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东洋之变变于后
第64章 东洋之变变于后
在东京的一座酒馆中,几名身穿陆军军装的军官在那里喝着酒,他们的脸上大都带着浓浓的不满之sè。
“真是一群蠢材!”
猛的喝下一杯烈酒,恒田吉茂愤愤不平的抱怨了起来。
“好了,现在支那军向欧洲派出军队了,法国人出钱、提供技术帮助支那扩建兵工厂,然后出钱从中国的军工厂购买步枪、机枪、大炮武装支那军队,甚至法国人还提供他们的军饷,在法国人的帮助下,中国一下就拥有一只更为庞大的陆军!”
又喝了一杯酒,恒田吉茂又强调道。
“而且还是一支装备、战法与西洋各国并驾齐驱的新式陆军。”
愤恨不平的话语从恒田吉茂的口中吐出,他的话语只引得周围一阵响应。
“真是的,他们说什么rì本建立陆军是为了保卫国家,所以才不愿派出陆军,现在支那人却趁机诱使法国人同意他们的条件,而rì本呢?rì本却需要耗费的巨资,否则根本就不能重建遭受重创的海军,嗯,陆军也需要重建五个师团,反观支那人,他们靠着法国人,很快就能建起一只亚洲最现代化、装备最为jīng良、训练最为有素、战术最为先进的陆军部队,rì本这次是彻底被支那甩开了!”
军官们愤愤不平的谈论着中国的参战以及中国获得的那些极为优惠的参战条件,实际上一开始,他们也曾反对过参战,但是面对中国获得的极为优惠的参战条件,他们却由不得眼红了,作为陆军军官,他们清楚的知道,那些条件对于中国陆军意味着什么。
“在驻大使馆的吉村在信里告诉我,现在在西线一个法国师仅155毫米和105毫米重炮就有24门之多,75毫米野炮更是不少于48门,机枪数量更是达到一千支之多,当真是欧洲陆军强国,他们的一个师团,火力超过我们两个师团!”
提及陆士同学信中的话语时,横田彬三满面尽是羡慕之sè,rì本看似拥有一支极为现代化的军队,但是事实上,rì本陆军的一切相比于欧洲各陆军强国的陆军,却是差之甚远,尤其是装备更是远落后于欧洲陆军强国。
“吉村在信里写到,rì本如果想在陆军上压制支那,就必须向欧洲各国争取同样的参战条件,然后派军方才有他rì同支那相抗衡之力,如果法国人按照同样的配置武装支那军,只需要武装二十个师,支那军就会成为亚洲第一陆军强国!”
“可不是吗?陆军在“胶澳事变”时损失了五个师团,现在这些师团尽管都重建了,可是使用的步枪却是储备的三零式步枪,甚至火炮还有一部分是与露国战争时缴获的战利品,海军,为了重建海军,国会甚至压缩了陆军的军费!”
“还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海军攘攘着什么,无海洋就无rì本、无海军就无海洋,说什么海军是rì本国运所系,似乎没有了海军,rì本马上就要灭亡似乎的,真是一群厚颜无耻的家伙,如果海军真的那么有用,那里会被没有海军的支那打成全军覆没!”
“海军,当年若不是我们陆军在旅顺围困了露国海军的太平洋舰队,最后把他们都消灭在港口中,海军,只靠着海军又怎么可能打败同太平洋舰队会师的第二太平洋舰队,海军的荣耀根本就是靠着陆军的牺牲建立的……”
愤愤不平的言语中,不断的在酒家内回荡着,尽管酒家内一些客人并不见得赞同这些军官的看法,可是面对这些喝醉酒的军官,他们却压根也不敢说什么,从所周知,现在陆军和海军的不和,在去年制定今年的军费预算时,就已经公开化了,而到制定今天的军费预算时,更是达到白热化的地步,甚至达到了双方的士兵在街头碰面都可能撕斗起来,在此时,还是明智的选择闭嘴最为稳妥。
闭嘴,不去插手陆军与海军的纷争,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或许是他们可以做出的选择,但是对于身为首相的寺内正毅来说,这却是无法避免的,去年,因对华战事失败导致大隈内阁解散后,寺内正毅在山县有朋的坚决支持下,就任rì本内阁总理大臣兼外务大臣兼大藏大臣兼朝鲜总理,一身兼四要职,可谓是前所未有之事。
可对于寺内正毅来说,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只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紧张,以至于半夜醒来后,却是呆呆地坐在那,想着心事。
上午同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见面的一幕,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从去年就任首相以来,他感到太疲劳了,人明显瘦了不少。
直到现在,在今年即将结束的时候,陆海军军费预算一事,他尚未能作出决定,在军费问题上内阁与陆军本部间发生了争吵,同样也同海军发生了争执,而另一方面,因为军费分配问题,陆军与海军也为此闹得不可开交,整个东京城乌烟瘴气。
陆军想重建五个在胶澳事变时被重创的师团,另外还想再组建三个师团,已应对支那派兵欧洲后支那陆军的扩张,这种扩张并不是只局限于人数上的扩充,而是全方位的扩充,就寺内正毅的了解,自“胶澳事变”之后,rì本陆军内部就再也没有人说什么“支那军只用一个刺刀冲锋就能打败”的言词了。
在去年,为了给“胶澳惨败”寻找借口,陆军一方面指责海军不尽力,另一方面又不断夸大中**队的实力,比如在明治38年后,清国大练陆军新军,似编练全国新式陆军36镇,相当于36个师团,而rì本经过扩充后亦不过只有20个师团,当然陆军并不会提清国的36镇新军,不过只是计划中数字,反倒是强调这36镇新军的战斗力绝不逊于rì军,接着陆军又提出在清国灭亡后,中华民国又建立了数十个师团,总之,最终rì本陆军的失败,并非失败于战术、亦非失败于武器,而是失败于“兵力远不及对方”。
作为rì本首相,他自然需要向内阁负责,可是作为首相他同样需要为陆军、海军负责,而作为一名陆军元帅,他更需要为陆军负责,可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是rì本赖以生存的根本。可如今遭受重创的陆海军尚未得到恢复,陆海军却因为军费问题,在家里斗成一团,这怎能成就帝国大业?
这时,寺内正毅倒是有些后悔,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出任首相,同样也后悔,为什么过去在陆军的时候,对陆海军的分歧只是视而不见,以致今天积重难返。
海军和陆军的矛盾由来已久。自明治天皇开国维新以来,rì本海军便进入了大发展时期,因为rì本四面环海,而且东洋之威胁亦来自海上,使得明治天皇以来rì本越来越重视海军的建设。
无论是对清国作战,还是对露国作战的准备,都是以发展海军作为扩军备战的核心。rì本是一个穷国,不可能同时发展陆军和海军,在这种情况下,在多次扩军都偏向海军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的引起了陆军的妒意。
随着海军一艘艘战舰的下海,甚至越来越多的最优秀的年青人更愿意投身海军,只有那些乡下的、山沟里的贫家子弟才愿意进入陆军,反而多年来规模有限的陆军,对比于规模rì见庞大的海军,野心膨胀得竟比海军自身的发展还要快出许多。他们再不愿甘居陆军之下,开始在内阁、在枢密院,在一切重要的部门施加自己的影响,以期与陆军分庭抗礼,而出身海军的山本权兵卫出任首相,更是海军势力扩张的表现。
面对海军试图挑战陆军的地位,为打击海军,陆军随后利用“西门子事件”,由明石元二郎策划了利用群众的愤怒,成功推翻了山本内阁,而随后,陆海军的矛盾也由此加深开来。
去年,陆军发起青岛登陆之战。大本营统帅部原计划陆、海军协同,联合登陆,可争功心切的海军,未待陆军到来,便单独在石老人一带浅海登陆,占领了青岛。随后赶来的陆军恼羞成怒,招呼也不打便向城区开进,结果双方刀兵相见,大动干戈。陆军与海军间那种若隐若现的矛盾终于公开化了。
徐州会战,海军奉命掩护陆军在连云港登陆,其后海军则从海上协助攻击。但是海军在遭遇顽强抵抗之后,却采取主动撤出了战区,直接导致胶澳会战随后一系列的惨败,而在连云外海的岚山之战中,海军的舰船在遭到攻击之后,完全不顾他们需要保护的陆军,甚至不等他们靠近海岸,不等主力部队上陆后,便纷纷试图撤出战场,尽管绝大多数舰艇都没能撤出战场,毕竟战舰再快也跑不过飞机,但是对于搭乘商船被击沉的陆军士兵来说,他们只能游上岸,在没有任何武器装备的情况下孤身苦战。
事后在岚山数万没有任何重装备只有少量步枪的陆军部队,面临支那军的包围,海军出于“保舰”之想,根本就是无视陆军部队在岸上遭受的围攻,顶多只是派出几艘巡洋舰象征xìng的给予支持,被围部队死伤惨重,吃尽了苦头,最后正是海军的“无能”,导致了陆军的惨败。
在东京,在陆军本部得知之后,完全失去了掩饰不和的心思,竟对陆相和海相在会议上更是大骂不绝,而随后的年度军费预算会议上,海军为重建几乎全军覆没的战斗舰队,更是占据了大多数军费,甚至挤占了陆军复建五师团的经费预算,这更将陆海两军的矛盾推至白热化。
陆、海军高层之间的严重对立很快蔓延到rì军的下层,毕竟在“胶澳事变”中,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都遭到重创,在陆军下层官兵看来,陆军的惨败是海军抛弃掩护部队的责任的所至,而在海军看来,海军之所以遭受重创,根本就是因为海军要为陆军“擦屁股”所至。
几个月前,东京近卫师团一群少壮军官在市区内的一家酒家痛饮时,因不远处几名年轻的海军军官说“若是没有陆军在青岛贪生怕死,海军也不需要为陆军擦屁股,造成主力战舰俱损”,立即激怒了那些陆军军官,他们便冲上去和海军军官大打出手,肉搏海军从来都不是陆军的对手,在jǐng察赶到之前,结果一名海军大尉在殴斗中当场丧命。消息传开之后,不仅东京街头议论纷纷,就是rì本上下,亦是议论纷纷,而类似的斗殴更是接连不断,现在竟然发展到,陆军士兵在放假外出时,甚至特意“伏击”海军,海军则特意组织部队,随时等待出击“回应”陆军的地步,如不是因为双方都受军律限制,不能携带武器出营,否则,没准会在rì本上演一出陆海军的内战。
如此白热化的、不受控制的矛盾,即便是在寺内正毅这位陆军出身的首相看来,陆军做的都有些过份了,毕竟“伏击”放假的海军官兵、拦截向镇守府运送青菜的菜商菜车,着实有些过份,现在陆海军这种混乱的局面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可是即便做为首相,寺内正毅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陆军下层部队的冲动,尤其是在海军又获准建造一艘主力战舰,而陆军yù扩充至二十四个师团的努力再次化为泡影之后,双方的矛盾更是被进一步激化。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想着陆海军间的冲突,寺内正毅在嘴边嘀咕一声。
“参战武装师团?”
突然,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陆军大臣提出的建议,而这个建议则是在中国陆军参战之后,面对中国陆军参战兵获得的优厚条件,陆军一些高层人员提出的建议,利用参战,从而借助西洋的财力武装rì本的陆军,就像中国人做的那样,可是在另一方面,派兵前往欧洲,卷入这场战争,国内会同意吗?而更为重要的问题是,现在在中国之后出兵的rì本,能不能获得同中国相同的优惠参战待遇?
一系列的问题,接连不断的在寺内正毅的脑海中闪现,最后,他却又是一叹,叹坐在榻榻米上,再一次思索开来。
“听说rì本最近有人在讨论派兵参战的问题是吗?”
在驻rì公使馆内陆宗舆,这位有着亲rì派之称的驻rì公使,望着面前的崔国诚,他是国-务-院工商部派驻rì本的官员,不过在陆宗舆看来,这位工商部会办除去基本的工商事物活动之外,同样也进行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
工商部派往他国的官员,大都负有情报收集的使命,虽说其中大都是科技、经济、工业情报,但是就陆宗舆的了解,他们同样收集军事、政治情报,而李致远很多决策都是根据工商情报局的情报作出。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陆公使,对于具体内情并不了解。”
与看上去有些僵硬的陆宗舆不同,催国诚却是神sè轻松地仰靠在沙发上,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显得很是轻松,甚至于在外人看来,他和那些一本正经的工商部官员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过我觉得,rì本之所以现在会有派兵的议向,恐怕还是因为咱们得到的参战条件非常优惠,再考虑到rì本国内目前白热化的陆海军纷争,想来寺内首相想通过派兵,从而满足陆军扩军的愿意,以化解陆海军间的矛盾。”
陆宗舆的问题背后是什么,崔国诚自然非常清楚,或许陆宗舆是位亲rì派,但作为驻外使节,收集情报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不过相比于工商部驻rì办事处的主动,公使馆的情报收集实在是太过被动。
“哎。”
叹口气,陆宗舆摇了摇头。
“真有些担心,rì本如果派兵的话,会不会对咱们造成什么影响,没准现在的优惠条件,到时也地受到影响。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吃大亏了,”
陆宗舆不无担心的叹了一句。
陆宗舆的担心,让崔国诚思索片刻,然后他口气平静但却十分肯定地说:
“其实,问题不在rì本!”
“不在rì本?”
望着惊讶不解的陆宗舆,崔国诚提醒道:
“远征军才是根本,如果远征不争气,不能在前线证明自己,即便是没有rì本介入,法国人也会想办法放弃咱们,西洋人的钞票有那么好拿吗?不,肯定不好拿,不打上几仗证明自己,法国人自然不愿再花钱武装咱们。”
他的话却是让陆宗舆有些沮丧地长叹口气,这下子他的心里算是清楚,如果远征军不能向法国人证明,他们的“投资”物有所值,恐怕不等rì本人出面,一切就都结束了,到那时,这借欧战武装一支强大陆军的算盘怕也就落空了。
想着国内对远征军的期待,陆宗舆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远征军啊……
第65章 地中海上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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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策马欧罗巴
法国马赛港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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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的战争进行一年半之后,在法国到处都是一片是全国总动员的总体战景象,总体战,这个德国人发明的战争模式,在这场卷入世界几乎所有强国的战争中,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可以说,任何一个国家不进行工业、经济、军事等等诸方面的动员,那么他必将会迎来失败。
而对于法兰西民族而言,他们从经历了普法战争的巨大耻辱又顶住了战争初期的濒临亡国险境。这个国家在实施全面总动员,进入总体战后便誓言要将战争进行到底。彻底打垮他们在欧洲大陆的生死大敌——那个由具有军事传统的容克贵族组成的国家——德意志帝国。
为了击败这个国家,法国动员了几乎一切力量,法国不同于德国,德国的煤炭、铁矿石等物资大都是来源于本土,准确的来说是普法战争时,法国人看来是割让,德国人眼中是收复的阿尔萨斯与洛林地区,而失去了两地的法兰西,主要依靠庞大的海外殖民地为本土提供资源,这或许是老牌强国的“共通之处”。
在战争爆发之后,除去英吉利海峡的法国港口城市,为接受英国物资以及英国援军,已经完全给改造成为庞大的兵营、仓库、运输枢纽以及作战基地之外,临地中海的一个个港口城市,同样得到最大限度的大发展,相比于临英吉利海峡接收的大都是物资装备不同,地中国海却是法国动员法属北非殖民地兵团的接收地,同样从海外殖民地输送而来的物资原料在这里集结。
陆续开往法国本土北非、法属中南的殖民地师团都在这里上船下船修整集结更换装备之后就一拨拨的坐上繁忙的军列开往前线那些巨大的绞ròu机一般的战场当中,戴着白sè圆筒帽子的法国外籍军团,戴着斗笠裹肤sè黝黑的法属中南军团,源源不断的来到马赛,在这座城市来来去去,炮车马队的从城市街道当中穿过。而第一支部队的到来。对于马赛人而言,都是一场狂欢,沿街的每一个窗户都悬挂着法国国旗,每一个人都在那里高呼着“法兰西、法兰西”……
整个城市充满了战时锁特有的那种奇异的魅力。而在这种“法兰西、法兰西”的欢呼声中,那些殖民地军团在城市阅兵之后,便乘火车前往北方,前往战场,像是屠宰场中待宰的羔羊一般,源源不断的排成排、列成列投身绞ròu机中。
而在马赛港口的港湾里面数不清军舰、运输船的烟囱和桅杆组成了一座钢铁的森林。在港口的外海jǐng戒德国潜艇偷袭的法国驱逐舰、鱼雷艇在不住的巡航着,负责地中海护航反潜任务的巡洋舰队、拖网渔船编队。不断的驶入、驶出港口,而在码头那些被法国人认定“不适合服投”的黑人,则是充当码头苦力在那里依如他们在非洲时一样,懒洋洋地、总寻思着机会偷懒的装卸着堆积如山的物资,而法国监工往往会咆哮着、辱骂着这些懒惰的黑人,这一幕他们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麻木了。
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全世界的资源、工业制成品都在向法国。这个云集着数百万军队的庞大战地输入着,与英吉利海峡一带的港口出现的工业制成品大都写着英文,标明这些物资来自英国或美国不同。在地中海的港口中,尽管那些工业制成品的包装箱上带有法文,但是其间的方块字,却提醒着人们,这些物资来自中国,在过去的一年之中,各种各样的工业制成品从中国辅往欧洲。
此时的欧洲,数百年积聚的财富,正因这场战争源源不断的流出到美国、中国、rì本以及其它国家,那些宝贵的。*1*1*甚至沾满弱国血汗的黄金,不断的换取各国生产的工业制成品,然后这些工业品中的绝大部分,被迅速送往北方,使用于人类互相杀戮的战场上。
这就是1916年的世界!
欧洲或许不是世界,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欧洲就是世界!
