傅的身手，还不是手到拿来！只要我不出面，那只飞天猪无论飞到那里都要赔上我六千两黄金。”
小梁王说到妙处，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笑得太早。”李宪皱了皱眉毛，说道：“我老是觉得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简单。上个月那龙二用八百多人去打昼锦堂，还到兵部找王铎借用叶家八兄弟。原本叶家八兄弟的‘八门金锁阵’可困住杨家的两个小子，事情也是十拿九稳。岂料那昼锦堂主人韩肖胃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帮好汉，不但破了‘八门金锁阵’，连叶家兄弟和龙二也都杀掉。这龙二一死，我们很多对外的联络都断了。你目前的情形，和当初龙二打昼锦堂之前不也是很相似？”
金丹高手的感觉都是非常的灵敏和准确，所谓心血来潮便知吉凶。这李宪虽然没有岳飞这样的至诚之道，但也嗅到一丝危险所在。
小梁王柴桂见师傅说得严重，也安静了下来，想了好一会儿，又狞笑了起来。
李宪见小梁王笑得蹊跷，忙问原因。
“昼锦堂之所以没能攻下，一是因为昼锦堂是‘相三朝，立二帝’的丞相韩琦经营了几十年才传给韩肖胃，非常坚固，易守难攻；二是因为龙二那伙人的武艺不高，没有任何人是杨家那小子的对手，要靠阵势和人多来困人，一不小心就会出意外；三是昼锦堂有外人相帮。而我们这一战完全不同。”
小梁王说得兴起，站了起来，指着窗外，继续说道：“这一战是在河面上，在旷野，他们无险可守，无点可据，此其一；其二，有师傅你在，再加上师傅你的两个随从冰儿兄弟，无人能挡；其三，这一战是在汴梁城范围，只要王俊的兵部人马不动，宗泽那老鬼的留守司本部官兵也不敢动，那肥猪找不来援军，只能自己逃跑，别无它法。”
李宪听小梁王说得在理，不由得抹了抹嘴上的几条宝贝胡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连为师的两个跟班童子你也都算计上了。”
各位看官，宋朝有两位太监是留胡子的，一位是主管枢密院的‘媚相’童贯，另一位就是这个李宪了。为什么这两位太监能够长胡子：《道藏》里记载，结金丹以后，人的身体有很多变化，比如能白发变黑，落齿重生，马阴藏相等等。据此看来，这两位太监能长胡子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小梁王嘿嘿的笑了两声，并不作答。
师徒两人逐一考量，慢慢细想，竟然过一个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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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螳螂捕蝉
那边小梁王在暗中布置，这里江振子和岳飞也在密锣紧鼓。
六天时间过去了。牛皋和佘小坤的亲事也已经定了下来。只不过事情紧迫，也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摆酒席庆祝，只是相互交换了信物。牛皋心里有点不爽，岳飞答应他回麒麟村后把全村人都请来帮他庆贺，牛皋方才应允。
宣和五年九月初二辰时，在江振子客店的后院，岳飞照常领着兄弟们操练华山的辰时逍遥游。刚刚收功，江振子就走了进来，身上的露水还没干透，分明是在外面呆了个通宵。
“货物收了吗。”岳飞随口问道：
“货物收了，可是上等的兵器。”江振子有点兴奋，继续说道：“我试了好几把，无论是刀枪、弓箭、盔甲还是其他军械，都是一流的材料。比起开封府留守司使用的兵器可是好上太多了..”
