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子弟兵远征欧罗巴 琪紫二人遇于海(再次道歉)
民国五年6月20rì上午。[ ]连云港码头。
连yīn多rì的天好象突然放晴了,蔚蓝sè的天空,飘着几堆棉絮状的白云。海岸边缘的一幢幢高楼大大在喧闹声中兀然屹立,这一天,与往rì似乎有所不同。
……在连云港的街道上行人如cháo水般,向码头畔流涌,而在通往码头的公路,铁丝悬空而过,铁丝上悬的尽是国旗,而在沿街的大楼上,亦垂下面积达上百平方大小的国旗,而今天的街道上却没有往rì的公共汽车行驶,只见一辆辆墨绿sè的军车行驶在道路的zhōng yāng,而军车上,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站在于卡车时,不时的随着路边民众的欢呼声,向民众挥手致敬。
这是江苏陆军第十三混成旅,对于江苏而言,这不过只是江苏陆军的一个组成部分,可是对于连云港来说,这支部队却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组成这支部队的一万一千六百四十三名士兵,均是正经的“连云子弟”。
这是第一支由连云港人组成的部队,或许,他们中有的人来到连云港,不过一年多,可其中却有很多,早在连云港初建时就来到这里,或许,他们并不是生于此,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们早就和这座城市连为一体了。
在半年前,当第十三混成旅编遣的时候,而对当时有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斥责”——“连云自教育其子弟,而不知国家已陷战事”的问责,一些以此为家乡的年青人们纷纷报名要求加入远征军,也许,他们并非生于此,但长年于此生活的经历,却使得他们早把自己视成这座城市的一份子,终于,在这种“斥责声中”。一支由连云子弟组建的部队建立了。
而今天,是他们出征的rì子,他们将随着多达两万人的补充部队一同前往法国,在法国前线。用自己的鲜血、生命,去告诉全国,他们并不仅仅只是一群商人、工人、学生,只要国家需要,他们亦愿意随时为这个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在这个出征rì,数十万连云港人自发的走向街头,为他们送行着。在送别的人群中,有官兵们的亲人、妻子、同学、同事,人们欢呼着、哭喊着,鲜花、慰问包,不断的从路边抛向卡车,抛向那些士兵。
码头边,黄sè的海水,插着各种旗帜。不过却以中国国旗为主的巨轮,此时沉闷的汽笛声,还有从连云港一座座大工厂里飘过来的股股浓烟……
与通往码头的道路两侧相同。今天的码头上同样挤满了各sè人等。西装革履,长袍马褂,有zhèng fǔ要员,有也普通市民,学生,商贾,黄包车夫,在人群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条幅标语,而其中嵊条十几米长的横幅上写着:
“连云自教育其子弟,一为爱国、二为忠勇、三为牺牲!”
“今rì送君出征。它rì恭候英灵。”
“为国纵死千回亦何妨!”
似乎,没有比这更为“不祥”的标语了,可在此时,却不显任何唐突,未有任何凯旋归来之盼,有的只是忠魂归国之愿。[感谢支持小说]或许,这正是这里同其它地区最大的不同,而更多的人们手里举着小小的国旗,那小小的国旗,在人们的手中摇动着,这一幕似乎与街道上是相同的。此时这些人们议论着,期待着,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脸上带着泪水,可是他们的脸上凝聚着一种表情,那种表情显得很是庄重,似乎就像是使命感一般。
对中国人来说,现在,随着国家局势的变化,他们的个人情感亦在发生着变化,通过报纸上的宣传,使得人们相信,这场战争,或许距离中国很远,但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中国就会成为一个大国,一个真正的强国,再也无人敢于轻视的强国。
当士兵们列着队,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登上运兵船的同时,在三号码头,一艘白sè的邮轮泊靠于码头,这艘邮轮所搭载的除去远征军补充军官之外,更多的却是陇海沿线一带接受*公司以及其它企业资助前往英国留学的学生,这上千名学生,是民国四年后大规模派遣留学生的一部分,只不过,他们往往是与公司签署合同,而非zhèng fǔ统一派遣。
在学生们上船的同时,一辆黑sè的中华牌轿车,穿过拥挤的人cháo开进码头。车上走下来三个人,而在三个人中,一个穿着洋装的女孩朝着这艘邮轮看了一眼,虽说女孩的表情看起来如冰山一般,可是那双美眸中却尽是期待。
“小姐,是时候上船了!”
女孩身边的中年仆妇看着身边的小姐说道,女孩点点头,随后便自己提着行李箱,沿着那条专用舷梯朝上船,那条专用舷梯上悬挂着一面“红十字”旗,女孩上船的时候,偶尔会朝着远征看去,尽管那边不断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可是她的神情依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能够触动她的心灵一般。。
在女孩上船的时候,远处的运兵码头处,不断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汇集成一股热浪,引得行人驻足,鹰游门内泊位上的几乎每一艘商船上的船长和水手们,都站在舷边观看这壮观的欢送场面。每一艘货轮和客轮的司机拉响了汽笛,向即将远行的官兵们致敬。
停靠于码头边的挂满了彩sè纸条,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小旗和彩带,它们在轻风中飘动,此时“大东方号”邮轮和那蓝sè的无空,混黄的江水,交相辉映,场面壮观。
“呜——”
“大东方号”一声长鸣,好似呼唤着船队启程,作为船队的一个组成部队,他的这声长鸣只是在告知他船,他已结束了乘客上船。终于,近中午时,随着连岛要塞鸣响送行的礼炮,这从北方驶来,沿途不断壮大的船队启程了。
“大东方号”是一艘“胶澳事变”期间“缴获”自德国的万吨邮轮,这艘邮轮远谈不上豪华。但在战前,却是德国汉堡——美洲公司的一艘通往亚洲最为重要的邮轮之一,虽说其谈不是是豪华邮轮,可其头等舱却依然很是豪华。
与过去不同的是。此时,这艘邮轮的豪华邮轮的头等舱内的客人,却不是那些富绅、官员,而是一群身穿陆军军装的年青女孩,这些女孩大都是在天津上船,她们是陆军医院医护培训班毕业的护士,而她们之所以出现在这艘直达法国的邮轮上。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她们将前往法国前线,建立属于中国远征军自己的野战医院,
除去这些年青的陆军护士之外,在这一片墨绿sè的海洋中,还有一些穿着白sè护士服装的护士,她们同样也是护士,不过与陆军护士不同的是。她们是民间护士,这些年青的女士们是响应吕碧城女士的呼吁加入志愿护士团,同样将于法国前线。以证明女人同样也可以在战争中作出自己的贡献。
根据女士优先的原则,她们自然住在“大东方号”邮轮的头等舱,甚至于,根据邮轮航运规定,她们的居住、生活区,对于军官和留学生而言,都是禁区,这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免麻烦。
尽管这里是头等舱,但是因为头等舱都经过改建,所以乘客们的舱室并不算宽敞。可即便如此,其条件亦远非普通商船所能相比。
船舱是双人的船舱,在罗紫馨提着行李,在一片欢笑声中,找到自己的舱室时,看着另一张收拾的极为整洁的床铺边小桌上的物件时。对未来的室友到是生出些许好奇心来,为什么“哥哥”会让她参加护士团,虽说她也曾好奇过,但是在她看来,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远离他人控制的机会。
zì yóu,这是一个她从未曾想象过的词语,可自从“大哥”做出那个安排之后,她的心底却开始涌现出那两个字来。
“罗小姐,请放好你的行李,你并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突然,门外的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护士长的话声,罗紫馨一听连忙将行李箱放进衣柜,冲着镜子整理一下衣裙,便走了出去,此时,在她前方已经站在二十几位和她一样穿着便装的女孩,她们无不是紧随着前方的一个妇人。
“这是时间表,每天八个小时的护理课在3号教室进行,另外,每天晚餐后,会在大课堂,举行法语课……”
在走廊内,身穿护士服的中年女人的脚步极快,当她看到罗紫馨和其它三十几名从连云港上船的志愿护士的步伐大都有点慢时,眉头微微一皱。
“记住,在医院,你们每分钟需要走106步,你们必须从现在就养成这一习惯,在前线,这直接关系到伤员的xìng命……”
在随后的半个多小时中,那位护士长则不断的教着她们一些常识,当然更为重要的却是告诉她们课程的安排以及教室的位置,志愿护士团并不是官方机构,除去天津的一所培训中心之外,在其它地区上船的志愿者们,只能在船上接受简单的医护训练,最终,她们将在法国的野战医院一面培训,一面救伤员,不知道多少曾满怀梦想的小姐们,受不野战医院的惨状离开那里,因此,这些培训她们的护士长,对于这些“天真小姐”们从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她们最终会被残酷的现实击倒,然后哭着鼻子离开。
“嗯……”
终于,受了一个小时的“训”后,走到护士队专属的右舷舷边,罗紫馨深吸一口带着些许海腥味的新钱空气,然后依着护栏朝大海看去,尽管她曾在连云港生活多年,可这却是她第一次目睹大海
此时,在蓝sè的大海上,白sè的海鸥继续在海面上悠然飞翔,偶尔划过水面,叼起小鱼;偶尔甚至还会停留在甲板上,机敏地觅食。
眼前的一切,只让罗紫馨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zì yóu,或许,这,这就是zì yóu吧!闭上眼睛,深吸着这大海上的空气,瞬间那zì yóu之觉便从心底涌出,而那如同冰山一般的神情中,却是意外的露出些许发自内心的微笑。
终于。在冰山慢慢消融时,罗紫馨睁开双眼,不无愉悦的伸了个懒腰,朝左右看去。透过那些尽是欢快之sè的女孩们,她看到一张揉和中西特质的脸孔,五官完美、身材姣好的女子,那个女孩轻倚在甲板的栏杆上,她高举右手,纤细的指头在空中轻舞,似乎是在想象自己正抚触海鸥。与它们嬉戏。
她嫣红的唇抿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紧锁住一只海鸥,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的目光随着它优游在碧海蓝天之间。这个女孩穿着的是一件白sè护士服,虽说护士服显得很宽松,可是却依然将她曼妙玲珑的曲线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来,裸露的手臂肤白似雪,在夕阳余晖映shè下。更显白皙。
“呵呵……”
比划着海鸥的飞翔,陆琪玉不由的笑出声来,原本。阿姨准备让她去美国留学,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志愿护士团,究竟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最终,在她的坚持下,阿姨同意了她的要求,至少,她去护士团还有一个好处。不需要重头学习语言,她可以说出一口极为流利法语和德语。
而在上船后,陆琪玉便庆幸起自己当初的选择来,尽管这些护士大都与她年龄相妨,可是,她们却出人意料的并不知道她是谁。或者说,根本就不曾关心的她的身上有什么“绯闻”,对于这些女孩来说,她们加入护士团的出发点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话,相比于关心她人的绯闻,她们更关心的是如何做一个称职的护士。
也正因如此,陆琪玉摆脱了一直困扰她的那个“绯闻”,重新做回了那个快乐的,喜欢摄影的女孩。或许是觉察到有人在注意自己,陆琪玉扭头朝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姿sè绝不逊于她的女孩正看着她,于是便投去一个善意的笑容。
是她!
几乎是在那个女孩转过脸来投来笑容的瞬间,罗紫馨便发现,那轻微的zì yóu就像那海鸥一样,飞离了,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
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是陆琪玉,尽管报纸上的照片并不清楚,但罗紫馨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来,同时,她也知道,为什么大哥会如此的“好心”,让她参加这个志愿护士团了,是为了……接近陆小姐,再然后呢?
想着自己的命运终归还是离不开他人的摆布,罗紫馨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又恢复了那一直以来的冰山之貌。
瞧着那模样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长得玲珑可爱,她披着在海风的吹抚下显得有些凌乱齐肩的头发,头发质地很柔软,凌乱的头发在被海风吹抚着着。雪白的肌肤,大而深邃的眼睛,黑亮的眼珠,秀美的瓜子脸,全是一副倾国倾城之sè,即便是作为女人,陆琪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实在是太过漂亮了一些。
“好漂亮的妹妹啊!”
在加入护士团后,心情慢慢舒畅起来的陆琪玉便朝着这个漂亮的小妹妹走去,也许,她可以和她成为朋友,尤其是她身上的这身便装无疑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是在连云港上船的,没准,是连云港,也许,过去两人见过也不一定。
“你好,我叫陆琪玉!”
主动的走过去,作着自我介绍时,陆琪玉打量着这个极为漂亮的女孩时,发现尽管她很漂亮,可是却像少了一些什么,像是……嗯,没有微笑,可先前,明明看到了她的笑容啊,她笑起来更漂亮,更让人心觉亲近。
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也……
“你好,陆姐姐,我叫罗紫馨!”
尽管从看到陆琪玉的第一眼起,罗紫馨就发现这场“旅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单纯,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位陆姐姐,或许就是她的任务。
她为什么会在这呢?
她不是应该呆在少爷的身边的吗?为什么会在邮轮上呢?尽管心下有着数不清的问题,可这时,这个在她眼中似乎有些命苦的陆姐姐却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
女人,总是很容易做朋友,两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一番聊天,陆琪玉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竟然是她的室友时,亲近之意自然更浓了,几乎是自然而然的,当夕阳西下时,她们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
“嘟……”
就在两人越显亲近时,护士长却吹响了晚餐的哨声。
“先去吃饭吧,等晚上上完法语课我们继续再聊吧!”
挽着罗紫馨的手,陆琪玉轻声说道,而在朝着舱室走去时,罗紫馨不经间的又回头朝着海上看去,此时火红的夕阳就快要没入海中,海鸥纷纷散去,往另一端远远飞去,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zì yóu飞翔的海鸥,那zì yóu的姿态令她羡慕,心中有些失落。这种失落感意味着什么……
(因为无语的失误,导致一直大大重复定阅了125章和134章,134章在设定免费时,因cāo作失误,而未能免费,实在是非常抱歉,作为弥补,无语在发现问题后,将136章作为免费章节,真的真非常抱歉!再次表示歉意!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无语的失误!)(未完待续)
第139章 他人短视吾不计 吾欲看远留遗产
“战争初期海上与陆上均形成僵局,这里既有战略原因,也有同等重要的机械原因。由于水雷与鱼雷的威胁,最强大的舰队也丧失了攻击能力。由于使用了机枪,最强大的陆军也无法推进。军舰在进入攻击阵地时被水下爆炸击沉,士兵在进攻时被连续的子弹shè倒。这就是造成我们困惑的祸害根源。……陆军都将受挫,大家都将遭殃。这就是战争问题的关键,……我们必须找到某种方法以免……士兵们不必要地裸露着胸膛去对着机枪的扫shè……由机器shè出的无数串子弹中的任何一粒都可以穿透人体致人死命,这个十分明确的祸害和令人深恶痛绝的事实,不容半点忽视。要想进行战争和赢得胜利,就必须克服它。这个说起来似乎很简单的解决办法,它在好几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里被两大军事阵营内的许多头面人物轻蔑地拒绝和不予理会。
……简单说一说它的基本原理,就是在……在人体与逼近的子弹之间隔上一块薄薄的钢板。
这就是1915年的战争与1915年的世界的一大秘密。但是当时几乎无人相信它。这个至关重要的天赐的无价之宝躺在尘土上,每个人都看得到,然而几乎所有的重要负责当局却对此视而不见。见到它的那些人——士兵、水手、飞行员与平民百姓,他们是另一类人,难以左右正统观点。他们必须进行一场漫长而吃力不讨好的斗争才能转变当局观念,促使当局采取行动。他们终于成功了。
……对于陆军来说,这个过程更为痛苦。铁甲舰与“裹皮船”或“硬壳船”是防雷舰队的先锋,而坦克则是防弹部队的先锋。一旦解决了这两项发明在应用上的困难,较为强大的海军与陆军将可以恢复其由于新器械发展而被剥夺了的攻击力。但是,当铁甲舰、“硬壳船”与坦克被设计、制造出来并被摆在海、陆军统帅的眼前时,它们的用途却大多被荒置了。铁甲舰——其原型无疑是很不完善的——并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而且从来也没有被用作海军攻击力量的一部分。坦克在数量上足以产生决定xìng效果之前,便无远见地暴露给敌人。尽管如此,坦克还是被保留了下来发挥作用。
……随后我们又考虑采用装甲车。再往后我们才想到了坦克。在1914年10月的第二个星期,这条因果链正处在这个环节上。
……1915年2月13rì,由于样品表现出符合要求,我便吩咐定制30辆。到1915年5月这些装有桥形结构车辆的第一辆接受陆军部的试验。当时它被否决。原因是它无法从4英尺高的坡上驶下来,也无法穿越3英尺深的水域(即便到战争结束也没有一辆坦克能达到这个成绩),它还无法完成其他一些极其苛刻、令人实在恼怒的测试。然而,在这次测试之前,我30辆定单已经取消。因为在那时候我们已经得到了由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机构提供的更好的设计方案。从而大战期间首次试图建造能跨越战壕的战车或所谓“坦克”的努力就这样告终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回忆录》温斯顿?丘吉尔
1915年伦敦,席卷整个欧洲的战争进入到第二个年头,这一年,堑壕、铁丝网、机枪的出现,使得绵延上千公里的漫长西线陷入了一种新的战争的战争局面——堑壕战,如果打破战争的僵局。成为摆在各**事专家面前最重要的课题,曾被寄以重望的重炮,在堑壕战中并没有发挥出军事专家门想象的威力。
作为海军大臣,丘吉尔原本并不需要去考虑陆战的问题,可是。对于这么一位“大英帝国至上”的“绅士”来说,他的思维早已经跳出了“海军”或者“陆军”的范畴,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为大英帝国赢得这场战争。
为了赢得战争,丘吉尔支持着任何一种“可以帮助英国赢得战争的武器”的研发,对于他而言。他深知,此时,英国面临的最大危险之一就是德国人可能正在制造或准备制造所有的那些惊人的武器,以致英**队在任何时候都可能会发现自己遭受到全新式样的进攻。于是在他的建议,陆军应该仿效自海军的由军官工程师与其他专家组成的委员会,并设在陆军部里构想各种方案和审查各种建议。而在建议设立这一委员会时,他甚至特意“越权”要重申:在多数情况下事先不可能进行长时期的试验。如果某些武器要拖到符合需要才能制造出来,那末生产这些武器就必须与试验这种武器同步进行。这样做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浪费了一笔小钱。
“这一群短视的家伙!”
在海军部大楼内。丘吉尔看着基奇纳勋爵的回复,不无愤怒的说道。
在阿斯奎斯首先接到他在1月5rì写的信之后过了两、三天,首相亲自将信放在基奇纳勋爵面前,敦促他立即对信中所言之事展开研究。基奇纳勋爵完全赞同我的计划,于是将计划交给了军械署。这种处理实际上断送了第二次制造陆地战舰的努力,这项计划就这样被体面地埋进了陆军部的档案堆里。
不知道写给首相的信最后结果如何,也不知道陆军部采取了什么措施;但是在过去的几天间印象是,他的提议并没有取得真正的进展,军事当局完全不相信制造那种机器的可行xìng与那种机器制造出来之后所具有的价值。
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每当海军部与zhèng fǔ公务的巨大压力提供机会时,他总要时常考虑这件事。因此。在19rì他又给空军署署长送去一份备忘录,指示他以蒸汽压路机进行某种实验,目的在于利用压路机自身的重量压毁敌人的战壕。对于机械丘吉尔当然没有什么专业知识,所以只能提供一些建议xìng意见,负责筹措资金,下达进行各项实验的命令。尽管这场特殊的实验由于机械上的缺陷而失败,但是无疑它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它有助于装甲军军官及与此相关的专家们达成共识,它为进一步寻求更有效的解决办法提供了想象力。
为了生产与运用这种“陆地巡洋舰”的车辆,进行了三次相互完全没有联系的努力。所有这些努力最后都由于机械缺陷或官员阻挠而付诸东流。这种僵局很可能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在法国的军事当局在随后的好几个月里也没有对这类武器提出要求;文职部门或其他部门提出的这类建议全都被陆军部否决了。接着达达尼尔海峡的战役便开始了,丘吉尔几乎每时每刻都埋头处理海军部的重要公务。
然而,指挥装甲车中队的威斯敏斯特公爵,其本人又是讨论这类话题的中心人物,于2月17rì邀请丘吉尔吃饭,旨在见见装甲车中队的几位军官。席间话题转入越野装甲车辆,赫瑟林顿少校也属于这个装甲车中队,并了解已经进行的几次实验。他对这件事发表了语气强烈、颇有见地的观点,主张建造前所未有的陆地战舰。
通过这次谈话,回家后,丘吉尔我决心立即下达紧急命令,以这种或那种方式推动我历来深信不疑的项目。于是我指示赫瑟林顿少校递交他的计划,他当时的设计是一个安装在直径为40英尺巨大轮子上的平台。两天后丘吉尔将他的计划转交给第一海军大臣费希尔勋爵)。敦促他拿出大量jīng力与他在机械方面的才智将该计划付诸实施。
此外,在第二天,即20rì,他还召来海军主任建造师坦尼森—德恩考特先生,并在当天下午召开了一次会议。因为丘吉尔正在生病,会议便在海军部他的卧室里举行。会议的成果是根据丘吉尔的命令组织一个海军部陆舰委员会,该委员会由坦尼森?德恩考特先生担任主席并直接向他汇报,而他则督促他们最紧张地、不遗余力和千方百计地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等到陆地战舰出现之后,那些短视的家伙一定会被惊呆的!”
所谓的短视指的自然是的那些陆军的将军们,在丘吉尔看来。正如英国历史上一次又一次的实践所证明的那样——皇家海军挽救了英国,100年前如此,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海军部陆舰委员会成立后的一个月,委员会主席坦尼森?德恩考特先生再一次来到海军大臣办公室,向丘吉尔汇报工作。
“大臣阁下,现在陆舰委员会已经研究出了两种类型的车辆!”
“两种?”
嘴间叼着雪茄烟的丘吉尔惊讶的看着德恩考特先生,他没有想到速度竟然会这么快。在他想来,要想取得进展,恐怕还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是这样的,大臣阁下,我们设计的第一种,是采用装甲汽车的形式,不过与普通装甲汽车不同的是,它使用钢制车大车轮,如此可以使装甲汽车通过能力进一步增强,同时,钢制车轮不仅不再惧怕子弹、破片的伤害,还可以碾压铁丝网!”
在德恩考特汇报时,丘吉尔则是看着委员会图纸上的图样,这种大车轮装甲汽车看起来似乎也不错,车轮比过去加大了近一倍。
“还有一种则是靠履带行驶,”
“履带?”
作为一个机械的外行,丘吉尔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单词,他翻看着另一张图样,隐约的可以猜测出“履带”是什么。
“是的,大臣阁下,这是我们根据美国制造的拖拉机制造而成的,美国的履带拖拉机,可以在耕地上直接驾驶,我想,这种履带应该可以满足战场上的需要!而且应该比前者更为有效!”
在做着汇报时,德恩考特又特意强调道。
“阁下这两种车辆都比赫瑟林顿少校最初设想的要小许多。”
点了点头。虽说觉得有些意外,但丘吉尔还是立即作出了决定。
“德恩考特先生,委员会要立即将时间与花费估算出来。”
几天后,德恩考特以备忘录的形式将生产时间和花费数据上报给丘吉尔之后,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备忘录,便开口对德恩考特主席说道。
“我同意你的建议,现在由委员会负责订购18辆这种车辆,其中6辆是车轮式的,12辆是履带式的陆地战舰。不过要注意保密!”
临了,丘吉尔又特意强调到“保密”的重要xìng。在见识了伦敦的官僚主义之后。在作出这一决定时,丘吉尔对这笔7万英镑的公款开支承担了个人责任。他并没有让海军部领导班子与自己分担这个责任的意愿。
“阁下,我们是否应该通知陆军部?”
德恩考特试探的问了一句,毕竟这是需要陆军协助的项目。
“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要知道,陆军的那些家伙,他们一定会反对海军插手这个领域,而且军械署对这类想法很不以为然,甚至。我们也不需要通知财政部,如果通知了财政部,陆军就会发现,对于我们而言,现在,最重要就是尽快制造出陆地战舰。用事实去证明一切!”
虽说话说的其为自然,可对于其间的风险,丘吉尔却非常清楚。
将这么一大笔款项用于如此冒险的一个项目,而且陆、海军方面的任何高层专家均未肯定过这个项目的优点,这可是一个不是开玩笑的重大决定。更何况这件事完全在他这个部门的范围之外。也不在他的权限之内。如果事实证明陆地战舰彻底流产,不能为军方接受或不能在战争中使用,如果他因此事而遭到议会委员会质询,如果他被指控将公款滥用在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上,并且从未就此事征求有关军事部门的专家意见,他必定将无法替自己找到有效的辩护词。
“阁下。如果失败的话……”
面对德恩考特的关切,丘吉尔深吸一口雪茄,随后便走到窗边,看着街道上的那些穿着军装的年青人,吐出烟雾时,他的嗓间吐出了有些低沉的话语。
“现在,这场战争,夺去了太多年青人的生命。一代英国年青人的血正流干,作为一个英国人,我必须要不计代价的为英国赢得战争,即便是有一些违规,如果到时,需要我辩护的话,那么我的辩护词只能是严酷的战争形势与我的个人信心,我相信有必要打破僵局以便生产这种车辆。”
虽说丘吉尔的话语说的极为大义凛然,可最后,当他转过身看着德恩考特的时候,却又补充道。
“但是,德恩考特先生,只有当这种车辆取得巨大成功之后我的辩护词才能有效!”