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岸区军事管区的一位陆军少将还有几位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蓝岸区军事管区的高级军官,都已经在马赛等候许久了。他们都在等候中国远征军先遣部队的到来。
这次大战。英法已经初步建立了联合的最高指挥部。但是还远没到能够挥效用的时候英国地远征军在约翰弗伦奇元帅的指挥下保持着足够的dú lìxìng。而法**队在霞飞元帅地指挥下认为自己毫无疑问是欧洲战场上面地主力。英联邦的部队划归英国远征军指挥而法国的殖民体系中征集的部队由法国指挥。双方互不干涉。就连战场分界线都壁垒分明。
双方远没有达到那种“盟友”间水rǔjiāo融,事实上,尽管作为盟友,盟友也不可能接受盟友的指挥。关于这支先期到来地十二万人的远征军第一军。还有未来预期中的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中**队的指挥权力的归属上面。英国和法国之间也爆了一场剧烈的争吵。
一开始对于中国派兵问题很是冷淡的英国,在中国派出军队之后,英国的态度发生的变化,对于英国而言,他们同样不“介意”,牺牲中**队,以减少英**队的伤亡,于是其强烈表示这支部队应该划归英国远征军指挥。拥有这支军队英国在欧洲大陆这场战事的主导权就将大大的增加。这对于每个纯粹的军队高级指挥官来说都死不能抗拒的yòuhuò。谁不希望自己是战场的主角呢?基钦拿勋爵为此连续了十几封长电和法国协商这个问题。归根结底都是要这支部队。
而法国自然也没那么傻在他们的战线上面。同样迫切的需要这几十万人填满他们的战壕,作为他们攻击的有力辅助力量,更何况,法国为了这支远征军,可谓是耗费的大量的金钱,上亿法郎的贷款用于整顿中国的兵工厂,还有数千万法郎的军费支出等等,当初法国人表示需要中**队的时候,英国人可没有帮忙。
现在法国每天都在损失成千的青年也需要这些生力军进行补充!任何能够节省法国青年生命的方式都是他们要全力争取的。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答应那些苛刻的条件,当然在潜意识里未尝没有对英国一点微妙的提防心理。毕竟英法两国结盟不过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两国的敌视可是持续了数百年!
而对英国的chā手。法国人毫不犹豫的指出。这支中国远征部队。他们的武器装备基本都是法国提供的资金向中国兵工厂购买的,而且他们的作战经费法国也承担了全部,尽管只是“第一军团”,在未来的作战当中他们的后勤补给仍然需要法国提供。
这样的话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这支军队划归法国指挥?
最后,面对英国的方面的抗议,法国人双指出他们同中国人的协议中已经规定,中国远征军享有“dú lì权”。“远征军将不受分割的在联军司令部的指挥下,投入到合适的战线!”,换句话来说,法国人为了避免与英国人因中国远征军的归属发生矛盾,拿着同中国签定的条约作挡箭牌。
而在这支军队抵达法国的时候作为地主的法**方远谈不上什么重视,事实上,除去指示军管区司令官做好接待工作之外,他们甚至都没有派出其它的欢迎军官。对于法国高层而言,他们或许会为中国远征军的归属问题,同英国人发生争吵。但是派出高级军官前往马赛迎接中国远征军,显然并没有那个必要,甚至在一些人看来,只需要一个军管区的少将,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对于中**队的使用,法国陆军参谋部已经作好了决定,作为反攻的预备力量,毕竟,英法两国早就向俄国承诺,他们会发起进攻。以缓解俄罗斯的压力,而现在,刚刚到达法国的这支中**队,自然的就成为“反攻的预备队”。
因此傲慢归傲慢,现实归现实,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同样安抚拉拢这支中**队。法国为新抵达的这支部队调拨了充沛的补给物资,因为远征军的武器装备都是从中国带出,包括所有的重型火炮,法国人只需要为其准备其它各类军需物资,比如法国向中国定购的3亿发6.8毫米步机枪弹,100万枚105毫米榴弹、50万枚150毫米榴弹等等,而现在这些物资都已经准备妥当,早在数星期前就已经运到了法国。现在充沛的物资,就等他们到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法国来说,这支远征军,仍然只是“反攻的预备队”,反攻的第一bō部队是英法两国的jīng锐,第一天的进攻无论是能否取得成功,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残酷,那时投入中**队倒是再合适不过,而对于刚刚到达法国的远征军官兵而言,他们还完全不知道在法国高层背后的暗藏祸心。
海平面上等候着庞大的远征军舰队进入法国港口的jǐng备舰队以一艘轻巡洋舰为摆出了迎接的队形军舰上面都挂满了彩旗。这是相当高规格的迎接方式了,不管白种人对黄种人有多少先天的歧视,对于海军而言,无论何时,他们都会表现出自己的礼节。
此时在欧洲的战事已经进展到最jī烈最残酷地时候,一个国家派出自己的军队来伸出了援助之手,还让很多普通的法国人颇为感动,对于他们而言,可没想过如何“牺牲中**队”,他们所看到的是中国伸出的慷慨援手。电报从中午就已经收到了中国的舰队将在下午六点抵达马赛港外海,就数千名马赛市民在码头等待迎接这支远道而来的盟军,对于马赛的冬天是温和且多雨的,不过今天却是一片yàn阳,太阳从西边的云层透下万道金光海面上bō光点点。每个人都在甲板上朝西南方向望去。
而在迎接远征军入港的法国巡洋舰上,那些海军帽镶着红绒球的法国水兵们都挤在甲板上面,而在远处老港,一艘艘渔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港,而是泊在港外,渔夫们好奇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中**队。
几乎所有法国人对于那个东方国度来地远征军都有着无比的好奇。在人们印象中那个贫弱而遥远的国家也派出了他们的军队来参与欧洲的战事了?他们是什么样子?对于这个国家在大多数人的心目当中就是一个带有一点神秘sè彩的东方地理名词而已。而对于那个国家的军队和那个国家,更多人的了解,还是传教士、商人们的小说、传记之中描述的那些拖着辫子的人们。
而在那艘巡逻上。站在舰桥上面舰长却是有些傲慢的看一眼外海尚未出现的中**队,然后朝身边的大副低声笑道:
“世界真的变了…………我们居然要指望中国人来帮我们一把手。难道欧洲的灯光在这场大战之后就要完全熄灭?未来的世界是这些东方人的天下?”
舰桥上这会却是一阵善意的哄笑。
对于中国远征军的到来在这些军人的心目当中,只是法国政fǔ一次外jiāo的成功加上对这个东方军队的一丝好奇而已。对于中**队能够在战场上有多么大的帮助,没有任何人有过高的指望。
“其实他们也不错。rì本人也没打下他们的防线!”
“好,看来他们还是可以在战场上守上一守,只要少死点法劝人就好了!”
此时已经远远的可以看见几十道烟柱在天际飘动,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汽笛的鸣响。海军少校挥了挥手大声的笑道:
“命令,所有非值班水兵站坡迎接这些东方人。大家要礼貌一些。别人毕竟是来欧洲为咱们流血的…………第一个派兵到欧洲来的协约国国家!”
他笑着将望远镜转向了中国舰队来的方向。
先是一根桅杆出现在望远镜的视线里面接着就是一片桅杆的森林。最前面的一条桅杆挂着陆军中将的军旗接着就是军舰的舰桥跃出了海面。正是中国舰队的旗舰“扬子江”号护航舰,对于这种一千三百吨的护航舰,法国的海军同行们到是有些好奇。在过去的两天中,他们先后击沉了两艘潜艇。
不过,接下来最为震憾还是那庞大的各种舰只组成的海上钢铁丛林。一次运送十二万军队的运输船队的规模。同样是非常震动人心的!一条条中国自己制造的运输船加上英法美等国的商船以及数艘英法军舰保护着船队,完全占据了望远镜的全部视野。
从望远镜里面可以看到中国海军的官兵也穿着白sè的海军服,他们同样挤在甲板上他们并没有站坡只是向着欧洲的海岸眺望。而每条由商船改成的运兵船的甲板上都挤满了穿着墨绿sè军装,头戴着有点像是德国阿尔卑斯步兵军帽式样陆军官兵。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也可以清楚的看见来的不是想象中的鸦片鬼,而是一群jīng神十足的战士。这些原本看似没什么jīng气神的陆军官兵一看到欧洲海岸,就一个个jīng神了起来收拾整齐的冲上了甲板。
而对于在迎接这些中国盟友援军的法国人而言。他们却看到让他们铭记终生的一幕,这支庞大的船队上,满船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和所有的军人一样都穿着一模一样服装,戴统一的帽子。运兵船渐渐驶进并最终停靠在码头时,码头上人们这才看清甲板上站立着的成百上千的中国士兵:墨绿sè布制军帽下清一sè的古铜sè脸庞,有的像木雕一样毫无表情,有的脸上则泛着笑意,鼓胀的帆布背囊背在他们的肩膀上,他们的肩膀上同样背着步枪,而此时,他们却对着码头上的一切指指点点的……
曾几何时一船船的欧洲人从这里出,给亚洲的天朝带来了外面崭新的世界。还有血火和耻辱。而现在,一支中**队终于来到了这里,并即将踏上欧洲的土地!
数十分钟后,热内耶少将则带着军管区一群军官,用纯粹军人的目光审视着这些由船上滚滚而下的陆军官兵。毫无疑问这是一支jīng悍的部队,士兵的年岁不等。不过大都是二十岁左右,只有极少数一些年龄稍大,他们的个头少有欧洲人的高个头,但是每个人都显得很jīng神,尽管脸上略带着长途航行的疲惫。
不过看他们下船时表现出整齐肃静的动作,就知道他们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这些士兵的脸上无一例外,也洋溢着对自己所属这支军队的自豪感。和那些同样来自亚洲的殖民地军队不同,当士兵们上岸后,码头上立即响彻了他们用中国话大声喊出的口令。而士兵们则迅速排列着方阵。
码头上的法**人以及民众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人,不过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东张西望象雕塑一样站得笔直,终于先期抵达这里的先遣人员带着军管区的那位陆军少将迎接着蔡锷,而那位少将则是一如既往的用傲慢的态度随意的行了一个军礼。
“欢迎将军阁下和你的军队到达欧洲!”
第67章 欧罗巴的欢迎方式
夜sè很暗,今晚并没有月光,星光在城市街灯的辉映之下,显得十分苍白。běi jīng作为一座古城,他的街道是狭窄的,当然,这并不是指所有的街道,比如长安街等街道就很是宽敞,除之外,一些号称“胡同”的胡同,实际上并非胡同,běi jīng东城的石大人胡同,就是其中之一。
漫步在běi jīng东城的石大人街,就如同在品赏一幅工笔绘制的běi jīng历史画卷,这条在元代已现雏形的街巷,长虽不过700米,但历经800年的沧桑,无数叱咤风云、彪炳史册的人物在这里演绎了一幕幕jīng彩篇章。这条胡同因明朝将领、“夺mén之变”的主角石亨的府第在此而得名。石亨的府第建于1456年,占据了胡同北侧约四分之一的地段。然而好景不长,1460年石亨即以图谋不轨罪下狱死,这座壮丽不逊王府的宅第被没收归官。后此宅相继成为咸宁侯仇鸾、成国公朱庚、神宗nv寿宁公主驸马冉兴让府第。冉驸马在此筑园,取名“宜园”,是当时东城八大名园之一。明末至清代,宜园变成铸造钱币的工部宝源局。.
而在胡同内占据着大半个胡同的一座西洋式建筑,在这里却是甚为显眼,这里在清末是外务部迎宾馆,民国初年的临时总统府以及外jiāo部所在,当年,身为革命领袖的孙中山在民国元年来京进行国事活动,也曾下榻于此,并在这里会晤了各界人士,而现在这里则是中国的总理府。
因为国—务=院总理官邸设于此,所以在现在的四九城中,这座石大人胡同早已变chéng人们口中的“总理巷”,而那座西洋凯旋mén式的大mén,过去由此经过的人们顶多是瞄上一眼,而现在,即便是这京城中自许“见多识广”的人。看着这总理府,恐怕也得在心下服上几分,原因无它,过去没人会看重这里。可是现在,随着国=务=院的“官威越显”,使得人们不得不正视这个原本在很多人眼中“没什么意思”的地方。
众所周知,这座官邸之所以有现在的声望,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得益于这座官邸的主人,不过只有有数人知道。做为这座官邸的主人,李子诚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就像此时,虽时已至凌晨,在总理办公室依然亮着灯。
“嗯……”
被人róu按着头部的xùe位时,李子诚感觉相当的惬意,至少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每天面临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及种种烦恼。
“听说有一些人对你至今还没结婚。似乎有些微词!”
轻按着李子诚头部xùe位,似无意的说了句。
“我怎么觉得这屋里这么酸啊!”
闭着眼睛,李子诚只是笑着。同时感觉着头顶的那双纤手,如果不是托上海“被刺”的福气,保不齐还真享受不到现在的yàn福,这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几近完美的身材,以及那yòu人的呻yín声。
“我那敢酸啊,人家不过就是一个小护士!”
娇嗔的哼了一声,的指间加重了力道,同时却又在心下叹口气,对于自己,她早就认命了。这辈子也就只有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了,至于名份什么的,她从未敢去奢想过,有些事情不是她应该去想的。
“护士,护士也不错啊,”
穿护士服的时候更不错。在心里嘀咕一声,李子诚倒是睁开眼睛,转动椅子一把将身后的nv人搂入怀中,坐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看着怀中满面羞红的nv人,正yù品尝那红chún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听着电话声,余光看到是那部内部的黑sè电话,连忙挣脱怀抱,那部电话是内线电话,通常意味着这时有人来拜访总理。
“我,我先上楼……”
“该死的!”
中途被打只让李子诚一阵苦闷,他自己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有时候他累的根本就想不起做那种事,更多的时候,倒在chuáng上也就睡了。
mén打开的瞬间,待看到从总理办公室走出来的是那位小姐时,尽管知道她是总理的sī人护士,但是看着她那尽力掩饰仍然极为妖娆的身材,陈陶遗却是把眉头微微一皱。
“陈秘长!”
礼貌的问候,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对方的冷淡早在的意料之中,对此,她早就习惯了,同样也麻木了,在官邸的那些幕僚看来,合格的总理夫人应该是那种端庄、贤淑的,而不是她这样……想着,的心下却是一暗,无jīng打采的朝着楼上走去。
“总理!”
进入总理办公室,陈陶遗刚yù开口,李子诚倒是看了他一眼,随后说到。
“公瑶,有什么事吗?”
说着又看一下腕表。
“现在了凌晨一点四十了!要注意休息!”
之所以打这个叉,原因很简单,陈陶遗在出mén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他肯定会再“劝诫”一番,告诉自己,夫人的重要xìng等等,最后,他还会再提到几位在他看来,极为合适的“夫人”人选,无非就是家世背景出身好,相貌端庄、为人贤淑的非富即贵的小姐们。
“总理未睡,职又岂能睡?”
猜出总理那点心里的陈陶遗倒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尽管对他的婚姻大事,院方的幕僚、官员都极为关心,但现在他却已经“绝望”了,因为眼前的李致远,或许当真决定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国家,对于个人婚姻从不在意,或许对于他而言,相比于个人婚姻,他更关心的是这个国家。
不过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陈陶遗还是想办法解决为眼前的这个“中国最显赫的单身汉”创造着机会,比如,在挑选国务院实习生的时候,他特意选择了几个模样、家世都不错的nv孩子,可他却像从未注意到她们似的,全是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因为先前走出去的那位“护士”,或许陈陶遗还真以为眼前这位“少爷”别是寡人有疾。
“总理,远征军联络处长官韩武中将发来电报。远征军已经到达法国的马赛港。”
话时,陈陶遗将手中的电报递给总理,韩武的远征军司令部连络处处长一职,是总理为他谋求的。这个职务看似不怎么显眼,远没有司令、参谋长显赫,但是陈陶遗却知道,总理的这一着棋却是一着妙棋。
远征军身处海外,需要同英、法两国政fǔ、军队接触,同时还需要不断同国内各部mén配合,而无论司令还是参谋长。都不可能把时间“làng费”于此,于是联络处也就应运而生,也是代表远征军同英法官方接触的唯一官方渠道。表面上看起来联络处权限不大,但事实上,联络处甚至高于“远征军司令部”,而且远征军司令部亦需尊重联络处的决定,没有文字上的从属关系,但却存在着事实上的从属关系。
“添仁他们到马赛了?”
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李子诚连忙站起身,走到地图边。找到早已标注的法国马赛的位置。
“算算时间,这在海上呆了差不多一个月啊呀”
“是的,总理!”
“这次远征,咱们要吸取教训,在运输途中死了几百人,这种事情下次绝不能再发生,同jiāo通部……还是和江苏陆军联勤处联络一下,看看如何解决运兵船的问题!”
在记事本上作着记录,陈陶遗看着站在地图边的总理,他这么到是有另一方面的担心。
“总理。远征军司令部并没有把电报付发给国务院一份!”
眉头微微跳动一下,意识到其中问题的李子诚稍加思索后便说道。
“看来,远征军在法国的rì子不好过啊,要不然蔡松坡,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一如既往的,对于蔡松坡。李子诚还是选择的信任。这种信任是不会产生任何怀疑,有时候一些人的人品,足以让人如此。
“rì子不好过?”
陈陶遗却是一愣,他瞧着总理,却是有些不太明白,如果远征军真的碰到什么事,为什么韩武的电报中没有提到?
“添仁没在电报中提,恐怕,他有他的考虑,他比松坡、又铮他们早到法国!现在这封电报啊……”
稍做沉思,李子诚方才说道。
“回电给添仁,让他务必配合松坡,尽量解决远征军所面临的一切问题,如果需要国内出面,可直接电告国内,告诉他,有些事情不需要忍!”
“忍!”
远在数千公里外法国奥尔良北郊卢瓦尔河畔的一座由铁丝扎起的军营之中,面对十余万名心中尽是不满情绪的官兵,蔡锷吐出了一个字来。稍带悲愤之意的一字从他的口出吐出后,十余万名远征军官兵心中悲愤之意更浓了。
“长官,怎么忍,我们是来帮法国佬打德国人的,不是来受他们的气的!”
