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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新纪元1912txt下载     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逐梦

    第16章逐梦(第二更!求月票!)

    天!漆黑

    空中无一颗星星,整个大地死一般寂静,偶尔几声虫叫,显得那么悲哀和凄凉!

    “嘟……”

    鸣着汽笛声,火车“哐当、哐当”的带着深重的脚步向黑暗走去。几个月前,当火车这尖叫着的黑色怪物隆隆地穿过苏北平原的大地时,那些祖宗几代都未出门几十里的当地老农,几乎是用一种看待怪物的视线,惊恐而又惊讶的看着这“喷火吐烟”的怪物,而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火车的存在。

    夜晚的火车像是一个巨大的音乐盒,哐当、哐当。拖着上千吨筑路物资的火车走的并不快,在火车头煤车车厢后的客车厢内,百余名乘客大都兴致勃勃的望着根本看不到任何景像的里外。

    按照公司制定的“修通一段、经营一段”的要求,尽管铁路过不只修通一百多公里,但是却已经投入运营,客货运输尽管运量不大,但利润到也可观。

    “磷矿”

    坐在火车上的于鸿玉把玩着手中青灰色的石块,神情显得有些亢奋。

    两年前从东京帝国大学化学系毕业后,原本他和其它人一样,只是在洋行内寻了一份工作,直到春节前方才受聘于连云港的“中华化学研究所”,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半个月前的周末,意外的道路工地上发现了一些石块,尽管那些碎石块看起来和其它石料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于鸿玉还是感觉有普通石料有所不同。

    取了几公斤碎石后,在化学研究所内对石块进行分析后,最初的推测被证明了,青灰色的碎石是磷矿石,类型是磷块岩属变质型硅钙质。

    这个发现让他整个人激动的一夜未曾入睡,无论是连云港或是陇海铁路筑路用石料,都是沿线开采,这意味着在陇海铁路沿线的公司某一处采石场,并不是普通的采石场,而是一座磷矿。

    磷矿是什么,毕业于帝国大学化学系,而毕业论文又以“欧洲肥料工业与农业”题的于鸿玉可谓是再清楚不过,磷除去是一种重要的化工原料之外,也是农作物生长的必要元素,以磷矿为主的磷肥是一种极为重要的农业肥料,可以说,欧美农业之所以发达,正是依靠着磷肥、硝肥。

    而现在,在陇海铁路沿线却发现了一座磷矿,自从发现磷矿石后,于鸿玉便向研究所申请了一个项圈,以考察现在沿线的每一座采石场,在连云港附近的几座采石场进行考察之后,他转向了沿线最后一座采石场,海州城南郊的锦屏山采石场。

    “但愿……”

    于鸿玉的心也随着火车有节奏的响声向着海州县走去!

    在那里会有磷矿吗?

    在仔细考察了那些采石场之后,对此他的心中全没有一丝底气,这锦屏山采石场距离连云港,并不算近,连云港应该就近取石才对啊,为什么会从锦屏山采石场运石料呢?

    此时车厢里的那些乘客们之间的谈判显得是那么烦人,他们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讲!坐一次火车就值的那么高兴?……

    有些心烦意乱的于鸿玉在心中如此想到。

    车窗外的天更黑,列车飞驰而过,使得夜色难以看清,远处时而一盏灯光显的那么惨淡但也飞驰而过消失在黑暗中,而于鸿玉的心却是难以平静,应该快到海州了吧,如果在那……

    这时一阵吵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火车已经到了海州站,乘客们忙乱的寻找自己的行李下车。上车的人慌慌张张找座位,找到座位的脸色多么高兴,无找到座位的仍东张西望,总想坐下来喘口气

    站在车站简易的月台上,看着那火车再一次轰轰隆隆的行走,想到那座可能的磷矿,于鸿玉的心时而浑身热血沸腾,时而却又变得胆战心惊,像是跌进万丈深渊之中一般。

    前面的路,在渐渐消散的晨雾中,变清晰了,象只鸡蛋黄凝悬在雾中的太阳似在挣扎;鸟儿在路边的树林里呜咽,仿佛在对迟迟不散的雾云抗议,而此时犹如一道屏风的锦屏山出现在于鸿玉的视线之中。

    “锦屏山”

    于鸿玉深深吸进一口晨雾,坚定地向前走去……

    “轰……”

    距离锦屏山还有公里距离时,一阵阵的爆炸声便传了过来,那是采石场开山放炮的声响,和国内大多数采石厂使用黑火药不同,陇海铁路沿线采石场使用的是代拿买特炸药,而于鸿玉在化工研究所时,就曾试制过代拿买特炸药,一个月前连云港工业炸药厂就已经投产,现在连云港,每个月可以生产100吨代拿买特炸药,完全用于陇海铁路采石、隧道作业以及将来沿线矿场开采。

    “你好,我是公司化学研究所的研究员。”

    在采石场的大铁门外,于鸿玉向门卫递上证件。

    “我是来这里研究一下炸药的实际使用……”

    这是于鸿玉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既然说明来意后,门卫老头和颜悦色地接待了他。

    “啊,是公司来的先生啊,快、快,里面请”

    想要隐藏自己的来意,最好的办法就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而于鸿玉却给自己寻找了一个借口“研究炸药使用情况以寻找更为科学使用炸药的方法”,甚至,于鸿于还给自己申请了一笔100元的经费和免费乘坐火车的证明,当然,他并非只是寻找借口,在各个矿山,他都曾投入大量的精力研究炸药的使用,收集了大量数据,而相比之下,寻找磷矿反而成为了“业余之事”。

    “这是……”

    进入采石场后,于鸿玉站住张大了眼睛,没想到有这座采石场的规模远比他想象的规模更大,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堆堆石墙,在采石场的前方,仍然留著有足球场那样宽广的用地,运输石料的轨道纵横排着。

    没想到这锦屏山采石场竟然有这么大。

    “于先生,锦屏山采石场是直到徐州的最后一座采石场,不修到烈山,就没有石山让咱们采石,别看这锦屏山离连云港不远,可修到烈山,就那一点路,省出的运费都省出一个采石场来”

    采石场的梁幕场长开口这么说道。

    “所以规模比其它几座采石场要大,而且设备也多。”

    “热闹”或许正是它最好的写照,远处的碎石机轰鸣声,到处都是推着手推车运送石料的工人,而在远处,这会放炮显然已经停了下来。

    “下一次放炮是什么时候?”

    “嗯,要把这些石头运完才能放炮,不过现在要开始打*眼了”

    “去看看吧”

    在梁幕的指引下,两人穿过满地都是岩石的土地,往采石作业面的走去,这会在作业面上,已经有工人吊着绳索滑到了作业面,开始用打起了炮眼。

    两人沿着山的断面开始绕着走,一边走,于鸿玉一边看着山的断面,他不时的会从断面上扣下一块石块,然后仔细查看一下,石块大都是普通的石料,并不是他要找到的磷矿。

    沿着断面走下去的时候,于鸿玉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失望。

    “也许,没准就只是一块石中矿而已……”

    没找到矿脉的于鸿玉开始在心里为自己的“妄想”苦笑着,同时不住的摇着头。

    “于先生,怎么回事?我们这里的炸药用量可都是……”

    一见于鸿玉这般模样,梁幕紧张的问道,采石场的炸药用量并不没超过公司的规定啊,这于先生怎么……

    “梁先生,并没有你的事,我……”

    低着头的于鸿玉的话突然一顿,止住脚的他双眼死死的看着脚下的石地,先眨一下眼睛,然后再仔细看一下

    没错

    是磷矿石

    顺着脚下的磷矿石朝着矿脉延伸的地方看去,于鸿玉的心跳越来越快,这时他注意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磷矿,这是高质高品位磷矿,也许……。

    是磷矿,这绝对是一座磷矿,而且储量也许非常可观,品质也颇为可观

    列车在两声耸动中缓缓开动,刺耳的汽笛声响过后,坐在车厢里的于鸿玉忍不住打开自己的背包,那时他挖出的几块品位较高的磷矿石,看着这磷矿石,于鸿玉整个人都陷入的思绪之中。

    这座磷矿虽然位于铁路附属地之外,但却是因其是铁路采石场,所以是铁路用地,这意味着公司拥有对这座磷矿的拥有权,但是那些人却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座富磷矿,而是把那当成了采石场。

    此时铁路两仙的村庄向后闪移着,发现了这座磷矿,却无法得到并开采这座磷矿的于鸿玉整个人显得有些郁闷。

    “快到连云港了吧”

    乘客们的交谈声传入于鸿玉的耳中,他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此时他的脑海中闪动着一个又一个念头,买下那座采石场?没那么多银子,而且公司也不见得会卖,告诉公司,锦屏有一座采石场?到时公司发给自己一笔奖金?

    就在这时,在《陇海时报》上那对“梦想”的解释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出来。

    “不凭关系、不走后门,完全依靠个人奋斗而获得个人成功……”

    (多谢于红玉大,要不然还真忽视了这座磷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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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人造丝

    第162章人造丝(第一更!求月票!)

    一**胡同的早市儿熙熙攘攘,全是一派都市辅街的闹腾模样。

    “这连云港当真是一天比一天热闹啊”

    走在人行道上的莫凡瞧着眼前这熙熙攘攘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一句,半年前来初来连云港时,虽说那会近年关,可街上也没现在这么热闹。

    “十万人口”

    想着早晨在报纸上看到的管委会公布的连云港常住人口突然十万,眼前这熙熙攘攘的模样反倒是在情理之中。

    在人行道上走了一会后,莫凡便转身进了同兴斋糕点铺。掌柜的赶过来打着招呼,说:

    “莫协理,您用点嘛?”

    莫凡向柜台内排列整齐的食盒扫了一眼,虽说一个人在连云港,在工作时,他总喜欢吃点糕点,这只是他的爱好。

    “吃啥好呢?……”

    看着那各式各样的糕点莫凡犹豫了起来。

    “莫协理,就槽子糕吧,槽子糕软和,吃着香……”

    掌柜的连忙殷勤的介绍起来,这莫先生是**公司二轻机械工厂的技术协理,一个月能拿一百块大洋的主,一个月下要在他这糕点铺花上十几块钱。

    “好,来一盒,记在账上”

    接过包好的糕点,莫凡便提着糕点出了糕点铺,又奔着胡同外十八大街的公交站台等着,相比于商铺、摊位林立的一**胡同,这十八大街无疑整洁许多,连云港这座城市看起来很简单,南北南北为“街”、东西为“路”,而辅街就是胡同,一**胡同,就是十八大街的第九道胡同。

    简单而科学,对此于连云港的街道名称的方便、便捷,和每一个初来连云港的人一样,莫凡可谓是深有体会,几分钟后,开往工业区的十三路公交车一到站,莫凡便挤上了公车。车上显得有些拥挤,手扶着吊环,早已经适应挤公交的他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今天应该再研究一下……”

    作为二轻机械工厂的技术协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攻关几个项目,而莫凡就负责其中一个,尽管已经制造出一些样品,但是却因为无法达到设计要求,项目攻关一直都未结束。

    人一有心事,时间过的就快,当他再一次回过神时,公交车早已驶入了工业区,天河纺织厂、云起纱厂、国强纱厂……这是轻工工业区,现在正是上工的时候,各个工厂门外一群群女工进出着工厂,而车上各厂的男工大都是双眼放光的看着那些女工。

    虽说连云港人口破十万,可男多女少的现状依然未曾改变,不知道多少单身的男工梦想着能从轻工区找一个女工结婚,两个人挣钱,那日子……

    虽说对找个女工没什么兴趣,但偶尔的莫凡还是会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这些工厂……的女工,毕竟,有时候总会闪出瞬间的惊艳。

    “咦那是……”

    在经过人造丝厂时,莫凡意外的看到几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驶入人造丝厂,那奔驰车似乎是……

    董事长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这个人造丝厂?

    尽管曾在德国留学机械,但是对于人造丝,莫凡还是有些不甚明白,这会看着董事长的车进入人造丝厂,他下意识的把这个工厂划入公司新建企业之中,似乎这和公司的作风不太像啊?

    按莫凡的了解,现在公司已经把很多小厂、轻工厂卖给了那些来连云投资的财东,这轻工业区内,根本就见不着什么**的企业,可现在,董事长却偏偏来了这,好像这人造丝厂,今天投产吧。

    人造丝厂的喷丝车间的内机械轰鸣声并不算响,但空气中却弥漫一股浓浓的异味,在人造丝的制造过程中,使用了大量化工制剂,正百这些制剂使得空气中充满了异味,以至于厂房内工人都副着过滤面具,但此时,置身于车间内的同样带着活性炭口罩的李子诚,却盯视着那一道道如蚕丝般的人造丝,白色的人造丝划空在锭车上自动圈成锭。

    “由纤维素原料提取出纯净的α-纤维素,用烧碱、二硫化碳处理,得到橙黄色的纤维素黄原酸钠,再溶解在稀氢氧化钠溶液中,成为粘稠的纺丝原液,称为粘胶。粘胶经过滤、熟成、脱泡后,进行湿法纺丝,凝固浴由硫酸、硫酸钠和硫酸锌组成。粘胶中的纤维素黄原酸钠与凝固浴中的硫酸作用而分解,纤维素再生而析出,所得纤维素纤维经水洗、脱硫、漂白、干燥后成为粘胶纤维。”

    向董事长介绍着人造丝的生产过程时,方之玉的双眼同样看着那人造丝,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神色却显得的极为复杂。

    “今天,天锦人造丝厂算是正式投资,按设计年产能为二百四十万公斤,本月可生产十六万公斤人造丝,早在数年前,上海即少量进口英国拉司端牌人造丝,而我厂生产的主打产品酸性人造丝其品质远胜于英德等国产品,有无光、有光、硬性、软性之分,其品质更接近生丝……”

    在意大利留学时,所学专业即是“Rayon制造”也就是人造丝制造的,在提及酸性生丝时,神色变得的极为复杂,他清楚的知道,这种人造丝一但投入市场,会给国内的生丝业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专注的看着那人造丝的李子诚并未觉察到的神色变化。

    “程玉,咱们的人造丝用的是什么原料?我是说化学制剂之外的原料其本原料能保证吗?”

    现在化学制剂连云港还不能自产,所以只能依靠进口,对于这点短期内还是没办法改变。

    “董事长,我们的工艺与欧美各国不同,欧美各国采用底质棉花为原料,而我们则采用棉短绒,根据我们的测算,每生产一吨人造丝按1.04吨浆粕消耗,每生产一吨浆粕消耗1.33吨短绒,短绒是从美国、印度进口的棉短绒,它的成本只是棉花的六分之一,而原料浆粕又根据产品种类不同又添加不比例的木浆,现在工厂生产有三类产品,第一类人造丝是棉丝混纺型,即用于棉纺混纺,采用的比例是木浆50,棉浆50的比例,第二类是60-90号酸性丝,棉浆55,木浆45,而第三类100至150号酸性生丝则按木浆比例按棉浆60,木浆40,而国外棉短绒的用途主要是造纸、制作硝化棉等,约占到其产量的70左右,在原料供应上没有任何问题……”

    “木浆?”

    他的介绍只让李子诚一愣,用木桨?尽管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想通了原因,二战中资源匮乏的德国自然千方百计的发展各种减少资源成本的新技术,相信这种木桨混用,恐怕就是二战时德国的技术,

    “是的,董事,短绒与木桨的采用使得工厂产品成本比欧美产品下降了30,如果化学制剂实现国产的话,相信成本减少一半,完全没问题,而根据美亚织厂的试织,人造丝织品的成本每公尺为一角三分三厘,即每市尺四分三厘强,蚕、人造丝交织每公尺成本三角五分,人造丝棉交织每公尺一角三分”

    接连吐出这么几个数字,方之玉的神色越发显得凝重。

    “蚕、人混纺成本仅为蚕丝的四分之一,棉人混纺成本亦仅为纯棉的六成强,在成本上,无论是人造丝或是人造丝混纺,都有着天然织物无法与之相比的绝对成本优势任何人造丝产品,远较国内市价低廉,迎合着我国低消费水平的需求,可以相信,一但天锦生丝投放市场,每年两百四十万公斤人造丝,相比于一磅棉纱两元一角,一磅生丝十元,一磅人造丝不过一元八角,其仅凭借廉价定会为市场所接受……”

    犹豫着神情已经凝重至极的方之玉抬起头望着董事长说道。

    “董事长……”

    “嗯?”

