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阴冷
第146章阴冷(第二更!求月票!)
三月十九日,上海租界内一处饭店,全是一派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样子。今天是国民党上海党部要员为宋教仁送行的日子,此时国会大选早已结束,春节过后,全国各省已选出的正式参众两院议员,纷纷北上京城,而宋教仁以国民党代理党魁身份,在这次国会选举后变成了国会中多数党的领袖。
至少在很多人看来,如果按照形势,宋教仁必然成为责任内阁的阁揆,而上海的《字林西报》,更是用“中国首任民选总理即将”上任,对宋教仁即将离开上海加以报道,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理应该如此。
宋教仁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肺俯笑容,一群党内同志的簇拥下的他,脸上的笑容真诚肯发自内心,过去的几天,他终于成就的说服了陈其美等人,说他们放弃暴力**,选择利用议会斗争争夺政权,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前来为宋教仁送行的客人们都在大堂候着了,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多年的老同志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对未来的期待。
45
他们有理由去笑,在他们看来,这次国会选举,国民党取得了45的议席,自然宋教仁此番进京,所谓与大总统共商国事,实际上就前往京城组阁。
“为今之计,亟须组织完善政府,欲政府完善,须有政党内阁。今国民党即处此地位,选举结果已定……”
酒过三巡之后,微带一丝醉意的宋教仁看着的同席的陈其美、应桂馨等人说道。
“这自是当然,如今天选举已成,自然成一国民党政府。兄弟非小视他党,因恐他党不能胜任,故不得不责之国民党员。……孔子曰:“当仁不让于师。”况此次选举以胜,然后一切大计画皆可施行,不知此次遁初兄此次往京城是否已有组织国民党政党内阁的办法”
看一眼陈其美,宋教仁沉默着,尽管前几日为说服他,同样也是为了说服远在日本的那个人,自己曾和他谈了整整一夜的议会政治,而现在面对这个问题,他却沉默了下来,在沉默片刻之后,宋教仁用极为认真的神情表示道。
“我只有大公无党一个办法”
我只有大公无党一个办法
一听这话,陈其美的脸色瞬间一变,目中闪过一道冷意之时,却是没有有说什么话。而坐在一旁的应夔丞却是面色一白,立即大声嚷骂道。
“宋教仁你这样做简单就是叛党,我一定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一边说话,应夔丞一边从怀里掏手枪。
“桂馨”
陈其美一声冷喝的同时,同席的其他人连忙站起身来去拦着应夔丞,而这时已经取出枪的应夔丞,却已经将枪口指向了宋教仁
“教仁之名,只有长辈可称应桂馨虽是党内同志,但还请称宋某为宋遁初”
面对枪口,宋教仁先是微抬眼帘,看一眼那应夔丞,随后用极为淡然的说道。
“死无惧,志不可夺。”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身为陈其美谋士的沈翔云,却是在心下一声长叹,没有比他更清楚陈其美、应夔丞两人,在国民党内的许多人都痛恨宋教仁,尽管他们表面上支持宋教仁,而在这些人之中。陈其美、应夔丞尤其痛恨他。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尽管宋教仁多次拜访陈其美,沈翔云也在一旁目睹过宋教仁对时局、形势的分析,以此来劝说陈其美放弃“二次**”之念,尽管陈其美嘴上应了下来,可是他却知道,在过去的几天中,他们两个人整天都在商议一件事情。
即使像他这样的亲近之人,也不能够参与机密。偶然听到他们之间的几句议论,也是关于宋教仁的,而且他们说话的神情语气都很不好看,现在看来……
站起身的陈其美扶了一下眼镜框,出人意料的朝着宋教仁深鞠一躬。
“遁初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桂馨是个粗人,还望遁初……”
“大龙头,咱们凭什么向宋教仁这个叛……”
被人拦住的应夔丞一见大龙头竟然低三下四的向宋教仁施礼道歉,连忙嚷了一声,可不待他说完。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伴着声惨叫,便在包厢内响了起来,众人禁不一愣,看着那掌了应夔丞一个耳光的陈其美。
“混帐东西,宋理事长的大名是你能称的吗?”。
厉声骂了一句,此时陈其美那张白净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怒意。
“还在这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
说着话,陈其美看着似乎仍有不甘的应夔丞,眉头一抬。
“怎么,想让我行帮规吗?”。
在应夔丞悻悻退出包厢后,面色恢复正常的陈其美冲着宋教仁笑笑。
“让遁初兄见笑了”
道个歉陈其美便离开了包厢,
望着哑然的众人,慢慢站起身来的宋教仁,无奈的苦叹口气。
“任重道远啊”
一声长叹从他的口中吐出之后,吴仲华望着理事长的模样,面上同样带着一丝伤感之色,而拓鲁生、黄兴、陈劲宣、于右任、廖仲恺等人,大都是无奈的干笑着。
“诸位同志,请回吧”
一场饯行宴就此不欢而散。
“准备好了吗?”。
在距离饭店数百米的地方,一辆正在行驶的黑色车厢西式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从弄堂内窜出一个黑影上了马车,在那黑影上车前,借着一丝路灯的灯光,赫然是被陈其美赶出的应夔丞。
应夔丞一进车厢,停下的马车便再次动了起来,马车的车窗挂着一层厚窗帘,车厢内全不见一丝光线。
“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动手了”
“嗯”
坐在应夔丞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洪荫之那边的办好了吗?”。
“该放的都放进去了”
应夔丞的说话时眉宇间闪动着一丝阴寒之意。
“嗯,明天上午送行时动手吧”
“那,那个人……”
应夔丞犹豫着问起另一个人来。
“等事成之后,按商定的法子……”
说着,隐于黑影中人伸手比划一下,做了个杀的手势。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应夔丞随即下了马车,待马车拐驶入南京路,街灯渐多,左边半开的窗帘透出些许灯光,借着灯光,一位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青年正皱眉思索着什么,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相貌颇为英俊的人正是陈其美。
“但愿……”
沉吟着,陈其美又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数月前袁世凯为稳定政局,正在全国“打黑”,应桂馨出面发起的共进会,也是带有黑帮性质的组织。负责打黑的洪述祖南下之后,应桂馨同他达成交易,愿受政府招安,并自告奋勇承担“毁宋”任务。
而洪述祖护主心切,假托政府名义向应桂馨下达指令,以致回京后秘密函电往来。但洪述祖并不知道,应桂馨脚踩两只船,一面跟他联络,一面向同门大哥陈其美透露了“毁宋”计划。
作为党内的铁杆拥孙派,对于架空总理的宋教仁,陈其美一直怀恨在心,而现在,洪述祖的那个“毁宋”计划,却让对宋教仁怀恨在心的陈其美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利用洪述祖的“毁宋”计划,安排应桂馨和一班人“杀宋”的计划。
总理和宋教仁的分歧是不可调和的,这次总理为避免同宋教仁见面,而选择在宋来沪前前往日本“考察铁路”,更是进一步坚定了陈其美杀宋之心。
作为国民党内的激进派,从总理离开上海的那一刻起,陈其美便下决心利用他出国之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断然杀宋,以造成既成事实,进而达到一箭双雕的作用。近可以让自己更上一层楼,顺理成章地接孙的班,远可以激发党人国人,发起反袁“二次**”。
而在另一方面,陈其美知道,日本人,日本人是支持自己的,他们已经许诺……想到这,陈其美的眉头一皱,是不是应该再去确认一下,但这个念头不过是稍闪即逝,这件事必须要尽可能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好日本人已经知道的太多了,他们只要明白,到时候给自己银子就行了,至于其它,对那些日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想到这里,陈其美的眉宇间闪过一道冷意,一但事成的话,但凡牵涉其中的人,用完之后,必须要尽快清扫,否则势必将留后患
“应桂馨”
反复念叼数次这个名字,镜片后陈其美那双眼睛中的冷意愈发森冷起来,他知道在所有人中,只有应桂馨才知道事实的真相,沉吟着,他把视线投向马车外,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应桂馨应该用到第几步。
在他的计划之中,每一个角色唱到第几出戏,早已经有了定策,但对于应桂馨,陈其美却一直都未考虑好,到底让他唱到那一出戏最为合适。
“难啊”
叹一声,陈其美扶了下眼镜框,整个人再次陷入思索中,此时车厢内只能听到牵引马车的洋马马蹄声。
(关于宋案,历史从来没有给我们真相,不过按照现在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从宋案受益最大方来看,应该是……当然,在这里不是要去替历史翻案,而是……情节需要,希望各位大大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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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刺宋
第147章刺宋(第三更!求月票!)
民国二年3月20日晚上,上海沪宁火车站依然像白天一样人来人往,一片繁忙之相,自沪宁铁路开通之后,这里一直是全上海最为繁忙的火车站,车站内人很多,四面八方来的人流,或是下车,或是上车,或是接人,最终下车的人们往车站的各个出口拥去,而上车的人们,随着站员铁皮喇叭喊着的话检票上车,人们在这里各奔前程。
车站建筑的候车里,回荡着站员用扩音器里发出的单调而刺耳的声音。不过,看来对这种沙哑的没有一丝“美感”的声音,谁也不介意,毕竟所有人来这里,只是为了赶车而已。
身着长袍或是西装的旅客们,这时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他们或是离开上海,或是来到上海,无论是离开上海或是来到上海,他们都有着彼此不同的心境,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无论是离开或是来到,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生活,所以,为了生活人人都在匆忙赶路。
而此时一个黑呢军装、身材瘦削、头戴鸭舌帽的个头并不高的男人,他在进入检票口附近之后,便举目扫视着周围,他那尖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头收敛,任谁都可感觉到他在无意之中流露出的狠意。
“娘的,还没到时候?”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摘了一下帽子,然后掠了掠蓬松伏在前额上的头发,然后便朝着检票口后的候车室走去,但在距离一间贵宾休息室还有十余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在那贵宾休息室的门边,贴着一张仁丹广告。
“那是……”
点着头,鸭舌帽男子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在那了。
10点45分,穿着铁路员工制服的站员,再一次拿起那洋铁皮卷成的喇叭,站员来回在的车站候车室内走动着,然后大声喊出上车通知:
“11点钟开往南京的沪宁快车就要开车了,请旅客们赶快上车。”
随着上车通知的传来,从车站贵宾休息室里走出六七个人。走在中间的是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陪同他的是黄兴、于右任、廖仲恺等人。这几个人既是辛亥**推翻清朝的领袖人物,又是当前坚持制定共和宪法、实行民主政治的核心力量。
事实上,在一些人看来,他们或许将会是中国第一任民选内阁的总理和阁员,此时,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架好相机的记者们,立即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中国的历史将掀开新的篇章”
拍下一张照片之后,从相机后布罩内探出头的一个西洋人,用标准的北方官话说道。
不仅中国人对这些人充满了期待,同样的在很多西洋人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今天,不,也许是几天之后,他们将会见证一个历史,在东方,在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帝国,现在的亚洲第一共和国。
一个民选的、民有的政权即将建立,无论如何,他们都将见证历史。
几乎是宋教仁刚一走出贵宾休息室,立即就被几名记者围住了,那些记者中有中国记者,也有日本记者,同样还有西洋记者,他们的问题大都非常简单,甚至重复,无非是想问这位很有可能将会成为中华民国第一任民选内阁总理的宋教仁丈夫,将会带着什么样的的组阁方案前往京城,当然也会有人问及,内阁将如何协调同大总统之间的关系。
“……此次赴京……”
此时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宋教仁再一次恢复了满面春风之色,全不见昨日饯行宴上的那种无奈,而是热情洋溢的回答着记得们的问题,他们们边走边谈话,眼看就要走进检票口时,宋教仁便加快了语气,他知道自己的一些理念需要得到舆论的支持,最终通过舆论去影响那些议员们。
双眼盯着那个朝着检票口走来的人,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丝丝冷意,他的手插进了大衣口袋之中,他的衣领竖立着,随着挤攘人群朝着那个人挤去,终于,他挤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人,此时身着黑呢西装的目标距离他不过只有米远的距离。
“……唯有……”
在距离检票口还有两米多远时,停下脚步的宋教仁扬着手指,看着提问的记者,准备把最后一句话告诉他。
在宋教仁转身的瞬间,鸭舌帽男人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勃郎宁1910型手枪,右肘贴着腰间,枪口直指着宋教仁。
“砰”
突然间传来一声尖利的枪声,只震的众人一愣,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声,只见原本正对记者发言的,宋教仁身子一晃,踉跄了几步,同时用手摸着他的腰,大声说了一句。
“我中枪了,有刺客。”
在另两枪响起时,人瞬间趴倒在一张椅子上。
“啊……”
几乎是在第二声枪响的瞬间,车站候车室内顿时一片大乱,原本采访的新闻记者和周围欢送的民众纷纷四散开来,而有的人吓得钻到椅子下面,便更多的人却是拼命向门外奔跑,在四处逃散的人群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身穿黑呢军装、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此时他和其它人一样,似乎受惊一般的疯狂的朝着站外跑去,混杂在人群之中不顾一切地窜逃着。
“遁初、遁初……”
跟在宋教仁身旁的黄兴、廖仲恺等人也慌了手脚,连忙扶住倒在椅上的宋教仁。
“怎么样,遁初,怎么样……”
“快,快叫车”黄兴大声冲着一旁的随员喊道。
此时鲜血,正在从宋教仁的腰部直涌出来,顺着那椅子流淌到地上。此时宋教仁一手摸着右腰,一手扶着黄兴。
看到这一幕于右任这时显得非常镇定地,在现场的慌乱之中,他冲着一旁大声喊道。
“现在一方面要追捕凶手,一方面赶快送入医院,我去找车子。”
随后,他便飞速跑到车站外的停车场,找到了一辆汽车,把宋扶上汽车。一方面令留下的送行人赶快报警追凶,这边则令司机开快车送至离车站最近的靶子路沪宁铁路医院抢救。
被众人抬上汽车后,尽管身中三枪,但宋教仁这时神志还很清楚,他用手把于右任的头拉到胸口,喘息地说。
“我痛得很,恐怕活不下去了,现在有三件事奉托:(一)所有在南京、北京和东京存的书,全部捐入南京图书馆;(二)我家很穷,老母尚在,我死后请各位替我照料;(三)请各位继续奋斗救国,勿以我为念放弃责任。”
此时,对于宋教仁来说,他最为担心的是自己遇刺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他清楚的知道在他之后,怕整个国民党再也无人能阻拦“二次**”了。
“遁初,你放心吧”
扶抱着宋教仁人的黄兴连声应道,而于右任则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开快一些,等把宋教仁送至铁路医院,就要求医院医师会诊急救,院方一听的是伤患是宋教仁,立即请格尔本医师和比林哈斯医生共同诊视,而医生认为伤势很重,必须开刀才能有望。为了争取时间,在12时30分送入手术室开刀,用钳子从小腹取出子弹,直到此时,才发现子弹有毒,虽然宋教仁流血不多,可是却十分痛苦,呻吟辗转,凄苦之情,惨不忍睹。
午夜2时,院方再集外科医生五人第二次开刀,把肠缝补涤洗,取出食物及污血,然后合口,在手术过程宋教仁几次昏厥,不过神智还算清楚,反复地用尽气力说道。
“我为了调合南北,费尽若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终于在凌晨时分,结束手术之后,躺在病榻上的宋教仁,再一次委托黄兴代拟一电,
“遁初”
黄兴大喊了一声。
“要,要向大总统报告……我,我来口述……”
在宋教仁的坚持下,黄兴拿起笔开始代写起向大总统袁世凯报告遇刺经过。
“北京袁大总统鉴:仁本夜乘沪宁车赴京敬谒钧座,十时四十五分在车站突被奸人自背后施枪,弹由腰上部入腹下部,势必至死。窃思仁自受教以来,即束身自爱,虽寡过之未获,从未结怨于私人。清政不良,起任改革,亦重人道,守公理,不敢有一毫权利之见存。今国本未固,民福不增,遽尔撒手,死有余恨。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死哀言,尚祈鉴纳。宋教仁。哿。”
终于在念完这一电文之后,宋教仁看着黄兴、拓鲁生、黄兴、陈劲宣、宋教仁、廖仲恺、吴仲华等人,此时,嘴里说。
“诸位同时,我……我们……要集中……全国力量一致对外。”
第二天,上海各大报都在显著位置刊登了宋教仁遇刺的消息。报童们在大街小巷叫喊着:“宋教仁遇害,生死不明”
(好了,该来的总是来的,无论如何,宋案都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迷团,同样也是,中国的遗憾宋案是迷,但是宋案致使再也无人阻拦二次**,二次**使国民党成为乱党遭解散,国民党国会议员被赶出国会,最终,二次**毁掉了中国历史上最有可能实现宪政的机会可以说,宋案,改变了中国历史)
第147章刺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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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连锁反应
第148章连锁反应(第一更!求月票!)
“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遇刺,凶手不明”
“什么”
猛的一下站起身,直视着面前的魏子栋,宋教仁遭刺了
尽管内心深处早已经有所准备,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李子诚还是禁不住一惊,来了到底还是来了,可……为什么会这么快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半小时前,沪宁车站,报社还未接到消息,是从驻沪办事处传来的消息”
魏子栋如实的汇报道,如果不是这个消息,他根本就不会打扰董事长休息,一个半月前保安部初建时,董事长就专门叮嘱过,必须要关注上海,如果上海发生什么大事件,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两个半小时前……”
看了一下手表,李子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太快了宋教仁死的太不是时候了,他们甚至都没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知道是谁干的吗?”。
话时李子诚的语中尽是冷意。
是袁世凯?还是……
魏子栋摇摇头,现在保安部还没有那个能力,尽管他正在千方百计的增强保安部的情报搜集能力。
“这件事太过于蹊跷董事长”
点点头,李子诚到是认同了这一点,即便是在百年之后,在史学界对于宋教仁被刺案,依然争论不休,如果自己的历史能学得再好一些,如果,能有一本历史教科书的话,没准,摇头轻叹着,这不过是妄想罢了。
“安亭”
抬起头,李子诚盯视着站在那的魏子栋。
“如果我让你查,你能查个水落石出吗?”。
“不能”
魏子栋断然回答道,在给出这个回答时,他几乎未思索那怕半秒钟。
“董事长,这池子水太混,咱们**趟不起”
水太混趟不起
这六个字让李子诚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想造访连云港,却被自己拒绝的好人,他的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近代彻底失去了宪政的机会。
“你不懂你不懂”
接连吐出六字,李子诚叹口气。
“你们都不懂啊”
话时,李子诚摆摆手,示意魏子栋离开,他们都不懂啊,宋教仁太重要了,如果他不死,二次**根本就不可能爆发,二次**不爆发,中国的宪政之路就不会被打断,国民党也不被迫解散,后来……也许,中国的近代历史就会大不同。
可,宋教仁还是死了。
原本自己有机会提醒他,可,他会相信自己吗?就在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宋教仁死了,中国的宪政之路被打断了。
如果那些**党的政治家拒绝兵戎相见,坚持以政治斗争、法律手段和诉诸公民的理性和良知的方式解决纷争,中国的政治家和公民就有可能逐步净化和提高自己,从而逐步把中国社会推向民主与法治的轨道。
可是,历史总归是历史,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改变历史,只能任由历史的浪潮冲击自己。
在未来的几个月会发生什么?
闭上眼睛,李子诚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思索着那模糊不清的历史,袁世凯固然由早年积极推行新政的满清开明官僚堕落为阻碍社会进步发展的****者,而孙文却因“二次**”首开民国滥用武力、以刀枪分“是非”之先河,而其后一系列接踵而来的武人干政、军阀混战,直接把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引向了万丈深渊之中。
“阿四……”
习惯性的喊一声,李子诚才意识到,阿四和平朴已经去了保安部。
“少爷”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是,在赵平朴去了保安部之后,他便成了自己的贴身保镖。
“去,立即请韩武添过来一趟”
在他离开后,在等着韩武添的时候,李子诚轻声嘀咕一句。
“回头得把连云港的电话">网弄出来”
没有电话">非常不方便,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去办。
等了半个多小时,随后一阵靴声的响起,穿着一袭军装脚踏军靴的韩武添进了房间。
“董事长”
在进入房间后,“哒”靴根轻击,韩武添冲着坐在那的董事长行了一个军礼,随即摘下头上戴着的大檐军帽平托于左掌间。
看着眼前这位穿着这身在另一个时空中原本属于德军36型军装的韩武添,李子诚点了点头,纳粹的军装果然是更醒目、更美观,日常服、礼服采用收腰修身的设计,凸显出军人的体态美。这些军装是根据潜艇内的军装书籍制做的,二战时德**方每年都会出版关于军装定制的书籍,其中将各种制服的基本样式、板型尺寸、制作工艺、配件图片等等详细列出,以方便将官们按图索骥,找自己心仪的裁缝制作出令人满意的军服。
在决定建立警察之后,为了解决警服的问题,自己把那本书拿了出来,最终选择了36型军装作为警服。
而作为陇海铁路路警分支的武装警察部队也是采用同样的制服,与警察完全一致的黑色制服,只不过武装警察部队采用胸标橄榄花配以交叉步枪作为胸标,以区别与普通警察的不同。
“添仁,坐”
穿着军装的韩武添此时完全恢复了自己在振武学校和日军部队服役时作风,即便是在坐下时,也保持着挺胸抬头的标准坐姿。
“怎么样”
李子诚直接开口问道。
“武装警察现在创建的如何?”
“53名军官、863名士兵,目前正在进行训练”
韩武添如实的答道,那五十三名军官大都是和他一样,曾留学日本振武学校,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进入军队者。
“哦,只有一个营啊”
轻语一声,李子诚把眉头微微一皱,当初的想法就是先搭起一个营,然后再慢慢扩充,可是现在,等不急了。
一旦“二次**”事发,连云港随时都有可能卷入战火之中,再加上那几百号警察,自己能不能保证连云港的安全,都在两可之间。
“添仁,宋教仁遇刺了”
“什么”
一声惊喊,惊讶的看着董事长,韩武添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的看着神情严肃的董事长,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董事长,会不会……”
“宋案一发,只恐国民党内倾向武力讨袁,进行二次**之声无人压抑,到时,南北战火势必重燃”
“这……”
“所以”
直视着韩武添,李子诚用尽量平静的口气说道。
“到那时,一但战火燃起,怕咱们连云港想置身事外,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董事长的话只让韩武添为之一惊,他认真的看了几眼董事长,在思索片刻后,重新看着董事长说道。
“董事长的意思是?”
“京宁铁路经从徐州,徐州站铁路用地,为仅次于连云站的一级站,且徐州为双向施工之要点,现在仅屯于徐州站各种筑路、建筑物资就达百万元之数,而徐州又为军队必经之地,所以……”
看着韩武添,李子诚似无奈的叹口气,自己过去总把一切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在这个乱世,自己越发展,就越是一块喷香的肥肉,现在有袁世凯在那“半撑”着,可袁世凯死后呢?
自己必须要在那夹缝之中求得生存,而如何生存,除去一些手腕之外,最重要的怕还是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只有在他们咬不动自己或者一咬自己就会崩到牙的时候,自己才有可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只有有了良好的外部环境,自己才能在陇海铁路这番小天地内作出大文章来。
“董事长,你是担心军队征用物资?”
“征用物资?”
摇摇头,李子诚看着韩武添说道。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征用物资,那些物资即将被征用了,又有何妨,不过只是一些死物,我真正担心的是……”
沉吟片刻,李子诚目中透着一丝忧虑。
“而是他们寻一个借口,进入附属地,进入连云港,到那时,咱们过去这几个月取得的成绩,可就全泡汤了兵过如筛啊……”
兵过如筛
听着这句话,韩武添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自古以来兵过如筛,匪过如篦,这北洋军虽说是近代化军队,可两年前的天津的那场兵变之后,也就变得的亦兵亦匪了,若是他们到了连云港,那连云港百姓的安稳日子,自然也就也就苦不堪言了,到那时,公司、工厂被洗劫一空,商铺也会被抢掠个干净,若是那一幕真的发生的话……
见韩武添陷入思索,李子诚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声说道。
“所以,为了连云港这几万百姓的安危,为咱们心里的那个“实业救国”的梦想,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守住连云港,守住陇海”
话到此处,李子叹禁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添仁,若是这一关过不去的话,只怕……”
话虽未说完,可韩武添却知道,或是这一关过不去,恐怕也就没有连云港了,想到这,他猛的抬起头。
“董事长,给我三千人”
第148章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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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利益
第149章利益(第二更!求月票!)
山雨欲来风满楼,清晨,忧郁的阳光和几朵乌云联合起来,东北的天边密布着阴云,远方的天空中阴云翻滚,全是一副大雨即将来临前的模样。
民国二年3月21上午。
依如往日,身为国务总理的赵秉钧正主持国务会议。在前国务总理陆徵祥请假后,内阁总理便由身为内务部总长他代理,在数月前,经大总统袁世凯向临时参议院提出任命赵秉钧为内阁总理,得到参议院的顺利通过。
这也算是短短不到一年间,这第三界内阁了,在这接连的内忧外患之中,内阁快速更迭到也是寻常之事,甚至也在意料之中,天下事有许多奇怪的,也不可解的,陆徵祥以擅长外交来组织民国的第二届内阁,可是在他任国务总理期间,却没有什么大的外交事件让他一显身手,麻烦的却是内政。
先有黎元洪请杀张振武案发生,其后则是孙、黄入京,四巨头发表政纲,这一连串的大事都使陆徵祥尸位素餐,幸而他因病入住医院,落得一个不闻不问。至于赵秉钧组织第三届民国内阁时,他一直负责内务部,从清宣统年间到民国,应算是一个内政专家了,可是他一上台,麻烦就出在外交上,那便是轰动一时的库伦问题。
俄国阴谋掠占外蒙古所发生的“俄库问题”。这着实让这位“内政专家”大为头痛,自库伦问题发生后,总统府开会,国务院开会,总统府国务院开联席会,总统府开高等军官高等顾问会,袁世凯和梁士诒单独计议,讨论来讨论去,不外战争与和平两条路,可是最后的结论是,既不能战又不能和
面对种种问题,因此政府只好装聋作哑,不予理会了。
“……这个事物需要呈请大总统”
面对陆徵祥提出俄库问题时,赵秉钧再一次使出了他的老法子,早在唐内阁和陆内阁中,他一直就是独立特行的,他不参加国务会议,遇事直接向老袁请示,过去是,现在也是。
如果说赵秉钧和唐昭仪有什么不同,怕就是他心甘情愿的做一个“象征总理”,但凡是他感觉不能做主的事情,都会用同样的一句话结束。
“嗯,前天大总统已经宣布下个月国会开幕,我这个总理啊……”
在说话时,赵秉钧的脸全不见一丝的不满,甚至还带着丝许的解决,前天,大总统袁世凯宣布国会开幕典礼定于4月8日在京举行,而且并多次催促宋教仁北上,自己这个总理,总算是当到了头了。
赵秉钧明白,无论是大总统的稳操胜券,或是宋教仁等国民党人的野心勃勃,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这个总理,不过就是临时的而已。
“总理,五国银团回应……”
突然,就在财政总长周学熙汇报的时候,这内阁国务会议室的门一下被推开了,根据规定,内阁召开国务会议时,除张和第三科长担任会议记录,任何人不得擅入。
进屋的是国会选举事务局长顾鳌,他的突然闯入使得汇报五国借款谈判进展的周学熙把眉一皱,而赵秉钧同样是把眉一皱,正欲开口训斥时,却听着这冒然闯进来的顾鳌报告道。
“总理,前门车站收到上海来电,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昨晚在沪宁车站遭枪击,伤重恐难救活。”
“什么”
国务院内阁会议室内的参会者无不同时一惊。
而身为国务总理的赵秉钧闻讯后,更是面色大变,猛然站了起来,以手掌击手背,环绕会议桌一个劲地兜圈,一面反复喃喃自语:
“这一下俺可砸了。人家岂不要说我打死了钝初吗?岂不要说卖友吗?我还能算人吗?”。
长于内政的赵秉钧岂会不知道,现在宋教仁被刺,南方的矛头肯定指向大总统,尤其是指向自己,自己的杀人动机再简单不过了,要是宋教仁要来做总理了,姓赵的往哪搁呢?肯定是要杀他的
而原本被这个消息惊呆的在场阁员目睹着总理的这种怪诞举动,无不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赵秉钧和宋教仁的关系颇为亲密,在京城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宋教仁在京城任职的时候,因为他住在城外不便,因而经常留宿赵秉钧家。在宋教仁退回五万元交通银行支票给袁世凯时,也是委托赵秉钧办理并请求赵秉钧从支票中代为偿付五千债务。倘若两人关系不好,断不可能有此委托。
在赵秉钧惊慌失措的来回踱步时,一位国务总理秘书走进进来报告道。
“总理,大总统请总理立刻去公府”
听着秘书的汇报之后,赵秉钧才回过神来,连忙停止转圈自语。
“还请诸位阁员们不要散会,等我回来后,再接着开会”
说罢,赵秉钧便匆匆而去。
袁世凯早已从看了密电后,神色大变中冷静了下来,看着坐于房中的梁士诒、赵秉钧、段祺瑞、段芝贵等人,只是长叹一声。
“这一次,不管谁下的手,谁是幕后主使,只怕这个大屎盆子,怕是要栽到我头上了”
袁世凯的语中透着丝无奈,这事,就像杀张振武时一样,那时黎元洪请杀张振武,大惊之下反复发电数次询问,在确定是黎的意思后,才将其杀之,而事后舆论大哗,最后不得已才公布了他和黎元洪的来往密电,说明是遵照副总统之命不得已干的事。
上一次有和黎的来往密电加以澄清,而这一次呢?
“如果有人那么想的话,怕也是蠢货”
段祺瑞冷哼一声,虽说他是军人,可也知道过去的一年多,大总统为这“党派内阁”、府院之争以及同盟会斗争得不亦乐乎,早就斗出了丰富经验,就是那国民党中,也有不少可都是奉着大总统的命令加入国民党,就像……赵秉钧,他不也是国民党党人嘛。
以大总统的谋略,犯得着干这种损人不利己,反倒让他人从中得益蠢事?
“蠢货?”
摇着头,袁世凯那张老农似的方盘上这会尽是忧色。
“世间蠢人何其之多”
接着袁世凯惘然一声长叹。
“大总统,若是南方**党以此指责大总统,我等自当为大总统申辩……”
梁士诒连忙开口劝说道,在这间房内的都是袁世凯的心腹,岂会不知,之所以准国会开幕、请宋教仁来京,是因为大总统已经控制了国会,这时候有必要对宋教仁下手吗?对于大总统来说宋教仁活着,反而比他死了更有价值。至少宋教仁能约束**党内那些叫嚷着“二次**”的野心之徒。
“我一生代人受过无数,今日我不杀钝初,而钝初却因我而死,即便辩怕也难辩啊辩有何用”
说着袁世凯惘然一声长叹后,面上尽显苦楚之色。内间滋味怕也只有他一人才能体会。
“大总统,这不见得不是好事”
这时段祺瑞冷哼一声,脸上全不见一丝波动,就像一个小时前,他知道宋教仁遇刺时,也只是轻哦了一声,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公道自在人心,清者自清,浊者虽不一定自浊,过去宋教仁活着的时候,有他压着孙大炮、陈其美那样叫喊着“二次**”之徒,而今,若是大总统和中央在宋案中能保持公允之立场,自然取信于民,再则,这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段祺瑞这么一说,只让屋内众人眼前一亮,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他们期待已久的机会。
“大总统。若是,到时**党中倡导二次**之徒,定以宋案为借口,断然行以叛乱,必定将不为民众所以,现今地方上的那些政客、党魁、军阀,彼此间也是争斗不休,地方各界人士无不希望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来加强统一,所以……”
“是啊,大总统,这没准就是一件好事,**党人或是进行所谓二次**,咱们正好借此统一了全国,如此岂不是更好……”
相比于先前讨论“宋案”,这会房内的梁士诒、段祺瑞、段芝贵等人,反倒是开始设想起如何利用“宋案”谋求名正言顺加强统一了。而静听他人建议的袁世凯则是不时点着头,偶尔用手指抚一下胡须思索着,不过面上的忧色却慢慢慢消失了。
而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赵秉钧却突然开口说道。
“大总统,当务之急是应立即致电江苏都督程德全,要求迅速缉拿凶犯,按法严办,以维国纪”
赵秉钧提出这个建议时,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只有抓住真凶,才有可能洗刷可能扣在自己身上的屎盆子。
“嗯智庵所言极是”
袁世凯点点头,到是没有反对,随后在沉思片刻后,又看着赵秉钧说道。
“我现在给口述一份报告,若是宋钝初……再发出吧。对于宋钝初国务院从优议恤,……前农林总长宋教仁,奔走国事,缔造共和,厥功至伟。适统一政府成立,赞襄国务,尤能通知大体。擘画劳苦,方期大展宏猷,何遽闻惨变?民国新建,人才难得,该凶犯胆敢于众目睽睽之地狙击勋良,该管巡警并未当场缉拿致被逃逸,阅电殊堪发指。凡我国民,同深怆恻。”
此时袁世凯的态度发生了此许变化,相比于别人肯定会扣到他脑袋上的屎盆子,现在他反而更关心如何利用宋案达成自己的利益,心境的变化,相比于之前希望宋活,现在他反倒是希望宋死了
(历史总是如此,太多的迷团,太多的……无论如何,对于袁世凯来说,宋死,虽说弊大于利,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机会,一个等待一年多的机会或许这就应了那句屁股决定脑袋吧求月票)
第149章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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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何谓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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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2日凌晨,沪宁铁路医院。
尽管经过抢救和手术,在过去两天中,宋教仁的伤势急剧恶化,双手发冷,目睛仰翻,意识越发衰弱的他不时的在嘴边喃喃说。
“诸公皆不可以我为误……值此……之时,我们要集中全国力量一致对外。”
一遍又一遍,此时他知道,自己的离去,可能会导致什么。
延至早上4点钟,意识模糊的宋教仁此时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言语,只以黯淡的眼睛环顾四周,神情中尽是依依不舍状。
黄兴、于右任、陈其美、范鹤仙等均围侍病榻旁,宋教仁喃声想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兹……宪……宪……”
艰难的发出丝许声音,试图向自己的同志们做出的劝慰的宋教仁终于未来再能发出声音,而黄兴则俯身在宋教耳旁大声地说道。
“钝初,我们会照料你的一切,你放心去吧”
黄兴的话让宋教仁教用力睁开眼睛,眼中泛起了泪珠,黯淡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他微微抬起左手,手指不过只抬起数厘米。
“呼……宪……”
尽管他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但是最终却没能发出完整的一句话,慢慢地他带着无尽的遗憾断了气。
“钝初……”
黄兴、于右任等人立即伏尸恸哭起来,而一旁边陈其美也跟着放声哭泣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床沿喊叫着。
“此事决不甘心决不甘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用力一擦眼泪,脸上依带挂着泪痕的陈其美满面狰狞的大声说道。
“一定是袁世凯派人刺杀了钝初,其心由此可见,我等**同志当举以义旗,行二次**,一为钝初兄报仇,二为再造共和。”
“英士,现凶手未擒,怎能冒然断之,切勿为他人所用”
原本伏尸恸哭的黄兴连忙起身劝着陈其美,而原本满面狰狞尽是怒色的陈其美一听,立即迅速平静下来说道。
“嗯,为今之计,当请孙丈夫回国主持大局”
其它人一听,自然连忙说道。
“正是,正是,要立即请孙丈夫回国……”
在这一阵附和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神带怒意的陈其美的眼中闪过些许光彩。
“应立即发电报将此事报予大总统”
这时范鹤仙突然在旁边插口说道。
当天午后4时,多年来如一日,袁世凯的午睡习惯一直未改,午睡初起时,秘书等人立即向其报告告宋教仁去世消息。
刚刚起床的袁世凯一听到宋教仁死了,尽管两天前心下已经定计,可这会乍一听宋教仁真的死了,还满面愕然的说道:
“有这等事吗?快拿电报来。”
秘书捧了束电报来,是陈贻范一电,黄克强一电,江孔殷一电。
看着电报上的内容,袁世凯先是沉默片刻,直到数十秒钟后,才做出极惋惜的样子。
“这怎么好呢?国民党失去了宋纯初,少了一个明白事理的首脑,以后越难讲话了。”
何止是难讲话,深知那引起**秉性的袁世凯知道,接下来,或许就是枪口对枪口的“讲话”了。
也罢也罢
接连感叹两声,闭着眼睛的袁世凯抬头看着秘书说道。
“发电报给上海……宋君竟尔溘逝,曷胜浩叹目前紧要关键,惟有重悬赏格,迅缉真凶,彻底根究。宋君才识卓越,服务民国,功绩尤多,知与不知,皆为悲痛。所有身后事宜,望即会同沪宁铁路总办钟文耀妥为料理。其治丧费用,应即作正当开销,以彰崇报。”
在念完电报之后,闭着眼睛的袁世凯沉吟片刻,最后又叹一声。
“要打仗了”
在秘书的惊讶之中,袁世凯把眼睛微微一睁。
“请周缉之过来现在”
半个多小时后,周学熙一进入迎宾馆的大总统办公室,袁世凯一看着他,便直接开口说道。
“宋钝初死了”
“啊”
在周学熙惊讶之时,袁世凯却皱眉问道。
“现在财政部还有多少银子?”
“这个……”
周学熙在心下沉思片刻说道。
“一千六百七十万两余……”
作为财政总长,周学熙提起国库的银余对李致远多少还是心存些感激之意,这些银子都是李致远的银子,没有他的银子,恐怕政府早就……
“不够,不够”
坐在椅上,在接连吐出两个不够之后,袁世凯直视着周学熙。
“要打仗了”
“这……”
“和五国银行团谈的怎么样?”
“条件……”
“他们放弃监督财权、军权了?”
“已经放弃了,不过……”
虽说大总统的意思还没说出来,可周学熙却隐约猜出了他的意思,他是……
“把五国银行团的开的条件拿过来,争取……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沉吟着袁世凯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直接朝着隔壁的的军事参谋室走去,在那里,他已经把段祺瑞、段芝贵请了过来。
“孙逸仙啊……孙逸仙……”
念叨着“老伙计”的名字,袁世凯冷笑着,只留下神色变幻不定的周学熙一个人站在那里。
民国二年2月,为考察日本实业和铁路状况,同时进行筑路贷款等活动,孙中山偕同马君武、何天炯、戴季陶一行人前往日本访问,先后到达长崎、门司、下关、东京、横滨、名古屋、京都、大阪、神户等地。
3月22日,孙中山一行兴致勃勃的长崎参观,他们是昨天到达这座九州岛西北部的海滨城市的,此时,他们刚刚参观了三菱公司的长崎造船厂,正准备的出席长崎市长的晚宴。
这一次,孙中山访日与过去截然不同,过去他是作为一个流亡**者,而现在他却是作为中国国民党名义上的领袖和前任临时大总统来到日本,在东京时他曾和桂太郎首相进行了亲密的会谈,而每到一座日本城市,那些城市的高官总会举行招待晚宴,宴请这位东洋**领袖。
在市政府迎宾馆前的公园中漫步的孙中山时而低头欣赏公园里的绿树红花,时而举目远眺海面上沐浴霞光的片片红帆,舒心的微笑着。
“丈夫”
马君武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笑着说道。
“这次与您随行,在日本走了不少地方,我发现日本到处都有您的朋友”
“是啊我自组建**党以来,途径和流亡东瀛不下十次之多了”
此时孙中山尽是一派感情颇深的模样。
“可只是这一次是堂堂正正的,袁世凯一个月只给中国铁路总公司三万元经费,而您以铁路总办身份来日本考察,日本政府对您敬如国宾,优礼有加,哈哈……”
何天炯注意到今天丈夫的心情似乎比以前更好,显得非常开心,于是便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日出日没,又过一天,”
一直没有吭声的戴季陶,望着海中的落日,感慨万端的说道。
“我们此行的考察,快满一个半月了”
听此言,孙中山不由心中一动,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把视线人均这处收拢回来,不无深情的看着中国的方向。
“斗转星移,岁月流逝,弹指间,我辞去临时大总统,也快满一周年了”
马君武忙笑说道。
“这一年间,丈夫您的变化真大,人们都说,孙丈夫过去是口不离**,如今则是言必谈铁路,您的心思全扑在那两条铁轨上了哈哈……”
“说得对”
孙中山听了后,眉一扬,眼一亮,会心地笑了。
正当他们有说有笑的进入市政府迎宾馆时,一位邮差的取出一封电报,双手捧着递到孙中山面前,孙中山看一眼电报封面,满面笑容的说道。
“是黄兴来电,准有好消息”
说罢,“哧啦”一声,撕开电报信封的封口,抽出电文看了起来,忽然,孙中山笑容顿时,原本闪耀着红光的脸色刷地阴沉下来,接着持着电文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目光平视垂着手,脚步沉重的走出门外。
性子较急的马君武快步跟了出去,低声问道。
“丈夫,出了什么事?”
孙中山这才转过身来,将电报纸递给马君武,马君武急忙展开,何天炯、戴季陶飞步凑上前去,看着电文——
“宋教仁20日晚在上海沪宁车站遇刺,经抢救无效,于22日晨逝世”
“啊”
这电报中传来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惊的三人全是呆若木鸡状,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这电报里的内容,可电报却是黄兴发来的。
“丈夫……”
在马君武刚欲开口时,神情凝重的孙中山却突然开口说道。
“这是政治暗杀袁世凯一定是袁世凯派人刺杀了宋钝初”
“丈夫,克强、英士请您立即回国主持大事”
在戴季陶出言提醒后,孙中山沉默片刻后才转过身来,对戴季陶、马君武、何天炯三人说道。
“嗯,我们现在立即回国,要主持讨袁之事,为钝初,为我国民党讨还一个公道”
第150章何谓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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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151章(第二更!求月票!)
尽管对于的宋案,各方反应不一,但共同的反应却是要求“以法律解决宋案”,自宋案发生之后,几乎每天,报纸上都在争论着“谁是真凶”,一时间之间,中国一派好不热闹之色
“无论全国如何鼎沸,而连云则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筑其铁路,而发挥其交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
正如外界所形容,对于连云港来说,无论外界如何鼎沸,而连云港却依是一片风平浪静,无论外界对宋案争论如何,连云港依然如往日一般,数万名建筑、筑路工人依然忙碌着,建筑、工厂、铁路、公路、港口,依如往日一艘施工,似乎这场风波对连云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这是美制.30斯普林菲尔德式步枪”
在连云港站铁路警察局的后院靶场,手中拿着步枪的汤姆森向眼前的三十名不当班的警察介绍着手中的武器,汤姆森是警察局从上海聘请的顾问,负责警察训练。
“.30英寸口径,步枪全长寸,其中枪管长24英寸……”
在汤姆森向眼前的警员介绍着手中的武器时,他又拉动枪机,指着枪机说道。
“.30步枪采用毛瑟式枪机,与毛瑟步枪操作完全一致”
对警员进行步枪射击训练是汤姆森在两天前接到的通知,而要求非常明确,所有警察都必须接爱步枪射击训练。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作为每个月领三百五十元工资的顾问,汤姆森还是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而警察局提供的.30斯普林菲尔德步枪,他同样也非常熟悉,三年前,他才从海军退役,对于这种步枪自然非常了解。
此时的工作,在他看来甚至比培训警察的刑侦能力更简单,更像是在训练那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学会如何操作步枪。
“这是子弹每五发子弹装满一匣”
向警员们展示着手中的一排子弹,汤姆森将子弹压入弹仓,而他面前的警察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动作给步枪上弹。
“哗啦”
推弹上膛时,穿着一身警服的阿四没有显露出任何神色,尽管是保安部副部长的秘书,虽说少爷提供了一些教材,但是为了提高保安部的工作效能,他还是选择来到警察局“见习”,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汤姆森警官,在租界有着神探之称,有时候情报工作和刑侦是相互联系的。
想把保安部办好,就首先要当好一名警察。
这是阿四对保安部的认识,做情报工作需要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警察同样也是,两者有共通之处,这里绝对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不过这会,对于步枪射击训练,阿四并没有任何兴趣,在保安部,步枪射击是必修课,甚至就是在过去,连少爷卫队特有的自动枪他也曾打过。
“宋案、步枪训练……”
等待射击时,阿四在心下反复联系此时警察接受步枪训练和宋案之间的关系,或许在外界看来,连云港依如过去一般,但是作为保安部副部长的秘书,他却清楚的知道,现在连云港根本就是外松内紧。
“武装警察在连岛进行训练,差不多四千人……宋案……”
将各个信息反复联系之后,阿四的心下一紧,他隐约明白少爷在小心什么了。
“难道……”
“你的意思是……”
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老同学,肖潇不由一惊,端着茶杯的手也微微一颤。
“很有可能”
韩武添只点轻点下头,然后俯身于连云港地图上,在心里规划着未来的连云港防御。
“真的要打仗?”
肖潇再一次问道。
“嗯”
“是要反叛中央还是?”
“自卫”
抬起头,韩武添断然说道。
“为连云港与陇海之自治权断然行以自卫权”
老同学的回答只让肖潇一哑,然后人懒洋洋的朝着椅上一坐。
“还不是一样”
说话的功夫,他又在那里摆弄着自己的手枪,这手枪原本是他从日本回国前从日本军火商那里买的毛瑟手枪,可这手枪从来没派上过用场,回国后,在上海见识了所谓的**军之后,便彻底绝了当**军的念头,可在京城那边却因为他曾放弃学业回国投身“**”,而拒绝把他下派到部队,日本那边学校也是回不过去了,在国内闲了一年之后,直到接着韩武添的那份电报,肖潇这才赶到了连云港。
“怎么样,还敢留在这吗?”。
笑看着第同学,韩武添反问着。
“敢,为什么不留,无非就是……”
嘴上这么说着,可话到嘴边,肖潇还是把话峰一变。
“李丈夫不会真想造反吧”
“你个肖子新,你啊……”
叹笑一声,韩武添的双目却是一敛。
“现在,顶多是自卫,可将来……”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铅笔朝着桌面上一扔。
“照我说,这国家与其让这些**害,真不如……”
“真不如反他个娘的”
心底发出一声叹息,看着坐在那的穆,李子诚又一次把桌面上那份烈山煤矿的资料看了一下。
那边公司刚刚决定在烈山设立一座大型西式煤矿,那边,就有人想来喝汤了
“倪嗣冲”
念叨着这个名字,李子诚只把眉头一皱,现在**就是一块大肥肉啊是个人,都想来咬一口。
“致远,若是想回了他,怕……”
话声稍顿,穆观察了一下李子诚的神色。
“毕竟咱们的铁矿征地、还有铁路用地他可是没少帮忙,虽说有袁世凯的因素在里面,但这会,他想要些东西,也是……”
听着穆的建意,李子诚只是沉默着,皱着眉,一边思考一边摸着自己的眉头。
“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咱们吃肉喝汤的,到时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尤其是对于这种军阀,在这个时候,他能派人来连云港和咱们商量一下,而且……”
把手伸到桌子的另一边,李子诚拿起那封信,信是倪嗣冲的亲笔信,而在信里还有一张交通银行的五十万元支票,这是他的要求,他想在烈山煤矿入五十万元的股份,看着那张支票,李子诚又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无论是现在或是将,自己都是在夹缝中生存,而在这种夹缝中生存,自己需要什么呢?现在袁世凯虽说对自己有些顾忌,可却抽不开手,而且他也不愿被人指责的,可是将来呢?尤其是在袁世凯死后,军阀混战的局面形成之后。
到那时仅仅依靠两万七千名警察能维持陇海铁路的安全吗?
每修通一公里铁路,公司势力即扩张一公里
可问题是,这条铁路横跨江苏、安徽、河南、陕西、甘肃五省,将来这五省大大小小的军阀,又会怎么看待**,看待陇海,陇海可不是满铁,有一个国家在背后作支撑,无论陇海如何发展,这些地方军阀皆不能从陇海获利,而陇海沿线愈发展愈为一块肥肉,到那时谁会视肥肉而无视?
利益
脑海中浮现这两个字之后,李子诚眼前只觉一亮,如果自己能把陇海的利益和那些军阀捆绑在一起呢?
不是一个军阀,而是无数个军阀,每一个北洋的师旅长,每一个未来有可能成为军阀的人,如果把他们的利益都捆绑到陇海,捆绑到**的身上,那么……未来,不管是谁,如果他想动**的话,无疑于等于动了全中国所有势力,借助那些势力为**、为陇海提供最有利的保障。
如果安徽的倪嗣冲想动自己,段祺瑞、冯国璋肯定不愿意,如果陕西的陈树藩想到自己,那……此时在李子诚的脑海中慢慢的勾勒出了一个关系复杂的利益网,而这个利益网交错纵横,但最终却把中国的南北各派都勾勒在一起。
“看来……”
穆看着李子诚沉思数分钟后,突然又开口,话声一顿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双眼转换视线扫视着墙上的那副地图,此时他整个的身体语言似乎在说,他已经找到了什么答案。
本能地望着李子诚,但他却在吐出那两个字后,沉默了下来。
看了好一会地图,在地图上勾勒着自己的那个利益网半晌之后,李子诚才轻轻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接着抬头看着穆,对他微微一笑。
“看来,咱们真的要好好的谢谢倪嗣冲啊”
翻弄着文件夹里的那一叠纸,没找到什么合同文体的李子诚遗憾的笑了一声。
“我觉得,咱们每建立一家企业,都要为这家企业找到一些股东,一些合适的股东”
“股东?”
看着李子诚的眼睛,穆停了一会儿。
“致远,你的意思是干……”
“给他们看前景,然后让他们掏银子,我记得,咱们在京城的时候,不是有人想入**的股份吗?”。
耸耸肩,李子诚打开文件夹,看一眼公司规划的那些企业。
“**就免了,不过下属子公司嘛可以吸引一些大股东然后……”
“我明白”
穆点点头,出身商人世家的他岂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他顿时便明白了李子诚的用意。
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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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倪嗣冲的奸与厚
第152章倪嗣冲的奸与厚(第一更!求月票!)
天边的云层遮盖住了夕阳,傍晚的阳光又把云层染成妖艳的绯红色,云层下,一条蜿蜒的河流静静流淌着。河岸边不远处,破旧的青砖城墙在夕阳的照耀下眨成了黄色,在那城头上,虽说飘挂着民国的五色旗,可在城门楼上,却还打着一个大大的竖幡,幡上赫然写着“倪”。
若是的说在皖北的地界,谁不知道这豫鄂皖边区剿匪督办倪嗣冲,怕他还真不是皖北人,这改朝换代一年多后,这阜阳城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兵祸的模样,在阜阳城内,除去多出了议会之外,还多了一座“将军府”,这“将军府”是去年年初时倪嗣冲占领阜阳城后,阜阳当地大户李家“献”出的宅子。
依如过往,身为豫鄂皖边区剿匪督办的倪嗣冲又像过往一样,在将军府内的花戏台办起了“花会”,除去“李家”、“宁家”两大户外,满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场,ji女们各个打掰花枝招展,官员士们倚红偎翠的。
宴席将散,这戏台上便上演起了的《九江口》,怀里抱着醉香楼头牌的倪嗣冲听到精彩时,立即一拍手,叫了声好
“好”
倪嗣冲的叫好声一落,他身后站着的管家倪三顺立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将军叫好,赏红花十枝”
一听着倪三顺的话,这被请来的李宁两家的主子便是把眉一皱,这“花会”明了是看戏赏花,可实际上,却是大将军捞银子的地方。
红花一支百两银
说是花赏给戏子的,可实际上,这是那位督办借机敛财罢了,可这花是将军府上卖的,收着请柬的人却又不敢不来,若是当真不来,保不齐不出明天,就会有当兵的闹上门去。
而在另一方面,若是这每月一次的花会,谁的府上真没收到将军府的请柬,那可就是件天大的坏事,没几天的功夫,这户人家就可以从阜阳城的大户中除名,年个倪嗣冲想扩建将军府,刘家的人不识时务,以为现在到了民国了,结果,三月前,刘家却因涉嫌“通匪”遭法办,这刘家打从那起,也算是完了。
“好赏红花……”
犹豫着,看着听戏听得入神的将军,李学申犹豫着吐出一个数字。
“六支”
他的话一出口,就听着身后站着的人立即扯了一嗓子。
“李家老太爷赏红花六支,祝大将军事事皆顺”
好嘞
听着这戏越唱越精彩,李学申的心里是那个尽是苦味,一时间可谓是打赏不断,第二次跟着督办打赏后,李学申瞧着宁老三那张满面折子的脸上全是苦色,两人苦笑着对视一眼。
瞧着李学申投来的视线,宁老三冲着他比划一个手势,左手伸出三个手指来。
“看来今个不花个三四千两,是别想听完这出戏了”
就在这时李学申看到身着一身军装的倪道煦兴冲冲的走到倪嗣冲身边。
“别又是个什么喜事吧”
喜事?
在李学申看来,倪嗣冲的喜事,对这阜阳城的士绅们来说压根就是件丧事,少则几千两多则万两的贺银总是免不掉的。
“啥,再说一遍”
一把推开怀中的喜灵,倪嗣冲哗的站起身来。
“叔,倪二来电报了,**的李致远同意了,叔您的那五十万元他收了,入烈山煤矿的股”
倪道煦的脸上透着喜色,这开煤矿的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这小子”
嘿嘿一笑,倪嗣冲摸着自己的脑壳一个劲的乐了起来,原本的派倪二去连云港,也就是试试,毕竟那李致远的后台可是大总统,更何况,他自己还是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叔,您还别说,这李致远可还真够上道的五十万,折成六十万的股,这煤……”
“混账东西”
倪嗣冲冲着倪道煦便骂了一句。
“没长劲的龟儿子,你叔我是占人便宜的人嘛赶紧的,再开……不,电汇,汇给**十万,人家给咱挣钱,咱可不能让人家吃了亏”
也正因如此,个性“好求大洋”的倪嗣冲虽说借着官势,敲诈勒索、克扣军饷、出卖县官,可另一边在生意场上却和普通商人别无二致,做生意也讲究个信誉,也正因如此,这皖北的粮商才愿意和他交道,但凡是他开出的条子,绝不蒙人。
不过倪嗣冲却有他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一直以来“生财之道”这四个字都占据着他的心思。过去的一年,扩军四十几个营的他,可以说是为生财无道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为了银子,他总是绞尽脑汁想呀想的,想得头昏眼花、精神恍惚,以致无法把思想集中到一事一物上,做起事来丢三拉四忘东忘西的。
这扩军之后的军费,把他搞苦了,虽说袁世凯认可了他对皖北的控制,可皖北这地方是地寡人贫,扩军之后,单靠就地筹饷远不够维持军队,但他却又不能不扩充实力。作为军阀,有兵才有一切,没兵狗屎不如。身价地位全由兵之多寡决定。而在另一方面他双不满足眼下局面和既得利益,他要扩兵,往高处走往大里奔。
但这一切都需要银子作为支撑,所以对那些能给他挣银子的人,自然是要敬上一敬。
“叔,这……”
被骂的有些莫明其妙的倪道煦全是不解的看着他叔,叔做生意是厚道,可也分时候,去年整治那刘家,表面上是为了一处宅子,可根子还不是因为刘家的粮行不愿意让叔入干股。
“道煦,你不懂”
原本一双眼睛死盯着台上戏子的倪道杰瞧着堂弟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自己这些个堂兄弟怎么就那么蠢。
“这做生意得分人和事,这**,是什么,以后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主,咱今个在他那拿五十万入六十万,明个……寿州那边的铁矿、连云港那边的钢铁厂,咱倪家还能弄着份嘛,这做生意和做人是一个理,该厚道的时候,厚道,该奸的时候就得……但得分人和事你看看,就是大总统在天津那边入股份,可有一分钱的干股”
教训着堂弟,心里骂了句“蠢货”,倪道杰便把视线重新投给了台上那骨子里都妖媚气的戏子。
“嗯……”
而这会懒得训人的倪嗣冲瞧着那边正在听戏的李家、宁家这阜阳地界上的两家首富,心思一转。
“明杰,你去和李家、宁家的人知会一声,就说……嗯,你爹我在烈山那边办煤矿,还差十万两银子,让他们两家帮你我凑个份子”
这话一出口,倪嗣冲朝着李宁两家人看去,径直离开了,这会既是明索,就由其它人去办吧,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前几天大总统来了份密电,让他做好动手的准备。
“道煦,让你六哥来书房见我”
几分钟后,身装军装的王普走到书房外,先是整整身上的军装,随后才立正喊道。
“报告”
“是六子吗?进来”
翻看着孙子兵法的倪嗣冲听着王普的声音便笑着吩咐道,王普是他的女婿,毕业于陆军,远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出息,扩军后,虽说人不过才二十六岁,可却是倪嗣冲的参谋长,军中诸将数他最年轻。他聪颖好学,既有军事才能又有政治头脑,且喜诗词歌赋,文章也写得不错,一直都很受倪嗣冲器重,也深得他赏识,被视为股肱,并作为继承人栽培,而且他的话在倪嗣冲那里很占地方。
“爹,您找我”
“六子,坐吧”
“岳丈在上,六子不敢坐”
在倪嗣冲的面前王普一直守着个礼子,虽说知道这位岳丈是把自己当成继承人来栽培,可他明白自己不过备选而已,如果不是明杰扶不上墙,不喜军政之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
“嗯,”
倪嗣冲也没有坚持,看一眼王普。
“左翼军办的怎么样了?”
“上礼拜,山口洋行把那四千支金钩步枪送来了,这左翼军械弹也算足了,爹,可那日本人太不厚道,试射了一千发子弹,打不响的有几十发……”
一听左翼军,王普立即倒起了苦水来。
“东洋人做生意就那样,贪他们便宜,也就这只能这样了,”
没少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倪嗣冲岂会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可归根到底,从日本人那买枪,还不是图他们一个便宜,若不然……龟孙子才买日本货。
“六子啊”
端起茶杯喝口茶,倪嗣冲的语气稍显沉重。
“这太平日子差不多要过完了,不出半年,咱们就得南下了打那姓柏的了,咱们倪家可就看这一次了”
“爹,你是说……”
“大总统前两天来了份密电,让咱们做好准备,这次我准备让你带着左翼军,你爹我身体骨不比过去了,这次,你可得给你爹我争口气,懂不”
听着岳父的交待,王普却是想着下午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爹,我今个从报纸上看,孙文回国了,会不会是……”
(对于军阀,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军阀,大家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形如土匪的军阀,看到什么抢什么,但是大家往往选择性无视一点,军阀之所以是军阀,核心在于“军”,他们把自己还看成军队,而不是土匪,北洋军阀是什么模样,你不知,我不知,但至少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北洋军阀时期是中国新闻最自由的时期,同样也是工商实业迅速发展的时期,如果军阀如匪,见厂就抢,还会有那几年实业发展吗?工厂对于军阀来说是什么?是下金蛋的鸡,杀鸡取卵之事,那些成一时显赫之名的军阀会干吗?这怕只有仁者见仁了不过当然,无语指的是北洋军阀,这是一个特定,至少不包括冯焕章,这个“真爱民”的“爱国将军”,杀鸡取蛋之事,可是没少干,当然那已经不再是北洋军阀的时代了。)
第152章倪嗣冲的奸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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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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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天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一直下个不停,在上海法租界福开森路,福开森路两旁尽是各式欧式洋房,而且更清净幽雅。
刚刚从日本返回上海的孙中山刚一回到上海,便来直接从码头来到了位于福开森路的黄公馆,当晚便同黄兴等在,在黄公馆开会研究对策。
在听完黄兴关于宋二被刺的经过以及宋案初审的情况后,沉默良久的孙中山用极为缓慢的地语气说道。
“袁世凯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于袁世凯,是我犯下的最大的政治错误,从袁世凯的行为来看,他是想彻底铲除南方**党,推倒民治、恢复帝国,现在暗杀钝初只不过他阴谋中的第一步,我在船上的时候,曾听闻袁世凯正欲同五国银团达成借款协议,这是为了打内战作准备的第二步,再往后,肯定还有第三步、第四步……看来,我们**党人非得用武力倒袁不可了”
孙中山的话像风一样在房间内回荡着,只激的在坐众人心中一时难以平静,事实上对于宋案,从案发至今他们仍然在争执着,虽说陈其美多次喊着动兵讨袁,再举**之计,可却被其它人压制着,而现在孙丈夫一回国,就……
“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解决为主策,况且目前凶犯已经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极为有利,一但真相大白,自或以法律逼之”
黄兴说着,扫了一眼在座诸人。
“不不,依我之见,对于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
孙中山的语气很平缓,态度却十分坚决。
“丈夫现在民国已经成立,法律非无效力,对此问题,宜持以冷静态度,而待正当之解决。””
见他似有些不快,黄兴略为迟疑一下,说道。
“再则本党所掌握的军队不仅数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训练之中,势单力薄,恐难以同北洋军作战,我等仍主张以法律寻求真相,若袁世凯确系幕后主指,自当以法律惩袁,逼袁下台,送其上法庭”
“各位,我认为,在今日之中国,对于像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窃国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见自己的意见被反驳,孙中山仍然坚持着先前的态度,用凝重而带着一丝悲痛的口吻说道。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只有揭旗讨袁,举兵北伐、才能救党救国”
一时难以平静的孙中山,这时转身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张纸,拿起毛笔写道。
“作民权保障谁非后死者,为宪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写完这张挽联之后,孙中山用力把笔搁在笔架上,小心地提起墨迹未干的挽联,轻轻的挂到墙上去,看着那些依然坚持选择以法律手段解决的同志们,不禁出声怒斥道。
“人面兽心的窃国大盗翻云覆雨的巨奸大贼我要马上组织军队,非去讨袁不可”
“非讨袁不可”
作为孙中山忠实的信徒,陈其美立即跟着大声喊道。
“为钝初兄报仇,兴兵讨袁”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民国二年的第一声春雷在上海城的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更起劲了,绵绵细雨倾刻间化成一场大雨,寒风裹着倾盆大雨哗哗直下。
这一场春雨好怪
它濛濛的,黑黑的,像一块广阔无垠的黑布,将天地都包围起来,使人分不出南北东西,辩不清房屋街衢。又像将一砚墨汁倾泄宇宙,它要染黑天地间的一切,它还要将活跃着万千生灵的人世间涂抹得昏昏惨惨、悲悲戚戚。
这一场古怪的春雨,无情地鞭挞着世间的一切。刚刚返绿的苍翠的树叶被打落,修长的斜枝被扭折,一些小树被连根拔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呻吟,令人惨不忍睹。
更多的树木,在狂风中被吹得左右晃荡,似乎在这一瞬间绚丽的憧憬打碎了,美好的气象破坏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还不甘心,还不解恨,它下得更猛烈了,时时夹着呼呼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凶恶可怖。它像是要摧毁这片土地,动摇这根已成奄奄一息的国脉。万物在悲号,人心在颤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哀哀欲绝的抽泣声,合着这往年罕见的大雨惊雷,是如此的凄怆,如此的惊悸,如同天要裂溃,地要崩塌,如同山在发抖,水在呜咽。
它使人们猛然预感到,这立国不过一年余的亚洲第一共和国,将要和那个被一颗罪恶的子弹结束了生命,和那这个铁心保护它、并将他引入一个全新轨道和未来的人一道,坠入万劫不复的阴曹地府坠入黑暗的未来
窗外春雨纷飞,关起门来,李子诚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读着从保安部送来的各地报讯,以便从中觉察出一些异样的气息。
而这些报纸摘要上,除去各方对宋案审判的反应之外,更多却是各方的争执,在一百年后,宋案是个迷团,而现在同样也是一具迷团,果然如世人所言,“宋案实是百年难解之迷”。
对于幕后主使,这报纸上有人说是袁世凯,也有人说是孙中山,也有人说是陈其美邀主,也有人说是洪述祖邀主,每一份报道分析都让觉得字字在心,句句入理,与过去所读的历史书上“官方论证”大不相同。
“可惜了”
最终看着那一份“孙文今天抵达,接管国民党”的报道,李子诚禁不住一叹,回国的这一年来,自己曾无数次痛苦地回想过未来几十年时局走向,同样的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是陌生的,与历史书上的描述又是截然不同的,但是自己却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明知道未来的发展,可还偏偏对这个时代生出好感呢?
每天,看着报纸上那些国会议员们对政府指责,看着那些人在报纸对大总统、对官员发难,可偏偏自己却喜欢这一切,喜欢……
“一切,都要结束了”
惘然一声叹息,李子诚痛苦的闭上眼睛,尽管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为了加强自身的国学素养,自己从头至尾读了《左传》《史记》《汉书》《资治通鉴》,希望从这些史学名著中窥测前人处世行事的诀窍,从中获取借鉴。
可在真正通读这些书籍之后,自己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惶恐之中,因为在窥测前人处世行事的同时,自己同样了解未来,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两年后,袁世凯就会死去,四年后,因府院之争导致的张勋复辟,会令中国陷入真正的军阀混战时代,上千万平民弥难于混战之中,在随后的十年混战之中,中国的经济、国力将会急剧下降,整个中国的经济都将陷入崩溃的边缘。
十年后呢?
中国再次进入黄金十年,可接着,一场中国历史上从未曾有过的惨烈至极的抗日战争就会爆发,八年抗战之后,中国的经济彻底崩溃。
此时,李子诚也想到了宋教仁,想到了这么一个以宪政为最高追求的政治家,可是在十三天前,一声沉闷的枪响,一颗罪恶的子弹,不仅中断了宋教仁的生命,也中断了中国有史以来最有希望纳入世界民主规范与轨道的进程,打碎了无数仁人志士美好的民主梦想。
对此,无人知晓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救他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送一件防弹衣给他呢?”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到宋教仁的死,李子诚的内心便陷入一阵懊恼之中,也许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但是自己有防弹衣啊那是飞机货柜中的,如果给他送一件防弹衣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死
如果他不死的话……
可现在这一切都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连云港,保住陇海,在未来这兴国经济崩溃的时代,能够保住中国的经济的一丝元气,保住中国复兴的希望。
心下思索着这个问题时,李子诚再一次拿起桌上的那本《道德经》,在过去的一年之中,自己一直沉迷于国学之中。通过细细地品味、慢慢地咀嚼,看到这部貌似出世的书,其实全是谈的入世的道理,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把这本书置于桌上。
与其它人崇尚以强制强不同,老子则主张以迂回的方式去达到目的,老子则认为“柔胜刚,弱胜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江河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
这句话说得多么深刻老子真是个把天下竞争之术揣摩得最为深透的大智者。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柔弱,柔弱,天下万事万物,归根结底,莫不是以至柔克至刚。能克刚之柔,难道不是更刚吗?
想到这里,李子诚兴奋地在《道德经》扉页那“善学、善思、善言、善行”下方写下八个字。
“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写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李子诚只觉得胸中的郁结解开了许多,同时双目中闪动丝许野心。
第153章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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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落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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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到江南觉早春,旧寒翻触客中人;
柳光花影都无赖,酒色歌声自有因。
百恨集来浑似醉,一痴卖去未忧贫;
懒将前事心重省,为说今宵判故新。
在上海的烟花行中,几乎无人不知这首《除夕》,这乃当今大总统袁世凯二子于花楼所做,这位有着“寒云先生”之称的大总统二公子,自从来到上海,便一直栖身于上海四马路周边的ji院里,与他所喜欢的ji女们一起渡日,而那些ji女们同样也喜欢同这位风流潇洒,作诗、填词、写文章却件件皆精,且身份显赫的袁二公子一起度日,只盼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
“宝髻双慵堕,柔指漫娇舒。便玉柱弦分,桐音幽邈,画阑苔琐,蕉影扶疏……”
略带着些醉意,袁克文摇晃着醉步于桌面宣纸上写下几句诗文,尽管莺声不时入耳,可这会他却没全没有过去忘情于山水、留连于烟花间的洒脱,偶尔朝窗外看去,可以看到窗外站着几名青帮子弟。
那是陈其美派来“保护”他的人,美其名曰为保护,实则为监视。
自宋教仁案发生后,因与为宵人间谗而被的远走上海,放情山水,不复问家国事的袁克文,也面临着被陈其美、应夔丞等人扣为人质的危险。
尤其是这几日,那些青帮之徒甚至不惜犯上,言语间颇不拿他这位青帮“大字辈”的老头子当成事儿。
“寒云先生”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袁克文抬头一看,走进房门是沈翔云,而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西式打扮。虽说沈翔云是陈其美的谋士,可在袁克文来到上海之后,两人关系颇佳。
“虬斋你这是……”
今天他怎么有空来这……不待袁克文心下生出疑色,便看到沈翔云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沈翔云的眼色只让袁克文一惊。
“怡情、琴言,你们先出去一下这位是……”
“鄙人**公司驻沪办事处经理杨浩字然宇”
杨浩连忙拱手行礼,这都入夜了硬被沈虬斋拉到这四马路的ji院来,直到半路上才知道,他是想请自己来救这位袁二公子。
“然宇先生”
淡淡的还上一礼,袁克文再次把目光转到沈虬斋的身上。
“虬斋……”
“大事不妙了”
沈翔云话时脸色显得有些紧张,他走到窗边,朝着窗外看去。
“虬斋?”
“宋教仁案,党内有人多有指寒云先生为主使者,虽说翔云全力为先生解释,可陈、应二人意欲举兵讨伐令尊,欲以寒云先生为质……哎……不再浪费时间了,明天,应桂馨会请您赴宴到时,只恐……”
说着沈翔云转身朝杨浩看去,在密会结束之后,他思索了一路,这若大的上海,怕也就只有**公司的人能救寒云了,**公司经不问外事著称,绝不至以寒云为奇货居之,而且**的李致远还是袁世凯认的兄弟,他这个当叔的总不至于为难这个侄子吧。
“然宇,拜托了,还请您务必把寒云安全送出上海”
“虬斋兄放心,今天晚上,汉阳的货船会经过江口,把一批铁货运往连云,浩保证一定把寒云先生送离上海,想来到了连云港,董事长也会另行安排。但……”
话声稍顿,杨浩指着窗外的那几人。
“咱们得先支开他们”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要把寒云先生安全送出上海就行”
“虬斋”
原本微醉的袁克文看着神情极为紧张的沈翔云,连忙开口说道。
“若是我走了,你可怎么办”
直视着沈翔云,袁克文禁不住一阵感激,那陈英士行事素来狠毒,若是他帮了自己,那陈英士又岂会放过他?
“寒云……”
沈翔云正欲解释时,一旁的杨浩却突然插了一句。
“这样吧,虬斋,你和寒云先生一起去连云港算了,这上海是块是非之地,以虬斋的脾气……”
摇着头杨浩叹口气,虽说沈虬斋从未向他透露过任何消息,但这会他身为国民党员、陈其美的亲信谋士,却主动帮国民党指责的“幕后直凶”袁世凯的二公子逃离上海,那只有一种可能,刺宋案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没准……这沈虬斋知道其中内幕,今天他帮了袁克文,明天,陈英士就能要他的命。
“这……”
“这什么这”
袁克文从一旁出声说道。
“虬斋,你秉性耿直实不适混迹于政治之中……”
“就是,虬斋,去连云港吧至少在那总没这么多污秽之事……”
“船什么时候到……”
嘭。
一声枪响撕裂了这个即将来临的黎明。
几个穿着一身短打的汉子急匆匆的从小巷着跑出来。他们都戴着帽子,看不到五官。黑乎乎幽灵一般,他们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情况,又好像是在追捕着什么。
一行六人在街上跑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停了下来。
“大哥,他跑掉了。”
众人都停了下来,朝着左右四周看了看,另一边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黎明将至,街头巷尾一头朦胧,那怕这会怕已经不知道藏匿在哪里?
其中人一个叹了口气,回头跟中间的人汇报道。
“看样子,是没戏了”
站在众人中间的汉子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看着昏暗的街道说道。
“他逃不了的。”
此时,这个站在众人中间的汉子的口气无比地自信。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上来。
“老大,刚刚如果不是你,我想,他也逃不了。”
那人瞪了这个人一眼,大嚷了一声说道。
“你胡说什么?你他娘的当时眼睛不也在怡情、琴言那两娘们的身子上”
他这么一嚷时,这站在路中央的人中却有一个人感叹一句。
“还别说,怡情、琴言那两娘的身子,可真好看,若是能抱上一抱,睡上一睡,这辈子,可就没白活了”
“狗日的,你以为人家是真为那姓袁的撕打起来了,那分明是调虎离山咱们的眼睛都盯在那两娘们白花花的身子上,谁知道……”
“如果老大您让我们早点下手,只怕那姓袁的压跟就逃不掉。”
“得了,得了,通知码头和火车站的兄弟,都给我睁大眼睛,别让那姓袁的离了上海,这黑锅……真他娘的操蛋”
一番交待之后,这人便带着这一伙手下慢慢消失在黎明前的夜幕之中。
曙光渐渐扩大,在将在撕开天海一线的时候,一轮红日已经挂在海平线的东边,火红的红日映红了海天,此时刚刚驶出扬子江江口的“汉平”号正缓缓的调转方向,朝着北方驶去。
而在汉平号的舷边,立于舷边的袁克文上还是一件单衣,在逃出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衣服、钱、书,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留在了上海,对了,现在还是光着脚丫,鞋在奔跑的时候,丢了一只,后来在车上,索性把另一只鞋也丢了。
海上的晨曦微凉,此时尽管身处海洋之上,呼吸着凉爽的空气,但袁克文还是感觉有些郁闷,他明白,陈其美会对自己下手意味着什么,那也许意识着,国民党随时都有可能兴兵造反。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起随时可燃的兵祸,袁克文念起了这首不应景的《山坡羊?潼关怀古》,最后又是一声长叹。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提着一双鞋走到舷边的沈翔云跟着念了最后一句,然后同样一声长叹。
“寒云先生,自古以为,只有蛮官,而无蛮民。只有恶吏,而无暴民。”
作为一个平民主义者,对于兴亡皆是百姓苦,沈翔云有着自己的理解,在他看来,正是平民的利益被社会中的官员和精英欺压,才有了自古以来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沈翔云的话语却让袁克文先是点头,可随后又摇头。
“虬斋,亦不尽然,今日中国之祸,又岂是起于官府?”
袁克文的一声反问只让的沈翔云顿时一哑,了解其中一些内幕的他选择了沉默,而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选择沉默,他无法背弃的自己的良知,同样也不能够背叛自己的朋友。
“虬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望着陷入沉默的沈虬斋,袁克文犹豫着问道。
性格耿直不愿弃友,又不愿欺人的沈翔云急忙打断袁克文的话。
“还请寒云先生莫让虬斋为难”
“哎……”
惘然一声长叹,袁克文苦笑着摇摇头。
“世事总是如此,当年维新之事如此,今日宋案亦是如此……”
苦笑着,袁克文重新将视线投予远方的天际。
“但愿有一天……能真相大白于天下吧”
会吗?
沈翔云在心下反问一句,最终他和袁克文一样,只是把视线投向大海,看着那一轮东升的旭日,两人一时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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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烧鸡与荣誉
连岛,古称鹰游山,与连云港港隔海相望,连岛如一道天然的防波堤一般,阻挡了来自东海的海浪,使得鹰游门内即便是在暴风雨中,也是一片风平之地,连岛很美,众所周知,连岛美在海中央,云腾雾绕,似海仙山浮座于万顷波涛之。我们度第一
风景秀丽如画的连岛,虽说是连云港的一景,可是这座岛居民,早在连云港筑建之时,即已迁出连岛,不过虽是如此,连岛并不是一座无人岛,在过去的10个月间,连岛筑起了灯塔,同样也驻进了公司的工人。
不过在数天前,又有一批工人被送了连岛,与过去的建筑工人不同,这些工人一岛便换了警察制服,开始在岛进行训练。
庙前湾的沙滩,一队队的穿着黑色警服的新兵,一动不动站在沙滩。
虽说海风吹来时还带着凉意,可是这会每一个站在沙滩的新兵额头都冒着汗水,他们一站,就是二三个小时一动不动的站着,还要挺胸抬头收腹提臀双腿夹紧,双目圆睁直视前方,头顶还倒放顶军帽,以防偷懒。
“屁股绷紧!”
来回在队列中检查的班长,不时的喝吼一声。
双腿已经麻木、浑身僵硬甚至没有知觉的王烯并没有注意到班长走到他的身后。
“休息一会!一根烟的功夫也好啊……”
就在他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只觉得屁股被人拍了一下,不待他反应过,突然屁股蛋子只觉一阵剧痛。
“嗯……”
原本神游太虚的意识立即收了回来,瞬间,双腿不麻了,浑身也不僵硬了。
“屁股绷紧!”
拧了一把的班长吩咐一声,随后便继续在队列中检查着,被拧了一下屁股的王烯那里还敢分神,连忙按照“挺胸、收腹、提腚”的口令再一次立正。
还在站多长时间?没人知道,不过他们却知道,几个小时站下来,全身僵硬,四肢麻木,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的人像一根直立木头一样“嘣”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地,到时连弯都不打。
而在沙滩的另一边,排成队列的新兵则在那里踢着正步,对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队列训练都是新兵训练中最常训的科目,虽说不复杂,但枯燥乏味至极。dN一个正步踢腿或敬礼动作要练几十遍甚至几百遍才能过关,弄得胳膊和腿整天就像脱节似的,酸疼无力。
而负责训练的班长还会整天拿把尺子量他们踢腿的高度或挥臂的距离是否符合规定标准,直到让这些新兵们平时走路的姿态变成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之后方才罢体。
“很无聊是吗?”
望着眼前那拿着线绳量着正步踢高度的班长们,撇见身旁的韩武添、肖潇等人似乎都有些不太理解,甚至还有人微微皱眉,这些出身振武学校的军官虽然理解队列对于军队的重要性,但是却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
话音落时,李子诚浅浅一笑。
“但是很效,这直线加方块的巧妙组合,能够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明白了什么是军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天职,什么是真正的整齐划一,嗯……明白军人与百姓的不同!”
虽说从未当过兵,可是也曾参加过军训的李子诚,按照自己的想法,给这新兵训练添油加醋的加入了一些东西。向这正步走、军姿,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加进去。
“嗯,要不,回头咱们在衣领给他弄别针,你们觉得的怎么样……”
“董、”
话一出口,肖潇连忙改了称呼。
“董事长,这么做,怕不太合适!”
“不合适?”
连连摇头,看着这支由不到五千人组成的陇海铁路警察武装警察总队,李子诚一时间变得有些热血沸腾,在将来,这武警总队便将是自己在这个乱世生存的军事资本。
“合适,绝对合适,这站军姿,就如是一根根标桩,连接起来是一道道流动的长城。良好的军姿甚至可能形成一种威慑,同时民众看到他们,也会生出安全感,而最为重要的是,在这种枯燥的训练中……”
在李子诚解释着这一切的必要性时,韩武添只是笑着,作为陇海铁路武警总队的总队长,他知道对于陇海铁路而言,有时候威慑比战斗更为重要,良好的军姿的确起到威慑作用,而且可以培养士兵的纪律养成,以及团队的重要性。
所以,对此他并不反对,尽管董事长的那一套军礼、军姿、正步走,与他在军校时接触的完全不同,不过整体效果的确不错,看起来更威武。
“可……”
肖潇正欲反驳时,却看着董事长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山,那里第三大队的新兵,正在进行每天例行的环岛越野拉练,连岛虽然不大,可是这一圈山地拉练跑下去,却足足过五六十里地。在武警总队的新兵训练之中,体能训练贯穿于整个训练之中,就像那些跑步的新兵,他们的背包之装满着重达50斤的石子,不过最要命的却是背负沉重的背包不停的跑。
“跟,别……别掉队,谁他娘掉……掉队,老子……”
朝着山跑去时,跑在队伍中间,累的浑身汗如雨下的潘泽岗,这会早已经把身的军装脱了下来,至于军装里衬的短袖衬衫,早从腰带间抽了出来。
“对……非、非……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旁边的一个同样气喘吁吁浑身大汗的新兵,跟在旁边大声附和着。
“兄弟们,就一圈啊,跑完这一圈,能休息一个钟头……”
“咬咬牙,就能撑过去了,咬咬牙、咬咬牙……”
嘴边念叼着,秦朗只觉得双腿越来越重,而身后背包更有千斤之重,压的他几乎是在爬坡,而不是坡。
“长……长官,咱……真不行了,咱……咱歇会……就,就喝口茶”
一个刚刚升坡的新兵一下便睡倒在平地,大声的喊到,跑步这他娘的太累了,这会他只想睡在这好好歇一口气。
“你他娘的……给我起来跑……呼……是个爷们就给我站起来,咱爷们可以流血,可以死,就他娘不能说不行了,男人不能说不行,给我爬起来,挺起来……”
同样累的快虚脱的潘泽岗一只手硬拖着这个睡倒下去的人,一边大声嚷到,见他还像个死猪似的不愿意起来,另一只手却拿着吊在脖颈间的武装带,甩手便抽了去。
“啪……啪”
被抽打的人虽说吃着痛,但却并没有站起来,双眼却满是怒意的看着抽他的潘泽岗。
“咱不跑了,他娘的,俺、俺是来当警察的,不……”
“啪……”
又是一皮带,接着潘泽岗指着山坡。
“滚!有多远滚多远……”
“排长,您消消气,狗子那狗货,就这脾气,那天跑步他……”
就在山坡的怒冲冠的潘泽岗怒吼着的时候,在对面的山,一间草位于树的树屋的窗户后面,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都督府,眼前的这一幕,未引他的任何情绪。
他是赵权,和韩武添一样,都出自振武学堂,只不过,和其它人不同,他曾参加过起义,但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第八师。
“第三大队,嗯,345号!”
从望远镜中看到躺在地的那人衣袖白布的编号后,他便在纸纪录下他的号码,每天的环岛拉练事实是一种淘汰,目的在于淘汰那些意志薄弱的新兵,连岛的山地地形,最适合考验人的意志,至少董事长曾这么说过。
“你们听说过马拉松比赛吗?”
拿起望远镜,看着山坡那些奔跑着的新兵,李子诚默默的反问一句。
“任何一个马拉松选手,都有特别坚强的意志,因为对于全程公里的马拉松比赛而言,坚持与意志是赢得比赛,甚至跑完这场比赛的根本所在,人居于要的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强有力的意志,而现在的环岛越野拉练也是磨砺这些人的意志,在心理、意志、身体去磨练他们,改造他们……”
从望远镜看到在跑步的队伍中,不乏有人替其它人背包或是几个跑的快的拼命在后面推着跑的慢的人,李子诚会心的一笑,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之一,团体的精神,每一个大队之中,每一个排都是一个竞争团体,而他们的奖品很简单,无非就是一顿更丰盛的餐点。
“在追逐这一顿属于胜利者的丰盛晚餐的过程之中,他们无意中形成了对集体的认同,产生了集体意识,进而产生了集体荣誉。”
转身看着似在沉思中的众人,和这些强调“棍棒训练”的振武学堂出来的军官不同,自认为非常了解人的本性的李子诚,更相信激,通过适当的激,激出别人的情感和认同感。
“在他人羡慕的眼神中享受着红烧肉、烧鸡,很简单、很有效,对于军队,棍子有必要,纪律更是有必要,但是团体的荣誉,却是最为重要的,我们要给他们灌输的就是团体的荣誉,一但他们认同了这个团体,那么,在未来,我们就是战无不胜的!”
第156章 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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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无不胜的
在吐出这四字时,那边已经有三五成群的士兵跑到了沙滩上,不过他们并没有随意的倒沙滩上,而是在训练场上依着队次,排成队之后方才落坐。
眼前的这一幕,只令李子诚满意的点点头,以小观大,至少现在自己的军事保证的纪律还是不错的。
如果他们来一到这就随意的躺坐在地上,那自己会非常不满意。累,是借口,纪律必须在渗到骨子里。那怕再累,也要在完成任务才能给趴下,就像现在一样,他们需要先列队,才能原地休息。
“军队的战斗力,第一是纪律,第二依然还是纪律,第三仍然是纪律,总之,纪律严明的军队赢得战争,纪律涣散的部队输掉战争”
后世中国的男人在男孩时代有几个不爱好军事,作为一个伪军迷,在李子诚看来,对于一支军队而言,纪律是保障胜利的根本前提。
“董事长,如您所言,军纪是根本”
难得的,这是第一次,周围的那些军官对董事长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他们中的很多都有在日军服役的经验,在日军基层部队服役的经验告诉他们,纪律高于一切。
慢慢的进行环岛拉练的第三大队的官兵到齐了,累的几近虚脱的官兵们主动的排成队,然后背靠背的休息着,沉重的背包被他们放置在脚边。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孟献辉看了一下怀表,然后站起身。
“全体起立……”
随着一声高昂的扯吼声,第三大队的近千名官兵立即站起身,以头排为基准排成方队。
“不错,很好”
见董事长再次称赞一句,韩武添面上却未流露出任何神色,他清楚的知道,为了达到现在的效果,大家伙付出了什么,背后的汗水、罚戒,都是董事长未曾看到的。
在部队立正集合之后,李子诚朝着这第三大队走了过去,站在队伍前方,李子诚笑看着自己的士兵们。
他们是我的士兵
“你们是什么人”
话一出口,李子诚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个问题,或许只是心血来潮吧。
“陇海铁路武装警察部队”
“什么是陇海铁路武装警察部队的信条”
又一个问题提出之后,第三大队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士兵们看着军官,军官们又把视线投给孟献辉,而他又把视线投给总队长和参谋长。
“没人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略带一丝失望之余,李子诚旋即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耍嘴皮子的人,或者说以耍嘴皮子为半个职业的人。
“责任、荣誉、服务、国家”
四个词、八个字从李子诚的口中吐出,看着这些似乎不明所以的士兵,李子诚的神情变得凝重,这八个字,他们或许现在可以不理解,但是将来,他们一定会理解。
“责任、荣誉、服务、国家这四个神圣的名词庄严地提醒你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可能成为怎样的人,一定要成为怎样的人。它们将使你们精神振奋,在你们似乎丧失勇气时鼓起勇气,似乎没有理由相信时重建信念,几乎绝望时产生希望。
责任,世间没有任何词语比这两字更为沉重,责任二字重于千钧,作为男人,我们对家庭承担责任,作为军人,我们对民众和国家承担责任,而作为陇海铁路武装警察,我们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话至此,李子诚的话声一顿,给眼前的这些人一个回答的时间,而那些官兵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立即齐声吼道。
“保卫陇海铁路”
这是他们成为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员后,被一直灌输的一个理念,保卫陇海铁路。
摇着头,李子诚仍然有些不太满意。
“不,作为陇海铁路武装警察部队的一员,你们的责任是保卫陇海铁路沿线附属地的生活方式,保卫这里的民众在这里得享奋斗成功的权力、得享幸福的权力这才是你们的责任”
生活方式
这是在宋教仁遇刺之后,为了确保陇海铁路沿线的未来,李子诚在心下构成的一种理念,这种理念就像是后世美国人说的“保卫自由”、“悍卫民主”一样。
“你们的责任就是悍卫,这里每一位民众得享自由、奋斗、成功的生活同样,也是在悍卫你和你的家人在这里的幸福安康,不被人欺凌的生活”
看着台下的这些似乎陷入思索中的士兵,李子诚的心下一乐,最简单的教育就是把责任和他们个体的利益联系在一起。
“荣誉,有一种说法,荣誉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一个人的意义不在于他的成就,而在于他所企求成就的东西。军人重视荣誉重于生命。对荣誉的崇尚让军人更加明确自己肩头的责任。失去崇尚荣誉的精神支撑,就不会有那些视死如归的眼神,不会有舍生取义的身影,不会有拼尽最后一刀椽的豪情……荣誉源自忠诚,忠诚通向荣誉之路,只有崇尚荣誉的军队,才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军队;只有崇尚荣誉的军人,才能成为真正合格的军人。只有崇尚荣誉的军人,才能够保卫他背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生活、他的团体……正因如此,对于武装警察部队而言,服务于民才是他真正的根本”
在解释着前三个词之后,李子诚看着那些似思索、似迷茫的士兵们,望着那些陷入思索中的军官,李子诚吐出了最后一个词。
“国家”
轻吐出这两个字,李子诚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无论何时,对于中国人来说,国家这两个字,自近代以来,就是一个沉重到不能再沉重的名词。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为国捐躯,虽死犹荣”,这一词词,一句句,道的便是国家,什么是国家,国家便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国家便是你我的生长之地,国家,便是我们最后的依靠。……个人无私地服务于国家,但这种服务的前提是因我们打心眼里相信,国家肯定反过来为个人提供庇护,让人获得真正的尊严……”
看着在那发表演讲的董事长,尤其是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韩添仁整个人只觉得心灵一颤,这言语之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国家,至少现在的国家不可能为个人提供庇护,不可能让个人获得真正的尊严,但是在连云港……
整个人处于呆滞中的韩添仁望着结束演讲之后的董事长朝着那些士兵走过去,看着他走过去和那些士兵握着手,或是用拳头锤一下那些士兵,望着士兵们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和那种受宠若惊的神色,他忍不住在心下一叹。
收心
今天董事长来这,就是为了收这些士兵的心无论是先前的演讲或是这会与大家伙打成一片似的聊天,都是为了收心为已用。董事长的心思……
“好好干,还是那句话,百炼方能成钢好好训练,咱们这连云港,可就指往你们了”
“请先生放心,咱绝不惜命,等以后,俺把俺娘、俺兄弟他们都接到连云港来”
“好、好,好好干,现在是一等兵,一个月十二块钱,等将来晋升了上等兵,一个月就能挣十六块钱,薪饷高了,你母亲就能过上好日子”
“挺精神的后生啊”
再一次,走到一个士兵的面前,李子诚满面欢色的在他敬礼之后,和他握了下手。
“叫什么名字”
“报告先生,俺叫李佑田”
“佑田、嗯不错”
接着李子诚又问道眼前这后生。
“你是从哪儿来的?”
“安徽省萧县黄口。”
“过去在家种地的?”
“种地,不过后来,俺爹吸大烟,把地都卖了。”
王佑田如实的说道。
“大烟,都是这大烟惹的,明白为什么在警察总队,吸大烟者一律枪毙了吧”
“俺明白,这是为俺们好,吸大烟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识字吗?”
“识得。俺爹过去是私熟里教书的。”
“噢。我问你,你当兵想干什么?”
面对先生的问题,王佑田没打顿儿答道。
“先生叫干啥就干啥,俺吃先生的粮,就服先生的管”
这个回答倒是让李子诚满意的同时又大笑道。
“那你以后不当兵了又干什么?”
略一思忖,王佑田挺了胸膛朗声答道。
“当兵的时候积攒些军饷,等将来回老家买地种地‘
虽说不算满意,可却正对心思
李子诚又是一阵大笑,立马开口说道。
“不需要你攒钱,今天我在这里拍个胸脯给大家,以后,若是兄弟们因公殉职了,公司至少给五年的军饷作为抚恤,即便是从部队退役了,也至少给一年的军饷作退役金,总之,只要你们好好干,公司绝不会亏待大家。”
何止不会亏待,自己一定会厚待他们,他们投之以命,自己回报以金,这是最起码的事情,在将来,他们可是自己保命、保产的根基,没有他们,挣再多钱,也是给人家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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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机车制造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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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山下广袤的原野,一片巨大的厂区正在勘察的技术人员,隆隆行进的蒸气推土机喷吐着蒸气,不断将的土堆推平、将沟壑填满,而在远处繁忙而紧张的建筑工地上,数千名工人如任劳任怨的工蚁一般紧张施工着,不远处厂房屋架在吊机的吊装下,缓缓升于半空,或是在半空转动着,在厂房的屋顶上在空气铆钉枪的撞击中,火红的钢花四溅着,空气中“咚、咚”的气钉枪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这就是机车制造厂?”
几乎是刚一进入厂区,袁克文便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现代工厂和繁忙景象的的袁克文几乎是有倾刻间即被这轰鸣的机器、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折服了,而站在他身旁的沈翔云同样也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一幕建设场面,竟然会是在中国。
即便是在日本,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宏大的建设场面,而眼前的这庞大的厂区,却是在中国的土地上,远处一辆喷吐着烟雾的机车轰鸣着驶入厂区,而在机车后的货车车板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个庞大的机械设备部件。
“没错厂区占地180万平方米,规模为亚洲最大的机车制造工厂,完全投产之后,将具备年产各类机车600台,修理改造机车200台的生产能力界时不仅可以生产可以满足中国需求的各类机车,剩余产能还可以向国外出口”
于克敏向袁克文介绍着机车制造厂,对于这位袁大总统的公子来连云,公司非常重视,特意安排他参观这些工厂,于克敏当然明白公司这么安排的用意,无非是想通过他把连云港在过去一年之中取得的成绩传到大总统的耳朵中,从而让大总统明白,无论是**或是陇海,无非只是想办实业。
“向国外出口?”
袁克文不禁一愣,惊讶的看着这位机车制造厂的经理,这个想法未免也太……
沈翔云同样惊讶的望着于克敏,中国向外国出口机车,别的不说,单就是这份雄心,在中国怕也罕见了。
“没错,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试制机车,寒云先生,这边请”
机车制造厂总装部一号车间,简陋的厂房内,数百名工人正在繁忙的劳动,工人们挥动着大锤或是铆枪装着铆钉,火红的铆钉随着工人们的甩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光,在蒸气机车半封闭的厢内,一根根火管在工人们的旋转下,被装了进去,电焊的火花映亮了昏暗的车厢,组装线上的扳手工,不停的拧着扳手……此时,连云港制造的第一台机车在进行组装。
在这繁忙的车间中,除去眼前这繁忙的景色之外,袁克文意外的看到在车间中部的门旁几个外国正围在一个中国人的四周,而那个似乎比自己还年青不少的年青人此时正看着图纸,只看着那人的年龄和模样,袁克文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或许就是……
“寒云先生,那是我们李董事长,他本人也参与了KF-1型机车的设计。”
李致远
“……技术上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在设计中尽可能的减少贵重材料的使用,这在降低制造成本的同时,又降低了制造上的难度,而且其同时又降低对工人技术水平的要求……”
亨利向李致远就制造问题做着介绍,作为一名机车设计师,在初接触到KF-1型机车的设计图纸时,他整个人都被惊呆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来的设计,至少是一种全新的设计理解,他绝对不会怀疑这是外国人设计,因为这种机车的设计完全是立足于连云港机车制造厂的实际情况。
在一定程度上,这种机车同德国的BR18型蒸气机车有点相近,两者甚至有部分零件通用,但是相比于BR18型机车,KF-1型机车的结构更简单,或许他们是在BR18型机车的基础上设计了KF-1型机车,但是却节省制造的工时、降低对工人技术水平的要求并减少贵金属的使用。
“那么,以现在机车制造厂的生产能力,我们一年可以生产多少台机车?多少节车厢?”
生产能力,一开口李子诚便问道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对于“KF-1”型蒸气机车的质量、设计,自己绝不会有任何疑问。
KF-1型机车采用的图纸是二战时德国“战争机车”BR52型机车的图纸,而BR52型机车又是二战德国“战争机车”,而战争机车又是德国根据战时特点,在材料短缺的情况下,设计的一种可以大量生产,易于在条件恶劣的维护条件下维修的一种机车,可以快速、廉价的大规模生产,而BR52又是“战争机车”之中最成功的、最著名的机车,同样也是最简单的、效率最高的机车。
或许,作为战争机车的BR52牺牲了一定的燃料成本,但是在技术上却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所谓的“牺牲燃料成本”,实际上是同二十几年后的机车相比,至于现在,事实上,并不比其它国家蒸气机车耗费更多的燃料。
余光看到正朝这边走来的于克敏,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人,张文政不由一愣,那位应该就是袁公子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连忙走到董事长身后轻声说道。
“董事长,袁公子来了”
“袁公子?我知道了”
走到李致远的身前,袁克文恭敬的见了一个晚辈礼。
“侄儿克文见过李叔”
袁克文的鞠刚行一半,李子诚连忙扶道。
“克文,看你,太客气了、免了免了,你我年岁相差不大,还是……”
而袁克文却坚持着。
“李叔年虽少,然一为父之兄弟、二为当今大学者,克文持晚辈礼,实是应该之事更何况……李叔对克文还有救命之恩”
“看你……哎”
松开袁克文的手臂,李子诚长叹口气,自己的这个“侄子”未免也太客气了,不过正对自己的胃口。
“李叔,这蒸气机车……”
不待袁克文问完,李子诚便不无得意的向袁二公子介绍着KF-1。
“KF-1型蒸气机车是连云港机车制造厂独立设计的是一种2-10-0轴式的货运蒸汽机车,这种机车在设计时采用了较低的轴重使得它具有了极高的通用性,可以在各种干线或支线上广泛使用…在设计中采用了现在最先进的技术,虽说借鉴了英、德、美三国机车长处,但是在设计思想和设计理论上也有自己的特色,在设计中通过改进锅炉、炉床的结构和大、小烟管的布置形式,采用E型过热管和复式汽阀,在不增大锅炉尺寸的条件下,扩大了蒸发、传热和过热面积,提高了锅炉的热效率。采用高强度合金钢火箱板,提高锅炉汽压到1.6兆帕,因而机车的功率较大,保证满足快速起动、长时间运行的和多拉快跑……导轮和从轮的双轴转向架还可以保证机车安全、平稳地通过小半径曲线,因而机车可以在建筑标准偏低的我国铁道线路上行驶……除此之外,在机车性能评价、重量分配方法、汽机阀动机构设计、牵引计算等方面也都有创新和改进,可以毫不犹豫的说,KF-1型机车,是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机车,现在制造的KF-1型机车是货运型,不过我们正准备在KF-1的基础上研发客运型,最终将其发展成为客货两用型机车。”
望着那辆已经完工60的蒸气机车,听着介绍的袁克定完全被这辆机车折服了。
“李叔,请问,公司现在一年可以制造多少辆?”
“今年可以制造90辆左右,但是……”
话稍顿,李子诚看着袁克定,此时他的神情中尽是……嗯,瞻仰之色,也许……现在KF-1很快就能造出来了,但要想挣大钱,还是要把这机车卖出去,没准……于是便开口说道。
“陇海铁路暂时用不了这么多机车,而……你也知道,我们和交通部的关系不深,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外销了,我们准备向俄罗斯出口这种机车,在诸铁路强国中唯一需大量进口机车的国家,所以,在那应该会有些销路,当然,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还会向其它的国家出口,寒云,他日KF机车在异国他乡的铁路上奔跑的时候,就足以让世人从一个侧面感受到了中国的变化,感受到中国正在一步步的实现富强”
他的讲述只让袁克定收敛心神,转过身望着站在那的“小叔”,而这时沈翔云却冲着李子诚深鞠一躬。
“李先生真到今日,翔云方知,中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先生之言诚不欺人,那些人欲学日习德,其实,来一趟连云港,就什么都知道了”
想着这些年见惯的那些人,沈翔云只是心叹一声。
“李先生,若是先生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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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不想让人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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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吗?”
凝视着沈翔云的眼睛,从他的双目中,李子诚没有看到一丝的虚假之意,反而更多的无奈与苦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无奈与苦涩呢?
他不会说,自己也不会问。
“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再一次,同样的问题从李子诚的口中再次问出,沈翔云的话,着实太过于惊人了,以至于自己根本就不敢相信。
面对李先生的问题,面显无奈,尽是苦涩之间的沈翔云,垂着头,抱着那杯已经冷却的茶水,一语不发。
“哎”
长叹一声,靠进了沙发里,李子诚燃起了一支烟,烟雾袅袅上升,缓缓的散布在房间里,注视着端着茶杯一语不发的沈翔云。
抬起头,沈翔云迎着视线看了过去,烟雾下李子诚的眼光显得朦胧。但,那仍然是一对锐利的、深沉的眸子。锐利得可以看穿他的心灵深处,深沉得让他对这位李先生产生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静静的直视着沈翔云,他的沉默与脸上的神色反而证实了之前他的话,还需要再问吗?于是,李子诚便放弃了追问着他的问题,而是反说了句。
“你为什么要帮寒云?”
“为什么?”
沈翔云先是一愣,然后想起自己的身份和袁克文的身份,神色骤然一变,随后苦笑一下。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怕我这么做是为了升官发财吧,毕竟寒云先生是袁大总统的公子”
“是吗?”
李子诚反问一声,为了升官发财?压根就不需要袁克文,只要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说,袁世凯自然能保他升官发财。
“你觉得呢?李先生”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上庭作证,你会去吗?”
李子答非所问的问道,随后随后熄灭了烟蒂。
摇着头,沈翔云认真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是国民党党员,即便是**,我也不会把自己身为国民党党员期间,掌握的秘密透露出来,这……还请李先生原谅”
“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这会反倒轮到李子诚好奇起来了,沈翔云为什么会主动把这个秘密透露给自己,但却不愿上庭作证,而且还说这是“党员的忠诚”,实在是……
“因为,您是中立的,李先生您即不属于袁世凯,也不属于**党,对于您来说,或许,实业才是您追求的目标,”
望着李子诚,沈翔云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无论全国如何鼎沸,而连云则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筑其铁路,而发挥其交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李先生,所以,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也必须要告诉你”
“哦?”
愣愣的看着沈翔云,李子诚微笑了一下,问道:
“怎么说?”
“因为您必须要知道”
沈翔云再一次重复道。
“因为,无论对于南北而言,您的态度都非常重要,因为你有……”
“银子”
轻吐出两字,李子诚笑了笑。
“有时候事情总是这么奇怪。”
说话间,李子诚重新燃起了一支烟。
“明明想要置身事外,”
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李子诚神情微微一变。
“可却偏偏不得不置身其中,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筑其铁路,而发挥其交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这是我的想法,可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
李先生的话让沈翔云,惊跳了一下。
“所以,李先生,有些事情你才必须要知道”
再一次重重的喷出一口烟雾。
“你这句话,等于是在告诉我,如果真的要选择的时候,让我选择北方,也就是你们眼中的窃国大盗”
静静的凝视了沈翔云一会儿,李子诚吸了口烟。
“这难道没有背叛你的团体吗?”
“……”
沉默着,沈翔云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解释。
“虬斋,你真是个怪人,可……有时候人总是如此,不得不怪”
难以觉察的微笑了一下,连续的喷着烟雾,又连续的吐着烟圈,李子诚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问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沈翔云的话总算是让自己解开了那个“百年迷案”,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最出人意料的答案,或许历史的荒谬就在于此吧有些事情,知道甚至胜过不知。
无知,果然是福
突然,李子诚振作了一下,坐正身子,然后直视着沈翔云。
“你想留在连云港吗?”
他是陈其美的谋士,在民政等方面都有他的过人之处,自己不是一直想特色一个“连云港市长”嘛,或许……
“去北方,我难脱卖友求荣之嫌,回上海,又有生命之虑”
“天下之大,无虬斋你容身之地啊”
“……”
“虬斋,当初,你那么做,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为什么还要帮寒云?”
抬了抬眉毛,沈翔云依然沉默着。
“为了升官发材?不是为了友情?你与寒云交往并不为深……”。
望着手中的烟蒂,那烟蒂上的火光闪烁着,一缕青烟,慢腾腾的在室内旋绕,说到此处,李子诚微微一笑,望着沈翔云目中的欣赏之意稍闪即逝。
“好人”
低沉的话语吐出两个字。
“你觉得寒云是个好人,所以不想让那群人利用到他。”
“那么……你又为什么愿意告诉我呢?”
反问一声,李子诚又不无疑惹事的说道。
“连云港正值草建,若是虬斋愿意来连云,自然不会薄待于你,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以此等秘事相告。但……”
看看沈翔云,李子诚又调回眼光去看自己指间平着的烟蒂。
“李先生,寒云先生是个好人,而您,您也是一个好人”
沈翔云慢慢的说道。
“因为你们是好人,所以,我不想你们吃亏,因为……”
想到多年间自己所目睹的一切,沈翔云突然懊恼的低喊。
“因为现在真的没什么好人,我最怕的就是连最后几个好人,也被那些人坑了?”
“……”
轻哼了一声,李子诚熄灭了烟蒂。
“好吧这就是你的理由”
站起身来,李子诚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翔云,这个人的确有点古怪,至少他的脾气,他一方面在心下不愿意同污,而在另一方面又为陈其美出谋划策,而到最后,面对袁克文,却又不惜一切的救他,现在,又把那种秘事告诉自己,而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同志,这个人啊……
“好了,虬斋,我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或许,唯有将来可以证明这一切。”
顿了顿,李子诚凝视沈翔云,认真的说道。
“总之,虬斋,连云港欢迎你,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你的秉性并不适合官场,留在连云港吧……做个服务员”
“啊?”
沈翔云一愣。对于连云港,他并不算陌生,他知道在连云港,在那个和政府机构差不多的管委会,实际上都是以“服务员”自居,他们和中国任何一个机构不同,他们将自己看成连云港民众的服务员,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中国实在是难能可贵。
微笑了起来,对于沈翔云的反应,李子诚倒是不觉得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在连云港服务员意味着什么,自己先前说他并不适合官场,而现在却又把他推到官场之中。
“哦,虬斋,你要知道,这里和其它地方不同,可以完全不同,我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我希望你能够自己去体会,在这里,适合官场的人,干不好,反而,不适合官场的人,才是真正最适合这里的人,因为,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听到这句话,沈翔云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他在脑海中回忆着这几天,对连云港的体会,的确,在他所接触到的这里的一切,和他熟悉的那个环境是截然不同的,在这里,就像那“弱国之大国民”中所描述的那样,个人无私地服务于国家、集体,但这种服务的前提是这个人必须打心眼里相信,国家、集体肯定反过来为个人提供庇护,让人获得真正的尊严……在这里,可以提供的便是人身为人之尊严
或许,还无法体会到那种个人无私服务于国家集体,但是至少在这里,沈翔云还是能觉察到,这里的确尊重每一个人。
“我会努力当好我的服务员”
“我相信”
走向门口,沈翔云回头看着李子诚,深深的注视了一会儿,此时,他似乎正陷入思绪之中,他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在即将抬脚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沈翔云犹豫片刻后说道。
“李先生,你不仅要小心张勋,还要小心徐州的……第三师”
第三师?
抬起头,李子诚惊讶的看着沈翔云,他这是什么意思?第三师,那是驻徐州的部队,属于**党的阵列,从自己来到连云港之后,他们似乎。
“李先生,今时不比往日,寒云先生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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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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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冷雨秋?”
接连几个字从事魏东生的口中吐出,他想不通董事长怎么这个时候提到这个人。
“还没意识到问题吗?”
抬眼用黑沉的眼眸盯视着魏东生,他可是自己的保安部部长,可为什么就是没有意识到问题呢?
“少爷,您是担心冷雨秋的第三师”
阿四话刚一出口,魏东生恼得点没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么明显的问题,自己怎么没意识到,他忍不住朝阿四看去,这个人不过才17岁,虽说是副部长赵平朴的秘书,可魏东生还是能猜出来,这个人实际上恐怕是赵平朴那“憨头”的智囊。
阿四是因为机缘巧合在纽约成为董事长的仆人,一直追随董事长到现在,可魏东生明白,这个人绝不能用简单的仆人来看他,能看得懂英文法学著作,而且还能从泰勒先生的科学管理培训班中以第一名毕业的人,岂会只是一个简单的“仆子”。甚至董事长之所以让他来保安部,恐怕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让他在保安部……
看着少爷的阿四,并不知道魏东生在想些什么,对于他来说,做事、想事从来都很简单,就是办好少爷吩咐的事,不让少爷担心。
“第三师,心头刺啊?”
李子诚的手指勾着杯耳,一脸愁容,从沈翔云警告之后,自己一直在为这件事伤着脑筋,一开始自己担心的是行事无所顾忌的张勋,而现在却又多了冷雨秋。
“咱们救了袁克文,南方自然不需对咱们再客气了,现在南方想扯旗子,可手头差钱,我担心……”
“董事长,您是担心的那些人会以此为借口,趁机索要助饷?”
“不是钱的问题”
摇摇头,李子诚断然否认道。
“钱不是问题,如果花个几十万能买个平安,现在……给了他们又有可妨”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绝不是什么大问题,尤其是在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依持,准确的来说,在这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自己压根还没有自保之力,连岛上的武装警察还在训练之中,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了。
“问题不是钱的问题”
阿四点头应着,进保安部之后,虽说负责着保安部职员的培训,但是他同样学习着如何收集、整理、分析各种情报。
“如果我们给了孙文银子,到时袁世凯势必以为我们倒向孙文,只恐后患无穷”
魏东生接腔说道,在看到董事长和阿四点头时,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虽说身为保安部部长,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阿四那样的心思,可以用一天的时间,把在各种卡片间扯线,最终分析出自己需要东西,在他看来,身为保安部长所需要的就是听取报告,所以才会有了先前的不知所措。
“夹缝里求生,所以……难啊”
一声长叹,想着即将面对的状况,李子诚只觉一阵头大。
进入状态的魏东生思索片刻后,便直接开口问道。
“董事长,您觉得若是国民党真和大总统那边打了起来,那边的胜算更大?”
“袁世凯”
不等少爷回答,阿四便替少爷答道。
“自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后,立即以军队复杂和节省饷需为借口,逼迫**党人所控制的南方各省裁军,而南京各省迫于财政压力和民军划区自守,不得不接受这一条件,可另一方面袁世凯却在大肆扩编嫡系武装。虽说在辛亥**期间,袁世凯所依持的北洋六镇死伤甚多,去年六月时,二镇现存六千,三镇现存四千,四镇现存三千,伤亡不可不谓惨重,但是去年8月袁世凯命令招兵满编,截止目前,北洋军和依附袁世凯的旧式军队和地方军队总数超过15万人,人数、装备都远远超过了南方国民党所能控制的军队,国民党所控制军队实在有限,……”
在脑海中思索着进入保安部后收集整理的情报资料,阿四不时微皱一边思索一边解释道。
“在江苏方向,可能为国民党所用的部队,不过只有江苏陆军第一师、第三师以及第八师,第一师鱼龙混杂不可为用,所以,能为国民党所用的部队不过只有第三师、第八师,而其中驻徐州的第三师,因冷雨秋为同盟会成员,势必将为国民党所用,而在这三支部队之中,战斗力最强的还是要数第八师……”
听着阿四的分析,李子诚不时的点着头,阿四这小子,总还有一些长处,他甚至把那套科学管理活学活用的用到保安部的工作之中。
“与第一师、第三师依靠南京拨款不同,由于第八师是由中央拨款,所军饷充足,在江苏省陆军中有“富八师”之称,部队的装备也绝非其它部队所能相比,在过去一年中,早已换装日制六五步枪和马枪,并购入日制75公厘山炮24门,75公厘野炮12门,日本定式架桥材料一纵列,土木工器具一连,电讯、灯号、单车等交通器材一连,爆破材料,枪剑术用具,铁丝网及其他防御器材,使炮兵团、工兵营都达到满编,第八师满员满编,虽说八师16旅旅长赵恒惕、31团团长陶德瑶率领刚刚监督完江西裁军的第31团和机枪、炮兵各一连到达长沙,协助湖南将湘军裁尽,现第八师仅只一旅三团。但其战力、装备可谓是南军之冠”
当阿四重点分析第八师的时候,魏东生在惊讶之余,更意识到一个前所未的危机,赵平朴他不担心,对于那个“憨货”,他自信能掌握他于的鼓掌之间,可对阿四,他却没有这个信心,而现在阿四所表现出的“特长”,尤其是想到他同董事长之间的亲近,魏东生突然意识到或许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真正掌握保安部的心腹大患。
在心下敲响警钟之时,魏东生却不露声色的补充一句道。
“阿四,第八师装备虽强,但……却是徒有虚名,第八师这头老虎啊……”
冷笑一着,魏东生不无轻蔑的说道。
“虽说当年南京留守府时,黄兴一心想把第八师建设成**军队,所以该师的中上级军官多为同盟会员,但第八师师长陈之骥却从未参加过同盟会或者其它党派,而且他自称是“军人不党”,即便是那些出身同盟会的旅团长,亦多少此倾向,”
虽说过去的三个月间,着手组建保安部之后,魏东生一直全力全意的打着自己的班底,可因为留学日本的缘故,在第八师多少还有几个朋友,与友人的往来信件之中,对第八师动态也算颇有了解,这会自然要拿出来彰显一番。
“所以对国民党而言,这支部队极不可靠所以,能为孙文所依的恐怕还是冷雨秋率领的第三师”
“第三师,虽说师长冷雨秋为同盟会成员,可第三师官兵鱼龙混杂,其间即有同盟会成员,又有会党人员,也有清降军官,且其兵少械差,根本不以……”
阿四的话只让李子诚眼前一亮,立即出言打断阿四的庆。
“阿四,你是说第三师的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是的少爷,有前清的军官,也有会党、土匪……”
“好了”
不待他说完,李子诚便一拍掌,展出了满面的笑容。
“第三师……不足为惧”
话音一落,向前微微一挺身,李子诚笑说道。
“想击败对手,并不一定只用炮弹,有时候,咱们还可以……”
“阿四,我思来想去的”
离开董事长的办公室后,在回保安部的路上,魏东生认真的看着阿四说道。
“觉得把董事长吩的这个差事交给你,恐怕才最合适,交给其它人,不放心啊你是董事长身边的人,这件事,也只有你能真心实意的赶紧办成了”
长叹之余,魏东生紧接着又摆出一副“关心下属”的样子。
“可,我又怕,哎……为难啊”
哼哼
垂着头,阿四什么都没说,反而只是在心下暗地里冷笑两声,对于魏东生心里的小算盘,在保安部的这几个月,他可是没少见,一直寻思着什么时候提醒一下少爷,这个人不可信,至少在阿四看来,但凡是那些对少爷藏着私心的人,就是不可信之人。
少爷的心思,阿四非常清楚,少爷让他来这,怕也是让给赵哥搭把手的时候,替赵哥多长几个心眼,可阿四也知道,赵哥平素看起来很憨,可他却是一个“内秀”的主。
“阿四,你口才好,个性爽朗、擅于交际应酬,而且,还是少爷身边的人,所以,思来想去,这件事你去,怕是再适合不过了。”
尚不知阿四心里想法的魏东生,依然不断地灌着迷汤,只希望,这小子能主动接过董事长吩咐的那件事,董事长说的简单,而且成功的把握也很大,可问题是……风险也很大,扫一眼阿四,魏东生堆出些关心之意。
“若非要事,我……我可真不想阿四兄弟你去冒这个风险啊”
“魏部长,瞧您说的,都是份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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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陈其美的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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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苟以是主张到底,民意可以御甲兵,独夫何畏焉苟法律而尚不能完全解决,则以政治解决可矣……国会当依据约法,提出弹劾案,使袁、赵解职,由国民组织特别法庭,为公正之审判,以为此案最后之解决也……有国会在,有法律在,有各省都督之力争在,袁氏终当屈服于此数者而取消之。”民国二年4月29日《民立报》——徐血儿《综论大暗杀案》
尽管一方面舆论主张着“宋案”当以法律解决,但另一方面,很多事情依然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尽管表面上,法庭庭审正正规规,而在私下里,南北两地却是一片暗潮涌动,但凡嗅觉灵敏者,都可以嗅出弥漫在中国上空那战争的阴云越聚越密。
上海,福开森路的黄公馆书房内,此时国民党高层正举行着秘密会议。
“三天前,袁世凯召开秘密军事会议,据可靠情报显示,其制定对湘、赣、皖、苏四省用兵的军事部署”
陈其美扶一下铂金边眼镜,又继续汇报道。
“以北洋第6师李纯部进驻武汉,为攻赣主力;河南第1师、毅军右路统领赵倜部10个营、北洋第2师为预备队;黎天才、雷震春部调驻湖北荆州、新沟、蔡甸一带,防制湖南;以冯国璋、张勋部为主力、北洋第4师为预备队,主攻沪宁,决心发动全面内战。”他的话只引得黄兴等人神情一紧,对于陈其美的情报,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毕竟一直以来,陈其美都负责国民党的情报工作,而且可谓是颇有成交。
“相信到本月中旬,上述各军大举南下,即可完成了“监制南军”的军事部署”
诸人的神变,看在陈其美的眼中,只让他在于心下松口气,袁世凯的动作来的正是时候,微微把视线朝先生看去,在先生的视线中他看到了赞许,而先生的赞许更是让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一片神采飞扬之色。
“上月,月末,袁世凯与五国银团达成两千万英镑借款,其除密令北洋制造局、福建造船局、德州制造局、汉阳兵工厂赶造枪炮外,又向德国克虏伯厂订购野炮18门、毛瑟快枪5万支;向奥国波的辉厂订购曼利夏枪1.4万支,子弹万万发之多,限期三月交货,因此,在军力上,财力上,其已经完成准备,北军随时可南下”
“同志们,”
陈其美的声音一落,孙中山不无凝重的说道。
“现在袁世凯之野心昭然若揭,狼子野心之辈,岂会甘于受制于法庭,我等必抛弃幻想,断然以武力讨伐袁逆这狼子野心之徒”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
“今日,若我等不断然讨伐袁逆,为渔父复仇,他日袁逆必将行倒行逆师之举,断然改为帝制,到那时,一切晚矣所以,我等必须立即军事讨袁”
这是**党人在上海召开第一次秘密军事会议,皖督柏文蔚、赣督李烈钧及湘、粤等省代表周震鳞、覃鎏钦等参加了会议,但是面对孙中山提出的武力讨袁,却大都表现冷淡。
“我支持先生之提议我等应该立即讨袁”
这时李烈钧几乎是第一个站起身付声道。
听着李列钧的赞同,孙中山将视线投向他露出赞许之色时,他却看到其它人大都是神情凝重,欲言而又不言,正欲开口,黄兴却开口说道。
“先生,现在袁世凯帝制自为的逆迹尚未昭著,南方的**军又甫经裁汰,必须加以整备才能作战,我等自当稍缓用兵,以观其变……”
相比于的孙中山更热衷于依靠武力解决问题,掌握着兵权的黄兴却和他完全相反,他并不喜欢用兵,或者说,正是因为掌过兵,所以才清楚的知道南北双方的实力差距,而这几日和各省**党人谈话时,从他们口中得知,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武力解决,这使得他看到了一个现实,武力讨伐的动力严重不足,**党的几个都督不愿出兵,其他的都督们更不支持。在这种情况下,“讨袁”不过是空喊,无济于事。所以,明智的做法是暂不动兵,而取法律解决。
“……现在法律解决的路并未走到头。而且,现在起兵是不得人心的,民众尚未看清袁世凯的真面目,若是冒然起兵,只恐民众会以我**党人为争权夺利起兵,再则兵力不足;饷械不足,即要起兵,就要做充足准备,岂能冒然行事?苟或发难,必致大局糜烂。”
“嗯,克强先生说的极是”
几是黄兴话音一落,柏文蔚立即抢先付和道,一见有人带了头,原本犹豫不决着是否应该直接回绝孙中山的湘、粤等省代表周震鳞、覃鎏钦等人立即齐声附和起来。
“克强先生所言确为慎重之言”
“对,我等应做武力讨袁之准备,不放法庭解决之希望”
“正是、正是”
眼前这一幕逆转,只让孙中山脸色一变,而陈其美更是被这些人的表现恼的面色苍白,如果不是因为……怕他早已经指责他们是**党内的叛徒。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自宋教仁死后,得先生信任,引为股肱之后,已隐隐为国民党第二人,在先生心目中地位远高于黄兴等人,在这个时候得罪这些**党的督都实为不智,而同样心恼的孙中山却在心下暗叹一声。
在这些人中,除李烈钧和极少数年轻人外,大都不支持二次**,迫于这个现实,他主动作出了让步。
“克强所言稳重,文冒失了”
尽管不满意各省代表的决定,但格于众议,孙中山只好选择从缓发动“二次**”。
“真是一群**的叛徒”
几乎是在离开黄公馆的第一时间,同孙中山同乘一辆马车的陈其美便立即怒说道。
“先生,今日英士总算是明白,当初诸人为何逼先生让位于袁世凯,分明是一群贪生怕死、贪权好财之徒”
三言两语间,陈其美便将诸人列入**叛徒之中,虽说他的话让孙中山心下一暖,但却严肃的批评道。
“英士,都是**同志,切不得再说这种话,他们也是为了**嘛”
“是,先生美一时怒言,冒失了”
垂首受训时,陈其美又继续说道。
“美以为欲达**目的,当重视先生主张,必如众星之拱北辰,而后星躔不乱其度数;必如江汉之宗东海,而后流派不至于纷歧。悬目的以为之赴,而视力乃不分;有指车以示之方,而航程得其向。不然,苟有党员如吾人昔日之反对先生者,以反对于将来,则先生之政见,又将误于毫厘千里之差、一国三公之手。故遵守誓约,服从命令,美认为当然天职而绝无疑义者。足下其许为同志而降心相从否……”
陈其美的话只让孙中山一阵惊讶,同时又是一阵感动,看着他,品味着他的这番话,一时竟不能言语,片刻之后,他连摆手说道。
“不能,不能,英士,你这……哎”
叹口气,孙中山又不无遗憾的说道。
“若是党内同志皆如英士,又岂会有今日”
说着他半闭上眼睛,满面尽是遗憾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失望,而这时陈其美又连忙安慰道。
“先生,党内还是有忠诚同志的,像江西的李督……”
在陈其美的安慰下,孙中山慢慢恢复过来。
“的确,虽说不少同志拒绝讨袁,可也有一些同志是支持我的,是支持**的,只是,克强所言不虚,我**党人饷械皆有不足,或是冒然起兵……”
一阵沉默,孙中山的眉头紧锁着,兴兵讨袁,发动“二次**”需要钱,可钱从那里来,仅靠着日本友人给的那十几万元……
“购买枪械要钱、招募军队要钱、鼓动军队也要钱、就是……没有钱,只怕……”
“先生,”
向来以先生为偶像的陈其美听着先生的忧虑,便一咬牙开口说道。
“若是想要筹款**,还有一个法子”
“英士?”
满面喜色的望着陈其美,难不成他还能点石成金不成?
“先生,袁克文逃出了上海”
“我知道逃就逃了吧袁世凯那样的人物,岂会因袁克文于我等手中,而不敢派兵南下?”
“先生,帮他逃出上海的,除了那个叛徒沈翔云外,还有一个人”
“谁?”
“**公司的李子诚”
“李子诚?”
听到这个名字,孙中山不禁一惊。是他
“先生,当初,若是没有李子诚的银子,只怕袁世凯的政府根本无法支撑至今,那时我们以为他是迫于无奈,而从这次他帮袁克文来看,这个人,已经完全投靠了袁世凯”
“英士……”
沉默片刻,孙中山犹豫着,然后看着陈其美问道。
“你的意思是……”
这会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友人的建议,或许……不行,还没到那个地步,要再等等,再等等……
“先生,冷雨秋在徐州,若是先生同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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