随后,他又看着德恩考特,这位英国第一流的机械专家说道。
“德恩考特先生,我相信你的高度权威与jīng湛的专业知识,这个计划不可能获得成功。在你的指导下,当然威廉?特里顿爵士和威尔逊少校在修改设计与制造过程中作出他们的贡献。但是我批准使用这笔公款的依据是你的天赋与知识和你作出机械困难均能得到解决的保证,德恩考特先生,只要你说某件事办得到,我就准备承担风险与责任,向你提供必要的资金并赋予必要的权力。我只与你一个人打交道,当然,你也只从我这儿接受命令。”
“当然,阁下!”
尽管明白如此回答意味着自己将与丘吉尔捆绑在一起,但是德恩考特却没有任何意见,正像之前丘吉尔说的那样,他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千方百计的设法让英国赢得这场战争,或许,他并不是一名军人,但是至少,作为一名机械专家,他可以在这场战争中,以个人在机械方面的天赋和学识,帮助英国赢得这场战争,而这种陆地战舰则有可能帮助英国赢得最后的胜利。
“阁下,相信我,你会一定会看到,这种陆地战舰是如何撕开德国人的防线,帮助英国赢得这场战争的,而这种可以避免英国的年青人继续流血的武器,正是在您的支持下,得已成功!历史会永远记住你的贡献!”
此时德恩考特并没有想到的是,在短短两个月后,作为达达尼尔海峡战役的主导者的丘吉尔因需要为这场失败的、毫无价值的战役负责,而被迫辞职,离开了海军部,随之而来的就是这项在他的支持下进行的陆地战舰的研制,亦受到威胁,新组建的海军部领导班子无不建议中止这项计划。
面对这一威胁,作为内阁战时委员会成员的丘吉尔再一次亲自向新任海军大臣贝尔福先生呼吁,在丘吉尔看来,此时,这陆地战舰,早已不再是什么“结束战争的武器”,而是他主持海军部期间“成功的遗产”,面对这位战时委员会的成员的要求,尽管并不赞同这一切,但最终考虑到丘吉尔的愿望,贝尔福还是决定应该继续建造一辆试验用的陆地战舰。
此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却掀开了一个新的历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0章 哈特菲尔德演武 武官睹新欲拥新
位于伦敦以北约20英里处哈特菲尔德宫,在萨克森时代的哈特菲尔德还是一个小村,到了公元1226年正式出现在历史记录终,当时英国国王亨利三世将哈特菲尔德分封给艾利主教,在老哈特菲尔德保留了很多历史建筑如教堂和和特菲尔德宫,都始建于13世纪。
这座占地约7000英亩的皇家庄园,它的主体是一座红砖房。它是詹姆士一世时期的宫殿,哈特菲尔德旧宫曾经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成为君主之前的驻地, 她的童年时曾住在这里,传说她在一棵橡树下获知自己将成为女王。
哈特菲尔德旧城在和特菲尔德宫的宫墙下慢慢壮大,哈特菲尔德至今依然存在的八钟旅馆是狄更斯小说《雾都孤儿》中的一幕,因为穿过哈特菲尔德旧城的曾经的大北部公路是出伦敦北行的重要驿站。
而在过去的几十年间,这里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如果说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间,有什么变化的庆,恐怕就是这座庞大的皇家园林,如同一百多年前一样,再一次成为一座军营与练兵场,在战争爆发之后,数万英**人,在这里接受训练,随后开赴法国前线,一如,一百多年前英法战争时期那样,只不过与一百多年前不同的是,曾经的盟友变成了敌人,而曾经的敌人又化为盟友,或许,这才是本质上的变化。
一场大雨使得大北部公路变得泥泞不堪起来,英国的冬天总是这样,雪伴着雨,使得道路变得泥泞,可以说,冬天的伦敦,绝不是什么好去处,湿冷的天气,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是通往城外的道路上,两年来,一直未得到正常修复的碎石公路更显泥泞了。现在,英国并没有时间像战前一样,每年都会翻修这些落后的碎石公路,青年们去了前线、甚至妇女亦前往兵工厂,谁还会去修路呢?更何况,相比于公路,或许铁路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对于很多拥有汽车的上层人士而言。行走在这样经过士兵、卡车碾压的破败不堪的碎石路上,根本就是一种折磨,所以,他们通常会避开这种道路,不过今天,在大北公路上,却不时的有汽车从这里驶过,无一例外的。这些汽车,都是朝着哈特菲尔德宫驶去。
一辆中华326型轿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挣扎着,也许。这个词汇并不合适,或许,用行驶更为合适,只不过是它的车速很慢,而且不时的车轮会打滑罢了。
坐在汽车上,于思远这个年青的陆军上校,偶尔会闭上眼睛,反复在脑海中回忆着,应该如何向英国人表明,中国对于加入战争的期望。当然,还需要让他们意识到,远征军之所以不能接受英**队指挥的原因,总之,作为一名驻英武官,现在。对于于思远来说,他的责任非常重大。
相比于,其它人对伦敦的冬天显露出的那种极不适合,可作为一个南方人,对于于思远来说,伦敦的冬天,却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江苏老家。
“也不知道远征军什么时候才能上前线?”
在心下轻嘀咕一声,于思远现在到是非常渴望刚刚到达法国的远征军能够立即上前线,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有通过战争的检验之后,那些自大的欧洲人,才会相信中**队是可以打仗的。*
自从去年被突然任命为驻英武官之后,作为一名前江苏陆军军官,他就一直在英国不断的告诉新闻界——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而且中国也愿意承担盟友的责任——向欧洲派兵,当然,中国同样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优秀的士兵。
可是,对于他的前两个论点,似乎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可是当他提到中国“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时,却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他,甚至还会有一些报纸用嘲讽的口吻讽刺着他,对于这一切,虽说愤怒,可于思远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英国人对中**队的观感,毕竟,就近代以来,中国几乎从未击败过任何一个西方强国。
几百个人可以击败几万清军,几千人可以占领他们的首都,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士兵,值得别人去尊敬吗?
想要赢得他人的尊重,就必须要有所行动,在战场上失去的尊严只能在战场上夺回!这个世界对于强国的认知非常简单而且公允,一个强国的崛起,总是伴随着一个强国的没落,中国想要成为一个强国,就必须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直到出任驻英武官之后,于思远方才深刻体会到,为什么,总理会对派兵参战表现出如此浓重的兴趣,甚至不惜坐视袁世凯同意参战的举动,根本就是为了瓦解总理赖以生存的根本——江苏陆军。
“在我们的历史上,我们中的很多人总是不断的考虑着个人的得失,他们全然忘记了一个事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不强,就不可能赢得他国的尊重,没有尊重又岂会有平等待我之可能?”
“如果说,在国外这么多,最深刻的体会是什么?恐怕就是对平等待我的渴望,对国家强大的渴望了!”
“个人得失?我们不需要去考虑,作为军人,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国家!这是军人的职责,也是使命,不要再去说什么江苏陆军、zhōng yāng陆军了,你们要记住,无论是江苏陆军、zhōng yāng陆军,终归,都是中**人,身为军人,如果不能在这场战争中,用自己的牺牲去悍卫军人的荣誉、夺回国家的尊严,那我们不仅将愧对国家,愧对国民,同样也将愧对历史……”
曾经,总理的话语,一再的在于思远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离开祖国越远,越能意识到国家强大的重要xìng,越和外国人接触,越意识到平等待我的重要xìng,这句话说的极为中肯。过去,或许于思远会有所怀疑,但是现在,他的心中却只剩下那么一个念头了——尊重!赢得列强们对中国的尊重!
哈特菲尔德花园。这座早已半荒废的皇家花园内,随处可以看到连绵起伏的帐蓬,以及正在训练中的新兵,新兵随着军士的口令踢着正步亦或是随着口令端起刺刀猛刺草靶,今天,这些士兵显然也意识到,今rì似乎与往rì不太一样。*哈特菲尔德宫附近戒严了,他们这些士兵都很难接近那座庄园,随后一辆辆汽车从皇家花园外驶来,从汽车上悬挂的旗帜来看,来的除了那些伦敦陆军部、海军部的高官和战时委员会的官员之外,还有一些外国人,有俄国人,也有法国人。甚至还有美国人,更有甚者,有一些人还看到东方人。也许是rì本人。
今天是什么节rì吗?
显然不是什么节rì,那,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为什么来到这里,一开始于思远也不清楚,在他来的时候,他只知道这是一次展览,展览什么?这座曾经的皇家花园,现在则变成了一座军营,是想要向外界展示英国最后的力量吗?从而向外界表明——英国战斗下去的决心吗?
当然,也不是!
“这是一个武器展示会!”
在见到于思远时。道格拉斯少校微笑着冲他说道,尽管现在美国还没有参战,可是作为“准协约国阵营”成员,他还是受邀参加了这场展示会,甚至于相比于英国“盟友”中国,道格拉斯的消息还更灵通一些。
“武器展示会?”
于思远微微一愣。展示什么样的武器?
记得他刚刚来到英国的时候,也曾参加过一次武器展示会,当时英国人所展示的却是飞机,一种“新式轰炸机”,可在他看来,那种所谓的新式轰炸机xìng能,远不如江苏陆军所拥有的攻击机,而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英国人弄出了太多的新鲜玩意,顶多也就是新鲜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履带车!”
道格拉斯吐出一个词来。
“履带车?”
“嗯,就像美国的拖拉机一样!”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展示区走去,只是拐过一个弯,于思远便看到一个庞大的钢铁铆接而成的铁箱子,难道那就是履带车?
“……装甲外壳将一批履带车装备起来,这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种陆地战舰里面可以坐人,可以安置机枪,而且可以防弹。如夜间使用,炮火不会对其有任何影响。由于其装有履带,它可以十分容易地越过壕沟,车身的重量可以捣毁所有铁刺网……”
当两人造近时,可以看到一位穿着礼服的英国人,正在向将军们和武官们展示着“履带车 ”,同时,向众人解释着“履带车”的作用。
“现在,像这样的车子只需要秘密地准备40或50辆,夜间将它们带入阵地,它们定然能够冲入敌人的战壕,利用机关枪和车顶扔出的手榴弹,将一切障碍物摧毁,将战壕扫平。它们可以为英国的增援步兵提供许多冲锋的掩护点。然后它们可以继续向前攻击第二道战壕。为此须付出的代价是微小的。”
就那位穿着礼服的英国人作着解释的时候,那铁箱子发动了起来,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铁箱子移动了,入耳的除去发动机的轰鸣声,更多的却是钢铁履带的哗啦声,随着铁箱子的移动,原本平整的草坪被撕碎了,而在铁箱子前方数十米,一片纵深达百米的铁丝网阻挡着它的去路,尽管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被那移动的铁箱子吓了一跳,包括 亦是如此。
“诸位请看,有了陆地战舰,曾经阻挡步兵的铁丝网,就像是纸片做的一样,不堪一击!”
还没等德恩考特先生的话音落下,那铁箱子便碾过铁丝网,那密集的铁丝网被撕碎了,而在铁丝网前方,赫然屹立着一座阻隔进攻的碉堡,这时,水箱侧面的炮筒缓缓移动着。
伴着一声炮响,那简易碉堡被轰上了天。
“这……”
道格拉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于思远同样是极为惊讶的看着这辆坦克,这,未免也太过惊人了。
“诸位已经看到了它的展示。铁丝网、碉堡,对于它而言,都不再是什么威胁,即便是机枪……”
面上带着得意之sè的德恩考特的声音刚刚落下。不远处的沙包工事内,几名英国士兵cāo作着马克沁机枪,开始朝着这钢铁盒子扫shè着弹雨。
子弹打不穿钢板,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密集的弹雨不过只是在铁箱子上撞出一些脆响,完全不能阻止它的前进。
掌声,终于。在一片惊讶声和交头结耳的谈话声中,掌声响了起来,而在掌声响起的时候,德恩考特先生的心下或多或少的总有一些遗憾,因为它的真正主持者并没能目睹眼前的这一切,丘吉尔先生已经到了法国前,出任皇家苏格兰毛瑟枪团第6营营长,否则。现在他应该站在这里,享受一切荣誉,因这是他的任期内给英国留下的全新的遗产。
“诸位。这就是履带车,正如大家所看到的,这将是一种可以结束战争的武器!”
在掌声落下时,指间夹着雪茄烟,德恩考特先生用略显得意的口吻说道。
“履带车这类车辆可以用于摧毁敌人的铁刺网,控制敌人的火力。现在英国已有大约70辆即将竣工,等待验收。这些车辆要么不用,要用就必须一起使用。它们应秘密布置在整条进攻线上,每隔两、三百码布里一辆。在进攻前10分钟或15分钟,它们应通过最佳路线推进到前边空旷地带。在准备进攻的地.点穿越我们的战壕。它们能逾越任何普通的路障、沟渠、防护墙或战壕。每辆履带车携带两、三挺马克沁式重机枪,并且装备火焰喷shè器。除非被野战炮迎面击中,否则它们将势不可挡。到达敌人的铁刺网区,它们将转向左面或右面,与敌人的战壕平行前进,扫平敌人的胸墙。并以略微蛇行的路线碾碎敌人的铁刺网。在战斗中,由于履带车十分接近敌人的战线,所以对方大炮对它们也无能为力。通过这样造成的突破口,持盾步兵可以奋勇前进。”
作为一名工程师德恩考特先生从未像现在这般得意,在他看来,他的“陆地巡洋舰”已经征服了所有人,只需要看待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实际上,履带车在去年年末,就已经研制造成功了,而现在,只不过是向盟友们展示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罢了。
“如果使用大炮清除铁刺网,必须在几天前就要宣布进攻的方位和即将开始的时间。但是如你们所见,如果我们依靠履带车,在铁刺网清除之后进攻几乎就可以立即展开,也就是进攻可以赶在敌人进行增援或采取任何特殊防卫措施之前。
履带车实际上能够逾越敌人的战壕,并且继续推进切断敌人的交通壕;但是目前没有必要急着走这步棋。以后可一步一步走。一旦敌人的前线落到了我们的手中,为履带车寻找深入推进的最佳点就容易了。履带车什么样的坡都能爬。简而言之,它们是移动的机枪扫shè塔和铁丝网碾毁机。而且,未来我们还将履带车上按装海军使用的鱼雷网切割器的前端装上引导器可以帮助收集铁刺网,这种方法在过去的试验中,被证明十分成功。切割铁刺网并把它缠绕起来的这种机器颇为壮观,只有亲眼目睹人们才会相信。切割机的cāo作像是自动割捆机收割庄稼一般……”
就在德恩考特先生得意洋洋的介绍着丘吉尔的“遗产”时,同样被这种有可能改变战争进程的武器惊呆的于思远却是在思索片刻后,主动开口打断德恩考特先生的话语。
“先生,那么,请问,这种履带车的使用,是否有什么限制?”
“嗯……这个……”
一开始,德恩考特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可他注意到所有人都把视线投给他,显然大家都希望有所了解,于是他在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季节,发起上述形式的进攻显然需要霜冻天气,最好是在黑暗无光下进行突然袭击。同时履带车面临的障碍有两种:其一是防卫雷区、定向地雷以及埋在地下的炮弹等;其二是隐藏在胸墙后的野战炮。如果这种方式的进攻奏效,下一步还可以设计新的办法。”
出于谨慎,德恩考特又补充道。
“这些履带车在没有真正运抵法国之前是无法完全估量其威力的。但是我们可以相信,借助冬天的漫漫黑夜,我们不仅能够占领一条战嚎,而且能够连续占领数条战壕。当履带车进入敌人的阵地,敌人的大炮就更难以朝它们开火,随着混乱的加剧,敌人几乎不可能确定这些移动物体的位置并瞄准它们。白天它们会成为活靶子;但是,如果到白天情况全已变样,它们即便无法撤退,也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它们能够带领步兵一起进攻,起到引导进攻和确定进攻路线的活动据点的作用……”
此时,看着那辆履带车,于思远在尽可能记住它的模样的同时,脑海中却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们也要制造它,也要拥有它,一定要拥有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1章 陇海造扬世界名 华阴试验新兵器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胶澳事变”的获胜,使得中国赢得了宝贵的发展空间,而于战前两年间得到充分扩张、发展的陇海实业集团,则在“胶澳事变”后立即将其充分的产能投入到工业大生产中,面前空前庞大的国内外市场以及巨额利润,国内政客、军头、地主士绅纷纷投身于实业生产之中,陇海实业集团的机器随之销往中国各地,至1916年1月,每天超过30家规模上企业投入生产,作坊式工厂更达到百家之后,中国金融实业界充分利用这次大战的机会快速发展国内经济,到1915年战争进入到第二个年头时,中国的真实国民生产总值扩张了100%(非账面值),截止至1916年上半年,根据工商部发布**工业产值第一次超过农业产值,由此,中国从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锐变成为新兴工业国家……”
《东洋世界百年史》——史添阁2013年12月
中国自鸦片战争后就开始进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此后的60年间其半殖民地化程度不断加深,面对rì益严峻的危机,在汉族大臣的倡导和现实的紧迫威力下,清zhèng fǔ进行了三次改良运动,而开始于20世纪初的清末“新政”,可以说是最彻底、最全面的一次“新政”之措。
晚清时期清zhèng fǔ面对rì益严峻的内忧外患年发起的“新政”,第一次实施了鼓励工商的政策和措施,而鼓励工商则以振兴实业为中心,其又是“新政“改革运动目的在于富国强民。于是各省地方zhèng fǔ在清廷zhōng yāng的大力倡导和支持下,发起振兴家乡的实业运动。
清末十年间,在袁世凯等人的主导下,清zhèng fǔ在实业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如建立职能机构、制定了一系列经济法规,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和办立商会、组织社团发展工商业等。由此形成了近代中国的第一次工商业发展**,工矿业发展突飞猛进,纺织、食品、矿业、水、电、金属加工、卷烟、造纸、玻璃等厂纷纷设立。
而在袁世凯主持“新政”的过程中,却形成了一个以其为核心的分布在华北。尤其是河北的一个庞大的北洋系官僚实业集团,而在欧战之后的中国工商实业发展的大cháo中,逐渐形成“华北财团”,成为在国内举足轻重的实业集团。
可虽是如此,在中国,众所周知,真正的实业龙头却是以**公司为首的陇海实业集团。这个沿着陇海铁路一路散开的实业集团,拥有中国数量最多的工人、最多的机器,同样,还拥有其它企业难以想象的特权,除去铁路附属地的诸多实业优待之外,更为重要的是,陇海实业集团所拥有的其它特权,甚至直接推动着这个以公司为核心的实业集团以更快的速度发展着。
兵工!
在中国。从晚清直到民初,兵工业一直由zhèng fǔ垄断,至少也是地方zhèng fǔ。可是这种垄断,却在民三年,随着“胶澳事变”的炮声,被打破了,早在民国二年初,初创时期的**公司便开始利用相对完善的机械设备,通过改制母机、重造夹具等措施开始生产武器,只不过当时是处于秘密状态,。
直到李子诚出任淮海经略使后,以“治安需求”为由。在将金陵机器局归还于陆军部的同时,以经略使公署的名义,呈请“由**公司代修兵器,以满足江苏陆军修械之需,并适当添制兵器”,如此方才有了“连云造”。
而在“胶澳事变”之后。经略使公署又需战场急需为由,签署一条法令,准许江苏陆军向民间采购包括武器在内的“军需物资”,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连云造”涌现于世人面前,而在这一过程中,因武器零件分包沿线工厂生产,“连云造”由此易名为“陇海造”。
在“胶澳事变”结束之后,在国人欢喜的同时,陆军部却意外的发现,他们已经离不开“陇海造”,“陇海造”涵盖的种类不可不谓之繁多,从手枪直至重炮各类武器皆能生产,诸如钢盔、水壶、工兵铲、军装、军靴之类的军需品,更是物美价廉,由此,尽管一直都有声音反对民间企业涉足军工生产,但最终,面对“禁无可禁”的局面,尤其是李子诚出任国务总理之后,随着“兵工制造许可证”的颁布,“陇海造”由此方才有了“合法身份”。
也正是得益于此,诸如陇海枪械制造公司、陇海地面防务公司、中华飞机制造公司以及专门从事海军设备生产的鹰游门造船厂,则成为陇海军工体系的四大支柱,而与中国传统兵工厂不同的是,这些企业无不是规模化军工企业,其军工产能数十倍于传统企业,依靠着在这个时代规模极其庞大的武器生产流水线,在过去的几年间,源源不断的“陇海造”沿着陇海铁路,输送至全国,而更多的“陇海造”则远出口至俄罗斯、英国、法国等国,在战争时期,军工生产的利润极大。
而在这一过程中,“陇海造”的名气更是从中国一路扬名至海外,比如陇海枪械制造公司制造的三年式重机枪,更是成为陇海军工业的拳头产品,一如其他装备一样,最大的外国采购商是俄罗斯。
欧战成就了马克沁机枪的威名,除法国之外所有的参战国都广泛使用它,在战争爆发后的半年内,各国参战军队伤亡的75%几乎都是被马克沁机枪shè杀,也正是马克沁机枪的出现,迫使各国对军队体制和战术进行改革。
激烈的战争使得机枪消耗量急剧上升,相比于其它工业强国,俄罗斯的工业相对落后,其机枪消耗量随着战争激增,而作为俄国国内唯一能生产机枪的工厂,图拉兵工厂在战前平均月产48架机枪,战争爆发后的头五个月,共生产828架机枪,但对于500万人的俄国大军来说。这不过只是杯水车薪,而与此同时,俄国兵工厂是按照参战机枪每月使用5000万发子弹来组织生产的,而实际子弹月消耗量早就达到2亿发。因此,从1915年1月开始,俄军前线就出现了“弹药荒”,其国内兵工厂更是穷于流付。
受限于国内工业基础落后和原料不足,加上其它工厂缺少机枪制造经验和熟练工人,俄国机枪制造的潜能已经挖无可挖,与此同时。( )俄国兵工厂的普通工人,甚至技师和工程师都认为自己没必要了解英制单,可另一方面,俄国从英国获得的马克沁机枪的图纸全部采用英制单位,一架马克沁机枪共和282个零件,其中最大的零件为508毫米、最小的零件只有12.7毫米,生产过程中需要2422道工序、830个模板和40套机床,文化程度偏低的俄国技工往往不遵守计量规范。导致次品率过高,另外俄国的机床全部依靠进口,战争开始后。由于各国对机床需求量的增加,俄国能买到的机床越来越少,因此不要说提高机枪产量,连基本的产量都很难满足,尽管俄罗斯兵工厂尽可能的提高产量,可由于国内供应无法满足需求,俄国只好向国外购买马克沁机枪。
随后,俄国驻伦敦军事代表吉尔莫纽斯将军就与英国科利特公司签署订购一万挺马克沁机枪的合同,每挺售价达2362卢布,相当于俄制造机枪的三倍。可使用俄制弹药,但是对于科利特公司来说,要完成订单也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事实上,即便是其完成订单后,运往俄罗斯亦需要面临各种困难。
而就在科利特公司受限于产能和国内定单无法完成时。陇海枪械制造公司驻伦敦代表在接受了英国开出的多达五万支步枪定单之后,主动找到吉尔莫纽斯将军,表示陇海枪械制造公司可以在半年内向俄国提供一万架马克沁重机枪,对于陇海枪械制造公司来说,无论是金英镑,还是金卢布都是极为诱人的。
面对国内的急需和找上门来的生产商,吉尔莫纽斯并没有拒绝,在签署五千架机枪的生产合同后,陇海枪械制造公司立即开始组织生产,同时将大量的零件分包给沿线有生产能力的企业,在短短一个半月内,使用德国mg08机枪图纸制造的可以发shè俄制弹药的五千支三年式重机枪即于连云港交付俄罗斯驻华军事代表。
由此,陇海军工业开始打入世界军工市场,完全摆脱了战争初期的原料出口,而成为了知名的军火生产商,在随后的一年间,不仅完成了从一开始出口步机枪以及子弹、炮弹之类的初级军工产品,甚至开始向英国出口护航驱逐舰。
而之所以能够完成众多的定单,除去公司提供大量图纸、技术作为支持外,更为重要的是,在生产过程中,这些公司针对不同的客户,提出适全其需求的武器,尽管是在这一卖方市场之中,其仍然坚持着“客户至上”的原则,由各公司下属的研究中心、研究所对针对购买者的需要,对武器进行针对xìng的改进。
华yīn武器试验场,在绿树和土丘的掩映下,保持着几分神秘的sè彩。这座试验场是战争爆发初期,公司利用图纸从德国公司聘请的德国专家中的内弹道、外弹道、弹药、地炮、高炮、轻兵器等方面的专家来到此处,帮助筹建这一试验靶场,指导陇海军工体系常规兵器装备试验工作,在随后的两年间专家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
建设靶场首先要对场址进行大地测量。靶场组成200多人的测量队,在江苏陆军总参谋部测绘局派出的专家和技术人员指导下,战胜种种困难,仅用四个月时间,就完成了688平方公里的测量任务。
而在建设过程中,数以万计的劳动军团的工人rì以继夜,艰苦奋斗,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建成了试验室和1个shè击阵地、9个炮位、5座了望塔、18公里的shè击靶道线,以及高达28米的高靶架、6米×8米的大立靶等试验设施;建设了通信、交通保障条件,初步完成临时靶场的建设。
民国四年,武器试验场在建设初期,临时靶场正在建设时就陆续受领公司下达的试验任务。当时靶场还不具备试验条件,先后完成了82毫米迫击炮、105毫米榴弹炮以及其它众多的定型试验任务,而对外出口的武器试验。亦大都在此完成。
在随后的一年间,试验场的试验区不断完善,尽管试验场建设仍然继续者,可对于各武器公司而言。武器试验必须要进行,尤其是对于一些重点项目而言,更是如此。
陇海地面防务公司是一家生产各类火炮的企业,而除去火炮之外,其同样承担着些许“额外项目”,而这些额外项目大都是与其它企业相互配合实施,这或许就是“公司一体化”的好处。可以充分调动公司一切资源,充分发挥各自优势共同协调研制某些重点项目。
在一片土丘之后,发动机的轰鸣声不断的在空气中回响着,而在一片泥泞之中,穿着陆军野战服的士兵,不时的追随着着一辆在泥泞中前行的“钢铁怪物”,那如怪兽一般的钢铁方盒在泥泞中前行着,尽管试验场上没踝深的烂泥使得士兵只能缓慢的移动。而在不远处,几辆闪电汽车改造而成的装甲车,这会更是早已经陷入了泥沼中。几名装甲汽车兵,正在那里用木板甚至麦草试图将装甲车从泥泞中解救出来,可那种拯救,却是徒劳的,而那个钢铁方盒这会却是一头扎入半米深的泥沼中,随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钢铁方盒的尾部喷吐着烟雾冲出了那半米深的泥沼。
“怎么样?”