“嘘”岳飞把手指放嘴上，说道：“我们回房再谈。”
江振子醒悟过来，拖着岳飞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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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四晚上，一支船队在汴河上朝着京师汴梁城的方向安静地往前走。这是一支颇大的船队，居中的是两艘平底大船，前后各有两艘小一号的船，无论是大船还是小船，一律用厚布遮盖的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船里收藏着什么。
船队经过乱石滩和飞鱼湾这两个官府把守的关口，照例被喝停检查。船队的人递交了文书，送过例钱，扰攘了一会，倒也顺利通过。
前面再无关口，船队继续往前再走一个时辰，过了新月桥，进了城内，这次的任务就大功告成，船家也松了口气。
此时离新月桥一箭之地处有一顶大伞，伞下坐着两个人，赫然就是小梁王和他的师傅李宪。两人前面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片人，队形整齐，手上都统一拿着短柄朴刀，方便夺船。初一朔日没有月亮，稍微远一点，都很难发现这里有一大队人马，已经是整装待发，杀气腾腾。
小梁王和李宪听了探子的回报，相对一笑。
那李宪还是有点不放心，问道：“那两艘大船是不是原来接货的那两艘，有没有什么异样？”
探子回答：“中间的那两艘大船就是原来接货的那两艘，当时小人还故意在船边画了几道吃水线。假如船上有什么变动，比如重量改变等，一看那吃水线就能知道。”
“做得好。”李宪点点手，随手扔给探子一两银子，说道：“再探。”
探子收了银子，道谢后退下，又跑去跟踪那支船队了。
李宪对小梁王说道：“这里大事已定，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宗泽老鬼的部队会不会过来。你快点回城内，叫上王铎，与张俊汇合。那张俊只不过是个右军都督，虽然官职与宗泽相同，但汴梁城是宗泽的辖区，加上宗泽积威甚重，张俊那一千人马肯定留宗泽不住。加上你这个王爷和王铎这个兵部尚书，三个人共同压制宗泽，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师傅高见，本王马上就去，师傅万事小心。”这小梁王是个非常决断的人，听到李宪这么说，立刻上马，带着贴身随从赶回汴梁城内。
李宪也站了起来，对着前面那群人喝道：“前队两百人准备进攻上船，中队两百人原地待命，后三百人防备后面有人偷袭。听清楚没有。”
这个李宪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到了目前这种情况，还要留后手。
这群兵也知道面前这个老太监冷血无情，连生答道：“听清楚了。”声音虽然不小，不过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整齐。李宪也唯有摇头作罢。
...................。
过了官府的两道关口，汴河上的那条船队明显加快了速度，船头挂多了几个灯笼，河面清晰可见。
眼要过新月桥了，河道变窄，船队也排成直线，正要逐一过桥。
“隆隆隆隆”几声巨响猛然然传来，原来是数条巨大的长木从桥上扔下河面，挡住河道。
与此同时，汴河两岸火把四起，灯火通明。无数飞砣从岸边飞出，抓住船只，大小六条船，丝毫不能动弹。
船上的看到如此情况，连连喊道：“强盗来了”。纷纷跳入水中逃生。
李宪走近河边，见没有什么抵抗，松了一口气，喊道：“上船！”
这些兵都是落草为寇的强人，那里会帮你守什么规矩。见可以上船，便一拥而上，看看有什么油水先放进自己口袋。而中队和后队的贼人见没便宜可占，便骂骂咧咧地散开了。有偷偷上船的，有席地而坐的，有聊天骂娘的，有随地方便的，整个队形都散开了。
法不责众，李宪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先上船检查再说。
突然间，一支烟花不知从那里射出，飞上半空，炸开一个大圆球，徇丽多彩。
紧接着，一通战鼓声从不远处突然响起，半空中密集地传来“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匪徒们哭爹叫娘，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李宪已经登上大船，见此情况，回身上岸，骑上战马，举起长矛，大声喝令：“后队跟我向前冲锋，中队跟随，前队落船归队殿后。”
不愧是曾经在西北前线做统帅，应该说李宪的应对还是十分正确。只要队形不散，以李宪金丹高手的武力，应该还有机会。
这时候前方亮起火把，密密麻麻，人数绝对不少于李宪这边。队伍前竖起两支大旗，一支旗帜上面绣着斗大的宗字；另一支旗帜上面绣着开封府留守司的字样，在黑夜中分外显目。原来是开封府的官兵赶到了。
又是一轮鼓声，箭随声出，第二阵箭雨又落了下来。
这些草寇原本就只能打打太平拳，靠人多势众欺负百姓和过往商人，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去拼命。贼人害怕官兵是自然的定律。再加上两轮箭雨，草寇们已经死伤过半，早已吓破了胆，趁着夜色黑暗，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转眼间，李宪身边只剩下两个贴身童子，几百名草寇跑得动的都不见了，剩下些受伤的也尽量找地方躲藏起来。
李宪见此，长叹一声，正要策马掉头离开。
半空中传来几声猥琐的笑声，接着有人说道：“两年前你说过，只要我离开五福街，你必定过来取我人头。如今我出来了，看你把我咋地？”
第六十七章：盘蛇七探枪
不得不说，江振子刚才的那一番说话非常歹毒，直接点中了李宪的要害，逼迫李宪不得已停了下来。
在这片空旷的野外，漆黑一片的夜晚，如果李宪一心要逃，根本无法阻挡。但李宪新败，而且是经过那么详细的筹划之后，依然败得如此彻底；再加上以前要追杀江振子的誓言，如果听了这番话之后，还要逃走，势必在心里留下一个失败的阴影。这个阴影埋在心里，不但会阻碍修炼境界的提升，还会慢慢转变成为一颗心魔种子，在心田发芽成长。以后修炼，难免引发走火入魔。
李宪闻言，勒停马，顿一顿手中长矛，愤愤地说道：“不就是江振子你这只肥猪吗。今天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儿，损失不少。看来要摘掉你颈项上的人头，多少弥补点损失吧。”
说话间，在远处的火光照映下，七骑战将朝着李宪越走越近。
静心细听，前面七个人的呼吸虽然也算是绵绵悠长，但心跳乏力，速度各异，心脏明显不够强大，离结丹多少还有点距离。李宪放下心来。
“以为人多就能打败我吗？一日没有结丹，你们都无法理解金丹高手的厉害。”李宪说完，狞笑着，不退反进，挥动手中长矛，策马朝着中间的肥大身影掠去。
李宪的这番说话，其实也是一种心理战，希望以金丹高手的头衔，让对手有所顾忌，影响联手的默契度。
李宪为人谨慎小心，尤其是结丹以后，更是抱着“车不入险地”的心态。凭着金丹高手强大的感应能力，这些年过得风平浪静，但精神境界进展极为缓慢，如同陷入了瓶颈一般。如今决定放手冒险一博，反倒觉得瓶颈有些松动的感觉。
李宪精神为之一振，看着差不多到距离了，一夹马肚，突然加速，挥动手中长矛，由下而上，向着江振子的前胸挑去。
金丹高手果然是不同凡响，长矛裹着庞然巨力，一跃而起，闪电般向江振子撕咬而去。
盘蛇七探枪：“狂蟒出海”。
这盘蛇七探枪原来是三国时期蜀汉的五虎上将之一，赵云赵子龙模仿家乡常山上的巨蟒所创，一共只有七招，但每一招都威力无穷，变化万千。赵云死后，盘蛇七探枪再也没有在江湖出现过，想不到今晚在李宪手中使出。
江振子没有想到李宪今晚如此狂傲，不敢怠慢，急忙亮出手中兵器，向下便打。
八戒钉耙法：犁庭扫穴。
这江振子不愧外号是飞天神猪，连所用的武器也和净坛使者相同。
“乓”的一声巨响，枪耙相接。
江振子的钉耙被长矛一挑就碰飞，全身居然震得酸麻，身体有脱离马鞍的趋势，整个人就好像是要被挑飞一样，一些后续手段都使不出来。
两年前江振子暗算李宪，一击不中，旋即逃走。当时的李宪并没有用全力，如今可是性命相博，以一敌七，当然是九牛二虎之力全部用上。
与此同时，杨再兴、罗延庆、汤怀、张显四根大枪分不同的部位一齐刺向李宪。而王贵的大刀则当头劈过来，只有牛皋的镔铁锏较短，一锏敲砸向马头。一个天罗地网瞬间罩向李宪，根本无处可躲。
说时迟那时快，李宪长矛尖往地面一戳，双脚用力往马镫一踩，整个身体竟然腾空升上一丈多高。如同现代的撑杆跳一样，不仅避开了五枪一锏，还顺势向江振子逼近。
盘蛇七探枪：“常山升龙道”。
兄弟几人大枪刺空，牛皋则一锏把李宪所乘战马的马头打烂，那马吃痛，跳了几步，才倒地而亡。
兄弟们都没见识过这种打法，楞了一下。
人在半空，没办法把长矛抽起，李宪打得兴起，竟然撒手放开长矛，顺势翻身向江振子扑去，运劲在手，往江振子头顶抓去。
盘蛇七探枪：“怪蟒翻身”。
李宪这是把手当枪使。
刚才被李宪一招震得五颜六色，江振子竭尽全力方才稳住自己的重心，总算没有跌出去。心中正在震惊李宪力量之大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皮发麻，眼皮随即上抬，江振子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比他脑袋还大的手凌空抓了下来，每根手指都有胡萝卜那么粗，漆黑发青宛如钢铁铸造，尤其是锋利的指甲突然从肉里弹出的刹那，让人毫不怀疑可以一下洞穿天底下最坚硬的骨头。
金丹高手的骨髓无比强大，手上的指甲也比普通人坚硬百倍！甚至比老虎的指甲也丝毫不逊色！这个道理很简单，人的骨质疏松，指甲就脆弱，骨质坚强，指甲就坚韧，很简单的医学常识。
巨大的手掌，凌厉的指甲，这一刹那完全笼罩住了江振子的脑袋。
这一刻，李宪的手就是一张大网，江振子的脑袋就是即将被网罩住的鱼儿。
让这么一只恐怖地大手抓到脑袋上，唯一的结果就是脑袋好像被鸡蛋一样捏爆。
形势突然转向！
从“狂蟒出海”、“常山升龙道”再到“怪蟒翻身”，一连三招，在地面和半空之间腾挪。平生之中，最为顺畅，最为狂野，最为得意的一击！打出这一抓的瞬间，李宪心里产生了一股“以后是不是还能爆发出来这样一击？”地念头。
他发誓，要在这一击之间，毙掉江大胖子！
感受到死亡瞬间的接近，终于激发了江振子的全部潜力！这个京师汴梁城里的**一哥。终究不是泛泛之辈，心里一惊，全身汗毛直竖－－－－－－
缩头，弯腰，转身，蹬腿，跳！江振子如同一只受惊的猴子，在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滚下马，跳开几步，险险躲避过了这爆头的一爪。
这就是江大胖子的看家本领，逃生秘法：“惊猿逃藏势”。
江振子凭借这一手，不知道闯过了多少大风大浪。现在总算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抓扑空，李宪顺势翻身，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以一敌七，三招过后，就把对方的主将逼得滚了下马，并强抢对手的坐骑。金丹高手，竟然是厉害如斯。
这时兄弟几个已经回过神来，调转手中武器对着李宪。
李宪此时双手空空，右手抽出腰间佩剑，左手扯动马缰绳，正要有所动作，忽然心底骤然一寒，马肚子底下竟然钻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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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一把神沙使面上
李宪大惊失色，
身为金丹高手，居然没有发现马肚子下面埋藏着人，一点声音，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埋伏者的身手一点都不弱于他。
李宪头皮发麻，寒毛竖起，心脏一下钓到嗓子眼去。挥起手中佩剑，正要往下劈去，突然面前密密麻麻一大团细沙迎面而来。
徽宗皇帝御封，“天下第一手”周侗周大侠的防身秘技之首：“一把神沙使面上”
当然，来的不是周侗，而是周侗的关门弟子岳飞岳大爷。
神沙的杀伤力确实厉害，即便到了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也依然是杀人放火，打架斗殴，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即使强如金丹高手的李宪，也只能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原来是岳飞手持利剑，闪电般刺来。
杨家枪法：“白蛇吐信”。岳飞把剑当枪使。
李宪眼睛还没法睁开，只能闻声定位，把手中佩剑往风声响处挡隔而去，希望能借力来个蹬里藏身，下马躲到地下的草丛里去。如此一来，还能趁着天色昏暗，赢得得一线生机。
“锵”的一声，两剑相交，李宪手中佩剑变成两段，岳飞手中长剑并不停顿，一下子就把宫廷第一高手李宪给捅了个透心凉。
原来岳飞手持的宝剑，是临离开麒麟村时周侗传给他的宝剑－－－名闻后世的“倚天剑”。
李宪可不是普通的太监，他位高权重，长期把持西北前线，把老帅宗泽，天波府杨家老祖宗杨文锋等统统赶出西北。如今西北战线安宁无事，就赶回来协助小梁王。如果李宪不死，汴梁城内有张邦昌、张俊和王铎宗，征辽大军中有童贯等人把持军权，小梁王柴桂再来个“黄袍加身”或者“血战玄武门”，并不是难事。
为了埋伏李宪，江振子，杨家老祖宗和岳飞三人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一个合围之术。如今目的达到，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李宪坐在马背上，左手扶握着剑，右手指着岳飞，：“你、你……”