一声怒吼从队列中传出,说话的赫然是一名上尉军官,弥漫全营的悲愤之意并不仅限于士兵,很多下层军官亦是如此。他们怀端着“为国远征”的梦想来到法国,可是来到法国之后,未等他们踏马异国的兴奋中恢复过来,接下来的当头一棍就把他们打méng了。
当他们在马赛的城市阅兵之后,他们进入马赛城外的一处军营,说是军营,那是抬举那地方,实际上是一处法国庄园,除去远征军司令部是在庄园zhōng yāng那栋四层的建筑内,周围却只是一片帐篷,没有树木遮掩。几十个帐篷为一组,密密麻麻的帐蓬一座挨着一座,而在军营外部四周围着铁丝网,mén口设荷枪实弹法国士兵把守。一进入,除去校级以上军官之外,其它人即不准出来,他人也不得入内。
从那时起,远征军司令部就意识到不对,立即同先到的联络处勾通,随后又同法国方面勾通,而法方的解释很简单——战时条件简陋,还请见谅,随后便没有下文。那时刚刚踏上陆地的士兵们还没有其它的想法,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远征军司令部、联络处,立即前往巴黎,同法国高层接触。
而等到他们到达卢瓦尔河畔的。法国方面为中国远征军修建的军营时,眼前一切倒是jī起了士兵们的不满,军营占地到是极为宽敞,占地数十平方公里的军营。完全可以容纳所有人,可是这里的条件甚至还不比马赛。
马赛的冬天多雨而温暖,所以官兵们睡单帐蓬倒是没什么,可是在卢瓦尔河,在温度只有两三度地方,军营内的数万顶帐蓬依然是夏季的单帐蓬,而更为恼人的是那些帐蓬大都残破不堪。显然是应该被淘汰的旧帐蓬,不此如此,原本只能容纳一个班的帐篷,却需要住进二十个人。
和在马赛时一样,在军营外,同样站着荷枪实弹的法国士兵,而且在军营外亦有巡逻队队巡逻,以防止远征军官兵外出。即便是对军官亦作出了限制出营的规定,校级军官仍可外出,但是每周限制两次。至于普通士兵和尉级军官,连想都不要去想。
而接下来协定中规定的食物,亦被缩水,原本规定是伙食与法**队享受同等待遇,可是接连三天,他们却连一顿ròu腥都没见着。而负责军营“mén卫”,实际上是看守的法国士兵,每天中、晚两顿都能吃到ròu,极度的歧视已经让军营处于愤怒的边缘,甚至有士兵同法国mén卫发生冲突。
“不错!”
吼一声。蔡锷望着义愤填膺的官兵。
“我们来这,是为帮他们打德**队的,可是……”
手朝着军营外的铁丝网一指,蔡锷那张瘦削的脸庞上同样带着怒意。
“这些法国人,他们打不下去了,就过去求咱们出兵了。可是,他们骨子里瞧不起咱们中国人!瞧不起咱们中**人!”
军营内的气氛随着蔡锷的话语,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而在营内的几名法方联络军官,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吊着,不住在心里骂着巴黎那群官僚的短视和愚蠢,如果因此发生军变的话……
既便是镇压下去了,军变的原由一经传出,法国怎么可能再得到来自国外盟友的支援,谁愿意把军队碰到法国,受法国人的气?
悲愤的气氛于军营上空萦绕的同时,徐树铮却没有其它人的担心,他反倒是有些佩服的瞧一眼蔡锷,这蔡松坡倒是会利用时间!
“你们告诉我,远征军出兵法国,意在为何!”
在气氛紧崩到极点的时候,蔡锷却是突然大问一声。
“为中国争地位、为国民赢尊严!”
十余万人的怒吼声在卢瓦尔河上空回dàng着,负责“守护”中国远征军的一个师的法国士兵,以及附近的居民都被这怒吼声惊呆了,他们惊恐的望着这座简陋的军营,一时间,电话、电报,不断的朝着巴黎飞去。
“不错!”
肯定的沉声一喝,蔡锷的神sè随之显得极为肃穆。
“中国之地位,于国际,无人正视!中国之国民,于国外,无人尊重!这就是中**人之耻辱!”
在话极耻辱时,蔡锷刻意加重声音,面对台下的士兵,这时,他倒是在内心里感谢着法国人,至少法国人的这种歧视,能让这些未出国mén,甚至很多不知国为何物的官兵们明白一些道理,明白他们为何来此,明白他们为何而战。
“中国之远征军,远征欧罗巴,其目的,在于为中国争地位,以诸位战场之骁勇,令各国无人敢轻视中国,以诸位战场之撕杀,令国民于海外扬眉!自此之后,再无一国敢于轻视中国,再无一人敢歧视中国之民!这,是远征军之使命!我等远征欧罗巴,绝非为西洋人而战,而为中国之地位、国民之尊严而战!”
终于在蔡锷的这番话语之后,军营内原本紧崩的气氛顿时化成一种莫名的悲愤,官兵们看着台上的长官,再也没有任何质问,而蔡锷望着他们,用极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难道诸位,仅因今rì之辱,就yù弃肩负之责吗?我等今rì所受之辱,国家所受之耻、国民所受之辱,皆因我等军人不能为国添荣,皆由中**队败于他国而起!诸位今rì之辱,尚不能忍,那中国数十年西洋凌辱之耻,岂能忍之,海外侨民百年之苦楚,又岂能忍之!”
台下的官兵们,这时却是抬起头,望着他们的主帅,每一个人的脸上尽是悲愤之s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却是闪动着泪水,那是耻愤之泪,此时整座军营都陷入了空前的沉寂之中,而在这种沉寂之中,每一个士兵都死死的用右手握着枪,左手握着拳,他们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压抑着个人的情绪。
“为中国……”
突然一声嘶吼在方阵中响起,在吼声中一个士兵高举着自己的左手,手握着拳,却像征着意志。
“争地位!”
伴着火山爆发般的怒吼声,左拳的海洋在军营间汇集着。
“为国民!”
“赢尊严!”
怒吼声在空气中回dàng着,此时,这座军营沸腾了,而官兵们不断的吼喊着这十二字时,徐树铮朝着台上的蔡锷看去时,眼神也变了许多,此时眼前的这一幕,只让他明白一件事,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任何敌人能阻挡远征军的脚步了。
第68章 尊严是靠打出来的
“1916年,这个疯狂而悲惨的世界升起了新年之光,它照亮了遍布欧洲的庞大战场的全貌,战场上基督教世界最高尚的民族处于相互杀戮的húnluàn之中。[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在两年前,那些曾坚定的认为战争会在圣诞节前结束的人们,终于可以肯定一点,这场战争将持续到以毁灭告终。双方的庞大武装力量势均力敌,因此战争中彼此必然使对方遭受的损害无法估量,谁都不能幸免。两大联盟的所有参战国都陷入不能自拔的罪恶之中。
遭受德国入侵并在其占领下的法国北部诸省,强大的抗战jī情鼓舞着法国人民将敌人赶出自己的国土。两军僵持的战壕线不是沿国界延伸,而是贯穿法国的腹部,如果是沿国界延伸,或许可能进行谈判。肃清法国领土上外来压迫的呼吁已经家喻户晓,它坚定了每个公民的决心。另一方面,虽然德军几乎遍布在其征服的领土上,但竭尽全力浴血奋战也不能获得应有的效果,也无法因初始估计失误而应偿付的惩罚代价,更难以补偿她所犯的错误。凡提出明智而公正的不主战方针的不论德国哪个朝廷或政fǔ都将被推翻。.
因此,法国的失利与德国对其领土的征服同样迫使两国继续进行战争。几乎每一个参战国的人民的心中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热情和决心,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不畏任何风险去争取胜利。
支配其他国家参战力量的愿望同样急迫。和意大利一样,早已宣战,但在1916年元旦方才向欧洲派出军队的中国,是因为得到了令人眼huā缭luàn的承诺;这些具体承诺载于《中法běi jīng条约》之中。
在条约中,中国得到太多的利益许诺,当然,与其它任何国家不同,中国所谋求的并不是领土利益,而是谋求本国的商业、军事利益。或许对于中**队而言,他们借机武装出一支强大陆军,是其出兵的原因所在,但是没有人会忽视。对于中国,这个联盟中利益影响最小的国家,他们之所以出兵,根本原因是其yù谋求国际地位的改变,与任何其它国家不同,他们所寻求的,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普遍的,也应该是得到切实推行的——国际公平制度,为此,数以十万,甚至更多的中国人愿意用生命作为代价!
因此,即便是对于利益最不薄弱的中国来,也和其它国家一样,各方面的利害关系都极端严重。甚至是致命的。两大联盟的各成员国都绑在各自的联盟之中,每个成员国又有无形绳索分别与其敌人捆在一起。这种无形绳索唯有战火方能熔化或炸掉。”
1924——伍罗德?威尔逊回忆录
1916年的巴黎,
此时这座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大都市。尽管已看不到战争爆发时,马恩河战役中那戒备森严的模样,但是在这座大都市中仍然可以看到战争的景sè,战争对于巴黎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对于巴黎人而言,最直接的影响是——歌剧院中很少再上演新的剧目,即便是上演,往往也是和爱国主义有关的爱国剧目,当然这所影响的只是富人的心情,不过对于富人而言。即使是战争爆发,即便是奢侈品被征以高税,甚至就连酒水亦征收300%以上的高税,但对富人真正的影响,恐怕还是他们举行的各种舞会,可能会受到舆论的指责与攻击。可即便如此,也未能真正影响到富人的生活。
可是战争对于普通人的生活影响之大,却使得这些巴黎人深入其苦,或许,1916年的巴黎远不像柏林那样,因为海上的禁运导致丝绸、美酒甚至面粉、ròu类在市场上的消失,甚至就连土豆、煤炭亦供应不足,可这并不意味着巴黎人的生活会好上多少,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或许市场上依然供应着充足的来自美国、南美、法属殖民地以及中国的各类物资,但是这些商口价格的高涨,却不并是每一个巴黎人所能承受的。(1_1)
对于巴黎人,准确的来说是每一个法国,在青年人纷纷在爱国主义的感召下响应征召加入军队,开赴前线的时候,每一个法国人都在忍耐着,男人们的剃刀需要反复手磨使用、nv人们很少再购买真丝衣裙,甚至就连香水亦很少使用。
战争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可无论生活如何,每一个法国人在1871之耻的感召下,都坚持着一个信念——将战争进行下去,直到胜利!
在巴黎,依持这一必胜的信念进行着这场战争的正是巴黎陆军部的法军总司令部,在过去的两年间,法军总司令部以近乎偏执的态度进行着这场战争,无论面对何种逆境,无论面对何种危机、任何损失,他们都仍然坚持着,继续进行着这场似乎看不到结束迹象的战争。
此时在拿破仑时代修建的陆军部,同样也是法军总司令部内,带着浓浓路易式奢华风格的走廊内,不时有将校军官将视线投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是法军总司约瑟夫?霞飞元帅的办公室,从那位满面怒容的年青中将走进那间办公室后,他们就关注着那里。
“我感谢你们!”
站在的办公室中,面对着眼前的约瑟夫?霞飞元帅以及其它数位法国将军们,韩武用极为流利的法语说道。
“我感谢你们的歧视!”
一句话却是让众人的神情微窘,他们深知对中国远征军的“不厚道”,可是在他们看来,那支东方军队,根本就没有必要享受同法**队同等的待遇,当然他们的待遇或许应该比安南军团高上一点,但是顶多也就是高出一点。
可这会,对方在质问之后,却出言感谢,着实让他们的脸上为之一热。
“你们的歧视会让我们明白……”
bī视着元帅,韩武的神sè中那悲愤之sè消失了,反而显出一丝肃穆之意。
“没有一场胜利,就没有西洋人对中国远征军的尊重!”
“韩将军……”
“请不要打断我!”
一反常态,韩武并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只是看着这间屋子。在先前信誓旦旦向他保证,远征军会受到公平的善待的约瑟夫?霞飞元帅和其它的将军们。
“你们总有一天会意识到今天犯下的错误,并为会之惭愧!”
在话音落下时,韩武把头微微一扬。而后看着众人说道。
“我想,远征军的体整时间应该不会改变!将军们!”
注视着离开办公室的韩武,约瑟夫?霞飞元帅不知为何却是长舒一口气,然后他笑看着众人,神情轻松的说道。
“看来,我们的中国人对所受的待遇非常不满啊!”
此时,这位在马恩河战役中。以近乎偏执甚至迟钝的反应,取得战役的胜利,拯救了巴黎的法军总司令的脸上lù出了一丝嘲讽之sè。
对于中国人,对于中**队,曾参加过入侵法属中南半岛和中国台湾的霞飞而言并不陌生,一开始,坚决反对采用中**队的正是他,因为他太了解那些中**队。
“即便是给了他们步枪。他们不过也就是一群只会拉弓的农民罢了!”
可以说,也正是他的这种心态,导致了现在法军上下对中国远征军的歧视。
“元帅。我倒是非常希望看到中国人如何用他们的胜利赢得我们的尊重!”
一句迎合式的笑语落下之后,这间办公室内却是响起了欢笑声,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中**队可以打败德国人?或许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我现在,正在等待着……”
瞧着众人,霞飞的胡须已经翘了起来。
“等待着中国人上战场,只需要一次战役,我相信中国政fǔ就会同意,把中**队以营为单打散编入法军!所以。先生们,我们还需要再忍耐一阵中国式的自大!”
离开霞飞元帅办公室的韩武刚一坐进汽车,副官看着长官一脸严肃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长官,同法国人……”
不待副官把话说完,韩武却是猛然挣开眼睛。看着汽车前方吐聘请句话来。
“尊严是靠打出来的!”
“尊严是靠打出来的!”
在奥尔良的中国远征军军营zhōng yāng,那座用木板搭建的简易板房,同样也是中国远征军司令部内,蔡锷看着韩武发来的电报,眉头轻皱之后却是一展,同时把头扭向一旁的徐树铮,随后将电报递给他。
“又铮,你怎么看?”
“尊严是靠打出来的!”
念叨着电报中这句话,徐树铮却是把视线朝窗外看去,然后他又从桌上拿起那几份参谋们出营时买回的报纸。
“在这些报纸上,随处可以看到,法国人,对于远征军的轻视,对于中**人的歧视!”
视线转向蔡锷,尽管对于蔡锷出任司令官,徐树铮或多或少的总有一些不服气,但是在体会着法国人的歧视之后,这一切反倒被他放到了一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为远征军正名,如何赢得法国人的尊重!
“我觉得,咱们不能藏着,咱们反而要印上几百份,每一个连、每个都排甚至每个班都发上一份,告诉远征军的每一个官兵,在法国司令部是如何看待远征军的时候,告诉他们,法国人是如何看待远征军,然后,每一个人都会明白!尊严……”
朝窗外看去时,沉yín不语的徐树铮却是用力一拍桌子。
“尊严是打出来的!”
回过头凝视着蔡锷,徐树铮的语中充满了jīdàng的情绪。
“告诉所有想,想赢得尊重,就得在战场上打败德国人,让法国人服气,让西洋人佩服!”
此时,徐树铮的xiōng腔中涌动着一股热血,或许,那些法国的将军们对于他这位中将是极为尊重的,如果没有对远征军的歧视,或许他真的会认为法国人是尊重他们的,对他们是平等相待的,可是现在,法国人的行为却改变了他的那种想法。
法**人对他们的尊重,顶多只是场面上的。他们打心眼里、发自骨子里的瞧不起中国人,更瞧不起中**人!也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徐树铮才会对蔡锷作出的将司令部从军营附近的庄园内搬出,搬到这处简易的木板房。与士兵同甘共苦。
“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拍了拍徐树铮的肩膀,蔡锷走到mén边,看着在训练场上开始进行着体能恢复训练的官兵,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那口气压的每一个人都极为难受,所有人。从军官到士兵,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在战场上赢得西洋人尊重的机会,而到那时……到那时,他们一定会后悔!而历史上每每记载这一幕时,都必将指责法国人的短视和愚蠢,而这一天必定将会到来。
“尊严是靠打出来的!”
放下电报时,李子诚先是吐出一口烟。随后又说道。
“千古不变的真理,有些人竟然可笑的以为,只要参战。中国的国际地位就会得到提高!”
摇着感叹时,李子诚倒是第一次觉得一些看似很联明的人,在这个问题上同样也会范糊涂,似乎在他们看来,中**队只要踏上欧洲大陆,就说明了中国国际地位的提高,就表明世界各国对中国平等以待了。
“一些人天真的以为,远征军出征,将会改变一切,可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远征军的派出只是第一步,如果,远征军败了……”
加重最后两字,望着办公室内的幕府们,李子诚站起身来。
“败了,那么中国的国际地位。甚至还不如现在!可以说,此次远征军出征,关系甚大,只能胜,而不能败!之前,很多人都在幻想着什么,远征军到达法国后会受到何般热烈的欢迎,可是我却一直在担心。”
吸口烟,李子诚把视线投向张一麟。
“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总理?”
对于总理的问题,张一麟很是不解,总理在担心什么?担心他们受不公对待吗?
“我一直在担心的是,法国人别真的热烈欢迎咱们,不是说,我不希望他们热烈欢迎远征军,我是害怕……”
转身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中,李子诚却是长叹一口气,而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是害怕过于热烈的欢迎,反倒让远征军上下漂了起来,得意起来,yù话说,骄兵必败!可还有另一句话,哀兵必胜!现在法国人的冷遇也好,歧视也罢,对咱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越看不起咱们,咱们越要争口气,只有争了这口气,别人才能尊重咱们,而到了那时,咱们的士兵也就知道,那尊重来自于是什么,是告诉着他们一枪一弹、拼死撕杀换来的,而不是列强施舍的!”
面对李子诚的这番说词,众人自然不会怀疑,事实上,总理的话可以说极具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尊重和歧视,如果没有鸦片战争之后数十年的屈辱,中国又岂会有今rì诸多国耻,如果没有“胶澳事变”军人的拼死一战,又岂有现在的国际观感大变?