扭头看着于思远错这位刚刚从英国回国的前驻英武官,钱幕不无得意的问道,在半年前正是他从英国发回了一份绝秘电报,电报中提到了英国人的“陆地巡洋舰”。也就是“tank”——水柜,英国人的保密称谓。
“比起英国人的tank如何?”
比起英国人的tank如何?面对这个问题,于思远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作为驻英武官时,尽管他以军人的敏感意识到tank在战争中的重要xìng,但是。英国人的坦克不过只是在草地上表演了一番,距离不过数百米,而眼前的这辆tank却在泥泞之中行驶了十数公里,上坡、入沼,可谓无所不用其及的展示着其良好的通过xìng能,至少那些看似“无敌”的装甲汽车远不能同其相比。
“这个,这个还真不好说……”
就在他话声落下时,却听到耳边响起一阵撕布似的机枪声,那枪声像撕布又像是电锯,对于这种机枪,他并不陌生,这是江苏陆军特有的装备——二式两用机枪,不过出国部队大都已经换装了三式马克沁机枪,而这种机枪一直为闪电装甲车装备,现在用于这辆tank上倒也没什么意外的地方。
伴响靶落,远处的机枪靶随着机枪的扫shè,一个个打翻在地,而这辆tank上那小巧的炮塔则随着tank的行驶,不停的转动着。
“炮塔?”
注意到tank炮塔的转动, 于思远到是发现了这辆小巧的tank同英国tank相比下的第一个优点——可旋转炮塔,这意味着其可以拥有360度的shè界。
“和闪电装甲汽车一样,都是双联机枪塔,不过他的炮塔更小巧,装甲也更厚一些,装甲也更厚一些,炮塔的正面、侧面、后部,都是13毫米装甲钢,只不过角度不同,顶部8毫米,车体亦是如此,顶部6毫米……5.8吨的车重,保证其可以通过目前国内大多数桥梁,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英国人的tank重量太大,并不适合中国的道路情况,过重的吨位,同样也会增加造价……”
听着这一番解释, 于思远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这辆tank为何如何“袖珍”了,可看着这辆tank,他还是看到一些局限xìng——只装备机枪。
“如果,前方有工事的话,这辆tank……”
“战车!”
钱幕出言纠正道,相比于英国味十足的tank,公司更倾向于战车一词,而这一项目原本就叫“装甲战车一号项目”。
“好吧,战车,他如何摧毁沿途敌军的工事,英国人在装甲巡洋舰上使用了57毫米海军炮,而它……这辆战车只有机枪!这意味着,或许它可以撕开敌军的防线,但沿途的工事,还面要步兵去攻克!”
“这……”
在制造这辆“一号战车”时,公司只是依照图纸制造,只不过是掌握他的制造流程罢了,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其它问题,火炮……
“而且,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向……”
想了下,于思远指着远处趴窝的装甲汽车说道。
“碰到像战车、装甲汽车一类的目标,我想用机枪肯定无法的攻克,要知道,根据我们的情报,英国人很有可能在索姆河战场上使用tank,未来,谁知道,我们会不会在战场上碰到这家伙,所以,我觉得,咱们的战车至少应该具备摧毁tank的能力,当然,这不过只是个人的看法!”
“这个建议很好,很中肯,怎么,欧洲又有大战役要打响了?远征军会不会当主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2章 旧大陆战事无又酣 炮灰亦被他人闲
“嗵……”
照明弹划破漆黑的天际,探照灯的灯光不时的数百米宽的无人地带间扫过,全新和残酷的铁丝网在这一无人地带间散落着,空气散发着阵阵尸体的臭味,从进入四月,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一些未急收拾的士兵尸体残骸,在太阳的暴晒下腐烂,散发出让人恶心的臭味。( )
从侦校汽球上朝着地面看去,那布满铁线网的无人地带,就像是月球表面一般,数以千百万发炮弹席卷着这片大地,或许,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这里并没有发生激战,甚至于每天,除去依然正在进行,不过已经让双方筋疲力尽的凡尔登战役仍在进行外,报纸上都会用“西线无战事”的称谓报道着这僵持的战场,但是谁也不知道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不过,此时,整个战场的气氛却显得非常紧张,无论是法国士兵还是英国士兵亦或是德国士兵都明白,在这种静寂之后,往往意味着一场更为激烈的暴风雨的前骤!
在这时没有人敢于掉以轻心,借着闪光弹的光亮,战壕中的法国士兵从潜望镜中观察着战场,忍受着战壕内蚊虫叮咬的他们,想到身后的部队,心下顿时涌起一阵阵不满的情绪。
“真羡慕那些中国人啊!”
是啊,自凡尔登一仗成名后,中国远征军在成为协约国联军的一只生力军的同时。当人们以为越来越多的中国远征军会在战场上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却被投入到距离前线较远的后方,显然,对于法国人而言,他们所担心的中国远征军再一次夺得他们的荣耀,这支刚刚立下战功的军队似乎被遗忘了。
不过,虽说被遗忘了,但中国远征军依然不断的被法军司令部小规模的投入战场,以节省法国自身的鲜血。但是相对应的是,中国远征军却鲜少再承担的主攻任务,大都是防御xìng作战,而长达几个月的防御xìng作战,已经让远征军付出了上万人伤亡的代价。
不过对于法军司令部而言,在这一过程中,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个中国远征军新的“用处”,只要是中国远征军防御的阵地。就绝不会失守,与法国人伤亡超过五成就很难坚守不同,中国远征军接到命令之后,就会不折不扣的履行职责,没有命令绝不会后撤那怕半步,这一意外的惊喜。使得尽管对中**队仍然存在着一些偏见,但法军司令部内的将军们,却不得不承认一点,正像外界说道的那样——中国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人。
泥泞的道路上,一辆辆中国制造的闪电卡车在泥泞中行驶着。这些汽车上大都带着法军的徽章,如果说凡尔登之后,除去中国远征军打出了些许名气之外,远征军所使用的“闪电”卡车,同样被称之为“最好的卡车”。
在凡尔登战役期间,法军亲眼目睹了在不可能通过的道路上“中国闪电”是如何行驶的。随后在远征军休整时,在法军司令部的要求下,远征军运输部队向法军提供了100辆“闪电”卡车,不等凡尔登战役,这场旨在让法国流尽鲜血,而德国人同样也流尽鲜血的战役进入尾声,法军司令部就像中国采购了多达一万辆“闪电”卡车,以取代国产以及福特卡车。
在过去的几个月间。越来越多的“中国闪电”出现在法国前线那些交通最恶劣的道路,一步步的取代了福特等美国卡车,正当一队满载着伤员的“中国闪电”沿着泥泞的道路朝着后方撤去时,十几辆墨绿sè的“闪电卡车”在一辆小型“闪电快马”带领下,朝着前方驶去。
相比于“中国闪电”,被士兵们称为“闪电快马”军用轿车在法国并没有什么名气,只有远征军装备几百辆“闪电快马”,可任何人只要看过它,都会对它的板条箱型车身留下深刻的印象,这种小汽车的结构简洁,风格硬朗,由带有加强筋的薄钢板冲压制成,配有折叠式风挡和帆布顶棚。而这种小汽车的全重不过只有685千克,只要1个人就能够从前方抬起来,而更为重要的是,其良好的越野能力使得搭乘“闪电快马”的军官们,在通过泥沼时不需要考虑推车问题。
在很多人看来,用不了几个月,这种个头小功能却是一流的小汽车,很快就会和“闪电”卡车一样被英法等**队所接受。
当这个车队行驶着的时候,路边的法国人偶尔会把视线投向这个车队,在卡车上坐着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东方人,看到这些亚洲人,与过去的嘲讽不同,那些法国士兵总是投去善意的笑容,甚至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无论将军们怎么看,在这些法国士兵看来,无论如何,这支让德国人吃亏的军队,是和他们呆在一个战壕里的朋友。
“你们是新补充来的吗?”
在车队边的一辆摩托车边斗里的士兵冲着卡车上的中国士兵大声问道。这些士兵的军装很新,脸上也没有那种在前线呆了很长时间之后的那种疲惫,完全是一副jīng气十足的模样。
补充兵!
这十几辆卡车上的士兵,都是从南方军营补充来的士兵,他们往往都是刚刚从国内抵达法国的士兵,或许前线的战事并不算激烈,可部队的兵员损失,总需要及时补充,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役,会在什么时候打响,而在打响后,远征军会不会承担新任务。
西线无战事!
几乎是一到达法国,吕思友和战友们便听说了这么一句话,同样也听说了种种关于远征军的“谣言”。远征军虽说身处前线,可是却又远离前线,远征军“光荣的”变成了预备队,至少对于除去十几个零散分布在前线某些支撑点的步珍团外,绝大多数远征军部队,则在距离前线十数公里的法国乡间军营驻扎着,静静的等待着命令。
卡车驶入军营,在车上的吕思友等人连忙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的“前辈”,吕思友等人补充的部队是远征军第三师,第三师有一个步兵团在索姆河一带驻防。虽说那里最近几个月并没有爆发什么战事,可是小规模的破袭战还是不断上演着,面对自身的伤亡,第三师师长 前后数次向司令部提出请求,要求立即给他补足差额,终于,在等待了一个多月后,随着第四批部队的到达。司令部总算是满足了他的要求,给他补充了三百六十四名新兵。
“瞧,”
正在朝沙袋中装着烂泥的王士勤拽着身边的家有粮,指着那些跳下汽车的补充兵说道。
“又一批新兵蛋子!”
家有粮点点头,尽管他们的也没有上过战场,可是大家感觉自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似的。*一看到那些新兵,他们似乎就找到了一些“老兵”的感觉。
“回头咱们去看看这些新兵蛋子,有没有带什么……”
“王士勤、家有粮!”
坐在一个简易的沙袋机枪堡上的中士突然吼了一声,原本正在聊着两人,连忙继续装着沙袋。或许这里是一处远离前线的军营,但是作为一支军队,必须时时保持jǐng惕,更何况,对于那些洋人,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他们。就在两个月前,在凡尔登,负责守卫一处防线的远征军第三十二团,就是因为法**在撤退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差一点被德国人包了圆,现在即便是身处后方,为了避免发生同样的事情。他们还是把军营收拾成一座野战堡垒,从而避免到时因友军防线被突破后,仓促组织防御时发现没有任何工事可守。
望着那些正在修建着营区内工事的“老兵”,吕思友则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里距离前线还有十几公里,可营区还是被他们修成了一座简易的堡垒。
“我是王天木少尉,现在我需要向你们说明……”
当吕思友等人好奇的打量着营区和营区中那些军装上都是泥污的老兵时,一名军官站在桌后,拿着一张表格向他们解释着。
“这是你们的个人保险单,根据远征军军人保险规定,只有在签署了个人保险后阵亡,你们的家人才能得到抚恤金之外的的保险金……”
“姓名栏,填写你们的名字,编号栏则填写你们的士兵铭牌编号,再就是这里,受益人栏,这个非常重要,不仅要清楚的写明受益人的姓名,还要注明和受益人的关系,比如父母妻儿……”
在解释完军人保险之后,王天木少尉又拿起另一个单据。
“好了,这是军人储蓄的填单,根据条令,你们的军饷40%在法国领取现金,60%在国内支付,这一点,在你们来法国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不过现在你们已经进入战区,可以领取每天5毛钱的战地津贴,请务必填写你的军人储蓄帐号,实际上,作为你们的长官,我希望你们能够有长远打算,考虑到这里地处前线,而且你们的衣食住行包括草纸、香烟、香皂、牙膏之类所有的个人物品都是远征军提供,在军营和前线,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我建议你们将军饷转为零存整取的方式,这样的话,一年后,你们就可以拥有几百元的积蓄,有了这笔积蓄,将来你们回国后,可以拿这些钱和退役金一同做点生意,购买土地,当然如果你们乐意的话,还可以用军饷购买债券,债券的利息相对较高,如果你们做出这个选择的话,帐号就可直接转成债券存单……”
和过去把士兵当成“粮子”、“炮灰”不同,或许是根据江苏陆军的经验,军方需要通过各种方式以保障士兵没有后顾之忧,抚恤金、保险金以及其它种种“金融服务”,每一项都是为了解决士兵的后顾之忧。
“还有这种军人邮件。相信你们已经接触过了,这种信封是军邮信封,所有的邮费都已经提前支付,每个士兵每月可以得到十个信封,如果你们写完十封信,可以到军人福利社寄信,你们的信件会被装入军事邮包,对于军事邮包,法国人不敢取邮费,当然。信件会在国内分拆……”
对于王天木,这个戴着眼镜的毕业的法国教会学校的少尉军官,在这里所从事的除去翻译工作之外,就是向士兵们解释着远征军司令部为士兵们准备的各种福利,以及向士兵们解释着士兵保险,甚至还有一些针对士兵的金融服务。
“好了,解散,一个小时后交表!”
终于。在沿着机枪堡修建了一道简单防线后,没有什么任务的王士勤和家有粮两人,便一起闲逛到了补充的新兵那里,他们刚刚领取了步枪、手榴弹、防毒面具之类的个人装备,正在餐厅那里用着餐,和过去第一批远征军初来法国不同。饭菜充足不说,而且还有很多肉。
“天天似过年!”
对于很多刚从国内来到法国的士兵而言,在法国的饭菜无疑对了他们的胃口——肉很多!
“新兵蛋子!”
朝椅子一座,看到吃的满嘴都是油的新兵,王士勤便问道。
“这种好东西。很久没吃到了吧!”
远征军的饭菜分成两种,一种是战地伙食,饭菜非常丰盛,还有一种是后方伙食,饭菜则很简单,肉两天才吃一次。
“早上吃法国面包。中午米饭和萝卜杂烩,晚上面条……”
见对方的军阶比自己高,吕思友连忙回答道。
“没这里肉多!”
听着这个新兵蛋子的话语,家有粮说道。
“不错了,我在山东当兵的时候,一天两顿大白菜,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着肉。想打打牙口,要自己拿钱下馆子……”
“你?就你……”
王士勤的眉头一扬。
“你估计也就是去偷个鸡、摸个狗的打牙口!拿钱下馆子,在这咋就没见着过一会!”
兄弟的嘲讽,只让家有粮脸sè一恼。
“有本事的话,出营,你来说话,我出钱,咱们去piáo法国娘们去……”
“长官,我,我会说法语!”
吕思友连忙开口说道。
“你?”
王士勤和家有粮两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挂着下等兵军衔的年青人,这会他才注意到他和其它人的不同来,相比于其它的士兵他更显得有些文弱。
“上过学堂?”
“我在法国的教会学堂读过书,会说一些法语!”
吕思友连忙回答道。
“你要是上过学堂,还会说法国话,那你怎么不参加军官培训!”
通常那些会说法语的、上过学堂的士兵,都可以报名参加军官培训,培训半年,就能当少尉了。
“我……”
抓着头笑了笑,吕思友的神情显得有些腼腆。
“我错过时间了,我在接受训练的时候,他们说军官培训的报名截止了……我……”
看着这两个老兵,吕思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主动投军的吧!”
看一眼这看似有些腼腆的新兵,王士勤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不也是吗?”
不待家有粮说完,王士勤却摇摇头。
“不一样,不一样,咱们是想吃口饱饭,是想拿那个军饷才当的兵,吃的粮,可……”
看一眼吕思友,王士勤又继续说道。
“在法国教会学堂读书,家境肯定差不到那去,犯不着像咱们一样来吃断头粮对吧!喂,洋学生,你为啥来当兵!”
“我……”
吕思友抓抓剃光的脑袋,好一会才说道。
“我只是想来当兵!”
为什么想来当兵,恐怕还是因为两年前,在集市上的露天影院中看到“胶澳事变”的记录电影,从那时起,他就对那些身为国战的士兵充满了敬意,而在几个月前,从报纸上看到远征军以伤亡万人作为代价,一战扬名世界,甚至就连教会的孔神父,那个骨子里原本瞧不起中国人的神父,都在弥撒时用极尽赞美的词语称赞着远征军。
加入远征军!
从那天起,他的梦想就是加入远征军,成为远征军的一员,以个人之躯体、之血肉,成就中国之地位,挽回中国之尊严,所以,他跑到了天津当了兵,尽管他的家人曾竭力反对过,可是对于他来说,既然做出的选择,就绝不会再回头,无论未来是生是死,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他不来的话,他的余生都会活在屈辱之中,为自己的怯懦。
投军,或许是他第一次忤逆家人,爹和娘早晚会明白自己的用意,体谅自己吧!
“好男儿战死沙场,切莫蹉跎岁月荒,战死沙场为国荣光,病死榻上徒虚荒,忍情轻断思家念。……”
这时从家有粮的嗓间慢慢的哼出这首歌来,这首歌是他们从广播中听到的,先是军官们唱着,后来慢慢的远征军中流传开来,在他哼着这首歌时,吕思友则在跟着轻哼着歌,“病死榻上徒虚荒,忍情轻断思家念。”,这不正是自己所思所想吗?
“……慷慨捧出报国心,为国战死赴沙场……”
就在歌声将毕时,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密集的有些沉闷的炮声,听着那炮声王士勤、家有粮等人的脸sè无不是微微一变。
“长官……”
“打起来了!”
作为老兵,对于炮声,他们是极为敏感的,就像此时的炮声,绝不是什么存在xìng炮击,而是大规模炮击!这是大规模战役的前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3章 大战将起时 炮灰自参战
在法国乡间,零星散布着许多宫殿式的建筑,这些建筑在辉煌的王朝时代,大都属于法兰西贵族,大革命时期,贵族们被推上断头台,漂亮的乡间宫殿成为了革命者的居所,而在随后的动荡之中,这些宫殿换了一任又一任主人,随后经过拿破仑时期,第二第三共和国时期一连串的倒手之后,最后落到了一位法国银行家手里。
不过现在,这里又换了一个新的主人。
在庄园铁门两侧,挤堆着一片沙袋,沙袋后方则全副武装的法国士兵,这里就是法军前线司令部,事实上,征用乡间别墅作为司令部、军营,在现在的法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毕竟,这些可以容纳数百人居住、办公,而且又拥有面积不菲的院落的庄园,在法国的乡间随处可见,没有比这里更适合充当军事指挥部的地方了。
法国人如此,英国人也是同样,即便是初来的中国远征军亦是如此,不过后两者都是在法国zhèng fǔ征用后,移交给他们使用的罢了。
而此时,在这座宫殿式建筑的餐厅内,墙上的名画早已经被它们的前一任主人带到了城中,即便是不带走,恐怕也会被士兵们扔到地下室内,这会那些带着路易时代风格的豪华墙面上钉满了数十张军用地图,相比于以往这间餐厅作战室内显得比以往更为热闹一些,来自英法中三国的将军们。都站那时讨论着下一阶段的战役。
尽管现在,外界普遍认为,已经进入尾声的凡尔登战役德国人遭受了挫败,可众所周知,在那场战役中,法国人损失更大,甚至作为预备力量的中**队亦在长达数月的战役中,付出了数万人的损失。
而正当全世界的目光集中于凡尔登惊心动魄的疯狂激战的同时,协约国联军就开始计划起了对在索姆河一带发起反攻,而且在过去的几个月间。战前的准备工作同样rì趋完善了起来。而英法两国司令部选择索姆河的原因非常简单——进攻计划所依据的军事思想的特征很简单。法军和英军司令的方针是,选择无疑是世界上最牢固和最完备的防守阵地作为他们的进攻点。
“在近两年的准备中,”
英军总司令道格拉斯?黑格爵士看着室内的法国的霞飞将军说道。
“德国人不遗余地力把这些防御工事加固得坚不可摧。第一和第二体系各由数条深壕构成,筑有防弹掩体,由无数交通壕把它们连接起来。每个体系的壕堑前沿有铁丝缠绕物防护,其中许多是宽达40码的双股铁丝,竖起铁桩,用带刺铁丝交织其间。铁丝常常有手指那么粗。”
在黑格将军提到德军的防御时,作为旁听者参加会议的徐树铮只是静静的观看着侦察机拍摄的照片,他不时的皱着眉头,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对于这个计划他一直都极为抵触。可是作为中国远征军的参谋长,即便是他在这里发表他的意见,恐怕也不会被采纳,尤其是那位霞飞将军对于中国远征军,一直存在着种种偏见。
“……在这些防卫体系之间的树林和村庄已变成名副其实的堡垒。村庄中通常随处可见深深的地窖。许许多多白垩地层的坑穴和采石场,都被用来作为机枪和迫击炮的掩体。原有的土窖又jīng心加筑了地下掩蔽部,掩蔽部往往有两层,由地下深达30英尺的通道互相连接。敌防线的各突出部是敌人可以从那里向正面进行纵shè的部位,建成的设施齐全的堡垒,且常有布雷区保护;同时。各阵地构筑了坚固的多面堡和混凝土机枪掩体,一旦己方壕堑被攻占,可以从那里对之进行扫shè。这样的阵地可以观测炮弹在敌方的落点,敌人还巧妙地部署了交叉火力网。”
在黑格作着讲解的时候,霞飞这位“凡尔登的胜利者”,之所以同意发起这场攻势,一来是为结束“看不到胜利希望”的凡尔登的结束,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在挽回他的声誉,毕竟在凡尔登战役期间,尽管他发动宣传把那场僵持战变成一场“胜利”,可声誉的受损,使得他必须要用另一场战役去拯救自己的名望。
“这些防御体系连同它们之间构筑工事的地点和其他支援点全都选址刁钻,可以相互提供支援,而且机枪和大炮可纵shè和侧shè,有最大可能的发挥。总之,这些体系不但形成连续的防线,而且是强大的纵深复合体。”
这是拿士兵当炮灰打着玩!
观察着地图和照片,这会又听到黑格解释着德军的防御时,在心下暗自嘲讽着,徐树铮的脑海中却是思索开来,如何能够避免远征军被英法联军当成炮灰打着玩呢?这种坚固防线,别说是十几个师,就是投入几十个师,不定也都是当炮灰的料,毕竟,协约国可没有“阿尔弗雷德”,更何况,即便德军拥有“阿尔弗雷德”又能如何呢?只要稍坚持一下,阿尔弗雷德也不过只是吓唬人的东西罢了。
“敌人第二道壕堑系统的后面,除了树林、村庄和其他准备作防御用的牢固据.点之外,他们还另有几道业已竣工的防线:我们根据飞机侦察获悉,敌人正奋力改进和加固这些防线,还在这些防线之间和更后面挖掘新的防线。”
你们还知道敌人还在加强防御啊!
在心下轻叹口气,徐树铮只是自顾自的思索着如何避免远征军变成炮灰,霞飞,想到那位法军总司令对中**队的歧视,他在心下暗自冷笑一声,或许……霞飞或许好对付,其它的英法两国的将军们恐怕不好对付啊。
“所有上述情况清楚地指明了适合于我方进攻的战场;可以肯定。如果敌人在此地被击败,他们将比在其他防守较为薄弱的战场受挫更为沮丧。”
只是为了所谓的沮丧,难道就要让数十万军人白白送命吗?士兵再是吃断头饭,可也是爹生娘养的!听着道格拉斯爵士的话语,徐树铮的心下微微一怒,作为远征军参谋长,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派出远征军时,总理一再坚持“自主指挥权”,这些洋人。连自己人都不在乎,他们又岂会在乎中**队?
随后,道格拉斯爵士还描述了英军自己的战备状况,作为英军总司令黑格对于其部队准备情况的了解可以说既全面又正确可靠:
“经过半年的准备,大批弹药和各种储备必须先期集聚在我前线的适当距离以内。为了便于向前线提供后勤支持,我们同时修筑许多窄轨的新铁路,敷设了壕堑电车轨道。所有可用道路都经改善,并增筑了多条别的道路。还筑起了几条越过多沼泽的低凹处的堤道。……必须挖掘数十英里深壕交通线和铺设电话线的浅沟,以及供集合与突击用的堑壕,构筑大量枪炮掩体与观察哨。”
或许,内心深处对英法将领不珍惜本国士兵生命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对方的准备工作,还是不能不让人佩服。相比于中国,英法将领更注重战前的准备,他们甚至根据进攻面积大小,按比例分配各种口径的炮弹发shè量。
“……因此,不存在突然袭击的机会。没有任何办法遮掩两军之间直截了当的实力较量。或阻碍攻击部队方面展示勇猛的气慨。德军观察了将被进攻的部位的前方所进行的毫不伪装的全面战备达数月之久。一周以来,变化无常但空前剧烈的进攻前的炮轰,把钢铁与火焰shè击敌人的壕堑。蹲伏在深深的白垩洞里顽强的德军步兵,因炮轰而常常短缺食物和饮水,但他们在等候信号去修复炸毁的胸墙。我们的榴霰弹将会在敌人倒刺铁丝网中炸开小路,但小路都受到严密监视。机枪放在准确的位置上扫shè进攻者,或者用侧翼火力交叉封住进路。熟练果敢战士手中的一挺机枪可以毙伤五百名敌人;沿着攻击线有上千挺这样的武器jīng确地部署在几道防线上静候猎物。在远处,德军炮手们没有经受过炮轰的滋味,正准备向英军前线及其交通壕各集合点施放防御xìng排炮。”
在话声落下时,道格拉斯用指挥杆在地图上一指。
“联军的计划就是确定无疑地要突破德军在许多公里防线上的整个壕堑系统,然后顺利地向前推进——英军向北和东北,法军向东南——从两冀包抄德军防线的暴露部分;与此同时两国陆军骑兵师同样需要整装待命,准备通过这样打开的豁口向前推进。法军的目标是夺取佩罗讷以南、索姆河以东的高地。而“英军的相应目标”则是占领“从勒特朗卢瓦附近经巴波姆至大阿谢的半圆状高地”。”
话声稍顿,道格拉斯又补充说道,
“当然,这些并不是首次攻击中期望达到的目标。这些索姆河阵地是相关的军队占领的目标,而不是一直执行进攻任务的军队的目标。进攻军队的穿插程度是达到纵深阶段的标志。……协约**根据足够深度便将注意力转向战斗的第二阶段,就是说,包抄突破点侧翼的德军。”
在道格拉斯?黑格将军讲述着战术分配时,霞飞则是不住的点着头,全是一副深为赞同的模样,在他看来,这不仅仅关系到他的个人荣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甚至将是法国赢得这场战争的开端!
“现在,可以想见的一点是,这场战役肯定从一开始就预料这将是一场长期的恶战;但是我们将看到,时间因素是完全不确定的。有人依然认为,这种穿插推进和向外运动是否能在数rì、一周、两周或更长时间之内实现,相对说来无关紧要。可是这种论点是站不住脚的。战斗计划的整体效果取决于其实施的速度。例如,假设纵深穿透与外向运动之间出现两或三天的间歇,则敌人防线势将从豁口的两侧迅速反扑合拢。一整套新的防御工事网将阻挡我继续前进。打开敌人一个巨大缺口,继之以包抄两翼的全部成功希望,有赖于前进步伐的迅速,因而敌人不可能构筑和组织新的防线。如果我们打算除了仅仅消耗敌人之外还要获得其他成功,那末推进就必须连续而快速,预定的目标必须最迟在两三rì内达到。这一点得不到保证,则大进攻将会失败。虽然随后可能制订其他进攻计划,也可能取得局部成功,但是打开敌人防线一大缺口的设想肯定就此完结。”
在霞飞讲述一遍在战争中可能面对的各种可能之后,他把视线朝道格拉斯投去。直到现在,即便是同英国人携手作战近两年后,对于英国人,他依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也正因如此,在此次战役中,他才会竭尽全力的争取到由福熙来指挥英法联军。
“……这场战役将在福熙将军的统一指挥下,以法约勒将军的第六集团军和英国罗林森将军的第四集团军。负责突破在富科库尔、埃比泰讷约40公里的由德国的冯?贝格将军第二集团军的防御阵地……”
终于,在霞飞作完战术布属之后,福熙将军这位曾协助霞飞取得马恩河会战胜利的“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看一眼在这间会议中显得有些另类的,穿着一袭类似德军军装的中国远征军参谋长徐树铮,然后将视线线投向霞飞。
“那么。中国远征军呢?”
与霞飞对中国远征军发自骨子里的歧视不同,通过凡尔登战役的检验,福熙对于中**队可谓是刮目相看,出于减少法军伤亡和推进战事进展的需要,他当然希望中**队进一步发挥他们的作用。
果然不出所料。在福熙提及中国远征军时,徐树铮的心下冷笑数声,终于提到远征军了,还好,对此他早有准备。
“中国远征军……”
福熙的话却是让霞飞把眉头微微一皱,他之所以压制着中国远征军。就是因为这支军队一上战场,就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所以,他才会把他放置在“不会有任何作用的次要阵地”上,可现在,福熙却在……
“将军阁下,目前,业已进驻法国的远征军虽然多达二十一个师。但是,将军阁下,考虑到我们从未进行过师级以上的作战训练,而且我们的军事指挥官,同样不具备军团规模行动……”
不待徐树铮把话说完,霞飞便接过他的话说道。
“是的,这一点,我们必须要加以考虑,在凡尔登,中国远征军的确有着让人惊讶的表现,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中**队在师以上规模的战斗中,有着种种不足需要克服,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仍然无法具备军团规模的战役,所以,很难在这场战役中发挥太大的作用……”
对于这种贬低,徐树铮的心下不仅没有任何恼意,反而有些庆幸,因为这至少可以避免中**队成为他们的炮灰,可一味的示弱同样也不是徐树铮的作风,而且,远征军同样需要在战场上磨练自己。
“不过!”
在霞飞的话一说完,徐树铮便主动请战道。
“虽说如此,我想,我们承担一些次要战区的寄制、佯攻还是可以完成的,所以,我们希望司令部可以考虑,将我们派遣至合适的战区!”
先是一番示弱,随后又是主动的请战,一前一后,倒是维护了远征军的面子,随后徐树铮又主动的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
“在这里……”
徐树铮所指的位置是法军负责的北索姆河两岸的一个位置。
“我们可以从这里配合法军实施辅助进攻!”
“你们可以投入几个师?”
对于徐树铮的建议,福熙倒是没有反对,事实上,无论霞飞是否赞同,他都会把中**队投入战场,就像他把英国人放到主攻地区一样,只是为了减少法**队和伤亡。
“一至三个师,或许,我们不可能保证其它,但是将军阁下,我们可以保证的一点是,无论法**队将战线推进到任何区域、战时进行多长时间,我们都可以将战线维持与法军同等战线!”
一番看似平淡的话语从徐树铮的口中吐出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稍闪即逝的冷笑,在他看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便是福熙也别想把中**队当成炮灰。
“好吧,”
不待福熙接腔,霞飞却直接说道。
“徐将军,你必须要明白一点,由于我们需要在一线集中全部火力,所以,我们不可能向你们提供多少火力支持,甚至不可能向你们提供校shè飞机,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谅解……
如果是英国人,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暗自冷笑一声,徐树铮挺了挺胸膛说道。
“将军阁下,我们会完成自己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144章 索姆河畔大战起
“在索姆河发动大规模攻势,是协约国集团预定的1916年战略进攻计划的一部分。
1915年12月,在法国的尚蒂伊镇,法军总司令霞飞就与英军司令黑格爵士商定,由法国三个集团军和英国两个集团军在索姆河两岸实施大规模战略进攻,力争打破西线的僵局,为而后转入运动战创造条件。他们还确定,实施索姆河战役的主要力量由法军承担。
霞飞和黑格最初制定索姆河战役计划,其目标是彻底突破德军的防线,急取在西线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但他们没想到,德军也有相似的企图,而且动作更快,所不同的是德军的突破点选在了凡尔登。德军突如其来的进攻,打乱了英法军队的部署,大量的法军预备队被用到了凡尔登方向,惨重的伤亡和德军一天紧似一天的进攻,使法军疲于奔命,根本无法进行索姆河战役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霞飞和黑格不得不对原定的索姆河战役计划进行修改,他们将原计划中的突破正面由70公里缩小为40公里,参战兵力由64个师减少到39个,其中法军的兵力减少了64%,突破地段压缩为15公里。他们最后确定的进攻阵容是:英军方面由第3、第4集团军参战,共25个步兵师;法军方面是第6集团军,共14个步兵师。战役的主要突击力量也就由法军改为英军第4集团军担任,其所辖的5个军成一线展开,主要任务是突破德军在索姆河以北的第4和第6集团军的防御,预备队由2个步兵师和3个骑兵师组成;法军共分两个梯队,主要任务是沿索姆河以南向东突破,然后向北协助英军第4集团军行进,向康布雷方向发展。战役总预备队是英国的两个军和法军第10集团军(辖4个军)。这样,在将要发起的索姆河战役中唱主角的就将是英国远征军及其附属国加拿大远征军。
霞飞和黑格之所以没有放弃索姆河战役计划,一方面是协约国想通过这次战役打破西线的僵局。更主要的,是德军在凡尔登方向的进攻给法军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法国已在此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因此,必须在其他方面打出去。以进攻来牵制德军,才能减轻凡尔登的压力,转危为安。所以,原定的索姆河战役目标在战前也就改为实施反攻,部分地减轻对凡尔登的压力,但霞飞和黑格把反攻的地点选在索姆河,就如同德国的法金汉一样。都没有充分估计到敌方防御的强度,结果他们都犯了“用鸡蛋碰石头”的错误,索姆河战役也成了一场无法达到预期目的、空前规模的消耗战。
……如果说在这场规模空前的消耗战中,我们唯一的可以庆幸的是,正是得益于远征军诸将领的充分准备,使得西洋列强意yù以我中国远征军为炮灰的念头,再一次落空,历史证明。所谓的鲜血凝固的友谊,在面对利益上的冲突时,是多么的虚弱不堪。而那时。谁也不曾想到,二十几年后,曾经的盟友成为了敌人,曾经的敌人成为了盟友,或许这,才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远征欧罗巴——父亲的战场》——章忠诚
一九一六年六月二下四rì。
“宁静得出奇,午夜之前的那几个小时万籁俱寂,几乎听不到战争中常有的那种嘈杂的声音。田野里充满即将到来的chūn天的甜美而富有活力的气息;清新宜人的空气里洋溢着树木的香味,微风从那些还没有吐翠的树枝间轻轻吹过;在离战线稍远一点的地方,只有那在树梢上方闪亮又泯灭的信号弹能使人们消除这浓重的夜幕造成的这样一种错觉:和平已经回到这块美丽的土地上来了……”
一如既往的。作为普鲁士王国陆军第二集团军的一名少尉,森克?冯?施佩尔蒂安,依如往rì一样,在清晨来临时,在rì记本中,如此记录的这么一个新的一天的开始。不知为何。在他用钢笔写到“和平已经回到这块美丽的土地上来了”的时候,却突然驻笔了,大约沉思了数分钟,他又在rì记本上写道。
“然而,总的来说,还是存在即将发生灾难的征兆……”
之所以他如此的确定,原因非常简单,德军的整个阵地从低到高修筑在山坡上,对英法军的行动一览无余,而从几个星期前,在德军阵地上,几乎每一个士兵就发现了英军阵地的异样,因此,他们早就掌握了有关英、法军构筑进攻出发阵地的情报,当法国部队向他们的前沿阵地移动时,德军在望远镜中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差不多掌握了英、法军开始进攻的rì子,因此早就做好了准备。双方都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而此时,就在林克放下笔,准备合上笔记本的瞬间,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啸声,是……朝着空中看去,森克少尉随之明白了是什么发出的轰鸣声——炮击。
“全体隐蔽,炮击!”
不待森克发出jǐng告,战壕内便响起一阵由军士发出的呼喊声,原本依在战壕中jǐng惕的普鲁士士兵们,立即冲向距离他们最近的防炮洞或掩体之中,等待着炮击的过去。
布属于索姆河防线最前沿的是第2集团军。自从西线陷入堑壕战僵局以来,在这一方向上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斗,因此他们用了两年多的充裕时间加强防御。他们jīng心选择地形,构筑了一整套比较完整的防御体系。除去传统的堑壕以及支撑点、交通壕和混凝土掩蔽部之外,他们还构筑了深达40英尺的地下坑道网,其地下工事的出入口都隐蔽在村庄和附近的树林中,难以被敌人发现。
此时,在遭遇炮击的时候,这些德国士兵立即撤入了那复杂的地下坑道之中,以躲避英法联军的炮击,尽管他们撤退的速度极为迅速,但是却赶不上炮弹落下的速度,就在部分士兵撤入防炮坑道内的同时。如雨点一般的炮弹便自空中狠狠的砸了下来。
倾刻间,德军的前沿阵地完全被一片弹雨笼罩了,硝烟和着爆炸、炮弹、破片在德军阵地附近横飞上,落入堑壕中的炮弹。更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士兵被炸弹伤员,伤员被抛上天空,在天空中伤员的身体又被破片撕裂,随后又被撕碎,在那黑sè的硝烟之中,这会尽是一片血雨腥风。惨叫、悲嚎在爆炸中回荡着。
炮击!
比森克想象的更为猛烈,甚至于对于森克来说,如此密集的炮击,是他从未曾经历过去,那炮击就像是巨浪一般,不断的冲击着这看似坚固的堑壕,即便是身处于地下10米深的石灰岩坑道内,他仍然可以真切的感到爆炸的威力。坑道顶的电灯随着爆炸不时晃荡着,头顶上,不断有细碎的石块落下。在爆炸震荡中,电灯时亮时灭,每一次熄灭时,总能够听到士兵们发出的惊恐的尖叫声。
“让那些法国人炸吧!我们在这里,根本就伤害不到我们,那就是阿尔弗雷德的炮击,我们也不需要担心,等到法国人把炮弹打完了,我们将会给他们留下一场噩梦!”
在地动山摇之中,尽管内心极为恐惧。但是森克还是大声的鼓动着士兵,以便让他们的勇气不至于被这种规模空前的炮击击溃,意志,在这种僵持战中,意志有时候比武器更为重要!
“哈哈,法国人一定没想到。咱们竟然在打着扑克……”
尽管坑道在弹雨中摇晃着,可是慢慢冷静下的德国士兵,却开始开起了玩笑来,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都不值得他们去担心,也不值得他们去考虑太多,因为根本就伤害不到他们。
炮击,很快就会结束!
森克少尉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道,这样的炮击能持续多长时间呢?按照他的了解,至多一天,不论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会停止炮击。
可森克并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半年中,英法两国的将军,一直在为这场战役准备着,即便是凡尔登战役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他们也未曾懈怠过,英、法军一直积极地进行了大规模的周密准备。在进攻地带,从后方到前线铺设了250公里长的铁路和500公里的窄轨铁路,并修建了6个机场150个混凝土场地,还构筑了堑壕、交通壕、掩蔽工事和躲避炮兵火力的掩蔽部、各种仓库。为了获得充足的水源,他们还挖掘了2000口小井。在物资准备上,他们更是集中了开战以来的最大力量,集中了约840余万发炮弹、3500门火炮及300多架飞机。这样,英、法军在每公里的突破正面上,平均兵力和兵器的密度达到了1个步兵师和近90门火炮。
如此空前的物资准备,在人类历史上,还属于第一次,所以,这一次,英国、法国的炮手们,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炮弹的问题,他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把炮弹打出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司令部制定的投弹计划。
总之,英、法军队为保证战役的成功,在突破地带对德国形成绝对优势,其步兵超过3.6倍,炮兵为1.7倍,航空兵将近2倍,而现在,其正在投放于战场的炮弹数量,更是多达百万发以上。
“把德军阵地从地球上彻底抹掉!”
英法军队炮兵所接受的命令是如此的简单,而且他们自信也能够做到,几乎是在黎明到来的时候,英、法军隐蔽的炮兵群对德军阵地开始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炮击,从82毫米迫击炮直到406毫米列车炮,英法两**队几乎集中所有的可以使用的炮火,以达成那一目的。
空前猛烈的炮火使德军阵地顿时陷入一片硝烟和火海之中,地动山摇,在剧烈的爆炸中,不时有德军的掩体和障碍物飞上天空,甚至于一些坚固的堡垒,亦因被12英寸以上列车炮击中,而被炸飞上半空。
“这是人类史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炮击!”
或许,在英军的出击阵地上,以蔡锷等人为首的战地观摩团惊讶看着眼前的炮击,直到此时。他们方才真正感受到“工业的力量”,这种毁灭xìng的炮火,完全依赖于工业的力量,任何一个工业后进国都不可能为了一次战役准备近千万发炮弹。
“如果是在胶澳的话……”
仅只是想象。韩武便感觉后背似乎冒出了一些冷汗,胶澳会战一直以来都被视为中**队的“骄傲”,是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战争,可在那里,持续数月的战役,江苏陆军一共不过只打了不到二十万发炮弹,可是现在。这场战役打响不过才一个多小时,英法联军就朝着德军阵地倾倒了近二十万发炮弹,而按照英法联军司令部的计划,在整个火力准备过程中,他们将向德军阵地发shè一百五十万发炮弹!
“这种炮击的结果是毁灭xìng的!”
听到司令官的轻喃,徐树铮接腔说道,没来过欧洲,不知道什么是现代战争。而在来到欧洲数月后,每一个远征军官兵,对现代战争的理解也越发深刻起来。就人与钢铁之间、人与机器之间的战争!
“如果当年,能给我这样的火力,我能从胶澳一路打到东京!”
韩武的话声一句不落的传到徐树铮的耳中,作为远征军“三巨头”,虽说三个暂时放下了一切矛盾和所代表的利益,但偶尔的话语间的争执还是不可避免的,就像这时,几乎是在韩武的话声刚一落下,徐树铮便略带刺意的话语说道。
“如果你能游到rì本的话,我保证。你能一路轰到东京!”
“不用游,我们有陆军海战队!”
对于徐树铮的话,韩武只是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然后三人相视而笑,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德军前沿的情况,对于只需要承担辅助任务的远征军来说。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担心的,毕竟,这场战役不过刚刚开始,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带着下属来体会什么是现代战争,一支现代化的军队,绝不是简简单单依靠武器就能建立的,真正的现代化军队是在思绪上的现代化,而不仅仅只是武器上的现代化,否则下场恐怕也就是甲午战争时的满清军队那样,空有先进装备,最终落得饮恨沙场的结局。
当史无前例的炮击进行时,在德军阵地上空,英、法两军派出的校shè飞机不停地盘旋,并用信号弹、反光板之类的指示手段给地面炮兵指示目标,以纠正炮击弹着点;同时,上百架战斗侦察机则不时地向德军阵地扔下炸弹,而后盘旋扫shè德军阵地。
在炮击持续两个小时之后,德军表面阵地上早已空无一人,因为在这样猛烈的炮击下,没有人能够幸免,即使没有被密如雨织的炮弹直接炸死,也早已被此起彼伏的剧烈爆炸震死,而的英法两**队并不知道的是。此刻,早在炮击刚一开始时,绝大多数德军士兵早已钻入深深的地下工事,安全地躲避着倾泻而下的炮弹。担负侦察和监视的德军则利用潜望镜在工事里观察英、法军动向。
事实上在这种“足以摧毁世间万物”的炮击对德军造成的伤亡极为有限,德军的地下坑道工事极深不说,且其坑道内的配备完善,有野战厨房、洗衣房、战地医院等,储备了丰富的弹药和食品。坑道网内采用电灯照明,由专用的柴油发电机提供电力,而此时电灯在当时是不多见的奢侈品,在平民中尚未普遍使用,可是在这里,坑道却完全依赖电灯照明。
“让他们炸吧,等到他们打完最后一发炮弹,战争也就结束了!”
抖掉落在衣领处的石灰岩碎屑,森克少尉面带笑容的安抚着他的士兵们,虽说处于地下十米深的岩层中,士兵们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炮击的伤害,可是炮击的震荡还是让人生出世界末rì般的感觉,尤其是对于一些新兵来说,更是如此,此时,只有军官们的安抚才能在这种末rì之感中,发挥一切作用。
突然,炮击停止了,就在坑道内的喧嚣随着炮击的结束变得安静,士兵们抬头看着坑道顶部,互相交头结耳的询问着的时候,在坑道入口处,几个笼子内的鸽子突然乱飞了起来,随后鸽子开始倒在笼中。
“毒气弹!”
伴着惊恐的喊声,坑道内的德国士兵连忙抓起防毒面具,争分夺秒的戴在自己头上,生怕毒气伤害到自己。
“准备反攻、准备反攻……”
在毒气弹袭来的时候,军官们立即开始动员起部队,按照惯例,毒气弹之后,往往意味着敌军的进攻,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当他们准备接收地面的信号离开坑道反击英军时,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
炮击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呆在坑道中的森克少尉看了一下怀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炮击,仍然在继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拉牛牛(la66.)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5章 大风起
在6月24rì炮击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密集的炮击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周,而在持续不断的炮击期间,英、法军还向德军阵地不定期地发shè化学炮弹,他们认为持续这么长时间的炮火准备应该是效果显著的。
不可否认,无数炮弹呼啸着砸在了德军阵地上,到处都是沙石飞扬,树木横飞,硝烟遮天蔽rì的,在持续不断炮击中,德军阵地上的一菜落下了150万发炮弹,最激烈时,平均每分钟要落弹3500发之多,而在黑格?道格拉斯将军看来,就是要用这样的炮火来打击德军阵地,从而为步兵的进攻开辟道路,那怕打得浪费,也要让德国人没有活下来的机会,说实话,也的确非常浪费,即便是前线的英国士兵也认为如此,这场炮击足足打光了英国11个月间生产出来的所有炮弹。
6月30rì夜晚,炮击到了最后阶段,也达到了最**,每分钟都有三四千发炮弹落在德军的阵地上。
隆隆的炮击中,在战壕中等待数天的英军士兵纷纷站在扶梯上探头朝外观看,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德军狙击手的威胁了,在他们看来,现在,德军阵地上,即便还有活物,那也是极为惊人的。
而每一个探头观望的士兵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们像是看到世纪奇景一般的惊讶于所看到的一切,甚至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站到堑壕的边缘,先是一些胆大的,最后是成千上万名原本准备投入进攻的英、法军士兵都爬出堑壕,他们感叹地观看着战争史上的奇景,德军阵地上炮弹爆炸的闪光多如繁星,与夜空中的星星连成了一片。
尤其是那些空爆的榴霰弹在爆炸时,更是如同节rì中的礼花一样的炫丽,这夜景实在是太美了。尤其是那些英国士兵,他们大都是刚刚征召入伍的新兵,刚刚在英国完成训练补充到前线,他们并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而且训练也显不足,可是这些年青人都很天真乐观,认为只要冲出堑壕向前进攻,就能一口气打到柏林。
“天啊!就像是在为我们庆祝胜利一样!”
此时,目睹着如此壮观的炮击,目睹着那空中不断炸开的炫丽的烟花,这些年青人们兴奋的呼喊着。胜利,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让这帮兔崽子都给滚下来!”
看到自己的士兵都在那里像是过节一样,站在堑壕上观赏着“礼花”,道森中尉不无恼怒的冲比利军士喊了一句。
“是,长官!”
随后,比利军事就冲出了掩体,在堑壕中大声呼喊起来。
“滚下来,都滚下来……”
他一边喊着一边拉。一边踢打着,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这支爱尔兰志愿步兵连的士兵就被踢下了堑壕。而在这个过程中,比利军士同样也站到梯上朝着德军阵地看去,当他看到空中那炸开的炫丽的如烟花般的榴霰弹时,却没有任何欣赏之意,眉头反而皱紧了。
“长官,我看到炮兵打了很多榴霰弹!”
作为一个老兵,比利上士曾经多次体会过德国人的炮火,自然对于各种炮弹的都有着“自己”的体会,他深知榴霰弹在堑壕战中的作中——等于零!
“榴霰弹也是炮弹!”
刚刚完成军官培训的道森中尉并没有理会比利的话语,在他看来。榴霰弹曾击败了拿破仑、击败了俄罗斯人、击败了……现在,当然也能击败德国人!
“一群蠢材!”
尽管并不是一名炮兵军官,但是当韩武再一次在空中看到那榴霰弹爆炸时产生的烟花时,还是忍不住骂出声来,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英国人投入的火炮大都是中小口速shè炮,威力极为有限不说。而是因为英国人打出的炮弹中三分之二都是榴霰弹。
从滑铁卢战役开始,英**队用榴霰弹轰碎了拿破仑的阵地之后,从那时起,各国陆军都为各种口径的火炮配发了榴散弹,榴霰弹是对付空旷地上的部队最佳选择,至少在那个炮弹威力不足的年代的确如此,拿破仑、甲午战争的清军、rì俄战争,榴霰弹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了他们的价值。
可“胶澳事变”期间,榴霰弹在堑壕战中的下乘表现,使得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当其它国家的榴霰弹与高爆弹比例通常为一比一时,在江苏陆军中,两者比例却是20比1,江苏陆军以高爆弹作为主要的武器。在配备了延迟引信后,这种炮弹可以有效地穿透攻势的水泥顶部后在工事内部爆炸。虽然这种炮弹主要是为了摧毁物资而设计,但是其震波对一定距离内的人体有着相当强的杀伤效果,尤其是在堑壕战中,其威力绝非那些空爆榴霰弹所能相比。
“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终于,再也没有任何兴趣目睹这场大屠杀的韩武一行人离开了英军的前沿观察哨,尽管战斗明天才会开始,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虽说战争还没有打响,可是结局已经注定了,这将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
不过虽说如此,但是如此高强度的炮击依然还是把德军阵地上里里外外轰了一遍,铁丝网炸得七零八落,大部分表面简易掩体已不复存在,堑壕和第一阵地的交通壕被夷为平地,德军第2集团军的观察和通信配系被摧毁,而且还有一些前置炮兵连失去了战斗力。
“嘟……”
7月1rì清晨,哨声在英军阵地上回荡着,准备了几个小时的英国士兵们,怀揣着结束战争的憧憬,纷纷面对着出击方向站立起来了,钢盔下的那一张张脸庞虽说满怀憧憬,可是他们的动作中却难掩对死亡的恐惧,以至于他们甚至都无法插好自己的刺刀,只能在军官和军士们的帮助下,方才能卡好刺刀。
最后一次检查了士兵的准备之后,道森中尉看着士兵鼓动道。
“先生们,如果我们赢得这场战役。那么我们就赢得了战场的主动,那么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战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自己的家中安然度过……”
一番鼓动之后。道森却取出他的。
“比利,拿着我的枪!如果一会有人撤退或者不离开战壕,那么就由你来执行命令!”
“是的,长官!”
在比利的声音落下时。持续了7天的炮击终于停止了,天地间瞬间恢复了寂静,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硝烟渐渐散去的战场,经历了一周炮击的德军阵地上死一般地寂静。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平静,是拼死厮杀即将开始的信号。
早晨7时30分,英军的阵地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军哨声,
“快,快……”
站在梯顶的道森大声喊响着,督促着士兵们沿着梯子冲出堑壕,而比利则端着踢打着那些动作太慢的士兵,不断的把他们推出两米多深的堑壕。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数万名英军士兵爬出战壕,然后开始列队朝着德军阵地前进。就在这时,英法军的炮兵再一次开始了冲锋前最猛烈的炮火掩护。德军阵地立刻又被弹雨所覆盖,这是英国人最新研究成果,一方面结合了过去两年间的战斗总结出的经验,而另一方面,则是借鉴中**队在凡尔登战役时所采用的“徐进弹幕”掩护。
而在战前英、法军对预定参战的师,还进行了一系列专门的野营训练,模拟德军防御演练突击的方法,采取在炮火shè击的配合下,步兵对防御阵地进行了逐步攻击、向前推进的协调作战,还练习了与航空兵的协同动作。在武器装备方面。轻机枪、枪榴弹筒等新式武器已装备到了团、旅、师。总之,英、法军队为保证战役的成功,已经用尽一切办法,甚至法国不顾武器弹药口径不通用的不足,还特意从中国进口多达6000支二年式轻机枪以及上万支二年式冲锋枪。
不过,尽管如此准备。英国人还是没有弄明白“弹幕以若干速度前进,以掩护我军步兵前进”中的那个若干,虽然所有人都在争论弹幕究竟该以多快的速度前进,但事实上是弹幕前进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步兵追赶战机的速度。如果步兵被某些事情担搁了──弹幕就会脱离步兵自己前进,而步兵就会像待宰的野鸭一样停留在空旷地上任人shè击;而当步兵前进得太快,就会发现自己受限于己方炮兵弹幕,而不能有效地去追击溃逃中的敌军。
而在另一方面需要许多炮连集中火力才能组成爬行弹幕,因此这样的战术在指挥层级上通常是由步兵师或步兵军炮兵军官开设观测所,在各种通信条件都十分稳定的条件下指挥作战;而步兵营、团指挥官利用各种信号弹、火箭来表示弹幕的速度过慢或是过快。
这种办法看似解决的问题,可是在战场上,炮弹爆炸产生的烟幕,让炮兵与步兵间的信号协调变得不是那么有效,过慢或过快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相比之中,远征军的解决办法非常简单——150米!
徐进弹幕保持与步兵主力分队之间保持150米的距离即可,徐进弹幕不由步兵掌握,而由后方的炮兵观察员掌握,尽管这种弹幕会造成误伤,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徐进弹幕的掩护作用,不过,英国人显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一点。
在英**队出击的时候,德军已从潜望镜中发现他们的动向,士兵们全部蹲在坑道口,准备等到敌人的炮击向后延伸时,迅速占领表面阵地。几乎是英、法军的炮火向后一延伸,德军立刻从地下工事中倾巢而出,他们把沉重的机枪全都搬上阵地,迅速地挖好掩体,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阵地前的开阔地带,居高临下地准备shè击。
“保持队形!”
“保持队形……”
空旷的无人地带间,军官们吼喊着,咆哮着以维持步兵方队的队形,虽然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可是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仍然没有改变布尔战争时的那一套战术,而在另一方面,无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无不认为德军在前几天的可以荑平天地的炮击中。肯定早就被打光了,所以他们的冲锋队形可以说大摇大摆来形容。
而英军甚至就像是上一世纪同拿破仑打仗时一样,排成了整齐的方队进攻,可事实上。因为英军使用了太多的榴霰弹,对于工事的伤害极为有限,同时又因为德军大都深藏在地下坑道之中,炮击根本就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损失,在英军发起冲锋的时候,德军阵地上的铁丝网、火力点大都还完好,尽管前几天德军被密集的炮击打的昏头转脑的。可是他们却都还活着。
“出击……”
“快,快,抢在英国佬前面……”
森格少尉挥动着手中的P08,大声朝着士兵们呼喊着,尽管空气中炮声隆隆,但是那炮火却对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伤害,此时,风中甚至吹来上苏格兰见风琴的乐声。那是英军步兵方队的“鼓点!”,听到这风琴声,意味着英军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了。
德国士兵们冲到被炸的稀巴烂的堑壕内。一探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绿地如茵的草地上,英军的士兵越来越近了。他们排成长长的横列,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他们的脚步显得有些缓慢,甚至沉重,全没有一丝轻装上阵的感觉。
“保持队形!”
端着步枪,比利不断的大声命令道。
“保持队形……”
在军官和军士们的命令声中,纵线方队越发规整起来,如果是在拿破仑时代。或许拿破仑也会为英**队排出的队形发出称赞,毕竟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新兵,可是他们却排出了完美的纵队。
他们的脚步之所以缓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鼓点”的节奏,而另一方面却是他们身上沉重的包袱,每个人背着多达220发的子弹。两颗手榴弹,许多士兵还带有野战电话设备、铁镐、铁锹和通信鸽的箱子,平均每人负重达30公斤,甚至有些人的负重超过五十公斤,沉重的包袱导致了他们的行动十分缓慢。
不过虽是如此,可这些英国士兵依然忠诚的在手执传统鞭子的军官的率领下,分几个波次实施攻击,每个波次的士兵几乎都是肩并肩排成整齐的队列,斜举着步枪,步履缓慢地向德军阵地前进。
在最初的几百米,他们甚至没有遭受任何攻击,似乎正像他们之前所想象的那样——德国人已经被打光了,德国人早就被密集的炮弹炸飞上了天,他们现在顶多只是需要打扫一下战场罢了!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向德军阵地进逼的时候,德国士兵们正扛着机枪进入阵地。
“呼……”
每一次扛着机枪架的时候,海森堡都会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这该死的MG08的机枪架,将这重达35公斤重的枪架,背入机枪shè击阵地,从来都是对人类体能的挑战,不过他知道,一但shè击开始,就会呈现出另一个局面,在连续shè击时,由于有了这坚如磐石的枪架,枪身几乎都不会有任何震动,光学望远瞄准镜的后面的软皮碗也不会反复撞击shè手的眼睛又弹开,事实上,几乎没有后座力会影响到shè手对望远瞄准镜内目标的观察效果。
“快点!机枪架!”
在机枪组组长的督促下,终于,海森堡把机枪架扛进了shè击位置,和所有的机枪shè位一样,海森堡所在的shè位虽说距离一线堑壕有近两百米远,但是同样对前方形成纵shè火力,和其它机枪堡一共构成了完美的交叉火力。
“哗啦啦……”
几乎是机枪刚一架好,弹药手便打开弹箱,抽出一条帆布弹带,在子弹撞击的哗声间,海森堡打开了受弹盖,用了数秒钟卡好弹带。
“咔达……”
松下机枪肘节,子弹上膛了!
就在海森堡为自己的机枪上膛时,观察所内的德军炮兵观察员已经开始在地图上标注着英军方队的位置,同时通过电话告知后方的炮兵连,在过去的近两年间,德国炮兵早已对他们有前沿阵地进行了无数次试shè,早说掌握了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他们只需要按照座标,就可以猛烈而且准确的开火,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炮击落空。
“呼……呼……”
呼吸着混杂着浓浓硝烟味的空气,感受着这越显寂静的战场,道森的内心深处却涌起一阵莫名的胆寒,不知为何,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种寂静就是死亡前的平静……
近了,越来越近了,在他和其它的士兵能够目视德军阵地前沿那些毁坏的或者完好的但却凌乱非常的铁丝网时,他看到了德军堑壕后方冒出的一个个钢盔,那一个个钢盔下方,赫然是手端步枪的德国士兵。
突然,一阵风袭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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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大风起兮血飞扬
草坪,只是一望无际的如茵大草坪,有风吹过草地,显得很安静,很舒服,很惬意……
在一段沉入地表的战壕之外,天是蓝sè的,草是绿sè,如果没有那战壕,没有那遮空蔽rì的硝烟,或许那外面的风光显得无限美好,而且极为抒情,极富洋溢着诗的气息。或许,从yīn暗逼仄的战壕里向外看,这样的美好会更显得珍贵,而且难得。
但战壕就是战壕,战场就是战场,它的yīn森与冰冷告诉人所面对的绝不是诗,而是死亡。
行走于那如茵大草地上的英国士兵们随着苏格兰风琴的鼓点,组成方队,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朝着他们认为已经被荑为平地的德军战壕前进着。
“保持队形!”
几乎每行进数十米,在队列变得有些不太整齐时,比利都是忠实的履行着他作为一名在军士的责任,维持连队的纵队队形。
对于这种步兵集团冲锋,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觉得极为自然,百年来,他们一直都是用这种方阵式的集团冲锋打仗,方阵,曾几何时,英国人依靠着训练有素的陆军方阵,让拿破仑饮恨滑铁卢,并一次又一次洞开他国的国门,面现在,在20世纪的战场上,这种在速shè炮、机枪的面前早已经被证明无效的步兵集团冲锋,再一次显现于世人的眼前。
此时,当比利和以及其它数千名军官、军士竭尽全力的维持着队形秩序的同时,在德军后方数百米处的机枪阵地内,德军的机枪手和机枪指挥官们却已经忙活了起来。
与很多国家不同,德军的机枪手和机枪指挥军官们,大都曾接受过极为专业的机枪shè击和使用训练,德国甚至办有专门的机枪学校,用于培训机枪军官以及机枪手,也正因如此,德国的机枪手们。往往比其它国家的机枪手,更能够掌握shè击这门学问。
shè击,准确的来说,这是是一门科学。尤其是对于机枪来说,shè击绝对是一门科学!在这场战争中,机枪的使用,绝不同于其它人所理解的那样,喷shè密集弹丸的机枪下对着一排进攻部队shè击,事实上,这样造成的损害极为有限。如果jīng心布置的话,简单的几挺机枪所构成的火力密度,就相当于整整一个步枪营,当然这对军官们布置机枪shè位提出了一场新的考验。
而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各国指挥官们迅速研究出如何加大机枪威力使用的方法——间shè,在这场战争的的机枪shè术间,间接shè击被置于相当重要的位置,所谓的间接shè击。也就是对视野以外的示进行shè击,这种shè击技术极难掌握,的但其作战效果也同样令人惊骇。间接shè击的最大价值在于,可以把机枪很好地隐蔽在已方防线的后方,用近乎“谋杀”的火力杀伤敌人,此时,机枪的瞄准和shè程计算方法和火炮相同,但两者的效果却截然不同,火炮的炮弹来临时,士兵可以通过弹丸的呼啸和尖叫声提前获得预锭,而对于远程机枪发起的间接shè击,士兵们只能听到如疾风掠草般的沙沙声。随之而来就是子弹击人体和被击中者的惨叫声,而更为重要一点是,间接shè击可以很轻易的形成更为密集的几乎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
要进行jīng确的间接shè击,要求shè手们事前必须进行周密的计算,这种方法非常复杂,尽管德国机枪兵们早就发展出间接shè击所需要的全套装备、手册和换算表。以帮助shè手对看不到的目标进行间接shè击,但是shè击准备却是漫长的。
几乎是在头顶上的炮弹刚刚远离,那些把机枪扛到shè位上的机枪手们准备的时候,机枪连的军官们便迅速展开高jīng度的大比例地图,开始了图上作业,在这地地图上面可以详细的找到作战地域内每一个山丘和沟壑,侦察机每天拍摄的高分辨率照片也成为了军官们实施间接shè击的有效工具。
指南针、测角仪、倾角仪、分度规、瞄准立柱……在各种器械的帮助下,这些位于后方的重机枪手们足足用了近两分钟的时间,方才完成间接shè击的准备。
“快点,再过几秒钟,咱们在两千米外英国佬送回老家!”
鲁斯道格有些兴奋的呼喊道,事实上,他曾向其它人炫耀过自己的间shè技术——从两千米外打掉狗耳朵尖上的跳蚤,当然,只要他愿意。
而现在,对于他来说,则是要把英国佬全部埋葬在枪林弹雨组成的死亡地域之中!
“我敢保证,咱们今天一定能让英国佬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那些机枪手们用极为自信的口吻说道,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尽管这里没有暴发大规模的战事,可是并不意味着这些机枪手会放弃训练,事实上,这使得他们有了更充分的时间去检验那些刚刚研究出来的机枪cāo作使用,当他们发现英法联军的异动时,可以有更充分的时间,去进行战前的准备。
他们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直以焦急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而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这正是他们的大展神威的时候!
“他们一定会终生难望的!”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信号,那是shè击的信号,那个信号的发出,意味着,英军已经进入的shè击区域。
“开枪!”
一声令下,鲁斯道格指挥的六挺马克沁重机枪开火了。
“稳住速度……”
“保持队形……”
就在道森中尉指挥着部队前进的时候,这清晨的静寂被一阵沙沙声打破了,先是前方纵队的几十名士兵像是烂泥似的,猛然瘫倒在地上,下一瞬间,伴着空中密集的“嗖嗖”声,原本寂静的草地上俨然刮起一阵小型风暴,风暴不时的卷飞一片片的青草,青草在草地上舞动着。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子弹便击中了道森中尉的肩膀,从他的后腰间穿出,此时。那拖着“沙沙”声的弹雨就像是直接从高处猛得砸下来一般,被击中的士兵中弹处大都是肩膀,出口要么是腰间要么是手腕。
这是一场风暴,一场德国机枪手为英国步兵jīng心准备的风暴。
当一千六百米外的英军在距离德军阵地还有两百多米时。遭到了弹雨风暴的洗礼,但是他们却没有听到枪声,而在一千六百米外,指挥着部队借助器械实施大倾角间接shè击的鲁斯道格则只是不停的指挥着机枪手们按照即定的“表格”实施攻击,机枪手们麻木的压着击发板,震耳yù聋的机枪声中,冷却水被枪管加热。进而沸腾。
当一条333发弹链,即将被打完的瞬间,不需要的机枪手交行或者呼喊,早已恭候多时的弹药就会提着弹箱,在弹链打完的瞬间,扯平弹链将引板插入机枪,随后机枪再一次欢腾起来,在火药气体的推动那SS艇尾重尖弹。这种德国人特意为重机枪研制的的重型子弹,随着机枪的欢腾不断喷酒了,在这子弹的狂怒的咆哮声时。子弹被推送至一千多米外,在那里子弹也能轻易击穿任何敌人的躯体,甚至其还可以穿透数人。
机枪的怒吼,对于德军机枪手们而言,是震耳yù聋的,可是对于陷入暴雨中的英国人来说,却是无声的,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屠杀一样,弹雨在密集的纵队中席卷着一切,此时。近十万英军组成的纵队,完全被子弹激起的的尘土、碎草所笼罩,在土草飞扬中不断升腾起红sè的血雾,那血雾似乎是因地面上沸腾而升腾起来的似的,将纵队笼罩于其中。
在似暴雨一般的弹雨之中,不断的传出军官们的喊叫声。遭受到突然打击的那些新兵们,在这时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憧憬,他们大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麻木的向前行进着,但空中那拖着轻微啸声的子弹,却总像长着眼睛一般的不断落下来。
敌人在那里?
在前方!
子弹在那里?
头顶上
没有人能听到敌人的枪声,能听到的只是伤兵的惨叫声,在依然固执的执行着命令,命令部队以纵队朝着德军防线冲去的比利军士,能够听到子弹不断击中树干的声响,同样也能够听到子弹击中士兵骨头时发出的脆响,在那接连不断的让人恐怖不已的嗖嗖声中,一个又一个人倒了下去,他看到前方一个士兵头部被被敌人的子弹shè穿,白sè的脑浆飞散开来,在那个士兵即将倒下时,数发子弹又撕碎了他的腰身,硬生生的将身体打成了两截。
嗖……哧,
在身边响起子弹的啸声音他看到那个爱尔兰小子的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甚至他都没有看到血雾的升腾,而此时,在他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却到处都是一片红sè的,红彤彤的红sè像雾一般,笼罩于他的视线之中,而那红sè,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美丽。
“快,扔掉所有不必要的物资,快速前进……”
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沦为靶子的比利作为一个老兵,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试图通过减负来加快自己的速度,可就在他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在他的颈肩相接处迸发出一团红sè的雾尘,红sè的血雾是那么的诡异,在红sè的血雾迸发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软软躺到了那被弹雨侵蚀的土地上。
当一些胆怯的士兵试图在弹坑中躲避弹雨时,子弹却不断的击中他们的后背,此时,天地间的静寂,似乎依还只是先前的静寂,而士兵们所能听到的声音,仅仅只的身体被击中时的扑扑声和骨头碎裂时发出的响声,以及越来越多的惨叫声,成为他们中的许多人这一生中发出最一声绝唱。
此时,战场上的惨状就像数万人被丢到一台巨形的名叫“索姆河”的绞肉机中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尸体一具具的堆落在战场上,可即便如此,那些英国士兵依然固执的前进着,忠诚的履行着他的职责。
密集的子弹像一把锋利的大镰刀,顷刻间就把英军“像割麦子一样成群地扫倒”,此时,看着眼前这一幕。在防御阵地上的德国士兵们,终于知道,什么是“死神的镰刀”,死神的镰刀正是通过那种静而无声的方式。对人类加以屠杀,而现在,间shè机枪所展现的这一幕,可不正是死神镰刀在人世间的挥舞吗?
战争,总是如此,千百年来,人类的聪明才智不断的投入于战争。人们不断的研究着如何更有效的杀死同类,而今天,他们达到了,至少在这些德国士兵看来,这一天,再也无法被超越了,因为他们的达成了那个人类期待已久的目标——人类终于可以高效的杀死自己的同类!
“准备shè击!”
虽说被眼前的那一幕惨状惊呆了,可以做为前置机枪手的海森堡还是在命令下达的时候。按下了马克沁机枪的击发板。
与英国人、法国人大量使用轻机枪填补交叉火力不同,没有适用的轻机枪的的德国人,不得不依靠MG15轻型马克沁机枪和少数的提供火力补盲目。任何交叉火力间都有着一片庞大盲目,尤其是这种远距离的间接shè击更是如此,与后方的机枪手无法目睹shè击不同,透过光学瞄准镜海森堡则可以亲眼看到那些被他打死的英国士兵。
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炮兵也开始了炮击,炮弹不断的落入交叉火力地带的盲区,尸体的碎块在爆炸中腾飞着,而在海森堡按下击发板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那些好不容易从死亡地带中涌出的英国人在他的枪口下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血雾在群中弥漫着,扇型的弹雨在人群中扫shè着。那些行动迟缓的的英国士兵被击倒了一批,后面的人又继续冲了上来,然后又倒了下去,然后后面的人又一次冲了上来,再倒下去……
如此极为惨烈的一幕,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弹雨、血雾、枪声、爆炸声,最终这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了两个词语——死亡、尸体。
此时,世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对于德国士兵而言,他们只是惊恐的扣着扳机,战场上那尸积如山、血流如何的一幕,同样把吓到了他们,这种前所未见的如地狱一般的场景甚至让海林堡这个机枪shè手的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上帝啊,可怜可怜你的子民吧!”
尽管在内心中祈祷着,可是上帝却显然听不到他的呼唤声,从他的和他的战友们的枪管中喷吐出的弹雨毫不留情的落到英国士兵的身体上,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对,是大屠杀,在继续者,对于在这片土地上撕杀的人们,上帝似乎没有一丝的同情,或者说,上帝早就选择xìng的闭上了眼睛,以不去目睹那惨烈的大屠杀,可是对于很多机枪手来说,他们却被自己一手制造的大屠杀惊呆了。
“不要再进攻了!”
麻木的扣动着扳机,海森堡在心下如此对那些英国士兵喊叫着,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他们的那种愚蠢的行为,不可能改变现实,人的身体不可能阻止子弹吗?
可是英国士兵显然听不到他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忍受着前所未有的伤亡,向前,向前,一步步的朝着德军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尽管每一步,他们都需要付出成百上千人的死亡,可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前进着,进攻着。
前赴后继的、不顾生死的凶猛进攻,终于还是效率了,在当天上午,那些英国士兵终于还是冲进了个别地段的德军堑壕,在堑壕内同守卫堑壕的德**队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白刃战,手榴弹、冲锋枪,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血腥极至的战斗持续着,这一天,这场一边倒的大屠杀整整持续了一天,这一天,英军死伤了六万多人,到傍晚时,却不过只夺占了4.8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样也开创了一个历史——开创英**队作战史上伤亡最大的纪录,在一天内!
可以说,这一天,如此巨大的伤亡,足够英国人铭心刻骨。
当英国人发起进攻的同时,法国人同样也发起了进攻,相比于英军,战场南部的法军要幸运一些,法国人的重炮多,而且多使用高爆弹,其炮击效果非常不错,将德军阵地前沿的铁丝和工事炸去很多,而且又因其没有采用纵线式进攻,使得其伤亡较之英军更少,在进攻开始的时候,法军异常猛烈的炮火压倒了对方,步兵趁机发动迅速突然的进攻,在德军士兵还没有从掩蔽部爬出来之前,法国士兵就到达德军阵地前沿,仅两小时战斗,法军第2军就占领了德国第一阵地及支撑点。
这个消息,或多或少的总让人心理平衡了一些,至少英军的牺牲并没有白白牺牲,至少大屠杀总归还有那么一丁点价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吾读小说网(66721.)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7章 战之术唯死之狂
空气中不断的传来爆炸声音,密集的炮弹爆炸声似乎是这个夏天唯一的声音,那让窒息的硝烟味从前方弥漫开来,和着那爆炸声,只让人体会到身处战场的紧张。
尽管地处战区,可是战区中依还有一些法国平民没有撤出去,他们固执的坚守的自己的家园,固执的进行着一如既往的劳作,一个法国少女站在房子前边,可以看到河流、平原和远山。河床中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在阳光下干爽地泛着白光。河水清澈透明,轻缓地流动着,流到深处,变成了深蓝sè。
不过,今天,这个美丽的少女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早就见惯了的美景,对于她来说,或许,这一切美景,随着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战争的爆发而结束了,那双如大蓝般的眼睛中,此时所看到只是满眼的忧虑,也许是在为她的家人,也可能是在为她的国家。
一支支部队从她房前经过,沿着大路向前方开拨。他们扬起的灰尘,不断地落到树叶上。树干上也满是尘土,在这里,第一次看到部队的时候,女孩子曾以为当树叶飘落的时候,部队就会再一次经过,带着凯旋的歌声,可是现在,树叶落下了两次,又一次茂密了起来,士兵们还在前线,战争还是没有尽头。女孩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一支支队伍行进在大路上,尘土飞扬,树叶又被微风吹起。又落下。然后目睹着战士们越走越远,一会儿,大路上除了落叶,又一无所有了。
不过,今天,女孩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惊讶的模样,对于从未离开过这里的女孩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些黄皮肤的军人,他们的军装有点像是德国人、武器也和德国人的很像,不过他们的表情却和德**人的不苟言笑、法**人满面欢笑、英**人肃穆呆板不同。他们的神情显得很是淡然,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憾动他们一般,他们只是朝前走着,行进着,朝着那战场走去。
“没有什么能吓到他们!”
不知为何,女孩的心中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七月的索姆河两岸平原上种满了庄稼,一片片的果园点缀其间。山是绿sè、有的地方是光秃秃的。此时,这场刚刚打响的战役仍然在进行着。似乎还没有进入**,进攻的英法军队依然长达40公里的战线上在朝着德军防线发起进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中国远征军第三步兵师、第四步兵师、第十一步兵师,来到了索姆河,朝着属于他们的阵地进发着。
因为正值夜紧晚的关系。正在赶赴前线的五万余名远征军官兵他们能看到远方炮火闪烁,耳朵也能够机关枪“哒哒响,”子弹呼啸而过。夜晚军车更多,两侧驮着一箱箱弹药的骡队缓缓而行。载着士兵的墨绿sè卡车及重榴弹炮的军用卡车沉重地爬行在行列中。白天也有载重车,拉着他们从国内携带的150毫米重榴弹炮火炮驶过。因为法国人需要集中更多的炮火,在未来的战斗中,他们很有可能无法得到来自“盟军”的火力支持,因此,远征军司令部直属的重炮旅被加强给了这支部队,以在未来的战斗中得充分的火力支援。
入夜时分下起了一场雨。车队溅起泥点,艰难地行进在路上。军队也行进在泥泞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披风,二年式步枪也**的扛在肩上。披风下,两行鼓鼓的子弹袋使士兵们显得笨重而臃肿,士兵们的身上之所以会如此的臃肿,只是因为他们奉命携带三个基数的弹药,这是远征军在凡尔登受到的教训。法国人的后勤不会优先保障远征军的后勤保障,而远征军独有的6.8毫米口径,又使得他们不可能使用法国陆军的弹药,也正鉴于此,司令部才要求所有上前线的部队,必须要携带至少三个基数的弹药,以保障战时消耗。
与他们在国内接触到的战争不同,这场战争本质就是消耗战,消耗着人力、物力、财力!
在部队行驶的时候,时常有一些墨绿sè的小汽车在行军队列中疾弛而过。前排坐着一位军官和司机。后排是另外一些军官,军官们的汽车在道路上溅起更多的泥点,无论是相比于英军还是法军,中国远征军一直保持着国内军队的习惯——打仗的时候,军官们就会穿上和普通士兵一样的军装,除去军衔之外,很难分清军官和士兵的区别,不过在这里,乘着小汽车——这一特殊的身份差别,还是显现了出来。
“进入战壕!”
终于,在距离前线还有公里远的时候,随着军士们的呼喊声,士兵们开始沿着写有汉字指示牌的交通壕进入前方的堑壕,所谓的前方,甚至还有几公里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士兵们纷纷将头上的软布军帽摘掉插在肩章下,顶着被人称为“德国佬”的钢盔,提着步枪朝用最快的速度朝前沿堑壕跑去。
“丢他娘的!”
几乎是刚一进入堑壕,士兵们便开始发出抱怨声……水!
差不多有两三米深的堑壕下方,有很多积水,这是地形决定的,因为英法联军堑壕所处的地势,使得他们的战壕更容易的积水。
“抱怨个头,快点!”
军士们压根就没有给他们抱怨的时机,在谁的脚步慢下来的时候,他的屁股上一准会挨上一脚,在长官们的“踢打下”士兵们只能淌着没脚踝的污水,朝着他们所接受的防御阵地赶去,法文的识别牌,他们看不懂,可上面的中文却能看懂。
直接到接近凌晨的时候。步行了近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方才进入自己的阵地,这一片前沿阵地,早已被德军的炮火袭击了数次,以至于其中很多位置都需要重修。
“机枪进入shè位、校准shè界、其它人检查堑壕!”
进入堑壕的中国远征军,并没有立即分配营区,而且按照顺序要求部队做好防御准备,尽管他们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但做好防御准备。却是对自己的小命负责。
“迫击炮校shè……”
听着头顶上划过的炮弹破空声,王士勤向身边的吕思友这个新兵卖开到。
“不客是机枪、还是迫击炮、榴弹炮,在进入阵地后都要进行校准,现在,咱们没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估计炮兵要打上几百发炮弹,这样打仗的时候。炮才能打准一些!”
“长官,那些法国人打到那了……”
探头看着远方那不断划破夜空的曳光线,吕思友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班长。
“他们到是那,这个,咱们不需要知道,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
说着,他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似乎有些神秘的说道。
“在战场上,只有最勇敢的人能活下来。最容易死的都是胆小鬼!”
班长的话不单让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极为震惊,甚至还让王天木这位刚刚从军官教育团出来的的少尉军官也坚起了耳朵来,他知道王士勤并不单纯意义上的一个班长,而是第三师从由江苏陆军为主体的第五师“交流”来的400名士兵中的一个,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班长,你说的是真的?”
轻蔑的看一眼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家伙。然后王士勤用极为自得的口气说着。
“你们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待众人明白,却又听到他在那里说道着。
“你们知道,为啥新兵上阵九死一生?”
“害怕,你一害怕,腿就荷哒,腿一嗬哒,连训练时咋训的都忘了,不死你。死谁!所以,才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知道这是怎么个生法……”
又是吸一口烟,他却是卖起了关子来,而这会不单是王天木就是连远处的一些士兵都竖起了耳朵来。
“先把自己当成个死人,死人还怕个鸟啊!”
虽说大多数士兵都明白班长话里的意思,可是吕思友却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悟出了战场上的生存之道,作为军官,他自然知道,在战场上,越是胆小懦弱者越容易被打死,所以初次上阵的新兵伤亡率惊人。而上过战场,经过生死考验的老兵,自然也就参透这一规律,除了比新兵多一份镇静和从容,有的士兵可能还生出这种疯狂“求死”而寄望于“意外”获生的厮杀技巧。既然死亡的命运个人无法左右,那就把自己当成死人,如此,没准还能来个死中求生。
“求死、求死……”
作为一个新兵,吕思友虽说不明白那位班长的话里的意思,但却并不妨碍他在整修工事时,在那里思索着“战之术”。
“求死,求死,是不是就是假定必死,从而以“求死”之状无畏战斗……”
未曾上过战场的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求死,但是人,真的可以做到舍生求死,从而死中求生吗?
在挥动着铁铲铲着泥土装入沙袋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知耻、雪耻、成仁”来,这是在加入远征军后,长官们告诉他的三词六字,所谓知耻,是中**人之耻在于不能巩固国防,不能挽中国之尊严,所以他们远征欧洲是为了雪耻,为雪中**队之耻,而成仁,成仁是要求他们需抱为国成仁之心英勇战斗,成功成仁如第一师官兵一般。
“快点……”
就在这时,耳边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只让吕思友的浑身一颤,回过了神来,一扭头便看到军士长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于是连忙加快了装沙袋的速度。
作为军人,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一些!不定明天就死了……
心下自嘲之余,他的心下却冒出另一个念头来,如果明天必死的话……突然之间。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这一瞬间,似乎轻松了许多,再也没有先前的紧张,这……这就是求死之态吗?
那种心态的转变,和随之而来心镜只让吕思友感到一阵激动,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悟出了“战之术”,准确的来说是“百战而必胜之术”。
百战必胜唯求死尔……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在显得有些cháo湿的战壕内等待着进攻命令的士兵们一边听着炮声组成的战场协奏曲,一边在那里怡然自得的享受着战场上的惬意时光。在战壕shè击台边,两名战士在那打着牌。
“一对k,”
“一对a……”
在他们打着牌的时候,一个背着步枪的下等兵手中提着一箱子弹,朝他们走过来,打着牌吸着烟的肖克年冲着那个士兵说道。
“一会过来的时候,给我带杯茶过来!”
“是长官!”
充当“苦力”的宋诚如应一声,先放下弹药箱。到一旁的掩体为两位上等兵倒满了茶,方才提着弹药箱朝着他所在的班防线走了过去,将沉重的弹药箱放到战壕边,正在吃着罐头的石头看一眼宋诚如说道。
“怎么这么慢!”
“长……”
“好了,没你的事了,去看你哥哥吧!”
家在山东的宋诚如兄弟三人都在第三师服役。而且都在一个步兵连,这或许是这个时代征兵的特点,一个连队的、甚至一个营的士兵大都来自一个地方,他们之中不仅有同村,还有兄弟。有叔侄,而之所以如此安排,则是因为“十里不同、百里不同言”的方言特点,为了避免士兵之间因方言导致无法勾通或者勾通不畅,在战场上,勾通不畅有可能导致士兵的死亡。而在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同土同乡、乡里乡村的又会使得他们在战场上能够相互守望、不离不弃,不过没有人知道,在陆军部的一些军官看来,他们所希望看到的是当一些士兵阵亡后,其它人会因为那种“乡情”而打红眼,士兵们打红了眼,整个部队都像得了魔症一般。打起仗来也就不要命了,不要命的部队最难对付。
相比于战壕外炮声隆隆,战壕内的生活反倒是惬意一些,这些士兵大都没有战前的紧张,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既然来吃这碗“断头饭”,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
像个爷们一样打场漂漂亮亮的仗,让洋鬼子见着咱们中国人就坚大姆指!或许,通过长官们的灌输,他们的心里还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意识,尤其是在通过和第一批远征军的接触后,他们当初是怎么瞧不起他们的,直到他们打了一仗后,那些洋人才刮目相看,不争蒸馒头争口气,对于这些多年来感觉受够了洋人气的士兵们来说,如果真要打,那就拼命吧!
或许,正是这种意识,才会使得他们的身上根本就见不着大战前的紧张,有的只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放松。
“老三,你怎么来了!”
远远的一瞧着老三,宋诚杰便憨笑着迎了过去,宋诚梁也跟了过去,他们兄弟三个人在一个连,可不在一个班,到是让他这个当老大的直不自在。
“大哥、二哥!”
见着大哥、二哥宋诚如顿时就变成了那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孩,兄弟三个人朝shè击台边一坐,立即说笑起来。
“要是老四也在的话,咱弟兄四个可就算是凑齐了!”
老四,宋家一共有四个儿子,若不是吃不上饭,想吃口饱饭,谁来吃这断头饭啊。
“前阵子,咱爹托先生写信说,老四上学堂了,没准,再过两年,老四就能给咱几个写信了!”
提着家里的事,兄弟三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知道聊了多长时间,最后宋诚杰瞧着老二、老三,先点了一根烟,然后才说道。
“我听长官说,估摸着,这一次,咱们要像模像样的和德国人干一仗……”
像模像样的干一仗,吸口烟,话不多的宋诚杰又说道。
“到时候,咱兄弟三不定能活下来两,也就够了,别想着活,俺问过那些老兵,想着活的兵,都死了,一心想死的,都还好模好样的活着,这子弹啊,他也专打想活的……咱们出征的时候,山东的乡佬们来看咱们的时候,说,到了这,别怕死,让咱们别丢了孔圣人的脸,长官们说,别丢中国人的脸,要长中国人的志气……”
话说的虽粗了点,可理却是这个理。
“你弟兄两听好了,这次打起来,别想其它的,咱兄弟三要是都死在这,也就是那戏文里说的一门三忠烈,杨家将也就这模样,到时候,可是给宋家长光的事,再说,咱三小几千大洋的抚恤,死了……”
“大哥,俺知道,就全当给爹娘尽孝了!”
用力的点着头,宋诚梁瞧一眼小三。
“小三,你打小胆子就不大,到时……俺不怪你,可你得记住了,这……军法啊!”
拍拍小三的脑袋,宋诚梁的脸上带着些苦sè。
“记住,别当孬种就行!到冲的时候,眼睛一闭,冲他的娘的,到时候是生是死,全是命!死了也就是忠孝两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48章 酣战之余求战渴
在阳光再一次照耀大地的时候,深达三米的堑壕内却看不到一丝阳光,依如黎明时分似的,而对于在堑壕内呆了数天,每天只有中午时分方能接触到阳光的士兵们来说,他们第一次发现,阳光,这看似如此寻常的事物,竟然如此的令人向往。高速更新
“……太阳升起来了……”
在沙袋胸墙后的一处观察点,在那层沙包布片遮挡的缝隙处,一缕阳光照入战壕,几名士兵不无渴望的看着那缕阳光,在过去的几天间,他们所看到的不过只是这米宽的战壕内的事物罢了,此时,很多人都极度渴望看到外部的世界。
终于,一个士兵朝前迈了一步,站到观察点下,然后他掀开了那观察点处的些许布帘,入目的是一片绿茵,此时那绿茵显得是如此的美丽,可谁能想象这绿茵下埋葬了多少生命,或许正是那些血肉才使得它如此的美丽。
生命,在战场上如草芥一般,最终,血肉会化成肥料,滋润着大地……
当这个士兵掀开那个布帘时,远在数百米外的德军战壕内,一个伪装良好的德国士兵从瞄准镜中看到了布帘的掀动,一开始,他所看到的是一顶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钢盔,钢盔的造型与他头顶上的m1916钢盔有点儿近似,而在钢盔下方赫然是一张东方脸庞。
中国人!
狙击手立即意识到今天他所遭遇的对手与过去所习惯的对手截然不同,是中国人!曾经让威廉皇子军团吃过苦头的中国远征军,可容不得他有任何迟疑,几乎是在十字分划线瞄准了对方的瞬间,他便扣动了扳机。
“……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
突然伴着“啾”的一声,几名在堑壕下方感觉到一些温热的洒到他们的脸上,同时那个士兵猛的向后倒了下去,血顺着他的脖颈的伤口喷涌着。
狙击手!
“纱布!纱布……”
原本正在旁边打着牌的几名军士冲过去。死死的按着那个傻子的伤口,并大声呼喊着,他们不断的用纱布为这个新兵止着血,几分钟的简单处理之后。受重伤的士兵随后被担架抬走了。
他会活下来吗?
那些脸上还带着血滴的士兵们,看着被抬走的伤兵,他们中的许多人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识死亡,却是通过这一种方式。
“蠢货!”
满手鲜血的军士一脚踢翻旁边的士兵,那张脸上尽是恼怒之sè,谁也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失去了一个士兵。
“不到冲锋的时候。谁他娘的再把脑袋露出去让德国人打冷枪,老子先毙了他!”
军士们咆哮着,咒骂着,可谁都知道,他们之所以恼怒,只是因为下属的愚蠢害死了他们自己,或许死亡在战场上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却不希望看到士兵们自己害死自己。
冲锋,什么时候才会冲锋啊!
士兵们在心里嘀咕着,cháo湿的、昏暗的战壕正在一点点的磨耗着士兵们的耐xìng。或许,这些士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勇敢,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rì夜呆在战壕中,忍受着这无边的枯寂与恶劣的环境。
可他们的不满和怨言似乎还是传到了军士们的耳间,军士们立即开始用自己的办法折腾起这些士兵来。
“一排,所有人都有,展开雨衣,维护步枪,枪机拆散……”
随着军士的口令,那些士兵立即忙活了起来。过去,除去北洋六镇之外,几乎鲜少有中**队维护保养枪支,通常像把枪机拆散这种活,大都是军械官的事情,而在远征军组建之后。士兵保养枪支的纪律,再一次恢复了,这不仅可以让他们更了解手中的武器,同样也可以打发时间。
士兵们的动作极为迅速,他们在昏暗的战壕中,将机枪拆散,随后开始擦拭着枪机组件,清洁着枪管,没有任何人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军纪总是伴随着各种处罚,在这里,或许不会像在军营中那样,让他们围着cāo场跑上几十圈,可并不意味着那些军士们没有折磨人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战壕的拼刺,刺刀吊水壶,然后叫出不叫收,就足以让很多人崩溃。
“左刷……”
而在另一边,担任排长的上士在那哼着“口令”,他手下的士兵则随着他的口令刷着牙,在这里刷牙,这种对于大多数远征军士兵来说都很陌生的“个人勤务”同样发展成了一种纪律。
“在这里,如果你们不能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那么战壕足、牙病、传染病就会找到你们,所以每天至少三次刷牙,每次不得少于三分钟……”
上士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的下属,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士兵把嘴中的牙膏沫吐了出来,他立即走过去,盯视着那个士兵。
“二等兵,我让吐了吗?所有人,重刷……”
军队是一个团体,处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整体,一人犯错,集体处罚,这是为了培养他们的集体意识。
在战壕内的军士们千方百计的打发着这些士兵的jīng力让他们不及思考其它的时候,几名头顶钢盔,看起来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区别的军人出现在战壕中,他们每每朝前走去时,都会听到立正声,在战场上不需要向长官敬礼,但是保持立正却是必须的。
这几名身着穿着普通士兵军装的军官的衣领上,赫然带着将星、校衔,这是一群远征军的将校军官,他们的眉头紧皱着,甚至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切的和士兵们打着招呼,在那里家长里短的聊着,而只是皱着眉头在战壕内走动着,他们像是在视察着前沿堑壕,可能,也许,他们同样也是在打发着这有些无聊的时光。
英国人的、法国人的将军们,他们几乎很少出现在一线堑壕中。即便是团旅长们,也很少出现于堑壕中,但是在中国远征军,只要需要。别说是团旅长、即便是将军们只要需要,他们随时都会义无反顾的抓起一只冲锋枪,跳出堑壕像普通的士兵一样冲锋,在东方,这叫身先士卒或者叫坐以身坐则,而现在,这些将军们。却显得比过去要苦闷的多。
“什么时候才会进攻?”
远在后方的远征军前置司令部内,以远征军联络官的身份出任前敌总指挥的韩武眉头微微一皱,这不是参谋们的问题,而是前线部队的问题。
“长官,从我们于6月24rì进入战场,至今我们的部队已经在堑壕中呆了十天……”
十天,在过去的十天之中发生什么?
先是七天的炮击,7月1rì。英军、法军同时沿着战线发起了进攻,英军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法军第6集团军进攻的方向恰好是德军防御的薄弱地段,德军在战前没有预料到法军会在这里进攻。因此防御力量很弱。7月3rì,法军第6集团军以猛烈的突击一举突破了德军第17军的防御阵地,并使德军造成严重伤亡。不久,德军第17军重新纠集力量,组织了多次反冲击,但在法军强大的火力面前,不仅没有夺回阵地,反而伤亡更加惨重。
而在这期间,三个师的远征军在干什么呢?在拥挤的不到两公里宽的、可以说是环境最恶劣的堑壕内,掩着法军友军的右翼。几万人塞进这狭窄的堑壕中,恶劣的条件正在一点点的磨去远征军的锐气。
甚至就连江苏陆军的老底子——他的第二师改编而成的远征军第九师,现在也是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了。或许远征军承担着佯攻任务,但是,司令部那边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战机……
“长官,现在士兵们只有一个念头。打出去!”
黄恺元看着老长官,重申着他的要求,作为第九师师长,他是前敌指挥部手中的预备队,也就是这支预备队中的预备队,可现在,即便是作为长官,他也受够了这样等待。
“长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再等下去了!”
对于这最简单的道理,任何一个远征军军官都非常明白,可是……皱着眉头,韩武却摇着头说道。
“我们是负责掩护友军的侧翼……”
他们的任务是掩护友军,在未能与法军充分协调之前,即便是最初他们所接受的佯攻任务,恐怕也只能从佯攻变成现在“静坐”,而法军之所以不愿意把看到远征军发动佯攻,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法国人看来,现在远征军取得任何战果都是在摘桃子。
“掩护,那要要看如何掩护,现在德国的第17军正在全力组织反攻,不过其反攻在法军强大的火力打下下,可谓是伤亡惨重,可以说,现在第17军,根本就已经到了无力再边的边缘,只需要一记重拳狠狠的砸过去,也许……”
望着长官,黄恺元的眼中带着些期待,远征军第九师是江苏陆军第二师,江苏陆军在全国都算是jīng锐,在远征军中亦是如此,可现在,却变成了军官队、军士团之类的补充团,司令部很少把江苏陆军改编的部队派上前线,反而经常以加强各部队战斗力的名义,从江苏陆军改编而来的几个师中抽调军士、军官补充到其它部队之中,铁打的骨头也经不住这样的“钢挫”,这不过才几个月,黄恺元就“损失”了近千人,而远征军参谋部的理由很简单,第九师没上过战场,所以没有伤亡,自然的要有所牺牲……
牺牲,与其这样牺牲,倒还不如在战场上和德国人真刀真枪的干上,那样的话,长官才能有理由要补充,然后趁机在兄弟部队之间相互补充一下。
江苏陆军是国家军,可在另一方面,江苏陆军是姓李的!
这些话,他不是没和老长官说过,可……
“长官,咱们的这道防线,一个师来守都绰绰有余,可咱们像是挤蜂窝似的挤了三个师,只要你一声令下,第九师……”
沉吟片刻,黄恺元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打到现在。英国人前进了1.5公里,我保证,我也打进去1.5公里,然后从第十七集团军的侧翼插入过去。这样的话,福熙将军的正面压力就会得到缓解,……”
正面压力?
法军现在面临什么样的正面压力呢?
事实上,与伤亡惨重的英军不同的是,法军所面临的压力,远比外界想象的更小,在这场战役刚一打响的时候。法军异常猛烈的炮火便死死的压倒了德军,待法国步兵趁机发动迅速突然的进攻,在大多数德军士兵还没有从掩蔽部爬出来之前,法国士兵就到达德军阵地前沿,仅两小时战斗,法军第2军就占领了德国第一阵地及支撑点。
而在随后两天的战斗中,法军的进展不可不谓之顺利,因德军防御力量的单薄。法军第六集团军不仅以猛烈的一击突破了德军的第17军的防御阵地,并且给德军造成了严重伤亡,而在德军重新纠集力量组织了多次反攻击时。其不仅没能夺回阵地,反而伤亡更加惨重,可以说,德军第17军在进攻和随后的反攻之中,已经损失了绝大多数兵力,只不过是勉强维持防线,德军统帅部为避免第17军全军覆灭,急忙调第2集团军的预备队接替防御,第17军撤回到第三阵地休整补充。
但德军第17军后撤得非常匆忙,使德军预备队来不及迅速占领全部防御阵地。结果,一些阵地和支撑点无人防守,这就使德军的防御正面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和许多间隙地,给法军以可乘之机。
7月3rì深夜九时,第九师防御阵地内响起几声架梯声,随后。十几个黑影静悄悄的翻出了战壕,这是一支装备极为jīng良的侦察部队,或许这支担负着佯攻任务的部队,一直都在这里进行着静坐战争,以坐待机,可并不等于他们没有执行其它任命,侦察任务就是其必不可少的任务,与此时各国陆军往往临时抽调部队组成侦察部队不同,远征军的侦察部队是固定的编制,无论是师搜索营还是团搜索连,往往都是一师、一团中百里挑一的jīng英,当然,他们的装备也是最为jīng良的,二式轻机枪、二式冲锋枪这是最基本的装备,至于步枪手则是使用jīng良的三式狙击步枪,总之,对于侦察部队,江苏陆军从来就没有吝啬过。
当这些侦察兵们离开战壕后,他们小心翼翼的逼近德军的防线的时候,在他们的头顶上,依然不时落下照明弹,每一次照明弹落下的时候,他们都会小心的隐蔽于弹坑或是水洼之中,经过几个小时的渗透,他们终于进入了两军交战区域的那一道“狡窄的间隙”地,那是一片树林,在此之前,这些jīng锐的侦察兵,经常通过这一带的树林渗透进入德军阵地,以摸清德军的布署情况,而绝大多数时候,在这里总会上演一些遭遇战。
不过今天,这些侦察兵们却意外的发现与往常不同,因为他们的发现,那些设于这片山地林地间碉堡、防线相比于以往静的出奇,不仅如此,负责掩护的狙击手甚至发现往常与他们对shè的德军狙击手似乎消失了,总之,一切都和过去不太一样。
突然,狙击手透过瞄准镜发现一些异常的动静,他仔细观察了一会,随后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猫着腰跑到长官的身边的。
“长官,十点方向……”
从望远镜中,侦察排排长惊讶的看到,一队队德军正在撤出他们的防线,他们的行动非常匆忙,就像是……放下望远镜,侦察排长作出了决定。
“立即想办法抓住两个舌头!”
“立即加强侦察,把所有的侦察部队派出去!”
几乎在是得到侦察部队报告的第一时间,韩武就敏感的意识到,或许,司令部一下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便立即作出了决定。
在随后的短短几个小时间,通过数百名侦察兵的报告和数十名俘虏的口供,终于证实了一个消息——第17军后撤了!
“立即发电报给司令部!”
就在韩武在作出决定的同时,7月4rì,凌晨时分,法军第35军先遣分队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出动,未经交战就占领了无人防守的巴尔勒。这时,另一些部队也准备向索姆河前进,想乘机出击以扩大战果。
但是,作为前线主攻部队主官的法军第6集团军司令法约尔却不同意这样做。他的理由非常简单是:根据法国北方集团军群司令福煦将军的“逐步行动”理论,要夺取新阵地,必须使已占领地区得到巩固,第二梯队已接替战斗,同时以有力的炮火准备作好保障时,才能继续进行攻击,而此时,法军的第二梯队还没有作好准备,这意味着其不可能发起进攻。
结果,法军按照这一僵硬的教条,准备出击的部队不得不撤回原阵地,重新进行准备,结果耽误了发起进攻的有利时机。(未完待续。。)
第149章 以拳迎夏
战场总是以其瞬息万变的战机变化而让人对其敬畏。滑铁卢战役时,因为拿破仑浪费了争夺战略主动权最关键的7个多小时,最终导致了法兰西帝国的覆灭。
战机稍纵即逝,在瞬间万变的战场上,对于战机的把握,往往意味着着一场战役的胜利或者失败。
看了韩武发来的这封请战的电报,蔡锷立即意识到他和徐树铮原本制造的计划无法实施。原本按照他们的的计划,无论是佯攻也好,助攻也罢,远征军都会像模像样的打上一仗,不论结果如何,总要打一仗,然后再用一些借口,把今年的战事结束掉,随后用半年的时间,在法国完成远征军的整合,至少完成远征军军级部队和军团的组建,以备明年chūn季作战。
但是现在情况已不允许了!
准确的来说,德军第17军的仓促撤防,使得德军前沿出现一系列的缺口和防御间隙,而这正是远征军一直以来,所苦苦期待的战机。
从1914年8月4rì德国第一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进入比利时到1914年11月第一次伊普雷战役结束,连续几个月的激烈战斗让交战双方疲惫不堪。马恩河战役结束后,西线战场就形成了胶着对峙的局面。在你来我往的攻防中,双方都尤其加强了防御。交战双方纷纷深挖堑壕,加强掩体,设置带刺的铁丝网,以构筑固定阵地。
最初双方的堑壕就是草草挖出来的壕沟,但是随着战争的发展,指挥人员和后勤力量也深入到堑壕里,进行指挥和补给。因此,堑壕被不断地加深加宽,防御体系变得越来越发达。 到第一次伊普雷战役结束时,从瑞士边界一直延伸到大海的六百多公里长的战线上,横亘着一条布满堑壕、隧道、掩蔽所和铁丝网的坚固防御线。
堑壕网的出现使得作战越来越有利于防守方。阵地之间荒凉的无人地带,被无数黑洞洞的枪口虎视眈眈地瞄准着,攻击部队只要出现在无人区,对方战壕内的敌人就能清楚地看见。那些埋伏在防御工事后面的机枪手就像狂风扫落叶一样,将进攻士兵的生命轻易地夺走。因此,夜晚成了工作时间,白天则被用于休息和恢复体力。
而英军在1号进攻时的六万余人的伤亡,更是再清楚不过的提醒着人们一个事实——堑壕和机枪彻底阻止了步兵的冲锋。
对于远征军而言,从派出直到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成为列强手中的炮灰。也正因如此,徐树铮方才会千方百计的利用法军将领的一些微妙心态,避免联军拿着远征军当炮灰用,可是……拖,能拖到几时?
而且在另一方面,国家渴望着远征军能够扬威异域,不仅仅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役,而是在一场战役中发挥出决定xìng的作用。通过让整个世界为之侧目的军事行动,获得某种程度上的认可,从而为国家争取战后地位铺平道路。
换句话话而言。不论是否愿意成为炮灰,最终,远征军都需要用自我牺牲为国家的未来铺平道路,现在,在法国有十四个师、近三十万远征军,按照最坏的打算,最迟明年chūn天,远征军就会发起一次战役,即便是用人肉去堆,也要堆出一个让世人侧目的胜利来。
而现在。从刚刚收到的这封电报中来看,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摆到了远征军的面前,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也许……血可以流的更少一些。
是抓住,还是……
答案已很明确……蔡锷清楚地意识到:决定远征军未来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早饭后,天已大亮。可是挂着厚厚窗帘的作战会室内里依然黑黝黝的。蔡锷正就着电灯查看联军根据情报和航拍照片绘制的德军防御地图,作战处长丁子茂走来,他交给蔡锷一份电报:
“长官,前指又发来一份电报。”
蔡锷接过电报一看,韩武在电报中要求远征军司令部把侦察机派出去,以确定敌纵深的敌情分配,看来韩武……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放下手中的电报,蔡锷抬头看着丁子茂,这个江苏陆军参谋部出来的作战处长说道。
“噢,立即请徐参谋长过来,要快!”
几分钟后,徐树铮来到了这间作战室中,待他来到作战室后,蔡锷就立即把情况和电报和他勾通了一下,随后看着他说道。
“怎么样?又铮,你觉得这个机会如何?”
“机会,是个好机会!”
机会,有比现在这个机会更好的机会吗?这次是第一次,在欧战爆发两年之后,联军第一次有机会将从堑壕战的泥沼中解脱出来。趴在地图上,徐树铮只手拿着铅笔,随后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似乎是在脑海中勾勒着战役的规划部署,慢慢的他的神情变得越发的凝重。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咱们就能用咱们熟悉的方式进行一场战斗,而不是成天窝在堑壕里,在那里拼消耗!结果拼来拼去,咱们除了防御,什么都没有学会!”
学习,这次来欧洲打仗,他们就是抱着学习的念头来的,可是除了挖战壕,直到现在,他们又学会了什么?当真打起堑壕战来,远征军甚至还不如英法军打得得心应手,对于中国远征军而言,他们有自己的习惯,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三个师,估计在十号之前,咱们能投送过去的只有三个师!今天能投入一个师过去,可能都有些困难。”
现在最佳的突破口被法国人发现了,而且法国人正在错失机会,虽说在还有一些防御间隙,可那些间隙太过狭窄,并不适合兵团突击。
“如果分点突击呢?长官!”
这时丁子茂倒是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话。
“哦,把你的看法说来听听!”
虽说对自己的话被人打断了心下多少觉得有些不快,但知道这件事关系甚大的徐树铮还是抬头看着丁子茂问道。
面对这两位将军的视线,丁子茂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局促。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能够出任作战处长,实际上是势力博弈的结果,表面上看似铁板一块的远征军,从组建直到现在。都存在着种种势力博弈,而其中很多军官的职务往往都是势力博弈的结果,他是、徐树铮也是、就连蔡锷亦是如此,尽管作为作战处长,和两人早就非常熟悉,但是丁子茂对某一个问题的看法还是第一次,并且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因此神情不免紧张,甚至开口讲话时嗓音微微颤抖着。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把目光局限在某一个防御间隙,远征军从组建至今,都从未进行过大兵团作战的配合,相比于军团级会战,我们更善长的是师团级作战,而现在。我们的正面之敌,应该是德军一线的8个遭受重创的师,他们正在仓促撤离战区。再考虑到德军的换防部队可能在3-5个师左右,这应该是第二集团军手中最后的预备队,如果我们将索姆河一带的德军前沿视为整体的话,那么就是一个不可攻克的防御堡垒,而现在,在这、在这……”
丁子茂接连在地图上划下了多个图点,那些图点无一例外的都是侦察部队发现的从数百米到公里宽的防御间隙。
“总之,德军的整体堑壕防御体系已经因17军的苍促撤退被局部瓦解,这意味着,原本的长蛇被切成了数截。当然,如果我们像法军一样,错过战机,这长蛇会迅速长成,可假如我们要是从这几个点,调动三至六个师猛的一下插过去……”
在说话时。他拿着双手比划着互相交插着。
“这样,第二集团军的预备队就会被分割成多个互不联系的据点,而考虑到德军第十七军业已遭受重创,否则德军统帅部不会冒着防线崩溃的局面命令后撤防,而其亦不会如此仓促的撤离,所以,至少在德军统帅部调动新的预备队之前,第十七军根本不可能对我们形成有效的防御,因此,在对其预备队实施分割的同时,我们可以调动六至八个师果断的朝德军第三阵地突破,并形成迂回包围的态度,以一计漂亮的左勾拳结束这场战役……”
在丁子茂提出他的看法时,无论是蔡锷还是徐树铮都惊讶了,从丁子茂的计划中,他们看到的是一场规模空前的赌博,和韩武提出的趁机推进十几公里不同的是,丁子茂是想在索姆河打一场“sè当式”的战役!
对于远征军来说,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赌博,一但展开这个计划的话,那么意味着在未来的一个月内,远征军不仅需要投入现在的十四个师,就连正在海上的三个师亦将作为预备队,这是一场豪赌,而更为重要的是这场豪赌还有其它很多不确定因素,如果……
“咱们可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又点起一支烟,吐出这句话后,蔡锷注视着丁子茂,这位甚至连振武学堂都未读完的家伙。
“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是不假,可,不打,永远都不会有……”
丁子茂急促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汗。
“当初我们在胶澳和rì本人打仗的时候,甚至连师级演习都没进行过……”
“那是防御……”
徐树铮有些不耐烦随口说了一句。
“一开始是进攻,协调好各个师的步骤,打到最后,肯定还是会打成防御!”
丁子茂急声一辩,心想大意不得。他不知徐树铮这句问话是不是对他的阐述有所反感,他必须解释清楚。
“……是这样,应该知已知彼,德国人,有德国人的长处,英法有英法的长处,可咱们有咱们的长处,咱们要是按照他们的方式去打仗,打起来,也就是束手束脚的,与其这样,不如索xìng彻底放开了,这场战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又提前了一个月,是为了缓解凡尔登的压力,无论如何。只要咱们打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德国统帅部,就得按照咱们的方式和咱们打……比如,打到现在。德国还没有调动凡尔登战场的主力,是因为他们不觉得,联军在这里打的这场战役规模对其有什么危害,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所以,咱们所要面对的就是第二集团军。而第十七军又遭受了重创,即便是其投入了预备队,英法两军又可以牵制一部分,所以,咱们所需要直接面对的德军实际上相对有限,……现在,咱们手中有十四个师的生力军,都没有投入使用。如果我们用三个师对这一带德军实施分割,然后再把主力投送到德军纵深,那么就切断了德军第二集团军的退路。同时也切断的运输补给线,这样,索姆河一带的德军所面对的就是腹背受敌……等到这个时候,咱们再把最后的,也就是现在刚到地中海的第四批部队派过去,到时候差不多也就打成防御战了……”
一边听着丁子茂的汇报,蔡锷一边认真看着地图,后来又陷入思索,甚至当丁子茂讲完了他都没有立即察觉。
“又铮,你怎么看?”
蔡锷问道。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地图。
不可否认,尽管丁子茂的建议中充满了各种风险,而其中最大的风险可能xìng是远征军彻底打残,可……诱惑实在太大!
全歼德军第二集团军!
“要是真这么打的话,风险太大,而且……”
考虑了一下。徐树铮又说道。
“不过,如果实施的话,那怕就是成功一半,都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我不是说这场战役,而是整个战争。”
影响整场战争,这意味着什么呢?无论远征军能否取得战役目标,一但战役打响,随着远征军的不断投入,和战局的显现,远征军和中国都必将赢得一点——列强的完全尊重,这意味着远征军从由就有可能作为一个dú lì的群体,而不再是法军的小跟班。
“我看,相比较而言,有时候,……”
思考良久,蔡锷开口说道:
“完全达成目标的可能xìng不大。”
“对对,完全达成目标,不太可能……”
丁子茂跟着说道。
“可,只要达成一半,也就足够了?”
看了丁子茂一眼,蔡锷反问道。
“为了一半的目标的……这是要拿几十万兄弟的命去赌啊!”
“这个……”
一时间,丁子茂语塞了,他的脸颊微微发红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
“我……我……兄弟们……”
他想说,从国家派远征军出征那天起,实际上远征军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纵使千般不愿,最终他们都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牺牲,只有通过远征军的牺牲,国家才能赢得列强的尊重,亦只有牺牲,才能实现国家地位的改变,可是,这样的话,他却说不出来,又有谁能说出来呢?尽管众所周知,这是事实……
“至少,这样死,总胜过像英国人一样,被人当成靶子打吧!”
徐树铮倒是主动为丁子茂解起了围,他深知一但远征军实施这场战役,无论英法联军在索姆河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都无法掩盖远征军的光彩,到那时,远征军会成为整个协约国世界的英雄,进而……
点点头,蔡锷倒是没有否认。
在作战室内踱着步,思考良久,蔡锷看着徐树铮说道。
“我看这件事马虎不得,应该立即向国内通报一下,让国内作决定……”
这时,即便是作为远征军司令官,他也没有决心下达作出这个决定了,毕竟,是否进行这场战役,直接关系到远征军未来,甚至国家的命运。
“你看除了给陆军部电报外,是否给总统府和国务院各发一份电报?”
“嗯,”
对此,徐树铮同样也没有反对,尽管战场之机稍纵即逝,可有些时候,大胆如他,也需要慎重一些。
“还要电告远征军各部队,要在今天傍晚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不可事到临头来不及哟!”
这个建议是再正常不过的建议,现在可以随时投入使用的远征军部队,一共只有九个师,除去三个已经到达前线的话和两个被打乱编制的在凡尔登作战的师之外,剩下的三个师,还在法国中部。
“最重要的是,要和法国那边勾通一下,如果法国人不同意的话,咱们擅自打响这么大的战役,法国人那边到时候恐怕不好交待……”
“我看形势不容乐观,”
挥了一下手,蔡锷的脸上略带着些许嘲讽:
“要知道霞飞,可是连咱们当炮灰,都不怎么能看得上眼啊?”
连炮灰都看不上眼!
这恐怕就是身为弱国的无奈了,即便是想牺牲,也还要看别人的脸sè行事,
此时,朝阳正冉冉升着,草坪上一片金黄。没有风,空气显得燥热。蔡锷似有意似又无意地说道:
“今年是咱们到欧洲后的第一个夏天,这个夏天好热哟……”
转身用他炯炯的目光看着蔡锷,徐树铮他知道蔡锷这句话含意,也理解他肩上的重负,但他还是说:
“要热大家都热嘛……”
“是嘛,那里也不会太惊快的,大家一齐热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吾读小说网(66721.)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0章 官邸思考今明日 芝泉顾虑重重难
饭后百步走,这是一种相对健康的生活习惯。
一如过去一样,晚饭后,李子诚独自在院内散步。
其时,夕阳已垂落,暮sè悄悄袭来。国务总理官邸后院内的草坪已变为一片暗绿,那些高大蓊郁的松树经过一天的灼阳暴晒之后,散发着一阵阵松脂的幽香,和着花园内花草的芬芳,特也让人倍觉享受。
脚步踩在花园间的鹅卵石路间,却是一片上静而无声。一个人的一生经历可以从他居住过的地方反映出来。而李子所居住过的各式各样房屋可谓是多种多样,而且其间差别之大恐怕远超出外人的想象。不过他印象最深的恐怕还是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家中的旧房,房前那条小时候当做游泳池的小河……还有学校中简陋的学生宿舍……当然,难免的还有当年那狭窄的的蚁穴式蜗居……当然,还有后来公司提供的单身宿舍……当然,真正最为惬意的却还是在连云港时所住的别墅,还有这已经生活了一年多的这座国务总理官邸。所有这些住房,不但说明他一生的经历,而且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他事业上的发展以及所取得的成功。
国务总理官邸,这座清代时为迎接威廉皇子而修建的迎宾馆,在民国后,先是临时总统府,后来又是外交部,现如今成了国务总理官邸——这个权力的象征移到了李子诚的身上。那么,他的那些外部和内部的敌人对此会甘于接受吗?
不,他们当然不会接受的,袁世凯同样也不会接受……
对此李子诚是非常清醒的,他太熟悉中国的历史了;对于那位看似与自己合作的亲密无间的大总统,他同样极为了解,之前所有的妥协,不过只是政治上的、一时的、迫于无奈的妥协,最终。所有的妥协所伴随的是矛盾的加深,随着矛盾的加深,最终,两人或许就会决裂。希望……
不过在此之前,自己首先应该jǐng惕什么呢?一年多前,他曾在国会上对那些国会参众议员们说:想要中国真正实现富强,就必须要制定宪法,实施宪政……谁要是觉得宪政无关紧张,那谁就不可能取得政治上的成功,而使国家在这个过程中。也必处于被动地位。
或许,对于外界来说,制定宪法、实施宪政,一直都是李子诚的梦想,可是那个梦想不过只是为了同袁世凯争夺权力的产物罢了,不过只是为了维持自身的权力,就像现在,制宪会议将开的时候。李子诚则不断的通过一系列的“会外活动”,试图用权力去收买一些人,从而避免制宪会议因分歧而被拖延。必须要抢在袁世凯之前,准确的来说是抢在的他……
在国务总理官邸的后花院漫步其中中,树木的翠叶在晚风中浙沥而语,而花圃里的鲜花已孕出一批娇艳花蕾。可是这美不胜收的景sè,却一再的发出一个声音……要jǐng惕呵,李子诚再次对自己说道。
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成绩,而产生任何放松之情,现在国内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除去zhōng yāng的纷争之外,西南地区的半**状态还没有结束。各省的地方势力同样也还没能真正削弱,而东洋的那个近邻还在卧薪尝胆,他们窥伺时机……这种时候,一定要更加的小心,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要越加小心。尤其是现在,江苏陆军主力已经调往欧洲了。
“远征军……”
这时,李子诚想起下午收到的那份密电,远征军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战役,一场大规模的运动战,如果成功的话,整个欧洲的战局都将被改变……
不行,能批准!应该……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应该批准,应该批准这个计划,因为这个计划可以彻底的从根本上扭转世人对中国人、中**队的印象,还有……
“索姆河……”
念叨着这简单的三个字,或许,现在国人对于索姆河不过只是刚刚从报纸上看到这个名称罢了,可是对于李子诚来说,对于这三个字,却是有着远超过他人的理解。
索姆河战役,沦其残酷xìng,甚至不亚于“凡尔登绞肉机”,凡尔登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绞肉机,即便是远征军,这支没有承担任何主力任务的部队,亦在局部战场付出了上万人损失的代价,在历史上,这场持续四个月之久的索姆河战役,其惨烈程度甚于凡尔登战役。而这一战役可以说是1916年协约国最重要的军事行动,在索姆河发动大规模攻势,是协约国集团预定的1916年战略进攻计划的一部分,同样也是一战时最知名的几大战役之一。
1915年12月,在法国的尚蒂伊镇,法军总司令霞飞就与英军司令黑格爵士商定,由法国三个集团军和英国两个集团军在索姆河两岸实施大规模战略进攻,力争打破西线的僵局,为而后转入运动战创造条件。他们还确定,实施索姆河战役的主要力量由法军承担。
霞飞和黑格最初制定索姆河战役计划,其目标是彻底突破德军的防线,急取在西线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但他们没想到,德军也有相似的企图,而且动作更快,所不同的是德军的突破点选在了凡尔登。德军突如其来的进攻,打乱了英法军队的部署,大量的法军预备队被用到了凡尔登方向,惨重的伤亡和德军一天紧似一天的进攻,使法军疲于奔命,根本无法进行索姆河战役的准备。
虽说此时法国面对诸多的困难,但是霞飞和黑格之所以没有放弃索姆河战役计划,一方面是协约国想通过这次战役打破西线的僵局,更主要的,是德军在凡尔登方向的进攻给法军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法国已在此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力量。
按照历史上的说法,由于英军多年不在本土外打大仗,缺少重炮和弹药,所以黑格将军不断把计划发起时间推后,但是随着凡尔登战事越来越激烈,霞飞不断催促黑格提前行动。在1916年5月时,当黑格提出进攻时间为8月时,霞飞马上显得很激动,大声反驳道。如果到那时,英国还无所作为,法**队就要被消灭了。
正是面对这种压力,使得协约国必须在其他方面打出去,以进攻来牵制德军,才能减轻凡尔登的压力,转危为安。只不过。霞飞和黑格把反攻的地点选在索姆河,就如同德国的法金汉一样,都没有充分估计到敌方防御的强度,结果他们都犯了“用鸡蛋碰石头”的错误,索姆河战役也成了一场无法达到预期目的、空前规模的人力、物力、财力消耗战,就如同凡尔登一般,同样也彻底的粉碎了协约国家借助步兵攻势结束堑壕战的设想。
而最让人气恼的是,一直以来。远征军都希望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既然想要通过一战获得国际地位,那么军队的牺牲就是不可避免的。即然不可避免,那就必须要在战争中承担更多的责任,可是当包括英军司令黑格在内的基它人建议“让中国远征军承担更多责任时”,那位曾参加过“清法战争”的霞飞,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因为他不相信中**队,甚至口口声声的说“作为法军总司令,他所需要考虑的最大的政治是——确保不至于因为中**队的崩溃而导致整个战线的崩溃”,所以,早在计划制定之初。他就直接把中**队排除在外。
“连当炮灰都不够资格!”
手中拿着文件的陈陶遗听着总理的自语声,便知道总理是在为远征军烦恼,或许国务院不涉军事,但是在远征军组建之后,在京城亦组建了远征军大本营,以大总统为统帅。而总理为副统帅的“象征xìng机构”,之所以说他是象征是因为那不过是袁世凯安抚人的工具罢了,派兵超过一师者,即入大本营为成员,而派兵仅次于袁世凯的总理,成为副统帅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不过,对于总理来说,却使其有了插手远征军事物的借口,虽说一直以来,总理都“安于”做好远征军征兵以及其它保障工作,但是现在……
“总理,反正兵咱们也派了,东西也拿了,管他法国人怎么想去!”
听着身后的话,李子诚却是摇摇头,他们不明白啊!
“公瑶,为什么,咱们打的不错,可还是有人瞧不起咱们?”
一声反问之余,李子诚却是长叹口气。
“因为咱们输的更多,因为人家打骨子里不相信你,打骨子里相信那不过只是你的运气罢了,咱们为什么派兵到欧洲?就是为了整理全**工?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根根到底,咱们是为了能够打出国家的威望,现在,中国太需要一个强国的气势,只有派兵了,而且象模大象样的打上几场大仗、恶仗,才能让欧洲人服气,只有让欧洲人服气了,咱们才能达成内修民权、外争国权的目的!”
在道出这一番话后,李子诚随之又补充道。
“大国地位,只能从战场上取得,rì本不击败俄罗斯,就不会有列强的尊重,没有列强的尊重,就不会有rì本的大国地位,西洋人对于大国地位的看法非常简单,在战场上击败一个强国,至少和他们打成平手,否则……再强,也不是强国,满清为西洋人欺压70余年,早就把这个天朝上国的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现在咱们想拾回中国的里子面子,就只有在战场上去争、去夺,要是做不到,咱们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剪了辫子的清国奴罢了!”
似嘲似讽的一句话后,李子诚点着一根香烟,依然未回头看身后的陈陶遗。
“如果等到战后去和一个大国、一个强国打仗,到时,我们需要考虑太多的国际因素,需要考虑到结交盟友,利用外交,国际融资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那些问题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可现在咱们利用欧战,却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些问题,在这场战争中,咱们可以借势而为,这样。赢得更轻松一些,而且,没准,咱们还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可。他们瞧不起咱们!”
陈陶遗有些不满的说道,或许,在国内的宣传上,远征军一战功成,大扬国威,可作为总理秘书,他却深知。这所谓的大扬国威背后,依然是西洋人对远征军的歧视不变,在他们看来,那不过只是运气罢了。
“越是如此,咱们就越得能看得起自己,越得……”
打这一仗!
在心下如此自语着,这会李子诚反而坚定了下来,这一仗一定要打。无论如何都要打。这不仅关系到中国的未来国际地位,更为重要的是,只有让远征军发挥最大的作用。才能真正打出一支国防军,就像德**队一样,一战把德国的四个国王陆军打成了德国陆军,对于中**队而言,中国同样需要借助这场战争,将私人军队打成国家军,打成国防军!
“可,大总统那边,却没有任何音信!”
陈陶遗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来这,就是因为总统府那边传来消息称。在是否打这场战役的问题上,大总统没有给出任何意见!
“这个袁项城!”
哼一声,不用去想,李子诚都能猜出来袁世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赢了,是大总统圣明。打输了,那是远征军司令部的事情,而远征军司令部……到时,肯定要有人负责,谁会负责呢?恐怕……
“备车,我去拜见段总长!”
现在,想要打这场战争,恐怕也就只有去和段祺瑞商量一下了!毕竟……
段府后花园的凉亭间,端着茶杯,喝着茶,段琪瑞的脸上却未显出任何表情来,从一个小时前,李子诚见了他之后,便不断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可段琪瑞却是一直保持着那种态度——一言不发!
“芝泉兄……”
张张嘴,李子诚还是决定等下去,尽管明知道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但是现在,如果不能让段祺瑞出面坚定徐树铮的心思,恐怕……这场战役即便是打了,也会打个虎头蛇尾!
李子诚的沉默,到是出乎段祺瑞的意料,在他想来,如果李子诚决心已定,恐怕会不停的游说他,最后来个不达目的不罢体,自打从又铮离开之后,对于很多事情,他并不想插手,亦不愿插手,在别人看来,徐树铮的参谋长是他的“谋胜”,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少了徐又铮,他段合肥差不多等于少了魂,要是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徐又铮能回来,最不济,他也能保他重当个陆军次长。
不过,在收到又铮从欧洲发来的那份密电之后,他同样纠结了很长时间,赌xìng,对于段祺瑞来说,他并没有多少赌xìng,他不打没把握的仗,可偏偏又铮中的电报中讲的很清楚——“虽无成功之算,但有成仁之心”,换句话来说,连四成的把握都没有,这仗……能打吗?
不能打!
大总统为什么不表态,是不能表态吗?
不是!
可以说,这正是大总统的jīng明之处,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远征军派出后,相隔万里之遥,打与不打,不是běi jīng的大本营能左右的了的,可是大本营却能左右一点——责任!
一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负责!
如果当真成仁了,到时松坡和又铮两人,大总统希望谁去负责,自然是他早就看不顺眼的又铮,可若是……瞧一眼李致远,一直沉默不语的段祺瑞却在心里一叹,这个人啊……就不能多一点私心吗?
说人没有私心,段祺瑞从来不信,可若是说李致远私心jīng算,他却又是第一个不信,可在很多事上,他却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私心,甚至jīng明如又铮,亦看不清他、更看不透他。
一心为公!
这种人让人钦佩,可……
“致远,你要知道,这仗,打起来可没什么胜算……”
见段祺瑞终于打破了沉默,李子诚松了口气,他先是点点头。
“没胜算……有十拿九稳的胜算的话,松坡、又铮他们也不会发这份电报!可,这一仗咱们必须得打,不是为了赢与负,而是为了国家!”
“可,要是输了……”
又看一眼李致远,段祺瑞面无表情的提醒了一句。
“到时可是要有人负责的!”
负责!
谁去负责呢?
听着段祺瑞的提醒,李子诚沉默片刻,然后自嘲着说道。
“我,还是大本营的副统帅吧!”
听着这句看似极为平淡的话语,段祺瑞沉默了,却是没有超出他的意料,最后,他摇摇头无奈的长叹口气。
“陆军部的电报,我是不会发的!”
随后他又抬眼看着李子诚说道。
“不过,我可以给又铮发一封电报!”
听着段祺瑞的话,李子诚知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了,
“如此,致远就谢谢芝泉兄了!”
遥望西方天际——在苍茫的暮sè里,李子诚似乎看见了欧洲旧大陆那缭绕不散的硝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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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官兵初战顾虑重 丈夫迎战不回头
凌晨时分,远征军第一阵地与第二阵地之间的炮兵阵地上,一门门四年式15厘米重炮纷纷摘去伪装和炮衣,而炮手们亦开始组装起沉重的15厘米炮弹,jīng密的瞬发引信被迅速拧上弹体。
四年式15厘米重榴弹炮,是中国远征军最新锐的炮兵装备,与shè程仅只有4700米的三年式15厘米榴弹炮不同,四年式重榴弹炮的炮弹威力更大,虽说其重量高达5.9吨,较之三年式15厘米榴弹炮重了过六成,可是其shè程却达到前所未有的15公里。也正因如此,其才会在服役后,成为远征军司令部直属炮兵旅的专属重炮。
对于协约**队而言,四年式15厘米榴弹炮或许是xìng能最为杰出的重炮,此时,远征军司令部直属炮兵第一旅、第二旅的两百一十六门四年式15厘米榴弹炮,却和这支军队一样默默无闻的耸立于战场之间。
在直属重炮旅开始作着最后的准备时,在前沿战壕内,远征军第九师的上万名官兵,却在战壕内默默的等待着,早在两个小时前,他们就接到了“准备进攻”的命令,此时,他们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即将来到的出击。这一次战斗与过去不同,第九师将利用德军的多处防御间隙深入德军防线,向其纵深挺进。
“咕嘟!”
喝一口酒,站在掩体内靠着木梁的傅作义,神情有些紧张的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炮声,那炮声是法军的炮声,对于不过二十一岁的傅作义来说,去年,他甚至没有想象过有朝一rì会来到法国,不过去的年初时,当时尚在保定军校就读的他被特召入军官模范团,一个月前。通过军官交换被补充进了这支有些陌生的南方部队。
他深知这支属于江苏陆军老底子的部队与其它部队的不同,即便是那些士兵骨子里也带着一股傲气,他们甚至都看不起他这位“zhōng yāng军官”,对于这支部队来说。军官们要求士兵做到的,军官必须要首先做到。
“我不会强调你们做任何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在他来到这支部队之后,曾不止一次的听到身边的那些未上过正规军校,只不过是在江苏陆军军官教育队出来的同僚们如此对士兵们说着,而那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他们身上最大的特点就是——以身作则。
“我会证明我自己!”
傅作义在心里对自己默默自语着,可虽说如此。他的脸上依然显得有些紧张,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对于任何一个刚上战场的人来说,都会产生这种情绪,军官也好,士兵也罢,战前的紧张情绪,总是不可避免的。
“长官。再过一个小时,就要进攻了!”
这时,通讯兵走进来。打断了傅作义的思绪,一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看一下时间,一个小时后就是凌晨三点半,他们需要发起进攻,那时天sè将明,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这里有一箱老白干,给连里的兄弟们送过去,每人倒一杯!”
指着俺体内的那箱烈酒。傅作义吩咐道,这酒是战前的送行酒,是中**队的习惯,这酒是“壮行酒”是“不回酒”,喝了这杯酒之后,生死不回头。是生是死,各安天命了!
在战壕内,战士们依靠着战壕的两侧站立着,他们的腰系挂满手榴弹的武装带,手握着步枪,倾听远方的炮击,那些法国人的炮击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依靠着战壕的一侧,低着头,李勇看着手心中的照片,照片的女人是他的媳妇,是他娘在老家让他妹子抱只老公鸡娶进门的媳妇,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虽说有些五大三粗的,可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好生养不说,而且还能干活,干起庄稼活来不输男人。
“班长,这是嫂子!”
孙林瞧着班长掌心里的照片,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俺妹子抱只老公鸡娶进门的!”
还花了六十块钱,当然,李勇不会说出这话来,其实不说,别人也知道,在这里有不少弟兄都是这么娶的媳妇。
“班长,那您可得活着,要不……”
不待孙林说完,李勇却把照片朝上衣口袋中一塞,然后看一眼他说道。
“想活的,肯定活不下来!”
孙林一愣,随后便沉默不语了,而此时,这战壕内的气氛却是显得沉默非常,一个身材微胖的战士在那里不停的用布擦拭着刺刀,一遍又一遍的,似乎想把那刺刀擦的干干净净的以便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派上用场。他不时的会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光仔细检查着刺刀,最后似乎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的继续擦拭着刺刀。
坐在空弹药箱上,盛自得静静柱持着手中的步枪,作为军士长,他完全有资格cāo作冲锋枪,可是他却有些偏执的使用着步枪,相比于冲锋枪,他非常喜欢步枪,步枪打的准不说,就是子弹打空了,还能拼刺刀,作为全师的拼刺冠军,最让他骄傲的不是那个冠军头衔,而是在胶澳事变时,在和rì军的拼刺中,他以一对三,结果了三个rì本兵。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迷上了步枪,相信步枪远甚于相信冲锋枪。
“长官,个人信件已经上交了!”
盛自得跑到长官面前,递给王跃鹏一份收据,那是个人信件的收据,全连的个人信件,实际上就是遗书之类的信件。
“哦……”
瞧着面无表情的长官,吕思友鼓起勇气问道。
“长官,你害怕吗?”
害怕……扭头看着这个新兵,王跃鹏知道,这个新兵和其它人不同,他之所以来当兵,不是因为军饷高,而是想要证明自己,嗯……出于爱国的原因,即便是在江苏陆军之中,投军时报有这种念头。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军官,像他们这样的士兵,也就是到了军队之中,才知道什么是——国家!
从他的那双眼睛中。他看到了一丝疑惑,如果是在平常,他或许会骂上他一句,可是今天他却出奇的冷静,双手扶着枪筒,他平静的说道。
“当然!”
盛自得没有否认内心的恐惧。
“你我都不会再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很快。我们都会步出战壕……”
这时他的视线从吕思友的身上移到前方,他的双手不时相互击打着。
“我们不知道,到时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活着,有多少人死去,也许你我都会死去……”
“这是连长让我送来的……”
远处的话声吸引了盛自得的注意力,他扭头看去。看到连长的传令兵的手中提着酒瓶,为大家伙倒着壮行酒。
“给我倒点,”
“再倒点……”
“再多倒点……”
不论平常是否喝酒。此时,没有人会拒绝这杯酒,甚至有些贪杯的索要着酒水,那酒上一次喝过之后,有多少人喝到了胜利的美酒?
心下如此想着的时候,王跃鹏看到传令兵走到了他的身边。
“长官……”
“给我稍微倒一点就行了……”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盛自得看着面前的吕思友说道。
“给他多倒点,新兵多倒半杯!”
酒jīng、酒jīng可以麻痹士兵的神经,可以让他们忘记胆怯,可以让他们冷静下来。这样的话,可以让更多的人在战场上活下来。
在传令兵倒酒的时候,傅作义则跟在他的身后,不时给这些战士露出一个笑容,他的脸上同样带着些酒红,士兵们往往都是一口把酒喝下肚。不少平时不胜酒力的士兵喝下列酒时会被呛的咳出声来,一时间,堑壕内倒处都是咳嗽声。
“兄弟们的士气如何!”
走到自己的军士长面前,傅作义问道面无表情的盛自得,这个胶澳战役的老兵。
“报告长官,士气十足!”
点点头,示意对方解散后, 傅作义又继续在战壕内巡视着,作为长官,他必须要在出发前作最后的确认。
“我完成你的指示了,长官!”
传令兵看到连长,便扬了下手中还剩半瓶的老白干。
“谢谢你,下等兵,现在你回到预备队中!”
傅作义在说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一声,而传令兵看着长官。
“不,长官,我要和你在一起!”
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士兵有些嘻笑的对长官说道。
“请接受我的建议,长官!”
“嗯……”
唇角微微一动,傅作义看了他几眼,然后点了点头。
“跟着我,好吧!当然可以……”
点点头,傅作义又说道。
“谢谢!”
“架好梯子!”
这时命令传来了,士兵们纷纷将梯子扛到shè击台,那是离开战壕的短梯,每一个梯子下方都有一个班以上的部队在那里等待着出击,在步枪手作着机枪的时候,机枪手们则把机枪柱在木箱上,以节省一些体力。
架好的出壕梯后方,一张张年青的脸庞望着头顶的天空,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在这时都变得极为肃穆。
“上刺刀!”
口令下达的时候,步枪手纷纷将刺刀抽出刀鞘,插入步枪枪头。
“哗啦……”
在金属的撞击声中,士兵们一装好刺刀,便将枪据于身前,呈出一副随时突击状,手中握着****的傅作义看了一下手表,还差五分钟!
“怎么样,感觉如何!”
握着步枪的王跃鹏问道身边的战士。
“还行,不会输给其它人的,长官!”
“很好!”
“嘟……”
用力的吹响着哨子,傅作义冲着战壕内的士兵吼了一声。
“兄弟们,进攻!”
在他的声音落下时,他已经踩着梯子,首先第一个跳出了战壕,与他同时动作的还有其它几位排长,长官在前以身作则,这是传统。
“杀……”
撕吼着,战士们纷纷开始沿着梯子冲出战壕,而在他们跳出战壕的时候。第一个出壕的傅作义侧依在壕边,冲着壕内大声吼喊着。
“快点,快点,加快速度……”
而在傅作义吼喊的时候。他手中的****并没有指向前方,而是指向战壕,如果有任何人不跳出战壕的话,他需要在第一时间执行战场纪律——处决怯懦者,军官需要以身作则,以起到带头作用,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需要去容忍怯懦者。
中国人发起进攻了?
几乎是在他们跳离战壕的时候。附近那些曾经做好出击准备,却被司令部拒绝的法国官兵们惊讶的看着他们盟友跳出战壕,朝着德军的阵地冲去,与法国士兵习惯的散兵线不同的是,他们看到中**队的散兵线似乎有些混乱,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他们的的散兵线根本就成不了线,就像是……
“就像是一群马蜂似的蜂拥而上!”
在法军战壕内。一名法**官看着中国进攻部队的散兵线在那里轻声嘟嚷一句,而就在中**队跳出战壕的瞬间,后方的炮击也开始了。只不过那种炮击与法国人所习惯的炮击截然不同,准确的来说,他们的炮击更——集中。
从炮火分布上看,中**队几乎把他们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到了突击部队前进方向的两翼,似乎他们是想压制住德军对于进攻部队侧翼的威胁。
“快、快……”
没有任何犹豫不决,待全连跳出战壕后,傅作义立即加快脚步,而他的身边则是一个传令班,其中一名传令兵背负着一部接收机,这是远征军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接收机。不过也仅仅只是加强突击部队, 尽管早在胶澳战役时,江苏陆军就开始使用大规模使用电台,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来到欧洲后,电台的规模反而缩小了。尤其是营级以下电台更是直接取消,改为电话,这一次,却再一次将接收机分发到各连,如此一来,营长便可以直接利用无线电指挥各进攻步兵连。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
在部队的攻势受到纵深达数百米的废弃铁丝网阻碍时,傅作义立即命令爆破手爆破出一条通道来,根据他的任务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伴着一阵密集的爆破筒爆炸声,一段铁丝网被炸开了,可出人意料的是战场上的反应并不激烈,至少没有傅作义想象的那么激烈,尽管他们也不断的遭受机枪打击,但相比于想象中强大的火力,他们所遭遇的火力打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越过这一带的废弃铁丝网时,在进攻部队周围到处都是一片机枪声、步枪声、爆炸声音,枪炮声和在一起就像是一曲午夜的协奏曲低诉。
夜空里,繁星缀满蓝天,较之置身在不见天rì、身子不能立直的掩蔽部里,这时候,战士们真是回到海阔天空的世界里来了。而此时 整个人则显得特别兴奋,他的一只手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只手拿着手榴弹。
“这种打法,我死了也甘愿。”
是的,死了也甘愿,相比于呆在暗无天rì的堑壕之中,他宁可死在这种地方,堂堂正正的死去,不过他知道,他根本就死不了,这一次,进攻选择的位置并不是德军困守的防线,而是德军防线中的一段不过数百米宽的防御间隙,在战场上,这种防御间隙是致命的,而对于进攻部队而言,这却是有如天助般的战机。,
作为连军士长,王士勤带着二排的四、五、六班,作为攻击先头进攻,而排长杨成军指挥着两个个班,他所指挥的一个班分成两个战斗小组,两个战斗组都加强了一架轻机枪,一但遭遇敌军据点,杨成军则以正面袭击吸引火力,他则率领部六班从侧翼迂回解决掉火力点,以便为全连、全营、全团甚至全师撕开一条通往敌军后方纵深的的通道。
在越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王士勤他们发现了敌人,正要扑将上去,德军步枪手却抢先开起火来,子弹几乎是贴着他们的头皮掠过。
“机枪手!”
杨成军的喊声刚一落下,端着机枪的机枪手便是一个快步向前一冲又是一扑,在他倒地的瞬间,机枪的双脚架便抓住了地面,机枪手的左手扶着枪身左侧弹匣扣动的了扳机,在机枪喷出鲜红的火花,shè出了密集的弹雨压制敌军的同时。 他已经率领一个班的战士从侧翼向德军的据点迂回过去,此时,德军的注意力显然都被正面的“强大火力”吸引了,没有注意到从侧翼迂回过来的的王士勤一行。
“甩个加重手榴弹!”
在距离德军据点还有十数米时,王士勤冲身后的士兵喊了一句,加重手榴弹弹重超过1.5公斤,薄铁皮壳体内装近一公斤炸药,威力极为惊人,一个加重手榴弹甩出之后,原本准备接敌的战士们立即埋头趴在地上,在一声剧烈的爆炸之后,十几个战士在他率领下,立即朝着德军据点扑去,在他们冲进德军的据点时,才看到在加重手榴弹的爆炸冲击下,大约一个班的德军,只有一个没被炸死,那个德国士兵的满脸都是血污和灰土,在他看到一群敌人冲过来的时候,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当了俘虏,微微地抬起他的双手时,锋利的刺刀却已经刺穿了他的脖颈。
“我们没有时间!”
捅死这个德军士兵后,看到德军据点内似乎有一些手榴弹王士勤又交待一句。
“搜集德国人的手榴弹……”(未完待续)
第152章 尚蒂伊将军怒意浓 前沿处欲把名来扬
距离巴黎数十公里的尚蒂伊镇,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其大城堡毁于法国革命期间,1870年重建,这城堡内安放着孔代亲王的心脏,而现在的法军司令部就位于这座小镇。
“该死的中国佬!”
在尚蒂伊镇普瓦雷别墅内,传出一声咆哮如雷的怒吼声,这声怒吼只让室外的将校军官们听到之后,无不是为之一jǐng。
将军在生气!
准确的来说,将军正处于暴走的边缘!每一个人都在轻声提醒着彼此,生怕谁一不小心惹到了正处于盛怒中的将军。
“这群该死的黄猴子!”
骂了一声,霞飞不时的来回踱着步子,指间的雪茄烟升腾着烟雾,烟雾虽浓,却难掩其面上的怒容。
又一次,霞飞感觉自己被中国人给愚弄了,这种感觉着实不妙,而更让人气恼的是,他能够深刻体会到,外界因此对他的嘲讽,要知道,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诉法国人——中**队是不可靠的,中**队是不可相信的。
“不过只是一群做苦力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战争!”
可是现在呢?
先是在凡尔登,中国远征军曾攻克了德军的阵地,那一次,他用侥幸以及德军锐气尽失等各方面的理由去解释着,最终,法国人相信了他,相信了他们的总司令部,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按照他的想法去“安排中国人”。
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只需要再过几个月,当几十万中国远征军不断消耗着法国宝贵的军费而不见任何成效时,他就可以说服那些议员们,要求zhèng fǔ重新同中国人签署一份新的条约,从而使他获得对中国远征军的完全支配权,到那时,他会把中**队一个连、一个营的分折开,然后像殖民地军团一样。分散到前线各处,从而让那些“东方炮灰”发挥他们的作用。
可是现在呢?
中国远征军,又一次,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在他的脸上。
而且这一次的耳光。远比过去更为狠、更为响亮,而最让人愤怒的地方是——中国远征军欺骗了他,他们用欺骗xìng的言语获得了他的批准。
昨天,整整一天,中**队的那位徐参谋长都在游说司令部的参谋们,当然主要是游说他,让他相信——中国远征军希望在合适的时间发起一场策应xìng的进攻。当然进攻的规模是有限的——“只是让部队体会一下战场的环境”,如此而已。
而霞飞之所以如此的愤怒,是因为他——相信了!
“让中国人上战场吧,他们会像英国人一样,把堆积如山的尸体留在德国人的机枪阵地前!”
那些中国人显得很是“jiān诈”,他们递交的报告甚至都是用中文书写的,他们在其中大玩起文字游戏,最终。正是那文字游戏使得霞飞同意了他们的计划——对德**队发起一次策应xìng的进攻。
至于进攻的规模之类并没有任何约束,不过出于谨慎霞飞并没有同意向中**队提供炮火掩护,当然他有他的理由。法**队正在为明天的第二波次进攻作着准备,他们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炮弹,所以——非常抱歉,你们只能依靠自己。
好吧!中国人也没有反对。
可是今天清晨,当他醒来之后,却意外的接到来自福熙的报告,中国远征军在战场上投入了其主力,利用德军的防御间隙撕开了德军的防线,其进攻部队正在不断的向德军纵深进攻,而且其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天内越过索姆河。逼近佩罗纳,
如果是法**队取得这样的战果,那么,无疑,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战役,霞飞会在第一时间。发出嘉奖令,同时向新闻界发布新闻庆祝法**队所取得的“前所未有的成功”,但是现在,除去被羞辱的愤怒之外,霞飞的心下竟然没有丝毫欢喜感。
“现在,应该如何收场呢?”
心下思索着这个问题,霞飞想到法约尔在电报中提到的“中国远征军的行为必将严重影响整个战役的进展……”,显然,使终严格服从福熙命令的法约尔同样也不赞同中国远征军的“擅自行动”。
“……现在或许中**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是可以意料的是,如果德军反应迅速的话,他们很难打过索姆河,一但其在佩罗纳遭遇德军增援部队主力,双方势必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激战,如其攻势受阻,我们将不得不面对一场前所未有溃败……”
溃败,如果中国远征军发生溃败的话……
突然间,霞飞似乎看到了希望,准确的来说是唯持其声誉的希望,如果中国远征军发生溃败的话,不仅可以重创中国远征军,同样可以达到他彻底收回中国远征军指挥权的目的。
想到这里,霞飞便朝着地图走去,看着墙上的地图,霞飞的眉头不时紧锁着,或许,中国远征军是炮灰,是属于“可消耗廉价物资”的组成部分,但是索姆河这场战役却是至关重要的,即便是中**队发生溃败,也必须要保证一点——不至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而且,对于法国而言,之所以发动这场战役,是为了迫使德军参谋部将其主力从凡尔登抽调至索姆河,从而减轻法国在整个战场上所面对的压力。
“适当的进攻也是有必要的,应该配合中**队进攻!”
在冷静下来之后,霞飞立即重新站在法国的立场上考虑着整场战役,当然,这时,战役在布置上却发生了一些变化,而这种变化却是极为有限的。
在做出决定时,霞飞看着中**队进攻后形成的那个突出部,脸上却露出些许冷笑,就他所掌握的情报,上一次在凡尔登中**队的突然打击,使得的整个“德**队都为之蒙羞”,现在,德国人有可能会放弃这个即将形成的突出部内的中国远征军吗?
“愿意上帝保佑他们吧!”
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神的庇护。对于军人而言,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个人的武勇,但直正起到决定xìng作用的却是指挥官的决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左传》上的一句话,早已经点明了为将帅者的责任。
“我顶多也就是一个营长的水平!指挥一个团,恐怕已经是强人所难了!”
或多或少的,人们对于韩武的了解大都是这么一句话,至于什么名将之类的称赞,韩武本人,从来都不敢“接受”。这种谦逊倒是为他赢得了不少好感,可有几个人知道,韩武面对称赞时,道出这么一句话,其原因非常简单——个人能力不足。
至少,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评价,都只是“营长的水平”。至于打仗嘛!这位“韩营长”他有他自己的打法,比如“虽无成功之把握,但有成仁之决心”、“部队一但出击。必须撕毁一切撤退命令!”
在韩武的字典内,从来说没有“撤退”或者“不可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现在,他作为远征军前敌总指挥,或许是远征军中,唯一一个曾指挥过十个师以上部队大规模会战的将军,而他的打法很简单——上级给目标,他下达命令,然后下级执行。至于其它,也就没有任何可以协商的了。
几乎是从进攻开始之后,韩武便一直围着桌上的一张地图转来转去。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看一阵地图便围着桌子走几圈,那样子好像在推一盘磨。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前敌指挥所已经向前转移到3.5公里。现在他的前敌指挥所只是几辆闪电卡车,十几条电话线扯进车里,几部电台在另一辆车中,他就在这样的流动指挥所内遥控着他所指挥的三个师。
准确的来说,是六个师,当然,另外三个师需要到今天晚上才能投入战场,在此之前,他所能指挥的,只是三个师而已,而现在,他已经将两个师投入到战场,他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师的预备队。
在地图前停下,韩武再一次俯身抄起一支红铅笔,在德军步九军和步17军的结合部——比斯皮,划过一个箭头。应该派一支先遣队绕过比斯皮穿插到敌后去,越过索姆河,打到索姆河以东,以占领佩罗纳,这一切必须要抢在第二集团军调动其预备队到达之前。
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你们看,这么办!”
韩武对一旁的陈裕时和余敬存说道,实际上,他的这个前敌指挥部,充分体现了一个特点,以江苏陆军军官为主体,这或许正是“联络处”最大的特点,在很大程度上,一直以来,韩武都是将联络处打造成一个“小团体”。
“……这座桥——是咱们越过索姆河切断第17军退路的必经之地,咱们想要包围17军,就要越过这座桥,然后占领佩罗纳!”
“嗯,”陈裕时,这位江苏陆军第八师出身的陆军少将点点头,
“现在,德军17军很有可能西撤,北线的德军从这里撤退,也可能从这里增援,打下这里,他们也就没处跑啦。”
“插过去很必要,但很困难,”
余敬存认真的说道,
“可要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
“派一个团佯攻,让先遣队利用德军的防御间隙插过去!”
双眼盯视着地图,韩武下了决心。
“既然打了起来,这回咱们要打个狠的,一个也不让它跑掉。”
在他道出这么一番话时,这辆显得有些狭窄的指挥车内,却是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执行这个命令的话,那么穿插部队将担负多大的风险,一但进攻部队无法按时打到比斯皮与穿插部队汇合,那么这支穿插部队,很有可能成为远征军第一支被全歼的部队。
而且,与其它地区不同,他们占领的是一座铁路桥,同佩罗纳还是一座前线交通枢纽,穿插部队随时都有可能在那里遭遇德军的增援部队,穿插部队在那,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把一个团的部队派去执行这样的任务,这等于把近四千兄弟一年扔到火海、油锅里。先是在火海烧上一遍,然后又不知道在油锅榨上几回,即便是侥幸完成了任务,恐怕……
而此时。远处的空气隐隐传来爆炸声——这是中德两军的炮兵在那里竞赛,相比于经过数rì炮战的德**队,刚刚投入战场的远征军火力或许还能占据一时的优势,可如果持续下去呢?
这炮声使得韩武回到战争的现实里,战场无闲言——
“韩处长,交待任务吧!”
这时远征军第六师师长陈调元开口道,这位陆军大学出身陆军少将。在一旁主动请战道,他的第六师是韩武手中的现在仅存的一支预备队。
看一眼陈调元,韩武先是沉默重启,然后微微摇了摇头,踱到桌边,拄着手杖看了看地图,慢吞吞地开口:
“我受司令部的命令,出任前敌总指挥。现在整个战幕很快就要拉开,何将军的第六师是我手中目前存有的一支预备队,好钢用在刀刃上。如果把第六师分拆了,”
指着桌上的地图韩武简洁干练地介绍了整个战局形势,之后稍停片刻,方才看着陈调元说道:
“下午四时,你的第六师则从这里开刀,切断比斯皮和巴尔勒之间德军联系至为重要,这样可以割裂敌人北线和南线之间的联系,之后再迅速迂回敌后,如此,可以进一步将德军分割。为下一步分割包围创造条件……”
话说到这里,陈调元已经听出了韩武话里的意思,他的部队不可能承担这个任务,尽管韩武的话里是为了“大局”,可实际上恐怕还是因为他对第六师的不信任,在远征军中。第六师是典型的“杂牌”师,一个旅的zhōng yāng陆军和两个团省军汇成的杂牌军,显然不能担负这样的任务。
“还是让第九师去吧!”
韩武用低沉的声音说:
“一个二十七团就足够啦!”
“长官,第九师可是第一波次的突击部队!”
陈裕时在一旁轻声提醒了一句,或许二十七团是第九师的预备队,可现在第九师已经打了几个小时,仗越朝后越难打,这一抽等于让第九师的疲兵再坚持下去。
“军中只有命令!”
不动声sè吐出这么一句话来,韩武倒是没有再说其它,相比于zhōng yāng陆军,他更愿意相信江苏陆军,他相信第九师能支持住,至于二十七团,他相信二十七团能够上下一心的甘心赴死。
甘心赴死!
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需要的就是上下一心的坚持下去,或者说能够上下一心的甘心赴死,才能来个“死中求生”,要不然……
“铃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回响在洞内cháo湿而充满烟味儿的空气里。
一位作战参谋前去接了电话,之后对韩武说道:
“长官,您的电话。”
踱到电话机前,韩武一拿起话筒,里面就响起蔡锷粗重的嗓音。
“喂,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边的情况很顺利!蔡长官,预备队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接替第一波部队?”
“都准备好啦!三个师晚上已到达预定出击位置,部队补充了七天熟粮,三天生粮和两个基数的弹药……”
“蔡长官,这一次你可要坐好镇哪!”
“你放心,你那边,也要多盯紧了,这一仗至关重要,这是整个战役的第一刀,要下得干脆,不能拖泥带水!”
“……我们准备把17军全包啦!我准备让二十七团穿插到敌后,看看在佩罗纳给德国人捅上一刀……”
“口气不小嘛,这一刀捅上去,可是和捅上马蜂窝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德军就是反应再慢,恐怕也能看出咱们的算盘了!”
“嗯……”
韩武点点头,他没有否认其中的风险。
“这二十七团可就是敢死队了,你估计,需要几天能打到佩罗纳!”
“蔡长官,两天,我需要两天的时间!”
“一天!”
电话另一头,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吐出了个时间来。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今天晚上,二十七团打不到佩罗纳,咱们也就不要去想了!……”
接着,韩武又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句。
“我要的全歼!”
“是,要包饺子,不要放羊!”
韩武说着,用眼角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
放下电话,韩武又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地图先是沉默片刻,然后从桌边拿起一支红铅笔,在地图上比划着,毫不迟疑地讲出自己的意料。
“我准备实施穿插迂回战术……”
一边作着解释,他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索姆河东岸画了一个圈,将德军十七军牢牢圈在里边,而在地图上的德军十七军,西面是法军主力,东面索姆河对岸,则是一条红线,那条红线赫然是穿插部队。
“只要咱们实现了这个战略意图,这一仗,也就打成了一半,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看第二十七团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