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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新纪元1912txt下载     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8章 如何回报

    “……他们把他们的生命献给了他们的祖国,我们和我们的子孙来这里凭吊敬礼的,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

    “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来报答他们的血!”

    将手中的报纸置于餐桌上,林保仁,这位因设计、建造世界第一高楼而名扬世界的年青设计师不时的喃喃着最后一句话,这是昨rì总理在远征军战捷庆功宴会上的言语,昨天,所有的报纸都在谈论着胜利,都在谈论着远征军的辉煌,而今天,所有的报纸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牺牲与付出。◎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十万远征军伤亡!

    这是人类战争史上,最残酷的一次战役。而在那场战役之中,涌现出了太多的英雄,无数能难以用笔墨来书写的、记录的英雄。仅仅只是在陆军部接到的电报中,特别嘉奖的军官、士兵就多达千人之多。

    “13rì,远征军第15师第44团在向德军进攻时,遭到德军顽强阻击。德军依据岸边陡峭地形,用机枪疯狂扫shè远征军前进通道。

    第2营王力杰中尉和雷鸣少尉身先士卒,抢在全排面前把一捆手榴弹缚在腰上,匍匐着向敌火力点爬去。全排战士用机枪扫shè掩护着他们。王力杰中尉和雷鸣少尉利用河岸边的石块迅速前行,一个侧身滚分别来到德军2个火力点前沿,举起手榴弹扔了过去,敌军机枪哑了,但两人也中弹牺牲了。

    在远征军战士正要冲锋,德军第三个火力点又喷出凶猛的火焰。二等兵谢良泽勇敢地冲上前去,迅捷地扔去两捆手弹,硝烟四起。但敌机枪架在两块巨石凹瘪处,仍肆无忌惮地扫shè着。不能再犹豫了,谢良泽起身扑向敌机枪,用身负重伤的身体堵住了正吞噬战友生命的机枪眼。远征军官兵趁此发起冲锋,把暗堡中的德军一个个shè死……”

    看着那短小到不能再短小的故事。林保仁的双眼不由湿润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我们应该用什么来报答他们的血?

    这是一个问题!

    所有的中国人对远征军都有所亏欠!

    正是军人们的牺牲,才有了现在西洋人对国人的正视!

    可国民们又能如何报答军人们流出的血呢?

    他们的血绝不会白流。他们的血必须得到回报!

    想到这里,林保仁的内心便是一阵激荡,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军人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一幕,那一个个在报纸上报道的短小的远征军官兵的故事,开始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要为他们修建一座纪念碑!”

    在这个念头刚刚涌现时,林保仁却摇了摇头。似乎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纪念碑,是有必须为他们修建一处,但是他们所需要仅仅只是一座纪念碑吗?

    不!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忠魂归处,就像……林保仁的脑海中浮现出连云港的忠烈祠,那是为江苏陆军官兵修建的忠烈祠,用于祭奠那些在“胶澳战役”时阵亡的江苏陆军官兵,或许。远征军中的江苏陆军籍的士兵可以得到奉灵忠烈祠,接受一年四祭的荣光,可是远征军官兵呢?

    他们是以国家的名义派出的。可是国家为他们做了什么呢?

    “应该以国家的名义为他们修建一座忠烈祠!”

    评断一个国家的品格,不仅要看它培养了什么样的人民,还要看它的人民选择对什么样的人致敬,对什么样的人追怀。

    在林保仁轻声自语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胶澳事变”后在连云港忠烈祠举行的奉灵大典上,当时尚为淮海经略使的总理所发表的演讲中的那一句话。

    “还要看它的人民选择对什么样的人致敬,对什么样的人追怀……”

    再一次,林保仁轻声自语之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座真正的国家公墓,一座忠魂的魂归之地,在那里,以国家的名义去追怀一些人。

    “尊重为国捐躯者的灵魂。给予每一个献身国家的烈士平等的荣誉!”

    或许是连云港忠烈祠给了林保仁以启迪,在他的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时,那念头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几乎是用丢掉的方式,甩掉手中的报纸、早餐,朝着自己的工作室快步走去。全不顾妻子的惊讶。

    一进工作室,他立即于书桌前,用铅笔构勒着一个壮观的建筑草图,与连云港忠烈祠相似的是,这座公墓同样也是以一座建筑为中心,而与忠烈祠不同的是,这座建筑是中式的,在林保仁看来这座建筑象征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文化或一个时代,所以,这个作为国家公幕中心的建筑必须是中式的,只有如此,才能清楚的告诉他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是缅怀英灵之地!

    要构勒着建筑草图时,一个庞大的国家公墓开始慢慢的在林保仁的脑海中形成,在他的铅UU小说,他不断的进行着规划,同时,他所接受的那种系统xìng的国学教育,又使得他不断的回忆着所学之中,任何与忠魂祭奠有关的历史文章,以便让那座公墓更中华化一些,更东方化一些。

    草图上,随着他的铅笔走动,一座牌坊慢慢的被绘制了出来,而那牌坊是位于国家公墓的入口路中。

    “卫我山河?”

    写下这四字后,林保仁却是随手将其划掉,这四字并不合适,那应该用什么呢?左思右想中,林保仁依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留出空白,或许,其它人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碑文。

    而在国家公墓入口的道路两侧,则是种植着苍松劲柏,再往内去,却是一座雕塑,一座大型的雕塑……

    “这里应该是忠烈雕塑……”

    在图纸草图上写下这个名字时,他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是“岳飞”、是文天祥、是……可最后,他咬着铅笔思索片刻之后,却是把那“忠烈雕塑”改为“士兵雕塑”。

    “是士兵,是那些无名无姓的小人物。是那些不被历史书所记载的小人物……”

    有些激动的在一旁写下这句话,林保仁第一次超出了传统,不再去关注那些所谓的名将,不再去关注那些青史留芳者。他所看到的只是那些不为历史所记录的小人物——最普通的士兵,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个简单而粗糙的士兵雕像的模样,那是一个在进攻中的士兵,历史上的名臣名将或许可以代表忠烈,但正是这些无名无姓的士兵,成就了名将的伟业。同样也是这些不为人们所记住的无名士兵,成就了这个国家的历史,成就了……

    “这里,也许应该是无名烈士墓!”

    一个陌生的名词从林保仁的嗓间再次吐出,他甚至特意再一次修改那“士兵雕塑”,将其改为“无名烈士墓”,那是用来祭奠那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小人物的纪念碑。

    再往后,便是那座高大且雄伟的中式的殿堂了。那里便是国家公墓的中心——忠烈祠,而在忠烈祠的上方,林保仁又特意用铅笔注明。“在这里,被祭奠的忠魂以服役他们的国家为共通,他们中的每一痊,无论军衔高低、身份职位,无论是功绩显赫的英雄,还是身份无法辩明的普通士兵,在此都享有一方属于自己的象征着荣誉的忠魂归属之地,在这里,将铭刻每一个为国尽忠者的名字……”

    公平!

    在林保仁看来,这座公墓必须是公平的。就像连云港忠烈祠一样,为了显示人人平等的理念,军官与士兵的墓碑都采用统一的规格,而且阵亡将士的家属还有权力选择墓地的位置。

    终于,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林保仁绘制出了一个庞大的国家公墓的草图。站在那副几经修改的草图前,林保仁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激动,他知道,这或许将是这个国家能为那些阵亡的士兵能做的事情了。

    用什么来回报他们的血呢?

    只有用永生不忘的祭奠与永世不忘的感激之心!只有如此,才能够回报他们的血!

    “应该给国务院寄去!”

    轻声自语之时,林保仁却是否认了这个提议,这不应该是国务院的事物,而应该是一个国家的事物,不应该是国务院通过行政命令去执行之事,而应该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心怀感恩之心去完成的必尽之事。

    在广东省佛山县国民第三高级学小学的课堂上,一位老师正在用饱含着jīng神与感动的声音在那里念着一篇报纸上的新闻报道。

    “在前线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cháo水,在放纵奔流着。它使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

    我们的军队、我们的战士,我感觉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在老师那饱含深情的朗读之中,这间课堂内弥漫着异样的气氛,那些不过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学生们,听着老师的朗读,泪水不住的顺着他的脸颊划落下来,对于这些不经事事的小学生来说,曾几何时,战争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从老师们的口中,他们知道,那些军人大哥哥之所以舍弃生命,为的正是国家的荣誉,为的正是他们能够享有一个“公平而幸福的未来”。

    “……请你们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因为只有你意识到这一点,你才能更深刻了解我们的战士在法国奋不顾身的原因。

    朋友!你已经知道了爱我们的祖国,爱我们的土地,请再深深地爱我们的战士吧,他们确实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终于,老师念完了这篇最近几天,随着报纸的报道而风行全国的记实报道,目带着泪水的老师看着面前的学生们,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好了,同学们,这篇纪实报道大家已经学习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大家,”

    望着同学们,老师的问题是自然而然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呢?没有任何疑问。是那些军人,那些为国捐躯的军人们,目中带泪的少年们毫不犹豫的高喊着。

    “那么,同学们,军人大哥哥们把他们的生命献给了他们的祖国,我们是不是要想想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呢?”

    又是一个问题摆在这些少年的面前,每一个少年都在那里思索着。他们思索着应该如何为报答军人大哥哥的血。

    “同学们,我们应该给军人大哥哥写信,告诉他们,我们的感激之情!”

    一个同学的提议,立即得到其它同学的响应,这是一呼百应的,在老师点头之余,又有一个同学提议说道。

    “除去给军人大哥哥写信之外。我们要利用周末,进行街头义卖,筹集经费。修建国家公墓,让每一个阵亡的军人都有魂归之处!”

    又有一个极为关心时事的少年在一旁建议道,他的建议同样得到同学们的赞同,而当场就开始有学生拿出口袋中的零花钱,开始为国家公墓捐款。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在全国上下,正在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狂cháo,而这座狂cháo则是因为有着“中国第一建筑师”的林保仁在报纸上公布的“忠魂魂之地”的设计图和他的设计理念。

    “让我们心怀感恩之情的用一座公墓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缅怀那些为国尽忠的将士们……”

    没有任何疑问,林保仁的建议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响应,尽管或多或少的他的那个“平等”的公墓多少受到一些人的“质疑”。但是绝大多数人依然还是认同了他的观点,认同了他的那个建议,可争论是在所难免的,而最根本的争论却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争论。

    “国家公墓是专门埋藏那些为国家作出特别贡献者的墓地,是那些忠魂的魂归之地,象征着民族的jīng神和国家的荣誉……”

    在国会上。几乎从未曾出席过国会听证会的李子诚看着在座的国会议员和新闻记者们,站在他的观点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在林保仁于报纸上提出那个建议之后,他更是在第一时间表示了赞同,要知道当初修建连云忠烈祠,正是因于相同的想法。

    记得在后世时,公司中曾有一位rì方技术人员,在酒桌上对李子诚反对rì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时,那个rì本曾用一种极为轻蔑的口气说道。

    “在靖国神社面前,每一个中国人都羞愧的无话可说!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应该缅怀什么!对于不知缅怀什么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指责我们去参拜靖国的灵魂!”

    不知应该缅怀什么……直到现在,李子诚都很难忘记那个rì本人满面的轻蔑之sè,尽管刺耳,可他……说的是事实,我们要去缅怀什么呢?

    “尊重为国捐躯者的亡灵,给予每一个献身国家烈士平等的荣誉,我想,对于我们来说,这才是一个国家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抬起头,看着那些国会议员们,突然,李子诚笑了起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轻蔑。

    “有人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用马革裹还!”

    在李子诚道出这句话时,整个国会议场内,立即响起一阵交头结耳声,对于国家公墓的修建,国会从来都没有反对过,同样国民也没有反对,最大的争论是不是公墓修建于什么地方,或许每一个省都希望公墓修于他们那,但真正的争论却是——将远征军尸体运回国!

    不远万里把尸体运回国——值得吗?这是最大的争论,在报纸上,有人算过一笔帐,每从法国运回一具尸体,国家需要支付超过一百元的费用,这是一笔额外的巨额开支,以至于有人建议,与其如此,不如就地安葬,然后将一百元抚恤给士兵的家人。

    “可,我想说的却是……”

    话声稍顿,李子诚的声音微微一扬。

    “谁让他来,谁带他回家,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士兵们响应国家的征召,前往异国他乡为国家而战,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之后,我们却在这里谈论着,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国,是否值得,我想……”

    盯视着所有人,李子诚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没有比这更令战士们心寒的言语了!谁让他来,谁带他回家,这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义务,没有任何讨论的必要,也没有任何值得与否的回答,这是一个国家,对为国尽忠者的尊重,一个感恩的国家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保护者,一个感恩的民族,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保护者。”

    又一次,掌声随着李子诚话声的落下,在这间国会小会场内响了起来,起身鼓掌的不仅仅只有那些记者和远征军阵亡士兵的家属,还有国会议员,甚至还有那些之前的反对者。

    在掌声中,李子诚却是起身朝着几名阵亡士兵家属走去,此时此刻,他相信,至少从现在开始,这个国家的习惯正在被改变着——至少他们不会再忘记自己的保护者!(未完待续。。)

    s

第169章 袁世凯的心结

    7月的京城,早已是盛夏之时,白天的京城是燥热的,如烤炉一般,那高耸的城墙挡住了城外的些许凉风,只使得这城市白rì像是火炉一般,直到入了夜之后,那火炉般燥热才稍微舒转一些。◎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入了夜,星光叶影里阵阵的小风,在zhōng nán hǎi瀛台的凉亭之中,袁世凯抬起头,看着高远的天河,叹了口气。相比于外界的燥热,zhōng nán hǎi的天气是凉爽的,可虽是如此,但是袁世凯依还觉得空气仿佛不够,胸中非常憋闷。

    穿着一件粘棉江衫的袁世凯的袁世凯,那张园脸显得更圆了,只是脸sè中全是一副憔容,蜡黄而没有多少血sè,就是那双曾让不知多少有胆寒的双眼,这会的神采也暗淡了许多。

    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打从今年过了年,这身体便是一rì不如一rì,这一点或许能瞒得住其它人,但是却瞒不住袁世凯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袁世凯远比其它人更为了解。

    时辰到了!

    死,多么可怕的字眼!

    袁世凯耗费了大半生的jīng力,好不容易爬上了权力的顶峰。袁世凯一向不服输不信邪,苦心经营一生,直至坐上了民国大总统的宝座。但是再大的英雄也斗不过老天,人总是要死的。真正令袁世凯感到害怕的是,他竟然可以算着rì子过,现在是五十八岁,按照那个纠缠了袁氏家族三代人的魔咒,自己最多只能再活两年了。

    可是现在,他却感觉,老天爷恐怕连两年的时间都不会给他!

    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两年时间……可老天,会给他两年时间吗?

    只要再有两年时间,袁世凯相信自己一定能把中国cāo持成一个大国,现在中国这大国之形已显了,远征军的欧洲大胜已经为修订新约。寻各国平等待我铺平了道路,外部条件是如此之好,而在另一方面,随着这场大胜。不单之前的法国人希望远征军发挥更大、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英国人也站了出来,希望中国能够派出更多的远征军,而法国人似乎怕英国人拉走远征军,白里安总理甚至通过康德表示“他期待中国远征军在未来将发挥同英国远征军相同的作用”,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法国人承认了中国远征军的作用。

    而在陆军部那边,陆军部已经制定了编练两百万远征军的计划,一但计划达成,地方各省的省军将被“抽调一空”,而到欧战结束之后,省军将会被彻底瓦解,派出的是一支鱼龙混杂的远征军,而归国的将是一支全新的zhōng yāng陆军。

    没有了军队作为支撑的地方。还有什么力量挑战zhōng yāng,即便是其还存在着些许兵力,面对两百万强军。又岂有反抗之力。

    “内忧外患一rì扫清!”

    正如李致远当初的料想一样,远征军得胜还朝时,便是民国之外患内忧得解之时,可……老天毕竟还是没有给他两年的时间啊!

    想到这,袁世凯的那张蜡黄的脸sè微变,同时长叹一口气。

    “大爷,您又在为李致远的事烦心!”

    这时坐在袁世凯对面的是他的大儿子袁克定,突然插了一句话来,只是打断了袁世凯的思绪,而袁世凯则什么也没说。他又岂会在儿子面前说什么,担心自己的身体?

    于是乎,父子俩都在沉默着,相比之前,这会袁世凯的眉头锁得更紧。

    李致远!

    袁克定提到的这个名字,总是会让袁世凯的心中浮现出各种情绪来。对于李致远,袁世凯从来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方面,李致远手中的jīng锐军,可谓是他的心头刺,所以,在远征军遭受重创后,他才会长舒一口气。另一方面,李致远的理国之才,却又让袁世凯叹为观止,对其需要更是极尽配合,完全是放手任其为之。

    “或许,谁都可以不喜欢他,但谁都离不开他!”

    想着现在京中各界人士对他的评价,袁世凯的心下却又不由的长叹一声,离不开他啊!

    去年,李致远刚来京中任职时,袁世凯甚至曾制定过用梁士诒与其暗中政斗,借机施以平衡的策略,可现在,他袁世凯自己就不止一次的让梁士诒对国务院那边多加配合。

    袁世凯之所以会放弃最初的计划,原因非常简单,他离不开李致远,李致远不单在调整经济、整厘财政,于中国无人能力,更重要的是在zhōng yāng、地方权争上,李致远的软硬手腕之灵活,亦是他人难急。

    以经济为诱饵、以财政为手腕、佐以法律、行以国需,种种手段只让袁世凯看的是除去佩服之外,更多的却是感叹,李致远从来不曾为他用,可他做起事的公允之心,却又让袁世凯的心下何止一次生出可惜之感。

    而袁克定之所以会提到李致远,其原因很简单——收买军心、其心不良!

    从那林保仁提出那个什么国家公墓之后,整个中国都像开了锅一般,建立国家公幕似如一股浪cháo,波及到中国的所有阶层:工人、农民、学生、商人、士兵以及军官、地方官、名流绅士也都卷了进去,他们一方面表示赞同,另一方面则呼吁希望将公墓建于本省,而南洋各地的华侨更是行动极为积极,不过才两个星期的功夫,他们就捐款达数百万。

    打从李致远那天以丧装出席庆功会,再道出那句“拿什么回报他们的血”之后,全国上下便是一片沸腾,在国内各界表示赞同纷纷捐款用于修建国家公墓的同时,在欧洲,在远征军内,又有几人不知李致远在国会上说的那句——“谁带他来,谁带他回家”。

    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中国人来说,他们最看重的是“魂归故里”,而对于远征军官兵而言,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就是身后来个“葬身异国他乡”,现在。他们不需要担心了,那种感激之心,不用法国那边汇报,袁世凯都能猜出几分来。

    这是收买军心啊!

    一想到这一点。袁世凯焦急不安了,当初只看到远征军大胜带来的好处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在死人身上“做文章”,那李致远可是什么从不错过什么的“扬名”之机啊!

    过去,他想抓名声也就让他抓了,可现在,他却是想去抓军心。这如何能让袁世凯心安?

    而在另一方面,袁世凯同样也没有估计到那些中国人,竞有如此高昂的爱国热情?不过只是一个建筑师的建议,竟然能够在短短数rì内得到全国响应,甚至弄出举国沸腾的局面!

    什么时候,中国人变得如此爱国了?

    袁世凯不明白,而更让他不明白的是,李致远在死人身上做文章。比他这个大总统通过授勋、晋衔在活人身上做文章还成功!

    现在,国务院可不正在同陆军部一点点的争那个什么《荣典章程》,按照那个章程那些军人。可谓是极尽荣光,那可是将军才能享有的葬礼典荣,可李致远偏偏要求每一个士兵都应该“享有同样的荣光”。

    “士兵和将军,在他们为国家付出生命之后,他们就是平等的,士兵亦应该享有与将军同等的哀荣。”

    这种坚持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在“新闻zì yóu”的恍子下,先是被报纸报道,随后通过广播经收音机一直传到欧洲,传到远征军的军营之中。按报纸上的说法,那些军士们听到李致远的这番话后,一个个无不是热泪盈眶。

    “人心呀!人心啊?”

    先是感叹,随后又是疑问,袁世凯猛然感到他太孤独了。他想到段祺瑞,想到冯国璋。想到王士珍,想到从小站练兵起被他拉拔起来的一个一个文臣武将,最后,他还是想到李致远,想到这个看似抱着一手烂牌,却把牌局一点点打回来的年青人。

    “哎,若是……”

    瞧着身边的儿子,沉默良久的袁世凯想着那个还没有儿子年岁大的李致远,心下的那种失望之情一时更浓了,如果……如果李致远是自己的儿子,那该……

    儿子……姻亲,就在袁世凯眼前一亮之余,随后眼神又是一黯,虽说他袁世凯有几个女儿,而且其中几个姿sè相当不错,可他却知道,这事压根就成不了——李致远那小子当初可是把这路早就给“断了”,当初他可是拜了他当兄长,在这世上那有当叔叔的娶侄女的,若是他真的这么干了,只怕……只怕这全中国都看他袁项城的笑话。

    “可惜啊……”

    这会袁克定显然不知道他爹心里的这一阵浮想,从两年前开始,袁克定便是雄心勃勃的等待着,自从他得悉在他老爹示意下修改成的总统选举法,他更雄心大涨。按照那个法上规定,以后再新诞生总统必须是在原总统提出的三个候选人中选举之。他老爹是总统了,有一天他老爹不能干了,还有提名权,莫说提三个,就是提一个,也得是他袁克定。于是,他“皇储”自足了。

    “今天帮老子打天下,明天就是我的天下!”

    他自然是深知老头子的良苦用心,所以,自然的也是加倍努力,全心全意的想要办好他爹交待他办的各种事项。

    这会他们父子俩人在瀛台的凉亭之中对坐时,袁克定从老爹的低沉情绪上看明白了一切,不待老爹发问先开了口:

    “大爷,李致远的事情,您老不用犯愁,这一仗是大胜仗不假,可也让江苏陆军jīng华尽丧了,没了江苏陆军,那李致远可以说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想着从陆军部那边得知的前线的战况细节,袁克定对老头子那可是佩服到骨子里去了,这一招借刀杀人计,那可谓是高明到极点,那李致远丧服出席庆功宴那里是为“阵亡官兵守丧”,分明是为他自己。

    可袁克定这么一说时,却显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本来袁世凯心里就是非常之乱,本来想把儿子找来和他谈谈现在,儿子这么说一说,反倒是让袁世凯的眉头一皱,那张略显病态似蜡黄的脸上,更是透出了一些不满。自己这个儿子,别说和李致远比,就是和自己比也是所差甚远。

    那李致远当真像他是兔子尾巴吗?

    心下恼着儿子的不成器,竟然连这么明摆的事情都没看出来。袁世凯便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语气生硬的说道:

    “兔子尾巴?”

    先是一问,袁世凯又沉默了,谁是兔子尾巴,李致远的年纪比他轻,身体比他好,相比之下。老天爷可没给他袁世凯时间啊!

    若是兔子尾巴的话,恐怕他袁世凯才是那长不了的尾巴……

    心下原本就是心烦意乱的袁世凯,想着儿子的这句话,变得更是烦燥许多,不过他今天却懒得去发什么脾气,沉默半天之后,他才缓声说道:

    “你不懂啊……”

    一句你不懂啊,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却是说明袁世凯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失望,克定这个瘸子,样子上不了台面不说。就是那脑子也不够使啊!

    过去没人比较的时候,袁世凯为了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文章做得还真不少,可做了那么多文章,花费了不知多少功夫,但这又能如何呢?

    现在人与人一比较,高下顿时可知!

    这知高下不当紧,更为重要的是,袁世凯知道,自己这个脑子到现在都没怎么开窍的儿子。压根就不是李致远的对手,别说是克定,即便是他袁世凯又岂能在他李致远手里讨得便宜,现在,李致远敬着自己、尊着自己,那是因为……他袁世凯还是中国的大总统!

    合法的大总统!

    可将来。若是克定……瞧着似乎有些得意的儿子,袁世凯的心下不由一叹,他到现在都没看出其中的环节啊!还在他自以为是,就他这脑子,别说是当大总统了,就是当一部总长,估计让人家卖了,还给别人数着钞票那!

    后继无人啊!

    心下冒出这个念头时,袁世凯的心里顿时一阵失望,这培养来培养去,这人的脑子可是天生的,现在这是共和制,即便他能帮衬着让克定成了大总统,给选上了,可保不齐,将来也会给挤下去,现如今可不是过去前清那会,那怕儿子是个傻子,也照样当他的皇帝……

    突然,在袁世凯如此思索时,他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个念头来,若是更改国体……突然间,袁世凯的心脏不由的一阵猛跳,若是更改国体的话,一切都好办了,他袁世凯当皇帝,那他儿子可不也就是中国的皇帝。

    至于李致远,嗯,他是个人才,就是封他当个王爷,世袭个异姓王爷,再由他当总理大臣,这国家可不还是……

    似乎这是一个办法!