“总理,现在我有另一方面的担心,”
从茶几上的铁皮烟筒内拿出一根香烟,萧潇却是有些担心。
“法国人既然看不起咱们,他们又岂会咱们投到决定xìng的战场,要知道以法国人对咱们中**人的歧视,他们可不敢把防线jiāo给咱们,到那时,我估计咱们顶多也就是被派到敲锣打鼓,趁个热闹,或是为法国人作嫁衣的地方去,到那时……”
“嗯,心仁,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你却没考虑过一点!”
说话时,李子诚朝着墙边走去,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说道。
“从马恩河战役之后,未能迅速击败法国的德国人便转身东线,而西线则转入堑壕僵持战,以期在短期内击败俄国以结束战争,现在,东线的战争进行了一年,可还不见俄国投降或者失败的迹象,而英法又多次从西线发起策应怀的进攻,德国人撑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今年上半年,德国人一定会在西线发起一场新的进攻!”
提到西线的进攻,李子诚的chún角微微一扬,事实是,很快,在西线就会爆发一场自马恩河战役之后,西线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役,那场旨在让法国流干血液,可同样也让德国流尽鲜血的战役,而这场战役德国人的准备工作极为充分,尤其是在战略欺骗上更是非常成功,英法军界、情报界,根本没有注意到德**队异常调动。
如果,一切仍像历史上的发展,那么远征军,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恶战,而这场恶战或许将会给远征军带来很大的伤亡,但同样也会改变许多事情,比如从根本上改变西洋人对中国人的歧视!
“到那时,整个欧洲的局势都会发生根本xìng的改变!而远征军,也将向世人证明他们的存在!”
第69章 巨炮
鲁尔区埃森市克虏伯工厂,克虏伯公司这个曾经的钢铁作坊在19世纪中期发明“灌钢”之后,便成长为德国最重要的工厂企业,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克虏伯公司早已是德国最大的以钢铁业为主的重工业公司,相对来说,整个克虏伯公司在德国往往意味着德国的军事工业,德国70%以的火炮均出自克虏伯公司,不仅如此,即便是造船业,克虏伯公司亦占据着相当大的份额。-
多年来,作为德**队最重要的供应商,克虏伯公司支撑着德**队的战斗力,而自1914年之后,克虏伯公司更是因战争迅速扩大,一座座新工厂的投产,成千万门各种口径的火炮,源源不断的从埃森的克虏伯工厂输送到陆军以及海军。
在某种意义而言,克虏伯支撑着德国的战争,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不过与171年不同,那时没有人会怀疑德国会赢得胜利,而现在,当战争持续近两年之后,对于每一个德国人而言,胜利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多少会让人绝望,但在绝望的同时,对于克虏伯公司的工程技术人员而言,他们却必须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准确的来说,是用他们的技术以及德国的工业帮助德国获得胜利,至少获得某种胜利的希望,而在技术的突破,往往能够令人产生这种希望。
胡格尔别墅,是克虏伯家族的别墅,从克虏伯公司的创始人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修建这栋别墅起,这里便是克虏伯家族的的中心。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在这里成就了克虏伯的辉煌,第二代总裁弗雷德里希?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因同xìng恋丑闻被揭发也是在这里自杀,他的女儿贝塔?克虏伯,也是在这里同古斯塔夫?冯?波伦?人翁德?哈尔巴黑结婚,经皇帝批准古斯塔夫冠克虏伯姓氏的古斯塔夫?克虏伯,也是在这里宣布成为克虏伯公司第三代总裁。
对于古斯塔夫?克虏伯来说。从他出任克虏伯公司的第三代总裁之后,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相信他可以像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一样,创大克虏伯公司。当然这一点,因为欧战的爆发,使他获得了成功,在过去的近两年间,克虏伯公司的军工产能扩充了数倍,是全德**工业中实力扩充最为迅速的企业。
在战前,古斯塔夫?克虏伯的工厂。每天最多只能制造十门火炮,而现在,在克虏伯工厂之中,每天却可以制造近超过三十门火炮,过去每天只能制造一万发炮弹,而现在每天却可以制造数十万发炮弹,而且战时制造的火炮口径更大、炮弹威力也更大。
作为克虏公司的总裁,古斯塔夫?克虏伯的或许以用非常勤奋。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德意志帝**械师的角sè。
不过在过去的一年间,古斯塔夫?克虏伯的rì子却并不好过,原因非常简单。战争的持久化发展,在影响着德国民众生活的同时,同样也影响着他的生活,面对战线的僵持,参谋部的参谋长们一直希望能够有一种武器可以打破战争的僵局。
而这种打破战争僵局的武器,最终将由这些军工企业研发,而最终,几乎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克虏伯公司,这家在世界范围内大名鼎鼎的军工企业之身,压到了古斯塔夫?克虏伯的身。
什么样的武器可以打破战争的僵局呢?
毒气。已经投入了战争。
坦克,同样也投入了战场。
飞机,更是早已飞临战场。那么究竟什么样的武器可以打破西线的僵局,重新为德国赢得胜利呢?
一长溜车队进入埃森克虏伯工厂附近的一片被军jǐng封锁的森林,在两条平行的铁路的终点,赫然停着庞然大物——一座庞大如陆地巡洋舰一般的铁路炮。高矗的巨炮十分雄伟壮观。
对于铁道炮,德国人并不陌生,事实,早在普法战争时,当时的普鲁士王国就已经开始将大口径海军炮移到火车,以增加陆军部队的火力。
而此时,当埃里希?冯?法金汉一行从汽车中走出之后,法金汉一行不时把视线投向那位古斯塔夫?克虏伯伯爵,对于他口中的那个“可以结束战争”的武器,他们只停留于“介绍”与模型之中,从未来真正见过它的实物。
等走了大约十分钟后,埃里希?冯?法金汉见到的东西才算是让他真正的心惊动魄,一辆如数层楼房一般高甚至更高的装甲列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装甲列车看去时就像是一只钢铁怪兽,而这座钢铁怪兽前方高耸的炮管,更是让人吃惊不已。
而此时这只钢铁怪兽,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过任何人看到它时,都会为之惊讶不已。说起这多拉巨炮就不得不感叹德国的机械工业的强大,要知道,00毫米的巨炮仅只是炮管制造,就足以让不知多少工业强国知难而退,这是人类史从未有过的巨炮。
在马恩河战役之后,当西线的战争陷入僵持之后,如何对付法国人、英国人修建的防线,就成了德军参谋部首要的课题,而当时,陆军在选择多种武器之后,在克虏伯将“史无前例的巨炮”的模型、图纸、设计思想加以展示之后,陆军立即被这种巨炮折服了,在他们看来这种shè程远达40公里的巨炮完全可以摧毁任何堡垒,在这个世界,能够阻挡这种火力的堡垒和要塞尚未出世。
自然的,就全世界而言,能够制造这种巨炮的,也就只有德国最大的火炮生产商克虏伯兵工厂才有这个生产能力。不过,德军参谋部并不清楚的一点是,这门巨炮并不是克虏伯公司所研制的,而是中国企业“研制”,即便世界最具大口径火炮生产、研发的克虏伯公司,在试制这门巨炮时,也曾碰到过各种各样的技术问题。
最终,在克虏伯的火炮工程师的努力下。这门巨炮被一点点的制造了出来,一开始,在陆军中,还有人为这门巨炮耗费巨资而颇为微词。可是随着德**队面对英法两国的防线,陷入战争的僵持时,这使得巨炮变得越来越要紧。
如果德军在西线进展顺利的话,或许他们永远都不需要巨炮,但是现在,几乎每天,法金汉都会询问“阿尔弗雷德”的进展。“阿尔弗雷德”是古斯塔夫?克虏伯为巨炮的命令,采用了克虏伯的创使人的名字,作为巨炮的名称,在经过二十个月的jīng心制作后,现在这门巨炮已经基本完工了。
此时,当以法金汉为首的参谋部的高级参谋将军们被眼前的这门巨炮惊讶的微张着嘴,全是一副极度震惊的样子,古斯塔夫?克虏伯有些津津乐道地向埃里希?冯?法金汉大谈特谈大炮的威力:
“它的炮管口径00毫米。炮身长米,高12米,全炮长全重1344吨,发shè出去的炮弹重.4吨,shè程为千米,能摧毁30米以下的地下掩蔽所,即便是这个世界最为坚固的要塞,亦无法阻挡“阿尔弗雷德”的炮击,根本我们的计算,只需要四至六发炮弹,就可以完全摧毁一座大型要塞!可以说,“阿尔弗雷德”的出现。意味着要塞时代的终于!”
而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埃里希?冯?法金汉看着那两条专用铁路线,于是便询问道。
“怎么才能把这门巨炮送前线?”
对于它的威力,法金汉并不怀疑,毕竟任何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怀疑。而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门巨炮送往前线,毕竟这是一千多吨的庞然大物。
谈到怎样运到前线时,率直的克虏伯不再神采飞扬了,而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为了把火炮运送到这里,特地设计了3辆构造特别的巨型运输列车,沿途的桥梁无法承受这样大的重量,列车只好绕行很长的弯路。”
接着古斯塔夫?克虏伯又继续介绍道:
“待把火炮送往前线之后,先用2台巨型起重机吊装底座,然后安装炮架、炮管和装弹机构,全部工作需要由1400余人准备3个星期方才能完成,而为了防止被敌军侦察机发现,需要部署了高炮部队和jǐng戒飞机,同时还需要配置步兵、巡jǐng和jǐng犬在周围10千米内rì夜巡逻。一旦发现敌侦察兵发现,但发现敌侦察机,就立即由化学兵施放烟幕掩护。参加指挥、cāo作、jǐng卫的总人数预计需要达到4000人以。”
望着这门巨炮,法金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4000人为这么个大家伙服务,真够派场的,运到前线需要多长时间?”
对于这个问题,克虏伯和克虏伯公司的专家门,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需要60节火车车皮,然后专门修建40公里的一条至前线专用的铁路支线,需要一个月。”
沉吟了好长时间,法金汉却是看着那门大炮说道。
“开一炮!”
对于法金汉的这个要求,古斯塔夫?克虏伯面露难sè,在参谋总长的坚持下,他从工厂和附近的炮兵紧急招来原班人马,一个小时后,全部准备就绪。
随后,克虏伯公司的火炮专家向法金汉报告可以开炮了,看着那门大炮,汉金汉点了点头,然后按照要求,乘汽车撤退到两公里以外的高哨观察所,即时在这么远的距离,大炮仍像两层楼房一般巨大。
而此在那座横垮两道两铁路列车炮伸出两个巨大的机械吊臂,吊起吨重的弹头,其中一个机械吊臂变成杠杆,把炮弹推进炮膛,再重复一遍,把弹体推进去,远远望去,1600多人像蚂蚁围绕着甲虫一般,服侍着这个庞然大物,为的是半个小时后的一声巨大的响声。
在炮弹装填之后,原本如蚂蚁一般的官兵们立即朝着列车的装甲车厢退去,直用了近一分钟,整个列车炮外方才不见一人。这些炮手之所以会退入装甲车厢,是因为“阿尔弗雷德”巨炮威力巨大影响炮风。
在满装药的情况下,00毫米炮发shè时的膛压高达000KG2。对人体来说的压力相当于风吹沙粒打在脸的感觉,1KG2的压力即可以把鼓膜和衣服撕破,正压为2KG2。持续时间超过0.01秒时,人体开始受伤,3KG2的以的爆风将导致重伤,5KG2的压力以为无法抢救的致使伤,若是被9KG2的以的爆风击中,就会当场死亡。而“阿尔弗雷德”巨炮shè击时,炮口周围50米处久的爆风压力为米处为而200米处的压力则为7KG2,显然超出了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为了避免人员被炮风伤害,因此,在列车设立了人员掩蔽所,在巨炮发shè前,由shè击指挥所发出蜂鸣jǐng告,人员进入掩蔽所避难。随后播放第二次长音jǐng报信号,信号停止的同时,巨炮开火。
此时森林空回荡着第二次长音jǐng报信号。在接到所有人员进入掩蔽所的信号后,shè击指挥所内的炮兵专家开始拨打电话,以确定开炮命令。
“可以开炮了,阁下!”
接到前方的电话后,古斯塔夫?克虏转法金汉参谋长说道。
“开炮!”
点了点头,法金汉将视线投向那门巨炮,在心下合计着那个计划,他知道,或许这门巨炮可以结束这场战争。
突然,在他的视线中。那巨大的炮管处,首先涌出一团巨大的黑烟,瞬间的功夫,那黑烟由烟转焰,只映的天气见通红一片,一阵地动山摇。伴着震耳yù聋的巨响后,那股浓烟、烈焰瞬间把巨炮笼罩。
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鸣响吓了一跳的众人立即拿着望远镜,朝着数十公里的靶场外看去,尽管距离数十公里,但是他们还是朝着靶场看去,以确定爆炸的威力。
““阿尔弗雷德”一共和两种炮弹,穿甲弹重7.1吨,装药250公斤,高爆弹重4.吨,装药700公斤,高爆弹击中目标爆炸后,可以前所未有杀伤,半径500米内的生活都会死于爆炸冲击波,如采用穿甲弹,其可以击穿近百米土层后,在深地地下发生爆炸,进而形成近乎于地震的效果……”
目睹着众人的惊讶,古斯塔夫不待他们开口询问,便是如数家珍般,一一解释着这门巨炮的威力,其间面对提高时,更是详细加以解释,作为这门巨炮的制造者,当然也是“发明者”,他为克虏伯公司能够生产这门独一无二的大炮而倍感到自豪,在他看来,这正是唯一具有结束战争的功能的武器。
终于,数十秒后,众人首先看到远方的森林靶场,首先升起一团高达百米的烟柱,随后方才传来震耳yù聋的爆炸声,炮弹准确的击中了靶位,从高台,可以清楚的看到,半径数百米内的草地完全被翻开了,就像大地突然倾倒一般。
目睹着这门巨炮的威力,法金汉有些兴奋转向大家问道:
“你们对这门大炮有何评价?”
接下来,整个观炮台到处都是众口一词的叫好声,所不同的只是“好”与“妙”的差别,他们每一个人都被这巨炮惊呆了,同样也被他所表现出来的威力惊呆了,甚至一些军官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嘴中呼喊着帝。或许他们的心中,克虏伯公司极为惊人拿出了一件原本不应属于人类,而只属于帝的武器。
“如果把这门大炮装在军舰,也许我们还打败英国海军的机会!”
一位参谋军官的话,却是让法金汉苦笑了一下,扭头凝视古斯塔夫?克虏伯,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您同样也是一名极为出sè的炮兵专家,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而对法金汉的质问,古斯塔夫慢腾腾地:
“单从技术看,这无疑是一个杰作。从实用xìng来看,就是笨重了一点。”
点了点头,法金汗望着那门巨炮说道。
“的确是太过笨重了。”
望了一眼那巨炮,法金汉最后却又流露出有些期待的模样:
“不过尽管笨重,但是我相信,出sè的德国工兵,还是可以解决把他送到前线的问题,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转过身来,面对着古斯塔夫?克虏伯,法金汉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口吻轻轻说道:
“克虏伯公司,一年可以造几门这样的巨炮!”
这句话像一颗炮弹,把古斯塔夫?克虏伯炸得晕头转向,他先是惊讶的看着这位参谋总长,随后又向四周转了一圈,确信眼前的这位就是总参谋长之后,而且他指的“一年可以造几门这样的巨炮!”,指得就是这座超级大炮后,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那些刚才叫好的将帅们也大张着嘴,同样惊讶的看着法金汉。
“我要用它轰平凡尔登!”