    诧异的看着满面凝重甚至不无忧虑的方之玉,他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天锦人造丝厂正式投产的好日子,一年两百四十万公斤的产量,一年这可就是几百万元的市场,若是按之前穆的计算,天锦人造丝利润可以达到40,单是这一个工厂,一年的利润就可以超过两百万

    这样的喜事,他这个做厂长的怎么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董事长,据穆经理的打算,今年天锦还要办二厂、三厂,计划到明年六月,天锦年产人造丝将突然一千万公斤,虽说每年可得千万元利润,但,董事长,您考虑过吗?一但生丝在市场上已被廉价人造丝所排挤,就会造成生丝滞销,而现在,正值国际市场的生丝价格再次大幅上升,我国桑蚕业方得进一步发展,诺是人造丝……”

    望着董事长,方之玉神情凝重的说道。

    “冲击市场,造成生丝滞销,势必导致蚕农砍桑、丝厂倒闭、女工失业,到那时,人造丝之薄利,又岂能与生丝行业遭受重创损失所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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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意外收获

    第163章意外收获(第二更!求月票!)

    “生丝,生丝实为我国之最大宗出口商品,每年出口值折关平两过七千万两”

    的一句话,让穆湘玥的眉头微微一皱,虽说出身棉织世家,可对于生丝,他却根本就是一个外行,更不知生丝于中国出口的重要性。

    “董事长、穆湘玥经理,按海关的统计数字,去年我国进口总值为关平两,出口值为关平两,入超达而去年我国出口生丝达八万公担之多,因生丝价值上涨,市值达近一万万两之巨,正可谓一船丝运出,一船白银归,生丝几占我国出口之半壁江山,若我国生丝业为人造丝冲击,影响生丝出口,只怕……”

    在方之玉提及生丝对中国的重要性时,李子诚只是用手指轻击着椅子扶手思考着他到的这个问题,这是自少年时以来养成的习惯,在思考的同时,李子诚又认真地听着。

    “董事长,咱们的人造丝铺天盖地的涌向市场,冲垮中国生丝业时,只怕日本生丝商还真要好好谢谢咱们,毕竟咱们两年功夫就完成了他们几十年而无法达成之事”

    日本?

    这两字只让李子诚眉头微微一跳,之前自己是不知道生丝的重要性,所以才会请他来给自己和藕初上上课,先前只以为生丝很重要,可却没想到还有日本的关系。

    “和日本有什么关系吗?”

    看了看方之玉的脸,李子诚认真的问道。

    “董事长,中国生丝对外贸易历史悠久,而日本生丝输出在上世世纪五十年代,在世界生丝贸易中还几乎是空白的。50余年前,日本横滨开港,甲州岛始有六捆生丝出售给意大利。四十年前日本生丝方在世界生丝市场上初露头角。36年前,世界生丝产额不足十六万公担,是年中国输出生丝即占半数之上担,而同年日本输出仅及世界产额尚不足一成左右。”

    祖籍广东生丝业中心顺德的方之玉当年若非机缘巧合,恐怕也不会学习人生丝,对于中日两国生丝业,家中开办丝厂的他可以说是颇为了解。

    “为与我国竞争,日本在本国加速发展蚕丝生产中,用心改进丝质,把大批丝质优良的生丝涌进国际市场,我国生丝在国际市场便不摧自垮。日本为了实现它的预谋,自三十年起,便专心改进丝质,引入欧洲新式手工或机器缫丝设备,日本生丝产量增加的比率便逐年上升,至十年前这些年代里,生丝产量逐年大幅度上升,生丝出口成倍增长。仅以三十多年时间迅猛发展,生丝输出即赶上并超过了中国生丝输出量,准确地说,即在六年前,日本生丝输出超过了中国。不过,日本要想在国际市场,主要指欧洲市场,日本生丝排挤掉中国生丝也并不顺利,一是,经十余年蚕种改进,中国出口的厂丝,质量并不低于日本生丝,二是自十余年前,欧洲丝织工业率逐年发达,所需生丝原料也与年俱增.日丝在欧洲市场上虽急剧排挤中国生丝,现在的总的市场形势是求过于供,中国生丝和丝织物在欧洲市场上素有浑厚的历史基础,从贸易市场到消费者之间都保持着良好的信誉,日本丝商施展的各种阴谋伎俩均未如愿得逞。”

    但提及这一切,方之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庆幸之色,对生丝业的了解,使得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一但市场饱和,中国生丝势必会在国际市场遭受日本生丝的排挤。

    “董事长,自三十年前,日本缫丝业已成为日本最大的工业,农村养蚕也逐步形成日本最重要的商品生产体系。日本为了实现富强,对于积累资金有巨大力量的蚕丝业生产已摆在头等重要的位置,但是先天不足的日本,由于国内生产条件的限制和国内市场的狭窄,不得不广找出路。因为促使生丝出口贸易已关系到日本未来的发展命脉,所以,日本才会几乎以倾国力量大事展开对栽桑、养蚕、缫丝等方面着手改良,生丝输出也与年俱增。”

    话至此处,方之玉摇摇头,随后又一声叹息。

    “生丝业,日人知其大利所在,因而努力生产,大量供给,但终以日丝品质究不若华丝可比。故日丝仅能作普通品之用,至高级织物则仍以华丝为佳,但日人却大力改良并增加生产,以迄求品质数量均过华丝。日丝欲挤占华丝欧美市场……”

    他的话却引得李子诚和穆湘玥两人同样是一阵忧虑,或许对于生丝业,两人都不了解,但两人却清楚的知道,科技从来都是第一生产力,以举国之力发展生丝业的日本,现在产量上超过中国,他日质量上超过中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着,李子诚反复在心下思索着的每一句话,一船丝出,一船银归,无论如何,廉价的人造丝都无法与之相比,而更为重要是……关系到日本未来的发展命脉

    “程远,你的意思是,生丝业对于日本而言非常重要?”

    “董事长,和我国相同生丝是日本最大的出口产品,正是生丝出口,给日本换回了打赢对马海战的军舰,还有大量的机器,正是生丝支撑着日本的贸易,为日本换来源源不断的金银,这才使得日本能够发展本国工业”

    生丝

    看似不起眼的生丝竟然……这是日本的命脉眼前一亮,李子诚慢声细语的问道。

    “那发展生丝业的关键在什么地方”

    在方之玉的介绍下,李子诚还真有了投资生丝业的想法。

    “董事长,十几年前,有德人任海关税务司名苦拉英互稀氏,曾上书清政府,请于各省会力图蚕业教育行政,改良养蚕制丝,教唆子弟,分布各州县,以促蚕业发达,为富国要政,不过清政府并未理会,其实,生丝质量的改进是由于技术以及缫丝工艺的机械化,前者,早在十六年前,我国即开始设立蚕学馆,而在上海、浙江、江苏等地也先后设立的蚕业学校,而民国后,因政府要求和生产需要,各省纷纷创办蚕业学校和蚕科,在蚕种上,我国蚕种优于日本,既改良也是为增加产量,而最为重要的是缫丝工艺,厂丝质量远优于作坊丝……”

    听着方之玉的介绍,李子诚只是不时的点着头,最后问到一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去年咱们中国生产多少生丝?”

    “嗯……可能,差不多应该有二十五万公担样子”

    “日本呢?”

    “十五万公担”

    “他们出口多少?”

    “十四万公担日本人以不用生丝为爱国行为”

    “咱们的产量是二十五万公担,只出口八万公担,日本却把总产量的90以上都出口了”

    不用问,李子诚都知道原因,日本的生丝业原本就是以出口为导向,而中国生丝却是内销为导向。

    “可即便如此,仍不能满足欧美市场需要,欧美每年需生丝原料超过百万公担,其中有五十万公担不能满足”

    “五十万公担啊”

    相比于方之玉的忧虑,听着他的这一番解释之后,李子诚非但没有一丝忧虑,反倒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一年可就是六亿两的市场”

    用力一拍手,猛的站起身来,李子诚断然说道。

    “藕初,现在,立即开工人造丝二厂,要把二三厂的产能都在这一期内完成”

    “什么”

    无论是方之玉或是穆湘玥都是一惊,董事长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就不知道生丝业事关中国……

    “董事长,那,那么做的话会冲击……”

    “会冲击生丝业”

    微笑着李子诚摇摇头。

    “不,别说不会,就是会,我也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我要把咱们的人造丝变成嗯……”

    思索片刻,李子诚吐出一个词来。

    “出口替代产业”

    “出口替代?”

    “没错,咱们的生丝主是要自用,我要用廉价的人造丝替代国内的生丝市场,同时把建立现代缫丝厂,用公司生产的新式缫丝机生产符合欧洲市场需求的生丝”

    “董事长,你……你是想……”

    这会轮到穆湘玥和方之玉两人无法理解董事长的用意了,但隐约还是能猜出董事长的意思来。

    “没错,我就是想和日本生丝在国际市场上争上一争”

    李子诚点点头说道。

    “咱们的人造丝胜在什么地方?任何人造丝产品,远较国内同类产量低廉,迎合着我国低消费水平的需求,做一件生丝的衣赏光是料子就需要几块钱,而人造丝只需要块把几毛钱,老百姓自然会舍生丝改用人造丝……”

    “但这样会令生丝滞销,蚕农损失势必会……”

    “我们自己办厂,自己生产生丝,这样不仅不会冲击,反而可以把人造丝挤占生丝市场的份额拿出来,同时还可以促进国内生丝的发展,然后把这个生丝投放到欧美,欧洲市场一年可是十几亿两银子的市场,把外国人的银子挣过来才是本事”

    详细地向从两人说出自己的想法,李子诚最后又说道。

    “现在的生丝市场,就是我们和日本之间的竞争,若是明年咱们能把二十万担的生丝投入市场,那么日本的生丝发展就会因市场的缩小受到限制,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牺牲国内份额,换取国际份额,只有这样,最后才能……”

    冷笑一声,李子诚目中闪过一道冷光。

    “摧毁日本的生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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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要做的事情

    第164章我要做的事情(第一更!求月票!)

    “摧毁日本的生丝业”

    一句话,只让穆、方之玉两人心头一震,他们惊讶的看着董事长,此时他点燃一烟香烟,看似若无其事地把烟灰弹到烟灰缸内。

    “即然生丝业是日本的经济命脉,咱们或是不釜底抽薪的话,可真对不起咱们的良心”

    “董事长,这……这怕是不大容易吧”

    出于维护董事长面子的原因,穆在说话时又朝董事长递个眼色,摧毁日本的生丝业,单凭**公司自己的能耐,有可能吗?

    二十万担生丝,利润的确大,但涉及到却远比董事长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无论是办缫丝厂或是收购生蚕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即便是不考虑出口市场的因素,单就是这个资金……

    “不容易?”

    反问的同时,李子诚跟着笑了起来。

    “藕初,打从我回国到现在,又可曾办过一件容易的事情?”

    叼着香烟站起身来,李子诚郑重其事的说道。

    “在生丝上,日本是咱们的竞争对手,而在其他方方面面可以说,日本同样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咱们只要能击垮日本的生丝业,那么按日本对生丝业的依赖性,就等于在其它行业击败了日本,甚至……”

    沉默着,李子诚忍不住设想起,假如没有足够的资金作为支持,日本还有可能实现他的工业化吗?一个没有完成工业化的日本,面对一个实现初步工业化的中国,他们还有可能敢于挑战并入侵中国吗?

    “而且,我们用人造丝代替国内生丝市场,还有很多好处,人造丝制品相当廉价,这使得蚕农便能把更多的钱花在购买其它工业品上,市场的需求自然会促进国内实业的发展,而实业发展的同时,机械的需求自然会增加,公司生产的机械设备,销路也会增加,这样便会产生一个良性的市场循环……”

    把香烟压碎在烟灰缸,李子诚的唇角微微一扬。

    “事实上,这只是一道并不复杂的数学题,十二万担生丝在国内产生一亿两的市场,如果把这十二万担生丝投入到国外市场,一亿两银子却从国外流入中国,而得到这些银子的蚕农,除去存储一部分之外,其中的大部分仍然会花出去,原本在内销只能产生一亿两市场的生丝,转为出口后,即可产生一亿五六千万两的市场……”

    算着这道简单的数学时,李子诚便开始在心里合计着如何最大限度的从中余利,毕竟对于企业而言,最重要的是利润。

    “董事长,办一个产量一千担的缫丝厂,需要投资二十万元,而且我国农村养蚕几乎囊括全国各省,若是公司办缫丝厂的话,就涉及到异地投资、异地生产,还要考虑到交通运输的问题,以江苏的无锡为例,无锡在清光绪三十年以前,栽桑之家,甚为寥寥,但自1904年沪宁铁路筑成,由于交通的便利,无锡地区的缫丝业即逐渐兴起,栽桑方才时兴。”

    当方之玉提出公司发展生丝业需要面对的问题时,原本有意反对的穆却出人意料的沉默着,这会他已经完全被董事长说服了,在方之玉提出那些问题时,他已经在心下思索着对策。

    “资金不是问题”

    “哦?”

    “董事长,其实最需要解决的不是资金,而是销路,缫丝机械应该没什么问题,公司可以引进技术自行生产,然后仿造出售棉纺设备的方式,向国内的丝商供应质优价廉的设备,最重要的是市场”

    穆的话到是让方之玉稍做沉默。

    “董事长,我国生丝出口完全为外国洋行所笼断,那些洋行虽说组成了一些扶助机构.像“合众蚕桑改良会”“上海万国生丝检验所”以及“广东万国丝业改良会”,但他们的自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他们所需要的只是生丝原料供应而已,而且是廉价的生丝供应,我国生丝订价权完全由英、法、德、美洋行所控制,华丝质优于日丝,举世皆知,但华丝价格却仅为日丝八成,至多不过九成,而洋行收购生丝后,运往欧美,凭此利差,即可获巨利……”

    “那我们就把订价权夺回来”

    一口把杯中的茶喝完,李子诚断然开口说道。

    “其实不一定要夺”

    提起订价权,想起生丝业当年一段旧式的方之玉说道。

    “董事长是否知道胡雪岩?”

    “胡雪岩?”

    “当年洋商为得中国的廉价原料,垄断蚕丝出口市场,拼命压低生丝价格,以从中攫取暴利,不过15年之功,洋商便把生丝价格压低六成,可谓是对我国生丝极尽压榨,后目睹此景,胡雪岩认为商机浮现。缫丝产业蒸蒸日上,而作为原材料的生丝却价格日跌,这是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现象,据他的观察,主要原因是华商各自为战,被洋人控制了价格权。因此,他决定靠自己的财力,与之一博。另外,还有资讯显示,在过去的两年里,欧洲农业遭受天旱,生丝收成减产。

    正是基于这些判断,胡雪岩才决定出手,高调做庄,为了不使茧价受制于洋人,他几乎就是以一人之力挑起了与洋商的蚕茧大战,……”

    听着方之玉缓缓道出胡雪岩与洋商的蚕茧大战,尽管未曾目睹,但李子诚却能想象出当时的惊心动魄一幕,同样也不禁对胡雪岩生出景仰之心。

    而穆听着方之玉的话,整个人却陷入沉默之中,胡雪岩的失败根本就是前车之鉴,若是……但,了解李子诚的穆知道,如果没有胡雪岩的失败,或许还有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可现在有了胡雪岩的失败,他只会……

    “……每每想来,实在是可惜至极,若非……哎……”

    方之玉发出长叹时,李子诚却挺了挺胸膛毅然说道。

    “胡雪岩败了所以,中国生丝的议价权还在洋商手里,所以,我们才要争上一争,而且我们必须要赢,也只能赢,否则……”

    用力一拍桌子,李子诚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没有否则我们一定能赢”

    “可……董事长,保护本国产业应是政府的责任,由一名商人只力挽狂澜,对抗全体洋商,风险之大,自胡公之后,又岂有人敢于再试。胡公虽悲壮,但……”

    “我敢”

    李子诚的坚持,在穆的意料之中,敢为天下人不敢之事,这是他的脾气,越这么说,他反会越坚持自己的决定,方之玉的劝阻根本就是适得其反,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致远”

    突然转变称呼,穆这会是用朋友的身份提出建议。

    “既然你决定了,而且这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咱们自然要干”

    不顾急的直打眼色的方之玉,穆又继续说道。

    “可问题是怎么干?”

    不待李子诚回答,穆接过自己的问题。

    “像胡雪岩那样,直接收购蚕丝,肯定是不行,那是赌,那是比,赌的是运,比的是银子,赌性的太大,非致远所喜好,所以我觉得,咱们一开始,就像你先前说的那样要控制丝价”

    在提出建议时,穆在脑海中慢慢的按照先前李子诚指出的那条路子,把自己的想法勾勒出来。

    “咱们要联合国商拥有的缫丝厂,达成一个供货同盟使得他们只向我们公司提供生丝从而切断洋商收丝”

    “可他们凭什么答应我们”

    方之玉的口气稍微转弱地问道,正是因为华商各自为战,才使得洋商轻易夺得中国生丝订价权。

    “机械,咱们公司最有力的一张牌就是机械,向那些缫丝厂提供机械设备,用贷款、用分期,先把他们拉入咱们的阵营……”

    话语稍顿,穆沉默片刻又补充道。

    “如果我们能帮助国内丝商打开海外销路,便可以用统一出货的方式,使丝厂跳过洋商代理,这样便可以用外国人钱的去打击洋商,”

    “嗯从代理外贸做成直接外贸,这是个办法”

    认同的点下头,李子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中国商品一向都是由洋商利用国商不懂国际贸易,通过在华洋行采购再出口,做代理贸易的洋行自然要抽佣,而这“佣金”的来源就是靠他们压低采购价,最终吃亏的还是国商。

    “这个法子不错,日本都是通过大会社直接出口,少了一个环节,自然少了一个环节的费用。”

    “但,这还要考虑到几个问题”

    方之玉刚一赞同,穆便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洋行代理中国商品,他们有几个优势,一是他们在欧美的商业网络,当然这个可以派人去开拓,反正都是做生意,只要是正当生意上的事,就没什么难事,再就是他们有运输上的便利,生丝是季节性小宗高值产品,所以都是搭货运输,而中国对外海运全为他国航运公司所笼断,如果他们的在这方面卡脖子的话,若是没有船运公司……”

    “没有船运公司为咱们运货?”

    先是冷笑着,然后李子诚又慢条斯理地说道。

    “还别说,我还真不怕,反正咱们不是已经建了商轮学校吗?拿生丝什么的练练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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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一个被记住的人

    第165章第一个被记住的人(第二更!求月票!)

    “1872年招商船局创办,至今四十年整,然招商船局船长三十三人,全系外国人,大副三十二人,全系外国人,二副二十六人,全系外国人,三副九人,全系外国人,大车三十二人,全系外国人,中国之商轮,无一名中国船长,无一名中国之大副,无一名中国之大车实为我国人之耻,今创办鹰游商轮学校系为我中国培训中国之船长、中国之大副……”

    民国二年十月二十日鹰游商轮学校开学典礼

    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鹰游商轮学校是连云港第一所高级专门学校,只不过去年在完成一百名学员的招生后,商轮学校一直设在公司收购的4500吨“”号商轮上为校舍,直到今年六月,临海的商轮学校建成之后,方才搬进新校舍。

    尽管商轮学校是连云港第一所高等专门学校,但是在连云港,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所学校的存在,甚至于很多人并不知道,鹰游门附近有一所商轮学校。

    “商轮学校?”

    望着董事长的车驶入这座挂着“鹰游商轮学校”门牌的大门,于鸿玉不禁一愣,过去的半个月中,他一直以寻找着能够与董事长“偶遇的机会”,只不过这机会并不好找,所以他才会一路“跟踪”到这。

    “希望能……”

    在大门前踌躇片刻后,于鸿玉毅然走进了这所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未听说过的商轮学校。

    “……可以毫不犹豫的说,现在的鹰游商轮学校是全中国科目最为齐备的商轮学校,同样也是师资力量最雄厚的学校”

    走在商轮学校的校园中,向李子诚介绍着这所学校时,托马斯?李显得有些得意,这是他的学校,他是这所学校的校长,甚至这所学校,正是在他的建议下创办的。

    “为了适应中国航运的需求,鹰游商轮学校采用的是美式商轮教育,学校的管理方式仿照它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管理方式,而在学校内混杂培训商船的航海官员以及甲板和轮机官员,在英国,前者和后两是分开教育的……”

    当托马斯边走边汇报时,李子诚只是打量着这座规模顶多也就是中学规模的商轮学校,这是连云港第一所“高等学府”,在一些人看来,自己之所以创办这所商轮学校,在某种程度是报恩的心理,因为托马斯?李船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自从通过托马斯了解到中国远洋航运的现状后,自己才下定决心办一所商轮学校,为将来成立航运公司作人员准备,培训中国自己的船长、大副以及轮机长。

    中国远洋贸易尽为外国商船垄断,这意味一但一战打响,各国抽调商轮回国,中国船运业就会迎来一个春天,而自己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未雨筹谋的创办商轮学校,这样一但战争打响,可以第一时间推出一大批高级船员、提供大量的商船,从而避免因各国抽回商船,影响未来的“出口大计”。

    而这一次来商轮学校的目的,就是为正在酝酿中的“生丝大战”作准备,如果那些洋行试图从运输上卡自己的脖子,就直接用公司的自备商船,把生丝运往欧美,这完全可以用商轮船员培训的方式完成。

    “……美国商船学校的课制是4年,规定上课两年,上船实习两年,开设有天文、船世、船经学、水道测量、航政、海商、汽机学、汽锅学、热机学、电机工程学等49门课,每周68学时……”

    托马斯的话让李子诚颇为不满摇摇头。

    “培训期时间太长了”

    自己之前就已经向他再三重申过这个问题,培训期必须要尽可能的短,只有如此才能抢在明年之前,培训出中国自己的高级船员。

    “我明白”

    托马斯笑了笑,李曾经打自己的打算告诉过他,他想尽快培训出一批高级船员,因为公司的需要商船,需要船员。

    “所以,在鹰游商轮学校,把学制缩短到两年,学员先接受六个月的课堂培训,随后六个月上船实习,当然现在公司只有一艘“”号可供学员实习,但是,出于对公司运货合同需要,我们已经多家公司达成实习协议,去年培训的第一批学员,早已经上船学习,他们会在两个月后返校再接受一年的教育,参加考试,以便获得证书”

    尽管托马斯?李解释的很充分,但在心下微微一合计,李子诚依然摇头说道。

    “这个培训期还是有点长,这样,托马斯船长,你看看能不能再缩短一下培训时间,两年……太长了,最好能一年一期”

    培训期最好是越短越好,他们可以慢吞吞的办事,但是李子诚自己却清楚知道明年八月份就会打响世界大战,欧洲各国为满足本国航运需要会撤回所有商船,到那时,全中国的沿海航线,甚至亚洲、美洲、非洲的航线都将等待着自己去开拓,那些商船将装载着连云港和中国生产的商品,借助那个宝贵的空白期,尽一切可能扩大市场。

    战争时代的确是个暴利时代,但想要获得暴利,就必须要把商品销售出去,国人的小钱,自己不屑于去挣,但想挣外国人的船,必须要有足够的商船。

    “李,你要知道,我们已经缩短了不少课程”

    托马斯摇着头,在他看来,他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压缩了课程,去除了那些“没大用”甚至“没用”的课程,以加快培训速度。

    “一年半吧你看这个时间怎么样?”

    “这个……”

    望着路边走着的董事长和那穿着海员制服的外国人,颇费一番周折才进入商轮学校的于鸿玉,犹豫了好一会方才一咬牙走了过去。

    “您好,李先生”

    出于谨慎,而更多的却是尊敬,于鸿玉并没称董事长。

    “你是……”

    转身看着唤住自己的人,他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看似普通但一双有神的眼睛中冷却着的坚毅,却又让人生出过目不忘的感觉来。

    “李先生,有一个问题,我需要向您咨询一下”

    于鸿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目的,他知道自己必须首先取得发现者的特许权,在这之前,他的发现甚至不能告诉其它任何人,否则他自己作为发现者的权益将很难得到保障。

    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获得这个“发现者特许权”是多么的困难,想靠政府授予,显然不甚可能,深知政府黑暗他清楚的知道,这无疑与虎为谋,而眼前的这位李先生,却是一个可以商量的人,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从锦屏山回来之后,他曾特意研究过公司同政府之间的合同,按照合同规定,铁路用地包括“筑路原料用地”,这意味着采石场的所有权属于**公司。

    “哦?什么问题?”

    听着这个陌生人的话,李子诚笑问一句,他显然不是商轮学校里的教员或学员,他能找到这来,显然也是一个有心之人。

    “假如,有一个人,在铁路用地附近发现一处矿场,那、那个人可以得到什么?”

    于鸿玉有所保留的问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奖金公司会提供一笔数目不菲的奖金,当然如果的确有开采价值的话”

    “如果他不想要奖金呢?”

    “不想要奖金?”

    李子诚一愣,看着这陌生人,在心下思索开了,看来他恐怕是发现了一座什么矿,如果他不要奖金的话,那他想要什么呢?

    “那……”

    面上略带些笑意,李子诚笑看着这个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回报呢?”

    “我……我……“

    犹豫片刻,于鸿玉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只需要事成之后提取特许权费,如果那里真没矿藏,公司什么都没有损失呀。”

    “特许权费?”

    “李先生,如果我是依靠贵公司的资助发现了矿藏,那么我自然不需要提取特许权费,但是……”

    “是你发现了矿藏,所以……”

    “是的,先生”

    面对他的回答,李子诚沉默着,看着这个年岁比自己长上几岁的青年,是他发现了矿藏,如果没错的话,也许那矿区距离连云港并不远,他想要的是特许权,甚至还特意来找到自己……盯视着面前的青年。

    “先生,您曾说过,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公平公正的机会获得个人的成功,只要个人愿意努力,而我相信,特许权费,正是在我个人的努力下得到的公平公正的回报”

    此时于鸿玉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被……

    “你想要多少?利润的10,可以吗?”

    突然传入耳中的一句让,只让于鸿玉惊讶的看着李先生,他……他答应自己了?而且是利润的10

    “李,李先生……”

    面对他的惊讶,李子诚依然保持着微笑。

    “如果在我们这里有中国梦的话,或许你不是第一个实现这个梦想的人,但是我希望,你是第一个能被人记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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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徐州

    第166章徐州(第一更!求月票!)

    徐州道,两年前,武昌起义之后,举国响应,苏南各地响应起之后,有苏北、山东等地兵士哗变,携带枪北归,沿途抢掠甚众,其中以徐州等地为甚,后张勋江防营自江宁溃下,窜入徐州,更是大肆劫掠。

    到了南北对峙时,徐州更是南北对峙前沿,可以说,打从辛亥年起,在这“乱世英雄吃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的时代,南北对峙的特殊真空,使得一时间徐州一带成为土匪横行之地,这一切直到南北议和后,镇宁徐州第一军第三师师长冷雨秋下令剿匪之后,方才有好所转。

    也正因如此,在徐州的县署街旁才会多了条“冷雨秋街”,无论如何,这也是当地老百姓对冷雨秋和第三师的认同。

    虽是深夜,但在过去道台衙门的辕门外,电灯通亮,辕门外,数名荷枪实弹的兵士立于辕门前,而这里就是县署街徐州道军政府,同样也是冷雨秋第三师长官处所在。

    道台衙门后院的书房,一名军士手扶着报纸推门而入。

    “师长,这是新来的《陇海时报》”

    “放下吧”

    正处理着公务的冷雨秋头也未抬,《陇海时报》是他每天必看的报纸,不过最近,对那《陇海时报》却是多有不满,那《陇海时报》的主编黄远庸完全是站在袁逆的角度看待问题,大肆抨击国民党人,甚至宣称“宋案”另有隐情,但笔间暗指“宋案”为国民党内斗。

    终于处理完手头剿匪的公务之后,冷雨秋从桌上拿起报纸,不过是一展开报纸他便看到的报纸头版。

    “连云锦屏山发现千万吨磷矿,发现者获百万元奖金”

    百万元奖金

    一看着这几个字眼,冷雨秋不禁一惊,同时又是一叹。

    “这连云未免也太有钱了”

    感叹之余,冷雨秋所感受更多的却是无奈,这第三师六千多人,每个月连几万元的军饷都难以筹集,从进驻徐州至今,前掐后算一年多了,可却拖七个月的军饷。

    “可惜,若是……”

    这时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思绪。

    “报告师长,上海来的杨庶堪先生求见师长”

    “上海、杨庶堪?”

    听闻是上海来人,冷雨秋心头一动,可对于这个杨庶堪却全无一丝印象。

    “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位戴着金边眼睛、留着八字须身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几许的模样。

    “庶堪见过冷师长”

    一见冷雨秋,杨庶堪恭敬的行了一礼。

    “你是?”

    听着这人道出的四川腔,冷雨秋诧异的问道,而这时杨庶堪却递过一张拜贴。

    “庶堪为陈英士先生之幕僚,此行奉孙先生、英士先生之请,前来徐州拜会冷师长”

    “哦请坐”

    是英士派来的,还是奉孙先生之命,接过那拜贴,其中还有一封信,是陈英士的亲笔信,撕开信,扫一眼信间的内容,冷雨秋只是一惊,抬头看着杨庶堪,未动声色的问道。

    “这是英士的意思,还是……”

    “孙先生已经同意了”

    杨庶堪如实答道,来徐州之前,英士曾向他亲自叮嘱过,务必让冷雨秋答应下来。

    “冷师长,现袁逆调兵遣将已毕,更得五国借款,可谓万事俱备,若我等**党人仍对法庭心存幻想,那么,无疑引颈于敌,现孙先生意武力讨袁,然军费匮乏,所以……”

    “所以只能从他身上开刀是吗?”

    反问一声,冷雨秋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若是自己真这么办了,那又与自己清剿的土匪有何区别

    “冷师长,那人实为袁逆之走狗,助袁逆之子逃离上海,谁道宋案无其插手,对此等人,杀之尚不解恨”

    接着杨庶堪又把语气一扬。

    “冷师长为我**同志,想来自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李致远通逆为天下所共知,其逆心所得皆为逆产,今**之需,自然当为**所用”

    “可……”

    犹豫片刻,冷雨秋一时间不禁难以决断,自从来到徐州,勒拿地方、卡索士绅之事,他从未干过,而他同样也明白,若是没银子,这讨袁之事必化为泡影。

    而且,若是没有孙先生许可,那陈英士又岂敢……

    “无罪无名,又岂能……”

    “冷师长,庶堪于上海时,便听闻冷师长率部来徐后,以剿匪为任,平定地方,想来苏北匪间,必有与士绅联络之辈……”

    冷雨冷言间,杨庶堪提出了一个“建议”,而这个建议则是离沪前由陈英士面授。

    “你这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心下冒出这句话时,冷雨秋只觉一阵恶感,但终了还是无奈的长叹一声,最后点头道。

    “唉,为**,也只能如此了”

    民国二年,六月的一个深夜。

    座落在徐州东门的陇海铁路徐州段工务局,驶出一辆崭新的黑色福特“T”型车,现在在苏北一带,T型车几乎就像是陇海铁路的象征一般,上千辆“T”型车在沿线工地、市镇行驶着。

    这辆车上坐着三个人。

    坐在司机旁边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他的一双机警的眼睛不时环顾左右,透过单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的看到腰间突起的枪柄。

    后面车座上坐着两个人。左边的一位中年人,身材矮小、瘦弱。右侧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年少的少年人,不过这少年却全是一副老成的模样。左边的中年人叫梁品升,他是段工务局保安科科长,右边的则是保安部副局长的秘书,新任段工务局副局长——李四勤,在连云港高层,或许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大名,但提着“阿四”他们却并不陌生,谁不知道阿四是董事长的身边人。

    “时间不早了,恐怕到了宵禁时间了?”

    副驾驶位上的青年回过头对后面两人说道,自从宋案后,随着袁世凯调兵遣将,南北局势日发紧张,这徐州城在半月前开始实施宵禁。

    “没事,就是宵禁也不要紧。我们是陇海路局的人。”

    梁品升如实的说道,在徐州城谁不卖段工务局面子,就是冷雨秋本人也得卖上三分薄面。

    小车穿街过弄,来到出城的主路上,路上站着四五个武装军警。

    “停车。”

    一个佩戴“宪”字袖章的宪兵站在马路中间。

    司机降慢车速把车停在路边。

    “你们不知道戒严吗?为什么这时候还乱闯?”

    一个军官,带着两个士兵跑过来厉声问道。

    “我们哪里搞得清楚,什么宵禁,什么戒严,时禁时放。”

    梁品升有些不满地回答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还嘴硬,给我统统下车。”

    那军官摇着手枪喊着。

    这会小车司机拉开车窗,递过去一张特别通行证。

    “我们嘛,段工务局的,不好意思,又给您添麻烦了”

    那军官看了看通行证,又看到这全新的美式轿车,顿时改了口气。

    “放行”

    军官一挥手,两个士兵拉开路障。

    而那军官又把头伸进车窗,说道。

    “对不起,冒犯了,这是例行公事”

    车里没有人理他。司机踏下油门,汽车继续前进,出了城后,直接朝着城外驶去。

    “李秘书,他们现在还不敢得罪咱们。”

    “嗯,这倒是的。不过还是谨慎为好。”

    阿四点头答道,在汽车沿着土路行驶的时候,阿四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车外,能不能成就看今天了,打从半月前来到徐州,他便四处接交第三师的中下层军官,烧黄纸、叩头、结拜,这第三师十一个营长中的八个是他的结拜大哥,二十五个连长里有二十个是他的结拜兄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汽车驶出城后,沿着官道拐进了一道土路,最后在一幢两层楼的房子前停住,这是一位前清官员致仕后建起的宅子,不过现在那人早把房子卖给了徐州的一家商行,没人知道,那商行实际上是保安部办的隐名商行,虽说保安部派员大都集中在各地办事处,但隐名商行还是需要的。

    三人进了客厅后,点着灯,没有几分钟,就有佣人送来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与一盘澄黄的油煎果子。

    三人吃了宵夜,一时精神倍增。

    “现在我们继续原先的话题。”

    吃过宵夜李四勤便开口说道。

    “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点燃一枝烟,吸了几口,梁品升慢慢地说:

    “我们在军政府的线人传来消息,昨天夜里,似乎从上海有人进了军政府,同冷雨秋商谈了几个小时,如果没错的话,南北大战随时将燃”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的动作就在快一点。这次公司派我来徐州,主要任务就只有两项。一是保住徐州免遭战火,还有就是策反第三师为我所用。”

    “李秘书,这担子可不轻啊”

    梁品升如实的说道,虽说知道这半个月来,李秘书一直结交着那些军官,可他却知道,那些军官之中,大都是**党人,结拜好说,但策反……

    “这次,我来这里,公司没给我别的,不过,却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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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徐州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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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最后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苏北地界雾腾腾的一片濛濛。

    徐州军政府第三师司令部里,却是电闪雷鸣。陆军第一军第三师的旅长团长们一个个沉着脸屏着气不敢做声,那气氛紧张得有个火星儿落地,就要轰一声把屋顶炸到天上去。

    坐于首座身着中将军装的军官眉头微垂,看质文质彬彬的面上全未显露一丝神情,冷雨秋扫视一眼端坐于条桌两侧的第三师军官,刚从南京回来的他,用并不算大却又尽显威严的腔调说道。

    “袁世凯一心**,见我党赢得大选,悍然不顾法纪刺杀我党理事长,虽于法庭审理调查,然法律岂能阻袁逆之野心,过去数月,袁世凯更调动重兵,意欲与镇压我等,更命张勋这等满清余孽向徐州逼来,我等身为**军人,岂能坐视”

    尽管实力不及人,但面对袁世凯的倒行逆施,以**军人自居的冷雨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在南方军队编遣时,袁世凯给冷雨秋吃了一肚子黄连。先是裁军,尔后中央不付军晌,现在第三师用的还是当初武昌供给的汉阳造,军晌更是一欠数月,可面对的南北议和,他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对袁世凯并不相信,再加上这一年多袁世凯对“**第三师”的打压,使得冷雨秋早已看透袁世凯,那人的心肠比蝎子还毒,刺杀宋教仁是第一步,再下一步就是武力镇压了。他冷雨秋从来不是不服输的主儿,虽说实力不及人,但现在自然想在战场上见个高低。

    “师长所言极是”

    众人立即齐声答道,官面说官话,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欲御敌必先稳固后方,连云港**公司与袁逆互相通气,更联络土匪,欲在我军抵御袁逆时,从后方进攻,**公司与袁逆可谓是一路货色,要是任他们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必定将引亡国之势咱们中国早晚也要毁在他们这些人手里我们第三师历来保有**传统,此时自当奋勇而起,铲除袁逆,**救国”

    此时冷雨秋激动起来,一声比一声高,拍得桌子啪啪直响。

    听着长官的话,第十二团参谋长方言靖却不时皱着眉头,看来冷师长是真准备对连云港下手了。

    冷雨秋的声音一落,师参谋长石房声走到地图前,比画道。

    “此次我师于徐州就地展开防御,以达固守待援之势局,我师如此部署:第十团前置徐州以北30公里的利国驿方向运动,等待命令拆毁韩庄以南的铁路要点,占领徐州电报局,断绝南北交通和通讯,同时构建前沿防线,第十一团撤往徐州本城,构建沿城防线,负责剿匪第十二团,逐次收拢部队,待部队于海州收拢后,进驻连云港,如遇抵抗,一率以通匪论处,就地正法。‘

    待参谋长下达命令后,冷雨秋扫了大伙儿一眼说道。

    “你们有什么话说?“

    到场的军官们听着参谋长的部署,大都觉得很是意外。虽说跟袁世凯开战都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解这进驻连云港是弄的哪一出。**的李致远和袁世凯关系匪浅是事实,可诺说人家通匪,未来也太过了一些,人家那么有钱,需要通匪吗??

    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这连云港是怎么“通的匪”,军中的规矩从来都是如此,作为师长的冷雨秋吐口唾沫能在地上砸个坑,没有哪个敢出头说个不字的,大伙儿都不开口。

    这时,方言靖却列着架子站了起来,斜着眼睛盯了石坊声问道。

    “请问石参谋长,为啥要这么部署?现在袁逆虎视眈眈,我师兵力不足,自当收拢兵力,集兵力于徐州,以死守待援,为啥还没打响,就把一个团派了出去,虽说连云通匪,可就这么点事,值得咱们分兵吗?”

    石坊声刚要开口,冷雨秋却接过话头说。

    “我军现在兵少械短,所以而连云港通逆,其产自可当逆产没收,以充实军资。当年临时政府不就是因为没钱,所以才吃了大亏吗?”

    冷雨秋的直白只让众人一惊,他们惊讶的看着师长,这剿匪的真倒是成了“明匪”了。

    “可是……”方言靖还想说话,冷雨秋硬硬地堵了回去,肃声说道。

    “这件事,只能如此了,咱们是**军人,为成**要不拘小节,更何况,李致远携款收拢苏北各地土匪,意欲以土匪为用,邀功于袁氏,值此紧要关头,我等**军人,自当讨伐,以正法典。”

    冷雨秋的声虽不大,但任何人还是能品出他这话里透出的冷意。

    见方言靖碰了个硬钉子,一直有意推荐自己兄弟出任第十二团团长,因此对代管十二团的方言靖极不顺眼的石坊声又半阴不阳的说道。

    “怎么样?方参谋长,明白了没有?”

    话里分明带着刺儿,嘴角也露了十二分瞧不起的意思,尤其是提到参谋长的时候,石坊声甚至又特意加重了“参谋”两字,至于长嘛,几乎小的听不见。

    瞧见了石坊声这模样,方言靖便恨不得上前咬他几口,当下一股火腾地上了顶门儿,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了起来。可这火瞬间却压住了,人家是少将,自己不过就是一中校,若是冒然冒犯他,没准正让他抓住借口,把自己从这参谋长的位置上拿下来,然后再塞到他那参谋室里,当一个参谋。

    虽说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也知道不宜和石坊声当面发生决定作用,可偏偏他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贱他,分明是摁着他脑瓜子钻裤裆,年青气盛的方言靖怎么按捺得住火

    抬眼直视着参谋长,方言靖立即应声说道。

    “一点儿也不明白还请石参谋长指教咱们都是堂堂正正的**军人,怎么都忘记不扰民、不乱民的信条了?没错,咱们**军人是没有袁世凯有钱可为啥徐州城的老百姓支持咱们,还不是因为咱们这不扰民、不乱民嘛,若是袁世凯来了,咱们兵对兵将对将,和他打,就是死了,我也认了当兵的,总有死的一天,死在战场上,那是死得其所,可若是让我去连云,师长”

    转脸,方言靖盯视着的师长说道。

    “咱们是中华民国第一军第三师,十二团是负责剿匪,可现在大敌当前,我宁肯在徐州城戳着,跟袁世凯打打试试”

    虽说心里一涌火,忘记了分寸,但方言靖并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不能说第三师变成了“匪军”,但他知道,自己提这个建议,师长的脸上再挂不住,暂时他都不会动自己,军心这东西……

    “方朋远,你……”

    “好了”

    不待石坊声发为,冷雨秋便冷哼一声,然后说道。

    “第十二团剿匪半年余,也辛苦了,是石参谋长考虑不周,十二团与十一团任务互调”

    说罢,冷雨秋抬眼看着方言靖,目中闪过一道冷光,不过最终却未说什么。

    “朋远,你啊……”

    几乎是会议一散,便有人冲着方言靖直摇头,但方言靖却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军政府,甚至出门时都未骑马,他只是在那走着,整个人垂着头慢慢的走着。

    远远的看着那神色不甚好看的把兄弟,刚从酒楼里出来的王益发先是一愣,然后便打了个招呼。

    “朋远,你这是……”

    “大哥,走,进屋说话吧”

    手作着请,方言靖人便进了酒楼,待进了包间后,他垂着头坐在那,一声不吭待了半晌,突地抬起头来。

    “大哥,咱们要和袁世凯打仗了”

    “就这么事?”

    给自己这把兄弟倒杯酒,王益发的眼睛微微一睁。

    “打吧,打吧,打他娘的”

    嘟喃一句,有些醉意的王益发又接着嘟道。

    “保不齐,这一仗,一下子大伙都省心了”

    话里的意思他人或许不明白,但方言靖却明白的很,这意思再直白不过了,王益发和其它人不一样,他是江苏新军出来的,**什么的大道理他不懂,也不问,这会方言靖反倒是羡慕起了他。

    “师、师长”

    犹豫着,方言靖把会上的事一说,原本正拿筷子夹着盘中花生米的王益发把牛眼一睁,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狗日子,这下,咱们可他娘成土匪了”

    “谁说不是”

    闷闷的喝一口酒,方言靖挤出些苦笑,想说话,却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四对咱们哥俩可不错啊”

    方言靖点点头,老四对他们几个的确不错。

    “咱这当哥的,说啥也得……”

    “大哥,你的意思是……”

    “老四对咱哥们没话说,这时候,咱再怎么着也得……”

    话未说完,王益发便不坑气了,有时候一些话,还是不说明白的好,两人心知肚明就行了。

    “要不要派个人通知老四一声?”

    摇摇头,王益发喝一口酒。

    “这件事,不能这么办,咱们得想好,有些事,咱们一但坐了,指不定……”

    抬头看着方言靖,王益发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半眯着眼睛,在桌上写下几个字。

    “所以,咱们得仔细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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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兄弟

    第168章兄弟(第一更!求月票!)

    “哟,四爷来了您楼上请,金参谋和王长官在楼上候您多时了”

    守在太白居门口的第三师,第十二团的俩大头兵,一见李四勤马上鞠躬致意,满面笑色,打鞠相迎的那里还有一分丘八气

    “二位总爷辛苦,马顺,给二位把总一人一块钱买包茶喝”

    李四勤拱着手,打开折扇边径直上楼去了。

    听着副经理的纷咐,马顺在心下撇撇嘴,笑递出送出了两块银洋,颠颠地跟了上来。

    “谢四爷谢四爷”

    俩大头兵喜滋滋地将银洋揣在怀里,念叨着四爷的好,似乎这李四凶才是他们顶头上司一般。

    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间,四爷这个称呼在徐州城内这些当兵的口中,早就传了开来,没别的,徐州工务局的李四爷人豪爽,出手大方,而且那枪法更是没说的,师里一些不服气长官和人家比枪法,长枪短枪,人家样样通,在他手里,谁也没讨着便宜,而更重要的是,人家待人和气,待兄弟们也是没说的,以后这陇海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事,四爷会亏待了自己吗?

    不会。

    第十二团方参谋十足一个文人的形象,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若是没那身军装,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一洋学生,洋学生着实不假,两年前**时,人家可不就是一洋学生,只不过现在,他披着这身军装,倒也显出几分军人气来。

    “王营长,你说,这事……”

    嘀咕着,方言靖显得有些犹豫,若非自己那把兄弟待自己不薄,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淌这池子混水。

    “透个信,看他怎么说”

    喝着茶的王益发,三十许岁,新军出身的他整个人剽悍有力,说话大嗓门,这倒也显出了几分当兵的气质,不过给旁人的感觉却是更象土匪些。

    “王大哥,方三哥四勤见过两位哥哥”

    挑帘进了雅间,满面笑容的李四勤立即抱拳说道。

    “四勤兄弟坐,快坐”

    方言靖说着,而王益发则懒洋洋的说了句。

    “我说老四啊,你这小子,成天太客气了,不是哥说你,咱弟兄们在一起,可别那么客套啊”

    “兄长不记较,自己这个当兄弟的又岂能没了礼数”

    说笑着,李四勤坐了下去,然后笑看着自己这两位结拜兄长,正准备找他们来着,可谁曾想,他们倒是先来找自己了,与其它人不同,十二团没团长,方言靖这前任团长的参谋,就是代行团长之职,而王益发的第三营,又是整个第三师,唯一一个满员满编的营,与其它各营用的汉阳造不同,这第三营用的全是一色毛瑟步枪。

    “不知两位兄长请小弟来有何事?”

    瞧着自己这小兄弟,方言靖看一眼王益发,在他点点头后,才压低声。

    “小老弟,平素,你待我和益发这两个哥哥那是没话的,若是有什么事,不知会一声,这当哥哥的……”

    当方言靖在那说道时,王益发却在一旁插口说道。

    “好了,老方,别拐弯了,咱这兄弟不是拐弯的人,咱们也就直说吧”

    难不成真有什么事?

    “是这样,今天上午,师里开了一个会”

    “开会?”

    “师长说,你们陇海通匪”

    “什么”

    方言靖的话只让李四勤一惊。

    “两位哥哥,我们……”

    “老四,你和哥哥们相交一场,我们这当兄长的又岂不知这通匪不过就是一由头,你们李董事长,富可敌国,又岂需通匪”

    方言靖说着,王益发倒是实话实说的说道。

    “得了,什么通匪不通匪的,不过就是那姓冷的想趁机勒索你们家董事长罢了,咱们兄弟相交一场,平素你待哥哥们不错,这事……你知会你们董事长一声,最近南北事紧,让你们董事长去天津,上海别去了,没准上海那边在等着你们董事长,去天津租界里躲躲,你们董事长和袁总统关系不错,想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重重的一拍桌子,李四勤满面悲愤的吐出一句话来。

    “阿四我代我们家少爷,谢谢二位哥哥。”

    说着,李四勤便冲着方言靖、王益发二人深鞠一躬。

    “瞧您这……哎……”

    方言靖叹口气,这事别说旁人看不惯,就是的他这个老同盟会都看不过眼,什么通匪,根本就是有些人想从**敲一笔银子,为什么敲那笔银子,还不是为了……

    “好了,阿四,你也别客套了,想来,要不了几天,估计……你还是赶紧给你们家董事长发个电报,让他往天津租界避避风头吧”

    王益发跟着又说道。

    “咱兄弟,怕得得些功夫不能在一起喝酒了,哎……”

    “避风头?”