    就在袁世凯的心神一乱时,袁克定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大爷异样似的,在那依然自顾自的说道着:

    “……大爷的求稳态度,固然是好的。可,单凭那几句话,就能收买军心了?这军心哪,还是在长官的手里头,您看韩武现在是官拜上将,这么大的中国,有几个三十岁的上将,那些个官长们,他们要的是什么?无外乎四个大字——升官发财……”

    在袁克定看来,那李致远的一番表演,所收拾的那里是什么军心,顶多,也就是换来一些名声罢了。

    “即便是让他收了那些大头兵的心思,他李致远又能如何,打仗还是要靠各级长官,军队还是要靠长官们的约束,到头来,最后能起作用的,还是各级长官,那些个长官,又岂在乎国家公墓什么的……”

    袁克定像他的老爹了解他一样了解他老爹,知道他做梦都在想权,尤其想军权;做梦都怕丢权,尤其是怕丢军权,所以自然的知道他爹现在在担心什么,自然的也就之所以想当然的认为那些权,他爹丢不掉,甚至在他看来,李致远的那些手段,实际上是没办法的办法,名声——名声顶个屁用!

    “大爷,就像您说的,咱们只要把模范团办好了。”

    顶着模范团副团长一职的袁克定,又一次提到他的“模范团”。

    “这远征军,军官皆出自模范团,这欧战打下去,慢慢的,他李致远的兵也打没了,官也打个差不多了,到时候,他李致远自然也就到头了……”

    怕是你爹看不着那一天了!

    心下一声长叹之后,袁世凯却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话题转开了。

    “记儿!”

    喊声着袁克定的rǔ名,袁世凯又看了一眼袁克定,然后开口说道。

    “别的事不说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说说意见。‘

    “说吧,大爷。”

    袁克定看着大爷应道,

    “啥事?”

    “哎……”

    看着儿子,袁世凯叹了一声气,然后用一种看似平淡的口吻问道。

    “诺是你当不成大总统,会恼你爹吗?”

    “怎么了?大爷。”

    瞬间,袁克定整个人呆在那,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爹的话,若是他当不成大总统……这,这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大爷,咱,咱总不能让那黎胖子当大总统吧!”

    对于儿子提到副总统,袁世凯却是没说话,只管沉默着,这个儿子啊……到底是窍还没开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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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应对未来

    zhōng yāng机构。)

    从民国四年起,这个名词随着国务院的不断扩大,而迅速出现在厩人士的生活之中,zhōng yāng机构,在民国四年之前,往往所指的是zhōng yāng所属各部,而现在,在民国五年,zhōng yāng机构所涵盖的范围却越发广泛起来。

    在这其中有一个最简单的数字可以充分的说明问题,在民国四年五月,整个běi jīngzhōng yāng机构雇员不过只有4500余人,而到了民国五年八月,却达到惊人的2.16万人,不过十五个月的时间,冷了近五倍,而这种人力上的冷,最直接的原因是国务院所属各部不断的设立一个又一个新的权力机关,新机关自然需要新的雇员,而这些新设机关因其丰厚的待遇而吸引着各界英才的加入。

    而在这喧构之中,冷最为迅速的恐怕就是司法部、财政部,前者因剿匪需要建立zhōng yāngjǐng察总局,汇集全国最优秀jǐng察于身,迅速成为闻名全国的刑事调查机构,而后者,关务局、国税局、盐务局等权力事务机关的建立或改组,更是直接影响着中国的税收,可以说,没有财政部之财,就没有国务院之威,以财权行通全国,这或许是国务院最强势的手段之一。

    不过在国务院新设的各机关之中,总有一些不显眼的机关,甚至不为外界所熟知,至少。外界很少关注这写似没有什么权力的、没有什么影响力的机关。

    财政部特勤局,便是这么一个机关,在过去的一年多之中,财政部特勤局。外界对其的了解,恐怕其是财政部在推行币制改革时,全力打击铜元制伪以及制贩假币之类的行为,甚至于,在一些国会议员看来,随着司法部zhōng yāngjǐng局的建立,以及打击伪币的行为作为刑事犯罪。由zhōng yāngjǐng察局负责,那么财政部特勤局就应该退出“历史的舞台”,尽管财政部特勤局是“府院分治”后国务院设立的第一批局务机关,尽管特勤局的特工负责着国会议员的人身安全保护,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个机关,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保护,而且对于那些国会议员来说,他们总是担心。特勤局会成为国社党打击国会议员的武器,所以,人们往往总是拒绝特勤局的保护。因此,没有什么“实物”的特勤局,根本就是一个浪费经费的所在。

    不过虽是如此,但是,特勤局依然存在着,依然鲜为人千,依然不引人注目,甚至与大多数国务院局级机关总部设于厩内不同,特勤局设于城外,远离城市近二十里。甚至距离京津公里尚还有数公里,只有一条特意修建的公路连接着特勤局于京津公路。

    京津公路,是北方第一条高标准的公路,用于连接厩与天津,而在这条公路修建立期间,根据最初的设计。公路两侧修建有100米的树林带,而在京津公路十公里处南侧则有一条支路,而这条几乎掩于树林间道路则是通往特勤局的所在。

    至于在厩内城的那个挂着特勤局牌子的地址,不过只是是jīng心设置的一个门面而已。这样可以哄骗那谐有好奇心的人。

    而在城外的这座位于田间的大楼,才最诡秘的秘密特勤局的真正总部,这幢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大楼是以财政部的名义建造的,只不过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这座大楼是用做特勤局总部。

    或许,外界对于特勤局并不算了解,可是这个看似没什么“实物”的机构却远为他们想象的庞大得多,它的奠基人李四勤,那位出身李家的年青局长,使得特勤局的权力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里是盾牌,是利剑”

    几乎每来一批新人的时候,李四勤都会那些刚刚受训完毕,从学校毕业的新手们说道:

    “我们到这儿,就是要成为国家的盾与剑,保护这个国家不受任何侵害,并斩断任何试图侵害它的魔爪。”

    这是特勤局的职责,而李四勤一直忠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尽管他非常年青,但是却从没有任何人会去怀疑他的能力,怀疑他的责任心。

    当又一份情报汇编送到他的办公桌上时,天sè已经黑了,此时,李四勤依然在工作着,事实上,他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或许已经下班了,但是他依然还是会在下班后继续干下去。

    他花了一个小时全神贯注地阅读情报汇编,直到在脑海中把所有的情报都仔细思索一遍之后,他方才休息一下,

    在他休息的时候,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水,作为特勤局局长,他从来都没有去考虑过让自己享受一下生活中的若干奢侈品的事情,尽管他为自己布置了一个设备齐全的办公室,可是他却从未去想过,去弥补自己过去生活所遭受的那些辛酸苦难。事实上,众所周知,作为特勤局局长,他一直过着苦行僧似的生活。

    在这一点上,他和总理是截然不同的,总理的生活或许很简单,但是却很jīng致,但是他却不同,对于李四勤来说,清苦的生活反倒是一种考验,是一种对意志的考验,由此才不会让他有任何懈怠之心,

    尽管秘密情报局的办公大楼是一幢用钢筋混凝土和镀铬件构成的现代化建筑物,但顶层楼面的局长办公室却装饰成一种更为古sè古香的高雅的sè调。装饰纸是一种宁静的浅咖啡sè,室内铺的地毯是一种深橘黄sè。办公桌以及桌子后面的高脚椅和前面的直靠背椅,还有那张背面带钮扣饰物的皮睡椅,而这张皮睡椅往往又是他的小床。

    在厩的行政机构中的负责人,往往都会选择一些古玩以装饰自己办公室,以彰显自己的品味,不过李四勤的这间办公室中,却只有几件简单的古玩,不过是他的秘书为其选择的。用于弥补他的“品味”上的不足。

    在休息之后,他停止了凝视厩城墙上的灯光,并转身离开了窗口,现在是晚餐时间了。晚餐过后。一份文件被送入特勤局局长办公室,在李四勤拆开那份文件之后,所看到的是从zhōng nán hǎi传出来的消息。

    在看到这份从中财海传来的消息之后,李四勤再一次走到了窗边,透过染sè的玻璃窗可以眺望到厩城墙上的灯光,稍微思索片刻,他的眉宇间越发的凝重起来了。

    从zhōng nán hǎi传来的消息非常简单。可这看似简单的情报,却是特勤局苦心经营的结果,这是一份关于袁世凯身体情况的报告,这种情报往往是最难得到的,毕竟在整个zhōng nán hǎi仅有数人知道袁世凯的身体健康情况。

    在过去的大半年之中,对于厩,除去对京中各方势力的关注之外,特勤局所关注重点一直集中于zhōng nán hǎi。而对袁世凯的身体情况关注,甚至超过对总统府内的政治情报的收集,为什么如此关注大总统的身体呢?

    嗯。这是少爷的吩咐。

    自视为“李家人”的李四勤来说,少爷的命令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就像少爷曾吩咐过,让他办好特勤局,因为他需要特勤局这把刀、这面盾牌。

    “盾与剑”

    轻声念叨着这个座右铭时,李四勤的目光移到他的办公桌上,办公桌前镶嵌着一面显著的标志,那个特勤局徽章上就带着盾与剑,不过,相比于做国家的盾与剑。他更倾向于做少爷手中的盾,手中的剑。

    既然少爷需要了解袁世凯的身体情况,那么他就必须要了解袁世凯的身体状况,而现在,看着这份情报,再总结着过去收到的情报。李四勤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却让他的内心突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袁世凯的身体情况在不停的朝着不可避免的方向恶化着,按特勤局内部的医学专家根据情报评断,以袁世凯的身体状况来看,他很难撑过年底,而这意味着,最迟到年底,这看似平静的中国政坛就会发生一次根本xìng的变化。

    而这场变化有着各种可能,最简单的可能一是总理顺利掌握更多的权力,集大总统、总理两职于一身,进而掌握府院大权,尽管有这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却充满着太多的未知因素,而另一种可能则是中国发生新的动荡,旧势力会甘心把权力交予总理吗?

    如果他们不甘心失去权力的话,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到那时,中国政坛将会迎来一场根本xìng的剧变,甚至将会迎来一场内战

    内战

    在脑海中冒出这个名词的时候,李四勤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残酷的画面,那些身经百战的远征军官兵,在结束欧洲的远征之后,效力于各方势力,一场前所未有的内战在中国大地上打响。

    成千上万的,数以百万计的军人在战场上撕杀着,那些百战余生,在德国人枪口下幸存的远征军官兵没有死在异国他乡,反而战死于中国。

    这一切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

    或许,现在的远征军正在朝着zhōng yāng陆军的方向锐变着,可远征军之中的成份依然太过复杂,在短期内或许可以改变一些地方sè彩,但是当内战真的打响,谁能保证远征军不会分裂呢?

    ……沉默着,李四勤的内心却是在不停的微颤着,作为少爷的身边人,他比谁都清楚,对于少爷来说,他最为珍视的是什么,他所珍视的是这几年,他所为这个国家积累下的基业,他绝不愿把那一切打破,打烂。

    可是如果内战打响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被战争打的粉碎却又是不可避免的,内战或许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争,甚至远甚于异国的入侵。

    应该如何阻止一场内战的爆发呢?

    眉头微锁着,李四勤的心底却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来,他想阻止这场内战的爆发,可……,怎么才能阻止一场内战呢?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过去他从未曾思考过的问题。

    在长时间的思索后,李四勤慢慢的走到办公桌前,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一个内部电话。

    “请方处长过来一趟”

    “多长时间?”

    看着站在窗边的局长。终于方境之轻声问道。

    “至多,只有几个月。”

    看着远处的田园风光,李四勤用极为沉稳的声音说道,

    “我们大概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这一切的话……”

    沉默,又是片刻的沉默,沉思起来的李四勤。又一次沉默不语了。

    “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很面对一场规模空前的内战。”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那协片来,那原本只是出现在新闻电影中的战争画面,开始在这片大地上上演着,死亡与残酷开始在这个刚刚获得喘息之机的国家上空浮现,内战的yīn云将来笼罩着这个国家,而死亡与衰弱也会伴随着这个国家。

    “局长,如果……”

    沉思片刻。作为第五处的处长,方境之一直从事着情报分析与工作,第五处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机构。而第五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从事情报分析,并为总理提供那份世界上最昂贵的报纸——《情报简报》。

    作为一名情报分析人员,在得到那份情报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份情报之中所贮藏着的危机,这种危机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在他看来,局面远比局长意料的更为危险,因为,到那时,所需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有内部的敌人。

    “一切成真的话。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内部敌人的野心,同时还需要考虑到外部敌人的野心”

    “外部敌人?”

    李四勤的眉头微微一跳,随后他立即意识到,方境之所指的是那些人。

    “rì本、英国、甚至法国、俄罗斯,他们都不会甘于失去其在华利益,或许美国到时会站在总理的一侧。支持我们,但是,rì英法俄四国,依然很有可能扶持自己的势力代言人,而考虑到战后各国剩余军用物资,他们很有可能使用这些物资帮助国内的反对势力。”

    外国势力,相比于内部的敌人,在方境之看来,真正值得担心的却是外国势力,

    “第一次是英国,英国在华利益,使得他们不可能做视我国正在发生的变革,他们同样很有可能选择一方,作为一方的支持者,但是相比于支持对方发动全面战争,英国恐怕更愿意维持我国地方与zhōng yāng的对抗,从而在维持其商业利益的同时,又避免了我国在局势稳定后,侵害其在华利益……”

    面对着沉默不语的局长,方境之开始进行着他的分析。

    “还有就是法国……”

    在接下的十几分钟之,方境之不断的讲述着他的初步分析,而这兄析恰是建立在他对情报的了解。

    “在此之中,相比之下,俄罗斯更为危险,考虑到现在,从欧战爆发至今,国务院就不断尝试收回蒙古,而这势力导致我国同俄国之间的矛盾,这使得俄国人很有可能扶持一位利益代言人,搅乱我国局势,从而确保其在蒙古以及北满地区的势力,但是……”

    话声稍微一沉,方境之的声音微微提高。

    “英俄法三国,并不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他们之中,除去俄罗斯更具侵略xìng外,英法两国更多的是想维持现有在华利益,以及更多的商业利益,只要他们看重商业利益,那么这一切就是可以化解的,俄罗斯,他们的国内问题太多,至少不可能全力支持某一方代言人,所以,尽管其极具威胁,但威胁也是有限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四勤点点头,对于那些西洋国家,他有一定的了解,他清楚的知道,那些国家所看重的是什么,而少爷更为了解那些国家,他可以很轻易的瓦解掉那些国家试图干涉中国内政的举动,至于俄国,同样不足为惧

    “真正的敌人是rì本”

    方境的话声一扬。

    “自胶澳事变,以rì本失败告终之后,rì本便意识到我国正在发生的变革,而对于rì本而言,我国的崛起是其国家最大的威胁,其威胁xìng甚至大于西洋各国,rì本国土太过狭窄,市场过小,这使得rì本yù发展,就必须依靠海外市场,过去,我国曾是rì本工业品市场,而现在,我国不仅将rì本工业品排挤出国,甚至在欧美市场与rì本工业品展开全面竞争,商业上、政治上、地理上的多重矛盾,会令rì本一但看到使得我国陷入内战的机会,其就绝不会错过这一削弱我国的机会”

    他这么说时,李四勤则是不断的点着头。

    “一直以来,rì本都在扶持着中华革命党,革命党或许现在已经被重创,但是时机成熟的话,其仍然有可能成为rì本人手下的一着棋子”

    “革命党成不了大气候……”

    李四勤咕哝着说道。

    “真正让人担心的还是……”

第171章 东洋激变

    7月23rì凌晨,正值盛夏时分的东京,昨rì的暑热渐渐散去,喧闹了一天的东京终于静了下来。 .)白天熙来攘往、喧嚣不宁的街道此刻清凉孤寂、音无人影。昏黄的路灯下,还能看到一些街女游荡的身形。

    1916年夏秋的rì本,在“欧战天佑”下,迅速“阔绰”起来了,从战争所带来的机遇中受益的,不仅仅是国家或企业,还有普通的劳动者。在炮兵工厂工作能赚钱,在民间工厂工作也能赚钱,很多工人在工厂拼命干12小时就能赚15rì元之多,收入的急剧增长直接导致这些工人也跟着阔绰起来了,其中甚至有一些工人象为了刺激成金的劲头似的,就包下了一个女人,每天从娱乐店到厂里来回通勤不回家,此时的rì本,显得格外地狂热、兴奋、sāo动不宁。?

    繁华、景气,这或许是rì本现况的最真实的写照,一举而暴富的人们有了钱,便过上了奢侈放荡的生活。他们玩股票、逛jì院、上饭店、建私宅,一夜有了钱的普通人,亦寻欢作乐,享受生活,似乎,对于rì本来说,这场“天佑”改变的许多人的生活,他们中的许多人似乎都沉浸于这种对于美好生活的想象与向往之中,

    东京市郊一座jīng巧、典雅的rì式别墅里,陆军大臣大岛建一大将正在自己舒适的榻榻米上梦进千里。一会儿是满州的万里硝烟、铁甲奔腾,一会儿又是中国境内的炮火连天、纵横厮杀,一会儿又是那些个官员们苍白的面孔、惊恐不定的眼神

    突然,一阵急促的钟声在耳边响起,缭绕回荡,久久不散。他睁牙了惺松的双眼,迷迷瞪瞪地坐在那里,脑子里纷纷乱乱,刚才的梦还在翻腾着。直到电话铃再一次猝然响起。他才慵慵地抓起电话。?

    “阁下,驻法国大使馆发来急电已到,中国远征军大胜,请您速到本部。”

    听着电话。大岛建一一激灵,彻底醒了,随后他立即让人准备汽车,尽管现在全rì本只有几千辆轿车,但是作为陆军大臣,他还是拥有一辆专用轿车。?

    黑sè的福特轿车飞驰在凌晨时分静寂的道路上,大岛建一的大脑也在不停地翻腾着。虽说在电话中没有提到急电内容,但是他还是可以猜测出一些内容来。

    从中国向欧洲派出远征军之后,陆军参谋本部上下,便像开了锅似地沸腾不已,胶澳事变后,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都遭受重创,事变后,对于rì本而言是必须尽快弥补陆海军的损失。但是陆海军却因为军费的问题,不为互相攻伐,矛盾更是从过去的私下转向公开化。双方为了争夺军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及。

    在中国向欧洲派出远征军,由法国提供经费加以武装之后,陆军也曾动过类似的念头,可那个念头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对于rì本来说,或许陆军希望武装更多的师团,以备来自一雪“胶澳之耻”,但是,陆军却不愿意在欧洲挥霍军队的血液。毕竟那是西洋人的战争。

    可虽说不愿派兵,但是参谋本部却依然意识到,在中国参与这场战争之后,对中国国际地位的影响,甚至于他们极不乐观的认定,一但欧战结束。国际地位大涨的中国,很有可能彻底扫清rì本在满洲地区的势力存在。

    因此,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各级官佐围绕未来满洲问题进行的多次磋商讨论,常及时安排的一些训示、演说更使军部的这种气氛不断高涨,似乎满州问题的解决已迫在眉睫。

    7月4rì,在军部召开的师团长会议上大岛建一发表训词,公开断言:满蒙方面的形势发展对rì本非常不利,使人觉得事态重大,诚属遗憾。其原因在于邻邦长期宣传培养、恢复国权之排外思想,以及新兴经济力量向满蒙之发展等事态重大已不是暂时现象,而是长久现象。?

    而这一消息传到外界,内阁首相紧急召见了他,指责他在高级军官会议上妄下结论,言词失当,无视内阁,企图扩大满州问题的严重xìng,挑起军人排斥内阁,煽动武力解决满州问题等。但大岛建一心里并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有什么不妥。

    满洲是rì本在中国最后的势力存在,是当年rì本为阻挡露西亚的入侵,用十万健儿生命与鲜血换来的,同样,对于rì本而言,满洲还是rì本最为重要的物资基地,一个最简单的例证就是,假如rì本失去了满洲,rì本就失去了85%的铁矿来源。

    可是那些保守的内阁官员们却根本无视这一点,开口闭口都是那些政客的那一套外交辞令。一遇到国际问题,总是带有明显的调和sè彩,在满州问题上也总是软弱无力。他们对参谋本部的建议总是竭力压制,可对软弱的外相印原却言听计从,这不能不使大岛建一大为失望。他知道眼下还不是与这些文人政客争锋较力的时候,所以对寺内正毅的指责,更多地是多方推诿、百般狡辩。

    因而在得到从法国传来的消息时,客观地说他是欣喜多于忧虑,事实上,胜利,中国远征军的胜利,对于中国是有利的,但是却在另一方面,印证了另一个现实——满洲问题,在未来几年,最快到欧战结束,就会成为摆在中rì两国之间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轻喃着这句话,大岛建一在心下冷冷一笑,那些政客们会因为这场胜利意识到这个问题,意识到,现在中rì之间的未来已经不容乐观了,rì本必须要尽快做好万全准备,以确保rì本在满洲的利益,而这个万全准备,所需要就是rì本必须要建立一支足够强大的,装备足够先进的陆军。

    这,必然会有利于陆军同海军争夺军费!

    在大岛建一的心下如此思索时,他的汽车在沥青路面上微微颠簸着,爬上市谷高地的缓坡。路旁的绿草、杜鹃花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出一片青灰sè。走完坡路,车子在一个“Y”形的岔路口向右一拐。绕过一座怪石堆砌、透着一种冷峻美感的假山,“嘎”地一声停在了一座坚固的楼房前。

    这里就是rì本陆军的心脏,座落在市谷高地的rì本军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凌晨五时,东京rì本军部的高级将领齐集参谋本部。匆忙召开了紧急会议。条开大桌的横头,大岛建一正襟危坐,一面硕大的太阳旗悬挂在他头后的墙壁上方,哄烤着气氛森严的会场。

    会前,只有陆军大臣大岛建一、陆军参谋长上原勇作等少数将领阅过关东军发来的急电,而更多的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此时正交首接耳低声询问着。上原勇作看了大岛建一一眼。见对方点点头,便转向参谋次长男中议一,说道:

    “开始吧!”?

    主持会议的田中义一次官先就收到的电报作了简短的说明,随即指示武腾信义大佐首先向来人宣读驻法国大使馆方面来电。会场一时气氛凝重、静寂,只有武腾信义均急促、有力的声音掠过众将佐,在屋里回荡着:

    “一、22rì下午,法国索姆河战场随着德军军向中**队投降,陷入索姆河西岸包围圈的德军被中国远征军全歼……”

    果然。他的话声一落,这间会议室内的空气顿时一紧,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之sè。中**队全歼了德**队,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震惊的事情了,要知道,德军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陆军部队,而现在,这么一支军队却在中国远征军面前遭受了重创,甚至全歼!

    “二、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中国远征军在十五天内,于索姆河西岸投入兵力为的14.5万人,伤亡10万人左右。陷入包围圈德军为6.4万左右,双方兵力比约为2.1比1,伤亡约为2比1……”

    在听到这个进一步情报之后,在座的诸人无人不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是职业军人,清楚的知道。这一兵力比与伤亡比意味着什么,至少证明一个事实,现在的中国远征军其素质甚至可能远比德国陆军更为优秀,否则他们很难以如此“轻微”的伤亡,即取得这样的战果。

    “三、另于索姆河东岸,阻隔东西两岸德军联系的远征军,在长达十五天内,面对十万德军的进攻,仍牢牢控制着战线,其防御兵力为6.8万人……”?

    电文念完,众人无不是一脸惊愕状。此时会场还是一片沉寂,只有大岛建一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睃来睃去。?

    大岛建一对此时众官佐的惊愕是完全理解的,中国陆军的进步实在是太过迅速,根据上一次“胶澳战役”的结果,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江苏陆军不过只是一支装备jīng良的陆军部队罢了,他们是依靠机枪、重炮阻挡了rì本陆军,而现在呢?他们仅仅只是依靠武器上的优势取得的这一战果吗?

    这一切只是在证明一个结果——中**队在过去的两年间所取得的进步,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而相对应的是,在中**队迅速发展状大的时候,rì本陆军却受到种种削弱,这种削弱,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胶澳事变”,更多的是陆海军的内斗所倒致的。

    而在“解决满洲问题方案大纲”的jīng神,参谋本部所强调再隐忍持重一年至三年,一但局势恶化至不可挽回之局时,即全面解决满洲悬案,无论是通过战争解决这一问题。

    但是现在形势发生了逆转,中国远征军的大胜,以及其军队所发生的变化,都使得未来充满了各种变数,现在,即便是再自信的人,恐怕也很难自信的说出——可以轻易击败中**队的话语。

    现在,中**队正在一点点的借助欧洲磨砺他们的利剑,而在未来这柄利剑会挥向何处呢?除去rì本还会挥向那里呢?