说着,法金汉却又是一阵得意的说道。
“一年后,我们要用它轰开通往巴黎的道路!”未完待续。。
第70章 法金汉的选择
柏林,勃兰登堡门,进入帝国时代古柏林的大门,德意志民族的统一、分裂与团结的见证,欧洲东西部历史的见证同样也是世界历史的见证,
由卡尔?朗汉斯设计的这座建筑已经有两个多世纪的历史,他目者了拿破仑骑马从其下面走过,也目睹了威廉一世战胜法国后的胜利阅兵,同样也目睹了,1914年,国王的陆军从这里出发,进攻法国。!。
可以这里见证着普鲁士的兴衰,而作为勃兰登堡门象征的“胜利女神”更是其见证,从1791年勃兰登堡门的完工,再到两年后,祈求和平与胜利降临的胜利女神马车铜像落成,那时这里似乎见证着普鲁士的强大。
而在十几年后,普鲁士迅速衰落下去,法国的崛起,普鲁士的惨败,除去迫使普鲁士割地,并支付巨额赔款之外,获得胜利的拿破仑宣布“胜利女神”为其战利品,折运回法国。从那时起,勃兰登堡门的铁支架孤零零的指向天空,时刻提醒着普鲁士人牢记这一耻辱。从那时起,被掠走的胜利女神成了争取zì yóu的国家象征。直到年后,击败法国之后,在全国下的一片欢腾声中,布吕歇尔元帅将胜利女神重新安放在勃兰登堡门。
在此后的一个世纪中,勃兰登堡门的故事或许沉寂了,但是勃兰登堡门和他面的胜利女神,却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普鲁士。注视着其统一整个德意志世界。实现了统一德国的夙愿,而在两年前,胜利女神默默的注视着在陷入一股民族主义和沙文主义的爱国狂热中,在“为了帝和祖国”的号召下,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在女人不断挥舞的手帕海洋中沿着这里,皇家禁卫军、骠骑兵、枪骑兵、炮兵和步兵身穿华丽的军服,在夹道欢迎的群众发出的震耳yù聋欢呼声中,开拔前线。
可是没过几个月,曾经一片狂热的柏林和德国一样,都陷入了“对战争昏昏yù睡”的状态。从前线的传来胜利捷报越来越少,市场的奢侈品和消费品越来来稀罕,新鲜水果、高级酒、咖啡、糖果、丝绸衣服和皮鞋首先从商店消失,随后是鸡蛋、白面包、肉制品和猪油。甚至就连土豆、面粉和煤炭都成了稀缺的紧俏商品。
这一场战争,随着西线的僵持,似乎成了没有止境的战事,几乎每一个德国人都在讨论着一个话题,如何打破僵局。平民如此讨论着,对于德国陆军参谋部而言,这样的问题,同样困扰着总司令部的那些参谋们。
1916年的开场戏在德国陆军参谋部会议厅里演,其主角是法金汉将军,中欧诸帝国事实的总司令。1914年9月14rì夜间。当时任陆军大臣的法金汉被德皇任命为德军参谋长。因为冯?毛奇将军在马恩河之战胜负已经分明时对国王说了“陛下,我们已经输掉这场战争”之后,身心俱裂地从这一职位隐退下来。这位德国陆军新指挥官还在一段时间内保留陆军大臣一职;新年伊始他交出后一个职务,但后来继任人仍是他自己。因此,法金汉集军事大权于一身,在几乎整整两年的时期里他继续行使无可争议的权力。他继承了一份支离破碎的遗产,那是他的前任押下并输掉了的大赌注。向巴黎的突然袭击,对比利时的蹂躏,以及用一次打击结束战争的所有希望均告失败。这使德国在世界名声扫地,迫使英帝国动用财富、海军和不断增长的陆军力量与她兵戎相见。
在东方。奥地利军在朗贝尔战役的失败抵销了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胜利,因而他们的军队停滞不前,他们的领土受到封锁,海贸易受阻,德国统治者必须准备与人口和财富几乎双倍于己的诸国联盟进行一场持久战;这些国家借助于海军力量。传更新不但控制了全世界的资源,而且在关键时刻掌握了在何处进行下一次打击的选择权。这同样为德国赢得胜利添加了太多的不必要因素,此时在德国陆军参谋部内,法金汗将军,正在向参谋部的将军们讲述他的计划。
“……因为敌人的错误和德国本身采取了进攻弱者的方针,她及时地挽救了她在1914年底陷入的灾难xìng局势。机遇和主动xìng回到了德国一边,下一步行动掌握在她手中。未来局势将如何发展,”
对于西线的僵持,以及德国最弱盟保加利亚的消失,对德国产生的影响,对他们的士气打击,像他们在西线遭受的最沉重打击一样严重,对于整个局势的演变,德军参谋部的反应是渴望和焦虑。负有主要责任的法金汉自然需要在此时煞费苦心地解释他发动这一战役的原因。
“在萨洛尼卡,苏伊士运河和美索不达米亚取得了胜利,只有这些胜利才能加强已经在地中海沿岸各国和伊斯兰世界出现的信心,使它们认为英国并不是无懈可击的,这对我们是有帮助的。……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指望毕其功于一役,就像鼓吹作一次亚历山大向印度或埃及的进军,或者像鼓吹在萨洛尼卡发动一场压倒xìng打击的人士所希望的那样。……”
因为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在东线的胜利,使得他们获得各种各样的荣誉,而且在参谋部中也有相当多的支持者,他们认为德国应该首先击败俄国,随后才考虑在西线反攻,面对这种言论,法金汉自然加以抵制,并且抵制继续攻击俄国的计划,而此时,他则向这些将军们解释着抵制继续进攻俄国的理由。
“根据各方面的报告,‘巨人帝国’的国内困难正在迅猛增多。即使我们或许无法预见一场大规模的革命。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俄国的内部麻烦将迫使它在较短的时期内屈服。……除非我们再次准备将不相称的重担加于我们的部队,而这是我们储备状况所不允许的。鉴于天气和地面状况,我们想在4月份以前在东方进行一次旨在取得决定xìng胜利的攻势是不可能的。乌克兰的富饶国土是可以考虑的唯一目标,通往该地区的交通工具肯定不足。可以假定,我们应该要末得到罗马尼亚的忠诚,要末下决心将它打败;不过两者暂时都不切实际。直捣彼得堡,如果这一行动获得成功,那里有百万居民,我们还不得不用自己捉襟见肘的储备养活他们,所以此举也不是最后胜利。向莫斯科进军将把我们不知带往何方。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完成任何述任务。由于所有这些理由。作为我们反攻的目标,俄国必须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
在分析了一番进入俄国的利弊之后,法金汉将视线投向丹维少校,他是兴登保。那位“东普鲁士的救星”派至参谋部的军官,在这里个,于某种程度,作为兴登保的代言人,他是参谋部中,东线派事实的领袖。
“将军阁下……”
不待丹维少校表达自己的意见,法金汉却是极为粗鲁的打断他的话,继而进一步分析起了他于去年用数月时间,亲自考察过的西线战场。
“我们来看一下现在的西线在佛兰德,远至洛雷特山脊。由于地面状况任何纵深军事行动在仲chūn以前都不可能施展。在该山以南,当地指挥官认为大约需要30个师的兵力,而北部的进攻也需要相同数量的部队。但是我们不可能将如此数量的兵力集结于我们战线的一个点。……此外,从我们的敌人大规模进攻的失败中应该得出的教训是,绝不可模仿他们的战争方法。大规模突破的进攻,即使拥有高度集中的兵力和物资装备,面对装备jīng良、士气旺盛,且人数并不处于严重劣势的敌人,也绝不能认为已有了成功的指望。防御者通常都能成功地弥合缺口;如果他决定主动撤退,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到。想阻止其撤退几乎不可能。企图阻止而形成的突出部,大量暴露在侧面火力的shè程之内,有成为屠场的危险。指挥与供应受敌包围的我军大量部队,在技术困难极大,实际达到不可克服的地步。”
因为在这间会议厅中的众人皆是军事的行家。所以,已经说服德皇威廉二世的法金汉知道他不能有一丝隐瞒。
“我们必须同样反对以较不充分的手段进攻英军战区的任何企图。只有在进攻可达到合理程度的目标时,我们才赞成采取这种行动。但当前没有这种目标;我们必须至少把英军完全赶出大陆并迫使法军退到索姆河后面,如果达不到这一起码目标,则进攻将是无意义的。……”
在议论完所有述选择之后,法金汉将军推出了他那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那么也就只只剩下法国了,……现在法国的紧张局面几乎到了爆炸点。……法国进行没有把握的大规模突破是不必要的,无论如何不在我们考虑之列。我们进攻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是在西线,法军防线的后方有几处法军总参谋部不得不投入所有兵力死守的目标。如果法军死守,他们将浴血奋战,因为不存在自愿撤退的问题,不管我们是否能达到目标。如果他们不进行死守,我们达到了目标,将对法国士气产生巨大影响。而就一次狭小战线的军事行动而言,德国不会被迫如此集中去耗jīng力,因为所有其他战线实际都已逐渐收缩。德国能够满怀信心地面对可能出现在那些战线的敌方为解救自己的进攻,而且的确可以希望有充足的现成兵力,用反击回答这些进攻,因为她有充分zì yóu,可随时根据自己的目的加速或延长进攻,加强或者突然停止进攻。”
声音一落,不待他人插口,法金汉便说道。
“现在我要讲的目标就是贝尔福和凡尔登。述考虑适用于这两个目标,不过必须将凡尔登置于优先地位。法国在那里的战线距德国的铁路交通线不到12英里。因此。凡尔登是法国人企图用相对小的军事代价。造成德国在法国和比利时的整个防线无法防守的最强有力的支撑点。在圣诞节,我决定实施由这一推理过程形成的观点。”
此时参谋部中的绝大多数将军们,都被法金汉这一大胆的决策为惊呆了,他们清楚的知道,执行法金汉的新政策需要差不多完全放松对俄国的压力。
“那么东线呢?”
丹维少将反问道。
“我要说的要是,在1916年不再进行任何针对俄国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而且东线不能指望得到任何增援。全部德军从加利西亚战线撤到南方,同时兼有威胁和优势的这个战场完全托付给奥地利军……”
法金汉的话音一落,众人却明白此举的确是一个重大决策,它引出的是法金汉将军完全转变1915年用以恢复德国局势的政策。法金汉放弃对较弱对手的优势。选择最强敌人的最强点作为1916年德国大规模军事行动的目标。事态发展证明这是一个灾难xìng的决策。但是也可能有人早已认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参谋长阁下,现在对于德国而言当务之急是必须打破封锁。除非她能得到远比在四国联盟边境内所能找到的多得多的资源,否则全世界陷入的这场长期战争,必然以德国的财尽力竭和失败告终!”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打破封锁,但是,我需要提醒注意到的是,现在德国并没有打破海封锁的实力。英国舰队的巨大力量巍然耸立,因而没有人真正怀疑海一决雌雄之战的结果将会怎样。
“将军,海军强国与陆军强国相互严阵以待,如果德国不能在海打败英国,她将转向何方?那么,也就只有陆地了,固然中立国的花招有可能损害封锁的效果;但是。粮食匮乏和现代军队必需物资的匮乏在无情而持久地发挥作用。只有一个方向才能得救,即如果她不能从海打破封锁,它就必须从陆打破封锁。如果说海洋是封闭的,那末亚洲则是开放的。如果说西线被三**队对峙阻塞,东方没有任何障碍。只有在东方和东南方以及亚洲,德国才能找到提供给养之地和呼吸的空间——不,还有人力——没有这些,其军事力量无论怎样令人畏惧,也不过是一支不断衰竭的防卫力量。”
面对法金汉的坚持,丹维少校立即争辩道。
“也只有如此。才能成为功能齐全的自给自足的有机体!只有成为这样一个有机体,它们才能剥夺敌人的最终致命武器——时间。现在,我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击败俄罗斯,只要击败了俄罗斯。那么……”
“是的,参谋长阁下。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在俄国被严重削弱时,彻底的击败俄国,将更多的军队投入到俄国,而不是投入到法国……”
“皇帝陛下,已经同意了我的方案!”
面对群情汹涌的一片质疑声,法金汉却是抬出了他的王牌,果然,当他提到皇帝陛下之后,反对的声音尽管仍然存在,但是却弱了许多。
“至于东线,在所谓的乌克兰的富饶土地,却有着有严重缺陷的交通的困难……”
或许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正确,法金汉开始摆起了“工式”,实际就是分析着东西两线的利弊,最终,在他的一个个“工式”之中,俄国的最终毁灭,罗马尼亚的慑服与转变,一座又一座粮仓和一片又一片油田被征服,英帝国亚洲殖民地受无限期威胁,以及由此将使英军注意力的转移与分散,等等,凡此一切都被法金汉几句枯燥贫乏的话放弃了。
终于,以法金汉这些职业参谋军官中的公式派战胜了事实派,职业军人的思想倾向压倒了务实倾向,对理论的顺从取代了对现实的探究。进攻最强者的最强点,而不进攻最弱者的最弱点,再次被宣称为德**事方针的指导准则。
“将军,假如你炸开了面前的缺口,怎么办?你打算穿过缺口向巴黎进军吗?如果你攻破了防线而别处军队并未被击败,那末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情况?你真的会将脑袋伸进洞口吗?”
丹维少校在事成事实之后,突然反问道。
“不!”
面对少校的问题,法金汉回答说,
“我们没有这么愚蠢。我们追求的不是凡尔登,我们追求的也不是炸开一个洞,我们更不想穿过这样一个洞口进军。我们的目标与此大相径庭。我们力求耗竭敌人,不是打一个缺口;我们要打碎一个民族的心,不是要在防线打穿一个洞。我们选择了凡尔登,是因为我们认为法国人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卫它,是因为我们能够将大炮部署在他们战线的最高点的周围,我们可以用有利shè程和优势火力对敌人最重要阵地狠狠打击,迫使我们的敌人将一师又一师的部队暴露在这块砧铁,任我们敲打。”未完待续。。
第71章 中国的需要
位于默兹河畔的凡尔登是法国东北部的一座小城市,西距巴黎225千米,东距梅斯5千米,有“巴黎钥匙”之称。古代为高卢城堡。43年查理大帝的3个孙子曾在此订立瓜分查理曼帝国的《凡尔登条约》,建立东、中、西法兰克王国,形成德、意、法三国的雏形。其后,凡尔登归属多变。164年归属法国后,于周围险要处陆续修建一系列炮台,遂成为要塞。此后,成为普、法两国争战之地。1792年被奥、普联军攻占。普法战争中再次被普军占领,直至173年。
1916年的凡尔登,在漫长的西线,只是一个不为人们注意的一个要塞支撑点而已,不过对于这座要塞而言,其戏剧xìng开局或许始于1915年6月,当时法国议会军事委员会的一个代表团视察了那里的要塞。那些代表们在前线听到一些谣传,凡尔登的一些基层军官和士兵由于不安全而忧心忡忡,因为德皇太子的军队就在前面。
而接待代表团的有指挥东方集团军群的迪巴伊将军和凡尔登地方长官库唐索将军。迪巴伊将军则对代表们解释说,在经历了列rì之战和那慕尔之战以后,永久xìng堡垒的实际使用价值已经不复存在。它们肯定能被重榴弹炮摧毁,因而仅仅是当地驻军吸引炮弹的设施。凡尔登唯一有效的防御手段是一支扼守环要塞延伸的防线的野战军。
根据这个有充分理由的想法。堡垒的装备已经拆除。同时将储备的枪支、驻守部队和仓储物资已分散到各部队。地方长官库唐索将军却是一个生xìng鲁莽的人,几乎是在司发表这一意见之后,他就发表了不同意见。他认为堡垒仍具备很高的价值,应该与阵地防御一起发挥重要作用。迪巴伊将军对其下属如此插言勃然大怒,并对他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斥责,以致代表团返回巴黎之后认为,必须吁请陆军部长保护这位敢于直言的长官,使他免遭惩罚与羞辱。
然而,事实相隔数周之后,那位敢于直言的库唐索将军依然还是被调离凡尔登地方长官之职。由埃尔将军接替。到了1916年1月底,包括凡尔登守军在内的军队的指挥权从迪巴伊将军转移给德朗格勒?德卡里将军指挥的中心军群。因此,忽视该地区全面扩展防务的责任是不集中的,所以也就难以追究了。
如果单从军事意义讲。凡尔登对法军和德军都没有特殊重要xìng。凡尔登堡垒的火力装备已经拆除,凡尔登没有真正的弹药库;它对任何有意义的战略点都无防护作用。它距巴黎220公里,即使德军攻取该地,也不会对首都或整个防线的安全产生任何重大影响。
也正因如此,对于法军司令部而言,他们从未关注过这里,对于法国人而言,他们从未考虑过德国人会从这里发起进攻,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无论是对于法金汉还是鲁登道夫来说。这里却是一个危险的出击口,危及不足20公里外的德国主要铁路交通线。
不过相对的却是在法国的一侧凡尔登只有两条蹩脚的铁路线,而德军在这段战线的占领区却已经得到不下于15条铁路的补给,因此德军设法预防凡尔登出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攻取凡尔登充其量对德军只是得到军事的方便,对法军也只是较小程度的不方便。
对于法国人而言,凡尔登并没有什么军事的意义,但是对于法兰西民族而言,对于此处却存在着一种依附于凡尔登的情感,也正因如此,在法国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切时。德国人却主动选择了这里。
“它是骄傲地面对梅斯的伟大要塞,它的名字许多个世纪以来不停地萦绕在德国人的脑海中,它是法国最进步的城堡,是法国东部边境的主要堡垒,它的陷落将在整个欧洲产生反响。-一但我们攻克这里,那么马恩河和伊瑟河的胜利将永远黯然失sè。”
在有着“威廉皇储集团军”的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内。从柏林赶往前线来的法金汉看着这位在阿登胜利后,声誉大涨的威廉皇储,再一次向他阐述着他的进攻思想。而此时,他所发表的这一论点,便是法金汉决定德军进攻凡尔登的思想基础。
“我们对于凡尔登的攻击不会是“突破”xìng的攻击,攻击者不会陷入遭受四面火力包围的口袋。他们将向法军shè击,不停地向法军的、自豪感决定的寸土不让的阵地的攻击。而殿下所指挥的第5集团军所属的1个师和大量火炮将使法国部队jīng疲力竭,使法兰西“血流成河”。”
阐述着着自己的理念时,法金汉整个人都显得神彩飞扬,在他看来,最终,这里会向他所计划的那样,吸引整个法国的注意,到那时,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磨坊”一个吞噬法国人的磨坊。
“血流成河?”
威廉皇储看着地图那凡尔登地区的法国人的防线,有些疑惑的朝着法金汉看去,同时他的眉头却是一皱。虽说他只是一个校,但是作为皇太子,他却常以儿子的身份受到父皇的召见。不过他对于向凡尔登的进攻却是感到不安,事实,早在法金汉去年向他的父亲威廉二世提出这一战略构想后,他便已经从父皇那里获得了这一消息。与法金汉的战略看法不同,他更倾向于参谋部中绝大多数军事参谋们的看法,他同样也认为首先在东方了结俄国将是更为明智之举,因为如果击败俄国,可以令德国从两线作战的困境中摆脱出来,同时,德国可以利用俄罗斯。甚至整个亚洲的资源。帮助德国赢得这场战争。而现在法金汉的选择,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在冒险,但是在另一方面因为他长期受到抑制,所以他的反对,并不会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尽管他是未来德国的拥有者。然而此时,一如既往的法金汉屡次宣称法军必将在凡尔登“流尽鲜血”,这却使他深感不安,因为他不相信流尽鲜血只发生在法军身。流血都是相应的,在法国流出一滴血的时候,德国同样也在流血。
“一但战役打响之后,“凡尔登”这个法国人的自豪之地。将会成为一块砧铁,法**人将被德军火炮在砧铁锤打至死。法军以爱国激情坚守固定的阵地,可能在那里被炮火炸得血肉横飞!只要达到每死两个法国人,才阵亡一名德国士兵,那么,我们就赢得了这场战争!这场战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以凡尔登耗尽法国的血液!”
极为冷酷的言语还是让威廉皇储,在微微诈舌时朝他看了一眼,这实在是……太过冒险了,难道他从来就没有考虑到相比于法国。德国的血液更为稀少吗?德国的血液更容易流干吗?
“如果法国人决定放弃凡尔登呢?”
看着地图,在威廉皇储看来,凡尔登若许事关荣誉,但在军事,实在没有任何值得坚守的价值,如果他是霞飞,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从这里撤出,然后……
“当然,如果法军不愿悲壮牺牲。如果他们认为,不必为守住筑有空堡垒的凡尔登的这几个山头而作出巨大牺牲,那末,这一旨在让法国人流尽血液的计划也必然遭到失败。我不想将这一论述说得太远。”
说着法金汉却是极为自信的说道。
“无论是对于法国,还是对德国而言。凡尔登都会是一块胜利纪念碑。对来自于我们的挑战,高傲的法兰西人必定会以所有人力物力来应付……”
正确测定了法兰西民族的心理的法金汉。猛的一抬头看威廉皇储,然后用力的说道。
“因此,我们要从这里发起进攻,要让高卢公鸡们,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代价,最终是让整个法兰西流干血液的代价!”
说着,他又把下巴微微一扬,看着威廉皇储不无神密的说道。
“而且,在这一次战役中,我们将使用一种前所未的威力巨大的武器,这一武器的使用将保证我们,可以以极小的代价攻克法国人的阵地,可以说,这种武器,将完全改变西线的战争状态!”
法金汉的得意却是让威廉皇储好奇了起来,他望着显得有些神秘的法金汉,对于他的自信他从未怀疑过,但是对于他的神秘却是第一次看到,于是便不无疑惑的问道。
“将军,可以告诉我,你口中的武器是什么吗?”
面对威廉皇储的好奇,法金汉却是微微一笑,而后说道。
“等到下个星期,铁路修通之后,殿下就可以见到他,等到战役打响之后,整个法国,不,到那时会是全世界,都将目睹“阿尔弗雷德”惊天动力的威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法金汉却是用力用拳头一点地图桌的凡尔登,不无肯定的说道。
“凡尔登!这场战争将会从这里发生改变!”
“凡尔登!”
远在数千公里外的北平城内,在与总理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的军事地图室内,一张法国战场的大地图挂于墙,而一张凡尔登地区的军事地图,则平铺于地图桌。
“相信我,这里很快就会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看着站在军事地图前的萧潇,李子诚用极为自信的口吻说道,从远征军出征之后,他就一直观察着欧洲的局势,尽管对于一战历史并不了解,但却因为“凡尔登绞肉机”的大名,记住了那个地方,同样也记住了那个时间——1916年2月。
也正是从那时起,李子诚才会命令驻法国的情报机构收集凡尔登地区的情报,而搜集到的情报,却吓了他一跳,法国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德军进攻凡尔登的可能xìng,那里可以说是整个西线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法军凡尔登筑垒地域横跨默兹河两岸。正面宽112公里,纵深15~1公里;有四道防御阵地,前三道为野战防御阵地,第4道是由要塞永备工事和两个筑垒地带构成的坚固阵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法第3集团军,下辖11个师,630余门火炮,由F.埃尔将军指挥,5个师防守凡尔登以北地区,3个师防守凡尔登以东和东南地区,另3个师作为预备队配置在凡尔登以南默兹河西岸地区。”
接着,李子诚又把朝着另一面的德国控制区一指。
“德国皇太子威廉指挥的第5集团军,下辖7个军共1个师。1200余门火炮、约170架飞机,就兵力来说,德国人占有绝对优势。考虑到凡尔登所维系着的法兰西民族的民族情感,如果德国人进攻这里。那么法国人除去死守凡尔登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选择,除非法国人能够坐视凡尔登的沦陷,并因此对其民族情感产生重创!”
回忆着过去在一些军事杂志看到的凡尔登绞肉机的资料,此时的李子诚却是如一个军事家一般,在那里侃侃而谈着,在这间军事地图室内的数名国物院的军事参谋们,更是不住的点着头,他们或许有所怀疑,但是在这时。却不愿打扰总理的兴致,毕竟这只是他的关注,国物院很干涉到远征军的战事,即便是总统府也是如此,所以,对于总理今天的兴致,他们到是极为配合,毕竟有时候,在总理的一些想法之中,他们也能从中多少获益。虽说在某种程度,他是一个外行,但是,在很多时候,他却有一些极为新奇的想法。而那些想法总能在某种程度改变战争的方式。
比如,飞机。再如空降兵,再到……总之,多听听他的关于军事的想法,绝不会有什么坏外,不过今天,他们却发现总理和过去不太一样,因为他所谈论的却是一次在西线可能爆发的战役。
对于总理提到的这场“未来”的战役,他们并不抱多少信心,虽说国务院并不干涉远征军事物,但并不意味着,这些国务院的军事幕僚们,不去关注欧洲,毕竟现在他们有十万数万同仁已经到达欧洲,而且在国内还有数十万远征军正在组建之中。
也正因如此,他们同样关注欧洲的战局发展,因为远征军的出征,使得他们不再过去一样,将关注的眼光只局限于这场欧战表现出的新式战术和新式武器,更多的则是对于战局发展的关注,同时,他们还会进行大量的兵棋推演,以从战略的角度去考虑这场远离亚洲的战争,所以,对于凡尔登他们并不陌生,现在,对总理的自信,他们到只是会心的一笑,全是当作在陪总理在这里进行“军事游戏”。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实际,李子诚所考虑的正是通过这一事件,向众人展示他的“军事之长”,用预测一次战役的爆发,来证明他具备“军事方面的专长”,至少具备极为敏锐的“军事嗅觉”。
对于从事政治活动的人而言,唯一需要劳记的就是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以扩大自己的声名与影响力,而对于李子诚而言,他并不介意利用一些对“未来的掌握”,让身边的人更“迷信”他,从而获得更多的声誉。
所以,虽对他们的态度极为清楚,却并不妨碍李子诚的态度。
“总理,民族情感归民族情感,对于一个合格的军人而言,绝不能因民族情感,不去考虑军事的现实!”
适时的,在总理话音落下时,萧潇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作为内务部队司令官,他现在的工作并不算繁忙,虽说近五万内务部队正分散于全国各地配合地方jǐng察剿匪,但作为司令官,他反倒是闲了下来,因为他所需要掌握的只是剿匪的大方针,对于具体战术指挥,自然有基层指挥官负责,现在,他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这间军事地图室内,陪着总理进行各种各样的军棋推演。
在过去的两个月间,总理似乎迷了兵棋推演,他每天都会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提出一些未来战争的可能,然后让这些军事参谋们帮且他进行兵棋推演。
“不!”
笑摇了摇头,李子诚非常肯定的说道。
“民族情感决定战争,而不是战争决定民族情感,你们要记住一点,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延续,战争从来都是服从于政治的需要,如果法国的政治家们,觉得凡尔登关系到民族情感,他们会认定那里甚至关系到这场战争中法兰西民族能否坚持下去,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他们总有几个不能失去的圣地,所以,法国人一定会如德国人所希望的那样,源源不断的把军队投入到凡尔登!”
“总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远征军会不会被法国人当成炮灰扔到那里!”
突然,一个极为年青的声音传到李子诚的耳中,顺着声音看去,看清说话的青年军官后,李子诚却是一笑,他是保定军校推荐一位年青军官——傅作义,看着这位年青的军官,李子诚的神情变得极为肃穆。
“……那正是我们需要的……因为中国需要用一场战争证明自己!”未完待续。。
第72章 在途中
相对于生活在乡间的很多同龄人而言,于吉利是幸运的。&&他正在和刚刚认识的在**人造丝公司工作的女商量,他们的孩子,将来是完初中后,进入技工学校,像他一样继续到中华汽车公司工作,还是应该像其它人一样学,不停的学,然后大学干点别的,比如成为公司的白银雇员,如果那样的话,他们的子女未来也许可以住入那些高级社区,尽管连云港,这座城市极为年青,但是却泾渭分明的划分着多种等级的街区,对于普通工人和普通市民而言,或许他们的居住环境,远好过同胞们数倍,享用着电灯、自来水以及煤气等现代生活设施,但是,对于很多连云港人而言,他们还有一个梦想,就是住进那些紧挨着大型公园、湖泊以及绿化带的高级社区,那里的环境更为舒适,房屋也更为漂亮。
不过,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能否成为公司的白银雇员只不过是个遥远的梦想,但是现在的生活,仍然让他们感觉极为舒服,极为满足,而他们所居住的地区,恰好位于中华汽车公司总厂附近的36区。
这个庞大的汽车工业园区四处都是与汽车有关的学校、公园、医院、商店。穿着蓝sè工作服的人们在街行走,他们穿行在规划整齐的街道之间,而立在街两侧的是两层的连体式居民楼,整齐而干净,这些厂区的住宅发展速度很快。
在于吉利在结束技术培训进入这家汽车公司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空地,而现在,除去占地面积庞大的工厂之外,在工厂周围还分布着大量的卫星工厂,甚至还有街道工厂,当然更多的却是居民生活社会。这里的居民大都是中华汽车公司的工人,
汽车,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人而言,是一个极为新鲜的产物。甚至99%以的工人都没有见过汽车,不过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他们的生活却是和汽车息息相关的,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不是在汽车公司工作就是在与其相关的小型工厂工作。
他们的的许多人或许从没有目睹过汽车生产制造的过程,但是却大都曾乘座过汽车,在过去的一年中。在连云港的街道奔驰着万辆汽车,这座城市,可以说是亚洲最为庞大的汽车市场。
而从一个月前,伴着一阵鞭炮声,在中华汽车制造公司的第一条流水线,一辆一辆的汽车开始下线,而这种汽车就是中华汽车公司生产的”闪电”卡车,相比于乘用车。对于中国而言,更为急需的却是卡车。
自欧战之后,中国的实业经济进入了快速发展期。大量的机器源源不断的从连云港销往全国各地,但市场却大都集中于铁路线两侧,正如中国的工业大都集中于铁路线两侧一样,对于铁路交通并不密集的中国而言,在铁路线之外的地方,中国的交通仍然停留在一千年前的水平,而对于急剧膨胀的铁路沿线工业城市而言,他们需的工业原料,却都是用马车、人力车运来的,而对于新建的工厂而言。他们同样只能用人力、畜力运输建筑材料,中国急需一种铁路之外的现代交通工具。
现实的需要使得**公司的多家下属子公司开始研制各种现代交通工具,从柴油三轮车到可以拉载两吨物资的柴油五轮车,在汽车尚未推广时,这种廉价的现代交通工具,如骡马一般。迅速在中国普及开来。
当然,这种”普及”的局限xìng很大,毕竟作为生产商的**机械公司只具备一年两万辆的产量,这一产量,甚至还不能满足陇海沿线的需要,而在**公司高层看来,低速的三轮车只是一种”代用产品”,对于他们来说,真正解决交通运输问题的,就是——卡车,闪电卡车将会解决一切问题。
“鼓足干劲,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完成基础建设”,作为陇海沿线最重要的龙头企业,在过去的两年间,公司在**公司投入了大量的的人力、物力、财力,最初按照施工计划,这个厂需要五年时间方才建成,而现在不过只用了两年,便完成了一期工程,提前了六月个完成一期工程,也就是具备年三万辆的一期产能设计。
对于作为记者的秦少华而言,对于中华汽车公司早就有所耳闻,不过,他却错过了公司第一辆汽车下线的采访,但是现在,他依然是想来亲自看一看这个中国第一座真正的汽车制造厂究竟是什么状态。眼见为实嘛!
因此,在经过几次申请之后,终于,他还是同其它几名报界的同行,来到了这座汽车制造厂,他们刚一走进工厂的办公室,就看见公司公关科科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简单的欢迎之后,在那位科长热情接待的同时。
秦少华却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屋顶,又看看墙壁、窗户。这里的墙壁不过只是抹一层洋灰,灰sè的墙面与他所习惯的那种白墙截然不同,这个办公室怎么会这样?
“嗯,刘科长,这墙为什么没有抹灰?”
正在回答着另几位记者的刘伟连忙回答道:
“这是建厂时,为了加快工期,所以很多不必要的东西,都被暂时停了下来,以节约更多的时间,不过这只局限于公司各个非生产区域,……”
这时他又朝着周围看去,果然,这栋外观看起来并不怎么显眼的三层高的大型建筑内,电路不过只是固定的房顶,那里甚至还划着天花板划线的痕迹。
“现在,因为欧战的关系,市场完全进入卖方市场,任何一座工厂只要能提前投产一天,就可以多获得一天的利润,因此,现在不论是陇海沿线的企业,还是国内的其它企业,基本都是采用一边挖地基。一边夯实厂基,待厂基夯实后,立即开始铺设厂房地面,基本都是厂房刚起一米多的时候。厂房地面就基本完工了,在厂房建设的同时,安装设备、调试设备,甚至厂房尚未封锁,工厂就已经投产,公司的标准厂房除了两米半的砖基外,其它的都是钢架结构。因此施工更快……”
听着刘伟在那说道着工厂抢工期的事情时,秦少华多少的总对这座工厂有些失望,毕竟至少这场灰溜溜的工厂办公楼很难让人和这座中国第一座汽车厂联系在一起。
“我们是来看您们生产的闪电卡车的,不是来看厂房的。”
秦少华尖刻地打断了他的话。
“是好是差,眼见为实啊!”
尽管屋里空气因为他的话变得有些紧张,但是刘伟还是笑着说道:
“秦大记者,你瞧,这是我的失误。走,咱们去厂区!”
一出公司大楼,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便走进了总装配车间。这个厂房,无论从设计还是施工的角度来看,都是那种大型厂房,除去接地一米多的砖基之外,整个工厂都是那种在连云港非常常见的钢构厂房,尽管现在钢材价格昂贵,但是采用钢构厂房,却能够把工期缩短一半以。
进入那间跨度达三十多米的厂房,一根根粗大的立柱和横梁支撑着这座厂房。而一眼望去,让秦少华和每一个外来记者们感觉极为惊讶。却是眼前有条不紊的一幕——一辆辆汽车在流水线,正在进行组装,每一辆墨绿sè的卡车周围都站着数名工人,在半空中,流水线架吊着一个又一个车门。
与过去他们看过的工厂不同,这间厂房内丝毫不显得紊乱。那些工人往往只需要完成几道工序,随后他们眼前的汽车便朝着下一个工岗移去。
“现在,总装车间每天可以制造六十五辆卡车,预计到今年六月份,总装车间可以运到设计产能,而到年底,按计算,可以达到一天一百辆的产能……”
提到汽车产量时,刘伟又朝着那位秦记者看去,他知道对方今天显然是来挑刺的,这位秦记者与其它记者不同,他是一个新闻评论人,在过去的一年间,他的专栏都是以挑刺著称,即便是总理,亦多次受其攻击,甚至就连总理的私人问题,亦受其攻击。
虽说如此,对于这位的秦记者,刘伟多少还是有些佩服,因为他不仅攻击总理,袁世凯同样也躲不过去,事实,几乎所有人都不见得能躲过他的攻击,而更为难得的是,他还是他在连云商校时的同界校,尽管两人不熟悉,但他却知道其为什么要当记者。
“商校会出来很多成功的商人,但是商校必须有人去维护一些基本的道德事物,只有如此,才能提醒商校同仁不要忘记他们并不仅仅只是商人!”
当初他选择当记者,是为了”监督”投身商海的商校校,只不过现在他走的更远,他监督的眼光不仅只要商校,同样放之到了全国,现在与国内,他的”华声评论”早已打出了名气,虽说之前他说话尖刻,但是刘伟还是对其充满了好感,因其的确拉出了几个商校毕业的害群之马,同样也拉倒了一些贪官恶吏。
为这间厂房拍下一张照片之后,听闻产量之后,秦少华却一抬头,然后说道。
“那么贵公司生产那么多汽车,是朝那里卖呢?似乎现在市场还见不到闪电汽车!”
他的心下默默一算,从汽车厂投产到现在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可是直到现在,这些汽车依然没有投入市场,那这些汽车到那里去了?提及闪电汽车,他甚至特意朝着车头的”闪电标志”看一眼。
“第一批汽车早在出厂之前,就已经被远征军定购,那批汽车早就装船外运了,如果我记的不错的话,这些汽车现在应该已经快运到欧洲了!”
地中海。
午夜,从舰桥下船后,一如往rì一样,方自程便在一片漆黑的甲板散步,走过坐在一堆坐在甲板打发时间的水手时,他甚至刻意的挺了挺胸膛,甚至还学着商轮校长的模样,手握着烟斗,在水手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会沉稳而老成的点点头。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或许觉得他是一个老成的中年人,可是事实,对于方自程不过才只有1岁。而且是一位1岁的船长,他的名字和年龄曾经出现在中国的报纸,同样也出现在外国的报纸,在很多人的看来,这个船长实在是年青的出奇,以至于国内外的一些报纸都说着什么,等到他指挥的船沉之后。也许中国人会发现”年青的船长并不适合海洋,航海是经验与意志的领域,这一切显然是少年船长并不具备的”。
最终,方自程用自己的努力去证明了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间,从最初指挥一艘数千吨的商船,到现在成为这艘”远东希望号”万吨轮的船长,在海参崴、在长崎、在东京、在新加坡、在吉大港等在几乎半个世界的港口。这个年青的船长,一次又一次证明着自己,最终让那些怀疑”少年船长”的人闭了嘴巴。
不过现在。他的记录却被打破了,就在一个月前,一个不过十六岁零七个月的船长,打破了他的记录,同样毕业于商轮学校,也是他的校,甚至他的第一次航行,就同方自程一起在这个船队之中。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瞧着远方的那艘”安吉”号商船,方自程不由自主的在心下感叹着,原以他以为自己的记录会一直保持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破了。
“嗨,船长,世事如此嘛!”
