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敌后穿插战事忙 乘车飞夺铁路桥
深夜时分的战场,空气中回荡着激烈的枪声,对于西线战场,这或许是马恩河战役后的第一次,密集的枪声音rì夜不停的在空气中回荡着,进攻、迂回、突击,甚至刺刀间的短兵相接,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中,曾经的僵持战重新变成运动战,数十支连、营级规模的突击队在德军纵深穿插着,他们绕开德军的火力据点,在德军后方切断德军的电话线,攻击前沿炮兵阵地。 访问下载txt小说
这些穿插到敌后的连、营规模的突击队,完全搅乱了德军的防御,甚至于一些刚刚增援至索姆河前线的德军,亦在这种“陌生”的打法面前疲于应付,部队与部队之间的联络随着电话线被切断而被切断,步兵部队与炮兵部队之间更是失去了联系,甚至坚固堡垒亦与掩护部队失去了联系,在方面上百平方公里的战线上,一场全新的运动战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战争的模式。
夜幕是进攻部队的最好掩护,无论是在堑壕战的僵持中还是在战役运动期间,对于远征军二十七团而言,从他们接到进攻命令开始,这支第九支的预备队,便在第一时间利用突击部队撕破并扩大的防御间隙朝着德军纵深目标快速挺进着。
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与以往的进攻部队不同的是,二十七团的战士们都着轻装,他们甚至只携带了一天的口粮,身上只剩步枪和手榴弹。然后仍掉了其它所有的物资,在军官们的指挥下,默默无声的甩开脚步在战地间快速行军。
“长官,前方发现一个德军据点!”
“能绕过去吗?”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甘振贤立即在第一时间下达的命令。
“三营八连接敌!务必全歼敌军!”
一接到命令,八连的一百余名官兵,便立即沿据点两翼静悄悄地接敌军的据点,这一处据点是一处简易的堡垒,堡垒前方数十米深的铁丝保护着钢筋混凝土堡垒,而在堡垒壁上几处森冷的机枪shè孔内。马克沁重机枪瞄准着堡垒的前方以侧前shè界,如果是在过去,攻克这么一座堡垒至少需要付出数百人死亡的代价。
“动静小点!”
提着冲锋枪,猫着腰的曹魏强对身后的战士轻声吩咐道,此时,他们距离堡垒只有数十米,相比于前方密集的铁丝网,这里不过只有两道简易的铁丝网。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些德国兵来说,从来没有敌人能通过机枪封锁进入其后方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这里处于相对安全的敌后的缘故,尽管处于战时,虽说远处的空气中不断传来爆炸声,可是堡垒内的德国守军却没有保持应有jǐng惕xìng,以至于在曹魏强率领着一个排的战士从堡垒侧后迂回到堡垒后方没有铁丝网的入口时。几名德国士兵依然在堑壕内聊着天,似乎谁也没有注他们的存在。
堑壕内,几名德国士兵正在点着烟的时候,曹魏强取出一枚加重进攻手榴弹,大装药量的加重进攻手榴弹。是国内专门针对西线战场研制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强调的并不是破片杀伤,而是利用一公斤炸药爆炸所引起的猛烈冲击和震撼的爆炸效应,震撼和杀伤敌人,而与普通手榴弹不同,它的装药并不是普通tnt炸药。而是特制的高能炸药由60%tnt与40%六硝基二苯胺组成,其威力约相当于纯tnt的107%,按照过的试验和战场使用效果,这种加重进攻手榴弹爆炸后,半径二十五米内的敌人即便不被炸死,也会因强烈的爆炸而暂时失能。
拧开手榴弹盖,曹魏强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堡垒后方入口处那简陋的防御堑壕,接着用力的拉下拉火绳。在心下默数起来。
“一、二、三、四……”
就在默数四秒的瞬间,突然沉重的加重进攻手榴弹从他的手中用力甩出,呈抛物线向德军堑壕内飞去,从手榴弹甩出到爆炸不过只有一秒至一点五秒的时间,几乎是手榴弹落入堑壕的瞬间,手榴弹炸开了,剧烈的爆炸瞬间便吞噬了堑壕,就在爆炸的瞬间,原本依在铁丝网边的战士立即越过那铁丝网间的间隙,朝着堡垒逼近。
当他们冲进堑壕的时候,堑壕内德军早已经是死伤一片,未加犹豫,曹魏强端着冲锋枪一马当先的冲着堑壕左右扫shè一弹匣子弹,随后一边换着弹匣,一边朝着堡垒入口攻去,此时堡垒内同样也是乱做一团,堡垒内的德军机枪shè手和军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待他们拿起放在枪架上的步枪,那扇被爆炸的冲击力冲开的钢板门便被打开了。
冲进堡垒时,曹魏强看到一张年青的脸庞,那张脸庞上依然还是不解和疑惑。
“哒……”
清脆的连续不断的枪声响了起来,这时跟随在他身后的战士也赶到了,几个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迅速的用弹雨打扫着这座堡垒,当他们杀死最后一个德国守军时,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战斗。
“速与二十七团联络,让他们争分夺秒抢占铁路桥,一路上不要恋战,只管向前插,我已经命令第十师、第十一师率领主力向他们靠拢,接应他们!”
在流动指挥车内,韩武向参谋人员吩咐。
“嘀哒……嘀哒哒…….”
天线电讯号从流动指挥车上发出……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部队正在急行军中,联络不上。”
报务员有些焦急地向长官报告。
“二十七团啊……”
着着东北方的夜幕,韩武暗自说道。
“能不能完成计划,打一场漂亮的围歼战,可就看你们的啦!”
此时,韩武似乎看到大批溃退的德军正涌向那座不起眼的铁路桥,道路上挤满了急yù撤退的的德军……
就在韩武让在指挥车上向东北方遥望的时候,第二十七团的战士们,则在月光照耀下,迈开大步在雪野上疾行,尽管一路上,这支部队没有遭遇到大规模的敌军。顶多只是拔除一些不可避免的据点,但是对于这支已经连续作战、强行军八个小时的部队来说,战士们都已极度疲劳,其中一些士兵甚至达到了边走边打瞌睡的地步,晃晃悠悠,到天亮时,尽管在地图上,他们不过只走了十九公里。可事实上,他们却已经三十多公里,毕竟,他们需要绕过一切坚固的德军堡垒。
孤立堡垒,大担穿插迂回至德军后方,对于远征军而言。或许,他们曾在国内演练过这种战术,但事实上,如此冒险的举动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第一次,毕竟。这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战场上,而此时,他们距离目标还有十余公里。
天sè微微放亮的时候,二十七副团长刘长清,看一眼天sè,然后大胆的向团长建议道。
“长官。再这么走下去,到上午十八点咱们肯定到达不了目标,我觉得咱们干脆直接在公路上大摇大摆行军,借以迷惑敌人,现在朝后撤退的德军可不只有一个部队,到处都是要撤换下去的德军。现在咱们已穿插到敌人后方,如果躲躲藏藏,既不利于迅速抢占铁路桥。而且在白天穿插,在这种地方,想隐藏踪迹恐怕也不容易,于其这样,咱们不如大摇大摆的走……”
副团长的建议让思索片刻,他看一眼疲惫不堪的战士们,然后拿出地图和航拍照片仔细比对着,在那道简易公路附近并没有坚固的要塞或者堡垒。
“咱们的模样……”
这会,甘振贤反倒是有些后悔自己“皇族汉”的相貌了,要不然换上一身军装的话……可是这模样啊!就在这时,他的视线却盯着地图上一个位置,那是铁路线,如果……
“你觉得咱们这样怎么样……”
在佩罗那西2.5公里处的铁路桥,是索姆河上的三座铁路桥中的一座,这座铁路桥修建于上个世纪,而在过去的两年间,却经历了炸毁与重建,为了阻止德国人利用它,法国工兵炸毁了大桥,而为了能够利用它,德国工兵又一次重建了大桥。
“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到炸桥!”
对于守桥的威廉?冯?克鲁恩少尉来说,听着远处传来的炮声,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就在昨天,他通过电话询问是否在铁路桥上安置炸药,在必要的时候炸毁大桥,可是集团军司令部却是极为固执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在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们看来,法国人距离这座铁路桥还很遥远,而且西岸的德军还需要这座铁路桥为他们运去补给,运去弹药,运去援军,总之,铁路桥的用处极大,这不是战场上的简易铁路,而是法国人修建的干线铁路,这座铁路桥是保障索姆河前线后勤最重要的铁路枢纽,自然不能炸毁,当然最重要的是,至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有这种顾虑,还没到那个时候!
看着那座在朝阳下映shè出一层金光的铁路桥,他却是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欣赏什么,前线的战局进展如何?
从最新传来的消息来看,从昨天凌晨开始,一个陌生的队手就投入了战场——中国远征军,这支曾经凡尔登给过德军深刻教训的中**队,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就把第一阵地的防线撕扯的不成样子,他们不仅突破了前线的防御,而且还利用阵地间隙渗透到了后方。
他们会不会进攻这里呢?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远征却传来了一阵列车的气笛声,朝着汽笛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威廉?冯?克鲁恩少尉知道,这是刚刚向前线运输物资返程的列车。
“你敢吭声,就打死你!”
在列车内,拿着****的曹魏强,将****抵在这个德国司机的后腰处。这列列车是他们在攻克一处兵站后“缴获”的,按照团长的计划,他们将搭乘火车,直接一路抵达铁路桥,从而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铁路桥。
现在,眼睁眼的就看到铁路桥了,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意外!
对于甘振贤来说,现在,他最担心意外是他们的行动被德国人发觉,现在只需要几炮打过来。这全团上面的爷们可就扔在这车上,这十二节车厢中密密麻麻的挤进去了小四千号兄弟,每一节车厢里头,可是挤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甚至都不需要打炮,直接用机枪扫shè就行,兄弟除了挨枪子,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可是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要么兄弟们一路强行军,拼了命的赶时间,然后在筋疲力尽时到达铁路桥,然后,还有然后呢?一支疲军如果遭遇德军的增援部队会发生什么情况。估计根本注撑不到后继部队到达的一刻,到那时……除了炸桥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
可总指挥所需要却不仅仅只是把那小十万德军固在索姆河西岸,无论是总指挥还是司令部,所希望的都是打一场漂漂亮亮的“围歼战”。而这意味着他们必须要把战线发展到索姆河东岸,从而实现对西岸德军的包围,或许,一个突击营、甚至一个突击连就可以炸毁另两座铁路桥,但是想要把完成战略目的,远征军就必须要夺占一座铁路桥。从而夺得战略上的优势,而不是目视着德军jīng锐在围歼将成的时候,从索姆河利用舟船撤到对岸,到那时,第二集团军的防御就会被再次加强,战局依然会是一如既往的僵持,对于远征军来说,即然要打。那就打一场像样的大会战。
足以震动世界的大会战!
而现在,二十七团所承担的任务则直接关系到,这场会战能否成功,这场会战不会变成一场“虎头蛇尾”式的小战役,如果他们能够成功的话,那么,无论英法联军在索姆河取得什么样的进展,都无法掩盖远征军所取得的辉煌。
到那时……
“希望一切顺利吧!”
心下如此思索着,透过闷罐车的木板车厢,甘振贤能够感觉到这列车开始减速了,近了,如果不是拉近铁路桥的话,列车是不会减速的,按照计划列车需要直接借助滑行进入铁路桥,如此一来方才可首尾相顾,从而占领路桥两端。
列车减速了,远远的看到那辆列车在减速,原本这看似极为正常的过桥减速,今天似乎有什么问题,速度更慢,似乎是……是在停车。
停车?
列车为什么要停车?
正当威廉?冯?克鲁恩少尉不得其解时,在列车尾部的车厢内,几十名冲锋枪手已经挤到木门边,而在木制推门旁两名战士则随时准备打开车门,跳火车,对于这些战士来说,他们从未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命令下达,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跳下火车。
在列车即将接近铁路桥时,速度越来越慢了,威廉?冯?克鲁恩少尉看到列车驾驶员探出脑袋。
“车头发生一些故障,我看看能不能通过……”
在枪口的威逼下,德国机车司机按照之前的吩咐冲着车外大声吼喊着,毕竟背后的那几根枪管可不是摆设。
车头发生一些故障?
在威廉?冯?克鲁恩少尉还未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列车就已经驶上的铁路桥,在列车车厢还有几节还在桥外时,突然尾部的车厢厢门打开了。
“跳!”
车门打开的瞬间郑少泽便吼了一声,此时车速不过只有四五公里,原本挤在车厢中的战士们随着他们的口令,不断的跳出车厢,而最先跳出车厢的冲锋枪手,更是在刚一站立的瞬间,便朝着距离最近的德军扣动扳机。
直到枪声大作方才反应过来的德军守桥士兵刚想朝机枪冲去时,逼近桥头工事的战士立即朝着机枪堡边甩出一枚加重手榴弹!
“夺桥!”
枪声爆炸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时威廉?冯?克鲁恩少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快,所有人行动起来……”
就在威廉?冯?克鲁恩少尉指挥着部队试图保护大桥时,在河的对岸同样传来一阵阵枪炮声,列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大桥的另一端,一个个墨绿sè的人影在桥头堡处闪动着,机枪声、爆炸声……这完全是一场超出威廉?冯?克鲁恩少尉意料的奇袭,他惊讶的发现,机枪堡甚至都未急发shè那怕一发子弹,就被夺桥部队占领了。
依在桥边用****还击时,在用****打倒一个近处的敌人时,威廉?冯?克鲁恩少尉终于看清夺桥者的模样,是亚洲人!
中国人!
他们是怎么控制的列车?是怎么到达的这里?心充满着疑惑的威廉?冯?克鲁恩少尉看着从桥面上冲来的数百名中国士兵再看一下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阵地,颇为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中国人投入了几千人,而守桥部队却仅只有一百多人。没有必要再制造无畏的伤亡了,桥已经守不住了。
“汉克,命令部队投降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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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战地以攻替为守 东方肉搏长短现
战斗,激烈的战斗从打响的那一刻起,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事实上,战争总是如此,不决出一个胜负,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一刻,
激烈的战斗进行了一天两夜之后,终于完成了目标——打到索姆河畔,而在到达河畔的时候,此时杨成军的一个连,只剩下九十多个人,而王士勤所率领的一个排,则损失了一个班,这是最严重的损失,那是他们的在休息时由于掩蔽部中了一颗重型炮弹,结果一个班的战士全部牺牲了,泥土掩埋了这一个班的战士,或许那里会成为他们的坟墓,而王士勤的左肩,楔入了一寸多长的一块炮弹片。
他刚刚发觉自己受了伤,德军反攻的试图恢复部队间纵向联络的步兵,则在索姆河对岸的德军第二阵地的炮火掩护下发动了第七次进攻,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一个营的德军迅速到达了他们扼守着的堑壕附近。来不及包扎伤口了,他和他所指挥的官兵,立即迎着敌人冲了出去,对于这支穿插分队来说,一但他们固守于堑壕之中,会在德军炮火的打击下被迅速消灭,想要生存,就必须要抛开一切进攻。
随着部队前进了一段之后,吕思友凭据着一个弹坑,端起步枪把枪口对准着敌人shè击。
“砰……”
相比于昨天凌晨时分,此时的吕思友整个人都显得冷静了许多。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战时的对死亡的恐惧,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看得非常清楚,步枪打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向他面前奔来的德军士兵的小腹,尽管在部队中见过很多山东大汉,可是他还能感觉到德军官兵的身材普遍的都很高大。
与7.9毫米步枪弹不同的是,远征军所使用的6.8毫米步枪弹为了增强其杀伤力,其弹尖5毫米处是空心而没有铅芯,尽管其为了弥补穿透力采用了钢芯弹。但是因弹尖中空的原因,因此子弹在击中人体后会因弹芯前冲导致子弹失稳,从而在伤者体内急剧翻转,昨天的战斗中,他曾看到这种子弹一枪便把德国士兵的脑袋打的粉碎,在战场上很多德军的尸体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如果是手臂或腿脚中弹,通常都会呈现骨肉断裂的伤势。不过在这个德国士兵被击中之后,他还是挣扎着向前跑了四、五步,然后才抱着肚子倒下去。
“第三个!”
这是他杀死的第三个敌人,尽管杀了三个人,但是此时吕思友的头脑,甚至比还未投入战斗时还要清醒得多。还要冷静的多,此时他早已经忘记了恐惧,而且对于自己shè击技术充满以往所没有过的信心,就像是打靶一样。
“哗啦!”
在为步枪上膛的时候,吕思友的的心下漾起了一种杀敌的快感。就像是一种情绪的释放,随着敌人的血肉横飞,而得到一种前所未有释放,就像是……嗯,一种内心冲动、饥渴的满足。
就再他再一次举起步枪瞄准的时候,准星压住了一个穿着灰sè军装的德国士兵。这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年青的德国青年,在离他六十来米的地方,他的手中提着一支毛瑟98步枪,步枪的枪头插着一柄修长的刺刀,几乎是在准星压住敌人的瞬间,吕思友便扣动了扳机,枪托一顿,子弹飞出了枪管。准星压着的那个正在冲锋的德国士兵的脑后突然飞出了一团血红之雾,只见他的脑袋整个碎裂了,失去脑袋的尸体向前冲了一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铁丝网上,血从碎裂的脖颈处里喷吐出来。
此时德军的冲锋队形是密集的,他们低着头,躬着身子,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受过最严格的训练,向前跑步冲锋的时候,依然还保持着先后层次,虽说看似凌乱,可是却保持着散兵进攻队形,这绝对是一群素质极为优秀的敌人。
而在冲锋阵营中的大概是个军官,他的嘴边似乎叼着一个哨声,第一次,伴随着那如知更鸟般的哨声,德军的冲锋队形则随着哨声的变化而不时地发生着变化,看到这一幕,吕思友发现这和他所接受的训练是何其的想象,事实上,不仅在他看来如此,就是在杨成军看来,这和他所接受的指挥训练是完全一致的,甚至就连同那哨声都是相同的,这或许是青岛的德**官们给中**队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迹!在那名德**官的哨声指挥下,德军士兵们在变化着冲锋队形的同时又向前冲击了十几米,
“集中火力,给我压下去!”
瞧见德军的冲锋队形距离自己的防御区域越来越近了,王士勤冲着轻机枪手吩咐一声,轻机枪手得到指示后,立即将短点shè改为长点shè,在他们shè击时,副shè手则托着弹匣,弹匣刚一打空,就用弹匣前端顶退左侧的弹匣,装上弹匣,其间的断隔不过只有一两秒钟,随后机枪再一次欢腾起来,而冲锋枪手则从正面压制着这些德国士兵。
面对突然增强的机枪火力,那些正在进攻的德国士兵立即又伏下身子,头脸紧紧地贴到地面上,躲避着迎面shè来的子弹,一些军官还不时地抬起头去,观察着正面的敌人的防御强度,以确定防御薄弱的环节,然后冲上去,而在那些军官观察着着对面的敌军防御时,德国士兵们则依照命令不断的同对面的华军展开步枪对shè,至少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战场僵持中。
对于这种进攻方式,杨成军自然极为熟悉,这样冲锋的阵势和速度,是他在军官教导队时所接受的训练,所以,他不时的下达着命令调整着已方的防御。突然,他注意到一队德国兵从他的侧翼逼近了。
“甩两个加重手榴弹过去!”
作为进攻部队,每一个士兵都携带了两枚加重手榴弹,而在进攻过程中,他们缴获了大量的德军手榴弹,这使得他们可以尽量的使用德军手榴弹,至于威力强大的加重手榴弹往往都会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那一小队德国士兵刚一接近到距离前沿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准备一个冲锋压上去的时候,两个黑点甩了过去,伴着接连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在硝烟之中那一小队德军士兵几乎完全报销了。
对于侧翼所发生的一切,王士勤并不了解,作为代理排长,他只是尽职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短暂的对shè使得他能够从容地观察敌人,然后从敌人群中选择他的shè击目标。
而这时那个德**官又一次把脑袋从弹坑中露了出来,他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又像是找到了什么。他拿起了挂在脖间的哨子,这显然是命令那些扑在地面上的德国士兵发起进攻,那些德国士兵,只要一听到哨声就会立即纷纷爬起身来继续冲锋,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犹豫或者迟疑。
而吕思友同样也盯上了这个德**官,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这一次,他没有让这一眨眼的良好机会溜走,几乎在是那个德**官即他扣了一下枪机,一粒子弹从枪口飞了出去,下一瞬间。只看到那个军官的脖颈处喷出一团血雾,甚至都没有来得急捂伤口,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好了!”
作为一名军官,杨成军自然知道,什么是战场上的时机,现在。就是一个反冲锋的良机!几乎是在那个德国指挥官被一枪打死的瞬间,他就立即吹响了哨子。
这是进攻的哨声!
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原本依托着弹坑战斗的战士们,就像是出膛的子弹一样,猛的一下从弹坑中“弹”了出去,完全忘却了河对岸的德军炮兵不断的,像是雨点般的打过来的炮弹,相比于德军的冲锋。远征军的冲锋更具“东方sè彩”,这种反冲锋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一但飞出,就会无所顾忌,就会舍生忘死,在极近的距离,用短兵相接用刺刀解决所面对的德军。
像是急风暴雨似战士们地扑向了德军,而这些德**人似乎还没有从指挥官被打死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在打出一两发子弹后,他们方才从地面上慌张地爬起来,然后双方针锋相对的开始近距离的肉搏战,而在冲锋的时候,冲锋枪手和轻机枪手同样也加入了冲锋之中,他们挺着冲锋枪或者轻机枪,在德军站起身迎敌的时候,立即发扬着自动火力的优势,先是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扫shè,就在德军被这一阵弹雨打的还没回过来魂的时候,一群喊叫着靠着高声呼喊干扰敌军注意力的步枪手们挺着刺刀赶了过来。
“杀……”
随着一声暴喝,借着冲锋时的冲击力,几乎是在接敌的瞬间,吕思友便挺着刺刀冲着最近的敌人来了一个突步刺,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冲锋和突刺产生的冲刺力瞬间压上了那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德国士兵的身上,对方的步枪完全拨到了一边,刺刀瞬间便没入了德军士兵的胸膛,在吕思友想要抽刀时,刺刀却被血肉吸附着,于是他便自然的左右旋转半圈,然后用力的一踩,血随着刺刀的抽出喷溅出来,直喷到吕思友的裤腿上,就在他抽出刺刀的瞬间,他感觉到左边有人冲了过来,不过是刚一转身,却看到一柄刺刀正朝着他冲了过来,不等他挡刺,那刺刀就刺穿了他的手臂。
“这下当真是死狂了……”
就在吕思友的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他的双手却本能的挺着刺刀将刺刀从这个德军士兵没有任何防御的下方向上刺了过去,刺刀没入德军士兵有小腹时,那个德国人竟然痛的松开了双手。
“杀……杀……杀……”
就在这个德军士兵捂着肚子摔倒的瞬间,吕思友却是暴喝着向下踏步刺,每一次暴喝都伴着刺刀准确的没入这个德国人的脑袋,三刺刀下去,它的脑袋变了模样。
“杀……”
又是一声暴喝从吕思友的耳边传来。他看到班长怒睁着双眼正在和一个德国士兵拼刺着,突步刺、左挡刺、右挡刺……没有任何犹豫,虽说手臂受伤,但吕思友还是挺着步枪从侧翼一个突步刺冲了过去,
相比于德军的刺枪术,习自rì本的远征军的刺枪术或许更胜一筹,通过改变重心的踏步,加上大声呼喝与踢的动作作为干扰,使得双方部队不过是刚一接触便见高下,因为进攻受阻。很快德军进攻部队便撤退了,而在德军进攻部队撤退时,这么一股只有几十人的穿插部队,则立即追击数十米,并不断用自动武器shè击。而吕思友更是冲在最前面,一口气冲到一个半人深的弹坑处,方才在哨声的督促下跳入弹坑,停止追击。
“呼……”
大口的喘着粗气。依在弹坑内,吕思友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活着的侥幸感,准确的来说,他都忘记自己还活着。像之前的那样的小出击。在他的这场人生第一战中,已经上演了好几次。但是现在德国人反攻越来越猛,可是对这种极为猛的冲锋,他却感到很痛快,也很新奇。甚至有些期待。
“这样的打法很有味道。”
吕思友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感觉来,他甚至觉得有一天,自己可以写一本书,记录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记录他自己的初战。
对于吕思友而言。他现在觉得这场战争似乎就像是一种人生的体会,或许会成为他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记忆组成,似乎……
当吕思友在那里的思索着他的故事的时候,受了重伤的王士勤终于瘫软下来,高速度的奔跑和伤口的流血过多,使他的身体终于在最后一刻失去的力量,在最后一次反冲锋之后,双腿一软。整个人便昏倒在地上。
虽说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但脸sè却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sè,而且呼吸也显得微弱起来,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也许是因为水壶早就空了,所以他感觉自己的嘴里非常干涩,他不断的想用舌头湿润一下自己的嘴唇,可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在强烈的阳光下面,他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伴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股浓浓的硝烟窜入到他的鼻腔里,他又张开沉重的眼皮,阳光被硝烟笼罩着,这是位于河东岸的德军炮兵在攻击他们,爆炸的硝烟随着风势吹拂过来,和其它人一样,在炮击开始之后,他就躲在弹坑之中,任由那炮弹不断的落下。
炮弹不会落到同一个弹坑之中!
对于这个道理,每一个老兵都知道,不过这在国内不变的原则,在这里早就发生了变化,德国人的炮击越来越猛烈,任何人都知道最终,密集的炮弹会把这里的大地从头到尾炸上一遍,然后,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嗯,德国人一定会会再次进攻!
想通这一点后,在炮击的间隔王士勤想爬起身来,可是不等他站起来,炮击又继续了,
“再等一会吧!”
喘息了一下,他摸着挂在腰皮带上的水壶,想得到一口水喝;用力摇晃一下,水壶早就空了,水壶碰到枪杆子上,发着空洞的声音。
“没有水了,”
喃喃地说道,而在这一阵炮雨之中,意识上的模糊,浑身的无力,使得王士勤突然感到孤独和不安。
“活不过今个了吗?”
他在心里暗自问道。稍隔一会,突然一阵枪声,使他从迷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原本疲惫的软乏身体似乎又生出一些气力,而这时,德军的炮火似乎减弱了许多,像是……似乎像是被什么阻止了一样,而且河对岸也不时传来一阵阵爆炸声。
就在王士勤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一双软底军靴出现在他的眼前,虽说视线有些模糊,可是他还是看到那双软底靴的靴身上的绿帆布,这是……这是远征军的军靴,他刚想抬起头,便听到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怎么样,兄弟……”
是自己人!
是援军吗?
王士勤吃力地站起身来,在他打冷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看到周围的空地上出现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似乎正在那里准备着工事什么的,眼前的这一幕,只让他长松了一口气,头比先前晕眩得更加厉害,在看到后继部队到达的这一间,他的体力似乎已经消耗完了,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瘫倒弹坑内。
“快,把伤员送医院!”
一名军官在一旁喊叫着,持续不断的一天两夜的连续高强度作战,足以铁人化成铁水,那怕就是一个铜碗豆,也能给烧化了,这些人或许受了伤,或许,更多的是无尽的疲惫。
累,很累,几乎每一个人,都累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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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佩罗纳死地攻防 辎重兵誓入作战队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从南向北移行,阳光暗淡,天气虽说越来越热,但这沉闷的空气却依然给人们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在佩罗纳城外,索姆河两岸黄sè的田野间,一片片麦地被烧的焦黑,而在田间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
原本这应该是一个丰收的时节,可是现在,战争却再一次降临于这座小城,战争正在迅速的改变着小城的一切。
昨天,中国远征军第二十七团在抢占铁路桥后,立即向着 城进攻,而就在他们经过一番激战占领了小城的同时,原定增援前线的德军第73师的先遣部队也到达了小城,随后,双方便在小城附近展开了激战。
无论是德军还是华军,都明白,现在,如果不能夺取这座小城,不能夺回铁路桥,那意味着什么,德军第73师的进攻不可不谓之猛烈,在第一次进攻被击退之后,其先遣部队立即同后方取得联系,随后展开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进攻相比于前一次,更为猛烈,德军完全施展了他们的全力。
炮击!
从黎明到黄昏,在佩罗纳,这座法国小城和城市周围完全被炮弹所笼罩着,炮弹,成千上万发的炮弹地朝田野里、城镇和发shè,一个烟柱接着一个烟柱,从地面上腾起,卷挟着泥土,扬到半空。大炮的炮击密集远超过人们的想象,有时候,炮弹象雷暴雨般地倾泻下来。
在这前所未有炮击之中。大地上的一切。都在颤抖着。
不过只是一天的炮击,不仅城外的原本应该收割的土地变成了战场,就连忙这座法国小城亦在猛的炮击之中变成了一座废墟,而真正的战斗,则还没有开始。
在城市的废墟之中,曹魏强则带着和他的一个排的战士们,躲在下水道内,已躲避德国人的炮击,德国人的炮击实在是太过猛烈了,对于没有携带任何修筑防御工事材料的二十七团来说。他们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这座城市,利用这座废墟,所以,他们甚至放弃了野外的阵地。而是等待着德军的攻城,然后利用有限的兵力,在这座城市废墟之中,同德国人展开一场城市战。
“这打的什么仗?我还是头一回!”
在弥漫着臭味的下水道中,宋兴家不无气闷地说道着,在野外打退了德军的第一次进攻之后,随着长官的一声命令,大家像是老鼠一样,都穿到了这下水道中,甚至就连同昨天他们守下来的阵地。亦被放弃了,要知道那可是弟兄们用命打下来的。
“这是城市战,嗯,城市巷战!”
坐在他身边的张国涛回答道。
城市巷战,对于这种战争模式,他们过去只是在训练场上接受过一定的训练,事实上,很多士兵都把当初在训练场上的所学都还了回去,而现在,他们必须要用自己并不熟悉的战斗方式去和德国人作战。
“城市巷战?为什么要这么打?”
“德国人的炮打的太猛。不放他们进来,咱们就只有等死的份!”
曹魏强如此解释道,昨天,大家是侥幸守住了阵地,可付出的代价却极为沉重。三百多个兄弟阵亡,再这么打下去。不等援军打过来,大家伙也都交待在这里了,交待在这不可怕,可完不成任务的话,那可是要影响大局的。
“炮、炮……去他娘的大炮!”
拍拍手里的步枪,宋兴家不无懊恼的说道。
“是好汉,到面前来干!蹲在老远放空炮,算得什么?”
机枪shè手赵子豪则气恼的喊了一句。
“他娘的,只要他们敢来,爷们就用机枪收拾了他们!”
“不要急!他们总是要来的!”
曹魏强正在擦着刺刀,为了节约子弹,他的冲锋枪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使用,现在,他已经换上一支缴获德国人的毛瑟步枪,除口径大点、步枪长点,和二式步枪没什么区别,幸好,他们缴获了不少武器,尤其是在那座兵站,更是缴获了大量的步枪。
当时团长考虑到大家伙携带的弹药数量有限,所以步枪手都上缴了自己的弹药,以便把弹药集中给机枪使用,从而在最大限度内确保机枪手的弹药供应,从而确保全团的战斗力。
他能够感觉到兄弟们的情绪不好,于是把他手里的刺刀,插回刀鞘,然后说道:
“别担心,等到后继部队近了,到时候,德国人就得尝尝咱们的大炮了!”
正在说着,也许是一颗榴弹炮弹在下水道附爆炸了,只让他们蹲着的下水道顶上的砖石缝内抖落一些水泥“哗哗沙沙”地震落下来,然后那附近又落下一些炮弹,这密集的弹雨,只让其中几名从后勤部队补充来的士兵连忙捂着耳朵,然后有此紧张的抬头朝头顶看去。
“新兵怕大炮,老兵怕机枪。大炮没什么可怕的!”
几个吸着烟的老兵在那里嘀咕着,似乎是为了教训这些后勤兵,现在的二十七团已经没有了后勤部队的概念,所有人都必须拿起武器,所有人都要投入战斗。
守在这里或者死在这里!
对于每一个二十七团的官兵来说,这成了他们不是选择的选择!
“呃!怕倒是怕,就是这一打炮,就震的人有点心跳得慌!”
从辎重连补充过来的邵家严如实的回答说。
“没什么可怕的,等到真打起来的时候,你的耳朵竖起来,听着炮声是……”
这时老兵们开始告诉他们如何躲避炮击,尽管在战场上军官们会提醒他们。可很多时候。还是要靠自己。
突然,下水道里陡然紧张起来,在下水道的入口处,传出了叫喊声。
“快,快,德国人开始进攻了!”
一听到外间的喊声,原本窝在下水道内的众立即站起身来,等了这么长时间,德国人终于进攻了,现在正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就在宋兴家刚想出去的时候。曹魏强却一把将他拉住,然后他看着下水道内的兄弟们说道:
“记住了,不要主动出击!咱们要把这条街变成德国人的死地!”
什么是巷战!
就是利用街巷作战!
一个排的战士从下水道内钻出后,他们立即按照最初制定的计划。提着步枪、扛着轻重机枪在街道废墟间穿行着,迅速完成一道狭窄的交叉火力布置。
“快点!”
在其它人布置阵地的时候,聂子良则在看着王安在那有些笨手笨腿的往炮弹里塞着雷管,这些德国炮弹都是他们在火车站的仓库中缴获,不过却没有缴获几门大炮,为了充分发挥武器的作用,炮弹则变成了地雷,只需要几节电池和一根雷管,就可以把一发炮弹变成地雷。
现在既然德国步兵要进攻了,为他们准备一些地雷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爆炸声。
听着地下室外传来的爆炸声音,让?卢米尔连忙抱紧女儿,然后惊恐的朝着地下室入口看去,作为一个法国人,这会他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看到中**队的庆幸,战争毁灭了这座城市的一切,随着战争的继续,许多人逃到乡下,不过他却带着家人留在了这里,当然。如果他有其它选择的话,也一定会逃离这里,可是他却没有其它的选择,离开这座城市,要去投靠谁呢?
可是现在。他却想离开这里,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爸爸。看样子,他们还在打仗!”
米嘉丽仰着头听着地下室外传来的密集的枪声,与之前的爆炸不同,这枪声似乎是在附近传来的,虽说是一个女孩,但是她却知道,这些枪声意味着那些中**队正在附近和德国人打着仗。
打仗!
什么时候这场噩梦才会结束?
昨天,市长曾组织市民欢迎过那些中**人,他们是法国的盟军,他们收复了这座法国城市,现在,市长还会再欢迎这些中**人吗?如果他知道这座城市会毁灭于战火中的话,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初,无论是法**队守在这里,或者德**队占领这里,对城市中的居民似乎没有多少影响,但是现在呢?
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就在一个小时前,让?卢米尔曾从地下室走出去,他所看到的除去废墟之外,只有废墟,所有的建筑都被德国人的大炮摧毁了,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中国人还不投降?
“我们会守在这里!”
在市镇广场上,那位中国中校信誓旦旦的言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看样,他们不只是随便说说。
“爸爸,也许,他们能守住这里!”
米嘉丽眨动着那双蓝sè的大眼睛,用一种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经过一天的撕杀之后,在 城内形成一个犬齿交错的战场,此时,这座面积不大的法国小城的第一寸土地都变成了战场,已经废墟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儿,借着炮弹落下爆炸时的火光,曹魏强看到十余个德军身影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在巷战进行了一天一夜之后,德国人已经变得jīng明许多,不再像一开始一样,成阵成阵的冲锋,而是班排规模的冲锋。
睁大眼借着爆炸的焰火,发现那些德国兵越来越近了,因为冲锋枪子弹已经在先前的反冲锋枪中打空了,曹魏强便本能的摸向腰间,仓促间他发现自己的手枪不知道什么跌了,这会腰间空空如也。
“哒哒哒……”
身边的一名战友着冲锋枪据在腰间向街道上的那群身影响扫shè着,同时着稀落的而沉闷的步枪声,德军开始还击了。
看到自己左边的一个猫着腰奔跑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曹魏强连忙猫着腰冲过去,然后顺手cāo起那支二式冲锋枪。同时又从战友的身上摸出了两个弹匣。就在他扣着扳机打翻了几个德国士兵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却看到一座破墙被炸塌了,原本依在墙边战斗的战友们被掩埋地瓦砾之中。
“跑!快跑!”
被瓦砾压着的宋家兴看着不愿撤离兄弟,不断的大声怒吼道,他的大腿被压在一块横梁下,腿被砸断,见兄弟们不愿意撤退,他便端起手中的枪瞄准战友,而另一只手还不忘记解下自己的携具。
“拿着子弹!”
毕竟自从队陷入包围之后。在战斗打了一天一夜之后,每个人的弹药都快见底了。
“兄弟……忠烈祠再见”
在曹魏强领着张国涛和其它几个幸存兄弟听着身后传来的嘶叫声,随后又传来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听着这爆炸声。活着人像只垂死的野兽一样的低吼的呻吟着。泪已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而曹魏强则是蹒跚的向前奔跑。
即便“绝不抛弃自的袍泽兄弟!”是江苏陆军每一名官兵的誓言,无论顺境逆境,他们之所以能够坚持到最后,就是因为深信这一点,他们相信只要附近还有他们的军队,他们就会不惜一切的打过来,打过来救援他们,“绝不抛弃”……但此时他们只能选择抛弃自己的袍泽兄弟。
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下去!
为了战斗下去!
为了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离他不远的地方爆炸了,爆炸产生气浪把他掀倒在地。并震昏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轰隆隆的炮声又把他给震醒。德国人的大口径火炮在轰鸣着,继续摧残着这座小城,似乎在这一瞬间,这座城市成为了一座要塞、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在佩罗纳的市立医院内,曹魏强在水池边捧了水漱漱干苦的口,然后洗了脸,便又皱着眉头,左顾右盼地走回到那被炸毁的房间里,他的连终于能休息一下会了,就在入夜时分。有一个营的部队越过索姆河增援了过来,最晚到明天凌晨,就会有更多的部队增援过来,听着空气中的枪炮声,感觉心情有些放松的他。靠着墙吸起来了烟来,烟是从被法国人遗弃的杂货铺中弄到的烟。坐在那里,他的脑海中所浮现却是那些还活着的弟兄们,他们都在休息着,环视着周围,仔细查看一下。
咦?
邵家严去那了?
“邵家严呢?”
听着长官这么一问,立即有人解释了起来,原来,邵家严在半小时以前,被一阵爆炸声从梦里惊醒。醒后,他觉得口干,就到附近找水喝,碰到团里的一名长官,那个长官和他谈了几句话以后,把他带走了。
被长官带到团部的邵家严,惶惑地被带到一位长官那里,是一个将军!
在看到那位长官的衣领上的军衔时,邵家严被吓了一跳,是一名将军,尽管他并不认识这个将军,可他却认得军衔,那个将军了他一眼,然后递给他一根到达法国后,很少见到的国产香烟。
“你们班里还有几个人?”
听邵家严说了他所经历的战斗情况以后,那位将军如此问道。
“四个人。”
邵家严如实的回答道。
“只剩下四个人?”
“一个机枪手,一个弹药手,我跟张跃,都是用步枪的。”
看似简单的对话,实际上却透露出一个事实,很多人都死了,一个班十四个人,结果活下来的只有四个人……
那个将军从桌子边走到邵家严的跟前,用他那双显得有些逼人的眼睛,在邵家严的脸上和全身观察了一下。这只让原就有些紧张的邵家严,变得更加紧张了,甚至不由地向后移了半步。
“你是辎重兵?”
将军突然对这个辎重兵产生了兴趣,准确的来说是对二十七团产生了兴趣,二十七团在这里坚持了两天,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可以说,只要坚持到明天早晨,一切便都成了定局,远征军打赢了这一仗,至少赢了一大半。
无论是德国人如何寻思,这场仗,德国人都败了,至于德国人的第二阵地,那是英法两国的事情,打完这一仗,远征军不仅可以获得声誉,而且还能够获得宝贵的休整时间,当然,对于这一切,眼前的这个士兵不需要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他之所以会对这个士兵产生兴趣,还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个辎重兵的识别符号,这意味着什么呢?就像 说的那样,他已经派出了手头每一个可以派出的人,还好,他坚持住了!
“是的,长官,我是辎重兵!”
听着长官的问题,邵家严犹豫片刻,然后说道。
“长官,我希望以后能留在班里头!”
听着士兵的话,将军在室内踱了几步,然后看着这个辎重兵,他想留在作战部队?
“在作战部队,可是随时都有可能战死!”
战死?
邵家严点点头,他知道到作战部队担负什么样的风险,可是……轻声说道:
“长官,俺来当兵,不是为了图个安稳!”
图个安稳,如果没有打这一仗的话,或许他也就图这个安稳了,可是在战场上体会到那些兄弟相互守护着彼此,并愿意为彼此而死的一幕之后,他却不愿意再去想那个安稳了。
“嗯!”
点点头,将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团很快就能休整,到时,我和你们团长打声招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6章 宣传之力妙无穷
“舆论,历史一再的告诉世人,谁能控制舆论,谁就能左右世界!”
1915年5月11rì,经营了数百年的《法兰西新闻报》这家被视为官方的喉舌的法国报社因长期亏员,被库克家族出售,而在《法兰西新闻报》被售出后,在其新的所有者的主持下,报社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这家长期作为官方喉舌的报纸开始实施“廉价化”改革,将报纸售价降低了一半,而在政治上,从过去的偏向zhèng fǔ,改为标榜超党派和dú lìxìng;而在经济上,又摆脱了过去的旧形象,不再依靠政党津贴或者zhèng fǔ“广告费”;编辑内容上,努力扩大新闻报道面,广泛刊登文化、教育、小说、知识xìng文章、社会新闻及法院新闻;减少政治新闻和言论,大量刊登社会新闻和法院案件,有关卫生、健康、食品、服装、家庭等方面的知识xìng、实用xìng文章占据近四分之一的篇幅。而在经营管理上,尽力招揽广告,用广告收入补贴报纸降价的损失,同时改进发行推广工作。
经过改进的《法兰西新闻报》,这家法国最古老的报纸,随之开始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文字通俗、标题字体较大,常用多栏大标题,版面活跃,通过不断扩大报道面和大力招揽广告,在短短几个月内,发行量就从最初的十数万份增加至百万份。
当然。在《法兰西新闻报》标榜着“政治中立”的时候,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一点是,这家报社的幕后出资人却是中国zhèng fǔ,准确的来说是中国国务院下属机构设立的秘密“基金会”,而之所以收购这家报社的目的则是为了左右法国舆论,进而影响欧洲的舆论。
“我们收购一家报社花费了一百万法郎,推广这张报纸花费了两百万法郎,每个月提供20万法郎的“广告费”,但是现在,我们得到的却是数亿法郎的回报!”
在民国四年的国务工作会议上。李子诚曾如此对人们说到,正是在《法兰西新闻报》的推动和鼓动下,以“避免一代法兰西男人死亡”的口号下,在民间通过舆论影响、推动着法国同意中国派出远征军,并由法国负担起远征军军费支出。
而在远征军到达法国之后,面对远征军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法兰西新闻报》同样也站在“法兰西荣誉”的位置上,要求法国给予他们公平的待遇,而在战争期间《法兰西新闻报》更是通过派往前线的上百名记者和特约记者们。向法国人展现着战场上的一切,无论是胜利或者失败,对于《法兰西新闻报》来说,他们唯一的立场就是中立,就是把最真实的情况刊载于报纸上,也正因如此。现在《法兰西新闻报》早已成为法国知名报纸,而对于其报纸上报道,法国人通常会不假思索的加以接受。
“让我们如何回报中**人的鲜血!”
在过去的几天间,几乎所有的法国报纸都在转载着这么一篇连载报道,这个连载报纸可谓是世界上最为“写实”的战地报道。相比于法**方对记者的百般限制,中国远征军无疑更开放一些,他们接受了《法兰西新闻报》派出的记者,并且允许他们进入部队前沿,甚至随军队一同进攻。
一开始,堑壕内似乎没有什么新闻。对于《法兰西新闻报》派往远征军的几名记者来说,那里似乎没有什么报道,可是从7月5rì凌晨开始,一切都改变了,随着一场规模宏大的“运动战”的打响,那几名记者惊讶的发现他们“正处在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战役之中”。
这几名记者在随着中**队进攻的过程中,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战场,不是那种“官方记者”UU小说的战场。而是生与死、忠诚与热血的战场,在战场上,他们最直观的感受是东方式的英勇,这些习惯了西方文明的法国记者,在第一时间就被东方式的英勇给折服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篇篇热情洋溢的新闻稿。
而这些新闻无不是极尽赞美之词的称赞着中**队的进攻,夸大其词的宣扬着这场运动战的意义,当然也不忘记指责法军司令部的“无能”和错失战机。
“……我们很难想象,假如不是中**队抓住这一战机,靠着那些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
“面对中**人的时候,我们应该为自己的表现,准确的来说为法**队的表现感到脸红……”
一篇篇有关索姆河中**队进攻的报纸,正是在那些赞美声中,席卷着整个法国的大地,五公里、十公里、十三公里,在一天之内,中**队一路打进了德军纵深近二十公里,可以说,自马恩河战役以来,除非德军主动撤退,协约**队从来都没有取得过如此巨大的战果,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切都是在一天之内取得的。
在那些记者通过军队的电报机向报社发回新闻稿后,报社雇佣的那些因为战争而失业的文人们为了达到更好的文学效果稍微在细节上多加了一点料,想象力稍微充分了一点,用词又稍微华丽了一点,结果,这一场战争战役被他们写成了像荷马史诗特洛伊之战一样壮丽的战争诗篇,当然,为了烘托中**队的英勇,或许其中还有对霞飞的不满,当然难免的有对“尚蒂伊”那座法军司令部的指责。
对于这些指责,“尚蒂伊”的应对可谓是极为迅速的,霞飞这位从一开始就歧视中**队的法军总司令,更是直接授意让?德?皮埃尔弗,这位在战争期间奉命起草法军司令部官方公报的军官。负责的在报纸上组织反击,虽说他是一位笔锋异常犀利、特sè鲜明的作家,可是当他开始为挽回局面,通过一系列的数字证明法军的勇敢,尤其是法军对德军的沉重打击,重阶德军的力量,才使得中**队“拾了便宜”时。
却在无意中落入了一个“圈套”,这恰恰证明了法军司令部的无能,因为他们的无能而差一点错过“结束战争的机会”,甚至连法军拒绝为远征军提供炮火掩护的新闻。也在这场“内部新闻战”中被“知情人士”捅了出来。
局面,可以说对“尚蒂伊”极为不利,为此,“尚蒂伊”的司令官和将军们,不得不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开脱责任,一开始,他们说这场战役是中**队的擅自行动,随后。又改口成为“协约国联军的联合行动”,当面对民众质疑为何法军未能参加时,“尚蒂伊”先是解释着“法军的主力在凡尔登、在索姆河正面战场被牵制”,随后,又不得不解释着什么“如地狱一般的战场,或许。只有中国人才适合那里”。
总之“尚蒂伊”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解释那里所发生的一切,甚至不能解释,因为对中**队的“歧视”使得他们认为“好吧,让中国人自己去送死吧”,所以。他们总要找到这样,那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责任,甚至还拿出在“凡尔登战役”时,德国报纸和俘虏对其称谓的“地狱恶灵”来证明“不是法军无能,而是华军太狠”。
甚至就在这场风波还未于巴黎平息的时候,风波还从巴黎吹到伦敦。因为伦敦同样也被中国远征军的凛冽凶猛的攻势吓了一跳。
就在伦敦正在为7月1rì六万军人的死伤而痛苦不已的时候,就在他们为“堑壕战将结束步兵时代”而苦闷的时候,突然“中国远征军正在向德军纵深进攻”的消息,从巴黎传到了伦敦,以至于很多人都在询问个一个问题——中国远征军,中国,是那个国家?他们的军队是如何打破的战场僵持?
自然的,还少不少一种疑问——英国陆军为何如此的无能?
结果。自然而然的,英国zhèng fǔ为了让民众相信“英国陆军绝非无能”,就只能去证明其它的一些事情。唐宁街的那些御用文人和幕僚们商量了好几天,最后他们得出结论,想要证明英国陆军绝非无能之辈,就必须要让英国人相信——中国人更善长于战斗。
既然那些中**队在凡尔登时都曾被德国人称为“如同地狱恶魔”,有了这么一件“野蛮外衣”,那么索xìng再给他披上一条“擅战外衣”,那时英国百姓就会相信一个事实——“不是英军无能”了,从而结束陆军在政治上面对的危机。
于是 那些御用文人们又开始舞动他们手中的笔,一个战斗了五千年的国家,一个千百年来早就将战斗融入骨血中,一个争取民族zì yóu后,立即恢复民族尚武jīng神的国家,一支视死亡为最高荣誉的军队,通过他们的笔出现在所有英国百姓的面前。
在他们这回的描述里中国远征军有如汉唐时期中**队的重生,曾经被他们描述为“懦弱的无能”的中国人,变成了在异族奴役下,中国人不愿为异族人服务作出的个人牺牲,而中**队在历史上的事迹也被全部端了出来,比如什么他们击败了匈奴人,然后在他们的追击下,匈奴人一路逃到欧洲,打败了rì尔曼人,摧毁了罗马帝国,再到后来的蒙古人,蒙古人只用了十几年就征服了半个世界,可却和他们打了近一个世纪,即便是最后国家毁于“jiān臣”之手,一群普通的农民还是摧毁了蒙古帝国等等,什么汉族军队可以轻易的在任何时期击败rì本,这个曾经让俄罗斯帝国饮恨国家,在过去的千年间,一直都是中国人“奴仆”,就像两年前,这个不过刚刚恢复民族zì yóu的国家,是如何轻易的击败rì本,那个曾轻松打败清国的国家,似乎这也是证明。
甚至于,他们还拿着西班牙传教士对明帝国的描写,来证明另一个事实“我们所接受的中国,并不是真正的中国,而是一个异族奴役下存活野蛮国度”。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向英国公众表明。这个国家千百年来就有战斗传统,准确的来说是民族,至少他们想让那些公众相信——汉族人的中华民国和满族人的大清帝国的本质上的不同。
结果这些报道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那几份报纸被席卷一空。人们又开始在街头巷尾议论起这支陌生的“中国远征军来”,当然非常自然的,一个国家的形象,也在这种迫于无奈的宣传中,被建立了起来。
当伦敦的文人们用历史去证明着某种事物的时候,他们“结论”迅速的被法国同行们所采用,而法国的同行们更是添油加醋的在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为法国陆军摆脱责任,中国人打起仗来可以不吃不喝之类的话语,都被他们推了出来,甚至,他们还把壮志 “饥食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拿出来证明另一个事实,这支军队,一但进入战争,就会陷入“彻底的战争疯狂”。绝非“理智且文明”的法国士兵所能相比。
文字宣传的力量是强大的,自19世纪以来,白种人对于黄种人一直都存在着一种心理上的优势,而现在,当一支黄种人军队取得白种人军队无法取得的战绩时,这些白种人。总会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相信一切事实。
就像现在,英国人、法国人几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一切,在他们接受那一切的时候,同样也接受了另一个事实。这支“不知死为何物”的军队,是他们的盟友,这是否意味着战争将会很快结束呢?
素来信奉强者原则的欧洲人极为现实,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改变了过去对中国的冷嘲热讽,甚至用尽赞美之词去称赞着中国,过去一直被他们所无视的一切都被重提。什么过去几年间中国所取得的进步,工业上的、经济上的、科技上的,似乎一夜之间,中国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是一个大国,一个强国,至少是一个公平的对话者。
总之,各国对华的态度,在这种宣传攻势下。正在一点点的发生着根本意义上的转变……
几乎是在陆琪玉等人搭乘的邮轮入港,和那些坐在运兵船的士兵们一样,她们就惊讶的发现,整个码头到处都是欢迎的人群,人山人海的,所有的商船都在向他们鸣笛致辞,而在码头上,数以千百计的女人不停的朝着运兵船上那些刚刚到达法国的士兵们挥着手。
“谢谢你们,中国士兵……”
“中国士兵,你们拯救了法国!”
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喊声,看着那些法国人写在纸上或是布的标语,陆琪玉则显得非常惊讶,她没有想到,一来到法国就体会到了法国人的这种热情。
这是怎么回事?
“姐妹们!”
这时,突然一个穿着军装护士有些激动的跑了过来,她的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此时,这个护士显得极为激动,她一跑到舷边就站在小椅上大声的念起了手中的报纸。
“7月5rì凌晨三点三十分,中国远征军以数万奇兵,突然向德军防御阵地发起奇袭,截止至5rì傍晚,中国远征军已经向德军纵深进攻达十九点二公里,近六万德军防御部队被其分割成为十余股数千人不等的孤军,目前,德军统帅部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据乐观估计,中国远征军的致命一击,不仅将彻底打破西线堑壕消耗战之现实,甚至将有可能结束这场战争!”
什么!
一时间,陆琪玉和其它人一样都被惊呆了,战争要结束了?
“姐妹们,我们接到命令,我们和士兵们一样,不休息,直接开赴前线,前线需要我们,很快,我们就能打到柏林!中国万岁!远征军万岁!”
远征军万岁!
对于这些刚刚到达法国女士们来说,她们从未曾想到,在她们到达法国的第一时间,就将卷入一场前所未有大规模战役之中,而对于中国而言,这场战役所改变的不仅仅只是远征军,不仅仅只那些军人,同时改变的还有一个国家。
打到柏林去!
不仅这些女士们在那里高声呼喊着这么一句话,甚至就连那些在拥挤的运兵船上遭了一个多月罪的远征军官兵们,这会也跟着兴奋起来了,至于,柏林在什么地方,他们并不关心,也不曾知道,甚至于也不想知道,他们唯一知道就是,他们的兄弟,正在前方打着一场大仗,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这场战争将会改变这个国家,当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欧洲人所看到的不仅仅只是中国远征军,同样也将会看到一个东方国家的新生和崛起……”
听着周围的呼喊声,望着姐妹们那一张张欢喜的脸庞,陆祺玉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一句话她曾在报纸上看到的言语。
“也许,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未完待续)
第157章 战时会议定以策 战场纪律酷无情
“全部或大部杀伤、生俘敌人,彻底剥夺敌人战斗力的作战。是一种不对称的战术,有很多具体的作战方式。”
围歼战
一场夏雨,使得索姆河战场瞬间变得泥泞不堪起来,大雨阻碍了进攻,却有利于防御,对于防御者而言,雨水是有利的,对于进攻者而言,那些被炮弹蹂躏的有些松软的土地,已经在雨水的浸泡化为泥沼,战争随之化成了一庞大沼泽。
索姆河,从一天前,当近三个师的德军滞留于西岸的那天起,全世界都从最初战役爆发时的初惊,又到此时的震惊,对于西方的军事专家和政治家们而言,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惊讶,因为完成这一任务的不是英军,也不是法军,而是一支“不起眼”的军队——中国远征军。
这是自马恩河战役以来,最伟大的胜利!
几乎整个法国舆论都如此称道着这次“辉煌战役”,第一次,自马恩河战役之后,法国人看到了战争胜利的希望,于先前的急兵突进似的胜利不同,六万余名德军被分割包围,这是历史上第一次。
自普法战争以来,第一次,德**队遭受失败!
当军事专家、平民用好奇、欢心鼓舞的眼神打量着这支军队的时候,而对于政治家们来说,虽说战役不过刚刚开始,可他们却相信一点——东方的历史将会随着这场战役发生改变!
命运!
决定命运的一战!
对于这场战役的重要xìng,远征军司令部更是有充分的理由给予全部的重视,几乎是在战役初期目标刚一达成,阻敌部队越过索姆河攻入德军第一阵地与第二阵地之间,切断第一阵地与第二阵地联系,进攻部队完成对德军第一阵地的分割之后,远征军司令部立即在第一时间前置,与前敌指挥部汇合。
这不是会为了摘桃子,而是为了——胜利!
随后。前敌指挥部立即于深夜发出紧急通知,命令全师团级以上的军官,除去留一个人管理事务、主持前线围困防御战以外,全部在今天上午九时到达前指参加会议。
在接到命令之后。各步兵团团长军官们纷纷跳上汽车,在泥泞的战地小道上,带着紧张的战斗的心情,奔向前敌指挥部。
前敌指挥部的会议场所安置在一处远征军刚刚攻克的一个德军堡垒里面。
此时,这座被喷火器焚烧的、被重型进攻手榴弹爆破的堡垒内部,到处都是一片战争的痕迹,甚至还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磺销味。即便是堡垒内的气味极为刺鼻,可是堡垒内的空气却显得有些凝重,虽说一场大雨使得温度下降许多,可是坐在堡垒内的军官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却依稀带着一些汗珠,那汗分明是紧张且激动的汗水。
此时,在堡垒的墙壁上挂满了地图,一幅标示当前敌我兵力分布的战争形势图,触目地挂在墙壁正中。图上标志的红sè的蓝sè的箭头。密密地纵横交叉着,只要注目一看,就会感觉到战云密布。任何人都能从那纷乱的战场形势之中感受到浓浓的战争硝烟,当然,更多的却是从中感觉到浓浓的不确定因素。
作为前敌总指挥的韩武坐在那不时的和那些军官们随意地谈笑着,不论其是江苏陆军的军官,还是zhōng yāng陆军的军官或者是省军的军官,他总是亲切而且热情的和他们交谈着,而蔡锷、徐树铮两人,则也加入谈话之中,不过两人却“识趣”的把主官的位置让给韩武,让给这位前敌总指挥。
看看时间到了。韩武便走到挂在正中的形势图跟前,指着图向军官们问道:
“这张地图你们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总指挥!”
所有的军官都同声回答道,他们在进入会议室后,立即按照要求站在地图前观摩十数分钟,以便对战场态势有所了解。随着韩武的话声,会议开始了,军官们停止了随意谈笑,注视着韩武和他指着的地图。
“形势乐观吗?”
看着面前的这数十位远征军团以上主官,韩武反问一声。
“不容乐观!”
一众将校军官如实的回答道,任何稍有常识的军官都能从地图上那狭窄的分割线中感受到远征军分割线的薄弱。
“不仅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形势严重得很啦!现在,德国人正在从凡尔登把军队朝索姆河调派啦!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不仅要打赢这一仗,而且还有可能想一把咱们给生吞了呀!”
韩武jǐng告着说,眼光凝注地望着前面。会场上静止了一切声音,空气突然紧张起来,甚至就连同这些军官们呼吸出的空气,也停滞在屋子里,使得气氛显得更为凝重。
“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我们当面的敌情是这样:目前被我们包围的德军兵力一共两个师又一个旅、一个半团,约六万人的兵力,沿索姆河西岸,被我军侵害为四股互不相联的部队,目前,德军退路已经完全被我军所切断,目前陷入包围圈的德军正陷入困兽犹斗之境,德军素质之优秀,想来各位已经有所了解,我们必须要放弃一切幻想,幻想德军可能会放弃抵抗,记住,对于欧洲白种人而言,我远征军不过只是——”
话音一沉,韩武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口吻说道。
“只是低劣的黄种人,欧洲白人是不会向劣等民族投降的!”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那些主官们的脸上微微一怒,别人看不起他们,怎么连韩总指挥也这么说……可在这种军事会议上,却没有人敢于反驳,只是在心里压着一团火。
“所以,想要结束战争,咱们就必须要彻底击败包围圈中的德军,用事实向他们证明一点——我们绝对不比他们的差,而且比他们更为优秀!”
听着韩武这么一说,会议室内的众人立即露出笑容来,这倒是事实。或许德军训练极为优秀,但是远征军却有一个优点——不怕死!
“……而在索姆河东岸,数万德军,正在进攻我们的防线。准备撕开我军防线,以救援对岸德军,至少将被围困德军撤至第二阵地。而且,对于德军来说,一但其增援部队到达,那么,其很有可能会对我军展开一个更大范围的作战。甚至可能企图将我军在东线的阻隔部队包围并全歼,并且很有可能……”
随着他的讲述,所有人都意识到现在形势的严重xìng,甚至比他们想象的更为严肃,而这时有两个人在韩武的话声停歇的当儿,附着耳朵,说着什么。
在韩武极为严厉的眼光下面,他们立即停止了耳语。重新挺着胸脯,严肃地等候着他继续讲话。
“战争就是这样,不是敌人消灭我们。就是敌人被我们消灭!”
看着面前的这些军官,韩武端起他一个搪磁茶缸,呷了一口腾着热气的浓茶,然后复上茶缸盖子,神情比较开始的时候淡定了一些,随后他说到。
接着他宣布道:
“因此,现在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彻底而全面的,消灭包围圈内的敌人,同时粉碎德军在东岸的攻势!”
说完以后,韩武站定好几秒钟。才坐下去。
军官们浮动起来,“嘁嘁喳喳”地交谈着。
“这一次恐怕大家伙要拼到底了!”
“东西两路,十几万德军!这下子打起来可热闹哩!”
“西岸还有兵力上的优势,东岸,那可没什么优势!”
“硬核桃再硬也得啃上几口!”
“德国人的骨头可不软啊!估计,咱们得打到他们最后一兵一卒。才有可能让他们投降!”
“这场仗一打完,估计全欧洲,都得看着咱们远征军!”
“看样远征军又能怎么样?到时候,打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台下的诸位部队主官的交谈,作为远征军司令官的蔡锷还是往常的神态,微笑着站立起来,用他的手势告诉军官们静坐下来。他的清脆的嗓音一出现,纷乱的谈论便停止下来。他沉静地以中等速度说起话来: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伙,从咱们的包围形成之后,法国人,就想摘咱们的桃子!”
“那些法国佬,成天到晚的就想摘咱伞兵桃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远征军第一师师长何逐插了一句,第一次是远征军第一个上战场,并且打赢一场硬仗的部队,对于法国人的那一套,可谓是早就习惯了。
“他们想摘,咱们就不给他们机会!”
“就是,兄弟们加把油,多使把劲,估计也就把德国人解决了。”
堡垒内的军官们,连同蔡锷、徐树铮等人在内,都随之一齐哄笑起来。
“霞飞对我说,单靠中国远征军解决不了包围圈内的德国人,而且最晚十五天,德国人增援部队就会到达索姆河,所以……”
话声稍顿,徐树铮的脸sè一板。
“诸位,那意味着,我们只有十五天,而且这也是我们向霞飞作出的保证,所以,现在,远征军司令部唯一的要求是,从现在开始,各进攻部队,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rì以继夜的对包围圈内德军实施全面攻势!”
在徐树铮的这句话落下之后,那些军官们沉默了下来,十五天……
“怎么?大家伙都不敢应声吗?”
徐树铮略带嘲讽的看向这些军官问道。
“参谋长,瞧您说的,什么要不敢应声,不就是进攻吗?兄弟们都在战壕里呆够了,早就想着他娘的活动活动筋骨了!”
一声粗糙的回答伴着军官们的欢笑声和一双双坚毅的目光,肯定地回答了徐树铮的问话。
“好!”
韩武点了点头,作为前敌总指挥,他现在拥有在前线的全部指挥权。
“既然兄弟们都这么想,那首先有一个幻想就必须要彻底打破!首先,军人连坐法是各部必须遵守之铁律,而远征军司令部已授权予我,对任何撤退部队都可实施战场清除……”
接着一声声极为冷酷的话语不断的从韩武的口中吐出,事实上,众所周知。韩武打仗最大的特点就是——决心,而表述决心的方式就是严酷的战场纪律,他不吝于给予军人各种荣誉,但是同样。在执行战场纪律时,同样也是毫不留情,随着他下达一个个又一个指令,准确的来说,是一条条逼人“战死”的不带一丝感**彩的命令。
“……总之,中华未来百年国运在此一战,希望……诸位能格尽职守!”
终于。韩武的话声落下之后,蔡锷看着众人说道。
“诸位,或许,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但是我们的胜利,不用怀疑!我们有慷慨为国死的决心,并愿意以必死之信念投身战场,我希望各位和远征军所有军官能够发挥带头作用。在战场上,格尽职守!……”
蔡锷的话说完以后,军官们得到十分钟的休息。他们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又立即恢复他们的随意谈论。
“这下子估计,咱们每个人都得写遗书了!”
“可不是嘛,不过打仗嘛,脑袋断碗大的疤,拼一把,也要拉几个德国人垫背!”
“德国人,我还就不相信,德国人是三头六臂!”
一个人向前匍匐着,满身泥泞。时间是深夜。
这是一个模样看起来极年轻的上尉。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数百个移动的人影。他们的动作和上尉的动作一样,移动的很小心,但谨慎的动作里却透着急促、透着不顾一切。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这种动作是极危险的。这里是无人地带,离德国防线只有三十码。他这种做法不亚于自杀。
有三分钟左右,他们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向前匍匐着,耳畔不断有子弹呼啸而过,但他们却充耳不闻。终于,那名年青的上尉爬到了一个不深的弹坑旁边,并滚了进去。他先jǐng惕地屏住呼吸等待了片刻,然后冲着身后喊到:
“一连长!”
有一会儿夜空里寂静无声,没有回应。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远处,大炮在天际线边轰响着。踏着泥土和碎片,他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下属的到来。
然后响起了一个微弱动静,虽然只是轻轻的动静,但年轻的远征军上尉立刻jǐng觉了起来,他扭头朝后方看去,看到有一个人滚到弹坑之中。
“长官!”
进入弹坑里的少尉军官的声音里带着热切的期盼。在下属到来之后,上尉迅速从弹坑里爬出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爬去。他扭动着身体急匆匆地爬着,完全忘了该把身子和脑袋贴近地面。
在40秒的时间内,他的眼睛盯视着的前方德军阵地。
看着那德军阵地,上尉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痛苦的之sè,但他这种痛苦的表情一闪即过。
“长官,”同样极为年青的少尉借着月光看着上尉,他隐约猜出了命令。
“我来吧!”
或许他们越过了德军残余的铁丝网,但是为了防止远征军的夜袭,现在德军往往会在阵地前埋设密集雷场,而密集雷场又是进攻最大的阻力,如果纵深只有十几米他们可以小心翼翼的使用爆破筒进行扫雷作业。
可是……
“好兄弟!”
上尉看一眼自己的下属,下属的脸上只是一副极为坚毅的表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双眼睛湿润了起来。
“兄弟们,跟我上!”
他的声音不过是刚一落下,整个人就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似的猛的弹出了弹坑,朝着前方跑了过去,在他跳出的时候,在月光下,原本随着他的几名年轻的步兵的脸sè惨白吓人,可是却依然跑了过去。
随着那名少尉在德军阵地前的滚动,爆炸声在战场上响了起来,在地雷的爆炸焰火中,原本随着少尉一起冲出的步兵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不断朝前滚动的血肉时,终于,一个士兵一咬牙朝前猛的冲了过去,接着又是一个。而德军的机枪更是大作起来。
“我害怕……长官。”
一个士兵看着兄弟们不断跳入地雷阵中,他开始抽泣着说道。他害怕死亡。
“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长官都去了,咱们还能说什么!”
下士看一眼这面sè苍白的兄弟,然后他用一只手拍了拍这个兄弟,将自己的水壶递到年轻步兵的嘴边,
“喝点水。”
步兵喝了起来。在他喝水的同时,下士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手枪,在这个步兵放下了水壶,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好兄弟!”
说着,下士将枪举到步兵的脑袋旁边,然后开了枪。年轻步兵往后栽倒,断了气。其它的几名士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明白,在战场上,任何人只能服从命令!
“如果我不上,你们就打死我,如果你们不上,那我就打死你们!”
这一次这个下士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一点回应都没有,而是又有两名战士冒着枪林弹雨,朝着德军的地雷阵滚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8章 德国的变化
“民国五年的德国是什么样子?
……随着战事的拖延,德国国内的zì yóu主义和革命气氛越来越浓,“非战”、“mín zhǔ”、“zì yóu”等口号已经成为人们惯用之词,年初,冯?贝特曼首相为了安抚民众,向民众保证战后修订普鲁士选举法……此时,战局rì非,不但德军将领们出征时喊出的“六周后在巴黎相见”的豪言已经被民众笑为狂妄,而且随着粮薪的短缺、物价的高昂,德国国民所忍受的战争痛苦已经不堪忍受……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代用品”:代用的咖啡(菊苣)、代用粮(从煤焦油中提炼的糖jīng)、代用香肠(用马肉做成)、代用皮鞋(军用皮革厂丢弃的下脚料)……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代用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许德国的科学家们会发明出“代用的士兵”,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许翰林 留德rì记
柏林,1916年盛夏的柏林,早已经没有两年前战争刚刚爆发时的那种民族主义的狂热,事实上,战争不过进行了几个月,柏森就陷入了“对战争的昏昏yù睡”的状态,前线再也没有了胜利的捷报,僵持不下的战争,使得这里的人们对于战争的反应变得越来越昏昏yù睡,当然,除去偶尔的,从东线传来的胜迹,还会让柏林人兴奋一些,恢复些许普鲁士人内心对战争的狂热之情。[]
不过,民众或许可以如此,但是对于德国最高陆军指挥来说,他们却必须关注战场上的那怕一丝最细微的变化,毕竟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进展。
索姆河!
从7月5rì那天起,在柏林的最高陆军指挥内的将军们纷纷将视线从凡尔登那个原本旨在让“法国流尽鲜血”同时也让“德国流尽鲜血”的地方,转移到了索姆河,原本那个被他们认为“不过只是英法军队为了分散德国注意力”的地方。
之所以能够如此吸引德国最高陆军指挥。原因非常简单,在短短的几天之间,索姆河的战局即朝着“崩溃”的边缘滑去,一开始。那里的战局虽说对德国极为不利,可是通过一系列的调整,最高陆军指挥,这个德国陆军的最高指挥阶层中的将军们认为完全能够守住索姆河,可是随后突然的战局变化,却远超出他们的意料。
中国远征军!
又一次,中国远征军进入了德国最高陆军指挥的视线之中。这一次与凡尔登初次交手时的“轻轻一触”不同,这一次,中国远征军抓住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甚至被最高陆军指挥所忽视的漏洞,实施一次前所未有的渗透作战,利用防御间隙渗透至其侧后,不仅成功的打乱了德军的战役布属,而且还把其在索姆河西岸的第一阵地撕破七零八落。以至于近六万军队遭受围困。
这是自马恩河战役以来最惨重的挫败!
“现在,对于德国而言,只有两个选择。(找小说素材就到 )要么结束凡尔登的攻势,要么就接受索姆河的失败和未来整个西南战线的崩溃!”
而对这一现状,德国最高陆军指挥这里曾作为天才的战局计划和杰出的军事指挥官的发源地。对很多人来说,这里甚至在战争形势恶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德**队心怀坚定信念的可靠支柱。
正是这个最可靠的支柱在极短的时间内,充分发挥其天才的战局计划职能,在最短的时间作出反应——从凡尔登方向将军队调往索姆河!以挽救那里岌岌可危的战局,而这一命令的结果是,一方面意味着凡尔登这座“绞肉机”不是结束的结束,另一方面则意味着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的开始。
不过此时。对于德国陆军最高指挥而言,似乎战局的进展已经不再有人关心了,就在一个小朝,威廉二世陛下作出了决定,解除法金汉参谋长最高陆军指挥的职务,改由另一位“德意志的英雄”出任这一职务。
按照此时的德国法律。德皇威廉二世是全体德军的最高统帅,但在战争爆发后,最高陆军指挥统领德国陆军的,而最高陆军指挥的统帅多数都是自行其事。
在这场战争爆发的初期,最高陆军指挥的首长是德国参谋部总长小毛奇,后来由于德军在马恩河战役的失败,小毛奇只能辞职,由普鲁士战争部长法金汉接任,而法金汗采用的消耗战,却在凡尔登战役中遭受挫败——德军不仅未能耗尽法军的鲜血,反倒使得德国的血即将耗尽,而现在,索姆河,准确的来说是中国远征军的进攻,直接导致了一个结果——德皇威廉二世再也不愿意为其承受各界的责任,法金汉被解除了职务!
而法金汉的继任者,则是一位“久负盛名”的“德意志英雄”——兴登堡元帅。
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世界各国战火连绵不断。在欧洲,当撒丁王国联合法国对奥地利进行战争时,战火一度燃烧到普鲁士国境的附近。兴登堡像军事学校的其他学生一样摩拳擦掌、跃跃yù试,但他们暂时还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只能在课堂上沙盘旁演习在意大利北部进行的几次重大战役。担任讲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教师,兴登堡学到不少军事知识。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这位刚从军事学校毕业的年轻少尉军官。率领一个排跟随部队开往波西米亚,参加丁7月3rì的萨多瓦战役。三个月后,他随军胜利归来,第一次通过柏林凯旋门。
后来他所在的部队第三步兵近卫团移防汉诺威,兴登堡在汉诺威度过了三年。当他在四十多年后退伍时,选择了这座城市作为永久居住地。
1870年8月,普法战争爆发。兴登堡作为第三步兵近卫团一营营长的副官参战。不久,该团团长在战斗中负伤,一营营长代理团长之职,兴登堡也跟着晋升一级。(找小说素材就到 )
“铁血宰相”俾斯麦通过三次王朝战争,统一了德国。1871年1月18rì,德意志帝国宣告成立。兴登堡作为部队的一名代表,参加了在凡尔赛宫镜厅举行的典礼。这是他毕生引以为荣的一件大事。同年6月,兴登堡再次通过柏林凯旋门。对于兴登堡来说,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第3次得胜归来。
1872年,他由中尉擢升为上尉。翌年到柏林军事学院学习。毕业后在陆军参谋总部工作。他的上司毛奇和史里芬对他十分赏识,以后他官运亨通,步步高升,1903年当上第四军军长。习惯以旧眼光观察国际形势的兴登堡,并不认为会爆发战争。由于年逾花甲,进一步升迁已无指望,他就在64岁那一年退伍。
退伍后。兴登堡在汉诺威市过着悠闲而刻板单调的生活。偶尔出门旅行或打猎,难得读一些书,他感兴趣的作品主要是一些帝王将相的传记和军事沦文,其中也特别推崇史里芬的《坎尼之战》一书,认为他发展了两千多年前迦太基统帅汉尼拔的杰出军事思想。
1914年6月28rì,奥地利皇储斐迪南在萨拉热窝遇刺,为欧洲各强国发动战争提供了借口。7月底、8月初,欧洲各国先后进入战争状态。欧战开始了。战争爆发时,兴登堡正在波美拉尼亚他女婿的田庄做客。他立即返回汉诺威,途经柏林时曾到总参谋部要求任命他统率第五军。但当时第五军军长一职已由皇太子担任,因此未能立即决定他的任命。
8月上旬,德国西线捷报频传,最初的军事行动都是按照史里芬计划进行的,人部队避开法国筑垒地带,经比利时和卢森堡攻入法国,向沿海地区推进,然后再南下包抄巴黎。在那些rì子里,兴登堡在汉诺威坐立不安,8月12rì上书参谋部再次请求任用。10天后总参谋部通知他8月23rì凌晨到汉诺威火车站等候前来接送他的专车。
这段时间。德国报纸上刊登来自西线的胜利消息,关于东线的报道却少得可怜,原因是战事在那里进行得不很顺利。在东普鲁士统率第8集团军的普里特维茨将军的任务是保卫德国东部地区,等待西线战胜法国后主力部队前来增援。俄国方面吉林斯基将军统率的两个集团军在人数上大大超过德军,但装备很差,士气不高。彼此配合很差,行进的速度很慢,双方稍有接触,普里特维茨就慌慌张张地下令后撤,并向最高统师部告急,声称维斯瓦河以西地区也难以守住。于是总参谋长小毛奇决定从西线抽调兵力,并撤换了普里特维茨和他的参谋长瓦德西。鲁登道夫由于他在列rì一战中的突出表现而被选择接替瓦德西任第8集团军总参谋长。鲁登道夫野心勃勃,锋芒逼人,需要挑选一个善于同他相处的人担任主将,以便他放手去干。这样,便选中了秉xìng随和而善于处事的兴登堡。
1914年8月23rì凌晨,被德国舆论称之为“珠联璧合的一对统帅”第一次在汉诺威车站相见了。鲁登道夫在车上向兴登堡汇报了第八集团军的情况和已发出的一些指示。兴登堡耐心地听了15分钟,说了一句“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我看就这么办吧。”就去睡觉了。这样,他从一开始起就完全适应自己所应当担当的角sè。对于兴登堡来说,他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使我的参谋长的聪明才智、几乎超人的jīng力和从不懈怠的干劲得到充分的发挥,必要时为他创造条件”。
8月25rì下午,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到达第8集团军军部所在地马林堡。在这之前,第8集团军的参谋霍夫曼中校就已拟订好围歼俄军萨姆索诺夫集团军的计划细节并发出相应的指令。这场战斗于8月23rì,即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还在旅途中就已打响。3天后萨姆索诺夫身陷重围;8月31rì全军覆没,史称“坦能堡战役”。
坦能堡之战两周后,德军又在东线取得了马祖里湖战役的胜利,俄军被逐出东普鲁士并丧失了战略上的主动。然而德军在西线并不顺利,由于德军在马恩河之战中败北,毛奇被免职。为了抵消它的影响,报纸在毛奇被免职的那一天即9月14rì晚上都以整版的篇幅宣传“坦能堡的胜利者”。兴登堡一夜之间成为赫赫有名的“英明统帅”。全国掀起了“兴登堡热”,柏林率先修建了兴登堡纪念埤,许多街道广场以兴登堡命名。许多大学授予他名誉博士的称号,市场上出现了种种以兴登堡命名的商品。
坦能堡大捷为兴登堡赢得了陆军元帅的军衔,并由他统帅东线全部军队。对于这个突然时来运转的“天才统帅”,了解内情的人当然不会买他的帐。霍夫曼就曾愤愤不平地在rì记中写道:“真正有能耐的人是否也会碰巧当上元帅?”在兴登堡调到统帅部之后。霍夫曼曾以挖苦的口吻对一个到战地来参观的人说:“这儿是战斗前元帅睡觉的地方,这儿是战斗后元帅睡觉的地方,老实说,这儿也是战斗期间元帅睡觉的地方。”
1914年终于击败俄罗斯军队为他带来了许多荣誉,他被晋升为元帅。他的这次胜利后来成为他的名声和传说的基础;但与他共事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傀儡而已,真正运筹帷幄的是埃里希?鲁登道夫将军。
可无论如何,对于德国人来说。兴登堡元帅是“胜利的象征”,或许,他能够挽回整个局面,为德国赢得胜利,而在法金汉被解除职务之后,兴登堡则被德皇任命为总参谋长、最高陆军指挥的首长,而兴登堡在上任时第一道命令,就是由鲁登道夫担任军需总监。名义上是兴登堡统率全军。实际上是鲁登道夫代替他指挥。
“……现在,最为紧迫的并不是索姆河!”
在最高陆军指挥的办公室内,刚刚被委任为军需总监的鲁登道夫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把视线投向索姆河,对于他来说,早在东线作战时期,他就已经开始充分考虑整个德国所面临的问题,而现在的这一职位却给了他充足的权力去按照自己的设想调整德国的战争布置。
“最为要紧的是军需生产,我们必须要重新制造一个新的计划,在指挥全**队的同时,制定新的军需生产制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必须要剥夺那些工人在战前争取到的某些权力。只有加大军需生产,德国方才有可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对于德国的军需生产,鲁登道夫可谓是一直都是颇为不满,德国庞大的工业生产能力从来未曾满足过前线的需求,作为“次要战场”走出的将领,鲁登道夫曾充分体会到军需物资的不足。如果他们可以得到更多的物资,也许,战争早已经是另一种局面了。
“当然,这是必须要进行调整的!”
兴登堡并没有反对鲁登道夫的意见,对于这位已经六十六岁的陆军元帅来说,在过去的两年间,对于鲁登道夫他可谓是充满了信任,对于他的建议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接受”。
“再就是,政治!”
吐出一句话后,鲁登道夫看着兴登堡说道。
“为了确保前线的胜利,最高陆军指挥必须拒绝zhèng fǔ对于军队事物的插手,同时,最高陆军指挥还需要……”
在鲁登道夫的话语中,最高陆军指挥甚至将利用战时的特权,行驶自身的“权力”,干涉一切可能影响战争胜利的事物,从民间到zhèng fǔ。
“……通过向皇帝陛下施加压力,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做到这一切!”
在鲁登道夫用了一个小时讲解着他的建议之后,兴登堡却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
“那么,鲁登道夫,现在,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个眼前的问题,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解决当前索姆河的局面,要知道……”
沉吟片刻,兴登堡站到地图边,看着地图上索姆河,不无凝重的说道。
“要知道,现在我们有差不多三个师被中国人包围着,这可以说是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有德**队被他**队所包围,而且是一支亚洲军队,这……”
看着鲁登道夫,兴登堡用一种颇为无奈的语气强调道。
“这,对于德国陆军而言,可以说不亚于一种耻辱,如果我们的军队在他们的包围圈之中,被全歼了,那么,全世界都将嘲笑我们,而且,很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的军队的士气随之下降,这……”
沉思着,兴登堡又刻意强调道。
“这种结果对于德国而言,无疑是灾难xìng的,甚至可能产生极具灾难xìng的后果!”
“阁下,我想……”
抬头看着元帅,鲁登道夫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东岸,真正的关键在于东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9章 商校军官不受迎
凡尔登,夜空中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天际闪耀着向北shè到几里之外的炮火。
而在战场之间一座被炮火摧毁的农舍,显得甚至是显眼,虽说农舍很是显眼,可是却很难再吸引炮火了,此时,这座被它的主人所遗弃的农舍,则从一个农舍化成了一座旅馆,对于那些苦战几个小时来说,即便是这样的被摧毁的农舍,也能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会。
在农舍中那间还算宽敞的厨房里,三四张木桌边挤满了士兵,这些刚刚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士兵们,正在这里吃着难得的热和饭,与其它国家的军队不同,中**队打仗,对于伙食的要求降到最低,为了便于进攻,所以需要士兵们轻装前进,为此他们扔掉了罐头以及其它的一切不必要物资,只携带弹药和能够满足几天需求的干粮,干粮是那种轻质的高热量的压缩干粮,除此之外,想吃一顿热饭,恐怕只有在休整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口热汤。
刘明chūn和赵培仁刚刚抵达法国,他们对着战场上的一切都是惊愕地眨着眼睛,同时两人也伸展了一下双腿,他们先是坐船,再坐火车,然后又坐军车,足足走了两天,腿都抽筋了。他们并没有呆多久。一个脸sè苍白的人——根据军装判断是一名下士——跑到他们面前。
“刘明chūn?赵培仁?”
两人点了点头。
几个月前,他们还是连云高等商科学校里的学生,可是随着远征军的声名雀起,他们怀揣着一种为国效力的信念,加入了军队,然后成为远征军的一员。
他们先是在江苏陆军军官教育队培训了几个月,然后又在青岛一所压抑的过渡兵营里无所事事地呆了更久,然后才终于来到法国。他们俩的军衔是准尉,每人都将带领一个排的士兵。这些士兵和他们一样毫无作战经验。
两人对自己的军事技巧毫无把握,而此时这火红的天际这种陌生的场面让他们的头脑清醒了。
“连长要见你们,长官。”
军士说道,
“他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昨天没到。我们明天早上就要上前线。”
军士将两人带到了一个地方。那儿一看就知道以前肯定是一间草库——现在已经闲置了,因为草场早就变成了战场。天花板的横梁上悬下来的挂钩上挂着一盏油灯,一名穿着军装的中尉正喝着茶俯身研究一些纸张,穿着军靴的两只脚交叉放在一个放着地图的柜子上。他抬起头来。
“劣质的东西,印度茶味。你们刚从国内来的,带的有茶吗?我是说是茶叶,正宗的中国茶。不是这种印度货。”
两个新人摇了摇头。
“长官,我有咖啡,”
刘明chūn连忙回答道,
“这是在新加坡的时候,当地华侨赠送的慰问品。”
“呃,”
中尉哼了哼,
“茶,中国的茶叶才是最好的东西。”
说话时。中尉如释重负地放下手头的文书工作,站了起来。他高得出奇,胳膊上满是肌肉。这使他看上去有点像是一个水手,而且是帆船上的水手——强壮,非常强壮,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肌肉。
“坐椅子上吧。”
他所说的“椅子”是两块放在几块破砖上的木板。
“你们该死的为什么昨天没来?”
刘明chūn连忙开始解释,可是这时中尉打断了他。
“战场上的态势,总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咱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战役,而且还能到法国来打仗,所以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反正是他们都是这么说,你们居然能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我们明天上前线,解救九连。”
“是,长官。”
“赵培仁准尉!”
赵培仁点了点头,
“长官。”
李世清板起面孔。审视了一下他的新下属,然后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表示认可。然后他看向刘明chūn。
“那你肯定就是刘明chūn了,嗯?”
“对,长官。”
“哦!”
这次李世清的哼声则同样是表示认可,事实上,对于这两个“菜鸟”他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虽说他们是出自大名鼎鼎的江苏陆军军官教育队,可这两个人不过只是商学校出身来的“书生”罢了,像这种人,做做生意还行,打仗……可现在,他还能有什么选择,现在他的连里能补充进来两个排,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他从面前的纸堆里拿出一张纸,大声地读道,
“我们注意到,在很多连队里,rì常的步枪清洗工作没有得到正确对待……所有连长……等等等等……条令条例……等等等等……视察……等等等等。请提交一份详细的报告……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李世清神情厌恶地扔下那张纸,
“签字的是宋时明少校,他和你们一样,都是连云商校出来的,真搞不明白你们,好好的生意人不去当,非要来前线凑什么热闹!真是吃饱了撑的!”
长官的回答使得这两名刚到前线来的“菜乌”顿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面对长官的嘲开,刘明chūn显得极为局促。而赵培仁则是一副不能接受的相子,他这是不瞧不起人吗?一想到这一点赵培仁的心头就涌上一股怒气,可熟知军中规矩的他知道,他不能反驳,事实上,反驳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知道该死的问题在哪儿吗?”
李世清终于开口了,看着眼前这两个新下属,相比于这些准尉排长,他还是喜欢那些士官排长,他们是一枪一刀的打出来的。
“长官?”
刘明chūn说。
“从战斗打响开始,我的人不停地在使用那些该死的步枪,成天打,rì夜不停的打,在雨地里、泥水里的杀着德国佬。”
“是的,长官。”
刘明chūn和赵培仁两人连忙赞同的说道。
“所以。才弄得他们很脏。当然了,我是指步枪,不是指人。人已经没法再脏了。”
“是的长官。”
片刻的停顿,然后刘明chūn开始为他的学长辩解。
“我相信我的宋少校并不是想——”
他还想说下去。可李世清却打断了他,
“哦,没关系。都是官面文章。我只跟他们说他们想听的。全法国最亮的步枪。每天清洗五次。诸如此类的话。”
他坐下去,把脚放回柜子上,开始喝第二杯让他如此厌恶的咖啡。
“我猜,你们都是新兵吧?”
“是的,长官。”
刘明chūn说道。
“我希望你们不会太无能吧?”
这个问题和他的语气让刘明chūn的眼角因为吃惊而抽搐了一下。在他想出答案之前。李世清又打断了他。
“别担心。训练纯粹是浪费时间。整个连里仅有的职业军人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是保定军校毕业的,像你们这些学生军官的想法都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们所需要的训练就是这些:如果看到德国人,就干掉他。保住自己那颗脑袋不被轰掉。别让手下陷入麻烦!明白了吗?”
沉默,对于这种话,两人只能保持沉默。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
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两名年青军官。他又补充了一句。
“记住你们的承诺,但凡是你们无法做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强迫士兵。作为军官,就必须要以身作则,知道为什么要弄你们这些学生军官吗?”
一声反问,却让两人一哑。
“就是因为咱们该死的要以身作则,要起到率先垂范的作用,要当士兵的表率,所以,军官的阵亡比例非常大,甚至超过士兵,所以。现在你们赶紧写遗书吧,老天爷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过明天。有人说什么,士兵是炮灰,可在远征军,军官才是炮灰!明白吗?”
对于长官的话。刘明chūn保持沉默,他和赵培仁都很震惊,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震惊,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们所了解到的截然不同。泥泞,害虫,迷宫般的战壕,每个枪台上所潜伏的危机,防御工程上的每个弱点,呼啸而过的每颗子弹,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在感觉震惊的同时,亦明白他们直得来到了前线。
“这是你们的地盘。”
在前线的战壕里,李世清向刘明chūn和赵培仁介绍他们的防炮洞,防炮洞的面积大约有七八平方米,这里战士们新近挖掘出的战线,在过去的几天间,他们像是疯子一样不断的挖掘着战壕,以便阻止德国人疯狂的进攻。
“你们得在那该死的顶上再加点土。它可挡不住直接飞过来的炮弹,目前不行。还有,食物得挂起来。如果放在地上,老鼠兄会把它干光,这可是违反条例的。在这地方,尸体归他们,食物归我们。明白了吗?”
对这两个菜鸟吩咐几句后,李世清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两个年轻人单独呆在他们的新家里。赵培仁看着刘明chūn。刘明chūn看着赵培仁。
赵培仁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好啦,兄弟,我们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刘明chūn点头,
“对,我们来了,我们终于到了法国,到这来打仗了。”
他们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粗糙的木墙,感觉着头顶上泥土的重量。他们想起李世清说过的话:直接命中的炮弹会让他俩玩完。他们回想着之前的去年他们在商校的那个暑假,想起那个暑欢乐,虽说现在已经到了暑假,可是他们想要回到那种生活的不可能。
可空气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正面的东西。新家的惊人现实让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彼此间的关联。他们已经来到了前线,离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敌军只有几十米之遥,他们的任务是要杀死面前的德国人,置德国人于必死之地。
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两人坐在自己的床上,凝视着对方,然后,没有任何原因地,开始放声大笑。
“好了。咱们终于到法国了,这一回,咱们可要打出一个名堂来!”
“就是,别让他们老是对咱们扯鼻瞪眼的!”
这似乎像是一种誓言。从两人的口中道了出来。
几个星期后,赵培仁和刘明chūn已经不再是新手了。他们知道怎么保护手下,怎么侵扰敌军,怎么在危机四伏的无人地带进行巡逻。他们经历了老鼠、不适、炮轰、枪战,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的伤亡,对于他们来说,战场正像很多人所说的那样。从来没有小说家UU小说的罗曼蒂克,有的只是死亡与鲜血。
也正是在他们刚刚接受了战争,并适应了战争的时候,调令下达了,他们需要将防线移交给法国人,他们被调到索姆河,一个更需要他们地方……远征军主力正在那里同德国人撕杀!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
赵培仁撩开挂在防炮洞门口的麻袋。人体的臭味以及燃烧的木头味迎面扑来,随后而至的是不那么冲人的煤油味和烟草味。半数的人都已经满脸漆黑。另一半人要么正挤在惟一的一面镜子前面,要么就是让同伴们帮他们收拾。其中有一个人则在那里静静的写着信,也许是给他的媳妇或者家人写着信。至于另一个人则满嘴脏话,他在嘴里不断的诅咒着德国人、法国人、反正,只要不是中国人,都是他所诅咒的。
在赵培仁的注视下,防炮洞他们迅速恢复秩序。赵培仁点了一下人数。总共八个人。
“下士,你数着是几个人?”
“八个,长官。”
“最后那个人在哪儿?”
“最后一个人,长官?李世清少校说就八个——”
“二等兵赖利头呢?他在哪儿?”
赵培仁的话让防炮洞里内沉默了片刻,赖利头那小子,今天下午。刚刚战死。
“哦,”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赵培仁继续说道,
“那小子,腿脚太快了,成天的嚷着要去弄个法国小妞,估计这下这耶稣他老家那的天使可遭罪了。别让那小子给糟蹋个遍。”
他的这一番话立即让大家的情绪发生一些变化,引发了阵阵尖叫和大笑,似乎都在想象着赖利头骑在法国女人身上的模样,赵培仁几乎是从一开始就跟手下相处得很不错,作为一个商学校的学生,他一直都是在用商人的那一套管理着自己的部队,虽说他们现在十分紧张,但同时也是士气高涨。
然而,虽然赵培仁嘴里说着笑话,可他心里异常担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刘明chūn。这天的早些时候,李世清在全连集合时寻求自愿者。
“我们需要一个家伙来带领侦察队。侦察队的目标是在该死的铁丝网上找到一些缺口——如果有那些该死的缺口的话——然后就返回。返回的路上你们得用石灰留下一条印迹,给后面的其他人指明道路。如果你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后能够避免喧哗的话,我们会不甚感激。突袭兵会沿着印迹,轻轻跃过篱笆上的洞,在德国鬼子醒来之前静静给他们捅上一刀。明白了吗?谁够胆量?”
刘明chūn和赵培仁当然都够胆量。
“新来的,迫不及待了?”
两人都没有回答。
“只要能让咱们打进德国人的防线就行,这是咱们的任务。”
李世清说这话的时候,桌边的人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似乎这早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任务了。
“刘准尉,你负责侦察。我负责突袭。赵准尉,你做我的副手。如果出现问题就由你接手。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两人都点了点头,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两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率领部队实施真正的进攻,两个人心下难免的没有什么底气。
然后李世清顿了顿,他的表情表明他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好了,你们回去吧,好好想一下……你们记住一点……”
这时李世清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你们一直想证明自己,我想……你们也许希望你们的学校能够以你们为荣,这个任务,是他好机会。”
“是的长官!”
在这两个下属如此回答之后,李世清的视线却是一移,他突然看到一对老鼠正在他的箱子上动着,他先松了一口气,然后绷紧注意力。
“他娘的死耗子!”
李世清大叫一声,然后一把抓过手枪,一见长官拿枪,刘明chūn和赵培仁两人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
“该死的,都拿枪!”
这会他们两人连忙取出手枪来。
“我数三声,各位。一……二……三。”
他带领着众人一起开枪,结果两只老鼠双双死在那个箱子上。
“军营里不准乱搞。这种事还是让法国人去做吧。”
话音落下之后,李世清却又是扭头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咱们打赢这一仗,那些法国女人一定掰开大腿,让你们这些法国的拯救者们玩个够,当然,只要你们能活着!”
最后,李世清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解散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0章 初战
时至凌晨时分,可战场上依然是持续不断的枪炮声,在过去的几天之中,进攻、不断的进攻,对于每一支身处索姆河的中国远征军部队来说,进攻是他们唯一的使命,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只要他们面前还有那怕一个活着的德国人,他们就需要不断的进攻。
在到达进攻时间后,刘chūn明选择了第一个出去,他将也是第一个面临真正的死亡威胁。只有等刘chūn明回来以后赵培仁才会出发。
赵培仁的身体经受着双重紧张。一方面是为了他自己和他即将面临的危险,另一方面是为了刘chūn明和他正在面临的危险。
刘chūn明的职责是找到铁丝网上的缺口。
可铁丝网上面会有缺口吗?
赵培仁表示怀疑。刘chūn明接到严格指示,不要花时间去剪割铁丝网,可赵培仁了解刘chūn明。他的这个校友不会让一队士兵遇到无法穿越的障碍。他不禁猜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刘chūn明可能正趴在地上,举着钢丝钳一点一点剪着铁丝网。一小点声音或是一丝丝反光都有可能会暴露他的位置,危及他的生命。
躲在战壕之中,赵培仁一枝接一枝地抽着烟,把每枝都摁熄在胸墙里的沙袋上。燃烧的烟草穿过麻袋,袋里漏下此许土壤。
“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兄弟。”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他跳了起来。
“干什么呢?嗯?”
是他们的长官李世清。
“没什么,长官。我在想刘chūn明现在在哪儿。”
点点头,李世清哼了哼,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官。”
“那十五分钟后出发。去告诉他们。”
“那刘chūn明呢,长官?”
李世清耸了耸肩,整个人在月光下看上去非常邪恶,
“赵准尉,我想刘准尉他只能靠自己运气了。”
一句话。再冷酷不过的回答,在战场上,从来没有谁能照顾谁,慢慢的。时间过去了。
还是没有看到刘chūn明的回来。
十五分钟到了。李世清做了个手势,表示该出发了。
命令刚一下达,轻装的步兵一个接一个地沿着又短又粗的小梯子走进无人地带。离开了幽闭的隧道和战壕的胸墙,世界好像突然辽阔得让人无处藏身。在他前面,赵培仁可以看到李世清那矫健的身形以及他手下士兵的黑sè身影。赵培仁负责第二小分队,他数了三十秒之后,开始缓慢地跟上。除了靴子静静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和枪把擦到地面时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几分钟过去了,每一分钟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出现了异常。
赵培仁手下的土壤突然发出白sè,他震惊地停了一秒钟。那是石灰,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可如果这是石灰的话,那……
而这时刘chūn明从黑暗中跳了过来,咧嘴而笑。赵培仁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是多么地担心。作为同校好友——他们之间拥有一种永远无法相比的友谊——但它也有不利的一面,这非常简单:一但发生意外的话,比别人得到更多的赵培仁也注定将失去的将会更多。
一看到好友平安无事。他立即拥抱了一下刘chūn明。
“照顾好你自己,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刘chūn明也拥抱了他一下。然后默默的离去了。
“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轮到你了。”
赵培仁抬起头。他已经耽误得太久。他带着手下沿着石灰线向前爬去,而刘chūn明则已安全返回前线。突击队缓慢地往前移动着。有那么一两分钟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突击队员安静、隐蔽、没有被人发现。
然后事情发生了。
就在赵培仁前面,李世清那个小分队里的一个士兵在一个弹坑边一脚踩滑,然后一路滑到泥泞的坑底。也许在他滑倒的瞬间,他的装备从背包里滚出,哐哐当当地沿着斜坡滚下去。
在这个静寂的时刻,这个声音简直就像jǐng报一样刺耳。
有那么片刻,赵培仁屏住了呼吸。他能感觉到他前后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夜空都静悄悄的。
然后就有一枝步枪开火了,听上去是连续的开枪声。到底是德国人还是他们自己人开的枪,这一点一直不太清楚。但几秒钟之后,德军前线响起阵阵枪声。掠过头皮而过的弹雨立即使得赵培仁意识到自己正受到攻击,心头突然涌起一种惶恐不安的恐惧感。有那么片刻,他整个人都变得又迟钝又恍惚,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他看了看周围。在他的右边有一个弹坑,很深。而且——就眼下来说那里非常安全。
“马上到弹坑里去。”
他大喊着,用尽所有的力气让手下听到他的命令。
在他下达命令后,所有人都爬进弹坑。赵培仁点了点人数,然后跟进去。
就在这时,德军的炮击开始了,德军的火力极为猛烈,转瞬间炮弹点燃了夜空,现在深知远征军善长发动夜袭的德国人在夜间变得极为小心,在炮击之中,赵培仁小心地探出脑袋。开始他什么也没看见。然后,等他把脑袋再探出一点之后,他瞥到了离他们很远的李世清那一队人正呆在一个离德军前沿很近的弹坑里,几乎没有什么遮掩。炮火渐渐消失。赵培仁缩回脑袋,子弹纷纷落到头上和周围的土里。
他看了看排里的士兵,他们坐在弹坑底部,虽然很安全,但是脸上或多或少的恐惧。他开始说话,可他们仍然心不在焉,六神无主。其中有一个人正不时的晃着脑袋有节奏地唱着,
“蠢货,他妈的,德国佬,该死——”
赵培仁重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他住嘴了。
“大家都给我听好,我们必须要立即进攻……”
又一阵炮声打断了他的话,赵培仁被洒了一身炮弹炸起的灰土。
“你们每三人一组。我一下令,你们就立即冲锋,别抢在我下令之前。你们得有多快就跑多块,如果看到有人受伤。也不要停。你们只管冲锋就是了,总之,我们唯一的就是渗透进攻德军的战壕!”
其中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装满手榴弹的背包。
“好了,别管它了,记住,只管冲锋!”
随后,赵培仁把下属们分好组。让他们全都跑了出去。瞬间弹坑没人了,赵培仁自己也随着部队冲了出去。
相比于过去,现在收缩了防线的德军阵地上几乎没有任何防御间隙可供他们渗透,而且德军的火力同样极为猛烈,借助照明弹的光视,德军集中攻击前头那个小分队,把他们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过只是半个多小时候的时间,赵培仁所指挥的排。就在德军阵地的攻防之中悉数阵亡了,而赵培仁则在弹坑里挪了挪身子,他的脚边有一具尸体。而尸体身上还背着一个手榴弹包。
看着周围的尸体,想到兄弟们的阵亡,赵培仁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立即捡起背包,开始继续朝着德军阵地进攻。
心中的怒火带着赵培仁一路闯到离德军前沿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在那儿卧倒在地,然后就像参加某种投弹比赛的投手一样开始投掷加重进攻手榴弹。借着心中的怒火,他不停地瞄准、投掷,速度极快,可以说每隔一两秒钟他都会甩出一枚加重手榴弹。他到底打中了什么,他自己甚至都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原本集中攻击李世清的火力,随着他的投弹变得分散而混乱,而李世清则抓住这个机会,带着他的部队,攻进了德军的堑壕,进而同德军撕杀起来。不过因为兵力有限,却未能夺取德军的据点堡垒。
而赵培仁一扔完背包里的手榴弹,又在兄弟们的尸体上搜集着手榴弹,完全没有任何理智的继续前进,直到扔完收集的十几枚手榴弹之后,他心中的怒火方才消失了,而理智也跟着回来回来了。
在他的东面,黎明正要微露初光,而在阳光的映shè中,他看到了德军的堡垒,此时他离德军前沿堡垒如此之近,近得他都能听到德军卫兵的谈话声。在他爬动的时候,肯定是中了枪,因为他感觉到左臂突然一沉,几秒钟后开始有血流出来。他找到一个弹坑,滚了进去。他在伤口上包了一块布,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在中午的时候醒来。太阳高高挂在明朗的空中,云雀正在婉转鸣唱,它们的歌声在空中泛起阵阵回音。
为了能够让士兵们加快速度,他甚至让大家丢掉了干粮,包括他自己,现在他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水壶被子弹击穿了。
而且他所在的弹坑也浅得让人绝望。
可是对于他来说,他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躺在那儿。整整一天,从金sè的傍晚躺到深夜。等到夜幕降临之后,他开始往回爬去,这时的他已经极其虚弱。
直到第二天,凌晨3点左右,在进攻堡垒的过程中,刘chūn明发现了他,当时他身体伸直,不省人事,脑袋冲着他们前沿的方向。一看到好友,刘chūn明一手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拖回了家。
刘chūn明撞开木门,沿着粗糙的木梯冲上阁楼。赵培仁躺在床上,穿了一半衣服,左臂打着白sè的吊带。他放下书,微微一笑。除去受伤的左臂以外,他看上去既结实又健康。军营生活使赵培仁的体格,又增加了一项特点:更加坚强,更加自信。
自突袭行动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一场看似简单的进攻,他们都变了。他们俩都经历了危险和近在咫尺的死亡,现在的他们都开始充分理解战争和生命的意义。
“我的天啊,”
看着受了伤的好友,刘chūn明有些夸张的说道,
“现在咱们总算知道战争是怎么回事了。”
赵培仁点了点头。
“没错,那真是见鬼的一晚。确切说是两晚。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第三个晚上了。”
刘chūn明点点头,然后他神情一亮,放开赵培仁的手,
“只要打赢了就行了!”
“嗯!打赢了就行!”
“培仁。对了,大家都认为应该给你一枚勋章,这是你当之无愧的。”
他为赵培仁感到高兴。这是当然的。他知道赵培仁应该得到勋章,而且几乎是肯定会得到。但是……他们两早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在暗暗较劲,甚至于,刘chūn明之所以报名从军。也是因为赵培仁的原因,他不想让对方超越自己,而现在,赵培仁又一次赢得了这一场比赛。这多少让刘chūn明心里有点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微笑着,试图不要流露出这种情绪。
可他们毕竟太了解彼此,并不完全依靠语言来交流。
望着这个一直和自己竞争的好友。赵培仁则平静的问道,
“这让你不舒服了吗,兄弟?”
刘chūn明摇了摇头,
“你是名优秀的、勇敢的军官,得到承认是应该的。”
好友的称赞却让赵培仁噘起嘴:
“真的吗?我可不觉得自己很勇敢,更别说优秀了。那天晚上我是气糊涂了。我朝德国佬扔手榴弹是因为当时他们离我比较近。如果铁丝网那边是我们自己的统帅部,无论那里是什么人,我都肯定会把他们炸死一大帮人。”
“你不会的。”
“你不会的。如果他们想拿那些花哨玩意儿来奖励战士。他们应该选择像你这样的家伙。”
刘chūn明微笑着接受了这种不是恭维的恭维,可他的眼神仍然很严肃。
“你比你自己想像的要更加优秀。但是,少一点吊儿郎当不是坏事。没有人会因此不再那么喜欢你。”
这次轮到赵培仁笑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随后他看了看表,
“说到吊儿郎当,”
看一眼好友,赵培仁的话里带着丝许暧昧之意,
“有只金丝猫现在正等着我呢。不过我会回来吃晚饭,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金丝猫?你是指——女人?培仁,你不会在这儿有个女人吧?”
刘chūn明先是震惊,然后觉得难堪,似乎是对此极不能接受。
“女人?大概吧。”
赵培仁大笑道。他开朗的大笑和那违反军容风纪的一头亮发好像提醒着他们那逝去的岁月。他们在学校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是吧,你真的有!”
“对,而且你知道吗,你也应该找一个。我可以告诉你,在这种地方呆上一阵子之后,如果你想找点抚慰。跟个法国女人在床上度过一个下午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友的话只让刘chūn明微微有点脸红,这种谈话让他觉得难堪,而且他也不喜欢听军官们像谈论牲口那样谈论jì女。
“我不敢确定我能这么做。跟一个……”
刘chūn明顿住,没有说出“jì女”这个词。
“我并不是喜欢说教。”
“不管怎样,这是真的。在这里没有什么比漂亮的法国金丝猫更让人放松。我现在非常的认真。如果你想让我帮忙,我很乐意。”
“我很奇怪你居然能——”
刘chūn明神情一下窘迫起来。
“想着这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活到今天,我连饭都吃不下去,更别提……更别提,做那事了。”
“我并不总是这样。可是,并不一定非要办那种才可以躺在女人的床上,那也是同样的放松……在床上,你用不着扮演什么军官。这儿的女人们都很理解,你知道。他们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战争对男人造成的影响。”
刘chūn明神情仍然显得很是窘迫,他问道,
“听着,那你……?天啊,我没有恶意,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你……?”
“付钱,只不过是十几个法郎罢了,对于我们来说,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也许我也知道了。这只是需要,一种本能上的需要……我想,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一种解决烦燥心情办法,而且是个好办法,我这么觉得。”
窘态已经定居在刘chūn明的脸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去,或许自己的这个好友吊儿郎当的,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可是……
“我明白了。谢谢。我并不是想……我并不是要……”
“你并不是要劝我,我知道。”
赵培仁微笑着站起来,对于老同学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之后,才能体会到那种人生需尽欢的感觉,他不过只是不想让人生留下什么遗憾,所以,他才会在伤势未好的时候,就躺到法国女人的床上,不过对于老同学的这种反应,他到是觉得有些欣慰,至少……他还没有被改变!
他很理解地握紧刘chūn明的肩膀,
“呆会儿见,吃晚饭时见。”
面对老友告别,刘chūn明显得有些笨拙地点点头,
“当然,再见,吃晚饭时见。
赵培仁拉过一件干净衬衫盖到受伤的胳膊上,用手简单挠了挠卷发,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去找他的法国金丝猫去了,只留下愣头愣脑不知如何是好的刘chūn明一个人站在那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1章 索姆河绞肉 军官初被俘
“这是双方史无先例的英勇无畏和顽强决心的惊人悲壮的场面。”
从战斗打响起来,最猛烈的不间的断炮击持续了一天又一天;由中国远征军各个jīng锐师组成的进攻部队,rì复一rì在这持续不断的进攻之中被打得七零八落。而夏季的到来,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叫人寸步难行,而大雨更是灼热的弹雨中被打成雾气,在炮雨之中,这个战场完全沸腾了起来,就如同数千年前的罗马竞技场一般。
竞技场上——正如在古罗马时代的圆形剧场时常发生的那样——洪水泛滥。成千上万的车辆,几十万士兵和几百万颗炮弹将无边无际的泥土搅成血红sè泥浆,代替了爆炸扬起的尘土。战斗仍在继续,数以十万计的军人在战场上撕杀着,敌我双方数以千计的大炮仍在rì夜不停的怒吼着,而在这一片雨水与血肉责骂钢铁混合的泥泞之中,最后士兵的腿不再能够动弹,他们只得绝望地在泥泞打滚和挣扎。他们的粮食和武器弹药落在他们后面被炸毁和阻塞的道路上。
绞肉机。
如果说凡尔登是一个绞肉机的话,那么索姆河同样也是的一个绞肉机,无论是凡尔登还是索姆河,两者实际上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战场同样都是既定的,环绕该战场构筑了两层,三层乃至四层由无数大炮和机枪组成的壁垒。在壁垒后面修筑铁路提供给养,炮弹堆积如山。所有这些是几个月艰苦努力的结果。因此这个战场为成千上万各种类型的火炮所包围,炮队之间留出一块宽阔的椭圆形空地。对于无论是对于进攻者还是防御者来说,他们只能在四周大炮的不停猛击下,鱼贯穿过这个可怕竞技场,好像它们就是两只咬合的齿轮相互碾磨的牙齿。
泥泞,战场上的泥泞拖累着战士们的脚步,但是却无法阻挡他们的攻势,在一场大雨过后。又一次,一支连级规模的部队,再一次向德军的防线实施渗透式的进攻,
在战场上。到处散布着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远征军和德军的弃尸,激烈的战斗使得无认远征军还是德军,都没有机会收敛尸体,尽管双方都知道,这些尸体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最具威胁xìng的“武器”,可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在战场上、在狙击手的枪口下收敛尸体。
那一具具被炮弹扯碎的。随后又泡在泥水中的,又经过数rì太阳暴晒的尸体,这会完全是僵直、呈黑黄sè,在腐烂和泥水的浸泡下变得臃肿,呈酱紫sè,从军装里往外流黑水,凡是停尸的地方到处流满着一滩滩的血水,散着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尸体上和血水中爬满了一群群绿头苍蝇,而在尸骨的眼口处,白花花的让人恶心的蝇蛆则从眼口处不时涌出。在尸骨间蠕动着。
而这一切,对于实施渗透攻击的远征军官兵来说,却像是看不到似的,当他们为躲避炮击、机枪扫shè,不得不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尸骨中蠕动的蝇蛆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们,他们也会变成这样的事物,可是视线中那让人恶心且刺目的画面,却未能影响到他们的情绪。对于这些九死一生的突击队员来说,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座战场上的一切,没有人会顾忌这些,相比于让人呕吐的蝇蛆和尸体的恶臭,他们更希望活下去。
而活下去,却只能依靠战斗。
只有杀死对面的德国人。*他们才有可能在这座如地狱一般,完全被血肉浸泡的战场上活下去!
烟雾弹,在这一个连队的突击队员进攻的时候,远征军炮兵发shè的炮弹中多出了烟雾弹,烟雾弹遮挡了德军的视线,使得突击队员们可以在避免伤亡的同时,尽可能接近德军的堑壕。
在白sè的烟雾掩护下,赵培仁已经不记得自己已经是今天第几次攻进这片形同废墟的堡垒了,密集的火舌从堡垒附近的堑壕、工事漫无目标的扫shè过来,在这已经标定好的战场上,德军的机枪手即便是不用瞄准,也知道应该朝那里开枪,而为了躲避机枪的扫shè,他只能尽量压低身体,以躲避机枪shè击,在越接近德军的阵地时,他便贴着地面,不顾空气中的恶臭的大口喘息着,在他的周围炮弹爆炸时,被震落的灰尘掉进他的发丝里。
他们与德军已经争夺了这片筑垒地域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两天一夜,至今仍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甚至随着他们不断的渗透打击,德军被压缩到一个极为狭窄的空间之中,这并仅未能让德军放弃抵抗,反而使得他们的抵抗变得更为激烈。
白热化的战斗消耗着每一个战士的体力,和其它的战士们一样,多天未洗澡、持续不断的在炮雾中穿行进攻使得赵培仁的脸上流淌着黑sè的汗水。长时间未能得到充分休息的他和其它的士兵们举着沉重枪械的手臂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昼夜不停的炮火声让他们无法休息。
德国兵真他妈的是块硬骨头。
每一次,进攻受挫的时候,赵培仁都会如此在心里思索着,有好几次,他们都攻进了德军的阵地,可往往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被德国人打了回去,不是他们的部队配合有问题,而是在阵地不断被渗透的过程中,德国人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打法。
伴着数声重型进攻手榴弹的巨响,这似乎是在告诉他人,战斗打响了,果然,在那一片烟雾之中传来了一阵阵嘶吼声,那嘶吼声和着重型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的在德军战壕内响荡着,偶尔烟雾中还会传出士兵的狂喊声。
“朝这个入口投两个手榴弹……”
这显然是发现德军地下工事的士兵在呼喊着身边的兄弟,以用加重手榴弹把工事内的敌军埋葬于那些深入地下的掩体之中,与英法军队不同,在索姆河一带,德军的工事修建的极深,甚至深达数米深,也正是这些掩体保护着这些士兵们,可现在,这种深入地下的工事。却成为最好的陷阱,只需要一枚重型手榴弹就可以将数十名德军活埋于掩体内。
就在这时,突然,一发炮弹在赵培仁的身边爆炸了。在爆炸的气浪冲击而来时,他只觉整个人似乎在瞬间飞离地面,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失踪,假定死亡。
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改变了。
刘chūn明从防空洞里摇摇晃晃地走进清晨时分的第一线曙光。刘chūn明就算是永远失去双腿,也会比接受这一可怕的事实要来得镇定。
赵培仁现在是失踪,假定死亡。在他们进攻之后,德军再一次实施了反攻,正如过去一样,进攻与反攻是相对的,过去的一个星期之中,在索姆河东岸中德两军的决战达到了**,近十万德军rì以继夜的向着索姆河发起进攻,而远征军则寸土必争的在实施主动防御时。*又不断实施反攻xìng的进攻,以避免战线的崩溃,同时最大限度的杀伤德军。确保主阵地的有效防御。
临时踏台上站着一个哨兵,他的脸上因为疲倦而面无表情。
“那边有生命迹象吗?”
刘chūn明问道哨兵,此时他的声音显得很刺耳,肺部不时传来疼痛感。
“没有,长官,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伤员?有没有呼救声?”
“嗯,长官……”
哨兵耸耸肩,好像这是个莫名奇妙的问题。
“我想,总是会有人受伤的。多得简直说不清我到底听过多少。”
哨兵的话只让刘chūn明几乎想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甚至于他的右臂已经蠢蠢yù动。
“我这就出去。”看一眼堑壕外,刘chūn明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请别对我开枪。”
“是,长官。”
哨兵本想告诉他在黎明将近时分离开战壕是件愚蠢的事,但刘chūn明态度里的那种冲劲使他没有开口。接着刘chūn明便迅速翻过胸墙,莽撞地向前爬去。直直爬向这座依然弥漫着尸臭与血腥味,满是血肉的战场的中心地带。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铁丝网的碎片,除去那些腐烂的尸骨之外,还有今天刚刚留下的尸体,对于德国人来说,同中国远征军打仗,就像是噩梦一样,因为中国远征军从来不会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时间,甚至于不会像英法军队每天都会留下几个小时的收尸时间,也正因如此,这片战场此时已经完全被尸海所笼罩。
一张从头骨上分离的人脸飘浮在一个水坑的水面上,脸冲上斜视着天空。刘chūn明什么都不注意,什么都不在乎。他爬到他所认为的赵培仁行动失败的地点,开始叫喊。
“赵培仁?赵培仁?赵培仁?”
在静寂的战场上这么做根本就是愚蠢到了极点,而且他现在正处于德军前线的狙击范围之内。
“赵培仁?赵培仁?赵培仁?”
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伤员的回应,也没有领航员的呻吟。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就将他送上西天的德军步枪没有开火。
“赵培仁?赵培仁?赵培仁!”
没有回答。怎么可能会有呢?赵培仁对德军机枪堡发起了突袭,随后在德军的反攻中,机枪堡又一次被德国人夺了回去,而赵培仁失踪了。
赵培仁现在是失踪,假定死亡。
头痛。
一阵剧烈的、极度的头痛吞噬了其它所有感觉,其它所有情绪。
赵培仁闭着眼躺了很长时间,除了脑袋里面肆虐的剧痛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慢慢地,不可避免地,生命逐渐回来。生命,还有随之而来的意识。
意识到他还活着。意识到痛苦以及他整条左腿的麻木。意识到自己平安无恙,虽然一切逻辑都表明他应该已经死了。
他撑开双眼。头顶上是由厚木铺成的天花板,坚固而且整齐。木板上映出摇曳的烛光。缝隙间抹着泥土。天花板看上去让人觉得非常舒服。赵培仁的意识恍恍惚惚地想着这片小世界里仅有的几件东西:头部的疼痛,腿上的疼痛,头上的天花板。
可生命和判断力仍在继续恢复,并随之带来恐惧感。
有光线从什么地方传来:是根蜡烛。赵培仁翻过身看着它。蜡烛被放在一个钢盔上,钢盔已经被打得毫无形状可言。赵培仁怔怔地看着。那是他的钢盔,可它为什么变得这么畸形……?他摸了摸腿:腿上受了重伤。疼痛越来越剧烈。
他想起了更多。
他想起在战斗中被炮火轰得飞了起来,而一个战士的尸体挡在了他和弹片之间。很有可能正是战友的尸体,使得他活了下来……
他又闭上眼睛。可能又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时,仍然头痛yù裂,但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足以意识到头上的天花板过于整齐,绝不是出于远征军之手。这是……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他清楚意识到他成了德国人的俘虏。
我成为了俘虏……
在心下生出这种意识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只感觉到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但现在已经随着自己成为俘虏而化为灰烬。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连续四个晚上,只要进攻一停止,刘chūn明每晚都出去寻找赵培仁。
几个晚上下来。他对无人地带的了解已经达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他看到尸体,他看到垂死的人,他看到双方的伤员。对于垂死的人,他会开枪把他们打死或是用吗啡使他们失去知觉。对于伤员,他会不辞辛苦地把他们拖回战壕,然后再爬回去继续搜索。他喊了上千次赵培仁的名字。他不再小心翼翼。他就在月光下站起身子。他利用信号弹的光亮搜索着被炮弹摧毁的土地。他用最大的音量呼唤着兄弟的名字。
德国人当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也看到了他。刘chūn明都能听到德国哨兵模仿着他的呼喊——“赵培仁!赵培仁!”
然后他们就会爆发一阵大笑,以及带有巴伐利亚口音的低唱声。在把弹药筒从机枪的弹链上取下来的时候。他们甚至用枪敲击着同样的节奏。
“赵培仁,赵培仁。赵培仁!”
但是没有步枪开火,甚至连机枪好像都没有瞄准他。出于好心和怜悯。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漠不关心,德国人就让这个疯狂的中国人在这片废墟中四处游荡。
“赵培仁!”
受了重伤的赵培仁在两名德国士兵的担架上勉强恢复了全部神智。在两个德国兵的担架上,恢复了神智的赵培仁随着他们穿过迷宫般的战壕,来到一个战地医院,在战地医院,那些德**医们同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这名中**官,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被俘的中**官。
“中**人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这些军医们总是从伤员那里知道关于中**人的故事,比如他们会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滚雷区,以为进攻部队打通进攻通过。他们会用身体当跳板,以让战友踩着他们的身体越过铁丝网,他们会……太多的故事了,而他们的军官呢?
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活着被俘的中**官,因为中**官即便是被俘也会自杀。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那些被俘的中国士兵曾如此解释着军官们的行为,不为生俘似乎是他们的荣誉。即便是那些被俘的士兵,亦是满面羞愧之sè,似乎是在为不能战死而倍觉羞愤。
在军医们好奇的目光中,赵培仁被检查一番后,然后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又被打了一针破伤风。随后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农场,那儿已经关押了十四个中国士兵。
“长官!”
被俘虏的十四名远征军战士看着被押进来的是一名准尉,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他们的那种惊讶的目光,只让赵培仁的心下涌起一阵难言的羞愤之情。
“中……士!”
“长官!”
手臂吊着纱布的中士是这十四名士兵中军衔最高的人。
“我命令你……杀了我!”
手腿皆受重伤的赵培仁用尽全身的力气下达着命令。
“长官……”
“中**官,不可为生俘……”
吐出这句话时,赵培仁只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要耗尽了似的,他大口的喘着气,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着中士动手,可他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中士动手。
“中士,动手吧!”
“长官,”
“这是命令!”
“长官……”
就在这时,德国士兵走了进来,然后他们十五个人就被送到更远的纵深阵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由自己人抬着担架抬走的。
他们到达战俘营时,作为唯一一名被俘虏的军官赵培仁已经接近崩溃。他受伤的左腿就像着了火一样,一阵阵剧痛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意识。关押营由一群昏暗的小房子组成,周围环绕着带倒钩的铁丝网。在门口处进行了简短的搜身——赵培仁的烟被拿走了,再然后他被送进一间标有红十字会标志的小屋里。
一名护士快速扫了他一眼,认定他不会在那天晚上死掉,就任他筋疲力尽地倒在草垫上。他闭上眼,但是无法睡着。无边的沮丧之情向他袭来。
他成了战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2章 战俘营内求以死 军官生而为公平
战俘,尽管整个欧洲早就签定了各种有关战俘的条约,可是在战争中,无论是德国人还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从来都不会严格遵守有关战俘的各项条约,战俘营,对于很多士兵来说,战俘营,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死地。
被俘虏的士兵们在战俘营中,从事着苦役、吃着最少的食物,死亡,对于俘虏来说似乎是注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那些条约而发生任何改变。
在战俘营的医院的尽头处,那两名护士正沿着原路返回,步伐缓慢。在这所战俘营的医院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德国人或许会出于人道主义或者所谓的国家荣誉,为战俘营提供一些药品,但对于绝大多伤兵,尤其是身受重伤的军人来说,在这座药品从来都不充足的战俘营医院从来都是一个等死的地方。
几乎每天,都会有尸体被抬出去。
又一次,那放在纸板上托盆上的食物,被放在床头柜上,在这间病房内的英法等国的俘虏,在过去的两天中,对于这一幕似乎已经习惯了,那名中**官仍然在进行着绝食。
可他不吃,并不代表,他的食物会被浪费,事实上,在德国护士离开后,那个纸板托盘就被其它人拿走了,汤姆看到别人拿着那纸盆时,
“每一个人都有一份!”
“可他……”
汤姆指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官。
“他在绝食!”
“什么?”
虽说是惊讶。可是饥饿还是战胜了其它,这时他的战俘同伴——从军装看应该是个加拿大人——把左手的面条片切下一小块,放到另一个盘子里。天平平衡了。加拿大人把两片面包都放到一块布上。总共有五片,重量完全一样,那个加拿大人收回手。
汤姆伸手拿过离他最近的一片,虽然黑乎乎的面团上一看就有块木屑。加拿大人等所有人都选好之后,才拿过剩下的那块。其他人都离开了,而汤姆没有,对于大家这样分吃这位中**官的食物,仍然难免产生一些愧疚之情。
“吃到锯屑了。嗯?”
汤姆耸耸肩。
“新来的?”
汤姆点点头。
这是他在赫特斯特战俘营的第一天。营地是个荒凉之地,只有小小的棚子,荒芜的土地,带刺的铁丝网,还有岗哨。里面总共有一千人,每个简易工棚里住六十人。十二个冰冷的水龙头构成了整个营地的洗漱设备。所有人都要长时间干活,而且永远处在德国卫兵的监督之下,这些卫兵被称作“看守兵”。而他们要干的是把岩石敲碎,为附近一家汽水厂提供原材料。
可住宿条件并不是问题所在。
水龙头也不是。干活也不是。
食物才是。
每天每人一块面包,就这么多。别的什么也没有,而在这里,虽说不过只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但是汤姆却已经变得饥肠辘辘。有生以来同样也是第一次,他在这里见到了濒临饿死的人,而且现在他自己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你可以把锯屑也吃下去,”
加拿大人说,把纸板天平收进被褥下面。
“可以好好嚼一嚼。”
他身上有种特质让汤姆立刻喜欢并信任着他。
“汤姆?克里斯。”
汤姆伸出手自我介绍。
加拿大人面带微笑地看了看周围,
“米奇?诺费尔。”
他们把犯人们经常交换的信息交换了一遍。诺费尔自1915年12月以来就被关押在这里。虽然诺费尔加入的是加拿大军队,但实际上他是美国公民。他之所以入伍是因为他母亲是比利时人,而且战争最初几天德国士兵在比利时犯下的暴行让他震惊不已。
“所以我想我也应该参军入伍,让他们对我也施加暴行。我想,我的计划实施得比我希望的还要好。”
“你是美国人?我还以为——”
“对。对,加拿大军队不容许接收美国人。对,他们是不容许,可他们接收了。”
汤姆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诺费尔:编队,被捕rì期,工作细节。
而这时诺费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他告诉他,在这座战俘营之中。大多数犯人之所以能撑下去,是因为除了监狱配发的口粮之外,他们还会收到红十字会从rì内瓦寄来的包裹。但是,如果你的记录是“失踪,假定死亡”,那人权机构就什么也不会提供。
“拜你们的皇家海军所赐,德国人连自己都喂不饱,更别提他们的犯人了。没有这些食品包裹,你撑不下去的。”
汤姆耸耸肩,拉了一下自己的腰。他的腰带已经比平时系紧了一个扣,裤子也开始显得松松垮垮。
“那个人呢?”
他指着那个中**官问道诺费尔。
“他为什么要绝食?”
“天知道,似乎是不想做俘虏吧!德国人那么说的!”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无论是口渴也好、饥饿也罢,对于赵培仁而言,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去,像是军人一样的死去!
不为生俘!
不为生俘!
对于身受重伤的他来说,在没有其它人的协助下,或许,绝食,是他唯一的选择了,也是他保持军官荣誉最后的选择了。
他在说着什么?
就在心下涌起一阵疑问的时候,汤姆看到一名德**官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德**医和士兵,那个士兵的手中捧着一个钢质的餐盘。餐盘上甚至还有一杯牛nǎi,闻着那浓浓的牛nǎi香,汤姆和其它人一样都流出了口水。
“你好,准尉先生!我是这座战俘营的司令官,海德里希少校!”
海德里希少校看着躺在床上的中**官,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名军官名字,事实上,他从未说过一个字,从被俘。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军医告诉他,这名军官在绝食,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他的战俘营中,还关押着一名中**官,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德**队俘虏的第一名中**官。
基于基本的军官礼节。赵培仁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他看着这名陌生的德**官。
“你好,海德里希少校先生!”
流利的德语从赵培仁的口中吐出时,只让海德里希整个人一愣,他诧异的看着这名军官,下意识的将这名军官归类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军官一类。
“汉克军医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天之中……”
海德里希朝着桌子看去,虽说上面已经没有了食物,但他知道,一定是进了其它人的口中,而不会是这名军官的口中。
“你一直拒绝吃饭是吗?”
赵培仁没有继续说话。见对方没有回答,海德里希示意身后的士兵将餐盘放到他的床头柜边。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食物非常粗糙!”
这不过只是一个试探!
他曾用这样的举动试探过一个又一个英国的、法国的、加拿大的军官,现在这不过只是换一个角sè罢了。
在餐盘放下时,海德里希有些失望的看到,这名中**官都没有去看那餐盆。甚至都没有用余光看上一眼,他只是静静的躺在那,似乎早在等待着……死亡!
他是在等待死亡?
“准尉先生,你是想通过绝食表达什么吗?”
对方的这种淡然,倒是引起了海德里希的好奇,在他有战俘营中关押着几十名中国战俘,可这却是他第一次接触被俘的中**官。
“是抗议吗?”
想到那些中国俘虏所遭受的歧视,海德里希有些自以为是的说道。
“抗议?”
睁开眼睛。赵培仁看着海德里希,那双干裂的嘴唇微微扬了扬,他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的脸上满是轻蔑之意。
对方的轻蔑只让海德里希一愣,他这是什么表情。
“少校先生,我想,唯一值得我抗议的是,你们的炮弹质量太差,竟然没有炸死我!”
这是什么回答?
难道,他不想成为俘虏,而是想死在战场上?
十几分钟后,海德里希从其它的中国俘虏那里得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惊讶的答案。
“忠勇作战,不为生俘!”
这是中**官的信条!半晌,坐在椅上的海德里希都没能反应过来,第一次,他对那个正在绝食的中**官生出了兴趣,一个曾命令士兵杀死他,现在又以绝食来结束生命的军官生出了兴趣来。
“让他活下来!”
海因里希自语一声,在他看管战俘营的过程中,这或许是一个结束乏味生活的方式了,
“不为生俘……”
在赵培仁喃语着的时候,听着那听不懂的中文,汤姆心下多少显得有些苦涩,他的手甚至颤了颤,在心下多少生出一些愧疚感。
对于这名中**官,虽说他不过是刚来到这里,却从其它人那里听说了他的故事,他可谓是极为佩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军官,至少在他加入军队之后,他从没有见过,不愿意活下去的军官,准确的来说,是不愿意以俘虏的身份活下去,只想结束自己生命的军官。
汤姆用饥饿的双眼盯着盆中的食物,随后他又看着赵培仁说道。
“抱歉!”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的口中却吐出流利的英语。
“不用!”
闭着眼睛,赵培仁不愿意再说下去了,他不想再说什么,不愿意再谈下去,他只想就此死去,从而结束自己的生命,维持军官的尊严。
而这时,海德里希少校却是又一次走了过来,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赵培仁。然后说道。
“准尉先生。”
再一次睁开眼睛,赵培仁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德军少校,他怎么又来了?
“少校先生!”
“准尉先生,我想……嗯”
看一眼这赵培仁,海德里希面带微笑的说道。
“我想对于你来说,或许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是准尉先生,我想知道,作为军官,你的责任是什么?是否有责任保护你的下属?”
保护我的下属?
这是什么意思?
诧异的看着对方。难道他是想用被俘的士兵威胁他吗?
“威胁,当然不是!”
瞧着对方脸上的诧sè,海德里希的唇角轻扬着,然后开口说道。
“按照战俘营的有关规定,各国战俘皆由各**官自行管理,而贵国战俘却因无军官管理,所以只能委托英国人管理,在这里。食物是有限的,这,希望您能够理解,可是英国人却很难理解,你们曾为他们流血,所以歧视是再所难免的!我想很快。你可以看到这一切!”
“你……这是什么意思?”
睁开眼睛,赵培仁诧异的看着海德里希,难道……
“我想,如果你活下来的话,是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的!”
在任何一座战俘营中。都存在着两个管理机构,一个是俘虏管理国,而另一个则是被俘军官对士兵们的管理,正是这些被俘军官的存在,使得管理国可以轻松管理数量众多的俘虏。
在战俘营的军官宿舍之中,一条长桌前。坐着三名军官,他们之中有英国人还有法国人,而其中军衔最高者,则是做于中间的一名英国陆军的一位上校,而他的左边则是一名英军上尉,右边则是一名法军少校我,他们三个人,三个来自两个国家的军官则构成了一个战俘营管理委员会。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拄着拐杖,手臂上依然吊着绷带的赵培仁。
没错,就是他,他活了下来,准确的来说,是在得知士兵们遭受的不公待遇之后,他停止了绝食,至少,他需要为中国士兵争取公平的待遇。
“赵准尉,我想你必须知道,这里是战俘营!”
英军上校神情严肃的说道,他那张瘦削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英**官似的高傲。
“这里是战俘营,没错,但是无论任何地方,我都认为,我们……”
用英语回答时,赵培仁的脸上多少带着一些怒气,在这座战俘营之中远征军士兵每天的工作量是英法等白人的一倍半,甚至于他们所得到的食物还不及印度人!
“作为军人,都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
“那么,你应该知道在这里,你必须要服从于军衔更长者!”
上校的语气暗示他的回答已经接近于抗命。
“恐怕不是,长官,我的名字叫赵培仁,中国远征军的准尉军官,无论是英**队,还是法**队,对于中国远征军,都没有实际指挥权,中国远征军是作为**的军队,参与这场战争之中,绝不是作为某一支欧洲军队的附庸!”
毫不客气的回答,只让上校的脸sè一变,甚至让室内的其它军官的脸sè一变,原本他们已经计划好了,这名中**官到来之后,他们不会在“军官仓”中为他留下位置,可现在,不待他们实施计划,对方却已经提出了他的抗议。
“嗯……啊!赵准尉。”
上校看一眼这名中**官,这是他所见到的第一名中**官。
“或许,你是中**官,也许,我对你没有任何指挥权,但你必须要知道的一点是,这里所有的一切安置,都是委员会制定的,战俘营管理委员会!嗯?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对于这个提问,赵培德并没有立即回答,可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轻蔑之sè。
“委员会所制定的管理公平吗?”
一声反问,他随后又问道。
“对于我们,对于中国远征军的士兵公平吗?不,也许,你们……”
轻蔑的看着这名上校,赵培仁补充道。
“或许在过去可以依仗着军衔欺负那些为你们,为欧洲人流血的中国士兵,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的士兵!”
刻意的强调着自己的士兵,赵培仁用极为严厉的口气说道。
“从现在开始,不会在承担那怕一分规定工作量之外的任何工作,而且,我们也不会放弃那怕一块属于我们的面包!”
就在上校yù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培仁连忙打断他说道,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是吗?”
神情中带着一丝轻蔑之sè的赵培仁随后又说道,此时他已经充分见识到这些欧洲人对中国人的歧视。
“不,我这绝不是什么玩笑,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什么,而是在告诉诸位,我们应该享受什么!”
“我知道。”
这时赵培仁站起身来,看着这间军官仓,他冷笑了笑。
“你们并没有在这里为我准备床铺,当然我也不需要,根据战俘营的相关规定,我的士兵有权在一间宿舍内生活,我会把15号宿舍内的那些该死的印度佬全赶出去,作为我们的宿舍,如果你们拒绝下达命令的话,我的人,不介意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做。”
说着,他转身朝外间走去,全不顾这些军官极为难看的脸sè,在走到门边时,他又转过头去看那位英军上校说道。
“德国人,希望看到我们之间发生冲突,我想上校,应该不希望看到这一切发生!”
在他的这一番“威胁”之中,那位上校的脸sè急变着,甚至苍白如纸一般,浑身颤抖,两眼大睁着,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名中国准尉根本就不是在商讨某些问题,而是在下达命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3章 战地医院平静且尊严
清晨时分,远征军司令部直属重炮旅开炮的巨响,震醒了堑壕中的很多官兵,对于这种炮击他们已经习惯了,可再习惯,这种炮击依然是震撼人心的,出于节约弹药的目的,重炮旅每天开炮两次,可每一次炮击依还是振聋发聩,令人胆战心惊。
在过去的几天间,凭借着长shè程的优势,远征军直属重炮旅一直压制着德军的炮火集群,同时为远征军提供最有力的火力保障。
就在刚刚醒来的时候,吕思友听见一辆卡车的开动声,便抬起头朝着汽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里停着辆被漆成灰绿sè的救护车,在过去的几天间,这些救护车不断将大量的伤员后送到后方在野战医院之中。
对于前线的官兵来说,这些白sè的救护车是战场上的jīng灵,或者说士兵们的守护神,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不会死去,但所有人都相信一点,迟早,他们也会被那车带到后方的野战医院之中。
“快、快点……”
在吕思友望着那灰绿sè的救护车,此时几名医护兵正在把伤员朝着卡车上抬着,每一辆急救卡车内都可以携带十数名伤员,而在过去的几天间,在这不是后方休整的他已经见到太多的伤员了。
几乎每天,这里都会有源源不断的伤员从索姆河东运来,现在东岸成为真正的战场,突击队占领了一座铁路桥,炸毁了两座铁路桥,六万余名德军陷入远征军的包围圈中。
“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
两天前,当包围圈在东岸德军第二阵地上形成的时候,整个法国,不对,应该说是全世界都被惊呆了,jīng锐德军第2集团军预备队被远征军分割包围,一时间。全世界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这里,这是自马恩河会战之后,协约**队第一次在某一处战场上占尽优势。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战役在某种程度上打碎了“堑壕战”。为了应对岌岌可危的战场局势,德国人被迫从凡尔登调来主力,以挽救索姆河的形势不至导致整个战线崩溃,尽管德国人的行动极为迅速,可是其在战前调往西岸的五个师中的三个师,以及部分未及撤离的德第十七军部队,却完全陷入远征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而对如此一个包围圈的形成。法国人、英国人都曾试图站出来摘桃子,可却被司令部拒绝了,按照司令部的说法是,我们有能力、有责任、有义务为盟友解决掉包围圈内的德**队,当霞飞将军质问需要多少天能够解决掉包围圈内的德军时,司令官的回答是——15天!
现在,这场围歼战已经打了3天,还有十二天的时间!
生命。当运动战变成歼灭战之时,生命就像是最不值钱的瓦砾一般,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名战友兄弟阵亡于战场上,在西岸,六个师的远征军像是挤牛nǎi似的不断压缩着德军的防御阵地,而在东线,四个师的远征军则拼命阻止着德军的救援部队。
在围歼战打响两天之后,这场战斗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战斗了,而是事关两个国家命运、未来、声誉的一场战役,而这场战役对远征军的考验呢?
“如果战役失败的话,那么远征军将不复存在……”
命令一级的从司令部下达到每一个官兵的耳中,
远征军将不复存在。为了这场战役,远征军投入了每一分力量,没有任何保留的,东岸的部队不得后撤一步,西岸的部队,必须按计划完成进攻任务。所有的部队再一次重申了“军人连坐法”,对于纪律的执行,这里不会有任何迟疑。
“国家的命运在此一战!”
在此一战啊!
血,鲜红的而刺目的血顺着汽车的缝隙不断的滴落下来,在远处,一具具尸体凌乱的堆放在那里,等待着棺材的到来,这一座曾经的乡间学校,这会已经变成了一座战地医院,在这座战地医院内,每天都在数以千百计的伤员来到这里,其中绝大多数会死去。
“娘……娘啊……”
“痛啊……”
听着从刚刚停下的救护车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陆琪玉的内心不断的颤抖着,她们刚刚到达到前线,就在第一时间进攻野战医院,虽然不过只有一天,但是她却看到了从未曾接触过的一切。
“琪玉姐,我来吧!”
不顾陆琪玉的反对,紫馨从脸sè煞白的陆琪玉手中接过水桶,然后吃力的提着一桶水,在车板上哗的一冲,弥红的血水顺着缝隙流了下来,只在地上留下一片血水。
“紫馨……”
看着紫馨在那里替自己干活,陆琪玉连忙跑去过,在紫馨冲了两桶水后,她已经夺了过来,她不能让总让这个年龄比她小的妹妹一味的帮着她。
“琪玉姐,我行的,我……”
终于,紫馨还是不再说话了,因为在陆琪玉的眼睛中,她看到此许倔强。
蹲在卡车上清洗着卡车上的血迹时,陆琪玉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脸sè煞白,可伴着她的手中擦布,泪水却是不住的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战场,这就是战场吗?
曾几何时,或许对于战场,她有自己的想象,可她却从未曾想象到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是死亡、是牺牲、是……
血渗入到木板之中,无论如何冲洗,总是冲洗不掉上面的血腥味,直到她将车厢洗得干干净净的时候,那车内依然还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为了国家……”
终于,将最后一辆救护车清洗干净的她看着远征那些已经被抬入棺材中的尸体时,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
“为了国家的崛起,我们这一代人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全部!”
牺牲……这就是牺牲吗?
“谁会说上海话,谁会说上海话……”
突然,在远处传来一声有些急切的喊声,一开始陆琪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这时那个高声呼喊的伤兵却拄着拐杖大声喊着,整个人显得非常急切。
“那一个护士会说上海话……”
“我会……”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陆琪玉还是伸手应了一声,这时护士长也跟着急步走了过来,护士长看一眼这个女孩,那张没有任何情感的脸上依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陆护士。你会说上海话是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孩一直都是说着一口流利的京城官话。
“是的,林护士长!”
这时陆琪玉已经改口说起了上海话,陆家是地道的上海人,小时候在上海长大的她又岂不会说上海话。
“是这样的,有一个士兵……”
不待护士长把话说完,在旁边那个拄着拐杖的士兵却扔掉手中的拐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姐。麻烦你送俺长官一程……”
“啊……”
这是……陆琪玉连忙想去扶这个截掉左腿的士兵,送他长官一程?
“你,你快起,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可那个伤兵却固执的跪在那,不住的叩着头,嘴里哭喊着。
“俺们长官,快不行了。就想听听媳妇的话,她媳妇是上海人……”
伤兵的截肢处这会已经渗出了血,额头更是叩出了血。……
“你的长官在什么地方……”
“陆护士,你……”
护士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或许其它人不知道,但是她却听说过这个女孩的“故事”,对于这样的要求,她原本根本就不需要答应,最后她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偶尔说几句话,告诉他,你会一直陪着他……”
三类重伤员!
表面上这里是这种重伤员和其它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来说,一但伤员被归类于三类重伤员,那意味着,等待他的只是死亡,医院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吊吗啡,以让他们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相比于其它的病房。重伤员病房内显得非常安静,甚至听不到什么呻吟声,里面的环境也很好,原本配备给远征军司令部的空调机被用于此处,虽是正午,可是这里却感受不到外界的燥热,这里的伤员大都吊着吗啡已经减少他们的痛苦。
可每隔一会,都会有医护兵从某一个用白布围起布幔间抬起出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那是一个死去的重伤员。
当陆琪玉进入其中一个布幔的时候,她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伤兵,他的头上包裹着一层纱布,几乎看不出他长的什么模样,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自己的双臂、甚至还失去了一条腿,他整个人就像是她曾在书上看到过的木乃伊一样。
躲在病床上的这个少尉,从那个断腿的伤兵口中,她知道这是一名少尉,在凌晨时的进攻之中,为了能为后继部队打开一条路,他带头第一个跳入德军埋设的地雷之中。
“长官说过,他不会强迫大家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伤兵那带着哭腔的话语再一次在陆琪玉的耳边的响起,看着这床上的伤兵,泪水再一次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而此时,床上的伤兵的呼吸显得非常平稳。
“……你……欣……,”
或许是因为滴入大量的吗啡,使得床上的伤兵意识早就模糊了,他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己心在何方,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念头。
“嗯,是我,伟伦!”
轻应着他的喊声,陆琪玉做到了他的身边,然后握起那张看似还算完整的手,可即便是那个手,同样失去了一根手指。伟伦是他的名字,在他的伤员卡上写着他的名字“宋伟伦”。
“对不……欣……小……”
像是木乃伊一般的宋伟伦吱呒着说着。
“我……说过,我……会……”
或许他的声音非常嘶哑,而且断断续续的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陆琪玉却能隐约听出,他话里的言意是对妻子的愧疚。
或许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陆琪玉只是握着他手,偶尔的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时。她会轻轻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婉声安慰他。
“……我……我……歌……”
依然断断续续的言语,但陆琪玉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听妻子唱歌。唱什么呢?在思索片刻后,陆琪玉清了下嗓子唱了起来。
“……”
温婉的曲调声在病房内回荡着,其实那并不是中文歌,那是的阿姨曾教过她的歌,而此时她只是哼着那调子,同时握着宋伟伦的手,慢慢的她感觉到对方手指慢慢的失去了热量、变得有些僵硬。
可是她却是依然握着那只手。在那里哼着那曲调,她听到那轻微的呼吸声已经消失了,这一切只让她不禁黯然神伤,泪水不住的滑落下来,滴在地板上。
进入围幔中的林护士长检查了一下床上的伤员,然后轻轻的拍了拍陆琪玉的肩膀。
“好了,陆小姐,他已经平静而且有尊严的离开了!”
平静而且有尊严!
对于一名军人而言。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他们死在了一场前所未有战役之中,他们是为国家而死的。在为国家的、民族的未来而死的。
可是……看着护士长将白sè的床单盖到他的身上的时候,陆琪玉所想到的却是那个叫欣的女人,想到是这个年青的少尉。
这时,她把视线朝着 护士长看去,她为什么来到这里,她曾听说过关于她的故事,她曾想像着有一天他的男友受了伤,她亲自为他包扎的场景,两个人在战场上相遇的情景,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之时,她的男友却在远征军第一次作战的时候,在和德军的战斗中失去了生命,她总觉得没能给他留下些什么,哪怕是剪掉她一头美丽的长发给他,抑或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愿意给他。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来,而他给她留下的却是永恒不变的思念和痛苦!
在宋少尉的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陆琪玉朝着点 看了一眼,似乎明白那张看似永远都没有任何情感的脸庞下所压抑的痛苦,明白为何她永远摆出这么一副表情了。
“谢谢你!”
在陆琪玉即将离开时, 看着她轻语一声,而陆琪玉则轻轻点下头,而后便离开了病房,在她离开病房的时候,又有一个重伤员被抬了进来,每天、每时每刻总是如此,
在走出病房的时候,陆琪玉看到先前的那个伤兵看着她,那些诚朴的脸庞上却尽是感激之sè,而周围的伤兵们无不是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因为先前她的举动。
“陆小姐,谢谢你……”
谢谢……
望着这些伤兵,泪止不住的从陆琪玉的眼中流了出来,他们为了她的举动感谢她,可他们又岂曾知道,全中国都需要感谢他们呢?
望着那一张张诚挚的脸庞,陆琪玉知道,那个远在东方的国家、那里所有人都更应该感谢他们!
女护士的哭泣却让这十几位受伤的大头兵,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起来,尤其是那个只剩下一条腿的士兵,他知道自己先前的企求,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意味着什么,脸上的感激变成了愧疚,就在这时,他们却看到这个漂亮的女护士向他们深鞠一躬。
“谢谢你们!”
看着这些伤兵,脸上挂着泪的陆琪玉深鞠下一躬,相比于他们的感谢,她更应该感谢这些人,每一个中国人都需要感谢他们……
“一代人要有一代人的作为,一代人要有一代人的贡献,一代人要有一代人的牺牲……”
终于,在离开那些伤兵的时候,脸上挂着泪的陆琪玉仰首看着那天空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那张年青的脸庞,他那低沉的声音中所透露出的言语,从来都是不容质疑的,从来都是正确的、而且……
你是不是更应该感激他们呢?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又……
“琪玉姐……”
看到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的陆琪玉,紫馨便走到她的身边,她之前做的事情在整个医院都传遍了,每一个伤兵都知道了她,对于她,他们除去感激,还是感激,甚至于,一些截肢的伤员在听说之后,也不像过去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什么的。
为了避开这个令她伤心的话题,紫馨并没有去问她那个问题,而只是轻轻的喊了她一声,然后便静静的陪着她,或许,在这所野战医院中,她们都目睹过死亡,但是却从没有像她一样,那样亲手送一个伤员“离开”。
“紫馨,你知不知道,那个少尉,只有二十一岁!”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着,尽管她还远没有二十岁,可却因为如此,她更为他的死去,而倍觉可惜,原本这应该是生命最灿烂的时间,而现在呢?
“我知道,这场战争事关国家的尊严、荣誉,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4章 最后一刻令强攻 强攻之前又奇袭
索姆河东西两岸,在这数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布满了远征军和德军的的尸体。在战场上,两**队士兵兵挽马驮马尸骨、钢盔、马鞍、弹药箱、毒气筒、防毒面具等等杂物,俯拾可得。
而在那被炮弹炸的如月球一般的战场上,许多尸骨零乱的分散着,其中那些身穿灰sè军装的显然是德军尸骨,有的尸骨被大堆蛆虫腐烂之后,蛆虫又变成了蛹,蛹变成了蝇,蛹壳堆在骷髅上高达盈尺。
在这里,黄褐sè的泥土已经变成红褐sè,在过去的两个星期之中,几十万士兵和几百万颗炮弹将无边无际的泥土搅成血红sè泥浆,代替了爆炸扬起的尘土,在索姆河西岸的包围圈之中,无论是远征军战士还是德国士兵,在经历了持续了十四天的战斗之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着,无论是地貌,还是其它的一切。
经过十四天的撕杀,随着战斗的发展,进攻与防御的条件更趋平衡。索姆河西岸的德军战壕被大炮夷平,密集的铁刺网被彻底摧毁。战斗越来越成为在弹坑累累的旷野战。随着两星期过去,德军的损失增加。
在这场西线战争前所未有的作战之中,无论是德军还是远征军的炮火都不曾停止一小时。炮弹不分白天黑夜地落在战线上,德军的重炮在东岸,在远征军防御部队队伍之间撕开一个个可怕的缺口,而远征军官兵则一次又一次,用意志战胜钢铁,用血肉阻挡德军的进攻,炮弹落在战线临近,因而向前线调动任何部队根本不可能;炮弹落在通向后方的战壕和大炮阵地,炸得血肉横飞,军需物资狼藉一片,其惨状空前绝后。炮弹甚至不断飞到前线后面很远的休整营,造成非常令人痛苦的损失;而远征军的大炮没有力量抑制德军的重炮。
在索姆河战斗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jīng神,无论是在德军,还是在远征军之中。都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在东岸,远征军作为防御者承担着世界上最猛烈的炮火,而不后退一部,而在西线,远征军作为进攻者,同样需要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损失。
牺牲、战斗、坚持!
在这场战斗进行的两个星期之后。无论是对于德军还是对于远征军来说,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香烟,点燃的香烟烟雾在韩武的指尖燃烧着,此时,趴在地图桌上的他眼睛盯视着那作战地图,相比于的战前的局势,尽管现在,地图上西岸的德军的防御区域已经被压缩到不到战前三分之一的范围。可是在东岸远征军的防御阵地,同样也被德军压缩到不足二分之一的地步,数以百计的地区甚至都已经达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吸一口烟。韩武的眉头紧锁着,现在战斗惨烈到什么程度?
在长度不过十公里的索姆河东西两岸里里外外,远征军和德军双方伤亡愈十万五人,可以说早已经达到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甚至于,在韩武到前线视察的时候,随便抓起一把脚下的焦土,就能扒拉出几块弹片,甚至其中还有一些碎肉。
“明天……”
此时,在前线指挥部内,只要一想到那个时间限制。韩武顿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最初他是利用德军骄狂轻敌的心理,利用德军的苍促撤退造成的防御间隙,轻易的完成了对西岸德军的包围,而按照他的想法,原本应该把主力部署到东岸。利用堑壕体系和在东岸和德军形成战场对峙,至于西岸的德军。
围!
困!
饿!
围死他们、困死他们、饿死他们!
或许被包围的德军物资充足,但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四个月,在韩武看来,最后总能饿死他们,饿死那些德国人,到时,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包围圈内的德军,从而轻松赢得整个战役的胜利,可是,司令部和法军司令部之间的暗cháo,却使得他的这个“轻松取胜”的念头落空了。
十五天!
战斗被指定的了时间,除去进攻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远征军,在过去的十四天之中,远征军承受了多少损失?
而现在,在东岸阻敌的部队,正在遭受前所未的进攻,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猛烈的进攻,但是西岸的德军还没有投降、他们还在坚持,西岸在坚持,那么东岸无论如何就必须要死守,决不许后撤。?
“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让自己不再去考虑时间韩武在心下暗叹口气,没多久,第一师的何遂又来了电话,要求与韩长官说话。
“长官!”
接过听筒,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极为疲惫的声音,韩武知道,何遂这位第一师的师长,东岸前线总指挥官,已经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报告长官,东岸部队伤亡十分之五六,德军的火力太强,而且攻势过猛,但是我们已经被德军消耗得差不多了!”
同何遂,韩武早在国内时就有过接触,深知这个二次革命前曾于江苏陆军第八师任职的陆军少将,有着“革命党嫌疑”,可他却是一个极为坚定,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其为东岸前敌指挥官,他执行命令从来不会打折扣。若非不得已,他的话绝不会说得如此哀婉,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长官,现在,如果没有新的援军,恐怕……”
电话那一头沉默着,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韩武沉默思索片刻,他知道,如果此时放弃东岸,那可就是功亏一篑,因此用极为严厉的口吻说道:
“何师长,敌我双方在索姆河已血战两周,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5分钟。援军明rì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将亲自往前线督战。西岸之胜利决定于东岸是否能坚定,还请何将军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
同韩武早已熟悉,而互引为好友的何遂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此时听着他向他下这样严厉的命令。内心却是一阵激荡,可随后,他反而平静下来,但是对于韩武来说。他深知不这样办,便不能转危为安,不可以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何将军,按照命令,任何开赴东岸之部队,未胜而西返者杀无赦!望何将军好自为之!”
只听这句话,何遂便知道韩长官铁了心。事实上,在整场战役中,他的态度都是如此坚决,便说:
“好罢,长官,我绝对服从命令,直到把东岸所有部队都打完为止!”?
听着这一句似有些绝然的回答,在电话中。韩武进一步指示说道。
“东岸防御,不但要守到明rì拂晓之后,今夜还须向敌夜袭。以打破敌军明天拂晓进攻的计划,从而为西线胜利赢得时间!”
在做出这一决定时,韩武又特意强调。?
“何将军,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看着西岸,我们能否全歼包围圈内的德军,将由东岸决定,本指挥希望何将军和东岸部队能发扬军人牺牲jīng神,以个人牺牲。夺战役之胜!”
一听,何遂整个人只觉得像是掉入冰窟之中一般,全军不但不能后退一步,而且还要jīng疲力竭之际还要乘夜反击,这……
当下立即诉苦道:
“韩长官,现在预备队已全部用完。夜袭甚为不易,现在更应该依靠工事阻敌。”?
“你们的防御纵深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如果你们不能趁夜反攻,打德军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东岸很难坚持到明天中午……”
话声稍顿片刻,韩武又说道说:
“我已经签署了命令,将后方凡可拿枪的士兵、担架兵、炊事兵、辎重重,全部都补充给你,胜负之数,在此一举!”?
东岸!
无论是东岸,还是西岸都需要新生力量的补充,而对于韩武来说,他只能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留在手中,对于东岸,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把所有的非战斗兵都补充给他们。
能拿枪的兵……听到长官的支持之后,何遂叹口气复命道:
“服从长官命令,绝对照办!”?
扔下电话后。何遂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死守的命令来自司令部,东岸崩溃,西岸就将无法完成战役目的,韩武此举也有难言之隐。
“以死相搏吧!”
叹口气,朝着rì历牌上的时间表看去,何遂知道,今天,或许是最后一场决战了!胜负,在此一举了!
照明弹,从东岸打来的照明弹盲目的照耀着西岸的战场,在照明弹将大地照的一片雪白的时候,浑身上满是泥泞的汉森少校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战场。
十四天!
过去的十四天,对于汉森少校来说就像是噩梦般的经历,不仅对于他,即便是对于那些士兵,同样也是如此,第一次,他发自骨子里的佩服那些中**人。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吗?
进攻,不间断的、不停止的、毫不退缩的进攻!
在过去的十四天中,中**人们不顾生死的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他们根本就像是疯子一样,在战场上撕杀着,不断尝试着渗透他们的防线,死亡,根本就不能阻止他们的进攻,有多少次,汉林少校目睹了一个进攻的连队在攻入他们的防线时,只剩下十几个人,可是他们仍然顽固冲进战壕,用轻机枪、冲锋枪在战壕内扫shè着,甚至怀抱着手榴弹冲入人群之中,只为了打乱堑壕内德军的防御,从而为后继部队的进攻创造机会,阵地,就是这样,一块块的失去了。
十四天,十四天后,他们的阵地被压缩到了极点,压缩到一个极为狭窄的地域之中。
“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回头,瞧着那一张张神情麻木的脸庞,汉森少校在心下长叹口气。
疲惫!
长时间不间断的战斗,在过去的十几天间,使得每一个士兵的体力、jīng力都被严重透支,中国人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休息时间,他们的进攻是不眠不休的,似乎他们就像是铁人一般,一但进攻的号角吹响之后。不消灭面前的敌人,他们就绝不会停下进攻的脚步。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爆炸声,爆炸声是从东岸传来的。听着东岸爆炸声,汉克甚至都没有抬眼朝那里看去,因为他知道,那里必然又是一场夜袭,东岸,现在对于西岸的德军来说,他们能否突破包围圈。能否再坚持下去,都取决于西岸。
最高陆军指挥多次给他们的司令部发来电报,要求他们坚持下去,务必坚持到援军打破东岸中**队的防御,一但防御被打破,他们就可以利用船舶向西岸输入新生力量,从而打破中国人的包围,甚至恢复第一阵地。
可是。东岸的防御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打破?
“该死的中国佬!”
随着爆炸声音的不断传来,堑壕内的那些神情麻木,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士兵们。无不是在心下咒骂着该死的中国人。
如果说十几天前,他们对中国人多少还有轻视之心的话,那么现在,那些中国士兵却成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心中的噩梦,他们曾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体会到那些“东方小矮子”的勇敢,一次又一次被他们击退,最后,他们甚至都失去了同中**队打肉搏战的念头。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我们能打败人,但是打败不了疯子!”
在他们如此说话时,总是会用舌头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渴!现在对于德军士兵来说,最宝贵的并不是那变得越来越少的面包,甚至不是越来越稀少的弹药,而是——水!
索姆河,或许这里靠近大河,但是在河两岸的战场上。因为自然原因,却没有足够的水井,尤其是现在,他们的被压缩到如此狭窄的地域之后,水井的不足导致绝大多数部队都无法得到充足的淡水,而且,他们还必须要首先保证机枪需要的淡水。
“长官,还有三个小时天亮!”
这时副官的提醒,使得汉森立即紧张起来了,凌晨,在过去的几天间,中**队一改初战时夜间渗透的打法,而是改为凌晨时分和白天,借助烟雾弹的掩护发起进攻,黎明的即将到来,意味着新的战斗即将打响。
而这一夜,战斗同样也进行了一夜,在其它的战线上,激烈的枪声、炮声从未曾停止过,那是中**队的夜间渗透xìng进攻,现在,对于渗透xìng进攻,他们并不陌生,那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白天到来之后的强攻,那种不顾一切的强攻,总能让中**队取得一定的成功,汉森的防御就曾多次被这种强攻攻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命令部队撤退。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明天会是一场恶战……”
在汉森向副官如此命令时,在那一片完全扭曲的、变形的战场上,密集的弹坑之间,数以百计的身影在战场上蠕动着,这些身影完全被泥泞所笼罩,这是一只敢死队,他们的身上没有穿着军装,所有的士兵不过只穿着一件短裤,深身沾满了泥巴,泥巴的伪装使得他们和大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们的蠕动,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
在进攻的过程中,他们动作是极为轻缓的,事实上,在穿过这片不过只有三百米的战场无人地带,他们已经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手中紧握着武器,正在一点点的朝着德军的防御前沿逼去,浑身**的他们甚至都没有顾忌到身下泥土弹片和残破铁丝网的划割,对于这些敢死队员来说,他们能够注意到的,仅仅只是身前几十米处的德军堑壕,那是他们的目标。
这时,一个人在到达了距离德军堑壕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将自己完全掩于泥泞之中,一个、两个……慢慢的,这几百名敢死队员都依在那个大致的区域之中,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黎明前的静寂!
德军哨兵盯视着这静寂的战场,他的jīng神显得疲惫而且极度紧张,也许,又是一个平安夜,就在他的心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突然,他看到在那泥泞的堑壕前沿突然露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手臂?
手臂?
不待他反应过来,只见手手臂一甩——一个黑点被甩了出来,不对,不是一个,而是数百个!
“敌袭……”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爆炸声和着爆炸的气浪从观察哨外传了过来,灼热的爆炸气焰在堑壕中奔腾着,黎明被火焰撕开了,这黎明前的静寂被爆炸打破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却是一阵呐喊声,那呐喊声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咆哮一般,如雷鸣似的突然在爆炸的瞬间于他们的阵地前响起,而这些被炸的晕头转向的德军士兵立即迎来了他们梦魇……
夜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5章 强攻时刻血与火
进攻!
总攻有凌晨时分开始了!
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万物似乎都要被炮弹撕碎了似的,数以千百万计的炮弹,不断的从空中落下,天地间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堡垒在炮击中开始倒塌,甚至连堡垒内的钢筋都开始在炮击中变得的扭曲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经过持续狂轰滥炸之后,步兵的进攻开始了,相比于过去的进攻,这一场进攻似乎变得疯狂了起来。
“除去预备队,投入全部力量!”
亲自抵达一线督战的韩武在进攻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除去手中最后两个刚刚抵达法国的步兵师,他命令投入所有的力量,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有到最后关头,他才会把预备队投入战场。
“我不管你们怎么打,十二点!十二点之前,我要饮马索姆河!”
命令是清楚的,十二点!
中午十二点!
而在德军阵地之中,堑壕内德国士兵早已经在rì夜不断的战斗之中变得疲乏不堪,突然,当前沿阵地传来爆炸声的时候,在炮击开始之后,那些疲惫不堪的德军立即像过去一样,连忙开始朝着地下掩体内撤退。
只不过让德国官兵意想不到的是,随着进攻部队经验的积累,原本那些有效防御炮击的地下深筑的掩蔽体系转而对德军不利,尽管很多前线军官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远征军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时间加以修正。
“协约国部队,尤其是中国远征军”
在深入地下达十米的地下掩体内,在阵地开始遭受炮击的时候,鲁道夫这位陆军中校在作战笔记上作着他的作战记录:
“他们越来越渗入了德军的防线,在这里我们的人员和物资遭受沉重损失。在战线还牢固地扼守着的时候,士兵在掩体和地下室躲避敌人的炮火。但敌人紧跟烟幕弹冲上来,在我军爬出藏身之处之前他们就冲进了战壕和村庄。结果是,不断地有人成为敌军的战俘。由于体力和jīng力过份疲劳,各师一次只能在战线坚持数rì……”
写到这里的时候,鲁道夫甚至都对司令官生出了些许不满。如果包围他们的是英国人是法国人,在他们的部队损失过半的时候,作为指挥官就必须要考虑投降的问题,尤其是他们的食物已经见底了,而且弹药也即将耗尽,可是那位司令官阁下,依然在固执的坚持着他的原则——不能向亚洲人投降!
“……陷入重围之中的部队,可以调用的士兵的数量在迅速减少。……各单位无望地混编在一起。弹药供应越来越短缺。……战事的进展比我预料的更快,中国人的进攻是迅速的,不或许那些将军们还不愿意承认中国远征军是一支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现在,如果有任何人再告诉我,中国远征军不过只是一群鸦片鬼的话。那我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在索姆河的战场上,让他们体会一下中国远征军的死亡号角,或许,那时。他们才会真正承认这个对手……我想之所以,现在司令官还在坚持着,恐怕是因为他没有勇气采取重大决策……今天,一场新的进攻开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今天战线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明天,最迟明天,我们的防线就会因为弹药短缺而崩溃……”
在鲁道夫于深入地下的掩体之中书写着战地rì记时,在一个钢筋混凝土的掩体内,一名德**官从观察哨内探出头,借着黎明时分的光亮和炮弹爆炸的烟尘,透过那一个个密集的爆炸烟柱,他惊讶的看到成千上万的中国远征军官兵正在向他们阵地扑过来。但是夜战纪律甚好的中国远征军并没有发出喊声,大地在一种恐怖而诡异的寂静中震憾着,只有惊天动地的脚步声。
与喜欢远距离shè击的英军不同的是,德军训练时非常讲究shè击军纪,强调打不中不打,打不到不打,瞄不准不打。所以此时德军阵地也是一片寂静,事实上,除去少数德军jǐng戒之外,其它的德国士兵都在地下躲避着炮击,而中**队则是紧随着炮弹的弹幕不断的向着德军的阵地进攻。
就在炮击开始从德军的阵地朝着后方绵延的时候,一个个烟雾弹在德军阵地前炸开了,这是接敌的信号。
“立即战斗……”
在烟雾弹开始爆炸的瞬间,在烟雾升腾时,德军阵地上沸腾了起来,在一个个深入地下的掩体内,军官们、士官们不断的叫嚷着,而那些在炮击中幸存的机枪堡内的机枪手,则立即开火了,尽管,隔着烟雾弹,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视野,可是他们却依靠着设置良好的shè击阵地,在那里实施着盲shè,以阻止中**队的进攻。
而在前置观察哨内的德国士兵,则透过烟雾边缘那有些薄弱的烟雾,隐约的可以看到中国远征军的士兵如cháo水一般扑向他所身处的观察碉堡,而在哨兵身边的机枪手疯狂shè击,缴获自己中国远征军的轻机枪在持续shè击之中,那灼热的枪管开始冒着蒸气,在观察哨前方的进攻的中**队成片地倒下,但是死亡并没能阻止他们的脚步,在一群士兵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后面不断有人冲上来,有些绊倒在同伴的尸体上,但仍然舍命扑过来。
就在这时,轻机枪手突然停止shè击,惊恐万状的机枪手大声吼道:
“快,换枪管!”
在shè击阻断的瞬间,观察堡内的德**官立即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轻机枪的停shè意味着什么,在这种进攻之中……观察堡内一个班的德军以步枪齐shè的方式拼命shè击。在他们拼命shè击的时候,轻机枪手迅速为轻机枪更换了枪管很,机枪再度发出狂吼,阵地前形成了一座尸墙。
而这时那名德**官看到个黑影从尸墙处甩了过来。
“轰!”的一声观察堡的枪声哑了下来,下一瞬间,几个中国士兵冲到观察堡边,一枚手榴弹从观察窗内丢了进去,一声爆炸之后,观察哨内涌出一阵烟尘,在进攻的阻碍被打掉的同时。更多的远征军官兵开始从那里朝着德军阵地进攻。
白sè的烟雾掩护着他们的进攻,德军机枪手发shè的子弹源源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朝着烟雾中挥洒着,在那密不透风的烟雾之中,红sè的鲜血随着子弹的拖曳飞溅出来,血雾和着烟雾在那里欢腾着,不过只是片刻功夫,那白sè的烟雾就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粉sè的烟雾,那粉红sè是如此的炫目、诡异……
第312营营长路德维希夫这时已经从地下掩体内钻了出来。他在第一线亲自指挥防务,透过那浓浓的粉sè血雾,他看到中**人如人海一般的前扑后继,一度逼近他所身处的堡垒附近,在堡垒内,机枪手cāo作着马克泌机枪拼命的扫shè着。
“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那弥漫着血腥味的粉雾之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冲出血雾的瞬间,在看到这个堡垒时,似乎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猛然纵身一跳,越过几道破烂的铁丝网,此时,机枪手和附近的德军步枪手似乎还滑坡注意到他,随后他又跳进堡垒边的壕沟中。
一发现那个中国士兵,路德维希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的P08一枪敌人shè倒在地。这个中国士兵的枪掉在地上,可他手中还握着一颗手榴弹,随着隔着烟雾,但是路德维希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出他那张年青的脸庞在流露出的痛苦之sè
这个士兵年青的脸上连胡子都没有,胸部被击中的士兵在血泊中挣扎的时候,他的口只cāo着鲁南口音叫喊着。
“痛,痛呀,俺要俺娘……娘……”
路德维希当然听不必他在喊着什么。那个年青的像是孩子一般的士兵,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处,红sè的热血却仍然在指缝间渗出。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影子从烟雾中穿出,原本扫shè着预备地带的机枪手立即转移了目标,将机枪朝着这些逼近的敌人扫去。
“杀死他们,把他们全杀死……”
路德维希在堡垒内叫喊着,机枪的怒吼声中,在堡垒前涌现出一座尸墙,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在这个机枪堡前。
“娘啊……俺痛……”
在机枪堡边壕沟内的伤兵依还在那里呻吟着,可是当他看到远处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哭喊声从他的嗓间消失了,他挣扎着抓起那枚沾满血的加重手榴弹,然后他始朝着机枪堡爬行着,在他的身下流淌出一条血路,血不断的顺着他的身体流淌着,就在他完全接近机枪堡的时候,突然,他站了起来。
“娘啊……”
少年伤兵哭喊着,举着手中的手榴弹朝着机枪堡的入口扑去,手榴弹的尾部在他手中喷吐着白烟,在他滚入机枪堡后,机枪堡内立即为之一乱,他不是死了吗?路德维希惊讶的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中国士兵。
轰的一声,机枪堡内喷出一团爆焰,这时又是几十枚手榴弹甩到了德军堑壕内,伴着一阵爆炸声似cháo水一般的中国官兵攻进了德军的堑壕之中,惨烈的肉搏战随之在堑壕内打响,惨叫声、呼喊声、爆炸声在这空气中回荡着,激荡着……
上午,整整一个上午,炮弹爆炸时产生黑红的火焰夹着热浪不断直冲天空,向上翻腾的黑烟中蹿动的鲜红火苗和爆焰,映在他黑sè的眸子里。同时来自太阳和炮弹爆炸的炙热使得感觉脑袋有些发胀,空气中充斥着炮弹爆炸后生出的硫磺烟刺鼻气味和士兵们的尸体在盛夏的娇阳下腐烂时产生的尸臭味。
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猫着腰穿行着,在的身边,一个又一个战友死去了。他们被炮弹炸碎,被机枪子弹夺去生命,被地雷炸飞上天空,在经过一片开阔地带的时候,先是一声爆炸声音,然后他听见一阵熟悉的呻吟声,随后他便匍匐过去,在那里,他看到被炸断了一条腿的班长。
粘着血丝的白骨碎裂着裸露在外,炸断的血管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班长的身下的土地已被暗红的血液浸湿。他轻轻抬起班长的头,班长涣散的眼神慢慢重新凝聚起来看向他,看到自己的士兵。
“下等兵,”
班长努力动着苍白破皮的嘴唇说道:
“我的口袋里有…信,帮我寄给……”
“别说这种话,”
说话时,他扶着班长的肩膀将他架了起来:
“你会活下去的。”
“进攻,不要停……进攻……不。不能停啊……”
班长拍打着自己的下属,拼命的推攘着他,不让他撑起自己,不让他把自己朝后送。
“十、十二点啊……”
十二点,饮马索姆河!
终于,在班长的拍打下。看一眼班长,默默的转身随着周围的战友继续朝着德军的阵地进攻着,这时,没有人再去照顾那些伤员,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目标。索姆河!
十二点,十二点解决正面的德军!
十二点!全歼德军!
更多的炮弹从空中落了下来,在越来越多的炮弹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伴随着更多却是人类的吼声和惨叫。在这些声音中总是不断的回荡着那一阵几近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有的还有杀敌的欢呼声。
意志、牺牲,在这个盛夏的正午时分,成为了索姆河西岸唯一的jīng神。
死亡,在这里,生命如同洒在泥泞之中的鲜血和尿液一样,急匆匆地、持续不断的从一个又一个中国士兵、德国士兵的身体里流走。
死神在索姆河上方挥动着自己的的镰刀,死神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空欢笑着,舞动着。呼喊着,疯狂着,而在硝烟下,为了荣誉、信念而战斗的两国士兵们,正在发挥着人类最后的武勇,在那里疯狂的撕杀。
他们用手榴弹砸碎敌人的脑袋,将冰冷的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膛,用双手掐死对方,甚至用牙齿咬死对方,战事随着温度的升高,而达到了顶点,在正午时分,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初分晓。
意志终于战胜了意志……
“啊……”
拼命的将刺刀从敌人的胸前抽出,浑身几乎没有多少力气的,还未急将目标转移,就感到有什么细小而灼热的东西,猛的一下钻进了体内,然后又是更多的东西。随后一股腥热涌到喉咙,他吐出的鲜血只是为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增加了一抹微不足道的鲜红。
被击中了!
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还没等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步枪,德国人的子弹就再次shè穿了他的胸腔。
咚……在他倒下的瞬间,他听到身体摔于地面的声音,随后,他那微睁的双眼看到一双双军靴从他的身边踩过。
没有人在他的身边停顿,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个伤员,也不会有人照料他,为了这场进攻,即便是卫生兵亦拿起了武器,成为了一名战斗步兵。
受伤,甚至能动的伤员亦需要拿起了武器,参加进攻,至于战场上的伤员……无人问及,不,不是无人问及,还有一些人,那些穿着白sè护士服的女护士们,她们在这场战斗中担任起了野战救护的责任,在部队进攻的时候,这些娇弱的女人们担着担架,在弹片、子弹横飞的战场上穿行着,她们救治着伤员,在那如尸山血海中的尸体中搜寻着一丝生迹。
“快,这里有一个伤员!”
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陆琪玉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满是鲜血的伤员在血泊中呻吟着,他肩膀处不断的涌着血,那张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无神,一面呼喊着,陆琪玉一面为伤员包扎着伤口。
而在不远处,几名护士正在为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员包扎着伤口,动脉处喷出的血染红了她们的护士服,突然空中传来炮弹的破空声,在炮弹落地的瞬间,正在为伤员包扎伤口的陆琪玉立即猛的一下把伤员压在自己的身下。
炮弹爆炸了,冲击波和着烟雾、破片袭来时,陆琪玉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重锤锤击似的,后背猛的一痛,人便失去了意识……
手中提着软担架的紫馨在爆炸之后,从远处跑了过来,她一看到半个身体被灰土埋着的陆琪玉时,整个人被吓呆了。
“琪玉姐、琪玉姐……”
翻过陆琪玉,她看到姐姐的脸上带着血,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不知是她的还是伤员的,她连忙为陆琪玉检查起来……
这一切只是这场战斗中的插曲而已,随着太阳越朝着当头升起,战斗越发的白热化,激烈的战斗从凌晨五点,直到正午时分,从未曾停止过,而在后方,原本的前沿阵上,韩武拿着望远镜,他那张紧崩的脸庞这会似乎轻松了一些,在他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有些疲惫的命令道。“是时候投入预备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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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胜利时刻
远征军的进攻越来越猛,包围圈也越收越紧。
……
每隔几分钟,都会有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到西岸德军司令部之中,在很多地方,面对猛的进攻,弹药不足的德军往往是不战自溃,在过去的十四天之中,德军的防御阵地已缩小了三分之二,这已经让费尔茨?冯?贝卢中将感到大难临头了。
而就在昨天,司令部已经开始再次转移,而他的部下又开始烧毁公文,然后分乘几辆幸存的汽车、马车出发了。一路上,看见一群群筋疲力尽的德军士兵和伤员,他们象幽灵一样缓慢地往前移动,中国远征军正在逼近,费尔茨?冯?贝卢明白这些人不是倒毙在途中就是被中国人所俘虏,但他现在已自顾不暇,只能带着司令部随员撤离原址。
这一次费尔茨?冯?贝卢对他的下属已没有任何怜悯,因为他明白他也逃不远,最终等待他的仍然是中国人的战俘营,除非东岸能够立即撕开中国人的防御,立即向西岸补充一支生力军。
“……在目前这种情形下,预计在未来十rì内,我军无法突破中国人的防御阵地……”
“无法突破……”
在收到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的电报之后,费尔茨?冯?贝卢则是心绪愁苦地说道:
“这封电报无疑就宣判西岸部队的死亡。当士兵们向我伸出手,乞求道,“阁下,给我一片面包吧”我身为军司令,该如何回答呢?现在什么都晚了。”
想到局势的紧张,费尔茨?冯?贝卢眼里流出了眼泪,他继续对司令部内的将校军官们说道:
“我是一个将要死的人了,好象在另一个世界说话,我这个要死的人对战争已不关心了。”
在经历了十四残酷战斗。在兵员减少50%以上之后,面对着弹尽粮绝的境地,已经意识到抵抗毫无意义的费尔茨?冯?贝卢,生的**和军官的责任使他再一次向第二集团军司令部发出请求:
“粮食和弹药的供应不足。导致东岸防御发生了灾难xìng的困难,部队战斗力急速下降,11000 名伤员得不到任何护理,jīng神崩溃已在士兵中产生。我再次请求给予行动zì yóu。趁现在还有继续战斗的可能,就继续抵抗下去,如果没有可能,就停止不可能再进行的战斗。
费尔茨?冯?贝卢
7月21 rì。”
然而。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立即给费尔茨?冯?贝卢回电:
“德**队绝不能向中**队投降,部队要执行自己的历史任务,抵抗到最后一刻,以便促成东岸的进攻……”
7 月22 rì,当远征军司令部再次建议费尔茨?冯?贝卢投降的要求被拒绝后,22rì凌晨时分,远征军对包围圈内的德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为了能够突破德军阵地。在不到五公里突击面,远征军集结了2100 门榴弹炮、迫击炮,尽管其中60毫米、81毫米、120毫米迫击炮占大多数。可是,这种炮击依然足够震撼天气,炮群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瞬间,天地间充溢了轰轰烈烈的巨响,瓦砾、铁丝网被掀到空中,曾经坚固无比的德军阵地被轰坍了,而远征军则在炮火的掩护下,不计代价的发起了总攻,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或许弹尽粮绝而无法坚持。对于远征军来说,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时间,对于远征军来说,这将是最后一天的总攻!同样也是最后一次总攻!
一个又一个阵地被突破的现实,战事无法持续和远征军总攻的现实,直接导致费尔茨?冯?贝卢再次向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发电请求:
“部队弹尽粮绝。……任何继续抵抗毫无意义,请即刻允许我们投降。”
而在对岸指挥着部队试图夺回凌晨时分在中国远征军反攻中失去的近两公里阵地的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随后立即回电命令道:
“不许投降!所有西岸的部队应该固守阵地,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粒子弹。”
无论是对于德国,还是对于中国,这场战斗都事关于两个国家的荣誉,对于德国来说,败于中国之手,对他们心理上的重挫,甚至超过六万人的损失,而对于中国来说,能否确立国家的地位,则在此一战!
从十五天前,当决战开始之后,这两只铁拳,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在索姆河两岸发生了最为猛的烈的一次碰撞。
战斗的结果,实际上从十四天前包围圈形成开始时,结局就已经注定,在远征军撕破德军的防线,两个师的远征军预备队投入战场之后,胜局已定,战斗实际上从这时时就已经发展成为肃清残敌的战斗,弹尽粮绝而且看不到援军的现实,只让西岸幸存的近四万德军士气沮丧,开始成批成批地缴械投降。
而当天下午三时左右,远征军进攻部队通过俘虏获知德军司令部就设在附近一座村庄的地下室时,立即调动了一个团的部队将堡垒化的村落包围,并切断了通向司令部的所有电话线。
此刻,在昏暗的地下室,费尔茨?冯?贝卢坐在一张行军床上,神思恍惚。
隔壁电报室,传来了“哒哒哒”的键盘声。7月22rì下午3点30分,面对司令部被包围的现实,费尔茨?冯?贝卢命令下属发出了最后一份电报:
“现在,司令部已经被中**队包围,他们随时都能会攻入这里。在这里,我们向国旗敬礼,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中国远征军就在门外,请不要联络,我正在毁坏电台。”
随后,电讯中断了。
事实上,最后关头并没有发生血战。当远征军部队攻进村落的时候,费尔茨?冯?贝卢命令下属举起了白旗。
德军投降了。
当天下午五时,据守阵地的残余德军。亦根据费尔茨?冯?贝卢将军的命令也放下了武器。
下午五时三十五分,一封电报从韩武的前线指挥向远征军司令部发报:
“前线远征军充分执行了司令部的命令,完成了击溃和消灭索姆河西岸被围的德军集团的任务……费尔茨?冯?贝卢将军为首十一名德国将军及21874名德军官后投降,索姆河西岸地区的战斗已告终结。”
电报是简单的。可谁知道,在这份简单的电报背后,远征军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胜利了。
当这封电报和德军奉命投降的时候,整个索姆河西岸已一片欢腾。那些在残酷的战斗中侥幸幸存下来战士用各式各样的武器朝天上shè击着,这些疲惫到极致的战士们叫呀、笑呀,又是拥抱,又是欢跳;到处是“我们赢了。胜利了”的呼喊声,刚刚经历了枪林弹雨的军人们,人人眼眶里竟盈满了泪水,更多战士却是长舒一口气似的重重的躺在地上,在这弥漫着硝烟、尸臭的战场上,当他们躺在那里的时候,泪水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流了下来。
胜利了。
在索姆河东岸,半个月来德军猛烈的反攻。在下午五时起,突然停了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原本摇摇yù坠的战线依然在远征军之中,面对突然停止的进攻,在得知西岸部队已经完成对德军的歼灭xìng打击之后,何遂则神sè激动地望着战壕,看着周围一张张疲惫的满是硝烟和泥土的面孔,喃喃自语道:
“难道真的结束了。”
他望着眼前的战场,到处是一堆堆烧焦的瓦砾和钢铁,这片被鲜血浸透的战场,眼下静得出奇。
在西岸,欢庆胜利的战士们。在那战场上跳动着,欢呼着,但是战士们的欢呼再也不能把躺在这里的许多战士唤醒了。
在索姆河西畔,在那泥泞的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上,道路旁停留着被击毁的德军的堡垒、火炮,战场上躺满了着远征军和德国人的尸体。死神为人们的视觉保留了这幅残酷的图画。战场上的每一寸土地到处是炮火和硝烟留下的痕迹,在那泥泞的战场上时露出被炮弹焚烧过的黑糊糊的土地。
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队伍在缓慢蠕动着,朝着他们曾经梦寐以求以求的想要突破的协约国阵地走去。此刻,他们蓬乱的胡须上挂着泥土。许多人的脸上都没有了过去的jīng气,有的只是满脸的疲倦,长时间的战斗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挂,在腰带上的军用饭盒发出一阵叮叮当当响声,使人联想到囚犯手上的镣铐。
这支曾经想征服整个欧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的这支军队,如今却一步步走向车站、走向中国远征军的战俘营。
对于协约国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
睁开眼睛,映入 眼中的却是肮脏昏暗的黄中发黑的天花板。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很疼,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尖锐的刺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尝试着挪动身体,随着他的尝试, 只感觉自己的关节处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浑身上疲惫酸痛。这时发现自己的左手上绑了纱布,然后一张陌生的线条冷硬的面庞映入他的眼睛,是一名军医。
在看到这个军医的时候, 努力张开嘴,浑身上下剧烈疼痛使得他的嘴唇甚至都在颤抖。
“如果您是在问的是,我们打赢了吗?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赢了,西岸的德国人投降了,我们俘虏了差不多22000名德国兵,这是战争爆发两年以来,协约国取得的第一个真正的胜利。”
有着冷硬面庞和漠然眼睛的军医用一种平淡的,似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说道,在他的这种平静与冷淡之中, 看清这名军医的身上的远征军军医服装。
胜利了!
终于,我们赢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 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赢了,他们赢了,兄弟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军医看一眼这个脸上浮现出笑容的伤兵,他的心下却是一声长叹。作为军医,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见识了太多的死亡,为了这场胜利。多少人死去了?
还有多少人活着?
在这里,在这座野战医院之中,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伤兵死去,那些伤兵临死的时候,喊着的不是“为了祖国”,他们是喊着“娘”喊着亲人的名字,带着遗憾死去的。只有这些活着的人,他们才会去关心胜利,谁?谁会去关心那些死去的人呢?
他们或许活着,可……更多的人却死去了!
“这个还给您,”
这说着将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放在他的床边。
“您在昏过去之前一直护着这个,想必是对您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医生将那个小物件放到桌上的时候, 看到那块怀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那是父亲在他选择当兵之后,送给他的礼物,此时。怀表的外壳已经被爆炸的压力挤压变了形。他忍着剧痛伸出左手,将怀表搂进怀里,他用指尖感受战鹰的凸凹轮廓。
“全身缝了九十七针,除去外伤之外,折了三根肋骨和一根腿骨,肺部和肝部均有破裂伤,”
军医一边翻看着记录一边冷淡的说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你居然能活下来,您的恢复能力确实比很多人,一等兵。很多和你一样的伤势的士兵,已经死去了,长时间的失血,长官们把每一个人都扔到了前线,所有能拿动枪的,就是你们。也是靠着护士们,靠着那些女护士在枪林弹雨下,把你们从的前线抬上救护车!”
在说话时,军医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满或者说愤怒。
“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
就在他的这句话刚刚落落音的时候, 却是猛的一跃而起,顾不上伤口破裂的疼痛紧紧揪住军医的领口,在他看来,军医的话已经足够让他打死他。
“你说什么!”
“请您冷静下来,”
军医依然用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
“我们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这一仗打赢了,我们国家也就拥有了国际地位,谁也不敢再轻视我们中国。”
这时 慢慢松开军医的领子,然后冷笑起来:
“哼哼,你会看到的,兄弟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的血是值得的,这一仗,我们打出了中国堂堂正正的地位,从今以后,那些洋鬼子,再也不敢欺负咱们,咱们中国讲话,他们就得认真的听着。”
“随您怎么想,”
面对士兵的愤怒,军医不仅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依然是那副看上去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您可以叫我施立杰医生,我们还会在这里相处上一段时间。”
施立杰医生随后便离开了这间拥挤的病房,而在病房外的走廊处,同样也摆放着病床,事实上,在方园十几公里内所有的学校、教堂、大型聚会场所,现在都已经被征用了,他们的作用不是军营,不是指挥部,而是——野战医院,而在过去的十几天间,火车源源不断的把伤员后送到法国人的医院之中,谁能想象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中国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
作为军医,施立杰并不清楚,可是他当他走到院间时,看着那一辆辆满是鲜血的救护车时,他深知那胜利的代价有多么沉重,沉重到让人窒息,让人……
“嗯……”
痛苦的呻吟声从陆琪玉的鼻间发出,她的头上包裹着纱布,而在这间病房之中,几名受伤的女孩,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这位陆护士,这场战役不仅让远征军损失惨重,同样也让许多志愿前往前线的女护士损失惨重,在救治伤员的过程中上百名护士受伤,五十七名护士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琪玉姐!”
听着陆琪玉的呻吟声,紫馨连忙抓住她的手,然后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从受伤后她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现在,她已经昏迷两天了。
“琪玉姐,你快点醒来吧……”
抓着陆琪玉的手,泪水不住的从紫馨的脸颊滑落下来。
在一片朦胧之中,陆琪玉感觉似乎有谁在喊着她,是谁在喊她,是他吗?还是……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陆琪玉视线的是洁白的房顶,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天堂吗?
“琪玉姐……”
是紫馨的声音,就在她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俏颜,是紫馨。
“琪玉姐,你醒了……”
看到醒来的陆琪玉,紫馨的脸上全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紫馨,这……这是那……”
“这是医院,在巴黎……”
紫馨连忙解释道,按照远征军司令部的安排,她们这些受伤的护士在野战医院接受初步抢救之后,就被立即后送后巴黎的医院接受救治,这些女人牺牲了太多,不能再让她们作出无谓的牺牲,而紫馨则“正好”被选为随行护士。
“医院,巴黎……”
陆琪玉的脑海中依还是乱成一团,突然,她看着紫馨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我们……”
“我们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67章 狂热
意料之中的,突如其来的胜利,似一道夏rì的惊雷一般,从欧洲经电波一路传到了中国,传到běi jīng,在片刻的惊诧之后,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在一夜之间沸腾了。◎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号外、号外,远征军大捷……远征军索姆河大捷……”
报童们在街头上欢呼着,挥舞着手中的号外时,街上的行人,无不是驻足争抢着那不过只值一个铜板的号外,巴掌大的号外带来的消息,只让这些人的脸上浮现出喜sè,更多的人甚至都欢喜的流出泪水来。
“我们打赢了!”
“我们打败了德国人!”
诸如此类的欢呼声在人们的口中不时响起,而这时,几名驻足看着那让人激动不已的战捷号外的青年学生,先是一阵激动,随后却又是吼了一声。
“同胞们,远征军大捷扬我国威,现在咱们京城还有一座德国人的牌坊,克林德牌坊,耻我辱我十数年,同胞们,我们去拆了那克林德牌坊……”
这几名青年学生的呼声立即得到一片响应,
“走,去克林德牌坊!”
这呼声更是一呼百应,或许过去他们没有念头,但是今天,伴着远征军的大胜,这些底气十足的人们,立即沸腾了起来。
“同胞们,拆了克林德牌坊!”
“拆了克林德牌坊……”
在这一呼百应之中,越来越多的行人随着这些激动的民众朝着东单大街走去,人们不断的喊喊着“拆了克林德牌坊”以及“远征军万岁”之类的口号,似乎在这夕之间,随着远征军的大胜,中国之耻辱大雪了……,
1900年1月,慈禧不顾西方外交人员的抗议,发布维护义和团的诏令。清廷先剿后抚的义和团运动在华北漫延,四处烧教会、杀教士洋人、杀教民、并到处毁坏铁路及电线杆等洋物。běi jīng的东交民巷使馆区于是人心惶惶,本来按国际惯例。清廷应负责使馆区的保安工作,但很显然此工作已无法得到保障,因此各国使馆纷纷要求清廷批准各国派兵保护使馆区。经磋商,总理衙门批准各国公使可自带jǐng卫。5月31rì至6月3rì,八国jǐng卫进入běi jīng保护使馆区及西什库教堂,
6月19rì,清zhèng fǔ总理衙门照会各国驻华使节“限二十四点钟内各国一切人等均需离京”。当晚,各国公使联名致函总理衙门,以路途安全无保障为由,要求延缓离京rì期。并要求次rì上午9时前给予答复。
6月20rì上午8时,克林德未能说服各国公使一同行动,遂独自带同翻译柯达士乘轿从东交民巷使馆前往东单牌楼北大街东堂子胡同总理衙门交涉。途中走到东单牌楼北大街西总布胡同西口,为正在巡逻的神机营霆字枪队章京恩海打死,柯达士受伤。
6月21rì,清zhèng fǔ以光绪帝的名义,向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意国、rì本国、俄国、奥斯马加国、rì国、比国、荷兰国十一国同时宣战。在清廷向各国宣战的同时,也悬赏捕杀洋人。规定“杀一洋人赏五十两;洋妇四十两;洋孩三十两”。义和团及朝廷军队围攻各国在běi jīng的使馆。
克林德被杀事件发生后,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决意报复中国,正式派遣2万多人的对华远征军。由瓦德西元帅指挥。不过这支部队尚未抵达中国,战争已经结束。
8月,打死克林德的神机营章京恩海自首,并被德国判处死刑,后于农历十一月初十在东单牌楼克林德身亡之处闹市被处斩。
1901年清朝战败以后,与11国签订辛丑条约,第一款就是:清廷派醇亲王载沣赴德国就克林德公使被杀一事向德国皇帝道歉,并在克林德被杀地点修建一座品级相当的石牌坊。1901年9月4rì,专使醇亲王载沣在柏林代表光绪皇帝向德国皇帝道歉。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因《辛丑条约》而出现在东单大街上的“克林德牌坊”可以说是耻辱的标志。现在远征军打败了德军主力,那么为何不趁此机会拆除呢?那些因战胜而激动不已的青年们,这会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砸了它!砸了那座克林德牌坊!
东单大街,那座于十三年前的1月18rì克林德牌坊,横跨于东单大街。这是座汉白玉石的楼体,四柱三间七楼。蓝sè琉璃瓦楼顶的石坊。匾额处铭刻着:由于庚子年义和团拳民之变,致使德国公使被杀,有幸与帝国议和告成,特立此坊以作记念……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这座牌坊不知刺痛了多国人之心,而此时,在这座牌坊下,却聚集了成千上万名群情激愤的民众。
“砸了它!”
“砸了它!”
在这一片群情激愤之中,李卓为提着一个铁锤从一旁的商铺中走了出来,原本拥挤的人们为主动为他让步了一条路,他走到克林德牌前,看着那汉白玉制成的石碑,看着碑身上那克林德的字样。
他先是沉默片刻,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原本激愤的人群似乎也随之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反视线投向这个年青人,而附近的记者则连忙用相机拍下这一幕。
“呼!”
深吸一口气,李卓为猛的一下扬起了手中的铁锤。
“嗵……”
铁锤狠狠的砸在石碑上,只传出一声金石撞击的声响,汉白玉碑柱下顿时被砸飞了一块白石。
“砸……砸碎它!”
伴着那铁锤落下,在东单大街克林德牌坊下,到处都是一片欢呼声,成千上万名激愤的民众不断的呼喊着,十几名青年抡起从附近商铺借来的大铁锤,不断朝着这牌坊上砸去,伴着铁锤的落下,碑下只是一片金石撞击的声响。
砸毁它!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砸毁克林德碑的行动中,人们从家中、从店铺中拿来铁锤、铁钎,人们拿着那些简陋的工具,一声声砸在坚硬的汉白玉制成的克林德碑上。终于,在人们的努力下,那碑身上开出现了裂痕,一声接着一声。终于,出现缺口。
而在这时附近店铺的伙计,更是找出了那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臂粗的麻绳,然后几个手脚灵活的人直接攀上克林德牌坊顶,用那臂粗的麻绳朝牌坊上一系,然后丢下绳子,几乎是在绳子被丢下的瞬间。就有数百人挽起那粗绳,在那伙计下了石碑的时候,便立即开始拉动着绳着。
人们的心情是迫切的,他们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愿再等下去,他们只想立即,就是现在,就是此时,就把这座意味着耻辱的石碑从这里毁去。
臂粗的绳子在人们的拉动下。崩紧了、崩直了,绳子的一端系着石碑,而另一端则是数百名激愤的民众。他们不断的向后拉扯着绳子,使出自己的全部气力。
“一、二……”
号子声伴着喊砸声,在东单大街上回荡着,而在他们的拉动中,那克林德碑开始晃动,开始颤抖,开始终于伴着一声巨响,东单大街上的克林德牌坊被拉倒了,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欢呼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倒了!”
“倒了!”
在欢呼声中。那些激动的人们跳到那石碑上残骸上,不断的欢呼着。
“远征军万岁!”
“公理战胜强权万岁!”
“中国远征军万岁!”
“中国万岁!”
那欢呼声是震耳yù聋的,那欢呼声是发自肺腑的,而在附近,那些目睹这一幕的洋人惊讶的看到,曾几何时。那些存在于中国人身上的唯唯诺诺、低头哈腰,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甚至当他们看到这些西洋人的存在时,还特意挺了挺胸膛,让自己看起来jīng神一起。
一个路人看到路边的洋人时,他先是挺了挺胸膛,随后不无趾高气扬看着这个手持相机的洋人说道。
“我们打败了德国人!”
我们打败了德国人!
打败了最jīng锐的德**队!
这足够他们为之自豪,为之骄傲的了。
“我们打败了德国人!”
扔下手中的铁锤,脸上挂着激动之泪的李卓为如此喃喃自语着。
“远征军打败了德国人!”
“万岁!”
突然,又是一声嘶吼在他的嗓音迸发出来。
“远征军万岁!”
“中华民国万岁……”随着李卓为的吼声,那激动的咆哮从一个又一个激动的民众的口中喊出,他们不断的呼喊着,不停的嘶吼着,不停的咆哮着。
“民国万岁!”
激动的人们开始呼喊着口号,从东单大街朝着长安街走去,庆祝的人群在各个街口不断的汇集着,而在路边,那些京师jǐng察厅的jǐng察们,则对人们持以友善的笑容,尽管这一场游行是突出其来的,可是这些jǐng察何尝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甚至于,他们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正在值勤的话,或许他们也会参加到这场游行之中。
“民国万岁!”
“远征军万岁!”
终于游行的队伍来到了东交民巷,在东交民巷这片形同租界的外国使馆区的入口处,各国使团护军持枪而立,尽管是“盟友”,可是他们却不愿意看到这支游行的队伍进入使馆区,威胁到使馆区的安全。
“我要告诉你们……”
站在使馆区那铁丝网前,李卓为用流利的英语看着那外**人大声吼道。
“今天,我们可以打败德国人,可以砸了克林德碑,可以撕碎德国人加之我身的耻辱,明天,明天我们同样可以击败你们,可以彻底洗涮你们加之中国之身的耻辱!”
随后李卓为猛的转身看着背后的同胞们,大声吼道。
“不雪耻!毋宁死!”
“不雪耻!毋宁死!”
雷鸣般的咆哮从东传到西,整个东交民巷的上空都可以听到这十数万人发出的呼鸣,都可以听到这震耳yù聋的咆哮,这似乎是一个民族的意志,似乎是一个民族发出的声,只震的东交民巷内的各国使节、官员们面面相觑的互看着彼此。
在这一瞬间,他们每一个人都意识到一个他们在过去一直回避的、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他们的美好时代终结了,随着中国远征军的这场大胜利,西洋人在中国的美好时代结束了!
东方人左右东方的时代。开始了!
zhōng nán hǎi,居仁堂。
今天的居仁堂,是一个不眠之夜,彩灯高悬。在居仁堂的大舞厅内,水晶吊灯高高悬挂着,欢庆的音乐声在这里回荡着,各国使节们不时的举杯向身旁的中国官员们表示着祝贺,他们的言语中,极尽恭维之词,他们的神情中此时。完全不见了过去的高傲。
各国平等待我!
此时,面对着各国使节们的纷纷祝贺着,那些不可不谓之见多识广的官员们,在接受祝贺的时候,他们的眼里总是不时的闪着激动的泪花,一个个畅怀痛饮。
或许,他们也曾如开怀畅饮过,但是他们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痛快淋漓地喝过,餐桌上是珍禽美味,酒杯里斟满了烈xìng酒、白兰地、威士忌、葡萄酒、香摈。五颜六sè,光彩夺目,这是一场胜利之宴。
“大总统阁下,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场胜利!”
康德公使,这位法国公使几乎是在袁世凯刚一出席的时候,就立即走过向袁世凯表示祝贺。
面对康德的祝贺,脸上溢满笑容的袁世凯则心怀舒畅的说道。
“公使阁下,我想这只是第一场胜利,以后。中国远征军,会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直到把德国人彻底击败!”
随后,心情同样激情不已经的袁世凯,即席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酒词。
“先生们、女士们……”
此时,在居仁堂的大宴会厅内。那些来自总统府、国务院的官员们和各国使节们,都在袁世凯开始发表祝酒词时,站在那里倾听着他的讲话:
“今天,7月22rì,中国远征军部队彻底肃清了被包围在索姆河西岸的德军主力部队的反抗,迫使其放下武器,最后一个抵抗基点被粉碎了。具有历史意义的索姆河会战以我中国远征军军的完全胜利而告结束……”
说到这里,袁世凯的话声稍顿,这时,他注意到,那位国务总理还没有到场,不过今天他却不再去计较这些,今天,自从当上这个大总统,他从未向今天这么感觉舒畅过,不仅仅只是因为远征军的胜利,不仅仅只是因为各国对中国态度上的全面改变,同样也不是因为,各国已经意识到,在东方,中国已经崛起的事实。
或许,这些问题,他们早在“胶澳事变”时,就有所体会,但是那一次,绝不同于今天,那一次,或许中国赢了,但在中国赢得战争、赢得尊重的同时,一只强军的异军突起,同样让他随之坐卧不安起来。
可是今天,今天得到这个来自欧洲的好消息,却在中国赢得一场战役的同时,让他倍觉舒畅——他的目的达到了!
中国赢得了地位、赢得了尊重,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曾寄希望的,借欧战之手整理省军的目的达到了。
远征军赢了,可赢得这场战役的却让他们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近十万人伤亡的代价,而其中承担着主攻任务江苏陆军伤亡更是极为惨重,而这可不正是他的目的,士兵和基层军官的大量伤亡,等于敲断了江苏陆军的骨头。
“……我中国远征军,为维护世界公理、正义,将会向欧洲派出更多的军队、中国愿意为世界公理、正义做出自己的贡献,中国国民亦愿意为此派出自的子弟……”
就在这时,心情舒畅的袁世凯却听到一阵sāo动,他朝着sāo动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是李致远!
和所有人一样,当袁世凯看到他的心下突然一慌,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而更让他心慌的是,今天的李致远却是穿着一件黑sè的西装,而在他的胸前还别着一朵白菊花,这……这是……
只看到他的这一身打扮,袁世凯的脸sè就变得极不自在起来,李致远这是想干什么?是想搅他的局吗?
在李子诚步入居仁堂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他的身上,而他则迎着众人的视线一步步的走向前去,他甚至不像过去那样和它人打招呼,而是自顾自的走到前方,看着正在发言的袁世凯,他微微点了下头,随后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杯酒,环视着宴会厅内的众人,嗓间吐出了极为低沉的话语。
“的确,我们赢了,远征军赢了!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今天,这是一场庆功宴,第一杯酒敬在战争中阵亡的远征军英灵!”
话毕,李子诚双手捧起将一杯酒,神情肃穆的将酒水倒于地板,随后他又端起了一杯酒。
“这场庆功宴是身在万里之外的远征军官兵,用鲜血与生命铸就的胜利,第二杯酒,敬远征军官兵!”
这杯酒,他喝了下去,在一片静默之中,他又端起了一杯。
“这一杯,我敬全中国之国民,敬他们为国家所作出的一切贡献,而在这场胜利之后,子诚亦有一问,问诸位,当我们……”
手端着酒杯,李子诚的声音微微加重。
“当我们面对他们的英灵时!我们应该用什么报答他们的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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