岳飞知道李宪的意思：你身为一个丹劲高手，不但以多打少，还要玩偷袭，甚至使用神沙使脸上，你还有没有脸皮，还有没有一丁点丹劲高手的风度。
岳飞愧疚地说道：“实在对不起了，前辈，为了大宋的百姓，我等也只能如此了。”
一番说话，李宪无言以对，强撑着一口气，把手指向还插在地面的长矛说道：“帮我拿过来。”
出于对强者的尊重，岳飞还是走上前去，把长矛轻轻拔起，双手递在李宪面前。
李宪右手抚摸着枪身，挣扎着对岳飞说道：“这杆大枪名叫‘龙胆亮银枪’，是三国时常山赵子龙所用的兵器，我偶尔得之，枪身上刻有赵子龙所创的七招‘盘蛇七探枪’的打法和口诀－－－狂蟒出海风雨来、惊蟒回首奔喉上、乌龙摆尾左右防、千军万蟒齐奔袭、怪蟒翻身不回头、凶蟒缠绕夺命击和最后一招‘常山升龙霸’。希望能流传后世，不至于失传。”
其实李宪还故意说漏了一句话：“这‘龙胆亮银枪’杀戮太重，使用者均不得善终。”
岳飞听完，点头说道：“我会做的。”然后伸手往李宪眉头点去。李宪一命呜呼。
以丹劲高手的强大生机，不来这一下，李宪可还要痛苦上一阵子。
杨再兴走了过来，从岳飞手中拿过龙胆亮银枪，在空地挥舞了几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岳飞当然知道杨再兴的心意，拍拍他肩膀说道：“兄弟，这枪归你了。”
两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时候，约一丈远处的地面上悠悠传来江振子那哀怨的声音：“哎呀，你们兄弟情深，都忘了我这个老胖子了。”
原来刚才江振子虽然靠着“惊猿逃藏势”躲过李宪一抓，但气血逆行，呼吸不顺，躺在地下不能动弹，如今才缓过气来。
众兄弟听到动静，连忙过去把江振子扶起。
“快快上船，待会儿还有一场好戏。”江振子有气无力得说道：“别砸了我江大胖子重合同，不守信用的金漆招牌。”
……………………………………
金明池是汴梁城内的最大的一个水陆码头。它的名气，源于每逢阴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这里每年都会进行龙舟竞渡，抢夺皇家提供的彩头。龙舟来自全国各州府，正所谓翻江倒海人声沸，你追我赶拔头筹。
徽宗天子是个好玩之人，经常亲自来帮冠军龙舟点睛，也引来成千上万的民众前来瞻仰天子，粘染的龙气。
除了端午节外，金明池与其他码头并无区别，在初四这种月缺之夜，按照以往的惯例这里应该是空荡荡的，四下无人，漆黑一片，唤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今晚子夜的金明池非常特别，不但码头停泊着六艘船只，岸上更是火把四起，灯火通明。有两帮人马正在相互对持着，剑拔努张，形势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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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李宪的两个贴身童子回来汇报刚刚在新月桥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李宪已死的消息时，小梁王柴桂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倒不是心疼那借来的几百人，更不是痛惜抢不来两船军械，而是因为李宪。
从懂事那天开始，柴桂就被送到李宪身边学艺。
柴桂的父亲，就是高唐州的柴皇城。柴皇城因为不愿把自家的风水住宅卖给当时的高唐州知府，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高廉，被高廉的妻舅殷天赐活生生打死，甚至还连累了远在沧州的小旋风柴进。
柴进后来被梁山好汉所救，也就一同入伙。入伙前把柴桂母子连同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送到京师汴梁城李宪家里。
李家先人是前朝大周皇帝的宠臣，如今虽然已经变天，两家依然往来密切。李家常怀忠义之心，受父辈影响，李宪一直按照宫中礼仪，以太子的课程来培养柴桂。等待时机举事。
所以对于小梁王柴桂而言，李宪其实是亦师亦父。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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