这时走过来的大副——安玉民笑眯眯的说道,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十九岁的大副在笑什么。他之所以发笑,是因即将看到陆地,准确的来说是看到法国的陆地。
“我听人现在商轮学校甚至还招收了一些只有十二岁的小孩!按现在一年的半的培训,到时候还不是小屁孩船……”
“嗯,这个我听说过,不过那些人并不是商轮学校的,是学校帮陆军海战队……”
提及陆军海战队,方自程便朝着周围的护航舰看去,他们就是江苏陆军海战队的一员,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国际海洋航行的因素,或许他们会打起陆军旗,而不是海军旗,这陆军海战队,真的很……
“知道,是给陆军海战队代训的少年军官,他们在咱们学校学四年,然后再进入陆军海战队教导队读三年,如果有机会的话,将来还可能到英国、美国的海军学校就读,然后回国后,还会穿……陆军的军装,船长,这边有个椅子,要坐会吗?”
坐在空椅,趁着海的夜sè,望着月夜中由十七艘商船组成的船队,这是海军部制定的运输方针,是为了防止德国的潜艇攻击,集中船队以利于护航。地中海的夜晚很是惬意,不冷不热的,背靠着椅子,方自程如此想着。
“明天咱们就进港了,”
安玉民有些期待的说道。
“我听无线电报务员说的。”
“嗯,应该会在明天晚之前,估计到码头后,不会耽误你去找几个法国女孩!”
对自己的这个大副极为了解的方自程如此说道。
船长的打趣却让安玉民哈哈笑了起来。
“船长,不要老是这么一板正经的!”
瞧着船,安玉民不无认真的说道。
“即便是托马斯校长,他在岸之后,也会冲到jì院中。”
他的这话句换来的却是方自程的一阵沉默,他沉默着,好一会方才说道。
“咱们要在马赛呆三天,船的汽车下港之后,咱们还要去英国。”
“去英国,英国女孩也不错!”
“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只想着这些,你要知道,过了直布罗驼,那里只会更危险!”
“不是有护航队护航吗?”
手指着船队外侧的护航舰,安玉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危险。
“他们会保护咱们的!”
自从远征军出征之后,陆军海战队便派出了护航队,护航队的母港是埃及的亚历山大港,他们优先为中国船队护航,虽说他们进入地中海不过才两个月,但是却击沉了多达七艘德国、奥匈海军潜艇,战果颇丰不说,而且现在他们还获得地中海保护神的称号,就像现在船队后面还跟着六艘他国的商船,以获得中国舰队的护航,因为他们会竭尽全力保护船队,而且在商船被击沉后,不惜代价的营救落水的船员。
“地中海保护神!”
强调着这支舰队的名声后,方自程却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等咱们过了直布罗驼,到那时,接手护航的估计就是英国人,到那时,咱们可别指往能像现在这样安稳的睡觉了。”
听着船长的担心,安玉民先是沉默,然后却突然又笑了起来。
“快,”
安玉民站起身,看着船长认真的说道。
“那咱们到了马赛之后,可一定要好好的玩玩,船长,要不然到时你可会后悔的!。”
对于安玉民的话,方自程只是轻轻的一笑,他站起身,走到舷边,看着海水轻柔地悄悄流动,水下大片大片磷光闪闪的海藻翻滚、冒。
“船走得好快啊,”
俯视着水面说道,接着他又说道。
“明天咱们该见到陆地了,到时让兄弟们好好的放松放松。”未完待续。。
第73章 中华闪电
马赛港。
在“远东希望号”的泊位处,码头吊车正在将一辆墨绿sè的卡车从船吊至码头,而在码头处,除去那些非洲法属殖民地征募来的工人在码头忙活之外,几名法国监工却是看着那悬于半空的汽车,投去了一阵好奇的眼神。
“中国制造的卡车?”
在其中一名监工发出疑问的时候,卡车车门的五sè星却是清楚的提醒着他们,这些卡车属于中国远征军,对于这种军徽他们并不陌生,事实,就在几周前,有十余万头顶带着五sè星军徽的亚洲军人在这里进港。
而现在,他们则再一次见到这一军徽,而此时,最能引起他们注意力的物件,却是码头的一辆辆墨绿sè的卡车,那些卡车与他们见惯的美国卡车截然不同,这些卡车看起来,似乎更坚实一些,当然体积也更庞大一起。
全封闭的车厢!
嗯,不需要再忍受冬天刺骨的寒风!
仅仅只是看第一眼,让?卢内尔这个码头的汽车司机就已经看出了眼前这刚刚下船的卡车的一个优点,对于曾在北方开过车的让?卢内尔来说,他清楚的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在冬天到来时是何等的重要。
对于任何一个北方的司机而言,冬季从来都不好过,冬季的寒风很是刺骨,尤其是在汽车全速行驶时,更是如此,即便是很多汽车都有帆布车蓬,但是那帆布车蓬却是四下漏风的,而眼前的这些中国卡车,显然没有这种弊病。
“不知道,这种汽车的xìng能如何?”
让?卢内尔在心里嘀咕着,尽管现在的法国销售着很多中国商品,但是在他看来,中国或许是那种制造罐头、丝绸、面粉、饼干、玩具、服装、灯之类的工业品的国家。制造汽车,显然不太可能。
最终,让?卢内尔在心下作出判断时,却是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也许是中国进口的美国汽车!”
无论怎么看。让?卢内尔都很难相信这种拥有简单而坚固的底盘,结实的板簧悬挂,圆滑的驾驶室和美观的进气隔栅令人过目不忘的长头卡车是中国制造的汽车,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美国人设计的卡车。
“这是百分之百的中国制造!”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他却看到一名中**官,那名年青的军官冲他微微一笑,或许是注意到他脸的疑惑,然后又说道。
“想到驾驶室看一下吗?”
军官发出的邀请却是使得让?卢内尔一阵哑然,他吱呒着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在那位军官打开车门后,跳卡车车厢,让?卢内尔立即意识到。这的确是中国制造。在驾驶室内,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眼陌生的方块字,那种字只有中国人才使用。在中国远征军的胸章,他看到过类似的字样。
“先生,这种卡车的真的是中国制造的卡车吗?”
依然有些不太确信的让?卢内尔仍然有些坚持的问道这名军官。
“在今天之前,你见过这种卡车吗?”
面带微笑的军官反问着这个法国人,随后他却是极为熟练的报着这种“闪电”卡车的xìng能数据。
““闪电”卡车采用**通用动力公司设计的3.6升直列6缸水冷汽油机,最大功率75马力,但为了保证扭矩,“闪电”卡车所采用的引擎的最大功率被调低至6马力,这具引擎可以推动这辆满载重量5.吨,空车2.5吨。以敞篷货车型为标准的货车跑出5公里时的最高公路时速,这是目前各国卡车中速度最快的卡车。其采用2升的油箱,可以保证公路320公里,越野230公里的最大行程……”
如数家珍似的报出数据之后,远征军军官却是在让?卢内尔流露出诧异眼神时说道。
“今天之前,我也没看到过这辆卡车。不过却早就接到了“闪电”卡车的数据资料,未来远征军,将全部使用“闪电卡车”,现在在中国,作为第一种国产汽车的“闪电卡车”已经投入生产!”
话时,军官的脸带着骄傲之sè,作为中国人,他并不知道,闪电卡车并不是中国第一种国产汽车,但却是第一种真正批量生产的国产汽车,甚至就全世界而言,中华汽车制造厂的规划的卡车年产量,亦是世界第一。
军官脸的骄sè看在让?卢内尔的眼中,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或许,这辆卡车在他看来,看似极为先进,但是在他真正驾驶这辆汽车并体会它的xìng能之前,这位军官的话,不过只能做为参考资料罢了。
毕竟,这是中国的制造的汽车,别说是中国,即便是法国制造的卡车亦非常一般,远无法同美国卡车相比。
“很快,这些法国人,就会知道,咱们的闪电卡车,比美国卡车还好!”
在码头边,头戴礼帽的孙铭逸对身旁的魏子安说道,作为中华汽车公司驻法国的销售经理,他不过是在一个星期前,刚刚到达法国,尽管中国卡车不过是刚刚制造,但是在他看来,很快,整个法国都会知道闪电卡车是世界最好的卡车。
在连云港的汽车试验场,闪电卡车的xìng能硬力压各种美国卡车,车身坚固而且极其耐用,绝不是那些简陋的美国卡车所能相比,不过,现在想让法国人以及英国人,相信中国卡车恐怕还需要一个过程。
“远征军使用闪电卡车,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个活广告,等到通往前线的道路,各国卡车都陷入泥沼的时候,而咱们的卡车却能行驶的时候,那些法国人就会认同它,到时,法国陆军部的军官就会跑到咱们面前,抢着下订单!”
想象着那一幕的孙铭逸的脸略带些许得意,对于在法国的市场拓展,他并不怎么积极。准确的来说,是不怎么主动,毕竟无论他如何主动,想让那些法国人在一朝一夕间接受中国卡车。恐怕都不太可能,唯一能说服他人的只有闪电卡车优异的xìng能。
“经理,只要现在法军的卡车司机接受咱们的闪电卡车,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这闪电卡车就会成为全欧洲的名牌,以前总理还当着董事长的时候,就说过。咱们中国公司就是要利用现在这场战争,打出咱们中国制造的名气,别像rì本人似的,rì本产品就是廉价、质劣的代名词,咱们不仅要把中国制造走出去,还要建立中国制造的品牌形象,中国不仅仅只是出口瓷器、丝绸,同样也出口各种先进的工业制成品!”
在引儿了一番前董事长的话语后。魏子安却是朝着这座码头看去,除去一辆辆整齐排放的卡车之外,还有数千吨各种各样的中国制造的商品。从儿童玩具到前线军需,可谓是一应俱全,现在的中国制造已经初步在英法等国打开了一些名气,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中国制造只是很多家庭的“代用品”,他们只是在买不到本国或他国产品时,才会考虑中国产品,而现在,按商会的调查,很多法国人已经接受了中国产品。
也许。在这场战争之后,中国真的可以建立起中国工业品的声望,当然不仅要建立声望,还在让他们养成使用中国制造的习惯,习惯有时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一但一个习惯养成了。那么他们就很难说改变固有的习惯,如此一来,中国才能真正拥有海外市场。
“起步……”
“停车……”
在奥尔良的远征军军营内一片临时开辟的汽车训练场,数十辆新到的闪电卡车在教练员的指挥下,正在那里教授着那些jīng心挑选出的士兵学习驾驶,而周围的士兵则看热闹似的随着汽车停车、起步,喊着号子。
对于后勤依靠畜力的远征军而言,十余万远征军,不过只有不到一百辆汽车和和百余名驾驶员,而现在,按照计划,到年底,远征军将配备多达4000辆卡车,除去在国内组建六个汽车团,随第二批远征军出征外,第一批出国的远征军驾驶员则采用就地培训的方式,在远征军内部征调合格士兵进行驾驶培训,在过去的几天间,司令部以及各师师部都抽调驾驶员充当汽车教练员,按照计划,他们要在一个月内,培训出超过一千名驾驶员,尽管现在运抵法国的卡车不过才600辆,但司令部的说法却是“宁可人等车,不可车等人”。
“停车!”
有些紧张的吴大个连忙猛一踏踩车,车一停稳挂入空档后,身旁的教练朝他头便是一巴掌。
“有你这么停的吗?要是车拉一车炮弹,这一么停,没准你就给炸飞了,停车要稳,知道吗?”
在接连的训斥中,吴大个被训的只有点头的份,在学了三天的驾驶之后,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读了初小,要不然怎么挑也不会挑到他,这开车当真不是人干的活,看起来威风,可……
“想什么呢?起步!”
又是一声训斥,接着却又是脱档,随后等待他的自然是教练的一巴掌,只打他的脑中一蒙,可手下的动作却是麻利了许多。
“欠收拾!”
教练嘟嚷一句后,又继续指挥着吴大个学习起卡车驾驶,而每一次,当某一个驾驶员被教练训斥的时候,往往周围却是响起一片欢笑声,对于这些限制在营中,不能外出的远征军官兵而言,这似乎成为了营中一景,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所在。
“这rì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再好的景,看几天,总会有让人看烦的时候,一天到晚的困在军营之中,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亚于折磨,这就像是坐牢一般,或多,或少,总会让人生出不满之意,对于这些正值壮年的青年军人来说,这种不满和如坐牢般的困境,总会激起人们的情绪,人在激动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对于军官而言,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挥霍士兵的体力,每天都把这些士兵的体力榨干、榨的一丁点不剩,以防止士兵之间发生斗殴或者群殴之类的事件。
“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
在一片训练场。近千名士兵双手举着重达40公斤重要的弹药箱,他们随着在队伍前走动的军官发出的口令,不断的将弹药箱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放下。此时,这些士兵们就如同一架专为此发明的机器。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这些在冬天穿着半截袖体能训练衫的士兵们,早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可是他们的仍然不断的将弹药箱放下、举起,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却是极费体力的事情。人在累极的时候,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世界在晃动的、视线是模糊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汗水是如雨下的。
队前的王鹏却是连看都不看营里的下属们,一开始他用尽量轻声数着数:
“139……140……”
当他靠近六营的队伍时,他却是索xìng再靠近隔壁的六营营长的高志城,并且索xìng对了高志城大声喊了起来:
“……141!”
一听这个数字,高志城连忙扭头朝一旁的五营看去。现在谁都看得出五营的绝大多数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是王鹏却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在远征军中,清楚的知道,因为出身不同。而且总司令蔡锷持之以公,所以,想要出脸,就必须要训练部队,只有如此才能出脸,出身不同的关系,又使得他们都在心里憋着一口气,都想在训练压对方一头,所以才有了军官与军官间的暗自较劲,同样也有了士兵与士兵之间的不服输。别说是师与师之间。就是各师的团营之间亦相互比拼着,而长官们同样也鼓励这么做,理由很简单“正当竞争”。
这会实际,所有的士兵都是在咬着牙撑着,试图撑到对方先停下来,然后获得一场“小小的胜利”。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憋在军营之中,只有靠这种简单的体能训练来发泄jīng力了。
想着王鹏若是赢了,到时他那张得意的脸sè,高志紧闭着双眼,突然大声吼道:
“兄弟们,你们认输吗?”
“不!”
六营的八百余名官兵都一齐喊道,
“要输也是五营!”
他们的吼声立即引起五营的反驳,在短暂的反驳之后,这场臂力比赛再一次开始了,当数到“10”的时候,两个营队的绝大多数官兵的体力实际已经到了极点,他们试图看清眼前,可早看不清了,汗水早进了眼睛,实际他们甚至累到听不大清别人说话。世界又开始倾转,天地又开始嗡响着,这会对于他们每一个人而言,恐怕只要一个命令,他们就会扔下弹药箱,然后躺在地好好的休息一会,可命令却是没有下达。
没有停止的命令,没对对方的认输,那么这场竞赛就必须要开始,竞争的双方已经压了今天晚的鸡肉,在多次交涉下,法国人终于改善了他们的伙食,虽说顿顿都能见着肉了,可为了竞赛,总会有一方压自己的肉食。
事实的当这场竞赛到了这种地步之后,无论是王鹏还是高志城他们两人都希望竞赛结束,他们甚至忘记了数数,只是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士兵。
“300,”
王鹏忽然伸手擦了擦眼睛,
“301。”
听着这个数字,高志城的烟烧到了手,一痛扔开,他看去有些恍惚。王鹏这时也是如此。两人都朝着彼此看过去,可再看着自己的士兵,谁也不想主动说出“平局”两字来,毕竟……。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走了过来,是他们的团长,团长看着这些累几乎都举不起弹箱的士兵,再瞧着自己的下属立即意识到原因。
“放下弹箱,立正!”
随着团长的口令,cāo场先是一片混乱,在士兵们放下弹箱之后,便是一片寂静,而此时训练场的官兵们已经像具行尸走肉,他们站在那,酸痛的双手缓慢的放下来,下巴的汗水滴在地,身的体能训练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而这时一个低得像个濒死的人才发出的声音传到团长的耳中:
“长……长官……谁……谁赢了?”
“赢了,你们都赢了……”
“兄弟们有烤鸡吃吗?”
“都有!一人一只……”
沉重的话声音从团长的口中吐出的时候,近一千七百名官兵,像是猛的松下一口气似的,不顾一切的坐到地,他们已经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了,现在只是靠着一口气再那撑着,而一旁的其它营连的兄弟们,连忙给他们送水过去。
“胡闹!”
瞧着士兵们累的死去活来的模样,团长怒骂着,他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干,这是为了耗尽士兵们的jīng力,甚至这还是他的命令,准确的来说,命令是从司令部下达的。
“再这么憋下去,早晚非憋出来不可!”