    李四勤挤出些苦笑,然后叹说道。

    “到那避啊,少爷那人你们不知道,他是那种“生不入租界”之人”

    “生不入租界?”

    “租界说到底是洋人窃居我中国之地,少爷岂会入租界而自取其辱所以少爷他日才会许有生不入租界之誓。”

    “这……”

    王益发顿时哑了,和方言靖对视一眼,两人苦笑下,这李致远的脾气到是够硬的,可问题是……

    “两位兄长”

    抬头看着这两位兄长,李四勤的神情一肃。

    “既然两位兄长明知,这“通匪”之罪不过是冷雨秋欲加之罪,为何……”

    “阿四兄弟,军命难违啊”

    “此为乱命”

    “可……”

    “两位兄长,且不管他为何下此乱命,可即下此乱命,以两位兄长为人,又岂甘受此乱命”

    一声反问的同时,李四勤瞧着眼前这两位把兄弟,随手中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片,然后递了过去。

    “这……”

    方言靖和王益发两人一看那纸片,不禁一愣,是支票,一张五万元的支票

    “此为表达两位兄弟仗义之举的敬意,还请兄长务必笑纳”

    方言靖和王益发两人连忙站起身来,急摆着手道。

    “这是怎么个好,不敢,实是不敢”

    这钱是好东西,可这钱也烫手啊俗话说的好,无功受禄,把那事知会一声,那是冲着平素兄弟间的感情,可若是收了这笔巨款……

    “贤弟你这是作甚么,这么瞧不起你哥哥么?若是如此,这兄弟情份还是不要的好”

    面对两人的推迟站起身的李四勤,却满面真诚的说道。

    “两位兄长,自辛亥义起,可谓是劳苦功高,可却生活艰苦,我们董事长于心不忍,岂有薄待功臣之理?因此早有意结交两位兄长,我们董事长,特吩咐阿四物必将此款赠于两位兄长还请兄长莫要推辞”

    方言靖和王益发对视一眼,隐约猜出这钱是什么钱,两人想了一想,王益发慨然说道。

    “好,若是我们两兄弟再不收下,便是不识抬举了还有阿四兄弟转告李董事长,大恩不言谢,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直言”

    朝着方言靖看一起,王益发又说道。

    “从今以后,我这第三营的六百号兄弟,就唯李董事长马首是瞻”

    “这……”

    方言靖先看一眼那支票,再看一眼王益发,上午两人在这边,早就商量好了,看老四,不对,看陇海做什么打算,虽说上午王益发的意思,他并不怎么赞成,但有时候,人总得做出一些选择。

    “冷雨秋行祸乱地方之举,非我等军人之所愿,若是冷雨秋一意孤行,我等军人自不甘为其所驱”

    “废什么话啊,若是他冷雨秋真想要行兵乱,那咱爷们,就来个兵谏”

    王益发冷吐出一句话来,事实上,打从这晌几断几不断的,他的心思早就活开了,当兵吃粮,谁的粮都是吃,袁世凯那边,不稀罕他,而南方这边,又明知是死,与其坐死,还不如求条活路,没准……

    听着王益发的话,李四勤在心下一笑,自己这次来徐州,少爷给自己六十万的款子,平均到每一个士兵的头上,差不多人头一百块钱,原本还想等等,现在既然冷雨秋准备对董事长下手,那么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两位兄长……”

    似有些激动的李四勤连忙深鞠一躬,这件事成了一半了

    “阿四,这件事,若是想办的话,恐怕还需要从长记议否则”

    不待方言靖把话说完,李四勤便赞同道。

    “嗯,自当如此,这事,阿四我在旁边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倘……倘若二位哥哥还记得我这个不成器的兄弟……阿四我……我**公司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俩个钱,若是两位哥哥需要的话的,尽管直言”

    说着,他又取出一张支票来。

    “办这事,肯定离不开银子,这是十万元,还请两位兄长代为收下”

    塞在方王二人手中,见两人脸色一变,正要推辞,他又急忙说道。

    “两位兄长为我**行此义举,我这做兄弟自当从中出力,还请两位兄长切莫推迟”

    “这……”

    方言靖看一眼王益发,而王益发则看着那支票,两人沉默片刻,王益发反倒是将那支票向前一推,有时人不能太贪。

    “还请兄弟转告李董事长,这款子,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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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行兵谏

    第169章行兵谏(第二更!求月票!)

    徐州城外,第十二团驻地。

    团部会议室内。

    “兹任命石明渠中校为的十二团代团长……”

    石坊声阴阳怪气的话语在团部会议室内回响着。

    听着他那腔调以及他在念师长的命令时看到自己时投来的轻蔑之色,方言靖的拳头一握,整个人几欲爆发出来,但最后,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师长啊师长

    你不仁,休怪朋远不义了

    心下冷哼着,方言靖朝着满面得色的石坊声叔侄二人看去,笑吧笑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心里想着,他又朝王益发看去,只见端坐在那里的王益发,脸上未露任何神色,只是在他视线投去时,回了一个眼色过来,显然是让他再等等。

    刻钟后,会议即将结束时,新上任的石明渠站起身来。

    “各位,以后咱们兄弟就是一个锅里吃饭了,兄弟我初来乍道的,还请诸位兄弟多多帮衬,兄弟在太白楼定了两桌,不废话,今天兄弟请诸位兄长喝酒,不醉不归……”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会议结束了,临了时,石坊声又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的方言靖,若是不是师长怕动摇军心,非得把这小心弄到自己的参谋室,不让他干别的,就让他给自己养马,当一弼马温

    这会如愿以偿的石坊声心想着弼马温的时候,显然忘了那弼马温最后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

    会议结束后,在众人离开会议室后,方言靖朝着王益发使一个眼色。

    “想好了”

    王益发笑问一声,虽说那天胸膛拍的啪啪响,可真要动手时,这方言靖却犹豫了好几天,那边的人是没催,可这事总不能拖着,可现在能调动的就只有这么一个营,这可不比前几天。

    “晚上”

    方言靖吐出两字来,原本他还想拖拖等等,可现在,已经等不得了

    “你是想……”

    瞧着随着参谋长离开团部的众人,王益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朋远,咱们的人……”

    王益发说话时,方言靖瞧着远处还未去赴宴的一营长魏社鹏,便向王益发斜斜脑袋,压低声音说道。

    “过半个小时……”

    “师长有新命令,十二团各部准备向北进军,各部就地待命。你立马招呼各营连留守军官到师部聚齐,有紧要事情要说。”

    “什么事?参谋长”

    听着参谋长的命令,魏社鹏一愣,这新上任的团长不是带着大家伙去太白楼了嘛,自己也正要去来着……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先执行命令”

    性格耿直的魏社鹏只当是战事有变,也不多问,马上跑去指派传令兵分头下令。

    下达命令之后,方言靖即对王益发说道。

    “大哥,你的人到时可得机灵些,今天咱爷们要唱一出好戏”

    他的话让王益发看出自己这把兄弟是想要来硬的,有些担心的说道。

    “朋远,十二团现在已姓石了,咱人手少,别吃了亏”

    冷笑一声,方言靖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今天老子就是要看看,十二团是姓石还是姓方?”

    接着他又咬着牙道。

    “要是一手带起来的弟兄也不跟我走,那我哪儿也不去了,这百八十斤就撂这了砂锅子捣蒜,就这一锤子买卖”

    魏社鹏传完令,便回到团部。多时,十二团留守的十几个副营连长都到齐了,团长上任请的都是营连长,至于他们这些副营连长则是留守军营。

    “知道是啥事不?”

    “谁知道那?”

    “魏哥,是啥事,知道不?”

    正在他们说话时,方言靖和王益发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现在石坊声虽说让自己侄子代理十二团团长,可却还没来得急赶走方言靖的亲信,在这些副营连长中,有一半人都是方言靖代理团长剿匪时提拔上来的。这些人乍见长官到了,都跳起来,拥过去敬礼,握手,极是亲热。

    “参谋长,这姓石的太不仗义了”

    “可不是嘛,参谋长你带兵剿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塞一个人过来,就当咱们团长了,那……”

    大家伙的话心里很是舒坦,到底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弟兄,共过生死的,没因为这事起什么生分,一见面还是这般热乎。

    心里热乎着,方言靖又对着站在那的一营长魏社朋还有其它几个副营连长不冷不热地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了,招招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

    一坐下来,方言靖又长叹一声说。

    “弟兄们和我都是光复南京时就在一起了,咱们多年一个锅里捞饭,一张床上睡觉,有生死交情的。你们耳朵里一定都有了,现在冷师长受人蛊惑,意欲武力讨袁,为筹军费,又命令十一团进驻海州,欲纵兵抢劫连云港。今天我来这儿就是把心里话跟你们透透底。这仗咱不能打打个啥呀?弟兄们淌血送命,到头来落个什么好谁愿意打谁打吧,咱再不能一头撞南墙了。”

    众人乍一听,都发起愣来,这……这是啥意思?

    扫了众人一眼,方言靖又说道。

    “咱们十二团兄弟出门,这徐州城的老百姓,那个不坚大姆指,叫咱们一声“好汉”,为啥,为啥,因为咱们是真心实意的剿匪,剿那些祸害百姓的土匪”

    方言靖这么一说,王益发在心里不禁为他叫了声好,这小子果然不愧是留洋的学生,一下就把冷雨秋等人变成“土匪”了。

    “咱们当年当**军的时候,是为啥,为了的国家光复,如今天国家光复了,中华民国建成了,可有人野心勃勃,想要把袁世凯拉下马,这个,是他们的事,我不问,可为筹军费,纵兵抢劫连云,我却看不惯,也不会去干,我拿定主意了,他走他的阳关道,咱走咱的独木桥,打死也不会当那个土匪,让老百姓戳脊梁骨。我只是舍不下你们这些共过生死的弟兄。我方朋远是个讲义气的人,不能眼看着你们往火炕里跳‘

    众人一个个眼也不眨地听他讲完,明白了子丑寅卯,一连副连长马勇先回过神来。

    “参谋长,那咱们怎么办?”

    看着他,方言靖缓声说道。

    “保军风、行兵谏”

    像当头响了个炸雷,众人一时都惊得呆了。

    “参谋长”

    魏社鹏猛地站了起来,直视着方言靖说道。

    “冷师长,待咱们不薄,咱们又是**同志,这个时候,在**需要的时候,咱们不能这么**,你这不是造反吗?”

    接着又有几人也随声附和着。

    沉下脸来,方言靖冷冷地说道。

    “几位不想跟我干,我也不难为你们。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想到追随冷师长,追随**行不过这队伍是我的,得给我留下。”

    “你……”

    不等魏社鹏说话,从会议室外冲进来二十几名手拿长短枪的士兵冲了进来,枪口对着魏社鹏等人。

    “姓方的,你……”

    方言靖站起身,笑嘻嘻地对魏社鹏说道。

    “魏兄呀,对不起了,我跟十二师的官兵合计好了,今个就行兵谏了,还委屈一下各位兄弟”

    魏社鹏等人的脸儿顿时没了血色,瞪起眼睛急急地道。

    “参谋长,你,你怎么能这样?咱们可都是**同志啊,就是冷师长有这错那错,咱们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同志啊,您,您可不要执这个气呀。”

    “我这是为第三师弟兄的前程着想”

    “第三师,那不是……”

    不大耐烦的方言靖回头对王益发说道。

    “看来魏营长跟李连长他们气儿都有些不顺,先给他们找个去处消消气”

    王益发一摆头,几个士兵上前,不由分说将他们下了枪,推到团部旁边的小仓库里关了起来。

    接着王益发立即开口说道。

    “参谋长说得极是,师长那是想把咱们**第三师变成土匪,到时那就是钻死胡同,我是个老粗,可也知道个理字我不干”

    马勇也附和说。

    “这当真要是变成土匪,咱们兄弟们还不是人人喊打嘛人家能干,咱十二团可是见过土匪是咋祸害百姓的,俺不想死后连祖坟都进不得”

    方言靖挥挥手说道。

    “都是老弟兄,各随各愿,我方朋远绝不强按着小猫吃葱,愿意跟冷师长当土匪的,咱不拦着,走就是了。愿意跟咱去行兵谏的,咱决不亏待,你们各自拿主意。”

    王益发立即起来说道。

    “参谋长,咱听你的,你让上刀山下油锅,咱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站着放水的汉子”

    二营副营长谢会三也说道。

    “听参谋长的。”

    其它几个副营连长也都说愿意跟他走,他们明白,一但那姓石的站稳了,肯定第一个拿他们开刀,而且现在参谋长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即便是他们反了参谋长,姓石的也不见得放过他们。

    站起身来,方方靖两眼放光,亮了亮嗓门儿说。

    “大家听我命令”

    “有”

    众人同时立正应道

    “一连由我亲自带队直扑太白楼,二营三营由王益发、王副团长带队,进攻军政府行兵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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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兄弟

    第170章兄弟(第一更!求月票!)

    入夜的徐州军政府显得静寂非常,辕门外只有几名卫兵来回走动着。

    “……张勋”

    念叨着这个名字,冷雨秋的眉头微微一皱,现在袁世凯已经调动了以冯国璋第二军、张勋部为主力、北洋第4师为预备队,主攻沪宁,而他们的第一站一定是要攻克徐州,以第三师的实力,别说是冯国璋的第二军,就是张勋的武卫前军……

    张勋可谓是冷雨秋的老对手,当年**时,冷雨秋率领第三师,从南京把张勋打到的江北,又从江北把张勋赶到徐州,最终现又把他赶到了山东的兖州,其为表示仍效忠清室,禁其部卒剪去发辫,可谓是前清死忠。

    而现在张勋已投靠袁世凯,其部队聚驻铁路沿线,若是星夜进攻,只怕……

    “冷师长,现在靳云鹏的北洋军第五师先头部队方玉普旅,已经携机枪大炮进驻韩庄,要想防止北洋大军沿铁路线进攻,咱们就必须得炸毁韩庄以南的铁路,最好炸毁一座铁路桥,只有如此,才能为第一师、第八师争取时间”

    杨庶堪看着犹豫不决的冷雨秋,开口说道,这次冷雨秋去南京开会回徐州后,他也跟着过来了,“连云港市市长”这是讨袁军司令部给他的新职,不过他却清楚自己这连云港市市长一职,能不能做稳,就得看冷雨秋能不能挡住北洋军的进攻。

    “这个……”

    抬眼瞧着杨庶堪,冷雨秋一阵犹豫。

    打从进了六月,袁世凯分别免去三位国民党都督的职务。几天前,北洋第6师开赴九江。7日,海军楚泰、海筹等舰抵达上海。

    在短短的二、三个月内,袁世凯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而国民党同样做着准备,一直不愿武力讨袁的黄兴派赵正平、何成浚赴宁,邀集驻宁的第一、八师高级将领、前安徽都督柏文蔚和他开军事会议,恰巧第八师骑兵团长刘建藩从湖南回来,曾路过江西。他在会上通报江西的情况,说起义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好象左手已经伸出,右手只有跟了动。于是在南京的李相府决定7月15日宣布讨袁。

    而现在不过是7月8日,若是现在冒然动手的话……

    更何况,冷雨秋可是知道,在那次军事会议上,第八师师长陈之骥和旅长王孝缜、黄恺元等,深知双方军事实力对比悬殊,对讨袁毫无信心,借口第八师缺额尚多,不赞成马上出兵讨袁。而第八师又是江苏陆军中装备最好、兵员最整、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若是第八师不愿讨袁。

    “沧白,现在第八师尚未宣布讨袁,而讨袁军司令部尚未组建,我岂能……”

    沉吟着冷雨秋未再言语,而杨庶堪却是故作神秘的一笑。

    “冷师是担心第八师?”

    瞧着冷雨秋,杨庶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这时候,谁也不想当这个冒头鸟,他把声音一压,低声说道。

    “第八师师长陈之骥和旅长王孝缜、黄恺元等人,无意讨袁,孙先生对他们早就是极为不满,而冷师长也知道,那陈之骥可不是咱们同盟会的人,孙先生对他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信任。先生为了起兵讨袁,在你我回徐州前,就已经派朱卓文从上海携款两万元,到南京运动八师几个营、连长,叫他们杀了师长、旅长后宣布独立。”

    什么

    杨庶堪的话让冷雨秋惊睁双目,运动营连长,杀师旅长宣布独立

    未来觉察到冷雨秋脸上的异色,杨庶堪又不无得意的说道。

    “有这两万元的款子,那些个中下军官,一个个岂不会成跃跃欲试之势,陈之骥、王孝缜和黄恺元等人,不出几日,要么被他人砍了脑袋,要么便会识时务的宣布反袁,逼程德全通电讨袁”

    杨庶堪的话令冷雨秋的心里升起丝许寒意,那得意洋洋之色反倒加剧了他内心的冷意,陈之骥、王孝缜和黄恺元三人,他认识也极为熟悉,虽说陈之骥并不是同盟会的同志,更不是国民党的同志,可却是倾向**的,而王孝缜和黄恺元两人更是**同志,三人之所以反对立即讨袁,根本是出于实力上的悬殊,希望能暂缓发动,而孙先生竟然……

    “砰……”

    突然,先是数声枪响从窗外传来,打断了冷雨秋的思绪,不待他反应过来,下一瞬,又是接连不断和枪声如爆豆般在军政府四周响起,和着枪声,又传来数声剧烈的爆炸声。

    “怎么……”

    突然响起的枪炮声,只把杨庶堪的脸色吓的煞白。

    难道是北洋军打来了?

    怎么会,第十团……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冷雨秋正欲冲出书房,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卫队长冲了进来。

    “师长,十二团反了”

    什么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冷雨秋几乎是本能的朝杨庶堪看去,那双眼睛中迸发出的神采,几乎都能杀人难不成这杨庶堪是孙先生派来运动自己部队的人

    “把杨庶堪给我绑了”

    嚷一声的同时,冷雨秋从墙上取下手枪,而杨庶堪却被冷雨秋的变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关我的事啊,冷师长,我没,我没……”

    几个扑进来的卫兵那管杨庶堪的辩白,只是拿绳便捆,而提着手枪的冷雨秋却冲着卫队长大声问道。

    “参谋长呢?石参谋长在那”

    太白楼内,军装上沾着血的方言靖看着满屋被扣下的同僚,笑走到石坊声的面前。

    “石参谋长下官有礼了”

    “你……”

    手指着提着枪的方言靖,石坊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造反了

    “你想造反”

    “不是造反”

    方言靖吼一声,双目一敛。

    “是行兵谏”

    “姓方,你敢造反”

    尚未弄清楚情况的石明渠大声质问一句。

    “你就不怕,冷师长……”

    而这时从西南方传来的枪声却让石家叔侄两人脸色一变,那枪声是从军政府,也就是师部传来的

    “参谋长,我,我可是听你的”

    “参谋长,我可是您的人……”

    弄清楚情况的众人连忙表着忠心,而方言靖笑了笑。

    “都是自家兄弟,我方朋远岂会不知,若是没大家伙帮忙缠着姓石的,朋远又岂能功成”

    这会他倒是显出几分恩怨分明来,转脸看着石家叔侄二人。

    “石参谋长,石团长,对不住了”

    手一摆,几名士兵立即将两人押出了太白楼,接着楼外传来数声枪响。

    “参谋长,你说怎么办法,兄弟们听你的”

    刚刚“立功”的数名营连长立即齐声付和道,而方言靖却一声不坑的听着师部方向传来的枪声,此时那里的枪声已经不向先前那般密集了,那边的战事应该快要结束了。

    “一定得抓住冷雨秋啊”

    于心间轻语一声,方言靖明白,成败就看能不能抓住冷雨秋了,只要能抓住冷雨秋,这件事就算成了,若是让冷雨秋逃了,驻利国驿的第十团离徐州可就只有六十里,再加上十一团,到时自己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停了,枪声消息片刻之后,方言靖的心头一紧,手抓着窗框朝着师部的方向看去,那里怎么样了?

    根烟的功夫,马蹄传了过来,一个骑兵冲到太白楼下,马未停稳骑兵便跳下战马径直上了楼。

    “参谋长,攻下师部……”

    “冷师长呢?”

    “回参谋长话,冷师长已经弃械”

    听着这话,一颗石头从方言靖的嗓子眼里落了下来,原本神情紧张的他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就好,这就好……”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最快的打算,若是冷雨秋逃了,他就带着队伍逃到韩庄,投靠北洋军,若是冷雨秋死了,他就带着队伍逃到连云港,而现在冷雨秋没死,这件事成了

    “走去见冷师长”

    同样的一间书房,被囚于书房中的冷雨秋看着眼前的模样不过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他是谁?

    “冷师长,真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李四勤淡说了一句。

    “是孙先生派你来的吧,看来,冷某这脑袋……”

    冷笑着,冷雨秋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错怪了杨庶堪,孙先生派了其它人来徐州,没准,那边南京的第八师,也已经动手了。

    孙先生……

    心下一惊,李四勤不露声色的嗯了一声,难不成……

    “冷某原本准备战死沙场,未曾想……”

    摇着头,冷雨秋面上尽是悲愤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忠诚于**所得竟是这般下场?

    “未曾想,孙先生竟派人运动部队,杀师长以自立”

    冷雨秋哼一声,未睁双目。

    “要杀便杀吧”

    “为何要杀?”

    李四勤笑着反问一声,虽说没从冷雨秋这得到什么答案,不过那边还有一个人,更何况冷雨秋还有大用。

    “你……”

    睁大眼睛,怒视眼前这人,他还想怎么羞辱自己

    “冷师长,在下有一事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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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魏子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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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庄,距离徐州约六十余里,自数天前,北洋陆军第五师第九旅进抵韩庄,紧接着,江苏陆军第三师十团进抵韩庄南数里的利国驿后,韩庄与利国驿之间,便成为了南北两军对峙的最前沿。

    “马团长,对不住了”

    马勇笑说着,手一摆,身后跟着的师军法处士兵便扑上去将马贺兰三下两下的捆了起来。

    “我没有勾结北军”

    “我要见师长”

    束手就擒的马贺兰大声嚷喊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师长竟然相信他勾结北军,欲投靠袁世凯,这,这怎么可能。

    个把小时后,宣布了新的任命之后,王益发瞧着那十几名被捆绑起来的十团团长、参谋长、营连长,心里只觉得一阵好笑,这事,未免也太忒简单了。

    “好了,兄弟们,现在北军大敌当前,根据师长命令,我团立即撤往徐州,与十二团会和,准备徐州防御,往诸位约束部队”

    “是”

    “第十团撤走了”

    听着下属的汇报,猛的一下坐起身,方玉普惊讶的瞪大眼睛,瞧着面前的这位李四勤,打从带着两营部队来到这韩庄,他可就是成本提心吊胆的怕南军打过来,兄弟们全指往那六门克虏伯山炮和两架机关枪壮胆,而现在,南军的第三师撤回徐州了

    “方长官”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四勤看着惊讶不已的方玉普,放下手中的茶杯。

    “这是起义官兵从冷雨秋以及逆党专员杨庶堪那缴获的文件”

    将文件朝前一推,李四勤极为认真的说道。

    “还请方长官明鉴,我公司行此之举,一为自保,只因逆党欲以**通匪为名,夺产夺业,为自保,不得已而行之,二为国家局势……”

    瞧着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在说话,方玉普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这事……当真是银弹无敌啊

    那边大总统若是得知徐州第三师不攻而散,不知道会……

    “李经理,不知贵公司如何允诺第三师义兵?”

    相比于**公司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方玉普这会最关心的是这军变后的第三师,会作何选择。

    “一是请中央不究其责,二是请中央明令,晋升立功官兵……”

    “没问题,本旅长,现在就可答复你对此等爱国之事,中央岂会追究,至于升迁嘛,方言靖立下夺功,中央自会晋升,想来江苏陆军第三师师长一职是跑不掉的”

    “方长官,还有,第三师官兵,希望仍驻守徐州”

    “这……”

    一抬眼,方玉普瞧着李四勤,隐约明白,这那里是什么第三师官兵希望驻守徐州,根本就是**公司希望第三师驻守徐州,在这里事中,**公司岂只是以银弹诱之那么简单。

    “这个,方某需上报大总统,请大总统定夺”

    望着眼前这方玉普,李四勤却是犹豫片刻,断然开口说道。

    “方旅长,不知大军何时进攻南京?”

    相比于国民党控制的部队,李四勤更担心的是北军,准确的来说是张勋的武卫军,来徐州之后,他可是没少听当年张勋的部队是如何在徐州烧杀抢掠。

    若是北军进攻南京的话,只怕沿途尽是一片生灵涂炭之色。

    “南京反,则北军入,南京稳,则北军观”

    方玉普如实的答道,这是大总统的定计,南军不反,北军不动,南军一反,则大军直扑,这中央也是需要理由的,心想着,方玉普看着桌上那些文件,文件中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如何污陷**公司李子诚通匪,如何进攻连云港,抓拿李子诚,然后逼其出一千万元,以赎其罪,这李四勤之所以把文件送给自己,无非是想借大总统的手。

    手指轻点着文件,看着文件的内容,方玉普一笑。

    “四勤啊有了你这份文件,这国民党是啥嘴脸,可就不攻自破了”

    “李四勤”

    念叼着这个名字,放下手中的电报,魏子栋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原本举荐李四勤去徐州,目的就是为了断赵平朴一臂,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董事长把赵平朴塞进保安部当保安部副部长,无非是为了牵制自己,姓赵的性格憨厚,压跟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可那个李四勤却不一样,虽说还不到十八,可是骨子里透着精明。

    “安亭,咱们下手晚了啊”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杨凤起长叹一声。

    “可不是,启明兄,谁能想到那些**党,根本就是一群蠢货,竟然逼人造反……”

    魏子朴不无怨意的说道,那些**党在后面推了一把,要不然怎么能让那李四勤拾了便宜,立下大功不说,连自己那借刀杀人的计都没使出来,徐州的第三师就让他弄翻天了。

    “启明兄啊”

    瞧着杨凤起,魏子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功夫茶,然后极为恭敬的说道。

    “这件事你可得帮我啊”

    杨凤起是他在学堂读书时的好友,打从留洋归国后,一番摸爬滚打的,他几乎可以说没有成效,而来到**之后,他慢慢的摸出了其中的关键,根本原因是自己的奥援不够,朋友虽多,有力者却甚少。

    打从董事长任命他为保安部部长之后,他就认准这是自己的机会,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实实在在地组建强有力的班底,要利用这这个条件,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所以他便开始在心里仔细地将挚友们排了排队,有几个耀眼的名字跳进了脑海。

    而杨凤起就是其中一人,办大事不能离开他们的帮助

    “安亭,现在,你控制着一处,表面上看似风光,保安部的财权、人事,都是由一处负责可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啊”

    喝着茶,杨凤起慢声细语的说着,他的话让魏子栋深以为然的点头称是。

    “赵平朴掌握的二处,看似不显眼,可实际上,二处才是保安部的根本,不说其它,全国四十六家办事处内,皆设有保安处联络站,再加上二处现在培训的人,赵平扑手里,至少有……”

    左手伸出三个手指,杨凤起同时用右手点点茶几,魏子栋再次为他倒满茶。

    “这三百人,可不比其它,他们中间有警训班出来,有就地招聘的江湖中人,还有公司调派的,那边赵平朴手里还有一个培训学校,到年底,那里头又会出来几百人,到时二处,那可就是心腹之患啊”

    一抬眼,杨凤起轻语道。

    “话说光杆司令,怕也就是安亭老弟了”

    喝着茶,杨凤起便不再言语了,沉吟片刻,他一抬眼。

    “所以,要想彻底掌握保安部,咱们就得斩赵平朴一臂,然后再……”

    手一比划,杨凤起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几年前曾在江西当过师爷的他在说出这番话时,没有一丝心理障碍,反倒有些兴奋。

    “可,现在……”

    “李四勤能在这成事,不见得……”

    手一指桌面上的那份电报的最后几句,杨凤起缓声吐出三字来。

    “捧杀之”

    “这个阿四”

    放下手中的电报,李子诚只是微微一笑。

    这小子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成功了,而且……听着董事长极为亲近的轻语,魏子栋却轻声奉诚道。

    “董事长,四勤,当真不愧是您身边出去的人,这次可是为公司立下了大功,”

    “好了,安亭,就是一毛头小子的运气罢了”

    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对魏子栋的恭维李子诚,还是颇为受用,毕竟四勤是自己身边出去的人,甚至就连四勤这个名字,都是自己给起的。

    魏子栋瞧着董事长又继续说道。

    “现在他又想去南京,携款运动第八师,只怕凶多吉少啊所以,子栋希望对运动南京第八师能另行安排”

    “哦?”

    他的劝阻,只让李子诚一愣,如果没错的话,魏子栋掌握保安部后,和平朴并不对路,魏子栋可是把自己不少同学、好友都拉到了保安部,保安部一处,几乎都是他的人,而平朴和阿四则不露声色的弄了个培训班,然后又建了一个二处,把外派联络站拿到二处,才算是扭转魏子栋试图控制保安部的局面。

    而现在,他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露声色的看一眼魏子栋,想着阿四私下给自己来的那封信,他建议在第三师军变后,利用第三师对公司有所求,趁机掌握第三师,阿四能想到,这魏子栋又岂会想不到,南京的第八师,实力远超过第三师,魏子栋那里是在担心阿四,分明是……

    想通其中的关连,李子诚微微一笑,摆了下手。

    “年青人嘛,总是有些年青气盛,若是直接让阿四回来,恐怕他心里会不服气,南京是险地,让阿四碰碰,撞一头疙瘩,长点教训也好嘛”

    三言两语间,做出了让阿四去南京的决定时,李子诚却诧异的看到魏子栋眼中闪过一道喜色,那喜色几乎是稍闪即逝,难道……

    心下沉着,李子诚隐约觉得,这件事,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魏子栋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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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南坡愿一试

    第172章南坡愿一试(第一更!求月票!)

    “说到第八师,就要说到他的前身——广西援鄂军。这支军队脱胎于广西新军,……筹练广西新军时,由于严重缺乏人才,先后在桂林开办了陆军干部学堂、陆军小学堂和学兵营;在龙州和南宁开办了陆军讲武堂,以培养下级军官和军士。留日士官生中的同盟会员王孝缜、李书城等,互相招引,从日本士官学校、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生中找了六、七十个同盟会员和倾向**的青年,在督练公所、陆军学堂、讲武堂和学兵营任职。经过他们的努力,各学堂中先后正式加入同盟会的多达数百近人。后来,以这些学堂的毕业生和学兵营的学兵为基干,扩编成建制不全的混成协,因而该协连、排长多是**党人……广西援鄂军是由广西陆军混成协和广西学生军北伐敢死队组成的,由原广西陆军干部学堂总办赵恒惕任协统、冷遹任帮统、耿毅任参谋长,率领出师北伐。而广西陆军混成协是宣统三年初由学兵营扩充的,学生敢死队则由广西陆军小学发起,桂林各中等学校的学生组成的……”

    在作报告时,坐在沙发上的赵平朴不时的回忆着脑海中的资料,这个保安部副部长,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是少爷赶鸭子上架,过去幸好有阿四在旁边帮衬,阿四走之前,又选了几个人帮自己,要不然……

    “……因此黄兴一心想建立**军队的一个中心堡垒,于是便以广西援鄂军为基础,将所有遣散部队中的优秀军官和精良武器集中起来,编组了一支模范军“第八师”。这个师从师长以下至营连长,大多是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保定军官学校毕业的同盟会员,有的还是黄兴在留日士官生中倡导成立的秘密**组织——丈夫团的成员。师的枪支有两套,一套分发士兵,一套储存在仓库备战时扩军之用。”

    赵平朴介绍的第八师,只让李子诚眉头一紧,这第八师果然和其它部队不同,这可是正经的根红苗正,那……

    “少爷,可以说,于南军之中,第八师可谓是最倾向于国民党、血统最为纯正的部队,而且因其师长陈之骥为冯国璋女婿,因此第八师得中央供应,而袁世凯对这支**党人的嫡系部队颇为重视,曾想方设法策反,例如说第八师与其他师不同,所有的团长都晋升少将军衔,发给三等文虎勋章,但被八师拒绝。且由于是中央拨款,军饷充足,有“富八师”之称,部队装备好、战力强,其虽经赵恒惕赴湘及遣散林虎团两次削弱,但……”

    不待赵平朴说完,李子诚摆了下手。

    “好了,我知道了,阿朴,这第八师是根红苗正啊”

    除了这个词,李子诚还真想不起有那个词能形容这支部队。

    “根红苗正?”

    赵平朴先是一愣,旋即又说道。

    “少爷,虽说第八师师旅长皆不愿举义,但若想从外部着手策反第八师,只怕……”

    说着,赵平朴望着少爷。

    “阿四想去策反第八师,但是第八师,袁世凯都策反不成,更何况咱们,少爷,以平朴之见,不妨……还是让阿四回来吧。”

    见赵平朴脸上带着些难色,李子诚隐约猜出了原因。

    “你是担心一处?”

    啊

    抬头看着少爷,赵平朴一愣,这……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少爷,魏子栋太……”

    犹豫着他吐出几个字。

    “野心太大”

    若只是野心大也就好了

    心下感叹着,李子诚倒是不担心他的野心,他在保安部任用私人、亲信,并不可怕,但他想要掌握整个保安部,却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尤其是……阿四,他在阿四这件事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尽管明知道魏子栋的心里打着鬼主意,但是,面对策反第八师的诱惑,却又是无法拒绝的,如果能够策反第八师的话,二次**更可不攻自破,北洋军即不再南下,以枪炮决争议之始便可消弥于无形之中,而最为重要的是,陇海线可以避遭战火侵蚀。

    手指轻击着椅子扶手,思索片刻之后,李子诚抬眼看着面前的赵平朴。

    “有什么办法能策反第八师吗?”

    稍加思考,赵平朴从文件包中取出一份文件。

    “少爷,有件事,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哦?”

    微微一愣。

    “什么事?”

    “是关于武装警察军法处处长,赵权的事”

    将手中的文件朝前一推,收集武装警察各级军官的资料,是少爷几个月前布置的一个任务,而在那些人中,唯一引起他注意的就是军法处处长赵权。

    “赵权?我知道这个人,韩武添推荐的军法处处长嘛,”

    稍加回忆后,李子诚笑了笑。

    “执法如山啊在武警部队里有赵阎王的称号”

    这个人自己有印象,做事绝不容情,他来管理这个军法处,算是找对人了。

    “可,少爷,您可知道,赵权还是有一个名字?”

    “哦?”

    “**坡”

    盯视着端坐于面前的赵权,李子诚微微一笑。

    双目一睁,赵权惊讶的望着董事长,他,他知道了?

    “**坡,字南山,以陆军小学教员身广西援鄂军中广西学生军北伐敢死队出身,曾任江苏陆军第八师军法处副处长,遣散缴械林虎团时,其为林虎直言,抨击第八师内派系之见,因此获罪于的十五旅旅长陈裕时,因此,被迫离开第八师……”

    放下手中的报告,李子诚笑看着面前的的赵权,不对,准确的来说是**坡。

    “董事长,我……”

    正欲解释时,赵权看到董事长在那摆了下手。

    “好了,南山,不用解释,你的难处我知道,也理解,但是,这样隐名埋姓的可不对啊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这事,以后咱可不能这么干那”

    董事长的话,让赵权心下一松,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来,明白这件事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的他笑了笑。

    “董事长,“权”为南坡少时乳名,倒无改名之嫌”

    望着**坡,李子诚将面前的资料朝前一推。

    “南山,这有一份资料你看一下”

    那份资料是保安部收集的资料,从宋案内幕直到国民党做出讨伐袁世凯的决定,再到孙中山派人运动第八师“杀长官以独立”,林林总总多达数十页之多,接过的资料的**坡在翻看着资料时,神情不时变化着,有悲、有愤、有怒、有……

    坐钟的时针慢慢的走着,**坡一页一页的看着,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在他翻看着资料时,李子诚甚至都没有把视线投到他的身上,而是自顾自的翻看着公司的一些文件。

    “董事长”

    抬起头,李子诚觉察到**坡的语气稍显沉重,何止是沉重简单就是梦想破灭后的悲愤交集。

    “嗯?”

    “这……这是真的吗?”

    “连云港现任管委会主任,沈翔云曾是陈其美亲信幕僚”

    尽管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但李子诚还是猜了出来。

    面对董事长的回答,**坡沉默了下来,他的脸上带着丝许悲色,但却又难掩目中的怒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事件背后竟然如此的肮脏。

    “董事长,我……”

    “南山,你知道,如果南北战起,会是什么模样吗?”

    “尽是一片生灵涂炭”

    亲身参与过战争的**坡自然知道战争的结果是什么,只会是一片生灵涂炭,百姓游离失所。

    “如战事打响,只怕我连云,亦不能置身事外啊”

    长叹着李子诚闭上了眼睛,满面尽是悲天悯人之色。

    “董事长,徐州的第三师不是已经……”

    话到嘴边,**坡还是没能说下去,第三师是发生了军变,随时都有可能投向北军,但是连云能因此置身事外吗?

    不能

    在武警总队的会议上,添仁说的很清楚,第三师军变是公司从中策动的结果,暂时是把兵危免除了,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保证,所以武警总队依然要做好打仗的准备,那边公司正在为总队购买重武器,以在将来保卫连云。

    如果北军占了上风还好,可如果南军占了上风,只怕……想着资料中提出的那些人处置连云的打算,他的心下顿时一阵反感。

    如果……想着第三师军变,**坡只觉眼前一亮,但是转瞬间,他又把眉头一皱,第八师不同于第三师,策反第三师容易,但第八师……

    闭着双眼,李子诚什么都没有说,有时候一些事情还是让人主动的好,**坡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抬起头,望着闭紧双目的董事长,**坡隐约猜出董事长见自己的用意,恐怕董事长也希望自己能……尽管这件事不易,可……

    “董事长,如果策反第八师的话,可保兵事消弥于无形中”

    “嗯”

    睁开眼睛,看着**坡,李子诚点点头。

    “南山,我……”

    “董事长,我想去南京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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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以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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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李致远啊”

    手一摸光亮的额头,袁世凯忍不住长叹一声,那话里的意思尽是欣慰、欢喜之色。

    “不费我一兵一卒,一弹一银,就把冷雨秋的第三师给拾掇了”

    感叹之余,袁世凯心下对李子诚的好感越发浓厚起来。

    “我用一百万元,才换来黎元洪的支持,可李致远,不但解我之忧,还助我之力,李致远啊,李致远……”

    “大总统,那李致远无非也就是为私利,为自保,不得已而行之”

    知道大总统心情不错的梁士诒连忙开口说道。

    “大总统,您是知道的,这以孙黄为首的逆党在上海“运动二次**”,威逼利诱谆劝商家助捐筹饷在先,其后又行以诡谋,意欲栽赃指责**通匪,以求兵进连云,扣李致远以索晌。而反观大总统您,早在两月之前,便颁布了一道文告,命令各地文武官吏保卫商民。如有匪徒借端扰乱,损害商人,惟该都督、民政长是问。而大总统您更是誓言将牺牲一切,以捍卫我无罪之良民也。”

    轻奉大总统一个马屁,梁士诒又继续说道。

    “大总统,这逆党行如前清恶吏,为似作乱匪徒,而大总统您却是商民之守,守商民之财利,更颁“提倡实业”之文告,营业自由,载在国宪,尤应尊重,两形之下,李致远岂不知何为乱党,何为大义,自当全力处之。”

    被梁士诒这般奉诚着,袁世凯只是端着茶杯轻笑着,安受着他的奉诚。

    “大总统,辛亥年间,各地举义,商民们曾经踊跃捐助军饷,支援**;而今除少数激进者外,大多数对孙黄所谓“讨袁”表示冷淡,更直接加以抵制,实人心之向背,大总统集民望于一身啊。”

    知道大总统今天心情非常不错的梁士诒,撇一眼袁世凯,随即的微微提声,用颇为激愤的声音说道。

    “现在全国上下皆看透孙、黄二人除捣乱外无本领。左又是捣乱,右又是捣乱,我受四万万人民付托之重,不能以四万万人之财产生命,听人捣乱而大总统政治军事经验,外交信用,中国无出其二。孙黄若敢另行组织政府,大总统自当举兵征伐之大总统,执天下之民意于一身,岂会惧那等跳墙鼠辈……”

    颇为得意的袁世凯抬眼看着梁士诒,笑着打断他的话。

    “好了,翼夫,这李致远立了大功,若是天下之商人,皆如李致远一样,忠于国事,中国又岂会不强”

    沉吟片刻,一抬眼,袁世凯又继续说道。

    “李致远这次是拒乱有功,中央自当传令嘉奖,嗯,翼夫,以你看……”

    沉吟片刻,想着给李子诚嘉奖,袁世凯倒是犹豫了起来,给什么嘉奖合适呢?

    “那就为李致远颁发一枚勋章吧……这个……翼夫,颁发什么勋章好呢?”

    “嘉禾”

    梁士诒似乎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脱口而出。

    “嘉禾?”

    袁世凯沉吟片刻。

    “翼夫,上次李致远回国后,咱们不是已经颁发给他一枚一等嘉禾勋章嘛,这事……”

    沉吟片刻,袁世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毕竟这次李致远可是立下了大功,嘉禾勋章无非就是名誉,可上次他回国的时候,一等大授嘉禾勋章早就授给他了,再拿一枚勋章去糊弄他,岂不寒人心。

    “翼夫,这保护商人也好,提倡实业也罢,一方面固然是国家发展所需,而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为了收买人心,若是说那些商民们看到这立下拒乱大功的李致远,咱们就拿一枚勋章去糊弄,岂不就寒了天下人心,这到头来,岂不让孙黄二人讨了便宜,不行,咱们得大方点”

    大总统的话让梁士诒思索片刻。

    “大总统,这李致远运动第三师,肯定是花了不少银子,他是财大气粗,一星两点的,怕也看不上啊”

    梁士诒的话让袁世凯点点头,李致远到底有多少钱,和那摩根是什么关系,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反正百儿八十万的那小子还真不在乎,勋章太轻,银子太少,这李致远帮了自己大忙,可却又留下个难题。

    “大总统,可记得张季直?”

    “嗯?”

    微微一愣,梁士诒怎么想起这个人了。

    “大总统,年初不是传令授张季直的通海垦殖公司100万亩淮南盐场官荒嘛”

    “翼夫,你的意思是……”

    袁世凯眼前微微一亮,给通海垦殖公司100万亩海门官荒,那是为了收买张季直,而那一百万亩则是任其放垦。

    “大总统,咱们能拨给张季直100万亩,就能奖给李致远100万亩”

    “翼夫,李致远可是做实业的,”

    提醒一句,袁世凯开始在心下思索开来,做实业只是一个借口,一时失查让李致远弄出了一个连云港已经尾大不掉了,若是再给他一百万亩地,这连云港可就……

    猜出大总统意思的梁士诒,开始皱眉思索开来,大总统是担心李致远得了100万亩地,把那连云港做的更大,对大总统来说,他需要考虑的事实,实在是多了点。

    “大总统,以士诒看来,李致远此次立功甚奇,若是奖励连云周边之劣地,未免会冷人心啊”

    虽说明白了大总统的意思,但梁士诒却未挑明,只是顺着大总统的意思,用“为他人着想”的方式加以“劝说”。

    “连云之地,近旧黄河,地质甚劣,以士诒看,不诺奖以淮南之地”

    梁士诒的建议只让袁世凯眼前一亮,这梁燕孙,当真是……心笑不语的袁世凯却端起茶杯故作思索状。

    “大总统,单是一个已经荒废的淮南盐场便有600多万亩草地,这些年放垦的不过百万之数,即便是含于张季直的百万亩和私垦之地,且尚余三百万之数,与淮北相比,苏北淮南地质甚佳,所以,还是从淮南盐场划拨的好”

    不待梁士诒把话说完,袁世凯用手指轻抚一下胡须,笑看着梁士诒。

    “你啊……准了,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不过……”

    沉吟片刻,袁世凯又犹豫一下。

    “李致远不是要办银行吗?这件事也准了他,另外……”

    “……世凯苟有欺天下之心,利一姓之见,罪在不赦”

    放下手中的电报,李子诚整整沉默了长达数分钟,这袁世凯,当真是真枭雄,而且是当世第一枭雄,单就是出手就是一百万亩的魄力,就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准于淮南盐场圈荒一百万亩,致远,咱们发达了、发达了”

    穆湘玥喃语着,几乎都有些语无伦次,一百万亩荒地,这就像是天上掉黄金一般,把他砸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一百万亩荒地嘛,可惜是在淮南,如果是在……”

    相比于穆湘玥,李子诚觉得可惜的到是那地离连云港太远,如果能挨着连云港的话……

    “致远,你不知道,你不懂,”

    出身棉业家庭的穆湘玥一直以来都非常羡慕张季直的垦殖农场,现在这一百万亩地像天上掉陷饼似的落在**的头上,他自然把这当成了机会。

    “致远,这淮南之地,绝非连云港所能相比,过去为盐场荒地,放荒数百年,虽为草荡,但地质甚佳,土肥水丰,现在各盐垦公司,主要农产为棉,棉为纺织工业之原,棉产丰则利必,这一百万亩地,若是植棉,一年可得五千万斤,仅一项,一年便可为公司获利数百万元,即便公司无意经营,只需实以机垦,次年即可售出,百万亩地,可得数千万元之多”

    此时穆湘玥不断的在盘着怎么把这百万亩地的潜力发挥至最大,而李子诚听着他提到棉花时,眼前却突然一亮。

    棉花

    农业……

    突然,在飞机内发现的一个货运集装箱在脑海中浮现开来,那是一个被自己一直忽视,甚至差点遗忘的东西。

    “这地,咱们要了而且……”

    双眼一抬,李子诚不无得意的说道,

    “咱们要在那建立中国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农场”

    “现代化农场?”

    对于这个词穆湘玥显得有些陌生,不过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李子诚总会不经间的吐出一些新名词。

    “对,就是现代化农场”

    抬起头直视着穆湘玥,李子诚肃声问道。

    “藕初,你知道对于中国而言什么最重要吗?”

    “嗯?”

    什么对于中国最重要?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史书云: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因此,国当以农为本”

    看着穆湘玥,吐出这一句最近学习国学书刚学会的一句话时,李子诚的脑海中浮现后世的教训,在那个特殊时期中,为了所谓的发展,国家通过强制性的工农业产品产品剪刀差掠夺农民财富,而且直到二十一世纪,工农业产品比价仍然不合理,而且这一弊端非常明显,并已经成为阻碍我国数亿农民收入水平提高的主要因素,可以说农业、农村、农民三农问题一直困扰中国整体方面的发展进步,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但最终,问题总归是问题,在后世是问题,在这个时候,更是问题。

    若是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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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根本

    第174章根本(第一更!求月票!)

    若是这个时代的农业问题不解决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这,李子诚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窗外的这座城市似乎越来越显出城市的风采,十几年后,这里将会成为全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但是离开这座城市,走到中国的乡村呢?依然是一片落后、贫穷的地方。

    人们衣衫褴缕、面黄肌瘦、神情呆滞,而这些贫困交加的农民又是什么?

    是……

    边想边皱眉,皱到脸都绷成一团时,李子诚却根本不愿意朝下想下去,毕竟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太过于……

    “藕初,可以说,中国的问题根源就在农村,就在农民只农民的问题解决了,中国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吐出这番话后,见穆湘玥仍然有些不解,神情凝重的李子诚便进一步解释道。

    “藕初,中国有四亿农民,咱们可以发展实业,但是如果不能改变四亿农民的贫因,那么咱们中国即便是因实业而强大了,也只是一个跛足的勇士”

    跛足这是中国的问题,或许中国的GDP可以成为世界第一,但是占人口绝对多数的农民问题不解决,中国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强国。而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如果农民的问题不解决,那么等待中国将会是……那是自己不敢,也不想去面对的未来

    “所以,咱们要建一个现代化的农场,国民农为本,农以种为本,而这个农场,不仅起到示范性农业的作用,同样,他还将变成一个良种选育基地”

    良种选育基地?

    对此穆湘玥并不是陌生,在美国时他所就读的学校中就有自己的试验场,教授和学生们一起在那里进行良种培育。

    “你的意思是……”

    “咱们不仅要建农场,还要在农场内建农科学校,农业研究所,然后在那里引进西方育种技术,对西方良种进行本土驯化、对本国良种进行选育,培育能提高产量、抗病能力强的的小麦、水稻、玉米、棉花良种,最终通过农场的产量优势,向全国推广,如果我们能把小麦、水稻的亩产量提高两成,那么中国农民的收入就会增加两成”

    提到良种的时候,李子诚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那个航空集装箱,那些航空集装箱并不是所有的都打开了,像那个收货方标写着“Profigen公司”的集装箱,货物种类标注着“种子”的集装箱,自己就未打开,那里面有什么种子?

    也许是水稻、也可能是小麦,但无论如何,那些种子是真正的划时代的种子,如果能够进行本土驯化,并适应中国风土的话,中国的农业很有可能提前数十年实现“绿色**”,中国的粮食产量将会增加数倍,甚至十数倍,而随之增长的还有他们的收入。

    这才是一场真正的**,一场彻底改变中国的**

    想到到时中国的农村因此发生的变化,笑容慢慢的在李子诚的面上浮现出来,农民有钱了,工业品的销量自然也就增加了,而工业品销量增加又会刺激商人投资实业,实业的发展又会促进机械制造业和金融业的发展,而后两者……

    “到那时,困扰当今中国的一切问题都将得到解决,而我们……”

    像是生怕自己会吐露未来似的,李子诚沉默了下来,这是解决中国的问题,甚至改变历史的最佳手段,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战争,不会有……尽管还有这样的那样的问题,但是,问题总能慢慢的解决,先解决一个问题,剩下的再慢慢来

    手点着那份嘉奖之外的另一份批文,这是数月前**公司递交的请办“淮海实业银行”的批文,现在财政部不仅已经批下来了,而且还附赠了一份大礼——纸币发行权

    机械制造、银行金融、再加上农业改良可以说,这一次袁世凯拱手把中国的“龙头”拱手交给了自己

    “藕初,这次咱们可真得要好好谢谢袁大总统所以,我准备再送他一个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

    穆湘玥一愣,他准备送什么大礼给袁世凯?

    “等回头你就知道了”

    故作神秘的一笑,笑看着穆湘玥。

    “现在咱们还是好好筹备一下咱们的淮海实业银行,嗯,还有咱们的农场至于这份礼嘛……”

    很快,自己就能把那份礼物送给袁世凯了,希望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童子军像兄弟,肩并肩啦啦啦挺起胸,队伍齐声势雄,小旗飘啦啦啦广场中,军号响啦啦啦,鼓咚咚。今天是嫩苗他日作栋梁,我们的精神智仁勇,为社会服务对国家尽忠,这是我我们的目标,这是我们的光荣,童子小英雄……”

    清晨,在社区的街道上空,总会回荡着这首《童子军进行曲》,在歌声中,道路两侧的人行道两人一排排成长队的儿童,无论男女儿童少年,身上穿着统一白衬衫,排成队列沿着人行道行走着,而在一些工人的房屋前,总会有两三个年岁各异的男生女孩站在那,他们看着远处,等待加入上学的队列。

    这些学生会按身高自觉排成长队,口唱着在学校中学的《童子军进行曲》以及其它歌曲,朝着学校的方向前进。

    早在去年,连云港便建成了第一批三所小学,但随着工人家属以及大量投商招聘工人以及来连云港谋生的拖家带口的普通市民的到来,连云港的小学在春节前后从三所急剧膨胀到36所,学生高达近7000人,因为学校直接建在在生活社区内,所以他们往往都是排队上下学。

    连云港的学校,不仅服装统一,连发型也是统一的,男生一律理平头,女生要求短发齐耳,正是“不把青丝竞短长”的掛面头,倒也显仪表威严。

    给人的印象怎么都不像少年老成的小老头,而是健壮活泼的小军人。在街上雄赳赳地走,唱起童子军歌,路人无不为之注目,一队队上学途中的少年儿童显得好不威风,一时间竟成的的连云一景。

    “娘,我要上学去了”

    听着歌声渐近,何涛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然后直接开门冲出了门。

    “涛子,快点……”

    早已经站在路边的马伟一看着何涛便冲他喊一声,两人便站在路边。

    “今天咱们班要考试了”

    “哎,别提了,我都想好了,这回俺爹肯定给俺来个竹板炒肉”

    两人边说着,边互相检查着装、仪容,随后站在路边,挺胸抬头、手贴裤缝,两人的姿势就像是军人一般。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尽我心、尽我力、为国家为人群,贡献我的一切,贡献我的一切,别人快乐、自己快乐、大家都快乐……”

    听着传来的童子军服务歌,身穿一身武装警察制服**坡望着那些列队的少年,他知道,虽说去年中国才出现童子军,但只限于初中,可是在连云,尽管只有两所中学,但是童子军却建于小学之中,每一个学生都必须加入童子军,而建立童军的则意在从小强化孩子的忠诚国家,服从军令的习惯和意识。

    “看,是武装警察”

    远远的看到路边走过的武装警察,所有的少年眼中都流露出羡慕之色,不为其它,在他们简单的思维中,那些武装警察的军装醒目、漂亮、帅气,为了能够拥有这么一套带着众多饰物的漂亮制服,不知道多少人梦里头都想着有一天加入武装警察部队。

    “长官好”

    孩子们经过身边的时,齐声发出的问好声,只让**坡心头一热,望着孩子们眼中流露出的羡慕、憧憬,一时间竟然无法言语。

    “向长官致敬”

    在**坡的军礼之中,排成队列的孩子们离开了,而**坡则站在路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行着军礼的吕天琛看着远去的孩子们,放下手的时候,声音微颤着。

    “长官,若是为了他们……就是死了都值了”

    可不是嘛

    **坡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朝前走着,而吕天琛则跟着他,两人的心情显得有些复杂,身为军人,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纯真的羡慕给与尊敬的感觉,只让两人心间有一种情绪激荡着。

    “为了维护这里的一切,即便是死,也值了”

    **坡在心下喃语着,这次离开连云港前往南京,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如果无法说服故友的话,只怕……

    “一百万”

    想着董事长最后说的那句话,**坡在摇头叹息的同时,倒是又佩服起董事长的财大气粗,直接拿出一百万元,作为游说第八师的经费,而相应的孙文却只派人拿两万元游说第八师的中下层军官杀师旅长自立,不过,了解第八师的**坡却知道,尽管如此,孙中山等人仍占着优势,第八师中有太多的军官是……

    “号外,号外,江苏督军程德全宣布江苏独立讨袁”

    突然卖报人的叫喊声传入**坡的耳中,这个消息只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惊,这……这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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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军如匪、政如盗

    第174章军如匪、政如盗(第二更!求月票!)

    “嘟……”

    津浦铁路上,一辆列车喷吐着白色的烟雾在华北大地上快速向南行驶着,在南北势紧,战火一触即燃时,津浦铁路上行驶的大都是运输军队、军用物资的列车,而这辆车厢上的带着醒目的中、日、俄、德、法四国国旗的列车,却是津浦铁路上难得的几辆仍在运行的客运列车,而那车厢上的五国国旗则表明着这列车的身份。

    津浦铁路在两年前完工后,即加入了“欧亚国际联运”,而这车厢上绘有中国、日本、俄罗斯、德国、法国五国国旗的车厢,则是欧亚国际联运的标志,有着四大国撑腰的“国运联运班车”自然不受中国的国内爆发的这场战争的影响。

    坐在这从北平开往上海的火车里,周作民的眉头不时轻皱着,望着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原本就心烦意乱的他,在感觉着周围投来的视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原因无它,在他对面坐着两位年轻的女子,尤其靠窗的那位有着绰约风姿的,令车厢内不少男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状,而他们看着着这两个女人时,总会把视线投到他身边,那神色,竟全带着些恨意。

    那女子的穿着很是时髦,白里透红的脸庞显得异常丰腴,一袭旗袍中略搀合西式的样子,穿在那女子的身上显得紧俏伶俐,虽只是在这女人上车时看了一眼,但周作民还是知道,这衣裳足以让那些男人看得心里怦怦直跳。

    那女子显然并不是中国人,否则穿着也不会如此的大胆,不过那模样和中国人区别到也不大,也许她的父母有一人是中国人,此时她双手将一顶阔边的小花帽压在腿上,面孔却对着窗外,看着那不断飞驰而去的大地怔怔地出神。

    坐在周作民身边的吴勇新这会却感到非常的气馁,面前那那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瞧他一眼,她要么和身旁的那穿着一身浅青色丫环装,长的甚是乖巧灵动的丫环小声说上几句,要么就是盯着窗外,似乎那里才有让她在意,让她动心的东西。

    吴勇新没能看见那怪模怪样的旗袍开叉的部分,可能他连想都没敢想,那茶几以上的部分已经让他几乎眩晕,而作为一个下人,他只需要看上几眼,就知足了。

    受够了那些人的目光,周作民站起身来,冲着下人吩咐一声。

    “阿新,我们去餐车”

    说罢,全未作一丝留恋的他便朝着餐车走去,几乎是在他和下人刚一离座,他们的座位被其它人抢去了。

    在餐车中落坐之后,周作民点了几个菜,然后便看着车窗外看去,饮了几口水,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过去一年间在京城的遭遇。

    民初,完成学业后回国。当时南京临时政府刚刚成立,他被任命为南京临时政府财政部首任库藏司科长,不久,南北议和,作为临时政府雇员的他随之留用,前往京城。

    一开始,财政总长由熊希龄担任。周作民大显身手,深得总长赏识,于是任命他为财政部库藏司长。年纪轻轻能得此职位,可以说是官运亨通了。那会他在财政部库藏司长任上正感得意,开始有了有朝一日荣升财政总长的美梦时,不料,风云突变,财政总长易人,赏识他的熊希龄下台,对他心存芥蒂的周学熙上台出任财政总长。

    数天前,在走廊里隐约听到秘书们议论,说新任总长等他去找他,他听后闻听不由一惊,他仔细揣摩,觉得这议论好像是有人授意精心安排的,示意我主动找他,故意拿我一把,让自己低三下四求情。

    顿时便预感情况不妙,连夜找同乡王其康,王其康是周学熙和他的共同朋友。对王其康,周学熙几乎无话不说。在周学熙出任财政总长后,他曾托王其康去周学熙处探探口风。按当时估计,周学熙即便心存芥蒂,在表面也会卖个人情,像周学熙这种人绝不会放着河水不洗船的,而这时王其康仍然不见他的影子。此时,王其康避而不见,他完全明白其中的因由了。

    周学熙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放风让自己去找他,求他。他一定会编出一套危言耸听的鬼话在等着,待求到一定火候,他才假惺惺地开恩,要自己今后对他服服贴贴,唯命是从。

    想通前后因由后,尚有三分性格的周作民,立刻展纸奋笔疾书。几个时辰后,周学熙案头上多了一只牛皮纸信封,那是一份辞呈

    那天,周作民送走辞呈便离开了财政部,可离开财政部又能去那呢?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份报纸上的豆腐块大小的报道吸引了他的注意《**公司获批淮海实业储备银行》,也就是这份报道,让他动起去连云港的心思。

    “先生,看报吗?十个铜子这是从保定站刚送上的报纸,”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卖报的侍应生见这人似乎有兴趣,连忙介绍起报纸的头版。

    “江苏督军程德全宣布独立,黄兴誓师讨袁”

    “什么”

    听着秘书的报告,陈辉德整个人为之一惊。

    “程,程督军已经乘火车来上海“治病”……”

    不待秘书说完,陈辉德便怒骂一声。

    “治病,治什么病,定是那黄克强携械威逼雪楼先生,逼雪楼先生宣布独立,再逼雪楼先生离开南京,以独揽大权”

    不用想,陈辉德都能猜出所谓江苏独立的内幕,对于**党,他……

    “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我们经理不在,真的不在……”

    办公室外的职员的阻拦声隔着门传了进来,不待陈辉德开口问发生了什么,门猛的被人一脚踢开了,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径直闯了进来。

    “光甫兄,我们又见面了”

    在随着护兵进屋的陈其美一见陈辉德,便依如往日向自己这本家行了一礼,那神情中似带着些得意。

    “英士先生,你这是……”

    看着这一屋子站着的荷枪实弹的军警,陈辉德心下一紧,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光甫兄,今天兄弟来这,是奉讨袁军黄总司令之命,来贵行取晌的”

    说话间,陈其美拿出一份盖有江苏督军大印的文书。

    “英士先生,这……”

    看一眼周围的军人,陈辉德挺挺胸膛说道。

    “还请英士先生见谅,江苏兴业银行虽为官钱局改办之官办银行,然根据董事条例,并不承担任何督军府的要款之务,现督军府于兴业银行未存一分,而年终分红需至年终方能交给省财政司,还请……”

    不待他说完,立即便有一人抽出短枪抵着陈辉德的脑袋。

    “姓陈的,你到底给不给银子”

    “经理……”

    外面围着的银行职员连声惊喊着,而陈其美只是笑着。

    “请英士先生见谅,辉德虽为银行经理,但需为董事会负责,还请……”

    叭

    一声枪响,一声惨叫,站在屋内的一名银行职工顿时倒于血泊之中。

    “你……陈其美你,你这是……”

    “打开银库”

    冷哼一声,陈其美的目中尽是杀意,为了筹款他可是费尽心思,而现在报纸上到处登着的孙黄二人是如何坑害**公司,意欲夺产害人,这下可好,把上海的那些原本对讨袁就没什么兴趣的商人,都赶到了租界里头,现在也就只有这江苏兴业银行了,李致远用银子砸了第三师,谁知道,黄克强在南京一天催数次军饷,讨袁能否事成,就看这次了。

    “你……打开银库”

    瞧着眼前这明为**党,实为土匪的众人,陈辉德禁不住发生一声长叹,这会他是真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不听朋友劝说往租界避祸,现在……幸好,幸好银行的款子大都转到汇丰银行了,银库内也就只有十几万元……

    如愿以偿的陈其美一笑,双手抱拳道。“多谢光甫兄,赞我军饷,待回去,其美一定向先生告之光甫兄之款助之情,并于报界通令嘉奖”

    待陈其美和那些丘八离开办公室后,陈辉德像是失了魂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这……这是什么世道啊”

    军人如匪政客如盗想着先前的遭遇,让坐在沙发上的陈辉德陷入迷茫。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办一家真正的现代银行,可现在却政局动荡,风云变幻,于强权面前,个人的理想和抱负是如此脆弱。

    这时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两个人的遭遇,那是对他曾有知遇之恩的两位靠山,一位是前朝的封疆大吏端方,还有现在的江苏都督程德全,前者于两年前**中死于非命,而后者,却又被威逼“叛乱”在前,赶出南京在后。

    这,这就是中国的世道吗?

    面上尽是痛苦之色的陈辉德,眼睛直色色的看着那一滩腥红的鲜血,那腥红是如此的刺目,这空气中的血腥味是如此的……

    罢了罢了

    摇着头,陈辉德缓步走到办公桌边,伏于案上写起了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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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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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介绍: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阴差阳错的过去与未来、未来与过去发生了衔接,接着一个大时代的浪潮扑面而来,他是成为一届商人?亦或一个军阀?还是走上振兴中华的道路?……
舞会正在进行中,这是全美最高贵最华丽的慈善晚会。一个女孩一脸好奇的和晚会的组织者JP.摩根提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JP.摩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和我提这个名字!胃、我的胃好痛……。一提到他,摩根的脸就扭曲了,洛克菲勒看到了JP如此痛苦乐得哈哈大笑,他凑近一听,“李子诚,我还欠他好多钱……”当听到这个名字,洛克菲勒的脸色顿时也垮了下来,双眼无神的道:李子诚……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他们痛苦之状,听到那个名字,罗斯福脸色一变,嘴唇轻颤:他,他还欠我一顿饭。
大洋彼岸,有些耳痒的李子诚一笑:
子待人以诚,交之以心!
PS:本书是讲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绝不涉及现实社会。新纪元191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纪元191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