    或许,外界还有些疑惑,但是在陆军本部内,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未来中rì两国之间的冲突,相比于“胶澳事变”的“局限xìng”,也许到那时,那场战役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全面战争。毕竟,胶澳还只是一个省同一个国家的战争,而未来的满洲却将是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之间的战争,类似于欧洲的那种总体战!

    见无人开口。上原勇作看一眼在坐的诸人,沉声说道:

    “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请各位来商讨一下对策,主要是对时局的判断和下一步的措施问题。”

    在上原勇作的声音落下的时候,大岛建一开口了,他提高嗓音。收起了脸上那微不觉察的笑意,同时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上个月我曾说过,满洲问题长期以来一直在向事态严重的方向发展。虽然我们强调隐忍持重,可满洲的形势恐怕不许我们再过于持重了。目前,在满洲的关东军只有3000人,将少兵微,装备又差,而在南满。张作霖的部队在过去半年间,不仅未受削弱,反而进一步加强。而且其国务院内务部所属内务部队亦有一万人以剿匪为由驻于中韩边界,可以说,一直以来,中国方面对满洲都是虎视眈眈,而且我方又处于弱势。同时,我们还必须要考虑到,现在于中国所盛行的排斥外国、收回国权的思想。要记住,满洲有rì本十亿元的投资,更有10万帝国jīng英的亡灵。失去满洲,就等于失去帝国的国防生命线。它必然祸及帝国的千秋大业。帝国不答应,就是弃尸满洲的帝国亡灵也不会答应。所以满洲的事态必须加以关注,请诸位就下一步的处置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首先站起来打破僵局的,是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军务局长福田雅太郎。这时,他一扫以往给人的那种悠然超脱的印象,神情严峻、目光沉稳。颇有些军人气魄,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我认为现在,必须要考虑增强关东军的事情,仅仅只有不到一个旅团的部队在南满是肯定不行的,参谋本部和陆军省应给关东州充分的支持,我个人以为,我们必须要向南满派出两个师团以上的部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避免未来战争爆发时,我们于南满被中**队打个措手不及。”

    他的言辞简洁,态度鲜明。事实上在会前,他就即与参谋长讨论过电报内容,已完全窥透了参谋本部首脑对这次事件的态度,因而在拿出自己的观点时更显得毫不踌躇、锋芒毕露。参加会议的这些军部将佐,其实内心早已接受了——未来满洲将以武力解决这一观念。

    所不同的,只是这一天到来的早晚而已。而现在,面对中国远征军在法国所取得的战绩,即便是过去极为自信的他们,现在也觉得南满的兵力实在是有些太过薄弱了,也使他们认定眼下想要保住南满,就必须要增加,所以他的话立即引来了一片群起响应之声。匆忙召开的会议,却很快取得了一致的意见。

    最后,确定了“以要确保rì本在满州的权益,务须向南满增兵三个旅团,向朝鲜北部增兵一个师团”的陆军应对方针。会后,参谋本部立即责令陆军省军事课准备一份向内阁提出增兵满洲的建议。?

    上午10时,rì本内阁紧急会议也在东京首相官邸召开了。?

    会前,寺内正毅依然还是坚持认为,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而在会议开始前,他就曾问过大岛建一:

    “我们这次增兵,真的可以有让中国人认为这是正常的增兵吗?如果因此引发了什么误会,到时可就麻烦了!”?

    麻烦!

    作为首相,寺内正毅从未来想过,自己会碰到这么多的麻烦事,陆海军纷争的公开化、陆军以中国为假想敌,从而获得更多军费的作法,现在,终于,随着中国远征军的大胜,陆军终于有了扩军的理由。

    向南满和朝鲜增兵只是一个开始,下一步,他们肯定是希望扩编!

    “现在,不是误会不误会的事情,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如果在南满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未来我们很有可能在一击之间,就失去南满,战争可能会扩展到朝鲜。”

    大岛建一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而在“胶澳事变”后,于风口浪尖出任rì本首相的寺内正毅,却沉默了下来。上任伊始,他就确定了先内后外的治国方针,力图首先稳定国内政治局势,他不懈地努力着,并艰难地协调着同军人、财阀、政客等各方的关系:同时他也倾尽全力谋求利用欧战实现rì本经济迅速发展的机会,指望着这场战争先把经济颓势扭转过来,再以此为基础,大力发展遭受重创国防。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军队所需要的却是忍耐,尽管面对着种种压力,他一直艰难地继续着这一政策,而现在,……

    又看一眼那个电报,他却知道,恐怕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rì本必须要通过自己的行动去证明一些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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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对应之策

    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在地球上空都有数以千计的无线电波在回荡着,在这些电波之中,除去大量的民间电报之外,尚还有许多zhèng fǔ之间的往来秘电,以及军事秘电,对于许多眼睛来说,如何获取这些电波内所承载的信息,甚至可能关系到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相比于有线电报,无线电报无疑是便利的、快捷的,与有线电报不同,无线电报或许极为便利,但是在便利的同时,却有一个不足任何人,只要调校到合适的波断,就可以接收无线电信号,从而掌握对方的电报内容,也正因如此,电报的保密和破译,便成为摆在各事、外交机构之间最为重要的课题,没有任何国家愿意看到自己的机密敞开于世人的面前,也就是从那时起,无线电战场便成为了一看不见硝烟,却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战场。

    在这个只见电磁波的战场上,各国的数学家、密码专家们一方面努力的完善着自身的密码,一边尽可能的破译他国的密码,这场矛与盾的竞争从未曾停止过,而且随着欧战的持续,而越发激烈起来。

    电信电话公司,简称电电公司、中华电电,这家于民国四年九月成立的大型“企业”,是根据国务院制造的“一业一企”原则,通过整合“陇海电电”以及多家电报、电话公司而成的。旨在控制全中国电讯、广播网络的中枢和经营电气通信业务的特殊业务公司。

    而之所以成立这么一家“官商合营”的特殊业务公务,是为了在中国推广建立的电信、广播网络,以一家公司的垄断地位,获得的大发展,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有益之处利于技术保密。

    电电公司是“一业一企”中设立最早的企业,之所以其设立最早,却是因为其涉及到的群体较少,因此其设立的阻力最少,所受到的干扰最少。因此才会成为“一业一企”的领头企业。

    在连云港郊外的云台山上,有一座高耸的混凝土塔式建筑,混凝土高塔上高耸的铁塔,显得甚是显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座铁塔还是连云港的知名地标之一,而这里便是中国电电公司的电报信号塔,亦是亚洲功率。世界第二的电报信号塔。

    在这座电报信号塔建成之前,中国发往欧美的无线电电报,往往都是通过发往rì本或香港,再由两地中转发往欧美,直到这座电报塔建成之后,大量的国内国际电报方才转由连云港电电公司转发。在去年成立中华电电公司时,“陇海电电”之所以能控制新公司55%的股权,正是得益于其先进的硬件设备。

    对于外界来说,这座信号塔最大的用处,恐怕就是转发国际长途电报。但对于情报人员来说,这座电报信号塔,却有着其它的用处,这里不仅可以接收到来自各国电报局的电报,同样也可以接收到大气层内回荡着的种种电波信号,而其中不乏大量的军事、外交秘电。尽管那些电报的接收方并不是连云港信号塔。

    也正因如此,早在电报信号塔建成之后,公司下属的译电组即开始同江苏陆军参谋部情报处共同介入电报信号塔的rì常管理之中,同时,还于城内设立了一间由两家机构合作的电报破译机构连云港电讯技术中心。…,

    中华电讯技术中心,这家位于连云港的“技术机构”在过去的两年间,几乎从未研究出什么肯有商业价值的发明,甚至于除去那栋建筑门外不大的铜牌之外。就没有任何引人之处,但是这家表面上属于“电电公司”的技术中心,却有另一个职责破译他们所接收的任何一份军事、政治、外交密电,

    在我们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对于以此为座右铭的电讯技术中心来说,电报破译工作从来都是他们最为重要的的工作,电报破译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对于中国而言更是如此,电报破译离不开数学家的支持,可在中国,又有几位数学家?

    而在另一方面,残酷的现实却迫使中国必须破译各国电报,从而获得各国机密,以在与中国相关的问题上获得优势。

    “在有线电报时代,密电都是各自译成密码后交电报局拍发,各国都是这么做。也就是说,密码是当时电报内容的唯一加密。rì本送来的外交照会是中文的,中国使馆省了事,不必再rì译汉了。因为往来密电同样也只能送交rì本电报局拍发,汪凤藻让中国使馆的译电员将照会译成密码电报后,送交rì本电报局拍发,电报局照例会抄录一份副本。这样,rì本外务省只要拿出中文照会底稿,与密码电报略加比对,中国使馆的密码便全被破译了。

    rì本人获得了密码,汪凤藻自6月6rì至8月4rì的全部54件往返密电均被破译。rì本人不动声sè,从此不仅掌握了中国使馆与国内的全部通讯,而且,还从中截获了大量军事情报。

    而清廷对此竟毫无觉察,整个战争期间一直没有更改密码。……”

    对于任何在电讯技术中心工作的破译人员来说,他们必须要牢记这个故事,与其说这是故事,倒不如说是一个国家惨痛的记忆,知耻近乎于勇,如果说过去,中国从未曾关注过电报密码的话,那么,现在中国无疑是以一种极为偏执的态度在加强自身密码安全的同时,又不记代价的破译着各国电报,甚至通过zhèng fǔ行为,像rì本的“中文宣战书”一样,大量设定圈套以破译各国外交电报。从而掌握各国的外交变化。

    不过,在军事电报的破译上,却远比破译外交电报更为困难,对于各国来说,军事电报密码从来都是机密中的绝密,尽管如此,可这所电讯技术中心中,依然破译了大量的军事情报,而在诸多破译工作之中,最为顺利的恐怕就是数对rì军情报的破译。

    在胶澳事变期间。一直困扰陆军参谋部的问题就是无法掌握rì军情报,为此,参谋部曾投入大量的人力用于破译rì军电报密码,但进展一直不大,直到岚山战役结束后,在打捞rì军沉舰、沉船时,却意外的发现了未及丢入大海的密码本,由此才会取得真正的突破。而对rì军电报密码的掌握,更是技术中心的绝密。

    在过去的两年之中,尽管rì军偶尔更新密码,但是那些密码却大都仍然以旧密码的组合规律加以修改而成,因而可以快速破译其绝密的军事电报,可以说在过去的近两年间。rì本军事情报对于中国而言,几乎就是单向的透明。

    上午,依如往rì一样,在技术中心的地下室内,电报机的哒哒声是这里唯一的声响。上百台收报机内不断的喷吐着传送纸带,这些纸带会根据分类迅速发往各个破译组,对其加以破译。…,

    “调……动……”

    在其中的一间破译室内,一名译电员参考着密码本,不停的破译着手中的电报,而电报的内容却让他整个人一愣。这是一份军事调动的命令,而与过去rì军的动向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军事调动,却并不是rì本国内内部的军事调动,而是向关东州增派部队的调令。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他便意识到这份电报的重要xìng,就在他举手向长官报告时,与他隔桌相对的另一名译电员同样举起了手来。接着又是数人,这是前所未有的画面,走出办公室的军事长官先接过一份电报,他的脸sè一变,随后又从另一人那里拿过一份电报,电报的内容不同,但是却让他的神sè变得更加严肃了,因为……

    “每一份电报都指向一个目的rì本正企图在南满地区挑起新的冲突!”

    看着面前的少爷,李四勤用一种极为平缓的语气说道。

    “新的冲突……”

    眉头微微一扬,李子诚又一次看着手中的这几份rì军电报,现在,电讯技术中心是由特勤局和军事参谋部共同管理,除去这几份军事电报之外,还有几份要求南满铁路沿线加强防御的命令,正向李四勤所说的那样,rì本正准备在那里挑起新的事端。

    “我们必须要做好的防范准备。”

    肖潇看着总理说道,国务院并没有军事管辖权,不过作为内务部下属的内务部队司令官,肖潇却掌握着十二万内务部队,这些最大编制不过只是总队,也就是一个加强团的内务部队或许看似战斗力不强,可是却是jīng锐的轻步兵部队,可以说是国务院手中的一柄利剑。

    现在,在获得这些消息之后,李子诚自然需要和自己的军事幕僚长、内务部队长官商讨这一问题,而肖潇在得知这一情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必须要立即作出反应。

    “我个人认为,考虑进一步增强在辽宁、吉林一带的内务部队,嗯……”

    思索片刻,肖潇又补充道。

    “鉴于目前陕西、甘肃两省匪患基本剿清,地方亦得到增强,因此可以考虑将陕西、甘肃两省的第二十一、第三十三总队调往辽宁……”

    在肖潇提起这个的时候,李子诚却是的沉默着,此时在落地长窗的外面,豆大的雨点不时的落下,不可否认,这场夏rì的大雨是令人讨厌的,这绝不是什么好天气。

    “增派部队……”

    沉吟着,李子诚将他的手搁在他身前鼓鼓囊囊的文件夹上。这么一份协议草案是在去年在同各省代表的会谈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逼出来的。

    向各省派出内务部队,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逼出了这份内务部队派出的协议,实际上是zhōng yāng和地方的妥协,按照协议规定,每个省最多只能驻防一个总队。即不超过4500人的内务部队。

    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的内务部队之所以驻有五个总队的内务部队却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其位于边境地区,二是因为蒙匪侵害,为此经过多方协调,三省方才同意另驻两个总队的内务部队,现在如果冒然增派两个总队差不多近一万人,会不会引起地方的反弹?

    如果引发地方反弹的话……

    “总理,内务部队剿匪协议上有太多的条款,对我们充满了限制xìng,”…,

    见总理这时手按着那份协议。肖潇立即坦率地说道,

    “当然,当初这也是为了建立内务部队所必需做出的让步,现在我的看法是这样:如果我们现在仍然的履这个协议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导致陷国家安危于不顾,zhōng yāng陆军,现在是指往不上了,而且地方上也很难接受zhōng yāng陆军调过去几个师。不管怎样,为了国家安全,咱们应该就协议内容,重新同地方,至少同辽宁举行谈判。总之,如果。我们现在不尽准备完成准备的话,那么就目前来说,保卫辽宁将是不现实的了。一但rì军在辽宁发难的话,到那个时候,张作霖根本就不可能保住辽宁。而对于我们来说,依靠现在的内务部队,同样很难抵御两个师团,甚至是四个师团的进攻,所以,除去增兵之外。我们根本就是别无选择!”

    “那么看来增兵是必不可免的了。”

    李子诚在反问的同时,又看着办公室内的诸人问道。

    “这个问题的另一方面,也就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如何突破这份协议呢?”

    或许李子诚还没有表示赞同,但这句话却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心迹他支持突破协议,向辽宁增派部队。可是在另一方面,他却还有对协议的顾忌,毕竟外界对于他的信任是基于一个原则不会违背任何同各方签署的协议!

    无信不立!

    如果冒然增兵的话。那么就是突破了现在的协议书,这很有可能会在地方引发反弹,甚至影响到他的“信誉”,这使得他不得不去考虑一下。

    “另一个选择,就是咱们可以派人和张作霖商谈签署一个新的协议,”

    作为总理的幕僚,在陈陶遗思索片刻后,看着总理说道,

    “如果我们直接找上门的话,那么张作霖肯定不会同意,除非咱们能向他证明如果他不同意我们派兵的话,最终吃亏的还是他自己,他自己根本就保不住辽宁,而且咱们到那里去,不是为了不让他当那个土皇帝,而是为了整个国家的大局,而且,咱们还需要向他表示,如果他同意的话,财政部可以用其它的名言支付相当多的补助金,这些补助金,他用在军队上也可以,而且还可以向他提供一批廉价的军械,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反对。”

    “可如果,如果张作霖出卖了我们呢?”

    李四勤急忙说道,对于那些地方军人,他从来就不曾相信过,或许这和当年他的遭遇不无关系,毕竟他的第一次外勤任务,就是和那些军阀打交道,对于那种人,他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了。

    “要是我们这样做的话,那么,我们又如何能取信与人呢?我们只得相信他会为我们保密,这么做,不仅对他有利,对我们同样也极为有利,”

    面对这种驳斥,陈陶遗主动开口辩驳道,

    “一味的保密的话,只会引起彼此的不信任,我们可以清楚的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接受,至于其它,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会同意的,当然……”

    朝着总理看一眼,陈陶遗又继续说道。

    “总理,你可以给他写一封亲笔信,,如果明年辽宁开始举行省长选举的话,你会支持他竞选省长,甚至,那怕他是以进步党人的身份参选!”

    在他的声音落下时,李子诚微微一愣,按照计划,明年会陆续在各省推行省长选举中,当然,那些地方各省将军也会根据他们的意愿被提名为候选人,而这则是为了将其排除出军队的前提计划,支持张作霖作为候选人,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和支持其竞选省长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张作霖会赢得省长竞选。

    不过,即便是张作霖成为省长,对于未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影响,而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所需要的却是一个内务部队调入的协议,至于其它东西,可以等到将来再去考虑。

    “嗯,”

    结束沉默之后,李子诚看着众人说道,

    “好吧,现在就派人过去,同张作霖好好的谈谈,告诉他,国务院会全力支持他,嗯……”

    沉吟片刻,李子诚又特意强调道。

    “另外,可以把电报的内容告诉他,告诉他,国家的未来、奉天的未来在他的决定之中,是亲者痛,还是仇者快,这……还是交给他自己选择吧!就这样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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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奉天

    奉天东关一条小巷子里,有一座形同běi jīng四合院的小房子,灰砖灰瓦,古朴典雅;高门楼外,有两棵塔形的青松,青松外有一片空场地。**人们通称这里为周公馆。但并不知道是哪位周公的馆。院墙、房屋都已相当陈旧,庭院中的那棵老槐树更可作证;合抱的树杆,有几处已朽成洞穴,树上的棒枝,大多枯死不生叶了,只有皮层派生出来的新枝条上,还吐着并不旺盛的绿叶,似乎只证明“这老树还活着”;树的中心杆枝,冲向天空,树权间,卧着一只鸟窠,也早已鸟去窠空,不知是谁家的了?

    四面房到是比京城内的确四合院大得多,正房便是明三暗四的七间排列,且如大雄宝殿般的宽阔。如今,这座院落却是奉天省国社党党部的办公地。正房的西首两间隔墙打去,由暗变明,改为国社党的会议厅了,奉天省国社党的会议通常都是在这里召开。

    国社党与关内多省可以说是绝对多数党,但是在关外,却因形势不同,导致国社党在奉天不过只是少数党,至少在奉天省议会复会后,国社党在奉天可谓是“影响不甚”,奉天的国社党力量的薄弱,或多或少的总与其工作开展不无关系。

    在过去的一年之间,奉天省国社党总是利用一切机会扩大着自身的影响力,通过数十名党的不懈努力,现在国社党在省议会之中,已经发展成为仅次于“奉省”势力的第二大政党,依如往rì一样,每天,国社党党部内的党务官员们,依如过去一样,规划着最新的党务活动,以用于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而现在。对于这些党务官员们来说,他们正在计划着推行一次祝捷大会,利用远征军的胜利发动一场群众集会。

    长于集会组织,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对于国内的政治人物而言,他们对国社党最直观的认识,恐怕就是国会党擅于做民众工作,长于组织集会,一开始,他们并不认为这对国社党的工作开展有什么好处,直到现在。面对国社党膨胀式的发展,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以集会为主的群众活动对国社党组织和扩大以及影响力的扩大带来的正面效应。

    人是一种政治动物。

    根据后世的经验,作为国社党创始人的李子诚早在一开始,便从此处下手,在政治上煽动起中国人民的民族主义情绪。因为李子诚懂得,爱国主义是一个民族最丰厚的东西,也是一个民族的感情触点。自近代民族国家产生以来,爱国主义思想一直是被颂扬的主题。无论是谁。甚至是流氓、无赖,只要挥舞起爱国主义这面旗帜,就可以聚集起无数自愿为之献身的民众。就可以兴风作浪,翻天覆地。

    在国社党的宣传组织下,利用民众爱凑“热闹”的心理,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全国上上数百座城市组织了数千次民众集会,而民众亦随之变得热衷于宏大的群众集会,提灯大游行。在这种场合,军乐队演奏的瓦格纳的乐曲更显得激昂雄壮,数不清的国社党旗帜迎风飞舞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成千上万的人发出的“中国万岁”的呼喊如同山呼海啸。伴随着中坚党员们用军靴踏出的令人震慑的脚步声,勾画出一幅让人久久难忘“壮丽的图画”。

    学习过一些心理学的李子诚当然明白,营造出这样的氛围,才能显示人民万众一心的意志,显示群众的创造力与力量,证明渺小的个人只有与伟大的集体目标相一致。才能获得个人在历史中的价值,从而让人们更容易接受国社党的口号“你是微不足道的,人民才是一切。”。

    而数以千百万计的民众正是在那些群众集会上接受国社党价值观和世界观的jīng神洗礼,同样,一次又一次俯又让许多人产生归属感,让许多人在单调压抑的现代社会感到又投入了一个伟大的事业,从而觉得自己的生命又获得了zì yóu和意义。

    而现在,国社党早就有一系列的群众集会组织章程,用于规范集会中的各种活动,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引导人们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团体,当然是一个属于国社党的团体。

    “……我们应该把更多的工作分配给青年团,利用青年团领导这次集会,在集会上……”

    在会议室内,张树濂这位祖籍山东的奉天省国社党主席向党内干部们布置着集会的任务,他口中的青年团是“国家社会党青年团”,这是国社党的外围组织,在过去的近两年之中,相比于的国社党从一个不到千人的政党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二十五万党员的组织,国社青年团的发展却不可不谓之迅速,从最初组建时的万余人,到现在却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拥有五百万人的庞大团体,即便是在关外,亦拥有数十万团员。

    相比于成年人,青少年从来都是最易冲动、最易鼓惑的,尤其是在中国,这个历经磨难的国家更是如此,而作为个人而言,当社会环境发生变化,国家面临剧烈动荡,经济陷入停顿状态,为了生存不得不在饥饿与贫困中挣扎的时候,难免会产生挫折感、失败感和压抑感。那些为社会的不公、国家的磨难而苦恼的中国青年们,无疑更加觉得苦闷彷徨,茫然无措。就大多数人来说,对于选择自我,思考生命的本质和意义,以及探究自己生存状态这类形而上的问题本来就十分淡漠和懒惰,而国社党恰恰利用了这一点,在“国家致上”、“社会致上”的口号下,让普通人觉得救民于水深火热的时代已经出现,只需将自己的一切统统交出去,献给国社党,这个国家就可以得到拯救。

    国社党替人们找到了力量的源泉,给予人以jīng神支柱。它用“复兴中华民族的伟大事业”的口号,让人觉得自己应无愧于中华民族,让国家强盛的使命感一下子回到了每个人的身上,使自己的情cāo得到了升华,生命获得了新的意义。

    而青年团正是基于这种思想而建立,在青年团建立之后。在李子诚的主导下,便开始不遗余力地通过广播、电影、标语以及学校教育等各种手段,将青少年组织起来,参加各种各样的夏令营、青年之家、体育比赛、徒步野营、团体cāo和健美比赛、合唱团与戏剧表演等。把青少年的热情调动起来,培养他们与党的思想保持一致,从而成为党最坚实的外围组织。

    当然,一开始对于那些青年们来说,最吸引人的恐怕还是青年团的制服,那些脱胎于军装的制服,吸引了青少年的眼球。令他们为之着迷。最终,他们会为了制服而成为青年团队伍中的一员,而集会则是展示一个群体的力量,增强青少年们集体向心力,同时,在集会上这些身着制服、靴子的青少年们又可通过展示他们的“美感”吸引更多的青年加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最大限度的发挥青年团的作用,是最近几个月来。国社党最显著的一个变化,作为奉天省国社党主席,张树濂这位毕业于连云商校的青年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就在会议进行的时候,一队兵马却是朝着国社党党部冲了过来。一阵奉天省军的官后兵来到塔松下的广誓,立即左右分开,立正于大门外;一个军官领着几名彪形大汉,从大门处昂首挺胸朝会议厅走去。

    他就是去年刚刚上盛武将军、第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

    此时张作霖一身军戎齐整,腰挎西洋式指挥刀;那几个彪形大汉同样像他们的主人一样显得威风凛凛!

    这些军人的闯入,只使得国社党党部内立即乱了起来,而张树濂一听盛武将军来了,连忙走出会议室迎了过去。

    此时张作霖冲门站定,一出会议室。张树濂便朝张作霖看去,而张作霖同样打量着自己的这个“本家”。

    一时间,这大院内却是鸦雀无声,一副副无畏面孔和一双双惊讶的目光,从不同方位投向张作霖。张作霖扫视片刻,然后迈着方字步走进党部内。而张树濂却是站在会议室门外挺立不动。见张作霖走进来之后,方才大声说道:

    ‘见过张将军,不知张将军此行有何事?‘

    而张作霖打量一眼张树濂,停了停,才回答道:

    ‘张主席,贵党要组织民众祝捷集会,开这样的大会,竟连我这个盛武将军也不打招呼,太不客气了!‘

    张作霖的这一番话,只让张树濂的心下微微一恼,人也气得脸膛发青。或许对于外界来说,国社党是正隐隐成为“中国第一大党”,但他却知道,在盛京、在关东这地方,因为满人较多的原因,鼓吹民族主义的国社党,并不怎么受待见,而且眼前的这位张作霖同样也排斥国社党,而且态度也是比较坚决,原因非常简单,对张作霖来说,他更看重是本地势力,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眼里自然容不得这些“目中唯党”的“外地人”。

    虽说双方并不怎么待见彼此,可是像现在这么出兵对待他们,这是张树濂没有想到的。难不成,今个他张作霖想要撕破脸皮吗?想到国社党在过去的近两年之中,同奉省本地政治势力的斗争,张树濂慢慢冷静下来,现在他张作霖已闯了进来。看情形,准是凶多吉少,一场搏斗是不可避免的了。张树濂挺起胸来,冲着张作霖说道:

    ‘集会、游行,是我民众正当之权力,只需报备民政长知会批准即可,与将军公署何干,且本党于将军公署亦无辖属之责,我想亦不必通知将军公署!‘

    ‘哼哼!‘

    对于这个回答,张作霖却是冷笑笑,随后直视着张树濂,这个他曾用五万奉洋却没能收买的家伙,。

    ‘你……有种!当着我的面,你还有胆说这样的话,有种!‘

    而张榕朝却是全无惧意的向前走了一步,同时提高嗓门说道:

    ‘这里是政党党务机构。组建政党、开展党务活动是国家法律保障之权力,我们是遵章办事,我抗议你带兵来扰乱我国社党党务开展!‘

    在说话的时候,张树濂更是在提到“国社党”时刻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提醒着张作霖要注意到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国社党奉天省党部。而国社党可不是什么无名党派。

    而张作霖却是朝张树濂走过来,瞪眼看了他一下,他的脸上冷笑着,今天个之所以来这。原因非常简单,这些外地人过去两年用什么集会、游行、演讲把那些屁大的小青年都哄了过去,在省议会里头,有的老子是他的人,可儿子却是国社党的人,这成何体统,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不出两年,这省议会没准就给“染红”了,变成国社党的天下了。

    原本个今天来就是想给国社党一个下马威,提醒他们这里是谁的天下,可张作霖却没曾想到,这一上门,就让这张树濂把他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心下一怒。这位胡子出身的盛武将军顿时冒起火来。

    ‘妈了个八子,老子今个来就是来扰乱会场的!‘

    心下涌起一团火的张作霖便转脸朝门外大叫:

    ‘来人,把他给我捆上!我看他这个小王八羔子能上天?‘

    心升怒意的张作霖之所以会下达这个命令。倒不是因为“因怒失智”,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国社党的“靠山”,可若是想给国社党一个下马威,他就只有一个办法——装粗!

    没有多少人会和一个粗人记较,先给张树濂一个下马威,等回头,他张作霖再赔个不是,借坡下驴。只要国务院那些对他还有所依持,这件事就不会不可收拾,而他也达到收拾“国社党”,进而给本地势力打气的意愿了,所以,这才有了从进门开始到现在的“接连升级”。

    “谁敢捆张主席……”

    原本正在党部内准备着集会海报、传单、条幅的青年团的青年们。一听这张将军要捆主席,少年人的血顿时一热,他们连忙冲到张树濂面前,纷纷从腰间抽出那“青年团短剑”试图保护张树濂。

    “哟嗬……你们,想反了是不是!”

    这几十名青年的举动,只让张作霖头皮一麻,瞧着这些青年持械相向的举动,反倒是让他心下后悔起来,现在若是退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来人,把这帮小兔崽子都给我捆了……”

    就在张作霖的声音落下时,却听着门外传来一阵话声,那话声不响也不低,正好能传到张作霖的耳中。

    “张将军好大的军威啊!”

    看似平淡的声音传到张作霖耳中时,只让张作霖的眉头一跳,这家伙未免来的也太快一点了!

    徐续生!

    这位现任的奉天省民政长,正是国社党党员,可谓是奉天省国社党从官最高者,和他张作霖可谓是一直不怎么待见,事实上,各省皆是如此,民选民政长同将军之间可谓是矛盾重重,至多也是面和心不和。

    “徐长官!”

    干笑两声,张作霖的心下却是颇为庆幸,现在徐续生来了,至少可以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张将军!”

    抱拳还礼时,徐续生走进了这个院子,他没想到今天自己一来党部就碰到这件事,张作霖要捆人?若是……

    “张将军贵为一省将军何必与这些年青人一般见识!”

    一句似嘲似讽的一句话,听在张作霖耳中,甚是刺耳,可这会张作霖却只能安受着,他知道论玩嘴皮子,三个张作霖也玩不过这曾考中过举人的徐续生,要不是他嘴皮子功夫了得,又岂能选上这个民政长。

    “年启,”

    说话间徐续生走进院子,看一眼张树濂说道。

    “这张将军来了,还不请张将军进屋用茶?别让人家说咱们国社党不懂礼数!”

    三言两语的,徐续生却是把一切都化于言语,似乎全没有之前纷争似的,就在张作霖yù开口说话时,徐续生却走到几个青年团员面前说道。

    “嗯,你们的工作不错,这集会游行,于外人看来,似无关紧要,可却能显我民气、壮我声望……”

    一番言语之后,临了,徐续生却是握着一青年团团员的手说道。

    “……徐某代奉天省民政厅谢诸位青年辛苦之功!”

    一句话,又把这集会揽到了爱国的高度上,而其言语无疑是在提醒着张作霖,这集会无论如何,他这个民政长都是支持的!

    从徐续生进了这院子,就让他占尽上风的张作霖瞧着眼前的形势,深知这位民政长手中握着财权的他,自然知道不能再撕破脸,可又岂能甘愿让他三言两语给搅了最初的定计。

    “徐长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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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驱虎吞狼

    “妈了个巴子的!”

    人不过是刚进将军府,张作霖便开口骂了出来的,就在丫环刚把茶杯端上来,不待喝口茶,“咣啷”一声,茶杯便被张作霖猛的一下摔到地上。/

    将军很生气!

    这会任谁都能看出来,今个将军是动了真火了!

    谁惹了将军?

    “姓徐的!”

    想着先前在国社党党部被那姓徐的三言两语的把他的那个“下马威”给化解了,张作霖的心里便涌起一阵火来。

    想着这一切,张作霖“腾”地站起身来,心里却是发了怒:

    ‘妈拉个巴子,我为什么要让他姓徐的?闹了这么多年,我在东北反倒让他这个的金州佬!我要叫他姓徐的……‘

    虽说心里发着狠,可张作霖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民政长直选说到根子里,还是那位总理弄出的诡计,对于那位总理,张作霖从来没有什么感恩之感,不过对大总统,他多少有些感恩之心,而打从国务院弄那个民政长直选之后,张作霖最敏感的是,掌握官员任免权、民政权和财权的民政长成为了阻碍了他掌权的人物。

    所以,张作霖最早萌起的念头,便是瞅准机会,赶他滚蛋。可想着民政长背后的国务院,他还是没来由的一阵胆怯,他可是一直都关注着的京城,就连大总统斗起来也显得乏力的国务院那边可是支持各省民政长的。而且这民政长手里还握着……

    就在张作霖于心下思索着如何和徐续生“斗法”的时候,一辆汽车却从奉天城外的火车站朝着将军府驶来,坐在汽车上,张一麟的心中却是在思索着张作霖其人。

    在来东北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各种材料了解张作霖这个人,他是胡子出身,可在短短几年,从招安到奉天王,这人岂是一般粗人所能相比,所以。一上路,他便思考“如何对待这个红胡子?”然而,他知道张作霖根基很牢,他手下的一帮人也还算忠心。

    作为国社党于国会的领袖,在张一麟看来,这次他固然是作为总理的私人特使来奉天,但最终,国社党还是要对付他张作霖。想对付他,必须制造他们内部分裂,相互残杀。东北的军事主力虽说是三个师,但有实力的也只有张作霖的二十七师和冯德麟二十八师,这两个人是磕头的兄弟,目下又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还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该如何下手?

    张一麟的心下还没有任何定计。

    双雄不能并立,这是寻常的事,他不光容不下外地势力。而且他早觉得那位磕头大哥、二十八师师长冯德麟,有与他平分天下的苗头。有些时,这位大哥对他言行举止很不顺和,还不时的顶撞一二。凭心而论,这个冯德麟,无论文韬还是武略。都比他张作霖高一筹,凭本领,张作霖得排“小爷们”辈上去。所以,张作霖便产生妒忌之心。因为是磕头兄弟,又不好明火执杖,只得暗下决心,增强自己的势力。

    这些个地方军阀!

    思索着,汽车却是已经驶到了将军府门外。汽车刚一停稳,张一麟的秘便拉开车门将名帖递了过去。

    “张一麟!”

    瞧见名帖上的名字,张作霖却是一愣,对这位国会副议长张作霖在京城拜见大总统时,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怎么到了东北!

    难道……这消息未免传的也太快了!

    心下有所不安的张作霖连忙走出客厅,朝着将军府门外迎去,一出将军府便看出站在大门外的张一麟,张作霖急殷勤地对张一麟问候一番,然后说道:

    “张议长驾临奉天,实在是奉天之幸啊!”

    “张将军,今rì一麟初抵盛京,便见盛京市场之繁,张将军属理地方之能,实是让感叹!”

    这似称赞的话语,不知为何从张一麟的口中吐出时,听在张作霖耳中,却是倍觉刺耳。

    “这多亏了国务院支持,若是没有国务院扶商、重商之举,又岂有今rì盛京市场繁华……”

    在张一麟面前,张作霖可是陪着小心,与姓徐的不同,姓徐的固然是国社党人,可是眼前这位却是国务总理的亲信心腹,那位总理或许势力不出关外,可若是想收拾他,谁知道他能弄出什么主意来,大总统在他那可都没讨得便宜。/

    还是小心应付的好!

    将张一麟迎进府中之中,陪着小心、喝着奉诚的张作霖是极为谨慎的应对着,待两人谈了半个多钟头之后,张一麟放下手中的茶不看着张作霖说道。

    “张将军,在一麟来盛京之前,总理曾特意叮嘱……”

    叮嘱……张作霖连忙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关外地属东北,北有俄罗斯、东有rì本,两国对东北无不是虎视眈眈,其形势之恶劣,实为中国最险要之地,总理身在京城,可却心系国家要防,曾特叮嘱一麟转告张将军,对奉天之防,要大力支持,不知将军有何所需,尽管直言,凡国务院能做之事,想来总理是不会拒绝的……”

    张一麟的这句话一出,只让张作霖心下微微一惊,他连忙站起来故作感动之状说道。

    “总理能心系东北之防,实在是让作霖感动,”

    嘴上这么说着,思及和自己那位大哥之间的诸事,张作霖心下一动,便开口说道。

    ‘张议长,实话不瞒议长,最近雨亭这些天总在想一件心事,才不安的。一直想禀报大总统、总理一声,看看该怎么办好好。‘

    ‘哦?‘

    见张作霖这么说。张一麟心下微微一愣,便开口说道:

    ‘张将军尽管直言。‘

    ‘目下,东北局势还是十分不平静的,东邻、北邻实为东北之患。万一出了事,以东北当前之军,恐无应对之力,只怕zhōng yāng界入之前,东北之地恐以尽失……‘

    ‘你想怎么办呢?‘

    张一麟试探的问了一声,他这次来就是和张作霖谈这件事,没曾想不待他开口。张作霖倒是先提了出来。

    ‘我想给二十七师增添十尊大炮。‘

    可谓是老jiān巨滑的张作霖同样试探的问了一句,他想弄明白这张一麟私访盛京的目的,但更重要却是——占便宜,对于出身绿林的张作霖来说,他从来都是信奉“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信条。

    ‘能添十尊炮,二十七师便可对付任何局面。张议长能不能力呈běi jīngzhèng fǔ,尽快批准拨款。‘

    听张作霖要买十尊炮,张一麟的心里倾刻翻腾起来:

    ‘这个胡子恐怕是想要扩充自己了。‘

    但。他又觉得不好明阻,在组建远征军时,东北三省之军之所以未曾调动,就是因为北邻与东邻之危,不仅未曾调用,甚至就是大总统那边还特意划拨了五千支步枪。甚至在陆军军械制式化之后,又特准其旧械留库,以备不时之需,而非像其它各省那样,需将旧械上缴。不论是对于总统府还是国务院来说,如何维持东北局势于稳固从来都是第一位的,所以绝不曾威逼半分,甚至百般安抚。

    心下想及这些,张一麟便他笑着对张作霖说道:

    ‘张将军,你的想法很好。二十七师是奉天省的唯一劲旅。应该好好装备。只有咱们自身硬了,才无人敢歧视。只是……‘

    张一麟卖了个关子,面上露出难sè。张作霖心里惊了。

    ‘怎么,他不愿向běi jīng呈报?‘

    想着这些,张作霖脸sè一沉,说:

    ‘买炮这事,名正言顺,我想běi jīng是不会不同意的。只是务必请……‘

    而张一麟则是微笑摇首说道:

    ‘张将军。你想错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不过,这军务之于,一麟实是不便插手,且国务院亦不便插手,再者:如果例行公文呈报běi jīng,等待běi jīngzhèng fǔ批复,那就不知要经过多少时rì,还不知是准、是否?周折太多了。‘

    ‘这么说......‘

    ‘这样,‘

    思索片刻,张一麟便开口说:

    ‘先从省里把钱拨出去。需要多少,你报个计划,回头我看看和民政厅打招呼。这样做省时间。办件事就得成件事,拖拖拉拉,说办不成就办不成。‘

    张作霖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没想到张一麟竟然答应亲自和民政厅那边打招呼,如便忙站起,一边躬身致谢,一边说:

    ‘感谢张议长关照,感谢张议长关照!‘

    ‘自家人么,不必客气,这增加国防之事,国务院定倾力支持。‘

    停了片刻,张一麟又神密地说:

    ‘张将军,想来将军已经明白,东邻之危近在眼前。‘

    说着,张一麟又朝张作霖靠近些。

    ‘在张某从京中来时,总理曾手信一封,托张某给将军带来。‘

    说着他便从文件包中取出一封信来。

    总理的亲笔信!

    听了这话,张作霖心中一惊,连忙恭敬着接过信,拆开信封一看,张作霖的脸sè随之便是一变。

    ‘好个东洋小鼻子!难不成对奉天动起了歪念头!‘

    虽说惊讶于总理于信中所提之事,可转个念,张作霖看着信中提到的增派两个总队的内务部队于奉天,用于加强奉天之防的建议,虽说顶着防范东邻的名义,可多少还是让张作霖有所防范,原本驻于奉天省蒙地于鸭绿江畔的内务部队对张作霖来说,就是他的心头之刺,相比于奉天陆军,内务部队可谓是兵强马壮。

    与各省陆军不同,内务部队军饷远高于各省省军,而且其装备不可不谓之jīng良,一个总队冲锋枪、机枪数量十数倍于省军,大小炮更数倍于省军,装备jīng良不说且训练有素。在张作霖看来,别说是两个总队,如果真在战场上打起来,他的二十七师恐怕连一个内务部队总队都挡不住,可那两个总队是他自己答应下来的。

    原本一直有心将内务部队赶出奉天的张作霖,这会不仅没赶走内务部队,甚至国务院那边还以东邻之危的名义,又要调来两个总队,这未免也太……想到国务院到底还是把手插进来了,是不是别有用心?还是……

    理由!借口……一定是了!别看张作霖粗鲁。脑壳倒还机灵,关键时竞粗中有细。收起那封信,他轻轻地叹声气,微微一笑,看着张一麟神情一肃说道:

    ‘还请张议长转告总理,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天职,请总理放心,作霖绝不会让总理、让国民失望!如东邻yù侵我奉天。凡作霖一息尚存,绝不退缩半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作霖的话头微转,全没有提到信中所提的两个总队的内务部队调入之事,而是在那大表着“守土卫国”的决心。

    “届时。届时作霖自当电请zhōng yāng派出援军!”

    这一句话,却是把他的心机表明的再清楚不过,如果东洋之威临前,他会抵抗,但是在东洋威胁之前。zhōng yāng最好也别插手他奉天的防务!

    ‘好好!咱们中国就得有张将军这样的军人。‘

    对于张作霖的这番表白,张一麟却是在称赞之余,又拿出了一份文件,而那份文件上清楚的带着国务院的梅花徽章。

    “张将军,这里有一份国务院截获情报!”

    上了贼船是什么感觉,待下人请张一麟进入客房后。张作霖却感觉自己让那张一麟给耍了的感觉,准确的来说是让běi jīng的那位给耍了,先前的那份私信,只是提到rì华矛盾因“胶澳事变”加深,rì人于奉天省所持的南满铁路、关东州,使得奉省成了“拒rì前沿”,鉴于此,为防范rì人。需加强奉省防务,可冒然调动zhōng yāng陆军势必引rì人jǐng戒从而引发时局崩坏,所以才希望调内务部队加强。

    这信是什么?

    根本就是挖个坑等他跳,他可是拍着胸膛把话给说满了,这话一说满不当紧,等他张作霖跳进了坑里,那位本家却拿出了国务院的秘件,那秘件内所载的数份rì本陆军的机密电报,无论是事关增兵的,还是铁路附属地加强防务的,无不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东洋小鼻子这次怕真盯上奉天了!

    “怎么干?”

    一时间,张作霖犯起了愁来,这边东洋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奉天,这若是一增后人,可就是两个师团,别说两个师团,就是一个师团也足能吞了奉天了,而在另一边,总理特使还在他的客房里住着。

    前有虎,后有狼,一时间张作霖却是没有了主意,rì人野心,他不是不明白,可国务院又岂真的是大公无私?

    这几年来,这个官作下来,张作霖早已有了一些新的习惯,碰到难处,即找他的那些智囊。现在碰到这个解不了的难处,他在思索片刻后,马上派汽车,去把袁金凯接来。

    待袁金凯到了将军府后,张作霖把先是把总理私信让袁金凯看了个清楚,随后又让他看一遍那国务院的秘件,甚至又特意给袁金凯留下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的时间,让他去考虑,然后才开口说:

    ‘洁珊。就这么一件事,你拿个办法,看该怎么办。‘

    ‘看情形,总理信中所提之事,倒是不假?‘

    袁金凯捋着稀疏的黄胡子,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实际上,他也被那几份密件的内容吓到了,相比于京城,他更担心的是东洋人,东洋人对东北的野心,身为东北人的他又岂会不知?

    ‘可不是!‘

    张作霖点点头说道:

    ‘东洋人的野心,可谓是司马昭之心,可……东洋人是虎视眈眈,那国务院又岂不是暗藏祸心,不看别的,就看国社党在咱们这的动静就知道了,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咱们奉人……”

    话沉着,张作霖却是不由发出一声长叹,全是一副为奉人可惜的模样。

    “现在这奉天的事啊,可谓是前有虎,后有狼,稍cāo之不慎啊,事情就麻烦了不说,没准你我皆成罪人啊。‘

    而袁金凯端起茶杯思索片刻,又看一眼那电报说道:

    ‘没事,没事,这事好办。‘

    ‘怎么办?‘

    一听袁金凯这么一说,张作霖的脸上顿时露焦切之sè,原本这在他眼里可是一个解不开的局面,怎么到袁金凯这里,反倒是不大紧要了,这才多大会的功夫,他就有办法了?读人,当真不愧是读人!

    ‘其实,这事也简单。‘

    ‘简单?‘

    张作霖有些急切的看着yù言又止的袁金凯。

    “至少,没那么难!”

    放下手中的茶杯,袁金凯看着张作霖那一副急切的模样,顿时生出了些许得意之感,作为幕僚最看重的就是东主这种有所求的表情。

    “洁珊,还请您快快把你的主意告诉我。”

    “这事,其实就四个字!”

    话声一沉,袁金凯吐出四个字来。

    “驱虎吞狼!”

    “驱虎吞狼?”

    袁金凯的建议只让张作霖一愣,如何个驱虎吞狼之计?

    “说说看。”

    随后袁金凯便起身伏在张作霖耳边,把他的定计轻声说了一遍。听着袁金凯的建议,张作霖愣了。

    “这......我得想想。弄不好我成了他妈巴子卖国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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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失望之心

    běi jīng城,国务总理官邸,华灯初上之时,初夏的轻风,吹拂着总理官邸后花园两侧的树冠;花圃里的盆坛,散发出阵阵清香;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从神秘处跳出来,吵闹了一傍晚的归鸟,都在枝头上入了梦乡。

    住在总理官邸二楼小房的李子诚却是依然没有入睡,身处二楼的他不需要再像平素一样注重自己的仪表,而是随意的穿着一件白sè的短袖衫,伏在桌案上看什么。明亮的灯光,把他巨大的身影投向后壁,迎着灯光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润,那绺特意留出的能让人显得更成熟一些胡须,显得很雄壮,眼神也流露出自信——从他进入京城之后,就任这国务总理之后,所有的一切大事都安排得比较顺利。

    顺利!

    至少在去年进京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一切会如此的顺利。

    当然,除了一件事——制宪。

    制宪会议已经召开两个星期了,可是会议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直到现在,宪法依然在对草案选择上进行着讨论,李子诚的心下不禁一叹,最初之所以强调制宪代表的律师身份,是因为相比于其它人,那些律师至少熟知妥协jīng神,制宪会议从来都都是一个争论、辩论、最终妥协各方利益的过程。

    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李子诚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一句话来。

    “在权衡中进行理xìng选择……”

    宪法既然是一套规则集,那么,所谓制宪会议的实质就是在规则之间进行选择。换言之,制宪会议是一个对诸多宪法方案和宪法规则进行比较、权衡、选择的过程,对于国人而言,在他们的心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宪法方案。

    在5月29rì,于城外的财部部新楼上举行的制宪会议上,随着会议规则的最终确定。先是丁佛言首先提出了《天坛方案》。该方案实际上根据天坛宪法草案为基础制造定的符合规则的宪法草案。从5月29rì起,制宪会议一直对该方案进行讨论,并于6月13rì形成了一个全体委员会报告。随后,李庆芳等人又提出《约法方案》。那个方案是以袁氏约法为基础,加入了“宪法”的调料“制成”。

    而这两个方案争论不已经时,江苏省代表方面则提出了《江苏方案》,其着眼点是确立共和体制和国民权力的维护,同时是寻求建立一个统一的全国zhèng fǔ,确保全国zhèng fǔ的权力相对集中,只给各省保留一定的自治权。以实现国家的统一。

    然而,就在这时,云南省代表则6月17rì的会议上,提出了一个与《江苏方案》针锋相对的《云南方案》,该方案凸显各省的**xìng,要求把主权留给各省,实质是力图建立一个松散的邦联结构。

    会议至此,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开始出现:在诸多宪法方案中。究竟选择哪个方案?无论是《天坛方案》亦或是《约法方案》最终都在种种质疑中通过讨论被放弃,这两个“仓促而成”的方案,有着太多的不足。

    最终。《江苏方案》和《云南方案》成为了讨论的主流,实际上,这两个方案根本就是zhōng yāng与地方的角逐,是要一个zhōng yāng集权zhèng fǔ,还是在一个松散联邦zhèng fǔ的选择,当然,两个选择之中,都不同程度的强调了对民权的维护。

    7月19rì,这是相当关键的一天。《江苏方案》的起草人从8个方面对《云南方案》提出了尖锐而详细的质疑,其基本观点是。对外,该方案不能防止各省违反国际法和各项条约,势必使各省陷入战争的巨大灾难;对内,该方案既不能避免各省蚕食zhōng yāng的权威,也无法阻止彼此之间侵蚀对方的权利,从而不能保障各省内部的有效治理和社会安宁。他们明确否定《江苏方案》。相反他确信,《江苏方案》的主要难题只是国会席位分配,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随着他们有理有据的质疑和否决,根据代表的提议和表决,会议决定推迟讨论《云南方案》的第一条,同时对《江苏方案》是否比《云南方案》更为可取、值得继续讨论的问题进行了表决。但是表决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直到现在,表决结果仍然是不容乐观,地方与zhōng yāng的角逐……

    “总之,摆在我们面前的出路,无非两个极端,要么,35个省彻底分开,要么,完美结合。若彻底分开,35个省将成为35个**的国家,各服从自己的法律,不是国法。若完美结合,35个省将成为一个完整的共和国内的组成部分,服从一部共同的法律。”

    想着自己在立宪会议上的讲话,他们能明白面对这些艰难而关键的选择,那些参加制宪会议的代表们所需要作出了理xìng而正确的回答,而更为重要的是,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知道,自己所需要树立了在比较、权衡中对立宪方案进行理xìng选择的同时,会为这个国家树立一个典范。

    教会这个国家的人学会妥协、学会现代政治的jīng髓……

    就在这时,门被敲开了,端着茶走了进来,她看着皱眉凝思的李子诚,却是心下一叹,她知道,他在困扰着什么,现在,全中国都在看着由其主持的制宪会议,而现在,每天制宪会议却只开两三个小时,每一次都是无果而终,如果不是因为制宪会议的会场被封闭,代表们被限定在财政部新区内部不得外出,外人也不得进入,只怕……

    “谢谢!”

    看着为自己倒满一杯咖啡,李子诚礼貌的倒了声谢。

    “还在为那些事情困惑?”

    “我现在可以清楚的预见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端着咖啡杯,喝一口咖啡,李子诚用尽可能平淡的口吻说到。

    “他们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人的礼节、原则、观念、都将随着这部宪法而发生根本xìng的改变,宪法的权威是我们未来对抗分裂、内战、叛乱的保障,现在,毫无疑问的是。我们可以通过建立宪法的权威,让我们免于分裂、免于内战……”

    越说,李子诚的情绪越显激动,时间逼人。可是那些人却还在那里争论着,《江苏方案》是数十名法律专家学者借鉴各国宪法结合中国实际,着眼于未来制定的一部宪法草案,现在,仅仅,只是因为利益的不同,而在那里争持不下。完全不考虑……

    望着似乎有些愤慨,有些不平的李子诚,却是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劝说他,他的肩膀上负担了太多的事物,

    “子诚……”

    就在她yù说话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李四勤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总理……”

    进入房的李四勤脸上带着些许愤慨之sè。

    “奉天情报站急电……”

    “啪!”

    用力一拍办公桌,李子诚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怒sè。

    “祸国殃民!”

    怒恨不平的吼出这四个字来,第一次。李子诚的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失望之情,失望!这是第一次,这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对某一个人或者说某一群人生出这样的情绪来。

    失望!

    失望的原因非常简单,张作霖在同意内务部队增调奉天之后,居然又秘密会见rì方人员,尽管张作霖百般保密,但是内容还是被特勤局的特工得到了,他竟然把国家机要展示给了rì本方人员。

    “总理……”

    看着盛怒不已的总理,李四勤的心下一紧。

    “我以为……”

    最初的愤怒之后。李子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也随之变得的沙哑起来,为了实现那个如此崇高理想,要牺牲多少宝贵的生命?

    “他们都是可以相信的,我以为,很多事情都是……”

    此时回想起自己这许多年能走到这里来的漫漫路程。或许这一路实在是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自己似乎有些忘乎所以,所以才……

    “阿四,是不是……有时候我把一些人想的太过善良了!”

    “少爷……”

    不待李四勤说话,李子诚却是有些失魂的立起身来,透过窗子望见院中那明明灭灭的华灯,望着国务总理官邸后花园内那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时,他的心下依然是浓浓的失望,因失望而忧伤。

    曾以何以,他以为那些人,都是心怀国家之人,毕竟,在历史上,那些人从来没有当过卖国贼,即便是……可自己却忘记了一个事实,为了维持自身的利益,在某些时候,他们仍然选择了出卖,出卖国家的利益。

    想到这里种种情绪在李子诚的内心深处弥漫着。

    这是一种失落,一种凄楚,更多的却是的失望,对人于事的失望。

    “少爷……”

    向后挥挥手,李子诚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只想一个人静一下,静静的思考一些问题。

    夜深了。夜特别寂静。整个官邸都无声无息地沉睡了。

    走出自己的房,李子诚突然想在庭院中看看,又想到这座官邸内都走走,他进到这里来一年多了,还不曾看看这座象征着权力的院落的一切。认真地说,总理官邸是个什么样?他甚至不知道,也不曾注意过。

    他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呀!

    无论他的心计如何,这里对于他来说来得太特殊了,这个国家都没有给他平静的氛围,他无暇去观赏他居住的这片环境,他的jīng力都在对国家的治理上,他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用最平和的方法,用自己的妥协,去换回国家的复兴,用容忍去换回国家的未来。

    现在,当张作霖作出那个选择的时候,李子诚在内心失望之时,对未来同样渺渺茫茫了!或者说,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担心了。

    怀揣良善的愿望,却难敌yīn谋的力量!

    在脚步刚跨出门坎时,李子诚的内心涌现出这么一句话来,院中的特勤局特工的岗哨看到总理走出官邸后,立即神情尊敬地向他敬礼!可是这时。李子诚的心里一阵不平静,仿佛失去了zì yóu一般。与往常会和向那些特工微笑致意不同的是,他只是站立下来,然后朝着哨兵点点首。

    一阵夏夜的轻风。翻动着地面上的几张不知从何处出来的乱纸片;纸片在草地上滚动着,撞击着,呈现出衰败和凄凉,又给李子诚猛然增添了忧伤。抬眼四顾了一下,李子诚看到在官邸的一楼,灯光依然通明,在那一扇扇窗户后面。那些年青的国务院雇员们,这时依然在紧张的工作着,他们无不在透支着自己的健康、生命,只为了一个目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这个国家的局面。

    可是,单有他们的努力就足够了吗?

    想着这,李子诚再一次走进了官邸。他走进了官邸的地下室,那里是工商部的办公室,此时每一间办公室内。都有数名官员在忙碌着,一个倒茶的官员在看到有人出现在办公室门边时,待看清来者的模样,先是一愣。

    “总理!”

    一声音惊讶的喊声,让办公室内的官员们都抬起头来,随后一起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总理。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怎么总理还没有休息。

    只是对他他点了点头,随后李子诚便走到一位官员面前,在他的办公桌上,李子诚看到一份文件。是关于中国工业规划方案的报告,工商部是一个权力机关,这里负责指导全国的工商实业发展,可以说,工商部几乎相当于后世的计委、轻重工业部等多个部门的总和,这里的人们承担着太多的责任。

    翻看着那份文件。是一份向企业提供机器补贴的方针草案,这是一个实业促进草案,看一下内容,可见制定者极为用心,细化的每一个环节,而且考虑到各种可能,可是……他们是否考虑到政治上的可能呢?

    现在中国的问题是什么?

    仅仅只是实际上实业上、经济上的问题吗?困扰着中国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如果袁世凯死去的话,如果一切的矛盾都随之暴露的话,那么,等待中国的会是什么呢?

    那些人会接受国务院的约束吗?那些人会甘愿于此吗?

    就这样,看着这份草案之后,看着这些年青的官员们,李子诚轻轻的鞠了一个躬。

    “诸位辛苦了!”

    “总理……”

    不待这些从连云港即开始追随自己的官员们,李子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而是看着他们静静的说道。

    “去年,我要求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曾告诉过你们,zhèng fǔ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开始于我们在连云港奋斗的时刻,而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将连云港发生的变化,放之于全国,当我们启动这场变革的时候,发生变化的不再是一个zhèng fǔ,而是一个国家,这种变化何止意味着我们的胜利呢。一个政党的、一群人的胜利是不足称道的,除非国家要利用这个政党达到一个重大而明确的目标,而我们来到这里,正是为了达到一个重大而明确的目标——为了中国的崛起!”

    望着聚拢在这里的青年事务官员们,李子诚却是发表了一个深夜的小规模的演讲,或许,这个演讲是由感而发,是为他们的努力而感动,同样也是为政局的无奈。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尝试着在这个古老的国家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伟大的、可以令全民受益的政治体制,这个政治体制从未被我们的人民所习惯,但我相信如果我们建立起来的话,那么在未来它必定将经受考验……现在,在一年半之后,我们可以说自豪的对每一个人说,经过我们的努力,我们正在一步步的扭转着这个国家的一切,现在,我们的民众正在一步步的摆脱贫困,人们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人民的生活正在走向富足。但是,罪恶与善良俱来,纯金常被腐蚀。不可原谅的贪婪与**并至……我们的责任是清除、审察、纠偏、匡正邪恶而不损害善与美,使我们rì常生活的每一个过程得以净化、人xìng化而不使之衰弱伤感。同时,我们却建立起了庞大的zhèng fǔ机器、使除了那些掌握cāo纵杆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照管自己。我们没有忘记我们的道德准则。我们清楚地记得,我们曾经制定过一项政策,说明我们来到这里,是作为民众的雇员来为民众服务的,而且我们特别着眼于公正合理的准则,一想到这一点,我们就会感到自豪。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当我们的在努力工作的时候,官员的**、权贵的横行,依然在这个国家的大地上横行了,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我们曾试图改变,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就这场变革而言,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以至于面对社会的不公、面对民众的苦痛时,我们却是爱莫能助的,但我们真的爱莫能助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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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工商部内的演讲

    在民国五年的中国,如果说有谁不知道“工商部”的话,那他一定是孤陋寡闻至极,在两年前,工商部不过只是zhōng yāng所属部门中的其中之一,而在“府院分治”之后,由国务总理亲自出任工商部的前提下,工商部迅速成长为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而其之所以名扬于世,却是因为其推行的一种全新的经济政策1,。[ 找小说素材就到]

    “将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的混合经济模式”,这是李子诚在就任工商部总长之后,对那些年青的,从**公司抽调的上千名年青的事物官员们的讲话,也正是从那时起,利用zhèng fǔ同银行业的亲近,以金融为武器,借助**公司在全国的领头地位,工商部开始一步步的将整个国家的工商实业打造一个硕大无比的公司,并指导、规划着这个“公司”的发展。

    而工商部常用的手段就是行政指导,即zhèng fǔ通过“建议”、“期望”等方式向企业提出所谓指导,从而引导企业的经营和社会资源的流动方向,在中国行政指导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但是由于具有前瞻眼光的jīng英们制定的政策,不仅有利于行业发展,对企业个体也有好处,再加上优惠的诱导政策,使得政策得到了企业的认可

    而这种指导方式的成败关键在于技术官僚治国,把全国最优秀的人才都吸纳进来。成功的产业政策并非完全由zhèng fǔ部门拍脑袋做出,还通过审议会制度借用了大量“外脑”,因此,从府院分治开始,工商部亦云集着国内jīng英,同时又聘请了大量的国外经济顾问,可谓是集中国智脑于一身。

    也正早在工商部的指导下,国内的实业界对内jīng诚团结达成共识,对外则进行残酷无情的扩张。几乎是从民国四年下半年开始。中国生产的廉价纺织品、食品、轻电产品以及汽车、轮船、化工品大量涌入世界市场,而陷入战争困境的西方竞争对手在感到极度震惊的同时,却只能无奈的面对着中国制造对其市场的蚕食。

    在欧洲战争爆发之后,中国从协约国供应商的角sè中获得好处。它向各**队和民间市场提供了数十亿元的工业制成品等等。而工商省充分利用了这种繁荣。由于欧洲各国交战导致其工业资本退出中国1,。使得中国短期内隔离于世界市场之外,工商部可以像在保育箱中一样扶持中国工业企业。它先是通过协调国内金融界向实业界提供数以亿计的贷款和税收优惠政策促进国内的轻工业发展,随后以轻工业取得一定进展之后,又开始通过相同的手段,通过社会融资的方式促进重工业,如钢铁、造船和汽车制造业的发展。

    而在这些轻重产业公司建立时,因为其东主大都为旧绅。而不善现代企业管理,其大量聘用更年轻的毕业自专门学校的经营管理人员,新一代企业老板作为公司集体的代言人出现。公司所有人都为集体的成功而不是个人的利益而埋头苦干。

    为增强员工的忠诚意识和避免劳资斗争,企业和国家提供工作岗位保障,实行终身雇佣制。[]作为回报,工会接受工人工作rì长和假期短的现实。公司取代传统的儒教家庭成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它提供住房,介绍对象,支付养老金。国内最终将市场经济与传统的中世纪村落社会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在相对封闭的而且工业品供应紧张的国内市场上。国内的公司能够以高于国际市场数倍的价格从消费者手里赚钱。这样它们就能不受干扰地为发动出口攻势做准备。在工商部的指导下,中国公司选择了一些低价、可大批量生产的产品作为出口的主打产品。与此同时,在工商部的推动甚至刻意安排下。这些通过金融、生产而紧密交织在一起的企业集团,在市场上同样连通一气,在zhèng fǔ的支持下,通过种种手段合伙排挤外国竞争对手,尤其是战前纵横于中国的各国洋行机构,从而达成对国内市场的垄断。

    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工商部,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在国内实业迅速发展的前提下,工商部更是成为中国“最强力”的强力机关。这个可以直接干预经济、指导经济运行的机构,在不断扩大的同时,作为其最初的办公位置——总理官邸地下室,依然是其心脏所在。

    作为中国规模最大的zhōng yāng机构,随着对市场干预、指导的强度的加大,工商部的规模在不断扩大着。在民国五年7月,整个工商部包括十数家附属局在内,近四千名雇员,而其中总共有两百多个科长职务,因为国务院官员任免条令的不同,总长一职固然是由总理任命,但是作为事务官员的“工商部次长”一职,却必须要从事物官员中选择,这意味着次长一职,需要从这两百多个课长中选择,而在其中,最有希望登上未来次官宝座的,是工商部内的三个课长:总长办公室秘课长、总务科长和会计科长1,。

    三位科长的职责,同民间公司的同名职务颇有差异,总务科长担任的诸如有关所辖行政的综合调整、规划等统治全局的核心工作,会议科长则担负编制工商部的预备算重任,而秘课长所管的事物则有:机密事项和职员的职务、级别、任免、权限、惩戒、考勤、待遇以及其它的人事、培养、训练,同时他还需要保管总长、事务次长的官印,以及部机关印章,比起一般秘xìng业务更为重要的是人事工作,而对于 来说,他的兴趣正在这里。

    虽是凌晨,和其它有着“拼命三郎”之称的工商部官员一样, 还是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从抽屉中取出一叠卡片,一张张的摊排在桌子上,名片大小的卡片上,每张都写着一个部内比较重要的官员的名字。

    瞧着这一张张卡片, 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人的面貌、xìng格和其专长等,接着,他又在桌上划出了人事组织一览表。试着把卡片放在他认为适合的位置上。

    可是每一次摆放,他总能为对方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以说明对方并不合适这个职位,于是他又开始重新调整卡片的位置。[]从一旁边看来,就像是在独息打扑克牌一样。

    早在三年前,尚在陇海铁路公司时,作为公司人事科长的 就开始摆弄类似的卡片,这些卡片的背面,不断增加着他对某一个人的评价,而在进入工商部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制做同样的卡片,因此,记有局长级官员名字的旧卡片,早已因长时的摆弄变脏,变了颜sè,这就像是一个游戏一样,尽管 把它称之为理想的人选,但终究还是桌上的游戏而已。

    但是。现在当上了主管人事的科长,而且即将蝉联第二任, 排起卡片来就特别热心。卡片一但摆下,紧跟着就是人员的变动,有的人将重新复活,东山再起,有的人将被打入冷宫,甚至被埋藏1,。

    工商部从来都是一个不会留用庸才的地方,这里容不得任何平庸之才,这里所有的工作都关系这个国家的未来,所以,在任何职务的安排上。都必须要慎之又慎,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国家。

    此时,在孙林忠开始摆放这些卡片的时候,整个秘科就随之变得寂静无声,夏天,正是人事变动的季节。科里的官员们都对科长排卡片很是关心,在这个时候,他们甚至都不敢咳一声,以不去干扰科长的工作,甚至于连这里的空气流动都好像停止了。

    在这个凌晨时分,办公室内刚一静下来,隔壁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而且还不断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听着那脚步声,孙林忠的眉头一皱,他之所以用这个时间进行这项工作,不正是因为其它时间这里实在是太过喧扰了吗?

    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在他把一叠卡片放到桌面上,因为燥热的关系,又解开了一个衬衣扣子,透了透风,这时外面的交谈声、脚步声又一次打乱他的思绪,对于工商部的工作 是能够理解的,每到这个时候,激烈的争论声就会成为这里唯一的声音,因为秋天是制定新政策的时期,因此,现在是官员们投入制定新政策工作的时候,所以部内那些年青的新手们的争论声有时候会从早上一直争到深夜,虽说夏季,人人都想着人事变动,但更为重要的是新政策的制定。

    通常,制定新政策,是先从各科的年青科员们把各自似就的草案提交给本局局务会议讨论开始的,在会议上,每个人都竭力想使自己起草的方案获得通过,反复据理力争,这又是一场检验各提案者的才能的争斗,只有那些内容和论据都经得起推敲的提案,才有可能保留下来,作为局的提案,提交法令审查委员会去讨论。

    委员会成员是从年青有为的官员中挑选出来的一些尖子,通常是由各局总务科的首席事务官担任,他们分别代表各自的局,因此总想使自己的方案获得通过,所以,在争论时大家都是寸步不让,本来是讨论国家大事,但是辩论的胜负,将同时关系这些年青人的前途,于是他们为使自己的提案不被淘汰,就脸红脖子粗的反复进行激烈的争论,

    若是在平常,孙林忠会笑眯眯的参加辩论会,准确的来说是委员会隔壁的一个房间内,透过那面单薄的墙壁,掌握委员会的动态,从中去了解那些年青的官员们,可是这种辩论会应该早就结束了,现在应该是从事基本事物工作的时候,怎么会这么闹腾?

    思绪被打断的孙林忠将手中的卡片一收,冲着门外大喊一声1,。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一落下,却看到一个年青人,这是一位刚刚从běi jīng大学毕业的年青人,他在进入办公室后,先急鞠躬然后又开口说道。

    “科长,总理在事务科演讲……”

    总理?事务科?

    听着下属的报告,孙林忠整个人不由一愣,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上一次总理下地下室应该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对于工商部的工作,作为总长的总理,从来只是掌握着大方向,具体事务还是由工商部的官员们负责。这么晚了,总理怎么来了?

    想到这里,孙林忠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三点了。即便是工商部的“拼命三郎们”这会往往也会在办公室内躺在地板上休息了,总理怎么现在来了!

    作为工商部人事科长,孙林忠连忙抓住门后挂着的西装,套在身上,一边走一边扣着衬衫领扣,边走边系着领带,其它人也大都都是如此。总理来了,他们必须要保持自己的仪容,这些在总部工作的官员们,有许多脸上还带着困意,显然是从睡梦中醒来的。

    “作工商部的官员,首先要学会睡觉,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喊一下就能醒来。jīng神百倍的投入工作!”

    几乎每一位刚进入工商部的官员都会在培训时,受到如此的训导,繁重的工作使得这里的加班是常态化的1,。这使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养成现在这样闭上眼睛能睡,睁开眼睛能工作而且不会出错的习惯,而为了保持jīng神,他们朝事务科走去时,不时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膛,并用沾着凉水的手帕擦脸,以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孙科长,知道是什么事吗?”

    就在一位官员的话声落下时,他们已经走到事物科,此时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待看到这位“第一科长”到来后,那些年青的官员们主动的让出一条路来。

    “……当我们的在努力工作的时候,官员的**、权贵的横行,依然在这个国家的大地上横行了,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

    听着从办公室内传来的声音,孙林忠敏感的意识到,今天总理似乎和过去不大一样,从言语中能够感觉到他对一些问题似乎有所不满,是对国务院吗?显然不是,国务院有直属于总理的廉政专署,国务院所属部门或许会发生一些贪腐现象,但是会被很快查处,难道是……

    “……我们曾试图改变,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就这场变革而言,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弱小了,以至于面对社会的不公、面对民众的苦痛时,我们却是爱莫能助的,但我们真的爱莫能助吗?”

    果然,听到这里,孙林忠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总理的话语是意有所指——非国系官员,一直以来,府方官员和地方官员尤其是各省将军的贪婪、横行都颇受外界的责难,而总理似乎从未指责过他们,甚至面对外界追问时,他亦是说“议会会决定一切”,可今天,今天总理是怎么了……

    就在孙林忠惊讶不已的时候,他却看到总理在那里向官员们鞠躬。

    “发了一些唠叨,耽误大家休息了,抱歉的紧,大家辛苦了,已经不晚了,早点休息……”

    随后,总理似乎有些失落的走出了事务科,在总理走出办公室时,孙林忠能清楚的看到总理那张年青的脸庞上流露出的疲惫,而更多的却是失望,失望?

    他是对谁失望呢?

    皱眉思索的时候,孙林忠的心下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或许……这看似平静的京城,甚至全中国的政坛,恐怕都将要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来1,。

    走出电梯,再一次走进自己的房之后,虽说感动于那些年青的官员们的努力,但是李子诚的内心依然还是有些失落,一方面是无数人为这个国家的未来努力着,而另一方面呢?那些人又在干着什么?

    想到这里,李子诚的内心深处却是突然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慨之意,站在桌边,闭着双眼的他越想越是愤怒,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愤之意在他的心间涌动着,激荡着,终于,他睁开双眼,摊开一张纸,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杆毛笔。

    笔悬于那张雪白的宣纸之上,毛笔尖的墨水慢慢的渗出一滴墨汁来,滴在宣纸上,渲染出一片墨迹来,此时,李子诚的心中依然是满怀愤慨不平之意,此时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所浮现的不再是过去那去中国未来的期待,不再是中国的明天,似乎,此时他所看到的依然是特权之士的横行霸道,依然是口口声声的平等社会中,权贵们的相互勾结,依然是下层民众的百年苦难。

    谁?谁曾真正的在意过他们?

    考虑过他们?

    他们的苦难几人得知,他们的境遇,几人同情?自己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想建立一个更好的社会,可,这个社会却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如何才能扭转这一切呢?

    终于,在思索良久之后,内心激荡不已的李子诚开始奋笔疾起来,一时间,这静寂的凌晨,这间房之中,却只见能听到那有些激动的呼吸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77章 青年之歌

    一轮黄sè的月亮圆而寂静。夜晚美好得似乎并不真实。月光暗淡的总理官邸后花园内,盛开着大簇大簇鲜红sè的鲜花,卫兵和特勤局的特工们站立于官邸周围,忠诚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而在楼上,那间总理房,虽已是深夜,可灯光依然亮着。

    在房内。

    俯身于桌前的李子诚,右手持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不知为何,提起笔来的李子诚的脑海中全是一片空白,只是回忆着大学时代曾看过的《昭和维新之歌》的词在纸上写着,或许这是一种发泄,或许也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曾几何时,年少轻狂的时候,当他第一次听到那首歌,看过那首词时,所感受的同样是一种浓浓的无奈,甚至为诸多世事而不平,为现实的而无奈,虽然他同样痛恨rì本军国主义,但是每一次听这首歌却莫名地为这首慷慨悲壮之歌所感动。除了旋律的原因之外,大概,还是因为诗中那股抑郁不平忧国忧民的情怀令人心有戚戚焉!

    可是现在呢?依然是浓浓的不平之意,即便是现在。尽管大权在握,可对于现实却依然如此的无力。

    究竟……此时,或许只有这首古汉体诗才能表明他内心的一切,才能发泄他心中的不满,这首《昭和维新之歌》是五一五事变的主要谋划者海军青年军官三上卓所作的,文中提到汨罗江、离sāo,是为了表明自己与屈原忧国忧民的jīng神是一样的,此时,李子诚的心境未未完不是如此。

    他渴望着改变,向往着改变。他曾经自得的认为凭借一已之力,他正在改变中国的命运,似乎也正是如此。

    在中国近代史上,中国的国际地位,什么时候能与现在相比?中国的经济形势什么时候能与现在相提并论?甚至于就连同千百万民众的生活亦发生改变,可是……这个国家依然是那个国家,这里的官员依然是那些官员……

    直到张作霖为一已私利泄密之后,李子诚终于醒悟了。他终于意识到,他并没有改变这个国家,事实上,这个国家依然是那个国家,无论如何发展,无论国家经济发展到什么形势。自己至多不过只是为这个病人注入了几针营养液,把那些毒疮化为暗疮,可那些暗疮依然在那里腐蚀着这个国家的筋骨,依然在腐蚀着这个国家的根本。

    根本xìng的改变,或许。只有一场根本xìng的,从根到里的,从下至上、从下至上的一场变革,才有可能改变这一切,心下无法平静的李子诚在那里奋笔疾着,一个个正楷不时的写于宣纸上。

    “神州维新chūn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忠魂在;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中华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中华;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sāo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rì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终于这首被稍做改动的词写于纸上,悬着笔,看着纸上的诗,李子诚的心境却依是难平,将墨汁淋漓的纸拿在手中,看着这诗,想到自己的忧国忧民之心,想到……终了,李子诚还是一声长叹。

    一声长叹之后,李子诚却离开了房,只是在桌上留下这么一首诗。而在李子诚离开办公室后,两名特勤局的特工却依照惯例进入房检查,关闭窗户,拉上窗帘,在他们经过桌时,其中一名特工无间中朝着桌看去,便被那张浸写着墨汁的纸张所吸引,他朝前走几步,看着纸上面的诗,整个人顿时便站在那里。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

    这名特工念着这首诗,整个人的神情随之显得有些激动,他和另一名特工彼此互视了一眼,两人却是不由自主的看着那诗,念着那诗……

    在中国,或许是始自清末,军队营区往往远离城市,这是源自袁氏小站练兵,后经新军之练进而影响全国,其原因是为使兵佐远离城市繁华,从而安心军旅,由此才有了一座座规模庞大的足以供数万官兵居住训练的军营。

    而与之不同的是,在内务部设立内务部队之后,内务部队这支规模有限的部队,却出人意料的选择距离城市较近的位置,这或许是因其负责的使命不同,内务部队不仅需要承担剿匪任务,而在必要时,同样需要协助jǐng察处理地方案件,尤其是对于zhōng yāngjǐng察总局来说,内务部队是其在全国各省展开行动最有力的支持。

    而国人之所以熟知内务部队,却并不是因其在短短一年之间,于全国各省剿除近五十万土匪,更多的却是因其配合财政部税务官执行的“强缴税金”行动,对于很多国人来说,自觉缴纳税款,存在着很多问题,尤其是在实施国地税分征之后。更是如此,那些地方人士往往根本就不把非武装的财政部税务官放在眼里,尽管财政部特勤局的特工亦曾配合其征税,但是轻武装的特工却没有多少威慑力,因此暴力抗税现象普遍存在,征税工作经常是困难重重。可见,组建税务武装jǐng察部队是绝对必要的。

    可是袁世凯却从未批准组建税务武装jǐng察,可税却不能不征,而对税款流失和暴力抗税的现象多次发生,最终经国务院批准。内务部队开始承担起协助税务官征税的任务,也正因如此,几乎每个月内务部队总会出现大小报纸的报头。

    或许是在建立内务部队时,因为其执行太多城市任务,所以其军营往往靠近城市,就像驻扎于京城南郊的内务部队第一总队,其军营距离běi jīng不过只有不到六华里,甚至在走出军营数分钟。就可以看到相对繁华的酒楼甚至jì院,对于商人来说,军人的钱财总好赚的,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些军饷丰厚的内务部队官兵的钱包,虽说在军营周围早在征地时就与附近的地主签定了合同限定军营周围500米内的建筑用途,可那不过只有500米。那些轮休的军爷们,显然不会去考虑那短短的数百米。

    依如往rì,在周末时,那些于军营周围的酒馆、jì院中,早早的便迎来了许多于此耍玩的士兵。军人同样也是人,他们同样需要放松,士兵如此,军官同样也是如此,不过与士兵们往往于一楼厅堂大厅随意而坐三五相聚,放肆任形不同。那些军官们为了避免与士兵相逢的尴尬往往会选择进城,相比于士兵,军官们的收入更高,自然也能支持这种开支。

    在城内的一家餐馆楼上的包厢内,三四名青年军官和两三名身穿白衬衫的年青人,依如往rì似的在那里喝着酒,相互谈论着时事,他们谈论了很多。从远征军的战事,到国内的实业,再到民众的生活,对于年青人而言,他们总有这样、那样的抱负。

    “民众的生活太贫苦了!”

    放下酒杯,王国梁用一种极为不平的口吻说道。

    “其实也不尽然嘛,现在总理和国务院正在努力着,不少百姓的rì子已经比过去好许多了,今年不少地方都是大丰收……”

    在国务院财政部工作的李家祥有些不太赞同的说道,随后他又特意强调道。

    “现在,事情总是朝着好的一方面扭转着!”

    “扭转?需要多长时间!”

    望着中学同学,孙兴茂用一种极为不满的口气说道。

    “总理在努力、你们在努力,可是要多少年?上个月,我刚从山西省回来,调查新兵家庭状况……”

    作为中队副官的孙兴茂其中一项工作就是调查新兵的家庭情况,随后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他在调查新兵家庭时所看到的乡间生活状况。

    “……总之,不到农村,根本就不知道农村终竟是什么样子,也就是这次调查,我才意识到自己过去十几年的寒窗生活是和贫困的世俗隔绝的,也同样深深地体会到国内民生之艰难……”

    在他长叹一口气时,李扬同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我们第一总队,是驻于京城,几乎从来没有执行过剿匪任务,可其它部队在执行任务时,总会接触到乡间的真相,接触到民生疾苦,不少同僚在写信都说,这剿匪剿匪,一种匪是世匪,这种匪当剿之,还有一种匪,根本就是贫苦的生活和当地官府逼出来,老百姓的生活之苦,岂是言语所能形容!”

    摇头叹息着,李扬这位总队作战处的参谋又不无感慨的说道。

    “上个星期,我收到一位在远征军服役的故友的信件,他所在的部队是一只省军部队,其中也有的父母给出征的儿子写信,说战死之后用国家发给的钱来尽孝。”

    说到这里,他猛的喝一口酒,双眼随之一红。

    “用战死的钱尽孝!生活要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他那愤慨不平的话语道出的时候,李家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同样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一方面是老百姓贫苦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官员的**、浪费,地方上不说,地方官员的贪腐从所周知,就是这京城,又能干净了?索姆河,远征军战捷,府方前后举办了数十场各种等级的庆捷宴会,单是这笔钱府方就花了近千万……”

    “近千万……”

    一时间众人无不为之惊讶。

    “可不是吗?这笔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全都浪费了,有这笔钱,还不如用来抚恤士兵们……”

    “财政部不会不出这笔吗?你们财政部不是国务院的吗?总理怎么会同意的!”

    “总理能不同意吗?要稳定、要协调。府院分治,但不能产生太大的矛盾,府院不和,必定导致政坛混乱,总理在考虑大局!”

    “大局……总理是好,可大总统那边……”

    “可不是吗?若不是有大总统、各省将军给那些贪官撑腰,内务部早就把那些贪官清理个干净了,大总统却和各省将军沆瀣一气。以公器为牲,以此钳制总理,总理虽有制国之能,又能如何?只能无奈悲愤了!”

    嘴上这么说着赵连佑的眼前依还是浮现出那晚总理在工商部那张疲惫、失望又愤慨不平的脸庞,面对那么一群贪官污吏,总理能不失望吗?面对民众的苦楚。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总理,又能怎么办呢?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心下如此思索着,赵连佑的嘴边轻吟这首诗来,而在他吟诗时,包厢内的诸人无不是一阵惊讶。

    “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李扬等人于心下轻吟着这诗时,看着赵连佑有些惊讶的问道。

    “南林,这诗是谁做的?写的可真贴切!”

    而赵连佑却是没有回答他,只是喘起酒杯喝下一口烈酒,

    “神州维新chūn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忠魂在;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

    吟至此处,他的声随之变得高亢起来,整个人亦随之变得有些激动、有些亢奋。

    “……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中华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中华;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sāo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rì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静!

    诗毕了,包厢内却是静了下来,李扬等人此时完全沉浸于诗中所展示的忧国忧民之心之中。

    “好诗!好诗!”

    摇头轻叹时,李扬在心下轻品着诗意,一时不禁热血沸腾,诗中所透出的那股抑郁不平的且又忧国忧民的情怀,实在是令人心有戚戚!

    “这诗是何人所做?南林……”

    “何人所做?还有谁能写出首诗来?”

    苦苦一笑,赵连佑却是又喝下一杯酒。

    “这诗是半个月前,总理亲笔所坐!”

    这首诗并没有传到外界,事实上就连同那天总理在工商部的讲话,亦因为人事科长的讲话,而未被外泄,对于那些身处zhōng yāng的官员们来说,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政治敏感xìng,他们自然知道保密的重要xìng。

    当然,他们更清楚,在“府院分治”之后,府院双方看似和谐的背后的暗cháo涌动,自然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些事情还是保密的好。

    “啊……”

    他的声音一落下,众人不由一阵哑然,诗谓以心境,而总理竟然以屈原喻心,这……汨罗江、离sāo,这无不是为了表明他与屈原忧国忧民的jīng神是一样的,而仅仅只是一样的吗?

    想来总理之所以会写出这样一首与屈原之志相似的诗,恐怕更多的还是浓浓的无奈之情,或许总理也已经疲惫不堪了,甚至于,对总理来说,他的内心对现行的中国现况亦是深恶痛绝,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总理手!”

    在众人惊讶时,赵连佑却是有些沉重的点点头。

    “国家时局如此不堪,即便是总理有天纵之才又能如何?现在总理每yù实施种种变革,总会受到诸多限制、诸多制约,大总统与府方为一已之私利,于地方沆瀣一气,从而抵制国务院实施改革,总理虽是有心改变,但却亦无能为力啊!”

    无能为力!

    在赵连佑这么说的时候,李扬等人却是一阵沉默,作为军人他们原本不应该插手政治,可是现在,念着那首诗,一种空前的使命感却在他们的心胸中弥漫着,漫延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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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青年之择

    南苑军营。(.)

    是历史上历代皇家军队的兵营所在地,这里现在的那些西式红砖营房还是清末编练新军时禁卫军的兵营所在,民国建元后,禁卫军遭到遣荼,随后南苑军营驻进陆军第一师,随后慢慢的部队被调出了这里,直到军官、士官模范团建成之后,南苑军营方才再一次热闹起来。

    对于1916年的中国来说,在某种程度上,南苑军营几乎是中**队军官、士官的母校,按照陆军部的章程,陆军派遣军官需经由军官模范团培训半年后,方可进入基础部队,而各师同样需推荐士兵进入南苑军营接受士官培训。

    而现在相比过去,虽说南苑军营的营区并没有扩大,但是营区修了许多新的楼房,那些旧式的军营根本就无法满足rì益庞大的军官模范团、士官训练团所需,在这里,军官们接受更为严格的、德国式的军官教育,而士官们则于此接受基本的班组作战训练,学习如何在战场上协助军官指挥部队、如何修建工事、如何组织进攻,如何cāo作机枪。

    尽管无论是军官模范团还是士官训练团,开始时不过只是袁世凯为一已之私创建的机构,但事实上,经过两年的整理调整之后,尤其是其引入了大量德国教官实施严格的德式训练章程之后,即便是当初的反对者,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它的建立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中**队的战斗力。

    这或许正是无心插柳的收获。

    战争从来都是极为残酷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而在远征军编遣之后,对于引入江苏陆军强调“军官带头作用”的远征军来说,军官的带头意味着牺牲,大量的军官伤亡,使得后方不得不加大军官的培养力度。

    在民国四年全国各军校的招生不过千余人,而在民国五年,各军校招生总名额却达到五千人之巨。可军官的培训却是需要时间,为此,最简单解决办法,就是训练学生军官,那些接受过高中或以上教育的年青人,可以在短训之后,成为一名勉强合格的军官,因此。考虑到战场伤亡,在民国五年一月,陆军部同意模范团直接招收青年学生作为补充军官。

    民国五年的中国,并没有多少高中。高中都集中省会或少数几个大城市,高中生的确是相当稀罕,第四期军官模范团中两千人的军官队伍中,不过只有五百名高中或同等教育程度的军官生,毕竟对于那些学生来说,更好的选择是考入大学,几年后寻找一个合适的工作。

    而7月第五期模范团报名时,或许是受益于远征军的索姆河大捷和军人地位的空前提高,一大批青年学生报名加入模范团。尽管这些青年学生来自多省,但他们中的相当多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陇海沿线,得益于多年来对教育的重视,使得陇海沿线不仅拥有中国70%的技校学生,同样还拥有中国65%的高中生以及75%的大学生。

    这些青年学生的爱国热情被新闻电影所感染,被报纸上那些极尽煽情的英雄们所感动,年青气盛的他们选择加入军队。挥师法兰西为国家效命,国家,对于这些心怀爱国之志的青年们来说,从来都是最能触及他们灵魂深处的名词。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远征欧罗巴、扬我大汉威!”

    南苑军营内无处不在的标语,无时不刻的提醒着每一个身在此处的青年们,他们所承担的使命和责任,而这里作为一个“武魂”培育基地,每天。沉重的军事课业、军事训练都在紧张的进行着,毕竟,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而言,他们只有半年的时间完成全部的军官课业和军事训练。

    不过最近,作为模范团团长的蒋百里,却意外的发现。最近一个月,模范团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也不曾得知,只是出于一种军人的敏感,或许,那些军官生们训练更加刻苦、课业也更为努力,但气氛依然和过去有所不同。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dú lì,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用颤抖的手捧着这首刚刚从一位学生那里得到的诗句,蒋百里的眉头却是紧皱着,隐隐的,他意识到,或许,学生的改变正是因为这词,因为这诗句中透出的浓浓的忧国忧民之情,对于青年人来说,有什么比国家更能触动他们的情怀呢?对于这些怀揣着爱国之情,投身军旅的青年来说,这首诗对现实的披露,对他们来说,更具吸引力。

    “神州革新chūn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忠魂在;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

    念到这里,蒋百里的心头微颤着,这首诗的前半段是揭露现在国内的现实境况,而这一句话,却是鼓励青年人们为改变国家献身,这那里是什么诗,分明就是在鼓响战斗的号角。

    “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中华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中华;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sāo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rì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吟着这类似于战斗号角的诗篇,蒋百里的内心却是激荡着,而这种激荡更多的却是不安,这首诗会对青年人们造成什么影响?

    他们会不会吟唱着“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做出超出纯粹军人应做之事?

    作为军官团团长,蒋百里比谁都更了解这些年青人,他深知这些年青的青年军官生和模范团的前几期学员截然不同。他们之中的六成以上,都是毕业自陇海沿线的高中学校,陇海的教育的jīng神所系就是“国家主义”、“奉献主义”,相比于他地子弟,他们更具爱国热情、更容易受到煽动,更关心政治,当然也更具——牺牲jīng神。

    按照他收到的报告,在远征军于法国作战的时候。那些出身陇海的青年军官,更具牺牲jīng神,为了国家,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在战场上如此,可……

    看着这诗,蒋百里却不由的担心起来,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恐惧感在他的心下漫延着,他似乎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青年军官们成为一场变革的推动者。

    军人应该是纯粹的,且不涉足的政治的,军人的职责非常简单,保卫国家,而不是……

    想着这首极及煽动青年军官情绪的诗词。整个人一时间却是心绪难平,他害怕这些极易热血沸腾的青年人们成为……

    “他们可千万不能……”

    当夜幕降下之后,初秋夜,似乎有些寒冷,南苑军营内除去执勤的值星官外,其它的军士们,这会早已睡下了。繁重的课业和训练,几乎每天都榨尽了他们的jīng力,手持步枪在营区执勤的值星官在哨位上站了一会后,听到营房内的动静,便朝左右看去,见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便冲着身后的营房挥了挥手,几个黑影便闪出了营房。

    “你们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值星官看着这几名同学不无严肃的叮嘱道。那紧张的模样,似乎像是怕他们被发现一样。

    “放心!”

    “我们可都穿着便装,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

    从这几人的对话中,似乎能看出,这几名军官似乎是想逃出军营,悄悄的出营。不知道是要去干什么事情,对于实施着严格的营务制度的军营来说,夜晚是严禁进出的,显然这几个人不是“乖乖服从的”角sè。

    也许,他们出去是想找个jì院挥霍一下,也许是……谁知道呢?几个黑影悄悄的穿出营过,越过训练场后,依在墙头边,其中一人立即半蹲着,双手交叉撑于双膝间,立即有一人踩着他的手掌,借着他的抽力上了墙头,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一个又一个的越过墙头之后,最后一个人又在墙头上的战友的协助下越过墙头,显然仅从他们行动的如此迅速来看,他们绝没有疏于训练。

    虽是城外,可深夜时分城外的主要街道上,一盏盏路灯依然明亮着,这些连绵的路灯就像是夜幕中的明珠一般,照亮了这座城市的街道,这些路灯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běi jīng这座城市在过去两年间发生的变化,和中国很多城市一样,现在这里同样在迅速发展着,电力,在这座城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普及开来。

    在路灯的灯光的照耀下,几名身穿学生装的青年人快步在路边走着,似乎他们不过只是几名在学校呆的有些晚的青年,可是如果有人留意的话,会看到他们在不时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尽管青年人们的的身上穿着便装,但是看着他们的腰板和走路的资势,任何人都可以一眼看出这个青年的身份来。

    军人!

    只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才会走出那种步态,如果是一个人,或许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偏偏这却是几个人,而在这个时候,街道上出现这几名青年军人,也许他们是夜间偷偷出营玩耍的军人,管理再严格的军营,这总是难免的事情,不过在这个初秋的深夜,在这个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青年人们很快拐入了一处漆黑的巷道之中,在黑暗的掩护下青年来到巷道的深处,然后在一个木门前,轻轻的扣了几下门环,扣动的声响很规则,显然有了事先的约定,当木门吱一声打来的后,他们便侧身闪了进去。

    此时的独院内见不到一丝的光线,当他们在黑暗之中推开独院内的正房的房门时。才透过一道光线出来,在他们走进了房屋之中,便迅速随手关上了木门,原本透过一丝光亮的独院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而此时,在这个房间内,却已经坐着二十几名青年人,他们中有人穿着军装,有人穿着便装。从他们身上的军装来看,他们中有内务部队的军官、有陆军部的参谋军官、甚至还有jǐng察,他们共同的特点——年青,最岁最长者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最岁最轻者不过才十**岁。

    此时这间办公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这些青年人们大都是吸着香烟在那里沉思着,而其中一位身穿内务部军装剃着军式光头的中校军官,同样在那里凝眉思索着。

    “在未来的中国全体国民和整个国家的利益是第一位的,国家体制是好的,国民在法律上是平等的,而现在的现实是,志士们通过努力,确实建立了一个共和国。可是,我们可以看到,大量清末式的虐民官员,依然充斥着国家上下,从上至上诸多官员沆瀣一气背弃了共和、平等的初衷,而这些人更是控制了国家政权,即便是总理意图改选国家、造福民众。亦受到诸多制约,如若长此以往下去,占人口占大多数的无产阶级却陷入了工资奴隶或农业奴隶的状态,这不仅会使得社会发生分裂,甚至可能导致中国发生一场新的暴力式的革命……”

    穿着一身西装的赵连佑看着在坐的诸人说道,如果说在过去的两个月中,他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恐怕就是他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国家改造”。国家改造是由国社党提出的一个扬溢着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sè彩的国家改造方案,而那个国家改造直到现在从未曾实施过,那不过只是国社党的一个远期目标罢了,或者说是一个理论。

    “当前,我国之要务,一为对内修以民权。二为对外争取族权,对内,要改善人民贫苦之生活,实现国民真正之平等,剃除国内**、恶吏,对外,则采取强硬外交,坚决悍卫国权,收回国权……”

    而在赵连佑讲述着他的构想的时候,坐在其对面那位军衔最高的中校军官却是沉默不语着,他只是静静的吸着烟,似乎是在思考着。

    “……总之,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让总理明白,我们之所以在这么做,是为了帮助中国扫除发展障碍,剃除贪官污吏,如此,中国才能在总理的领导下,实现国家改造之目的,建议全新的中国,对吗?蒋总队长!”

    望着蒋志清,这位出身自江苏陆军的第一总队总队长,赵连佑的神情显得有些迫切,自从那rì他吟出那首总理的诗作之后,他们的心中便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们相信通过个人的牺牲,也许可以改变这个国家,扭转这个国家的未来。

    “我不想牵涉部队!”

    端坐于椅上的蒋志清用极为平缓的语气说道,两年前,他同样也是一个革命者,可是现在,他在他决定作一名纯粹军人的两年之后,终于,他身边的同僚们,再一次将另一个选择交到了他的面前。

    作一名纯粹的军人,很简单,同样也很单纯!

    “长官,您错了,”

    李扬扭头看着长官,用冷冷的口吻说道。

    “我们这么做,正是为了他们!”

    “是的,长官,士兵们都是出身贫苦人家,他们甚至羡慕远征军的士兵可以用战死的方式为家人尽孝……”

    “我们是军人!”

    再一次,蒋志清又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理由,尽管他同样反感现在的时局,同样也认为,一场变革或许可以扫清总理执政的道路,但是——军人!这事关军人的荣誉。

    “可作为军人,我们能无视国民的痛苦吗?能够让我们弃中国于不顾,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真的热爱这个国家的话,那么就必须轮到我们挺身而出!”

    “是的,长官!”

    这时那几名南苑学兵队的学兵更是激动的说道。

    “没有内务部队的支持,单靠我们是远远不够的!”

    尽管两个月前,这个小团体之中,不过只有几名内务部队的青年军官和几名国务院的青年官员们,可是最终,真正掀起这场狂热的却是南苑模范团中的那些青年学兵,相比于内务部队的青年军官,他们更冲动、更充满热情,也正是他们提出了这么一个计划。

    “长官,没有您和第一总队的支持,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见长官依然沉默着,一名学兵用激动的口吻说道。

    “长官,即便是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行动的!”

    “我也是……”,.

第179章 是狂或是愚

    深夜,路灯下的长沙,路边的行道树,这会已经是,黄叶凋飞,秋风瑟瑟生寒,地面上滚舞枫叶,,一阵秋风跨翻过树梢,那卷起的风哨像似厉鬼哀号,枝影摇曳,似魔臂怪爪,四周更显得yīn森,恐怖,不仅使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在这深夜的街道上,一名身穿内务部队军装的青年军官,迈着依如过去一般迈着有力的步伐在路边的行走着,秋风卷动着街边店铺的门档招牌,秋风拂过他的面庞时,那张严肃的脸庞中溢满着自信与军人的骄傲。

    自信与骄傲!

    对于内务部队驻湖南总队来说,他们的确有足够的理由骄傲,因为正是在他们的清剿下,湖南已经数月未闻“匪闻”。

    在历史上,湖南,尤其是湖南西南部的湘西一带从来不是一个安分顺从的地方。历史上,历代帝王都从未停息过对这片土地的征伐。在长期的争战中,湘西人在为自己的生存作困兽之斗时,这里的山民早就养成了彪勇强悍的民风。

    长期以来,湘西民众辛勤劳动的大量成果,不是被土著头人掠夺,就是遭到满汉流官的侵吞。他们有苦难诉,有冤难,上告无门,最终纷纷走向了社会的对立面,沦落为匪。而湘西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说法,土地贫瘠,在天灾不断、缺衣少食的情况下,不少人被迫铤而走险,落草为匪。

    无论在土司、流官统治时期,还是在民国时期,湘西苗族、土家族各村寨、家族之间一直存在着严重的武装械斗事件和残酷的血亲复仇。纷乱的社会现象,湘西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得很多人落草为匪。

    亦正因如此,在去年内务部制定全国剿匪计划之后,湘西方才成为剿匪重地,经过十个月的努力,在会集湖南、江西、福建、广东、广西五省两万余内务部队重兵清剿下。纵横驰骋中国大地数百年的“湘匪”,在军事和政治双重攻势下几被清剿一空。

    而在两个月前,经陆军部同意,对改造营中罪行轻、表现好。并有悔过表现的一万多名土匪直接补充到远征军,准许他们立功赎罪,数百年来影响湖南民生的匪患亦在这一过程中为之一消,亦正因如此,重建湖南社会秩序、还民众以安全的内务部队方才会在湖南倍受尊崇,而无论是士兵或是军官,总是有意无意的表现出军人的骄sè。

    这是湖南总队近三千名内务部队官兵用鲜血换来的国民的尊崇和骄傲。而那种发自心底的自信,同样也是数万土匪头颅铸就的自信。

    此时,这种军人的自信与骄傲,都在这名青年军官的脸庞上闪现着,沿着街道走到一个巷子里,随后从这条巷子又钻进了另一条巷子,最后又消失在一幢旧宅院里。

    在这栋宅院的一间房内,一只电灯孤零零地悬于屋间。而在电灯下,六名青年军官围着一张桌子站在那里,伴随着他们的谈论。偶尔的一阵沉默之后,窗外夜风的声音显得更为刺耳了。

    香烟的烟雾在房间内弥漫着,几名青年军官的脸庞上带着犹豫、思索之sè,似乎对于他们来说,此时,他们正在做着一个极为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有多么的困难啊!

    烟雾袅袅的房间内,手指夹着快燃烧至底的香烟,梁又南陷入沉思中望着散布在桌上的那首诗,闭上眼睛却是在剿匪期间他所接触到的那些生活困难的民众。那些死于内务部队枪口下的土匪是如何落草为匪?

    生活所迫?

    这或许是最简单的、相对“官方”的回答,可事实上,众所周知,其实最简单的却还是四个字“官逼民反”,若是没有贪官污吏的横行,没有污吏与恶绅的相互勾结。又岂会有那么多的土匪?

    此时,陷入沉思的他的内心却在那里挣扎着,是接受,还是拒绝?

    接受的话,意味着他将背叛自己的誓言,一但接受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而且纯粹的军人了!

    可是如果拒绝的话……他能够无视国民的苦难吗?

    扭头看着沉思数分钟而未发一言的梁又南,王国梁,这位从běi jīng过来的青年军官,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一直以“婚假”的名义从北至南的游说着各省的内务部队参与到那个计划之中,不仅只有他,在他在游说着梁又南的同时,同样有他的同志们在游说着其它省的内务部队中的那些同样怀揣着“忧国忧民”之心的青年军官。(.)

    “梁中队长,即便是没有你们,我们也会单独行动的!”

    王国梁的话,并没有引起梁又南的回应,他和王国梁出自同一期军官教育团,没有给予回应的他,只是看一眼即将燃尽的香烟,随后又从桌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根,然后再一次点燃一支香烟,在烟雾缭绕中继续思索着,要如何做出这个决定呢?

    此事的未来似乎是迷雾重重的未来,作为一名军人,尽管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或许是为了中国的未来,如果成功的话,或许整个国家的未来都将会改变,但是,为什么,他依然很难做出这个决定呢?

    军人应该远离政治、军人以保卫国家为天职、军人当服从法律、军人当效忠国家……

    那些曾在军官教育团中被灌输的军人信条和他曾经的军人誓言再一次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的内心挣扎着,思索着。

    “长官,没有我们,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望着沉思默想的长官,董子扬用一种较为严厉的口吻说道。

    对于年青的、出身城市富裕阶层的董子扬来说,在来到湖南之前,他从未来体会到国民的苦难,可是在剿匪过程中,他曾亲眼目睹过乡间的贫困,国民生活的苦难、贪官污吏的横行霸道,早已经让他那棵年青的心为之愤怒,为之激荡,而他。并不愿意放弃这个改变的机会,或许,对于中国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军人。在国家和国民需要的时候,必须要挺身而出,这是军人的使命和职责!

    而现在,正是国家、**需要他们挺身而出的时候,可董子扬却知道,如果只有běi jīng方面的行动的话,或许这场行动很有可能会失败。甚至,还有可能导致中国的局势进一步恶劣,无论是军人的责任和还是军人的使命,他都赞同自己的部队加入其中。

    “事在必行!我们作为军人,现在是时候为国家、为国民的未来挺身而出了!长官,机不可失,在国家革新的旗帜下团结在一起,所有的内务部队挺身而出。如果我们集体行动的话,那么整个国家的未来都会被改变……”

    “可是……”

    身体微微前倾,梁又南用沉稳的口吻说道。

    “时机还不成熟!失败的话。我们都会成为叛军!”

    或许,在这种时刻作为军人,应该为了国家和国民的未来挺身而出,即便是牺牲军人的荣誉,但是……叛军!

    想到,一但失败,所有人都会成为叛军!无尽的耻辱感即在他的内心中激荡着,或许,他自己会为荣誉选择自杀,可是对于普通的士兵呢?

    难道让他们也因为他的选择。而背负叛乱的罪名吗?

    “不会失败的,总理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只要我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国家就交托于总理,总理会理解我们的……”

    总理会理解我们的!

    无论是对于王国梁,还是běi jīng的那些同志们。他们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总理的理解上,他们是为了国家和国民挺身而出啊,他们是为了国家的未来啊!

    总理会理解他们的!

    总理怎么可能不会理解呢?

    那首《青年中国之歌》可不就是总理亲手写下的吗?诗中的一言言一句句,无不是对于青年,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青年军官的期待,总理对于他们寄托了厚望。

    “长官,我们必须要团结一致,为建设一个新中国,抛头颅洒热血!”

    是啊,作为军人,他们理所当然的应该为国家的未来、为解救国民的生活,甘愿抛头颅洒热血,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的使命,为什么不去承担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呢?

    似乎,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似乎选择其它,就是背叛,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养我之国民了!

    此时,在梁又南思索着的时候,秋风在室外卷席着大地,此时,那风吹摇着窗外的树梢头,树梢头摇晃着,在风的鼓动着发出些许风哨声,那风哨声似乎是在征兆着什么。

    终于,在在沉思良久之后,梁又南将香烟按灭于烟灰缸中,随后闭着眼睛,慢慢的哼唱起那首歌来。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dú lì,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这首歌从一个月前开始被人传唱,虽说它从未在广播中播放过,可是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是在军营、在青年军官之中广为传唱,同样也在国内的青年之间传唱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造就这个奇迹的原因非常简单,不过只是因为歌中那能够引起青年共鸣的忧国忧民之心。

    随着梁又南在那里唱着这首歌,王国梁等人亦开始唱了起来,这首歌,一开始只是一首诗,可是却被běi jīng的同僚们谱了曲,并开始在军队传唱,现在唱着这首歌的时候,所有的情绪不由的一阵激荡。

    “神州维新chūn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忠魂在;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 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中华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中华;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

    在唱到“功名不过梦中迹,……”时,梁又南却是拉长了声音,他停住了歌声音。而是反复的轻吟着那句“唯有jīng诚永不消”,似是在表露他的心境,显示他的心声。

    “唯有jīng诚永不消……”

    闭着眼睛,在复吟数遍之后。梁又南又继续沉声吟道。

    “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sāo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rì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在这一首诗尽时,梁又南猛的一睁双目,先是看着身边的同僚,当他把视线投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无不是回应于点头,他们似乎都明白长官想要说什么。

    “现在,是我们挺身而出的时刻了!”

    值此国家需要之时,军人自应当挺身而出!

    此时梁又南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为国尽中、解民于倒悬总是没有错的。

    “谢谢!”

    站起身来,王国梁向着这些兄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现在他的任务,就只剩下一个省了,如果其它的同志都得已成功的话。那么……这场新的革命就一定能获得成功!

    京郊,内务部队军营。

    在总队长办公室内,站在窗边的蒋志清借着从窗口吹来的寒风,眉头不时紧皱着,他知道,就在此时,就在他的脚下那间临时充当作战室的地下室内,几名作战室的参谋官们在李扬的率领下,正在那里争论着,他们在那里争论着什么?

    如果有人进入那间作战室的话。也许会惊讶的看到那挂在墙上的大比例京城地图,那份地图上,标注着京城内的各个要点,那是未来第一总队需要占领的要地,而在地图上,同样还标注着一些官员官邸。那是需要……

    “唉……”

    想着他们正在进行的计划,蒋志清的嗓间不由的发出一声长叹。

    望着窗外,那双目光坚毅的眼睛中却透出了一丝无奈与痛苦,可那无奈与痛苦却是稍闪而逝,随之取代又是一如既往的坚毅。

    是对,还是错,现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作为军人,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为国家挺身而出,这是军人的职责!”

    “作为军人,在国民需要的时候,为国民挺身而出,这是军人的使命!”

    “作为军人……”

    蒋志清于心间又一次劝说着自己,挺身而出,为国家、为国民,这同样也是军人的使命啊!军人可以身处这个象牙塔中,以远离政治为借口,不去考虑国家的苦难、国民的苦难吗?

    不,那样的话,国民奉养我等,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蒋志清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坚毅时,他的办公室门却被推开了,走进办公室的是李扬,他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长官,湖南那边来电报了!”

    虽说他还没有提电报的内容,可是蒋志清,这位计划之中军衔最高的青年军官还是从他的表情之中猜出了电报的结果。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同意了!”

    点点头,李扬又刻意强调道。

    “现在,全国已经有二十一个省同意了!”

    民心!

    什么是民心所向,在李扬看来,这可不正是民心所向吗?

    如果不是国为他们深知国民所承受的苦难,那一位位青年军官又岂会愿意投身这场前所未有的事业之中,为国家、为国民,他们甘愿牺牲、甘愿付出个人的一切!

    “哦,二十一个省了!”

    点下头,蒋志清只是轻应一声,他看着李扬那显得有些激动的面庞,随后似是在问他,更多的却是在问他自己的说道。

    “我们,这么做对吗?”

    “长官,为了国家,为了国民!只能如此了!”

    直到现在,李杨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甚至,他曾设想过,如果没有人赞同他们的话,或许,他会向清末时那些志士一样,怀揣一只短枪,然后刺杀一位显吏,以个人之牺牲,换取国家的未来!

    只要杀死所有的贪官,国民也就得救了!

    可是那样能解决问题吗?能在短期内解决问题吗?不能,可是现在却不一样,如果各省的内务部队同时行动的话……

    “长官,如果我们同时行动的话,就一定能够还中国一片朗朗乾坤,为国民创造一个平等的社会……”

    听着下属那有些激昂的话语,蒋志清点了点头,或许,这是正确的,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出的选择了,为了国家,为了国民!

    只能如此了!

    这真的是最后的选择了,军人,理所当然的应该为国家、为国民,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牺牲个人挺身而出!

    心下如此想着,蒋志清慢慢的走到办公桌边,先是拿起一支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来。

    “不知我等是狂是愚,唯知一路向前奔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80章 情报分析

    在běi jīng北部的深山密林中,有几栋巨大的红sè砖房,门口站着哨兵,里面有一些内务部队的的军人在这里工作。(.)这几栋建筑物位于一个山沟内,这个围绕着铁丝网的院落,只有一条公路与外界相连,而在学校内则有一辆公共汽车通往běi jīng市内。

    对于外界来说,这里是内务部队的一座附属军营,可是在特勤局内部这里却有着一个另样的称谓“母巢”——这里就是财政部特勤学校。

    这所学校与连云港的保安学校,那所曾培训了大量“保安员”和第一批“特勤局特工”的学校有着某种传承关系,在李四勤出任特勤局局长之后,即开始着手设立这所学校,并将聚集着他心血的保安学校迁往běi jīng,脱离公司保安部的辖制。

    公司保安部,这个曾经的公司情报机构,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发生了巨变,但无论是现在的财政部特勤局还是内务部国家保安总局,都系出公司保安部,而这一点,在这所特勤学校体现的最为明显。

    白天,特勤学校所处的山区下了一场略显凉意的的小雨,到了晚上天气就变得特别晴朗、温暖,使人感到舒服,在透明的镜子般的天空上一块云彩都没有,西边的天空已变成了玫瑰sè,而此时,在学校的内的那几栋红砖建筑内,依然有特勤局的年青学员们在这里上课。

    “从现在起,我们前所未有地需要进行工作紧凑xìng和灵活xìng的训练,这就是这所学校的职能所在。我国所面临的种种错综复杂的危险和机遇及其变化速度都使这种需要有增无减。”

    在这所学校成立后,作为局长的李四勤曾在开学讲话中如此对学员们提出要求,可实际上,这所特勤学校除去培养出“一流的情报人员”之外,更为重要的一个职责却是培养出世界上第一流的情报分析人员,因为特勤局的情报分析员对国务院的政策往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的要负责撰写世界上最为昂贵的也是独家报纸——《总理每rì简报》。凭借着驻外公领事官和商会组成的情报网,这些情报分析员们每天都需要撰写的每一份绝密文件要告诉总理及其顾问们,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些事对中国的利益有什么样的影响。

    在保安部时代,保安部的情报分析人员都是雇佣来的,对他们进行一个月的培训后,就把他们派到保安部工作去了,但是这样茁来的分析人员明显的后天营养不良,很有可能导致一些重大失误。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特勤局招募到的上百名情报分析人员,他们当中多将将至少到国外临时工作一次,然后到特勤学校进行六个月的培训。方能出师,从而成为一名情报分析员。

    如果说李四勤这位局长,对特勤局最大的影响是什么,恐怕就是在他情报工作系统化、科学化的同时,在建立这所培训机构的时候,同样引入了源自总理的理念——“能在错误中学习的人才是聪明人”,这正是这所学校的一大特sè,其课程的中心环节就是从失败中学中,从教训中吸取教训。并且这些失败都是特勤局已经发生的具有典型xìng的事例。

    “在分析我们所犯的错误时,花多少时间都值!”

    学们生在分析那些失误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将那些最近失败的行动总结经验,从而避免在未来发生同样的失败,做出同样的误判,但是同样的,他们同样需要分析最近正在发生的事情。从国内到国外的情报分析。

    不过情报分析,只是他们课业中的一项,作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他们不仅需要学会情报人员所必须具备的情报搜集、情报分析、情报网建立等一系列的与情报工作的相关的学习,同样也需要学习搏击术、枪械、炸药以及其它各种武器的使用,毕竟他们还有一个职责——特勤局特工,为此,他们除了需要在课堂上和武术场上流汗之外。同样需要在shè击场上挥霍大量的子弹。

    在一栋建筑的地下室内,震耳yù聋的枪声不断于这间地下靶场回荡着,在靶场的枪台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长短枪,那些长短枪大都是各国最为流行、使用最为普遍的枪支,从步枪到手枪。甚至还有轻重机。

    这个地下靶场,依如所有的靶场一样,散发着浓浓的火药气息。如果闭上眼睛你会觉得,自己不是置身于隐秘shè击场内,而是在某个战场,然而,手枪连shè所引起的回声注定会打断人们的遐思。

    shè击声嗡嗡地响彻在地下靶场上内。

    手枪shè击训练,对于任何一名特勤人员来说,这都是他们最为重要的课程之一,虽说对于大多数情报人员来说,他们很有用枪的机会,可一但用枪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身陷绝境之中,而那时,他们的身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隐匿的小型手枪。

    二年jǐng用手枪!

    无论是对于过去的保安部,还是现在特勤局,亦或是现在的保安总局,甚至于zhōng yāngjǐng察总局的便衣探员来说,都是最值得信赖的手枪,这种袖珍而小巧的手枪,虽说口径不过只有7.65毫米且容弹量有限,但是因其尺寸小、可靠xìng好、jīng度高而倍受推崇,当然真正吸引人们的却是其尺寸更为小巧,更便于隐藏,适于穿着便衣的jǐng察携带,必要时甚至可以在衣服口袋里直接发shè。

    不过相比于jǐng察使用的7.65毫米口径二年式jǐng用手枪,特勤局从一开始就使用9毫米口径二年式jǐng用手枪,这是因其要求手枪应更具威力,从而确保在必要时,特工可以一枪毙敌,此时,林兴业的右手用力握紧二年式勤务手枪,熟练地瞄准着前方的靶位。

    靶位是胸靶,与普通的shè击不同,在攻击枪靶时,他首先迅速朝着枪靶胸部连开两枪。随后又朝着头部迅速补枪,这是一种特勤局所特有的shè击方式。

    早在保安部时代,二年式jǐng用手枪就暴露出威力不足的缺点,威力与尺寸之间总有难以协调之处,为此经过一些保安员的研究,他们要求快速连击两发,就是用两发子弹增强停止作用的实战理论。

    可在经历了配合内务部队剿匪的经历之后,其间有特工的亲身经历觉得连打两发也不保险。于是又提出了向同一个位置快速连打三发的方法,他是在快速连击两发的基础上演变的另一种近战shè术。

    这要求先向目标身躯快速打两枪,然后迅速向上往目标头部打一枪,前两枪的目的是为了更快更准确地击中目标。打胸部总比打头部容易,而且让目标短时间内无法反抗,而第三枪就是为了破坏大脑,使目标更长时间地“停止”下来,或是永远地“停止”。

    这种战术是基于一些特勤局特工在剿匪期间与深入匪穴与土匪作战时的实战经验,可以说是一种极为实用的战术,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击毙目标”,确保已方安全,无论是在要员保安还是执行任务时都极为有限。从而迅速在特勤局内部推广。

    接连“击倒”两个靶位之后,在弹匣内的第七发子弹上膛的瞬间,林兴业迅速退掉空弹匣,装上一只实弹匣,就在一声枪响后,转移另一个靶位shè击的时候,在他身后的墙角处。忽然传来扬声器震耳yù聋的响声:

    “0346学员,停止上课,把武器交上来,前往校长办公室……”

    在这所学校内,所有的学员只使用编号,就如同囚犯一样,这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0346正是林兴业的编号。一听到广播中的喊声,他立即站起来,把手枪弹匣退出,并退出膛内的子弹后,便径自离开了shè击场。

    在九个月前,林兴业和一些青年学生一样。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来到了京城想要报考国务院公务员,可是他没有想到,经过一番面试之后,却意外的得到了另一个面试的机会——进入特勤局——“成为一名保卫国家安全的特工!”

    在几经思考之后,最终林兴业放弃了进入国务院司法部的机会,随后,他便被派往rì本“实习”三个月,那时,他并不知道,那三个月,其实是一场“淘汰”,如果他无法给出一个合格的“报告”的话,他就会被淘汰,他或许会进入国务院的某一个部门,但绝不可能进入这所学校,而他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后,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在这里他除去学习一个情报员所需要学习的各种知识之外,还学习外语等诸多他过去从不增想象的学部,而他自认自己是个极为用功的学员,但在这个领域里却不是最有天赋的人,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对于他来说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学习所有的一切。

    当林兴业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在办公室外却是空无一人,所以他习惯xìng的就对着玻璃门,就着自己的影子,将头发简单地拂弄了一下,作为一名情报人员,在正式场合必须要保持自己的仪容,甚至于,在他的课业之中还有一些有关“sè诱”的课程,尽管初时曾让他面红不已,不过现在,他却很享受那种课程。

    在门外整理头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到他的耳中。

    “请进!”

    声音显得很是年青,听着这个声音,林兴业的心下一紧,他知道这绝不是校长的声音,可会是谁的声音呢?

    突然,一个人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林兴业的记忆力非常出s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记住这个声音,这个极为年青的声音。

    果然一推开门,他便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是他!是局长,相比于开学时,如今,他似乎瘦了,与过去不同的是,他的双眼下是黑黑的一圈,由此可以推测出一点——最近局长似乎很是忙碌。

    看到局长做在这里,林兴业的内心却是极为紧张,为什么局长要见他?难道……突然,他想起自己先前做出的那份情报分析报告,不会是……可,局长又是怎么看到的他的那份情报分析报告呢?

    那不过只是他的作业罢了!

    难道是学校把他的作业交给了局长?学校有必在如此的大费周折吗?

    在这个年青的学员进入办公室后,李四勤取出他的档案,打了开来。

    “林兴业!”

    “您好。局长。”

    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笑,林兴业的内心却显得有些紧张。

    “也没出什么事,不要那么紧张,特勤局的特工,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不应表面出紧张之sè。”

    或许是注意到面前这名学员的紧张,李四勤开品安慰道,对于局里的特工。或许有时候,他表现的很是严厉,但那只是针对失败,而在其它时候。他却是极为宽容。

    “谢谢局长。”

    虽说这么说,可是在内心深处,他依然还是有些紧张,原因非常简单……他的那份报告,实在是太过于有些之所以相当然了!

    想来,局长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亲自接见他,恐怕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理由了。要知道……除此之外,似乎,局长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应该见一名在读的学员。

    “你的老师告诉我你学得不错,班上排前十五名。”

    “希望如此。成绩他们还没有张榜公布呢。”

    听到十五名时,林兴业多少显得有些得意,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他所取得的成功。在这个云集着各种jīng英的地方,能够取得总成绩第十五名,可以说是极不容易的。

    “我时不时地会问他们。”

    头未抬,李四勤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希望了解,未来我的手下,每一个人的专长和他的成绩,虽然这里的成绩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相信。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局长的话倒是使得林兴业显得有些吃惊,他为什么会说这些呢?

    他打量了一下局长,他首先注意到一点是首先是眼前这位局长的衣服的质地上,他的一身打扮,几乎就是特勤局工作人员一式统一的标准着装上也能看得出来。不过此刻的他整洁却了无生气,仿佛人都没有什么jīng神。不过,林兴业却知道,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最好就是那种可以随时随地的掩于人群之中,也就是他的长相和气质都没有任何突出之处,谁知道,现在局长所表现来的会不会是一种假相呢?

    可实际上,整整一夜未睡的李四勤,现在的确没有什么jīng神,他被林兴业的那份情报分析报告吓到了,所以才会有一夜思索之后,乘车来到这所特勤学校,想听听写出那份情报分析的学员的看法。

    靠在椅背上,这时才从档案中抬起眼的李四勤长吁了口气,燃着一支香烟,随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后,那双看似没有什么jīng神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

    “林学员,你的报告中曾提到——现在,于国内,正在有人策划一场军事政变!”

    在吐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李四勤的双目微敛!

    军事政变!

    对于中国而言,这是一个极为新鲜的名词,甚至于,即便是作为特勤局局长,他也不曾设想过有人会发动军事政变,尽管,在某种程度上,他希望军事政变的发生,有一些问题,或许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一种暴力方式去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或许,那才是最简单的办法!

    终于,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林兴业的内心深处没有先前的紧张,事实上,在作出那个结论的时候,他也曾思索良久,可是最终,所有的证据,至少他所接触的那些证据,都在指向一个可能存在的风险——一场旨在改变国家的军事政变!

    “是的,局长!”

    听到这个回答,出人意料的话,李四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眯缝着眼睛沉思有顷,将半截香烟碾死,沉稳地将身体微微向前一伸,随后,似乎是用一种极不确定的口吻询问道。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发动军事政变的部队,是效忠国务院的部队,而且十之**是内务部队!”

    又是一个问题,尽管在报告中已经提出了原因,可李四勤还是希望从他这里听到一些别样的回答,一些报告之外的回答,或者说,他不便于在报告中直接做出的结论。

    “因为……”

    犹豫着,话到嘴边的林兴业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那个结论,或者说那个他不敢写在报告上的结论,因为这场很有可能发生的军事政变的背后有着太多极为模糊的存在,所以,他才会未来直接写于报告中,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去解释军事政变发生的可能xìng。

    “因为,除去内务部队驻于各省,最具联合行动的可能之外,其效忠总理的xìng质,才是最重要的……”

    尽管他的话未尽,可是任谁都能听到他话里的意思了,他是在……,.

第181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十多天,现在还正下着。天像灰漆刷过一般,yīn得密实极了,而天气也同样越发yīn冷起来,这场绵绵秋雨却是逼的京城的繁华亦随之稍显萧条起来。

    天空飘起软绵绵的秋雨,雨一经融入水面便无声无息,晶莹细小的雨珠在一些未打雨伞的路人头上织成一片珠网,在一些女孩的眉毛上挂着的几颗水珠如思念的泪水一般楚楚动人。

    běi jīng,zhōng nán hǎi。

    秋风,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可是那烟雨蒙蒙却没有给这片殿台楼阁布置有序的皇家园林增添光彩;化雨的秋风,并不会使这片“大内”禁苑以焕然,不仅如此,最近一段时间,就连新大总统驻跸的居仁堂,也是一派萧疏。

    原本的,现在,可不应该是心爽之时吗?

    是的,怎么看,民国五年似乎都应该是让人倍觉宜意的一年,这一年,中国的工商实业经济得到空前的大发展,国家经济实力稳步推进的同时,军力亦得到进一步发展,尤其是远征军在欧洲取得的战绩,尽管导致其损失惨重,可是那一仗却打出了中国远征军的威望,顺带的也打出了中国的威风。

    法国人、英国人,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无不渴望着中国向欧洲派出更多的军队,甚至就连同英国人,那些曾无比歧视中国人的“上等人”,亦在联军司令部组建时,赞同中**队作为一支“**且强大的盟友”加入联军司令部。

    “在未来两年内,中国将向派出不少于两百万远征军!为协约国的正义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作为大总统的袁世凯曾如此向外界信誓旦旦的宣称道,作为大总统的他再清楚不过,远征军派出之后,省军也就不复存在了,在未来的中国。只有一支zhōng yāng陆军,一支国家军队,准确的来说是效忠他这位大总统的国家军队。

    而在私下里,同样还有一点。那支曾引为心腹之患的江苏陆军,终于在十月底的时候,派完了,整个江苏只留下了一个师的陆军,要不了两年,江苏陆军这只曾经的中国第一强军,也就消失在欧洲的战场上了。

    两年。至多,袁世凯只需要再等两年,可对于袁世凯来说,他所希望的却是能够把李子诚的爪牙去除,随后能引对方为已用,在他看来,这是为国家好!只剩下两年了!

    人逢喜事jīng神爽!

    原本应该如此,可人逢喜事为何jīng神也不爽了?

    自从今年三月之后。袁世凯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而到了七月之后,他的身体似乎比过去更为不适。他几乎便没有一天“睡醒”过,他的体力和jīng神都明显地疲惫,话也懒得说。尽管有时候,面对一些高兴事的时候,他好像吃了点“兴奋剂”,可是,只像流云似的,一飘乎就消失了。

    身体!

    对于袁世凯来说,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却超过其它事情压得他的心头,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进入十月之后。袁世凯病了!

    而且病的很重。

    居仁堂他的居室里,除了五姨太杨氏,便只他的秘长梁士诒一人。杨氏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梁士诒为他cāo理着文牍。

    “燕荪!”

    面sè青黑,甚至有些浮肿的袁世凯还是依如过去一样的呼他的雅号。

    “最近,国务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显然。对于袁世凯来说,即便是在他病重的时候,他无法放心的依然还是国务院,依然还是李致远,对于国务院他感到了压力,尤其是对于李致远的年青和健康,这无不让他倍觉压力,可压力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说现在大总统的身体情况严加保密,但是梁士诒却知道,以李致远的本事,想来早已经知道了大总统的身体状况,可为什么他会没有任何动静呢?越是如此,越是看不透,就越让梁士诒倍觉jǐng惕,他总在想:

    “李致远到底准备干什么呢。/”

    可是,他只是偷偷地想想而已,说是不敢说的。现在,袁世凯问他对李致远看法,他依然按老情调说:

    “请大总统放心,现在李致远成天为他的实业所缠,陆军部那边他是插不上手的!”

    听着梁士诒的话,袁世凯只淡淡一笑,心想:

    “文人气量,事态那是你想的如此简单!”

    心晨这么想着,可随后他转了话题说道:

    “远征军军务处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远征军军务处,那是他为克定准备的职务,一个需要前往巴黎的职务,在这一点上,他是借鉴了李致远那个什么“联络处”,之所以想把儿子派到欧洲去,是因为未来远征军将集中国jīng锐于一体,而克定那么一个前“模范团副团长”到了欧洲,自然可以轻松与各级军官勾通关系,从而利用各种可能收买人心,

    “一切都就绪了。”

    梁士诒点点头说道:

    “现在陆军部那边已经同意了,远征军那边正在准备着,最迟下个月,估计大公子就可以启程了。”

    “嗯……”

    点点头,袁世凯答应着,随后思索片刻后,又说道:

    “还有三件急事,你看看同谁一起去办办,越快越好。一件是,尽量和制宪委员会那里咱们的人取得联系,告诉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制宪这件事拖下来,不能让那边如了愿……”

    袁世凯之所以看重制宪一事,主要是担心李致远会拿宪法来“逼宫”,所以他才要拖下来,而且那件事会占据李致远的一部分jīng力,从而可以让他从容布置一些事情。

    “还有一件事是:再由总统府下一道命令,晋升远征军联络处处长韩武为陆军上将,嗯,入将军府,授……徐连上将军……”

    在提及这个晋升时,袁世凯的目中只是闪过一道冷光。这是分化李韩关系的第一步,韩武是李致远在远征军内的亲信,只要能分划韩李关系,就能够降低其在军队内的影响力。至于徐连上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徐连前者为徐州,后者为连云,其间的“不臣”之意,纵是李致远再大方,恐怕……感觉身体越发不适合的袁世凯。一直在尝试着提前作出一些安排,从而瓦解李致远的实力。

    最后他又稍做深思,还剩下一个人……

    “最后,还有一件事,内务部全国剿匪司令部!”

    提及这个全国剿匪司令部时,袁世凯的心下微微带着些许佩服之意,李致远用十几万内务部队几乎剿尽中国匪,不可不谓之成功。而更为重要的是,凭借内务部队的成立,在他派出江苏陆军时。手中却仍然掌握着一支不能小视的武装。

    尽管内务部队分散成数十个规模不等的总队,又以大队、中队分驻于各省各地,虽说力量分散,根本不足为惧,可袁世凯依然隐隐的视其为威胁,或许那些分散驻于各地的内务部队,在必要之时,根本无法阻止大军进攻,可毕竟是李致远手中随时可以调动的部队,所以。还是要谨慎一些。

    “全国剿匪司令部,过去一年剿匪之成为举世所见,嗯……晋升萧潇为内务部队中将,入将军府,授镇宣将军。”

    “是是……”

    听着大总统先后下达的这三条命令,梁士诒的心下不由一紧。仅只是这三条看似简单的安排,却透出了这位大总统的迫切之心——他已经开始朝李致远下手了,这不再是过去的准备,而是真真正正的下手!

    尤其是后两者,根本就是为了分化李致远的力量,借着这种晋升破坏李致远对这两人的信任,一但他们之间的信任不在,那大总统自然可以徐徐图之,可……

    应着,在梁士诒正要退出时,袁世凯却又说道:

    “李致远是个年轻人。可谁都知道,他之才,若为国用,就是于国大益。为了国家,咱们还要在其它方面表明咱们的态度,要让他知道,我袁世凯是信任他的,要是在政务上,国务院有什么需要,只要是咱们能协助的,能帮忙的,都要协助,都要帮忙。知道吗?”

    梁士诒听着,又应着说道

    “是,是,”

    随后,梁士诒,方才出去,而在他走出居仁堂,匆匆离开时,他却是边走却边想:

    “现在一方面分化人家的队伍,一方面还想笼络人家,李致远就是再傻,就是再真心为国家。这些举动干下来,人家即便是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头还能不对你有点意见,嘴上说着信任它,可心里头你却就容不下人,这剪掉了爪牙,没准将来还不把人家打入冷宫。这般拾掇下去,人家愿意吗?”

    心下如此想着,想着李致远,梁士诒在心下或多或少的还是佩服他的气度,准确的来说是肚量,不论府院之间的暗cháo如何涌动,李致远忠于国事之心却从未曾改变过,府方但凡有所需,只要是国事,绝不会耽搁半分。

    肚量这东西……

    李致远啊!

    若是……到时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手不够黑啊!

    想着这几招行下去,还有接下来的可能的一个又一个黑手,梁士诒不由的在心下一叹,千百年来官场上总是如此,祸国殃民者黑,而想为民谋利者,却需更黑,可李致远那点都好,就是那双手……太干净了!

    干净得甚至让他人不适,甚至心生同情之意。

    “若是将来……”

    摇头轻叹之余,梁士诒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念头来。

    “无论如何燕荪都得保住你的xìng命!”

    心下略有些遗憾的梁士诒之所以动出这个念头,更多的却是出于那种“为国惜才”之心。秋雨依是绵绵,可这绵绵秋雨此时却为这世界间平添些许忧意。

    苦笑,望着窗外那绵绵秋雨,李子诚的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苦笑,那若隐若现的苦笑,多少总是显露出此时他的一些心境。

    以官衔收买人心!

    这一招自己在制宪会议招开之前,可是没少使用,先后拿出数十个zhōng yāng“肥差”去作为“酬劳”去收买那些制宪代表,从而让他们选择江苏方案。而现在,那位病情加重的袁世凯却用同样的手段去分化自己的“队伍”。

    “袁大总统啊!”

    心下如此感叹一声,李子诚却能隐隐猜出袁世凯的意思,这位大总统难道也意识到身体状况的恶劣。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举动。

    这应该只是第一步!

    下面他会干什么?在他分化自己的军事力量之后,袁世凯又会做什么呢?现在,这还只是未知数,虽说对于韩武、对于萧潇,李子诚可以说是极为信任,可他却同样知道另一句话——男人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代价太高。他们会背叛自己吗?

    背叛的代价,如果他们背叛自己的话,那么代价会是什么呢?

    思索着这个问题,李子诚默默的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秋雨点燃一根香烟,随着香烟的喷吐,整个人随之陷入沉思之中。

    背叛的代价……

    很多时候忠诚的建立前提是建立在背叛的代价之上,对于他们。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制约呢?眯着眼睛,香烟在指间燃烧时,李子诚的心下默默轻语着。

    “希望你们的忠诚……”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总理,内务部队萧司令官求见!”

    听着秘的报告,李子诚沉默片刻,随后轻声吩咐道。

    “让他等一会!”

    让他等一会!

    总理官邸候见室内,左手端着军帽的萧潇在得到“等候召见”的回复时,心脏没来由的猛然一跳,虽说办公室的秘告诉他,总理在忙于公务,可他总还是觉得,或许……想着总统府的晋升。他的脸上不禁又露出苦笑来。

    突然的晋升中将和入幕将军府的“尊荣”,没有让萧潇感觉到一丝惊喜,实际上,在大总统的礼仪官传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惊喜,反而被吓到了。众所周知,他是国务院的人,而大总统突然的晋升,这……这是离间计啊!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离间计啊!

    总理,以总理之明,他又岂会看不出来?虽说对于总理的开明,萧潇从不曾怀疑过,可内心依然有些不安的他,还是在收到总统令后的第一时间来到了国务院,前来拜见总理,想亲自向总理说明一下,从而避免发生什么误会,可……

    现在总理的态度,却让萧潇面上的苦sè更浓了,忠诚,作为一名军人,他的忠诚并不仅仅只局限于对总理的忠诚,实际上,和江苏陆军的很多高级军官一样,尽管深知总理对他们有提携、知遇之恩,可是,在内心里他的忠诚却是源自对国家的忠诚,之所以对总理选择效忠,是因为他们深信,对于国家,总理和他们一样都是一致的。

    为了国家……

    这是他们效忠的根本,而这却成为一种潜在的“分歧”,因为……就在他于心间沉思的时候,却听到脚步声。

    “萧将军,总理请您进去!”

    听到这句话,萧潇的心下多少还是一松,还好,没有等多长时间,不过只是几分钟罢了,走了几十步,进入总理办公室后,看到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翻看着文件的总理,依如过去一样,萧潇首先敬了一个军礼。

    “总理!”

    “嗯!”

    抬起头,点头回礼的同时,李子诚指了下面前的椅子说道。

    “坐,心韧!”

    在萧潇坐下时,李子诚合上手中的文件,随后不过亲切的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一年,现在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虽说大股土匪已经剿灭,可还有一些小股土匪……”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的李子诚,并没有再去关注萧潇的晋升,而是关心另一件事——剿匪!这是内务部队的首要职责,虽说全国剿匪极为顺利,但匪这东西,却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尽剿的。

    “总理……”

    一听总理询问剿匪进度,萧潇连忙汇报起剿匪的进展情况,尤其是对那些小股散匪、悍匪的清剿。

    “……总之,现在部分散匪、悍匪实难在短期内彻剿!不过请总理放心,现在各地内务部队依然在各地匪区设立剿匪指挥部,绝不会因大股土匪业已清剿而放松jǐng惕!”

    在萧潇汇报之后,李子诚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后便提出了他的建议。

    “对于那些悍匪,可以考虑加大一下搜索力度,除去悬赏之外,可以考虑用扑克牌之类的手段发布带有他们照片的通缉令,扑克牌不仅有士兵玩,还会分散到民间,有利于民众辨别,当然赏金可以适当加大一些……”

    借着一些源自后世的“成功”经验,李子诚适时的提出一些建议,至于晋升和将军府,这会他反倒不在意了,这是袁世凯的离间计,一但在意可不就等于中了他的记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过考虑这件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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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风云际会

    晚秋时的京城,街上最近一年来方才实兴起来的行道楼,原本绿油油的树叶,此时已经开始发黄,象征着丰收的秋天已经快要结束了,寒冬很快就会到来。**夕阳西下,在京中随处可见的那些明式建筑楼群的挑檐,在夕阳的照shè下闪出金黄sè的光芒。

    在中国的大城市之中,běi jīng无疑是最保守的所在,这里虽然作为中国的首都,可是这里的人们却是保守的、甚至反动的,就像一个月前,当他地庆祝着国庆的时候,在这座首都却看不到多少国庆的氛围,对于京城,尤其是那些被国务院用种种理由断了“铁杆庄稼”的旗人来说,民国的国庆意味着“他们的国、他们的皇”的结束,自然的也就没有了什么庆祝之心。

    对此,国务院是深知的,所以,也从未强调过他们的忠诚,正像内务部通过《公务员法》一样,更是直接通过法律的方式,限制或禁止的旗人进入zhèng fǔ行政事物机关,原因非常简单——作为“满清遗族”他们无法通过国家保密条款。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影响běi jīng这座城市,即便是最艰苦的环境,很多人依然顽强的活着,大量保守人士的存在,使得这座首都依然是中国最为保守的城市,甚至于还是一座“对共和充满敌意”的城市。

    在世界各国的首都之中,一座城市之半数民众对zhèng fǔ充满敌意,或许,全世界除去běi jīng之外,已经别无他城了,不过虽是如此,却并不影响这座城市的安定,毕竟,那个民族就一个民族整体而言,他们早就没有了骨气。

    正如一年前。当财政部以财政困难为由无限期的暂停向旗人发放“铁杆庄稼”时,曾有一些旗人反抗过、曾聚集在国务院的门外抗议过,可在军jǐng的枪口下,在军jǐng的jǐng棍抽打下。最终,那些人还是认了命。

    人总需要面对现实,对于那些人来说,无论如何,属于他们的过去已经结束了。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在京城安定的背后。还有一个被国会议员们视为“虚设”的财政部特勤局的功劳。

    财政部特勤局,这个情报机关,对于很多人来说,往往人们只看到其曾经“打击过伪币”以及“维持金融秩序”,当然,至多也不过就是看到其为国务院高级官员和国会部分议员提供保护,当然还有制宪会议的安全保护,似乎除此之外。他完全没有其它任何作用,可事实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特勤局实际上国务院直属的情报机关之一。

    在长安街上一辆黑sè的335型轿车高速从宽敞的街道中间穿过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辆并不怎么显眼的335型轿车,低调而不张扬,对于李四勤来说,这一直都是他的信条,作为一个情报机关的负责人,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倾向于保持低调,而且信奉那句“咬人的狗不叫唤”,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xìng格,方才使得特勤局,在成立之后,而不为外界所知。

    “去内务部队第一总队军营!”

    想着十几分钟前的决定,李四勤的心下却是涌起一阵犹豫之情,虽说特勤局和内务部队有一定的联络。可这一次,他却显得有些犹豫。

    在特勤学校看到那份报告之后,特勤局曾专门加强了对内务部队的监视,最后,一个让人惊讶不已经的报告,还是摆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内务部队下层青年军官正在策划一次军变!”

    军事政变!

    一场完全由下层军官策划的军事政变,这绝对超出了李四勤的意料,而更超出他意料的是,引发这场正在策划的政变,竟然是少爷的一首诗。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默背着这首诗,李四勤的眉头皱成了的一团儿,他能够体会到少爷面对现实的那种困境,这首诗到是发泄,还是期望,这却是让人犹豫不决的。**

    “神州维新chūn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忠魂在;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中华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中华;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jīng诚永不消……”

    于心下念叨着诗篇,李四勤右手不时的轻击着膝盖,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报,那些青年军官之所以要发动军事政变,是对现实的不满,内争民权、外争国权,其目的最终是为了促成国务院独揽zhōng yāng大权,从而总理放开手脚的从上至下的彻底改变中国。

    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少爷可以借机真正执掌zhōng yāng与地方权力的话……思索着,李四勤却在又考虑着另一个问题,这场军事政变的成功率。

    这场军事政变并不仅仅局限于一个běi jīng,而是全国各省的一次联动,按目前掌握的情报,内务部队各省的部队都涉及其中了,每个省少则一个中队,多而一个大队,这场军变完全是由那些基层的青年军官策划的,而他们所选择的方案又是……

    “应急方案!”

    在第一总队的地下室内,李扬拿出一份方案,这份方案是内务部队成立后,制定的一个“绝密”的应急方案,旨在应对国内发生诸如地方叛乱、军事政变及革命党暴动之类的动乱,这一计划的需要经由国务总理同意后下达各省内务部队,随后由内务部队配合zhōng yāngjǐng察总局驻各省分局联合行动,组成战斗队,以保卫中国重要城市的稳定。

    表面上,这是一个紧急动员计划。可事实上,却是国务院同总统府对抗的最后一着杀招,其核心宗旨在于利用一次突然xìng的紧急行动,通过逮捕各省军事长官以及各省省军长官为起点。从而控制各省政权,瓦解各省省军的紧急行动。

    最终利用各省群龙无首,以及běi jīng与各省失去联系的局面,进而完全掌握国家政权,当然,这只是迫不得已的最后选择,其间充满太多的风险xìng与不确定因素。也正因如此,这份紧急方案,只是下发到各省总队机要作战室,作为紧急方案备存,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启用这一计划。

    不过作为计划的制定参与者,李扬却深知这份计划或许是最完美的“军事政变”方案,一但执行的话。至少有七成的成功率。

    “可是不可能所有的内务部队都会参加行动!”

    紧皱着眉头,蒋志清提出自己的疑虑,现在各省都同意加入这一计划。但所谓的同意,不过只是驻省会的部队,多则不过一个大队,少则不过只有一个中队,而执行这个庞大的计划,却远非加入部队的力量所能负担。

    “我们的目标是各省将军和省军主官!”

    提及这些人时,李扬的目光微微一敛。

    “现在各省于省会所驻部队,均在千人以下,将军府的防卫也没有想象的严密,只要达到了突然xìng。就完全有可能占领将军府逮捕各省将军,而省军主官往往亦居于省会,这是各省将军为控制省军采用的办法,他们身边的卫兵往往在十人以下……”

    情报,得益于剿匪期间所获得的经验,内务部队同样极为重视情报工作。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们利用官方和非官方渠道收集了大量的情报,而所有的情报最终都会在第一总队汇集。

    “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省军和zhōng yāng陆军的反扑!”

    “擒贼先擒王!”

    冷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李扬的语气微微发狠。

    “只要抓住那些将军,省军的反抗就可以忽略不计,至于zhōng yāng陆军……这些人也都是各位将军的私军,他们自然会服从他们的命令,一旦行动成功,咱们就可以电请总理出面主面主持局面!”

    “电请?”

    蒋志清的眉头微微一扬,这似乎不在计划之中,原本按照计划,不应该由他们实施兵谏,然后呈请总理出面主持局势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了电请?

    “从国务院那边传来消息,下个月,第五批远征军将从天津出征,总理将代表大总统前往天津为他们送行!”

    看一眼蒋志清,李扬的语气微微一沉。

    “咱们必须要避免伤害到总理,要知道到时候只有总理能够维持局面!”

    在如此说话时,李扬并没有道出他的另一个考虑,下个月出征的第五批远征军中有两个师的江苏陆军,如果到时běi jīng发生军变,而总理又抓住机会的话,获得这十万远征军的支持,全国的局势就会稳定下来,到那时,即便是有一些野心家,也不需要担心,如此一来,他们的血才不会白流。

    “局座,到第一总……”

    不待司机把话说完,李四勤便朝着窗外看上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内务部队军营,看着那军营,他却对司机纷咐道。

    “回局里!”

    在这一瞬间,李四勤的心下作出了决定。

    决定,有时候,一些决定总是耐人寻味的,在官邸西式的后花园间的小路上行走着,李子诚却是不断在脑海中思索一个问题,准确的来说是袁世凯的另一个决定。

    现在,随着袁世凯身体一天天的加重,他正在着手对自己加以打击,从韩武、萧潇两人的晋升开始,再到最近总统府的一些其它的安排,甚至就连同黎元洪,那位副总统,现在亦开始有所动静,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的běi jīng,似乎正在进入暴风雨前的静寂之中,谁也不知道那场风暴会在什么时候掀起。

    而在这场风暴即将掀起的同时,袁世凯却出人意料的以“身体原因”为由,希望自己代其前往天津。为远征军送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袁世凯一直避免自己“染指”远征军,而这一次……

    “袁克定要前往法国!”

    与往常不同的是。袁克定将会随远征军一同前往法国,这意味着在自己下个月去天津的时候,袁克定同样也身在远征军内,这会不会有什么yīn谋?

    难道他想在天津解决自己?

    在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李子诚的心下涌起一阵极为强烈的不安感,尽管这一批远征军中,有江苏陆军的最后两个师。可是这两个师却不是江苏陆军的老底子,在组建内务部队的过程中,已经将大量的江苏陆军官兵调出,以充实内务部队,而这两个师中虽说有一部分老江苏陆军,可大多数官兵却都是新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在自己出任国务总理之后,方才进入江苏陆军的。这意味着这些人对自己,顶多也就是“老长官”的感觉,他们有可能会为自己“赴汤蹈火”。而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

    yīn谋,难道这是袁世凯jīng心策划的一场yīn谋吗?

    漫步于花园之中,李子诚的心下却是显得有些紧张,这种紧张是前所未有的,现在,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关键时期,在历史上,如果袁世凯没有死,或许中国还能够维持一个相对强力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至少不会发生历史上的军阀混战。北洋系也不至于相互攻伐,最终,南方革命党的崛起,彻底的改变了中国的历史。

    而现在,假如这是一场yīn谋的话,天津之行是一场“鸿门宴”的话。那么,身后的中国会是什么模样呢?

    袁克定,他有足够的威望吗?

    这些问题不断的在李子诚的脑海中闪现着,袁世凯,到底在想着什么?思索着,一时间,李子诚却是拿不准袁世凯的主意来,毕竟,现在的袁世凯或许已经意识到他自己不久于人事,现在的他还有可能理智的做出决定吗?

    一系列的疑问在脑海中闪现的同时,李子诚第一次发现自己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决择之中,而这个决择又是如此的艰难。

    是去?

    还是不去?

    这都是一个问题,一个摆在眼前的,同时又不得不去考虑的问题。

    “难啊!”

    无奈的长叹一声,李子诚的脑海中却又闪现出特勤局的报告,特勤局的情报显示,袁世凯之所以希望自己代他去天津,为远征军送行,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这是自索姆河大胜之后,又一次大规模派出远征军,所以,他希望能够让那些官兵知道zhōng yāng对于他们是足够重视的,同时也是为了向外国人传达一个信号——中国的政治局势比他们想象的更为稳定。

    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总理,李局长到了!”

    就在这时,他的思绪被打断了。

    “阿四,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推开厚实的夹钢木门进来之后,李子诚挥手示意在办公室内等待着自己的坐下时开口说到。

    “少爷,这是今天的《总理简报》。”

    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经过特勤局情报分析人员编写的简报放到总理的办公桌上之后,李四勤才坐在办公桌前的木椅上。

    简报的内容并不复杂,先是周边国家和那些“盟国”的最新情报汇编,其中大都有情报分析人员的推测和判断,而最后,则是国内的情报汇编,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国内的情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优先于国外的情报,毕竟国内才是根本,而国内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使得特勤局不得不投入更多的jīng力,去关注国内的问题。可虽是如此,国内部分的简报,似乎也没有什么新意。

    看着手中的简报,李子诚却是不时的皱着眉头,在这份简报中,并没有他最为关心的问题——未来中国政局的走势。

    “阿四,你们情报分析做的不错。”

    一边看着,李子诚一边点头称赞到,对于这份简报虽说有些不满,可是他还是看的很慢,很仔细,特勤局的情报分析,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费话,大都是直切重点,而正是这些重点问题,在指引着他的工作和做出的决定,就像现在,他需要一份准确的情报来帮助他做出一些决定。

    “不过,你也知道,下个月,我需要去天津!”

    合上手中的简报,看一眼四勤,李子诚又补充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些建议,从你的专业角度给我一些建议!”

    听着少爷的问题,稍犹豫片刻后,李四勤却是开口回答道。

    “少爷!我觉得,您应该去!毕竟……”

    话声稍顿,李四勤特意点了一句。

    “现在,对于中国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远征军,谁能掌握远征军,谁就能掌握未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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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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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介绍: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阴差阳错的过去与未来、未来与过去发生了衔接,接着一个大时代的浪潮扑面而来,他是成为一届商人?亦或一个军阀?还是走上振兴中华的道路?……
舞会正在进行中,这是全美最高贵最华丽的慈善晚会。一个女孩一脸好奇的和晚会的组织者JP.摩根提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JP.摩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和我提这个名字!胃、我的胃好痛……。一提到他,摩根的脸就扭曲了,洛克菲勒看到了JP如此痛苦乐得哈哈大笑,他凑近一听,“李子诚,我还欠他好多钱……”当听到这个名字,洛克菲勒的脸色顿时也垮了下来,双眼无神的道:李子诚……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他们痛苦之状,听到那个名字,罗斯福脸色一变,嘴唇轻颤:他,他还欠我一顿饭。
大洋彼岸,有些耳痒的李子诚一笑:
子待人以诚,交之以心!
PS:本书是讲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绝不涉及现实社会。新纪元191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纪元191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