最后,团长恨恨的骂了一句,但却只能长叹一声。
“狗rì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前线!”未完待续。。
第74章 默兹河两岸兹
(找小说素材就到 )(找小说素材就到 )[bsp; 当士兵来到这里的时候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未受到战争的影响
在默兹河两岸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一座座法国乡村建筑散落于金sè的田野之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安静而且祥和的
可最终
随着战争的进程
平静的生活被打断了
尽管这里并不是什么主战场
但是战斗却仍然在凡尔塞周围进行着
残酷的战争使得这里的民众
第一次觉得这个冬天与他们之前在乡下度过的那无数个冬天完全不同
战争改变了很多的生活
同样也改变着这里的地貌
在默兹河边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早已不复存在了
甚至在这些法**人来到这里的时候
河边的树林仍然是郁郁葱葱的模样
而此刻
只有一些残缺的树桩立在那里
大地完全被翻了个底朝天
在冬天到来之后
大风卷着雪花
盖在**裸的大地上
包裹了树木的残桩
也掩盖了那些大炮
通往战壕后的公厕的小路也消失了
战争早已经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后来
瑞恩
普恩加莱回到镇上
透过军官们休息的镇内的庄园窗子望着外面纷飞的大雪
瑞恩
普恩加莱和一位朋友
要了一瓶阿斯蒂葡萄酒
大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
瑞恩
普恩加莱和他的同僚们都知道
今年的战争
也许会在这场雪结束之后开始
但会在什么地方开始
他们也不清楚
事实上没有任何人清楚
是他们发起进攻
还是德国人发起进攻
在军官们之间
总有着这样、那样的讨论
事实上
在过去的一年之中
无论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
都未能攻破德国人的阵地
而德国人同样也没能攻克法军或英军防御的阵地
战线从没有被任何一方攻破
瑞恩
普恩加莱和同僚们都知道
如果战争继续这么僵持下去
也许
到下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
这场战争仍然会进行下去
而且对于双方而言
唯一的结果恐怕就是只好等来年再战了
瑞恩
普恩加莱的朋友阿尔弗雷斯上尉看见牧师正小心翼翼地从街上走过
就敲着窗户招呼他
牧师看见瑞恩
普恩加莱和他的同僚们便笑了笑
阿尔弗雷斯示意让他进来
他摇摇头走了
那天晚上
吃过面条以后
上尉又开起了神父的玩笑
神父很年轻
爱脸红
像瑞恩
普恩加莱和其它人一样都穿穿着军装
只是在他灰sè的军衣的肩章上与其它的军衔不同的是
他是两个十字架
今天牧师和女孩们在一起
阿尔雷斯上尉一边说一边看着牧师
又看看瑞恩
普恩加莱
牧师笑了
满脸通红地摇着头
即便是和女孩在一起
我也是为她们祈祷
因为阿尔弗雷斯上尉常常使他很难堪
常常拿他开玩笑的缘故
他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为她祈祷吗
阿尔弗雷斯上尉又说道:
我今天看见牧师跟女孩子们在一起
似乎他们那时离上帝更近一些
嗯
也许可以说
上帝就在她们的身体中
上尉的话声不过刚一落下
周围立即响起一片欢笑声
离上帝更近一些
上帝就在她们身体中
真亏上尉能想起来
上帝
上帝就在她们……
原本并没觉察到
陷阱
的牧师刚yù赞同
便意识到上尉的yīn谋
上帝离开她们更近
还在她们的身体中
这根本就是说他和那些女人们……
不
不是真的
牧师争辩着说道
这些他其他人都被牧师的窘迫逗乐了
事实上
在他们看来看上尉开牧师的玩笑
根本就是一种乐趣
牧师没和女孩在一起
接着
阿尔弗雷斯上尉继续说
牧师从不和女孩在一起
他向瑞恩
普恩加莱解释道
他把瑞恩
普恩加莱的杯子斟满了葡萄酒
目不转睛地望着瑞恩
普恩加莱
随后又转身牧师
同样也盯视着他
牧师每晚一个人对付五个
桌旁的每个人都被逗乐了
你明白吗
牧师每晚一人对付五人
他做了个姿势
然后放声大笑起来
知道自己再辩解下去
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甚至还可能适得其反
于是牧师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他也把它当作一个笑话接受了
对于上尉的玩笑
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教皇希望我们在战争中获胜
而这时
原本一直只是听着笑话的少校却突然开口说道:
我听说
教皇在去年
曾经为我们祈祷过
是的
上帝从来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牧师连忙借这个话题转移众人对他的注意
瑞恩
普恩加莱上尉是一个无神论者
或许是这场战争动摇了他对基督教的信仰
无论如何……
面对牧师对自己的指责
瑞恩
普恩加莱却是擦了一下嘴边的餐渣说道
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战争之后
即便是再狂热的人们
也不会真正喜欢战争
有时候
我一直都在想着一个问题
为什么
德国人要进行这场战争
这是一个值考的问题
阿尔弗雷斯上尉认真的说道
不过
我认为
这个问题应该是由下一代人去思考的
接着他对瑞恩
普恩加莱说道
至于现在
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就是法国如何赢得战争
瑞恩
普恩加莱笑着看看牧师
而牧师也在蜡烛光的那一面对他笑笑
上帝会保佑法国赢得胜利
在这个时候
除去上帝之外
我们还需要意志
瑞恩
普恩加莱不为所动的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如果意志消失了
即便是上帝降临
世人也不为所救
当然
对于军人而言
意志非常重要
喝一口葡萄酒
雷诺少校说道:
但是对上帝的信仰
同样也很重要----
在上帝的面前
我们都是迷途的羔羊
牺牲看着瑞恩
普恩加莱在那里强调道
瑞恩
普恩加莱中尉
有一天
当你需要的时候
上帝会搭救你
当然
如果你信仰上帝的话
上帝会像他们的儿子一样爱你的
我看过很多士兵
手握着十字架死去
瑞恩
普恩加莱并没有给予直接的回击
而是用他人的死亡去证明着什么
他们会到达天堂
天堂是否存在
还是一个疑问
就在两人似乎将陷入一场争论时
阿尔弗雷斯立即为自己的朋友解起了围
牧师
他应该见见那些漂亮的姑娘
瑞恩
普恩加莱会给你一个凡尔塞的地址
那儿的年轻女孩多么漂亮----而且身边很少有男人陪伴
哈
哈
哈
阿尔弗雷斯上尉张开了手
大拇指朝上
其余的指头展开
就像做手影一样
他手的影子投shè到墙上
他又一次说道:
你走的时候像这个
他指着大拇指说
回来的时候像这个
在他触摸着小拇指的时候
几乎每个人都会意的大笑起来
看
阿尔弗雷斯上尉又说道
他又伸开了手
烛光再一次把手的影子投到墙上
他又竖起大拇指
按顺序点那些指头
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
你走的时候像一个大拇指
回来的时候像个小拇指
他们又都笑了起来
阿尔弗雷斯上尉在手指游戏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他看着牧师喊道:
牧师每晚五个对付一个
哄笑声
再一次响了起来
众人的大笑
瞬间转移了其它人的注意力
好了
先生们
意识到应该让大家收敛一些的雷诺少校站起身来
现在
应该是结束晚餐的时候了
毕竟德国人不会永远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去享用了法国大餐之后
先生们
下周见
下周见
长官……
瑞恩
普恩加莱、牧师等人纷纷起身同少校告别
而在离开房间走到院落中
瑞恩
普恩加莱注意到雪此时已经停了下来
他看着天空
似乎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希望明天不会下雪吧
雪
在午夜就停了下来
在凡尔登对面德国阵地后方
距离凡尔登十六公里的一片森林之中
经过二十天的抢修
两条铁路平行于森林间
在铁路周围
尽是荷枪实弹的德军官兵
在铁路上
一个庞然大物耸立于森林间
那座高达数层楼的庞然大物上原本挂满的伪装网和白布这会已经被扯了下来
巨大的身管映着冷寒的金属光泽
而在这门
阿尔弗雷德
巨炮上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士兵
士兵们不断的来回奔走着
拆去巨炮上的伪装物
同时开始调校这门巨炮
他们之所以如此努力
因为这是
阿尔弗雷德
巨炮初战
所以这些混杂着德军和克虏伯公司技术人员的炮兵队伍
希望能够在初战前做好一切准备
在列车后方的一节车厢内
庞大的吊臂已经解脱开来
而车厢内
一枚直径几乎相当于半人高的炮弹
正在一部机器的帮助下
安装着引信
800毫米口径的炮弹
即便是引信亦几乎接近于150毫米炮弹的份量
除非借助机械
否则人力根本无法的安装
引信完装
随着引信室军官的一声命令
车厢内绿灯亮起
占据一节列车的吊臂开始吊动炮弹
在人们的惊讶之中
那枚巨大的炮弹被吊出车厢
随后在半空中旋转着
天那……
待看清那枚炮弹的体积之后
威廉皇储吱呒的吐出一个单词
从两天前
第一次看到这门
阿尔弗雷德
巨炮之后
他就被这门史无前例的巨炮惊呆了
尽管从字面上理解了这门巨炮的威力
也曾进入弹药库去亲眼关注过那可怜的一百发炮弹
但此时
看着那庞大的炮弹被吊起的瞬间
他还是被惊呆了
此时
他总算是明白
为什么法金汗会宣称
它将结束这场战争
重达近五吨的高爆炮弹可以撕碎周围百米内的人体
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可以将数百米半径内的生灵杀死
而接近八吨重的穿甲弹
更是可以击沉数十米厚的钢筋混凝土
甚至
在他看来
这门大炮的威力有都过大之嫌
如此庞大的巨炮
用于这个战场似乎都有点大材小用
在
阿尔弗雷德
巨炮之后
在战场上或许只需几枚炮弹
就足以撕开一座世界上最为坚固的保垒
在他的面前
任何堡垒都是不堪一击的
至于过去的那些攻城巨炮与其相比
根本就像是婴儿一般
就像那门
大贝塔
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到明年
克虏伯公司也许还可以再制造两门
不过我希望他们尽可能多的制造这种火炮
越多越好
如果我们可以拥有二十门的话
我敢说
不出一年
我们就可以在地中海游泳
享受地中海温暖的阳光
注意到身边的皇储对这门巨炮的惊讶
法金汉不无得意的说道
在他看来
这门巨炮出现的正是时候
阿尔弗雷德
的服役
为他在凡尔登的攻势添加了一个重重的必胜筹码
有了这门巨炮
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达到
每阵亡一个德国兵让法国死去三个人的代价
而不是最初时死两个法国兵的代价
如此一来
法国的鲜血将会在更短的时间内被耗尽
而法国人的抵抗也将随着
阿尔弗雷德
的出现被击的粉碎
阿尔弗雷德
将改变世界战争的进程
对此法金汉可谓是深信不疑
如果海军能够有一艘战舰装备这种巨炮的话
也许
很快我们就能打破英国人的海上封锁
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任何军舰可以阻挡
阿尔弗雷德
的致命一击
即便是炮弹只是近失弹
也能击沉英国人的军舰
极为得意的法金汉甚至开始cāo起了海军的心来
现在
他已经完全被这门巨炮所折报
尽管它从未上过战场
但是很快
凡尔登一带法国人的阵地
就会见证
阿尔弗雷德
的巨大威力
甚至只需要一炮
当然
这一炮必须打的极准
不过对于法金汉来说
阿尔弗雷德
在这场战争中除去起到突击作用之外
更重要的将会是一个
心理武器
在这门巨炮的震憾下
法国士兵会在遭受炮击的时候放弃他们的阵地
而法军司令部会源源不断将更多的军队投入到这里
对于士兵来说
阿尔弗雷德
的巨大威力将会是他们的恶梦
但是对于法军司令部而言
只需要几天
他们就会明白
巨炮的威力即便是再强大
它也只是一门火炮
到那时
对于他而言
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到那时凡尔登将会成为一个油灯
在法国人的防御与防御xìng反攻之中
慢慢的耗尽法国的鲜血
耗尽法国的元气
而德国必将赢得这场战争
海军
恐怕现在全世界还没有能够装载这门巨炮的战舰
威廉皇储如实的说道
这时
他看到那枚沉重的炮弹已经被放下了
并在前车上缓缓移动着
而发shè药包亦开始吊动
这是炮手们在为发shè作着最后的准备
在完成准备之后
他们将等待着清晨时分的命令
到那时一切都将被改变
被改变的将不仅只有凡尔登
甚至还有法国的命运
当然还有德国的命运
对于法金汉而言
他所相信的是
凡尔登将是一个转折点
从这里开始
德国的命运将被改变
德国将再一次赢得战争
将再一次成为战争的胜利者
将依靠这场战争的胜利
成为世界xìng的殖民大国
分享那些国家广阔的殖民地
可是这种自信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
至少对于作为未来的德国皇帝的威廉皇储来说
即便是目睹了这门巨炮
他仍然对未来的胜利充满疑问
至少对于从西线获得突破
在凡尔登流尽法国人的血液深感怀疑
法国拥有英国的支持
还有广阔的殖民地
表面上
法国的人口与德国相当
在这里若许可以把法国的血流尽
可是当法国的血流尽之时
德国的血或许已经流尽了
即便是德国的血没有流尽
那面对英**队、意大利军队
还有刚刚参战的中**队
德国的鲜血又能支持多长时间
当源源不断的中**队来到欧洲之后
在德国还没耗尽法国的鲜血时
也许德国的鲜血就被这一个又一个国家给耗尽了
到那时
真正的失败者将是德国
而不是法国
尽管
他曾如此同他的父亲威廉二世皇帝争辩过
但是已经被法金汉说服的威廉二世
并不相信他的辩解
此时
看着这门巨炮威廉皇储所能想到的仅仅只是
尽可能打好这一仗
尽量让德国的血少流一点
或许只有如此
德国才能最终赢得这场战争
殿下
明天……明天世界的历史将被改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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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前哨
第清晨时分的默兹河两岸,近岸的地方结着一层薄冰,河面笼罩着一层冬季的薄雾,平静的河面上没一丝的动静,即便是在岸边的草地上,亦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无论从任何地方看来,这一天,似乎都是一个极为平静一天。[ 找小说素材就到]
清晨时分的默兹河,即便是在冬季,无疑也是极为美丽的,薄雪掩于草地、田野间,只显出分别的美感,任何一个人,来到这里,也许都会沉迷其间,禁不住会深吸一口气,以品味这清晨的清新的空气,但是当他深吸一口气后,却会只觉一阵诧异。
不过只是呼吸一口气,皮埃尔便闻到这清晨时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硝烟味,这是凌晨时分jǐng戒xìng炮击残留的火药味,这种炮击没有任何意义,无非只是为了提醒德国人,在他们的对面,法国人仍然在准备着,等待着。
从战争爆发已来,虽说早已在数百个清晨的观赏过默兹河畔的晨景和rì出,但是当这似梦幻般的景sè再次出现在皮埃尔的面前时,还是能够给他带来一种无法抑制的感动,世界变得如此的祥和安宁,好像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些血腥与暴力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和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拿起自己的画笔画一副“清晨的默兹河”。
可那一切不过只是幻想罢了!现实总归还是现实!最终,所有的幻想都将在残酷无情的现实中被击的粉碎。
作为一个画家,此时,皮埃尔那双原本应该拿画笔的手,虽是清晨却沾满了枪油和火药屑,他手中那挺m1914机枪钢制枪身的那种冰凉的触感和那股淡淡的枪油味道把他从眼前美丽宁静的世界中分离了出来,它们不断着提醒着他,他正处于战斗的前线,说不定就在一分钟以后。眼前的这片天堂般的景sè就会变人间地狱,死亡将是这里唯一的场景,而自己也可能会和千千万万人一同埋入地狱,而这宛如天堂般的美景却将会成为他对人间最后的记忆。或许,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2月20rì。
突然,他看了一眼那rì历,发现今天的rì历还没有撕之后,便随手撕掉一张,rì期变成了2月21rì。
又是新的一天,希望今天不会有战争。至少在这里……至少在他所在的这条战线上,也许……
“皮埃尔,皮埃尔。”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皮埃尔对“和平的憧憬”。
“什么事?”
皮埃尔有些郁闷的回过头向说话的人望去。那是安东尼上士,他是一个曾打入中国京城的老兵,和很多老兵一样,他的脸上永远都是一付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可以说是全团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人,不过。这个老兵啊……
“你那里还有牛油吗?我的用完了。”
安东尼坐在那里微笑着对皮埃尔说道,对于法国人来说,他们可以放弃一切。却无法放弃对美食的向往,尽管在战地上有伙房,但是对于皮埃尔来说,他宁可自己动手,也不去吃那些“猪食”。
此时,他支起了一只平底锅正准备做早餐,火炉上的汤锅里已经开始冒出淡淡的蒸气,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只让皮埃尔不禁连着咽下了几大口唾沫,这就是作为老兵的特殊待遇。*军官们很少过问这些人,而这些人总会在这种很少过问中,从事着自己的事情,就像安东尼,他自己的事情,往往就像现在这样。
“我还有一点。上士。”
皮埃尔连忙跑到后方的掩体内,在自己的箱子中翻出了一个牛油罐。
“上士,今天你想做什么。”
皮埃尔把牛油递给了安东尼。
“好东西,我昨天从营部厨房里搞来的。”
安东尼接过罐子放到了一边,随后他却是掏出了一大块熏肉和至少有十厘米长的一段培根。
“上士,您真是太伟大了。”
几个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士兵揉着各自睡眼朦胧的眼睛围到了老士官的身边,他们一脸期待的望着那两块已经久违了的美味。
“每个人都有,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艾伯特。该死的别动那个盖子,布赖斯,看看你的样子,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洗脸,别把眼屎弄到我的汤里去了。你们这群谗鬼!”
安东尼大声笑骂着把那些刚睡醒的士兵们驱赶开来,然后在他们的欢呼声中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对于这个前置机枪哨来说,上士的餐点,永远是他们最为期待的。
“皮埃尔,你知道吗?”
安东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折刀开始切割那段培根,法国的刺刀是穗型刺刀,否则他也不会用这种小折刀切培根。
“哦,知道什么。”
皮埃尔没有回头,他透过潜望观察镜望着眼前那纵深达十数米的铁丝网,注意着那片开阔地带。
“煎培根最好就是用牛油,用其他的油煎会失去那种特别的香气。”
“哦?是这样吗?”
“难道你妈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厨房。”
皮埃尔想起了在自己接到征召令时,母亲一个人黯然泪下的模样,不禁还是长叹了口气。现在对于他来说,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回到家中,像过去一样……可那不过只是梦想罢了,这场战争,越来越看不到结束的希望。
“啊,那你今天走运了,就让你尝尝安东尼大叔亲手煎制的独家风味培根。到时候我多给你两片。呵呵……”
安东尼没有发现皮埃尔的反常,他继续乐呵呵的制作着他的美味早餐。
这时皮埃尔的耳边传来培根和熏肉被放进平底锅的声音,前置机枪哨内中开始飘荡起熏肉的那种独特香味和牛油的芬芳气息。
“这个老安东尼。”
皮埃尔望着远处的开阔地微笑起来。
前沿阵地是不允许烹饪食物的,别说升火做饭,就连想煮一壶开水都不行。皮埃尔所在的阵地,是一个前置机枪哨,相比于后方的线型战壕,这里甚至更重要,更需要注意隐匿。但是对于安东尼这个老兵来说,所谓的这种命令,似乎是不存在的,老兵。*从来不会去考虑军官的一些命令,在他们看来,这里半年多的无战事,德国人早用望远镜把这里的每一根草的变化都画在了地图上,还谈什么隐藏。
他们的这个前沿机枪哨修建在一座只有十几米高的小土坡上,距离默兹河的河岸有数百米,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是个理想的观察jