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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目不识     这江湖的时代txt下载     这江湖的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抢夺

    “你的?地图?”

    金元宝诧异的看着寒月,好笑道:“你想要地图,不去竞宝阁买,反而跟了我一路,我是个穷鬼,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来很多有钱而又吝啬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是一个穷鬼,而像这样的穷鬼口中的话你是一句也不要相信。

    寒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指着金元宝的鼻子笑道:“我就算相信你是个穷鬼,也不相信你的身上会没有地图。”

    “你就这么笃信?”金元宝突然问道。

    寒月看着金元宝一脸的真诚,突然觉得这小子要是不去戏台上唱戏还真是亏才了。像他这种可以把人卖了还倒替他数钱的演技,世间少有了。

    “任何人如果被偷了十次的酒,那么他一定都不会忘记这个偷酒的人,以及他偷酒的方法。我说的对吗?”寒月道。

    “你!”金元宝没来由的一阵脸红,看起来似乎是被寒月提起了往事,颇为恼怒的看着寒月,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一个字。

    “我怎么了?”寒月绕着金元宝转了一圈,道,“只可惜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幸好我把所有的酒全部换成了醋,否则啊,现在吃醋的人就是我了。”

    “呸呸!”金元宝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有本事当初就别让我偷到。”

    “哦,这么说,你承认当初是你偷得了。”寒月哈哈大笑道。当初,金元宝和寒月一样都是嗜酒如命的人,因此寒月的酒没少被他偷喝过,偏偏他还死要面子不肯承认,后来寒月就学聪明了,把酒换成了醋。

    “是我又怎么了,就是我,就是我。”金元宝圆圆的脑袋此刻恨不得一头钻到地下去,他胖胖的身躯在地上跳来跳去,“那又怎么样。”

    “唉,”寒月叹了一口气,变得一本正经,幽幽的说道,“竞宝阁的时候,你先是扬言要花大价钱买羊皮地图,可是我却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买,对吗?”

    金元宝听到了寒月的话,安静了下来,没有说话,眼珠子晃来晃去。

    “一开始我还在想你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直到我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进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者说是浑水摸鱼,我说的对吗?”寒月环视了周围,三个人都静静的站着,寒月继续道,“你把所有人的视角都转移到了你们三个人抢夺地图的矛盾上,并且趁机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到地图,然后偷梁换柱,对吗?”

    “你看到了?”金元宝眯着眼睛问道。

    寒月摇了摇头,遗憾的道,“没有,我是猜到了,因为我知道若是有一个很贪财而且又吝啬的人是绝对不会花那么的大价钱去买那样的一张纸的。更何况我还知道这个人有一项其他人都没有的绝技——探云手。”

    探云手其实不是一种招式,而是一个名称,就像是任何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可以被称作大侠一样。而一个人只有偷遍了天下无敌手的时候,他才可以被称作探云手,那意思就像是即便天边的云彩,探之也易如反掌。

    寒月的话说完了,金元宝听得却还是意犹未尽,晃了晃脑袋,歪着头看着寒月,想了半响,道:“你说的都对了。”

    金元宝喘了一口气,又道:“不过,你还得猜一猜那种地图在不在我的身上。”

    什么!寒月心中一惊,地图不在他的身上?

    虽然寒月在金元宝一出场之后就已经开始追踪,但是毕竟追踪的是另外两个人,照这样的话,他完全有可能将地图交给了别人。寒月心中虽惊,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看向金元宝的面sè依旧正常。

    看着金元宝似笑非笑的神情,寒月转念一想。又笑了,不对,这小子在糊我。以他的xìng格,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他一定会想趁机转移我的注意力,地图一定在他的身上。想到此,寒月倒也有了对策。

    “地图在不在你的身上并不重要,我今天来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空手而归。”

    寒月突然出手,三根手指分别点在了金元宝,张三赵武的身上三处穴道,金元宝这下子全身上下也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转了。看上滑稽无比,张三和赵武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寒月制住,这下也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寒月。

    “有本事面对面的较量,有本事把我的穴道解开。”赵武大声的吼道。

    寒月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不去理会赵武的叫嚣,走到了金元宝的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我想一下你会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寒月看了金元宝一圈,突然绕到了他的身后,果然,在他后背衣服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张地图,眉开眼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张薄薄的地图,安静的躺在寒月的手上,看起来自己这次的运气还算不错,寒月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解开三人的穴道,突然一阵冷风袭来。

    这里本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窗户也没有打开,哪里会有什么风,如果有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寒月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只觉得手中一紧,手中的地图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心中暗骂一声,看向来人。

    “唉,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寒月看到来人,气势一滞,叹了一口气。来的人是两个,笑面鬼生笑天浪,无情和尚悲悯。

    地图是在悲悯的手中,他正冷冷的看着寒月,看起来是在嘲笑他又为人做了嫁衣。寒月苦恼的看着这两个人,门口处是一个很大的洞,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寒月摆了摆手,看向金元宝道:“这两个人联手我可打不过,不过,你要是想索要赔偿的话,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笑天浪走到了二人的面前,眉角轻笑的看着寒月道:“月少爷,还真是巧啊,今天算起来我们已经见了三次面了。”

    “可惜每一次我都要倒霉。”

    “不不不,我们可不是强盗,当然也不会是小偷,如果月少爷可以证明我们手中的这张地图是月少爷的,那么这张地图我们就将这二十万两银子给月少爷,如何?”

    说着,笑天浪真的从身上拿出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出来,不过寒月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笑天浪话里有话,他自然听得出来。

    “那要是证明不了呢?”

    “那就说明这本是无主之物,在下要是拿的话,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寒月认真的点了点头,“果然好买卖,好买卖。”

    笑天浪笑道:“这么说,看起来似乎月少爷是无法证明这地图是你的了。”

    “我听说有一个人偷了邻居家的一只鸡,然后告诉别人那是自己在半道上捡的,后来有人给他的邻居出了一个主意,让邻居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把鸡拿回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邻居到了他家的鸡圈,却发现他在每一只鸡的身上都写了一行字,你猜是什么?”寒月没有接笑天浪的话,而是转向其他人。

    “是什么?”金元宝晃着眼珠子问道。

    “偷鸡死全家!”

    “这么毒!”金元宝吃惊的看着寒月。

    寒月夸张的点了点头,却不在说话,现在虽然自己打不过这两个人,可是能够调戏一下他们,还是会很不错的。毕竟打架这种事,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

    “哼,既然月少爷对地图不感兴趣,在下就走了。”笑天浪恼怒的看了寒月一眼,抬脚准备离开。

    “现在想走,不觉得晚了吗?”

    一直以来被寒月点中穴道的金元宝突然跳了起来,看着就要离去的两个人,大笑道。

第十三章 莫思量

    寒月拿自己的人品来保证,这次金元宝绝对没有开玩笑。因为他也嗅到了一个人的味道。

    而就随着金元宝的这一声喝,原本冷冷清清的红院,忽然热闹了起来,门窗瞬间全部开启,透过每一扇窗户,每一扇们,都可以看到肃立的黑衣人,这些人全都一动不动,只看向一个方向——之前笑天浪和悲悯撞出大洞的大门口。

    这里是一个人静静的站着。

    有风从划过,几缕无根的柳絮吹进了房子里。现在虽然是chūn天,可是寒气未消,悲悯没来由的感到心底一阵的寒冷。当他看向那个人的眼睛的时候,来人动了,他走的步子很缓慢,可是悲悯却发现对方每走一步,自己的心跳便加快一分。

    而那个人的步伐也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悲悯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中却还是脚步的声音,那声音压迫着他的jīng神。他全身的汗毛都已经都竖起来,他似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汗如雨下了。可是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紧。

    咚!

    悲悯猛地睁开眼睛,笑天浪真看着他,刚才的声音正是他一掌拍在悲悯的肩膀之上。此刻他诧异的看着悲悯,眼中充满了疑惑,以为适才无论自己怎么喊他,都不见他答应。奇怪的看了悲悯一眼,却见他突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处站着的人。

    那个人并没有动。

    悲悯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的恐惧,难道之前都不过是自己的幻觉?这次他再也不敢再去看那个人的眼睛,那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弧线。他同样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这是一个极美的人,拥有极美的面孔,极美的眼睛,极美的嘴唇。而这个人就是公子鑫。

    “嗨,好久不见!”

    寒月隔着老远打了声招呼,和这个人一比,自己的身价一下子下降了许多。不过招呼还是要打的,因为这同时也是暗示了自己的立场,绝对绝对不是敌人。

    至于在寒月旁边的金元宝,他直接解了张三赵武的穴道,三个人是不敢像寒月这样的放肆的,毕恭毕敬的走到了公子鑫的面前。

    金元宝俯身道,“主人,在下任务没有完成,还请!”

    “嘘!”

    公子鑫示意金元宝不要说话,挥手将金元宝凉到了一边。把他的注意力转向了他此刻所要面对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只有十步的距离。可是,一边的人要进去,另一边的人却要出来,偏偏两个人还在一条线上。不论谁要往前走,都会挡住对方的路。

    公子鑫走了一步。

    “你们手中拿了我的东西!”这是公子鑫说的第一句话。

    “你是谁?”这是笑天浪的第一句话。

    笑天浪并不认识公子鑫,他从未见过面前的人,可是他和悲悯一样,同样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一种压迫,江湖上能对他有如此的压迫的人不多,虽然他见过的也不多。

    “你们拿了我的东西。”公子鑫说了第二句话。

    笑天浪皱起了眉头,空气中的凝重压在了他的肩头,这句普普通通的话竟然产生了一种威慑力,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无上的威望。这样的人不是一方的霸主,就是一地的枭雄。

    笑天浪和悲悯都不敢轻举妄动,公子鑫走到了第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古波不惊,冷冷的看着一切,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你们过来。”公子鑫道。

    这是命令,可是他命令的却是自己的敌人。笑天浪刚把脚抬了起来,就听到了这句话,那模样就像是他们在听从着这个人的命令。他刚想把脚收回去,又听到了下一句话。

    “我是公子鑫。”

    笑天浪的脚这下子直接定在了空中。这很突兀,可是在下一刻,他开始大笑,捧腹大笑,简直快把眼泪笑出来了。也许他这辈子也没有现在笑的如此的疯狂,笑完之后,他指着公子鑫。

    “一只失势的凤凰还这么嚣张,难道你觉得这里是鬼域?”

    听到了这句话,寒月抬起了头。他本来就在关注着一切,听到了笑天浪口中的话,顿时微微一惊,失势。谁失势?再看向公子鑫,说起来,最近并没有在江湖上有听到鬼域出世的消息。按理说,经过了当初的丰都一役,正是鬼域走向武林的最好时期,怎么都大半年了却没有听到太多关于鬼域的消息。

    “唉!”

    空中传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惋惜。声音来自公子鑫,而也就在他发出声音的同一刻,笑天浪和悲悯同时动了。

    在人们最想不到的时候动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方向,他们的速度是连寒月也为之倾倒的,现在两个人从两个角度,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击中了,那么这场战斗他们就赢了。他们的奇袭从来没有人是可以从容面对的。

    可是公子鑫就像是没看到一般,他还在叹息。

    寒月瞪大了眼睛,一定会有好戏看的。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一饮吞rì月,再饮吞山河,千杯醉不倒,唯我酒中仙!”

    踏歌而行的人不多,不但踏歌而行,而且还饮酒作乐的人就更加的少了。如果这个人偏偏还喜欢仗剑起舞,那么可能一万个人里面就只有一个了。恰好,江湖上就有一个,这个人有一柄剑。

    随着歌声的响起,一柄剑突然出现在了笑天浪和悲悯的面前。

    这柄剑来的既不快也不慢,既没有多出一寸,也没有少出一寸。刚刚好就飞到了笑天浪和悲悯进攻的必经之路上,两个人进攻的路线千千万万,而这千千万万的路线中只有一个点会是两个人有一丝招式上的重合。

    而这柄剑偏偏就在这一瞬间,突然间的出现在了这个点上。可惜的是,这柄剑只为了阻挡,并不为了伤人,而现在笑天浪和悲悯的招式已乱,他们只能退!这柄剑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落在了地上。

    门口处一个人影显现出来,一个喝酒的老道士,刚才的剑就是他的,现在他还喝着酒,他还唱着歌。俯身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剑,剑上刻着一个酒字。

    “原来是酒剑客。”

    寒月眯着眼睛,江湖上任何好酒的人,十个人里面寒月认识八个。这个人他当然也认识,酒剑客莫思量。他是十年前闻名江湖的三剑客之一,和他齐名的还有羽剑客,和杀剑客。而羽剑客就是已经死去的神白羽。

    “前辈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寒月抱着有事没事多拉关系的想法,走了上去,笑嘻嘻的问道。

    莫思量看了一眼寒月,立马笑了起来,拍手道:“好啊,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可以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小子,我用这柄剑换你一壶酒如何?”

    寒月顿时脑头冒汗,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喜欢惦记自己的酒,“前辈说笑了,不知前辈所来何事?”

    听到了寒月的问题,莫思量只好暂时忍住了先敲诈酒的想法。而是指了指在中间站着的公子鑫,“他请我来的。”

    寒月疑惑的看着他,“他请的?”

    莫思量点了点头,道:“对啊,除了他,谁还有能力请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

    寒月刚说完话,就看到外面又来了三个人,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男的是楚子殇,女的是顾辛和方梦倩。而在他们的后面,似乎还有一大批的人,寒月摸了摸鼻子,看起来,又会有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章 公子鑫的邀请

    随着三人的入场,公子鑫万年不化的脸上终于有了神彩,之前的他一直在等,而现在似乎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公子鑫走到了笑天浪和悲悯的面前。

    “月前的时候,我曾经请过两位,现在在下再次邀请两位。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薄面?”公子鑫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所有人也听的很清楚。

    笑天浪和悲悯的心中却是一惊,他们自然知道公子鑫说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从他的口中说出。在月前的时候,曾有人找到他们兄弟,邀请他们参加什么酒会,而对于喝酒向来不屑一顾的二人自然不予理会。没有想到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若是拒绝呢?”笑天浪道。

    “你们可以拒绝,不过,你们也只有一次的机会。”公子鑫道。而就在公子鑫的身后,金元宝已经开始将陆续到来的武林中人接到了红院的后院,那里有专门为他们而准备的客房。

    可笑天浪还在犹豫,他们的确只有一次机会,可却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机会。现在主动权已经牢牢的掌握在公子鑫的手上,他们又能有多少的选择。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们兄弟二人,你们手中的地图对我有用,所以我需要你们,当然,我也可以杀了你们。”可以将杀人也说得这么冷静寻常的,怕也只有公子鑫这样的人了。

    “你知道剩下的两张地图的下落?”一言不发的悲悯突然问道。

    公子鑫点了点头。

    “好,我们兄弟接受邀请。”

    无情和尚一瞬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突然间豪言道。而他的旁边,笑天浪看了悲悯几眼,惋惜的点了点头,言道:“好吧,我二人接受你的邀请。”

    有人听懂了,却有人没有听懂,寒月拿手指碰了碰身边同样看戏的顾辛,问道:“三娘,他们说的什么邀请啊,怎么听起来有些悲壮。”

    顾辛有些不满意寒月的无礼,道:“是鬼域散发的一个英雄帖,就是想找一批人。”

    “干吗?”

    “挖宝藏!”

    寒月又问:“那为什么看起来他们都不愿意的样子。”

    “那是因为如果他们选择加入的话,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手中的那份地图交出来。”

    “哦,”寒月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突然又看向顾辛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他们一块出现的。”寒月指了指不远处在和楚子殇谈笑风生的方梦倩。

    “一言难尽啊,待会儿再聊吧。有人来找你了。”顾辛笑着走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寒月,而公子鑫此刻到了寒月的面前。

    “好久不见!”

    “哦。”寒月有些耷拉着脑袋,道:“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鬼域的信息了。”

    “最近出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寒月问道。

    “你想知道?”

    寒月点了点头。

    “加入我们就告诉你!”

    公子鑫大笑着走开了,寒月不解的挠了挠头,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些人的脑子都出毛病了。

    天气yīn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

    这样的季节里如果下一场雨,看起来一定会很不错。寒月抬头又看了一下天sè,云彩压的很低,燕子也觉得不能再飞的太高了。倒是一阵一阵的风,带着一点湿气,吹得人心旷神怡。

    寒月站在院子里,其实并不想在这里站着,可惜,自己现在不得不在这里站着。因为,他怕麻烦。一个怕麻烦的人,他就肯定不会让自己太忙。尽管一直都会有特别麻烦的事情找到他的身上,而现在,在他的身后就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你确定不进去?”

    顾辛从院子的一个房门里出来,这里自然还在红院,不过地点从前院改到了后院。顾辛从后院的的一间客房里出来,立刻看到了在空地上站着的寒月。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寒月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都是极其的奇怪。

    寒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突然他看到了一只蝴蝶,这只蝴蝶好像受伤了。现在它需要一个人的帮助,寒月走了过去,他刚把手伸过去,那只蝴蝶的翅膀一颤,似乎想要飞走,可惜它的翅膀受伤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奇怪。你越是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个事情越突然就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可是你不想做的时候,它又跑到了你的身边。”

    寒月轻柔的将蝴蝶拿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可惜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般。只好看了半天,把它放到了一枚花朵上,用花瓣替它挡住即将到来的风雨。可以使它好好的养伤。

    顾辛看着寒月问道:“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公子鑫这次请到这么多的人来,而且你抢了这么久的地图,你就不想知道剩下的在哪里?还有为什么萧无形会把地图给你?”

    寒月放好了蝴蝶,顿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于是,转过头开始认真考虑顾辛的话。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听一听?”寒月道,“可是,三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那种特别怕麻烦的人,要是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找上了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顾辛吟吟的笑道,“到那个时候,你逃得远远的,不就好了。”

    “能跑多远?麻烦上身的话,跑的再远也是躲不掉的。”寒月颇为苦恼的道。

    “那你就把眼睛蒙上,把嘴巴堵住,这样就只留一个耳朵,听就可以了。”顾辛跺了跺脚,坏笑的说道。

    寒月却是眼前一亮,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啊,既可以不让我不在好奇,而且又能避免麻烦。”寒月拍着手,刚抬脚准备走,又把脚收了回来,摇头叹道。

    “不对,不对。三娘,你这分明是在兜着圈子劝我进去啊,是不是公子鑫让你来的,他请不动我,就让你来请我?”

    顾辛撅了撅嘴,大为不岔的道:“本姑娘做事光明磊落,你爱去不去。”

    说完,顾辛一步三跳的进了前厅。

    寒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sè,已经开始有毛毛的细雨降落。空气已经开始变得微冷,寒月又望了望顾辛的背影,想了想,顺着她的脚步跟了上去。

第二章 神秘组织的信

    寒月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不管认识的不认识,一路上寒月都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在寒月身边的是莫思量,看起来他今天的jīng神很好。寒月却打不起jīng神,这时,公子鑫终于也走了进来。

    房间的格局是东西对立的两排座位,分别是五个。然后是南边的一个首位,首位自然是留给公子鑫的。坐在东边第一个座位的是方梦倩。寒月因为来得晚,坐到了最后,而寒月的对面恰好就是笑天浪和悲悯两兄弟,不过,这两兄弟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寒月的身上,都是眉头紧皱,在思量着什么。寒月这边还有两个位置,一个坐着的是顾辛,还有一个他也不认识。

    寒月再看他的时候,这个人也看了寒月一眼,向他露了一个微笑。这个人年纪看起来比寒月要小一些,笑起来脸上还带着酒窝,目光也算友善。寒月咂了咂嘴,看起来,他应该算是这里长得最单纯的一个人了。

    至于剩下的,寒月就不太了解了,对面的五个人,除开笑天浪和悲悯,另外三个,都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人,第一第二的两个位置坐的是一男一女。这两个人寒月虽然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男的叫吕尘,女的叫于瑶,二人本是师兄妹,后来成了一对夫妇,是海南剑派的弟子。

    几年前他们曾经来过中原,当时寒月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寒月也不知道二人去了哪里,没想到被公子鑫给挖了出来。在下来的一个人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单从气场上看,貌似是一个高手,寒月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几位能来,在下十分感谢。”

    公子鑫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寒月就开始打哈欠,和他一同打哈欠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的酒友莫思量。不过他不是没有jīng神,而是酒瘾来了。于是,莫思量就把随身带着的小酒壶拿了出来,盖子一解,放到嘴边饮上一口,当真是回味无穷啊。

    对于寒月和莫思量的小动作,公子鑫就当是没有看见,环视了屋内的所有人,直接开门见山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最近江湖上出现了四个盒子,同时也出现了一种传说,是说在四个盒子里有四张地图,而只要把四张地图拼在一起就可以得到一张藏宝图。至于宝藏是什么,虽然没有确切的说明,但是有说金银财宝的,有说武林秘籍的,更有说是一批兵马粮饷。而今次,我找各位前来,就是为了这张藏宝图!”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极个别的某人在打哈欠,其余全部都在聚jīng会神的听着公子鑫所说的每一个字,而在听的同时也在考虑自己在这里面所要扮演的角sè。

    公子鑫继续道:“我想在诸位收到我的请柬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你们都是在下的朋友,因此不管是为了情义,还是利益,你们既然来了,我自然双手欢迎。只不过,这样的话,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所要做的每一件事,任何人都不得有什么异议。”

    寒月突然把手举了起来,看起来有话要说。

    “月少爷有何见解?”公子鑫微笑的看着寒月。

    “见解谈不上,只不过想有一个疑问,照你这么说我们都听你的,那到时候找到了宝藏,你分我们多少?”寒月这下把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做事情,特别是很多的人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时候,由于大家的目的不同,很容易导致在这件事情即将完成的时候因为意见的分歧导致的最终的失败,所以寒月还是觉得有必要在一开始就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各取所需。”

    公子鑫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更加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认可了这个答案,没有人在提出异议,难道是在他们的心里早有了自己的计划。

    坐在西边的吕尘见状起身道:“鑫公子还是把目前所知道的信息以及下一步的计划全部告诉我们吧,我们既然来了,自然都是为了找到宝藏而来。在宝藏没找到之前,相信没有人会有任何不明智的举动的。”

    寒月还想说话,莫思量却在他说话之前用酒葫芦堵住了他的嘴。

    公子鑫见没人再说,就接着之前的话道:“而目前我的手中已经有两张地图,至于接下来的两张,我已经得到了其中一张的消息,地点是在江南烟花巷。”

    接下来的话题,寒月就更加没兴趣了。看来王木匠当时告诉自己的故事是真,当时,寒月拿到的的确就是金龙盒,只不过盒子在王木匠的手中被掉包了。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说明这个盒子现在已经在武林引起了轩然大波。而现在王木匠突然间的人间失踪,鬼域又莫名其妙的而开始对这件东西产生了兴趣。

    “唉!”寒月的心底叹了一口气,而就在同时,一张纸条被传到了他的手上,寒月诧异的抬起了头,莫思量指了指顾辛。顾辛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用手指了指纸条,示意他看一下纸条上的内容。

    “今晚子时,风雨亭相候,带着你的地图!”

    落款是钱德义,寒月瞪大了眼珠子,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他都有些忘了这件事。看起来是绑架钱德义杀害怡宝行数十条人命的神秘组织。不过,顾辛的手中为什么会有这张纸条。说起来,这几天也不知道她都和楚子殇干嘛去了。

    今晚子时,算算时间,自己似乎还可以去喝一杯酒。

    寒月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公子鑫的面前,伸手道:“把我的地图还给我。”

    “为什么?”公子鑫反问道。

    寒月道:“因为那件东西是我的。”

    公子鑫用一种很诧异的眼光看了寒月一眼,缓缓道:“这地图应该是我从拍卖行里买的吧。”

    寒月有些脸红的道:“是我丢的。”

    公子鑫笑了一声,道:“你想要宝藏的话,就好好的坐着,到时候自然会分你一杯羹的。”

    寒月摇了摇头,道:“没兴趣!”

    “你一个没兴趣的人要拿着地图,反而我们这么多有兴趣的人没有地图,岂不是显得很可笑。”

    寒月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了。”

    公子鑫点了点头,又道:“除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把藏龙卷给我!”

    “这样啊!那就算了!”

    寒月觉得再待下去,只会越来越无聊,摆了摆手,向大门处走去,临走前,公子鑫突然问道:“你还去不去江南?”

    “有时间吧。”

第三章 万金赌坊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只有两个地方才会营业。一个是青楼,另一个是赌坊。前者无疑是每一个男人都非常喜欢的地方,因为那里的纸醉金迷,温柔旖旎可以把你完全的融化。不过,后者有的时候却更加的吸引人。

    寒月来的是后者,他本来是准备去喝酒的,可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钱了,他把自己最后的十两银子也给了金元宝,所以他决定先到一个地方碰碰运气,虽然自己最近总会有一些烦心的事情,但是有的时候你若是在一件事情上遇到了麻烦,那么说明你在其他的方面正面临着好运。

    所以当寒月一抬头就看见了头上的招牌的时候,他似乎更加的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股好的运气在等待着他。

    万金赌坊,看起来不错的名字。

    赌坊里十分的热闹,看起来和寒月抱有同样心思的人也有很多。这里的赌局有大有小,不管你带了多少钱来这里,都可以输的一干二净,或者赚的盆钵满盈。可是寒月的身上现在连一文钱也没有,这是个令人头痛的事情。

    好在这不是寒月第一次用别人的钱来赌自己的输赢。

    寒月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这次的猎物,一个大汗淋漓的商人,寒月知道这个人,是鑫金药店的老板鑫万金,在京城里已经算是很有钱的人了。谁都知道一个人要是看病的话,不论让他花多少钱,他都是愿意的。

    不过,寒月却还知道的是,鑫万金不但是药店老板,而且他也算是这家万金赌坊的股东之一。只是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也会来这里赌,而且看起来他已经输了很多了。而一个人就算是再有钱,他来这里恐怕也不是为了输钱来的。寒月觉得自己的好运要来了。可是他刚踏出了一步,就有人把他拦住了。

    “你不能过去!”

    拦住寒月的人是一个冰冷的少年,寒月可以感受到少年身上的寒气。可是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看样子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

    “为什么?”寒月问道。

    “这里是赌坊!”少年说了一句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越是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人们却又容易忘。

    少年继续道:“所以那你也该知道来这里需要什么。”

    这里是赌坊,所以来这里需要钱,没有钱的人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少年的话说的很硬,也很直,可是同样也很有道理。

    “你说我没钱?”

    寒月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有趣的人。而再看看他现在的装扮,邋里邋遢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像是没有钱。而且,偏偏钱这个东西总是这么奇怪,你越是需要它的时候,它总会躲你躲得很远。

    寒月指了**离自己脚下不过只有一步远的地方。

    “从这里到那里,需要多少钱?”

    “一百两!”

    寒月笑了,他平时喝酒用的钱就不下百两。区区一百两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数字。不幸的是,现在他的身上就是没有一百两银子。

    寒月突然问道:“你有没有一百两银子?”

    少年点了点头。

    寒月道:“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恰好值一百两银子,你买不买?”

    少年斩钉截铁的道:“不买。”

    寒月感到好奇:“你难道不打算知道我要卖的是什么东西?”

    少年冷冷的问:“什么东西?”

    “一个人的命!”

    “我的?”少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寒月道。

    “你的!”

    少年人突然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看向寒月的目光也变了,变的愤怒,没有人可以想象他那种复杂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受人唾弃的流浪的狗。他那种愤怒,那种愤恨。

    他一字一句的道:“我的命仅仅只值一百两!”

    寒月没有笑,反而异常的严肃,他每次在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很严肃的,他总要保证自己的生意可以成功,不会赔本。他很认真的想了想,认真的道:“也许是九十两,也许是八十两,可是我现在只需要一百两!”

    “你确定?”

    “我确定!”

    少年动了,他也许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可是任何想要冒犯他的人,他都会还以惨痛的代价。即便是他也要为此而有所牺牲,可是那又有什么呢。

    刀光!

    刀本是一种十分老练的武器,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的起源时期,那个时候人们已经开始用石头模拟刀的形状,刀也许本是并不是为了杀戮而诞生,可是它却因为杀戮而出名。

    少年的刀就像是他的人一样,锋利而冰冷。

    这是一柄可以伤人的刀,这样的刀却只能沦落到在这里看一看大门,寒月的心里已经开始叹息了。他在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刀光,可是那个时候他在江湖上已经初露峥嵘了。而现在这个少年却偏偏遇到了自己,命运对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残酷。

    寒月的手指只是轻轻的一碰,排山倒海般的刀势就在一刹那间静止了。太过于华丽的东西也许并没有他的本身看起来那么强大,反而脆弱。

    少年人睁着眼睛,他的全身已经开始发抖,他的刀什么时候变得像一张纸一样脆弱了,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可以卖给你你的命了吗?”

    寒月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战胜一个比自己年轻太多的人,这让他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虽然不像他一样用的刀,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岂不是也像他一样,只会横冲直撞,直到一身的伤痕。

    两锭银子被少年冷冷的甩了出来,银锭和泥土碰触在一起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十分的悦耳。少年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只会让他觉得屈辱。他只能逃跑,逃得越远越好。而逃跑看起来却是那样狼狈的一件事。

    “你还这么年轻!”

    寒月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轻轻的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情,人才会成长!

    而现在,他的目标似乎该是即将到来的赌博了。寒月弯腰拾起了地上的一百两银子!

第四章 一场赌局

    赌,有时候考验的是人的运气,不管你的技术有多好,运气来的时候,谁都挡不住。有时候考验的是人的实力,再千术面前,再差的牌一样可以得到胜利。

    而有那么很少的时候,考验的是人的品质。

    “鑫老板,好久不见!”

    这是寒月见到鑫万金的第一句话,虽然他们之前并不认识。鑫万金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现在手中的牌上。

    这一把也许是他要赌的而最后一局了,他已不愿意再输了,这一把他赌上的是之前输掉的赌注的十倍,五万两。

    “开牌吗?”

    尉鹰就坐在鑫万金的对面,他是万金赌坊最优秀的庄家,他可以在一副牌只看一遍就知道它的位置和花sè,这样的功力注定在这里是吃香的。他已经因此赢了四把,这本就可以说明一切了。

    鑫万金点了点头,五万两的银票被划到了筹码区。

    就在这个时候,在原本的五万两银票的旁边多出了一百两的银子。这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太不起眼了,相对于五万两来说它简直上不了台面。

    “慢!这一把我还要替鑫老板多压一百两。”

    尉鹰皱起了眉头,赌场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和喜欢惹麻烦的人。现在这里似乎有一个,这个人让他觉得有些厌恶,尉鹰抬头看到了银子的主人——寒月。

    “鑫老板!这,”

    鑫万金同样看是看寒月,在他看来,寒月也是一个年轻人。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正是一个男人巅峰的时候,每当看到那些比他年轻的人的时候,总会感叹时间的匆匆,自己现在虽然有万贯家产,可是却总怀念当初拼搏的时候。

    “你是谁?”鑫万金问道。

    “一个希望可借一借鑫老板福气的人!鑫老板的运气想来应该比我们这些市井小人的要来得好!”寒月笑了笑,他已经在鑫万金的旁边坐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百两银子会给他带来的好运气。

    这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这样的念头在鑫万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他已不再想为别的事情分心了,作一件事千万不要分神,那样的话你的气就会不顺,气不顺的话也会变得不好。对赌博来说运气不好的话,实在是太要命了!鑫万金朝尉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给您允许了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他只希望这个少年的运气不会太差。

    尉鹰虽然对于寒月的贸然闯入有些厌恶,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庄家,他会在任何时候满足顾客的所有需求,当然前提是你是有钱的人。

    第一副牌,鑫万金拿到了一对宝,而且看起来花sè还很高,是地宝。尉鹰的牌就比较差了,是同花sè的散牌。

    “继续吗?”尉鹰问道。

    鑫万金点了点头,筹码区的五万两瞬间少了一万两,但是他的嘴角舒缓了许多。寒月在一边看着,顺便要了一壶酒,虽然他没有钱,但是还好可以赊账。

    第二副牌,两张王对两张王。寒月扬高了脖子,虽然不像刚才的好运,但看起来还有玩下去的希望。

    鑫万金继续点了点头。

    第三副牌,就在尉鹰准备揭开的时候,“慢!”寒月站起来喝了一声。两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不明所以。尉鹰心中有些忿忿,是一种对寒月本能的不悦,总觉得这个人会给他带来不好的运气,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很大的信心。

    寒月笑着走到了尉鹰的面前。

    “在下闲来无事,就替鑫老板取牌!”

    寒月的手突然放到了牌九上,瞬间将最上面的两张牌取了下来。然后慢慢揭开,不过,却是两张散牌。寒月咂了咂嘴,自己的手现在已经这么臭了。

    尉鹰手中拿到的却是一对天宝,天宝已经是在所有的牌中很大的一副了,他的上面只有一副牌——无双。鑫万金已经隐隐有不悦,接下来,两人还可再取一副明牌和一副暗牌,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只自己不能够凑到无双的话,自己这一把就又要重新在步前几把的覆辙了。

    鑫万金已经把自己的眼睛移到了桌子上的银票中,他不缺钱,可是在输下去他会很不高兴的。他瞅了一眼寒月,这个人正微笑着品着酒。

    “鑫老板,还有两把,开牌吗?”尉鹰催促道。

    鑫万金举棋不定,现在的形式对尉鹰有利,他手中的牌压自己一头,如果自己现在放弃的话,只需要付出两万两的赌注和一万两的本家筹码,可若是继续赌下去,就有可能在多输掉两万两。

    “一百两!”

    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寒月站起来将自己的一百两银子放进了筹码区,鑫万金的眉头一皱,他突然笑了。当他看到寒月满不在乎的表情,想到了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在乎输赢了。

    自己并不缺钱,即便是缺钱也不必来这里赚钱。赌博,从来不是一种职业,就像是你在玩游戏的时候,是你在玩它而不是被游戏玩了。

    两万两的银票被鑫万金一次xìng的全部推上了赌桌,鑫万金哈哈大笑,他从来没有这么的畅快过,看起来一掷千金总是有些快感的。

    最后的两副牌。

    很不幸,两幅散牌。鑫万金将暗牌扣到了桌子上,叹了一口气。

    而尉鹰的手中也有一副散牌,至于最后的一副暗牌鑫万金也不知道是什么。

    “鑫老板,开牌吗?”

    尉鹰笑眯眯的看着鑫万金,虽然对于鑫万金刚才的表现有些吃惊,但是他还是充满了信心,因为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鑫万金手上的是什么牌。他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更何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的暗牌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自己的运气真的不是很好。鑫万金有些失望了,不过和刚才不同是,是输是赢已经不再是那么的重要了。

    “开牌!”鑫万金道。

    尉鹰亮出了自己的五副牌,天宝,双王,同花,同花,散牌。尉鹰的牌中最大的就是天宝,在所有的牌中最大的宝也就是天宝。鑫万金的脸sè有些差,他也有五副牌,地宝,双王,同花,同花,同花。因为比的是最大的一副牌所以鑫万金手中的是地宝。

    看起来他又输了!

    “慢!”

    寒月又站了起来,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次的喊停了。寒月走到了鑫万金的旁边,笑道:“鑫老板难道不准备把这副牌打开来看一看吗?”

    说着,寒月将桌子上原本扣着的两张牌揭了起来,是两张鑫万金从来没见到过的牌——无双!

    这一局,鑫万金赢了!

    不可能!尉鹰的脸sè在自己最后一副牌解开的最后一刹那变的特别差,只有他知道,他最后的牌应该无双的,为什么。他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两张牌,可是却在最后的一刻变了,不对!

    “你出千!”尉鹰看向寒月道。

    寒月喝了一口酒奇怪的看着尉鹰,道:“阁下说话可要注意点,难不成每个赢了的人都是一位出千才赢得,或者说之前阁下之所以赢是因为出千了?”

    尉鹰面sè难堪,难道他要告诉寒月那副无双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实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的拍换了的,他明明记得自己拿到的就是那副无双。自己怎么会把顺序弄错的!

    寒月却不管那么多,从桌子上直接取了五千两。而另一边的鑫万金反而显得冷静,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熟悉了。而且刚才寒月的手段他大概也猜出来了,寒月再拿牌的时候改变了之后几张牌的顺序。

    结果在尉鹰准备拿到无双的时候,反而被寒月偷偷的藏了去,而在之后上演了一场高明的换牌之术。鑫万金对面前之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这位公子贵姓?”鑫万金问道。

    寒月现在实在是很高兴,“免贵姓寒,寒月,你可以叫我月大少爷!”

    “原来是月公子!”鑫万金含笑着道:“在下请月少爷到房中一叙,不置可否?”

    “有酒吗?”

    “当然有,不醉楼新出的好酒!”

    “好,我去!”

    这是一间并不是很大的房间,寒月一来到这里就被阵阵的酒香所吸引,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的酒窖。

    而就在二人刚刚踏入到房门内,鑫万金突然拜倒在地。

    “属下参见月少爷!”

第五章 钱德义的死

    就在鑫万金拜倒的一刹那,寒月扭过头,急忙扶起了他。只不过,鑫万金本已经是天大的老板,更是年纪尊贵的长者,此刻竟然向寒月拜倒。这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

    寒月却没有什么惊奇,只是替他抚了抚身上的灰尘,笑道:“看起来你认出来我了?”

    鑫万金点了点头,道:“当初月少爷和羽老大还在鬼域的时候,在下就听闻了月少爷的威名,不知月少爷这次为何来找属下?”

    “属下两个字还是不要说了,你虽是羽兄的下属,但是也是他的兄弟,况且你年长于我,到该是我叫你一声大哥才是。”寒月笑了笑,说道:“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鑫万金问道。

    “羽部现在还是你当家吗?”寒月突然问道。

    鑫万金尴尬的看着寒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当初羽老大走后,我们本想一块儿追随,但是鬼域的规矩月少爷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注定是见不到光的!”

    “无事。若非如此,今rì还找不到你。”寒月摆手道,“我想知道有关这十天里,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到。”

    鑫万金是当初神白羽在鬼域的下属,鬼域四部,寒月在音部,主暗杀,而神白羽所在的羽部,则是主情报。故此,寒月便找到了现今京城的情报头子鑫万金。他现在需要理清自己的一些思路,所以需要情报。

    鑫万金皱着眉头,想了半响,为难的道:“月少爷也知道,京城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出入这里的人每rì里少说也有成百上千。要从里边查出几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难道就这几rì没有什么让你们感到奇怪的事发生吗?”寒月道。

    鑫万金又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有是有,不过是前几天在城南的兄弟发现来了一大群的乞丐,人数特别多,你想啊,在太平盛世的哪来的那么多乞丐,所以当时有兄弟关注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疑点。”

    寒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进的城?”

    “十天前。”

    “现在还在吗?”

    “就在城南!”

    寒月沉吟了半响,抬头又问道:“关于怡宝行的命案,你知道吗?”

    鑫万金的面sè一变,看着寒月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低声道:“这件事月少爷还是不要掺合的好,有关这件事已经在京城里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上面把消息都封锁了。域主最近也在查这件事。”

    寒月听到后道:“公子鑫已经见过你了?”

    鑫万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都发现了什么?”

    “这!”鑫万金面sè为难的看着寒月,毕竟寒月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鬼域,现在和公子鑫的关系也是似友似敌的,让人捉摸不透。这个时候,帮一下朋友的忙可以,但要是没分清界限,站错了位置就有些亏大了。

    “也罢,这事我不问了,你把城南那些乞丐的位置告诉我,我想去看一看。”寒月自然知道鑫万金的难处,知道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太有价值的情报了。

    鑫万金取出了纸笔,将城南的地址写了下来。寒月在一边看着,又道:“对了,你还得借我点钱。”

    鑫万金收起了笔,二话不说,立马将之前赌局中赢得的一万两,加自己的一万两,全部给了寒月。寒月抓住了他的手,将其中的一万两银票放回到了桌子上,道:“不用那么多,一点酒钱而已!”

    说完寒月拿起了桌子上的纸条,准备离去。走到半途中,听的身后传来声音。

    “还望月少爷代在下向羽老大问好。”

    寒月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公子鑫并没有将神白羽死去的消息公布出来。强行打起了jīng神,寒月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现在他唯一要考虑的是那封信,现在已经到了子时,是他该该去风雨亭的时候了。

    夜正凉,皎月当空,空无一人。风雨亭既没有风也没有雨,却独有风雨yù来之势。

    一年前,在这个地方,寒月见到了楚子殇,而现在故地重临没有了新鲜感,有的却是一丝的担忧,敌暗我明的形势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环顾四周,太安静了。月光静静的倾泻在地上,惨白惨白。

    蓦地,一阵火光冲天而起。

    寒月的眼前一亮,之前还一个人都没有的清冷之地瞬间变得热闹异常,一大群人鱼贯而入,从寒月的身边擦过,有各行各业的人,像赶集一样热闹,比结婚庆礼还要欢喜。

    一个抱了一堆东西的小商贩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寒月避之不及,眼看就要撞到。却在下一个瞬间,小商贩神奇的一扭躲了过去。

    高手!这是寒月下意识的反应,等到他在在人群中寻找的时候,却在看不见那个人。而火把照耀的夜晚,俨然把这里当成了白天,叫卖声,喝唱声,此起彼伏,竟然也出现了大批的游客络绎不绝。

    耳边响起一阵风声!

    寒月侧身一避,一把刀贴着他的身子擦了过去。待寒月再看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就淹没了那人的声影,寒月即便是想追,也没了方向。对于这群莫名奇妙赶来的人,寒月更加的恼火,伸手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商贩,喝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那名商贩年纪颇大,是个小老头,这老头既不闪也不避,只是瞪着眼睛奇怪的看着寒月,问道:“客观是要买糖葫芦吗?”

    寒月定睛一看,这人背后的木杆上插着几十串糖葫芦,而且寒月方才的一抓也看出来这个人其实不会武功。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商贩,但是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寒月转过身,对方要自己前来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想在这里杀掉自己吗?

    风动!

    寒月瞬间扭头,一指点在了适才卖糖葫芦的老头的身上,冷冷的看着他。确切的说,是在看这个人的手,这个人的手上发着淡淡的寒芒,那是匕首的光芒,彻人心骨。

    “你到底是谁?”

    老头冷哼了一声,眉角皱也不皱,一缕鲜血从嘴角划过,寒月大吃一惊,伸手一探。这个人已经死了,吞毒而死。寒月还没来得及叹气,就见之前热热闹闹的人群突然散的一干二净,什么商贩,什么游客,似乎都不过时寒月的幻觉。

    只有地上还躺着的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到底怎么了!寒月转身准备离去!

    “你不必走!”

    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而声音竟然是从地上的尸体的口中发出的,寒月jǐng惕的看了看四周,他自然不会相信会有什么借尸还魂的鬼话,肯定是有人在附近。

    “你不用找了,我约你来的目的你可知道?”

    “就是你杀了怡宝行的几十条人命?”寒月问道。

    “是!”

    “就是你让我来用盒子换钱老板的命?”

    “是!”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来?”

    “是!”那人的声音虚无缥缈,却又偏偏想在人的心中,“我不但知道你会来,而且还知道你们已经拿到了两份地图,对吗?”

    寒月暗中猜度,听着这人的语气,看起来是把自己和公子鑫当成一路人了。

    “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把地图带来了吗?”

    寒月冷笑,道:“你觉得呢?”

    “看起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黑暗中那个声音在叹息,隐隐的悲意,就像是对亡者逝去的惋惜。寒月的却不打算在纠缠下去,道:“你同样也没有把钱老板带过来!”

    “看起来我们都在防备对方,这样的生意却是不好做啊!”那人突然咳嗽了了几声,空气中突然冒出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我有说要和你做生意吗?”

    寒月的嘴角突然抹过一丝笑意,他的眼神也在瞬间一变。空气中一道亮光,一丝破空的响声,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而就在这一刻,原本躺在地上的死人老头突然间站了起来,微笑着走到了寒月的面前。

    刚才的亮光就是从他的手中发出。

    “飞刀无情!名不虚传!”寒月笑道。

    “扮死人这样的事情可不好玩,这次看在银子和你的面子,老头子帮你一次,下不为例!”说着,这个老头几步踏出,消失在茫茫的夜sè中。

    寒月凝神看了看远去的老头,揉了揉脑袋,想请到这个老头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一分钱一分货,这次自己以身作饵,诱敌以明,而自己回归暗处,效果还是不错的。寒月一脸得意的走到了适才倒地声的源处。

    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寒月将那人的尸体转了过来,准备看一看神秘人的真实面目,却大吃一惊!

    这个人竟然是钱德义!

第六章 小乞丐无心

    难道一直以来的神秘组织都不过是钱德义导演的一手好戏,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吞掉地图?看着地上的尸体,寒月揣测着,当初钱德义从楚子殇的手中知道地图之后,便决定占为己有,只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手中的地图竟然是假的,于是便想出了利用自己来演上一出戏。

    天边早已泛白,寒月现在也只能在以这样的解释来安慰着自己,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可怜了那些在怡宝行工作的人,为了一颗利yù熏心的心反而葬送了自己的xìng命,真是不值得啊!希望他们不要遇到这样的老板!

    清晨的寒气迎面而来,刺得寒月也有些微冷。虽然一夜未睡,但是寒月现在没有丝毫的倦怠,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每一座城市里都有乞丐,京城也不例外。城南就有一个乞丐窝,而鑫万金告诉寒月的地点就在这里。

    每天当黎明的阳光照向大地的时候,无心就知道该是开工的时候,他的职业既不光鲜也不亮丽,可是他过着这样的生活已经十六年了。从他被老乞丐从雪地里救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已经和乞丐这个职业产生了缘分。

    而今天,无心已经开始在街上开始了自己的一天,做乞丐其实也有做乞丐的学问,平常人做买卖卖东西讲究的是一分钱一分货,而无心做乞丐也有三点。

    一则,行善是积德之事,人在做天在看,这本是一件神圣的事情,行善者得到心理的慰藉,被行善者得到物质的回报,不可轻视这个职业。二则,做乞丐也有自己的尊严,贫者不守嗟来之食,不能为了一口饭出卖自己的灵魂。三则,这一行也算是服务行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职业态度总还是要的。

    在一片空旷的绿地上,无心伸了个懒腰,清晨的阳光来之不易,趁着这会儿功夫。无心决定先休息片刻,自在的躺在地上。无心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个神sè匆匆,远不如自己一个小乞丐来的快活,轻松。

    “喂,小乞丐!”

    无心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听到有人在叫他。果然,在不远处的另一片绿地上有一个穿白sè衣服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不叫小乞丐!”无心有些微怒道。

    那人惊奇的问道:“那你叫什么?”

    “无心,无法无天的无,开心自在的心。”无心大声道。

    “哦,无心!你好,我叫寒月。”来的白衣人正是寒月,看着眼前特立独行的小乞丐,寒月颇有兴趣的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哦!”无心答应了一声,嗅了一口空气又把眼睛闭上了。寒月一呆,旋即一笑。取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无心面前的小碗内。

    片刻,无心享受完了清晨的空气,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当然也看到了碗里的银子。

    “你在干什么!”无心大怒的吼道。寒月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给的少了?不会,年纪这么轻怎么比我还贪心。

    无心道:“你没看见我现在在晒太阳吗?又何必拿了这种东西来让我难堪。”

    有一种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不会在作别的事情。更有一种人,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否则就是天大的好事,他却连看都不会看。无心,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这个小乞丐从地上一跃而起,扭头就走。

    “无心小兄弟,请留步!”

    寒月从未见过不喜欢钱的乞丐,急忙跟了上去,在后边唤道。无心却是看都不看,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哪来的臭乞丐!”

    一声粗暴的呼喝,寒月紧跟而上,刚好看到无心跌倒在地的情景。推到他的是一个宰猪割肉的屠夫。

    “弄脏了我的猪肉,你赔的起?”

    “畜生再脏,也没你的口脏。”无心从地上爬起,看了那屠夫一眼,嘲讽道。屠夫大怒,抬手就要再打无心。却被一只手挡住,是寒月的手,手里边还有十两银子。

    寒月冷冷道:“这十两银子买你的一头猪绰绰有余。”

    “是,是,在下这就为阁下割肉!”屠夫急忙道。

    “不,我不要猪的肉,却要你的猪来给他赔礼道歉。”寒月指着站起来的无心,冷笑道。

    “啊!”那屠夫抓了抓脑袋,眼睛却还看着那十两银子,讪笑道:“猪怎么会赔礼道歉,客官莫要开玩笑。”

    “我没看玩笑,会骂人怎么偏偏不会道歉了。”

    这下,傻子都知道寒月是在骂屠夫是猪了。无心听到寒月的调侃更是哈哈大笑,寒月拂袖而去,那十两银子却是被他扔在了地上。屠夫眼见寒月,无心二人远去,急忙将地上的银子捡了起来,心中却还暗自得意。

    酒馆。

    这里向来是交朋友的很好场所,而现在寒月又将交到一位新的朋友。

    寒月举着酒杯,笑道:“我请你喝酒,你应该不会拒绝了?”

    无心也笑道:“你经常请人喝酒?”

    寒月道:“我只请人喝酒,不请猪。”

    无心大笑,把酒杯举了起来,一口喝尽,道:“我也和人交朋友,不和猪。”

    寒月仰头将酒喝尽,又各自斟了一杯。无心这才问道:“你适才说有问题问我,是什么问题?”

    “我听说最近这里有一群新来的乞丐,不知道可有此事?”

    无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黑竹竿他们?”

    “黑竹竿?”

    “就是一个长的很瘦的人,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他就是那群乞丐的头。十天前来的,从这里到在那条街,现在都有他们的人。”无心指了指不远处的住房,那里同样有几个乞丐在晒太阳。

    寒月问道:“他们平时都在干什么?”

    无心道:“乞丐当然是要饭了。”

    寒月摇了摇头道:“不,我是说,他们在要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这我就不知道了。”无心也不太了解这群乞丐。

    “我现在倒想见一见这个黑竹竿了。”寒月始终觉得这群新来的乞丐绝对有问题,因为他们进城的时间和寒月遇到萧无形的时间刚好就在同一天。

    “我去见一见黑竹竿,你在这里等我。”

    话音未落,寒月的影子就消失了。

第七章 如此乞丐

    今天实在是一个好的天气,当寒月见到无心所说的那群乞丐的时候,他们也正在晒太阳,对于路上见到的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失去了往rì乞讨的激情。

    有了之前无心的前车之鉴,寒月这次聪明了许多,可是就在他刚刚走到这些乞丐的面前,就听到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

    “喂,请让开。”

    寒月一抬头,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却jīng神奕奕的乞丐,声音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寒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你挡住了我的太阳。”

    寒月觉得这里的乞丐一个比一个奇怪,这么好的天气,不去乞讨反而在这里晒太阳,“你们都在这里晒太阳?”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为什么不去干活?”寒月问。

    那乞丐问:“我们为什么要去干活?”

    寒月道:“干活才能挣钱啊。”

    那乞丐站立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又问:“挣钱干什么?”

    “挣钱了才能买房子,娶媳妇,然后生儿子。再给儿子取媳妇生孙子啊。”

    “然后呢?”

    寒月惬意的看着天空,伸了个懒腰道:“然后就可以无忧无虑的每天晒晒太阳,zì yóu自在的活着。”

    就在寒月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乞丐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寒月,大笑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干吗?”

    在晒太阳!

    寒月的心里一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乞丐。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却不能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去要求别人。自己想要活的轻松是因为生活中有太多的麻烦,太多的难题。可是对他们来说,生活也许本来就是简单的,简单到每天可以惬意的享受到太阳的光芒。

    “那么你们现在晒完了吗?”寒月问道。

    那乞丐点了点头,走到寒月的身边,一掌拍在他的身上,问道:“你是谁?”

    “寒月。”

    “我叫于志,你来干什么?”那个乞丐道。

    “我想见一见黑竹竿。”

    “你认识他?”于志奇怪的看着寒月。

    寒月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见他。”

    “我想请他喝酒。”寒月道。

    “喝酒。你那么肯定他会接受你的邀请?”

    “我想试试。”

    “好,我带你去见他!”于志哈哈大笑,对于奇怪的人,他向来充满了兴趣。和周围的其他乞丐打了个招呼,于志拉着寒月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这里是一间又旧又破的院落,蜘蛛网遍地都是,门口有两个乞丐在站岗,于志和两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于志便带着寒月走了进去。

    黑竹竿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像竹竿一样又细又长,寒月不知道。因为现在他这根竹竿的全身却被一身厚厚的棉衣裹着。当寒月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在喝茶,不过他喝的却不是普通的茶,因为寒月几乎可以闻到碗里传来的让人呕吐的味道,寒月的眉头一皱,这么大的药味。

    “他就是黑竹竿?”寒月问道。

    于志点了点头。寒月心中的疑惑更加的大,问道:“他受伤了?”

    于志摇头,道:“是病,肺痨。”

    黑竹竿不停地咳嗽着,他没有见过寒月,当听到有人要来见他的时候他也十分的吃惊。现在他需要好好的打量眼前的这个人。只是,看黑竹竿现在的样子,似乎不太适合会见客人。

    寒月一拱手道:“在下寒月。”

    黑竹竿咳了一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于志急忙上前将他扶住。黑竹竿却将他推开,朗笑了一声道:“不知寒月公子为何事来见在下?”

    寒月笑道:“听说黑老大十天前来的京城?”

    黑竹竿点了点头,道:“怎么,寒月公子是公门中人,来调查我们的?”

    寒月摇头道:“在下既不是公门众人,亦没有调查诸位的意愿。来这里是想和黑老大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寒月勾了勾手指,示意黑竹竿靠近了回答。黑竹竿嘴角浅笑,不疑有他,凑近了寒月的耳边。寒月的手却在瞬间一动,黑竹竿原本裹着的棉衣被他突然扯掉,露出了里边真的就像是竹竿一样的身体。

    寒月一愣,黑竹竿**着上身,可是他的身体除了因为疾病而起的一些斑点之外,没有丝毫的伤痕。难道自己想多了,寒月看着手中的棉衣,再看看眼前的几人。四名乞丐已经将手中的木棍指向寒月,于志更是指着寒月的鼻子骂道:“你干什么?”

    寒月低头道:“寒月失礼了。在下只是想用这一千两银子买黑老大的一件棉衣罢了。”果然,寒月的一只手拿着棉衣,另一只手拿着银票。

    黑竹竿**着着上身,只是静静的看着寒月,从属下的手中接过了一件新的棉衣,披了回去,咳了几声,笑道:“我黑竹竿的棉衣还没这么值钱,就送与公子了。既然寒月公子没有别的事情,那就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说着,招了招身边的乞丐,扶着他坐回了椅子上。

    “在下告辞。”

    寒月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看来自己是不太受欢迎的存在。只是既然没有在这里找到答案,那就到别处在寻了,寒月扭头出了房间。

    一路上寒月的心中却仍是疑心尚存,刚才他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他怀疑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些人就是这群乞丐,而昨天晚上的神秘头领就是刚才的黑竹竿,可是在刚才他取黑竹竿衣服的时候发现他是不会武功的,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伤口。难道昨天晚上的人不是他们,头领真的就是钱德义?

    可惜,现在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走了一路,这些乞丐没有一个认识的,他们既不是十天前遇到的那些人,也不是昨天晚上见到的,看来自己的运气也没有现象中那么好的。

    回到了之前和无心一同呆着的酒馆,却发现无心竟然不见了。寒月叫来了酒保询问,听说是见到了什么熟人就冲了出去。这下子,唯一的一个可以和自己喝酒的人也不在了。寒月只好自饮了一杯。

    这时,一阵风吹了进来。

    风中有香,香气中带着一股醉人的味道,这股味道吹进了人的心里。于是,寒月就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可是寒月盯着的却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这个女人身边的男人,男人本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一旦用漂亮的女人做自己的装饰品之后,人们看他的目光就充满了羡慕,嫉妒。而这个男人是之前寒月见到的,在公子鑫的红院中,那个不知名的年轻人。大街上的人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是谁?”

    “他是林鹤的儿子,他叫林玉龙。”

    “林鹤?”

    “京城第一富豪,你难道不知道?”

第八章 师徒相见

    对于这个年轻人,寒月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于他要做什么,寒月当然就更加的好奇。林玉龙在街角停了下来,他所站立的地方和寒月刚刚所站的地方一模一样,他所见的人和寒月所见的人也一模一样。

    林玉龙来见于志干什么?看于志的样子,二人似乎认识,一个乞丐和一个富二代是好朋友?而且似乎于志要带林玉龙去见黑竹竿,这一切寒月实在是看不懂,既然看不懂那就跟上去好好看看。

    再次来到黑竹竿的破落院子外,林玉龙果然走了进去。不过,现在寒月似乎也得找个机会溜进去,就在他绕着院墙思索着溜进去的办法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另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寒月笑了,这个人是他的新朋友,无心。

    “嘿!”寒月一个飞跃,跳到了无心的背后,猛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无心吓了一跳,差点一拳打在寒月的脑门上,幸好转身看到是他。恼怒的道:“怎么是你?”

    寒月还没来得及说他,反倒先被他说了一句,“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回酒馆没找到你啊。”

    “嘘!”无心比了比手指,小声道,“你知道吗,我看到了一个杀人犯,就在里边。”

    寒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指的刚好就是面前的院子,黑竹竿?不会,他都已经病成那样了,还有心思杀人?

    寒月问道:“你是说黑竹竿?”

    无心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一刻钟前前才进去的。前几天我在一家商店附近要饭的时候见到的。我亲眼看见他杀人的。”

    寒月道:“那你当时怎么不报官把他抓起来?”

    无心咬牙切齿的道:“那群当官的人什么时候为老百姓做过好事,我还没进去就被他们轰了出来,我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了,他们反而说我报伪案,还要逮捕我。要不是我逃得快,早就被他们抓了。”

    “既然这样,你还来干什么?”

    “这个杀人犯一定不安好心,我是想来提醒黑竹竿他们小心的。”无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道。

    “但是你现在进不去,对吗?”寒月道。

    无心大吃一惊,忙问:“你怎么知道?”

    寒月看着无心的样子,一脸无奈的道:“这还用猜吗?你一直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进不去,不过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进去,怎么样?”

    “什么办法?”

    “你过来。”

    林玉龙是一个人进去的,因为他要见的人,他要做的事是不允许有第三个人存在的。于志就守在门外,林玉龙走了进去。

    黑竹竿还是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他身上的棉衣此刻却被他放在椅子上。只是他的脸sè还是有些苍白,却不在咳嗽。那些原本苦涩的药水变成了清淡的茶水,桌子上放了三碗茶,他一碗,林玉龙一碗,还有一碗是给谁的?

    “你来了?”黑竹竿看着进来的林玉龙笑道,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你坐。”

    “上次拍卖的事情多谢黑老大了,不知这次黑老大找玉龙前来。”林玉龙没有坐下,还是站着,只是话只讲了一般就被黑竹竿打断了。

    “无妨,先坐下喝杯茶。”黑竹竿笑了笑道,“有一个人想见你。”

    林玉龙坐了下来,就在他刚刚坐好,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人看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只是在这一瞬间这个人就已经站在了那里,就像是他本应该在那里一样。

    林玉龙本还好好坐着的身体,‘嗖’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喜不自禁的看着眼前的人,高兴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欢迎师父?”林玉龙的师父是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头,此刻笑呵呵的看着林玉龙。

    林玉龙拍手道:“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您竟然和黑老大认识。”

    “呵呵。”那老头笑道:“我和他已有十年的交情了,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黑竹竿将桌子上的茶水推到二人的面前,笑道:“还是先别急着谈感情了,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事相商的。”

    “什么事?”老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林玉龙一边问道。

    “钱德义死了。”黑竹竿脸sè顿时变的yīn沉,yīn翳道,“而且今天寒月已经来找过我了。”

    老头的眉头一皱,看着黑竹竿,问道:“那你受伤了?”

    黑竹竿点了点头,道:“他请来了那个老头子,飞刀无情。若非我的心脏长在右边,今天你们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老头喃喃道:“他竟然能查到你这里?不可能啊!”

    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林玉龙却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丝毫插不上嘴。好容易问了一句,二人却各自沉思着,气氛略显的有些压抑。

    “他走了吗?”老头又问。

    黑竹竿点了点头,“我把他骗过去了,我现在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行踪的。我怀疑有人已经发现我们了。”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玉龙终于忍不住问道。

    老头叹了一口气,道:“玉龙,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交给你的那张羊皮地图?”

    林玉龙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后来还是我托黑老大送去的,早知道你们认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而且现在这份地图不是就在公子鑫的手中吗?”

    “那你知道这份地图的价值吗?”

    “听说是藏宝图。”

    老头声sè凝重的道:“不错,想要这份地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师傅上次之所以让你把地图送去拍卖就是想把这些麻烦扔出去,没想到还是被人知道了,现在有人找来了。”

    “你说的就是那个寒月?”

    老头点了点头。

    突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冲了进来。是原本在门外站岗的小乞丐,黑竹竿面sè一变,急忙起身,挡在了老头的面前,大怒道:“怎么回事,进来之前为什么不通报?”

    那小乞丐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道:“老大,不好了。之前来过的那个叫寒月的人又回来了,硬说要进来,我们不让进,他就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放肆,随我出去看看。”黑竹竿心中恼怒。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棉衣,看了一眼老头。跟着小乞丐一块儿走了出去,只留老头和林玉龙呆在屋里。

第九章 黑竹竿之死

    大门外,倒了一地的人。

    寒月立在众人的中间,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看到黑竹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寒月亦是不闪不避,傲视的看着。

    “黑老大。”寒月口中虽然这样称呼,但是却没有人感受到其中有任何的尊敬。

    “你还认的我?”黑竹竿面sè不善,棉衣包裹的身体仍在咳嗽,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寒月,“既然认得我,还在这里放肆!”

    瞥了一眼躺了一地的伤者,寒月只是拱了拱手道:“在下失礼了,还请黑老大原谅。”

    “你让我原谅你?一句简简单单的失礼,难道就没了?”黑竹竿一挥手,周围的乞丐将寒月里三围外三围的堵了个严严实实。只是虽然围着,却没有人敢上。

    寒月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道:“在下来找黑老大其实是有一事相问。”

    黑竹竿看到人群中寒月纹丝不动的模样,心中疑惑,难道他有什么依仗方才如此的肆无忌惮,便问道:“什么事?”

    寒月不说话,拿手指了指门里边,“黑老大不找我进去谈谈。”

    “有什么事直接说,否则,月公子觉得自己还可以踏出这个门吗?”黑竹竿冷笑道。

    寒月依旧无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浅笑道:“寒月只是想进这个门而非是出去,难不成门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看起来月少爷是不准备给我一个交代了。”虽然知道寒月这次来者不善,黑竹竿却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既然他先发制人就怨不得自己下狠手了,手中捏了一枚毒针,就要指挥着所有人冲上去,寒月忽然一摆手。

    “诸位等一等,待在下说一句话。”寒月叫喊道,把目光移向了众人中间的黑竹竿,笑了笑,“在下是想问黑老大一个问题,不知道黑老大昨天晚上在哪里?”

    黑竹竿有伤在身,此刻看着寒月一双冷峻的眼眸,不知道他此语的深意何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寒月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黑竹竿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黑老大也不愿意回答吗?”

    黑竹竿冷哼了一声,不愿意当着众兄弟的面胆怯,笑道:“自然是在这里养病,否则呢?”

    寒月又道:“既是养病那就肯定会有医生,不知道黑老大是找哪位医生看的?”

    黑竹竿恼怒于寒月的提问,却又不愿意真的和寒月打起来,只好道:“穷要饭的没钱,看不起医生。”

    寒月再走一步,几乎是在黑竹竿的耳边道:“黑老大又是在哪里抓的药?”

    黑竹竿退了一步,道:“就在对面的药铺里。”

    “药方呢?”

    “我说了,没看医生。”

    “黑老大还记得昨天吃的是哪几味药吗?”

    “忘了。”

    “那你今天呢?”

    “也忘了。”

    “黑老大药物的残渣又在哪里?”

    “倒了。”

    “你得的是什么病?”

    “肺痨。”

    “多久了?”

    “半年。”

    寒月接连的提问,直将黑竹竿逼得步步后退,不停地咳嗽,黑竹竿心中恼怒,刚带反驳,寒月又逼了上来,声sè俱厉。

    “既然都得病半年了,却还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药,黑老大确定自己得的是病吗?”

    黑竹竿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强自撑着道:“那又如何?”

    “你根本就没有病,你咳嗽分明是你身受重伤,而且你昨天也根本就不再这里而是在风雨亭,城北的风雨亭。”寒月转过身,大声道。

    只是他每说一个字,黑竹竿的脸sè就难看一分。而在他周围的乞丐相互都看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竹竿。

    黑竹竿看着人群zhōng yāng的寒月,神sè一凛,突然哈哈大笑道:“是又怎么样,我昨天的确不在这里,我的确没有得病。那又如何,寒月,你即便是知道了又能怎样。”

    黑竹竿猛地飞起一脚踹向寒月。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起身,寒月同样也没有想到,可是当这一脚踹出的同时,黑竹竿却一声惊叫。

    “你不是寒月!”

    这次他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模样,虽然衣服的样式一模一样,但是这张笑嘻嘻的脸根本就不是寒月的,而是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是小乞丐无心。易容术,黑竹竿的脑海中猛然闪出这三个字。恰在这时候,身后的房间里又传来了一阵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黑竹竿急忙向屋里冲去。

    幽黑的房间里,黑竹竿只看到了还在待在房间里的的林玉龙,他的旁边是一个碎了的瓦片。并没有看见寒月,心中松了一口气,黑竹竿的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不走?”

    林玉龙的面sè冷清,没人回答黑竹竿的话,只是笑了笑。

    “你师父呢?”黑竹竿看到林玉龙没走,心想难道是老头出事了?

    林玉龙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一侧的窗户,窗户大开。黑竹竿靠近一看,窗户上有两个人的脚印。黑竹竿转头急忙问道:“寒月来了?”

    林玉龙点了点头。

    “他去追你师父了?”

    林玉龙又点了点头。

    “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你师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话?”

    黑竹竿这下更急了,没想到寒月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林玉龙却显得颇为犹豫,走过去将原本大开的窗户和门都关上。这才示意黑竹竿到他的跟前来,是真的有话要跟他说。黑竹竿心中着急,附耳上前。

    “我师父说”

    黑竹竿郑聚jīng会神的听着,只听得这四个字,冷不防感觉到身体一痛。再看向林玉龙,只见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捅在自己的腰间。黑竹竿指着林玉龙,却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终于明白林玉龙还留在这里是为什么了。

    “你,”

    “黑伯伯,你今天必须死,侄儿不敬了!”

    林玉龙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将匕首猛地一抽。黑竹竿的尸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林龙再不看他一眼,从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黑暗中,黑竹竿至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林玉龙要杀自己还是老头要杀自己。

第十章 一剑之威

    太阳软绵绵的挂在天上,chūnrì里的阳光就像是情人的臂弯,温柔而不炽烈。时而有微风从脸庞划过,带着莺莺燕燕一起飞向空中。京城里每天都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至于现在,就有两个人。

    这间屋顶,寒月已经站了有一个时辰了,额头开始有汗珠滴落,落在身边的瓦片上,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说老头,你省省,你跑不过我的。”屋顶的另一端也站着一个人,只不过寒月看不到这个人的脸,他的全身都被用布遮挡。寒月追他追到了这里,也在这里僵持着。

    老头不说话,他的眼光透过布,shè向寒月的脸庞。yīn冷而又桀骜。

    “你不说话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说法?”寒月调笑道,虽然他现在也十分的疲惫,但是有时候jīng神上的愉悦要比身体上来的要好许多。

    “你年纪这么大了,即便是让你在歇息一个时辰,你照样也跑不过我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别动,说不定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寒月的右手已经慢慢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剑,这柄剑常年挂着,不曾有出风头的机会,实在是没有他的前任主人用的那般潇洒。

    寒月继续道:“即便是你犯的过错太重了,我也可以请你喝一杯酒。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很少有喝酒的机会的。”

    寒月自顾自的说着,而他的面前。

    老头的身体在颤抖,他确实如寒月所说,老了,没有寒月体力来的旺盛。只是就这样被人擒住,有谁会甘心。

    寒月指着不说话的老头,道:“那,是你不给我面子啊。到时候打伤了你可别怪我不尊老啊。”

    寒月一边笑着,一边沿着房檐走了上去。他每走一步老头的目光就紧缩一分,他的眼死死地盯着寒月掌中的那柄剑。他已经嗅到了那柄剑中的杀气。

    “你想杀我?”

    老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苍老。

    寒月的眉头一皱,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不过现在他需要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寒月的嘴角一翘。

    “我并不想杀你,只需要你告诉我你们的秘密罢了。”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怡宝行的几十条人命是谁杀的?”寒月眼神一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种痛苦本来不是他的,他却选择了承担。因为不论是谁,都不能拿生命当儿戏,杀人如屠狗者,亦为畜生。

    “原来如此。”老头一声的叹息,似乎是在为寒月不值,他本以为寒月会问他有关盒子的事情,没想到只不过问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仰起头,露出了自己深远的眸子,漆黑却又空洞。

    “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过只有一种人配知道答案。”

    “死人?”

    寒月在笑,而在他笑的一瞬间,他的剑就已经挥出。

    老头也在笑,他笔直的站着。但他看到寒月的剑芒来到的一瞬间,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这一招不快也不慢,偏偏算好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寒月出招的方向,位置,力道的大小。

    寒月冷笑,回身又是一剑,他同样算准了老头出现的位置,一阵金戈交错的声音。寒月向后一退,再看时,老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刀。寒月的心中一惊,这也算是武器!

    刀不大,长不过两寸。

    两寸的刀,但它的模样简直就是一柄普普通通的削皮刀。

    刀握在手中,仿佛只为了削一削水果。只是这样的一把刀握在老头的手中独独有了一种威势,寒月嘴角的笑容已经凝固,神情变得严肃。这是一场决斗,生死之间的决斗,任何敢轻视的人的下场只有一个。

    寒月不动,反而深深的鞠了一躬,朗声道:“在下寒月。”

    老头也不动,只是抬眼看了看他,道:“杀了我,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风吹过屋顶,乌云竟然开始在天空汇聚,开始有一丝丝的细雨由天空滴落到地上。风雨yù来,翻江倒海。

    剑法的jīng义到底是什么?是它的速度,还是它的锋利,仰或是那眼花缭乱的招式。每一个用剑的人,其实都是用一生在追寻着这个答案的。寒月过去用剑,是仰仗它的速度,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剑的速度才能做到那样的干净利落,那样的纯粹。

    可是速度依然会有极限,依然会有轨迹可循。那么他的剑就会被人所破,当他的剑开始产生影子的时候,就是他失败的时候。

    而老头的刀就像是剑的影子,挥之不去。一寸短,一寸险。但是在老头鬼魅一样的身法面前,这似乎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特别是他对寒月剑法的熟悉,寒月已经开始退缩,他只能退。

    再次感受到剑柄传来的撞击声。寒月的身子一斜,他的剑招终于出现了破绽,一个极大的破绽。

    寒月想退,他知道老头是不会放过这个破绽的。高手过招,一瞬间往往是致命的!寒月知道自己这次托大了。暴雨骤止,寒月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一脚踏碎了脚下的瓦片,寒月飞身而起。

    堪堪避过了老头的杀招,寒月的身子已落到了空中。

    这下,寒月的后背已全部暴漏在了老头的刀下,寒月的心开始下沉,他握剑的手开始颤抖,这种颤抖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剑,剑在哀鸣。是在为自己的主人而悲鸣吗?寒月突然感受到自己距离死神竟然这么的近。

    刀光!

    两寸的刀!

    血光!

    五尺的血!

    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声影。寒月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雨水冲刷着剑上的血,他的剑,老头的血。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寒月突然一个转身,回身一剑刺在了老头的胸口。

    老头脸上的布已经被风吹去,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为什么?”老头颤巍巍的问道。

    寒月的心在叹息,也在颤抖。

    “你知道我的每一招剑法,当初我告诉你这一式没有退路的时候,想必你已经觉得自己赢了!”

    “你猜到了是我?”

    寒月摇了摇头,“知道我发现自己的剑法处处被你克制的时候,我才想到你会是我熟悉的人,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

    老头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寒月也只能重重的倒在地上。

    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的。他记得以前没地方去的时候,他总会到老头那里,有时候舞舞剑,有时候拼拼酒,若是砸烂了东西,老头也只是笑笑。当初,寒月听到老头家着火的时候,真的以为再也没有人可以和他痛痛快快的喝酒了。可是,没想到。

    老头就是王木匠。

第十一章 钥匙

    最近寒月喝的酒太多了,可是还在多的酒也不能让他释怀王木匠的死。自己亲手杀了他,杀了自己的朋友,虽然他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朋友。

    雨声沥沥,小乞丐无心在街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寒月。他看到了寒月的模样,白衣染尘,宝剑无鞘。一地的酒坛,满目的哀思。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他杀人的?”寒月问道,他的声音苦涩而又无力,可是他还是要问。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自然就是王木匠。

    无心想了想,缓缓道:“在一家商店,卖的好像是些很贵重的东西,我不识字,好像叫什么行。”

    “怡宝行!”寒月吐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就像是针一般刺痛着寒月的每一根神经。

    “对,对,好像有人这么叫的。”无心道。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把那个人杀死了吗?”

    寒月没有回答,而是喝了一口酒。

    无心却已明白,但他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或许他也不清楚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他不知道寒月到底为什么而痛苦,他没有经历过这种来自朋友的折磨。

    其实,一直以来,王木匠都潜藏在京城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重新的收集到四张地图,因为他的父亲当初曾近参与到了金龙盒的制造,所以知道了地图的秘密。

    后来地图的消息传了出来,王木匠便决定身在暗处,但他需要选择一个人来替他完成这些任务,寒月恰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偷偷的换走了寒月的盒子,又将盒子在他手中的消息传出。

    怡宝行几十条人命,就是为了将寒月手中的盒子是假的的消息掩盖。没成想,觊觎盒子的人实在太多,时间拖得越久就对自己越不利,所以王木匠决定让自己淡出人们的视野,换用另外的一个身份,同时把盒子抛出。等着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可惜,还是引起了人的注意,一点小小的失误,被人抓了把柄,功亏一篑。寒月明白了故事的始终,却独独不能接受这个故事。

    无心皱了皱眉头,看着寒月问道:“你平时也这么喝酒吗?”

    “怎么了?”寒月茫目而又无神的双眼看着无心。

    无心一手夺了寒月手中的酒瓶,大喝道:“杀人为救人,其人该杀。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怎么这般的沮丧,就像是死了亲人一般。当初阿黄死了我也没这般的伤心,反而觉得人就应该好好的活着。”

    “阿黄?”

    “是我养的一条狗,为了救我被人打死了。”无心想到了往事,眼中也有了莫名的悲痛,不过须臾,又恢复了正常。“反正我觉得,做了好事就不应该伤心,阿黄为救我而死,死的壮烈,我该为他而自豪。”

    “是啊,我现在连一条狗都不如!”

    寒月站起身来,看了看一地的酒瓶,摇摇晃晃的要走开。

    “你去哪里?”

    “江南!”

    “我和你一块儿去。”无心突然大喊道。他实在不放心这个他这个新交的朋友的安危,做朋友的应该有难同当的,他不会有任何畏惧的。

    寒月站在原地,转过身,看着风雨中瘦小单薄的小乞丐,那种坚强的表情,刚毅的目光。寒月道。

    “那就走!”

    一柸黄土,三两行泪。林玉龙收敛了王木匠的尸体,他在王木匠将死之前的一刻才找到二人。也亲眼看着王木匠倒下,寒月没有理会他,他只能自己将师父的遗体收容。师傅生前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小木匠,死后能有如此盛装的装殓也不负了这一场师徒之情。

    林玉龙的手中还握着一柄刀,是王木匠临死前的那柄。

    外形看似不过是一把水果刀,林玉龙却知道这绝非一柄刀那么简单,自己拜师有一半的原因便是这柄刀,这是一把钥匙。藏宝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只有地图而没有钥匙呢。而现在这把钥匙终于到了自己的手中,看起来自己也该有下一步的计划了。

    林玉龙将眼角的一抹泪拭去。把眼睛望向了南方,嘴角笑着。这时,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走到了林玉龙的旁边在他的耳畔说了几个字。

    林玉龙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刀。在侍从的带领下到了一间颇为雅致的酒楼,酒楼里有一个雅间,雅间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龙少爷,别来无恙。”林玉龙抬眼,那人坐在墙角,光影交错,面容看不真切。不过这个声音他却不会忘记。

    “你找我干什么?”林玉龙也不客气,径直的做到了那人的面前,同时斥退了身边的护卫,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龙少爷的钥匙到手了吗?”那人含笑道。

    林玉龙的心中一惊,面sè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淡淡的浅笑。“看起来你知道我的不少秘密。”

    那人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事情也就两三件,偏偏每一件对龙少爷来说都是致命的。比如说,江湖上就有一个叫“钱财无尽”的阔公子就和林少爷很像。”

    林玉龙眯起了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别人所知晓,一旦有人触犯了他们的逆鳞,那么后果只有一个。

    “哦,对了。忘了给龙少爷看一样东西了。”

    那人拍了拍脑袋,笑声连连,却是从身上抽出了一个灰褐sè的小牌子,小牌子做的很jīng致,是jīng铁所铸。小牌子的正面写的是个无字,背面则是一个令字。令牌是冰冷的,但是看令牌的眼神却是火热的。

    “你怎么会有公子令?”

    那人冷笑一声,音sè忽的一变,竟透出丝丝的威严,即便是在京城最有钱的人面前也让人惧怕,“龙少爷到现在还猜不出我的身份吗?”

    “可是你不是。”

    林玉龙急忙捂住了嘴。看着来人的表情变成了震惊,没人知道来人的真实身份,他就像是潜藏在敌人深处最致命的的那柄利刃,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出他最惊人的力量。终于,过了良久,才又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第一章 江南第一日

    江南之地,烟花之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像是从画中出来的一般,这里的人,这里的水。从北而南,没有了大风大雨的洗礼,没有了金戈铁马的羁绊,只剩下了诗情画意,和绵绵的细雨。

    公子鑫来江南,一不是为了看美人,二不是为了赏山水。他来只有一个目的,顺水而下,他们已经行了三天三夜,大江之上,他们已经可以嗅到远处金陵上飘来的胭脂气。公子鑫站在船头,他的身边金元宝恭敬的站着。

    “主上,前边就是金陵了。”

    公子鑫遥遥的望着,早有手下将情报传了过来,第三张地图就在金陵。有关神偷的事情他自然也有耳闻,而且他知道的更多一些。当年那个神偷的身上确实带着地图,不过却只有其中的一份,他将其余的三份地图分别放在了三个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杀他取图。

    其余三份地图分别给了当年他最好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就住在金陵,便是金陵烟花巷的第一人。一想到这个女人,公子鑫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鬼域能否度过这次的劫难就全看这次的金陵之行了。

    江上三三两两的画舫,不时有歌声从里边传来,公子鑫不太喜欢这些缠绵的曲调,转身准备回到船舱里,突然,一阵箫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箫音传自于一艘很小的乌篷船。在这样的大江上实在有些渺小而不起眼,这艘乌篷船有两个人,这艘船行的特别快,溅起的水花四溢。船上一人黑衣黑衫肃立于船头,另有一人白衣白衫端坐在船尾,箫音来自于船尾,萧瑟的声音和周围的曲调十分的不融洽。

    “人生百年尔,问其何所存?

    悠悠天地间,问其何所立?”

    站在船头的人突然一声长啸,和着箫音的节拍,长吟道。箫音本来沉闷,像是一股气蕴结在空中,不得抒发,只能举目望天不得语。听到了这声长啸,箫音突然一转,变得高亢激昂,似乎是寻觅到了天地间的一丝真意。

    “我曾见万古英雄拔长剑,铁骑横扫**间。

    我又见千载青衫泼墨影,羽扇挥动千层火。”

    船头之人拍手而歌,放声大笑。

    公子鑫凝神望着这两个人,适才的两句诗入得他耳,说的是两个人,前一句是横扫**的始皇帝,可谓是万古英雄,雄才霸略。后一句是羽扇纶巾的诸葛孔明,一生鞠躬尽瘁,赢得身后名。

    箫音婉转,啸音雄厚,二者一唱一和,似将天地间所有的英雄都比了下去,从此世间再无英豪。声音到了这个地步猛地一滞,是在深思,是在留恋,是在叹惋。

    “人生一场梦,谁能得其所?”

    一声叹息,黑衣之人不知何时躺在了船头,那声叹息就从他的口中啸出。箫音也嘎然而止,白衣之人立了起来,举目四望。周围之人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音乐所惊,看向那白衣人。可是白衣人环顾江边众舫,摇了摇头。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白衣人走至船头,唤醒了黑衣之人,二人驾舟而行,一路飞疾。很快便消失在公子鑫的视野中。

    “这二人是谁?”

    公子鑫遥遥的看着远去的两人,自言自语道。

    “主上,金陵到了!”

    金元宝在一边提醒道。

    公子鑫这才回过神,转身一看,果然,船已靠岸。船舱内的几人此时也走了出来,公子鑫冲几人笑了笑,道:“几位这一路可还习惯?”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楚子殇,却一溜烟儿的跑到一边,此刻正抱着船舷处大吐特吐,一脸的愁闷,口中嘶吼道:“回去的时候我一定不坐船了。打死都不坐了!”

    之后出来的人分别是顾辛,方梦倩,吕尘,于瑶,笑天浪,悲悯。待楚子殇吐完回来,船舱里这时才有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却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莫思量。口中大呼着“到了吗,到了吗?”

    而那位邋里邋遢的老头子和林玉龙并没有和公子鑫一路。

    笑天浪走到公子鑫面前,问道:“不知公子下一步当如何?”

    公子鑫嘴角一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东西在哪里了,自然该先去探一探虚实。不过,难得来这里一次,诸位若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金陵转一转,倒也无妨。我们下船!”

    金陵,六朝烟粉重地。有多少的才子佳人在这里诞生,有多少艳丽的词句从这里传唱。秦淮河畔,从来不是一个缺少故事和脂粉气息的地方。

    公子鑫几人刚下的船来,就看见一位女子迎面走了过来。公子鑫周围的手下脸sè一边,准备挡住那位女子。可是不知为何,所有的人总是慢那女子一步,当自己的手伸过去的时候,那女子已从身边走过。

    公子鑫自然看出其中的端倪,拉住了原本准备上前的金元宝。而是独自一人上前,那女子就在公子鑫的面前停下。

    “公子好!”那女子弯腰一笑,顿时让人觉得如chūn花灿烂,一时间似是要醉倒了。

    公子鑫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

    “公子说的哪里话,微末之技罢了。”女子掩着嘴唇,吃吃的笑了一声,清脆如莺啼。

    “如此高明的媚功若还是微末之技,在下亦要汗颜了。”

    女子不愿在于公子鑫纠缠,笑容一收,问道:“公子从哪里来?”

    “北方。”公子鑫道。

    “北方有位公子鑫,公子可认识?”女子又道。

    “我就是。”公子鑫道。

    “我家小姐请公子一叙,不知可否?”

    “你家小姐?”

    “公子可知道烟花巷?”

    “知道。”

    “我家小姐就在那里等公子。到时候公子带着这枚玉便可。”

    说完,那女子将一枚玉取出,手指在公子鑫的掌中划过,将羊脂一般的白玉放在公子鑫的掌心,玉上还残留着一丝微微的香气。

    “我家小姐这几rì恭候公子的大驾。”

    女子就像来时一般,静静地走了,没人阻拦也没人拦得住。公子鑫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想不到自己刚到行踪就被对方查得一清二楚,不知对方此意是善是恶。

    “主上?”金元宝想要说什么。

    “不急,到底是要去,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好客罢了。还是一个女子。”公子鑫嘴角微翘,揽住了有些不悦的方梦倩,道:“走,趁着太阳还在,好好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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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会晤

    “庙堂既高,箫鼓老也。

    烛泪堆红,几人歌吹?”

    远处的院落里传来了歌声,行人的脚步停了下来,驻足立在原地。听着空气中袅袅的歌声,人们似乎都已沉醉其中。公子鑫一仰头,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烟花巷。

    烟花巷是地名,屋弄巷里本该是不入流的小地方。但这里却是例外,这里非等闲人而不得入内,这里每天的事情不多,可每一件都是可以搅动江湖的大事。因为这里有一个女人,人称烟花巷第一人的女人——薛莺莺。

    “我家小姐正在听曲,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奉茶的侍女将三杯茶水放在公子鑫的面前,这次跟随公子鑫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笑天浪,一个是悲悯。

    箫音和琴奏的声音仍从内院传来,适才的两句词正是来自内院,公子鑫对于音律虽然研究的不是很深,但是音乐之于世人,就像是宝剑之于侠客,其锋若出,便是瞎子也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光芒。

    “不知道为薛小姐作曲的是何人?”公子鑫饮了一口茶,顿觉一股清香入喉,问道。

    侍女立于一边,笑道:“是前rì请来的江州有名的乐师,一人善吹箫,一人善舞琴,小姐千辛万苦方才觅得两人,这两个人的身价身价可是不菲呢。”

    公子鑫又道:“我听适才的乐声中的两句,有丝丝悲意,但却是天地之哀,这般可以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乐师可是不好找了。”

    “公子说的是,小玉听来也觉得气闷,只想要飞出天去,好好的自在一番。”侍女小玉嘻嘻的笑着,正说着。里边的乐曲已接近尾声,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个女人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看来便是薛莺莺了。跟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两个人,公子鑫望去,顿感诧异,这两个人他见过,是昨rì在江上乌篷船里见到的那一黑一白两人。

    “宋先生,高先生慢走,小女子有事在身,不便多送。”薛莺莺送二人一直到了门外,这才作别道。

    “宋离告辞。”身穿白衣的男子拜道。那黑衣的男子却自出了庭院就仰天大笑,不知为何而喜,为何而乐?

    “待舍弟向薛小姐告辞。”

    “先生慢走!”

    薛莺莺站在门楣处,看着二人渐渐的走远,这才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却已消失,早有侍女搬来了椅子,薛莺莺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抬起手臂,唤了一杯茶水。饮了一口茶,薛莺莺这才盯着公子鑫,笑道。

    “鑫公子觉得这里茶水可还可口?”

    公子鑫再看面前的这个女人,江南的水养出来的女人果然是少有的jīng致和妩媚。可是却也多了水的变化,水的智慧,这样的女人若出世,当有倾国倾城之才。

    “茶虽好,却没有一样东西好。”公子鑫道。

    薛莺莺眉角一蹙,问道:“什么东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子鑫笑道,他说的不是杯物器件,不是风景名画。而是面前的佳人,佳人若在,则无论什么东西的影子都要变的黯淡。

    “连我你也敢调笑。”薛莺莺盈盈的笑道,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觉得好笑。手中的茶杯却是咚的一声落在地上。

    “在下失礼了。”公子鑫颔首道。

    “罢了,公子无心之失,奴家不会在意的。”薛莺莺娇笑连连,道:“不过公子既然来了,可知道为何而来?”

    “鑫不知。”

    “公子看一看这个东西。”薛莺莺勾了勾手指,一个侍女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一个金sè的盒子。

    “金龙盒!”

    笑天浪吃惊的叫了起来。

    公子鑫当然认得眼前的盒子,不过让他吃惊的却是这盒子本身,看样子这分明是当年盒子原本的模样,也就是说薛莺莺根本就没有将盒子里的地图取出来,那么从这里取出的地图自然也就做不得假了。

    “姑娘何意?”公子鑫沉声问道。

    薛莺莺抚了抚头边珠髻,侧卧的身子摆正,口中说了四个字。

    “送于公子!”

    笑天浪的心中一动,悲悯更是喜形于sè,没人能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悲悯眼巴巴的看着触手可及的金龙盒,只觉得宝藏已经触手可及了。

    “姑娘何意?”公子鑫收了往rì的笑意,沉声问道。

    “敢问公子何求?”

    “便是姑娘手中之物。”

    “既然如此,君子有趁人之美,小女子虽然不是君子,却也是仰慕公子。区区薄礼,何成敬意。”

    话虽如此,公子鑫却并没有去接那个盒子,看的身边的悲悯一阵的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去把盒子抢过来。

    “公子放心,我决不会以任何事情相要挟,若是公子不信,现在就可以将这盒子带走,我也绝不追公子一分。”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过了良久只能听到喝茶的声音,在没有人敢言语。

    从烟花巷中出来,天sè已经变暗,远处的夕阳斜挂在江水之侧,泛起的光芒倒有些刺人的眼了。公子鑫一路走的很急,几乎没有停留就回到了下榻的客栈。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有些疲惫。

    笑天浪和悲悯两个人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客栈里现在没有多少人,听说今天来了什么有名的女子,都慕名而去,是以这里显得有些萧条荒凉了。这样空旷的房间里,公子鑫立于窗前,像是在想些东西,不过却早有人忍不住走了上来。

    “公子为何不要金龙盒?”悲悯问道,他一路上憋了一口的气,此刻终于一吐为快。

    公子鑫扭过头,问道:“你可知道薛莺莺?”

    悲悯诧异于他的提问,却还是答道:“烟花巷第一人,曾经是烟雨楼的主人,后来烟雨楼因时而破,她便隐于烟花巷,近些颇有再起烟雨楼之势,在江南之地已有虎踞之形,风头一时无二。”

    “这样的人明知道我来取她的东西,却偏偏还要双手送给我,你说是为什么?”

    “公子请讲。”

    “她这是要杀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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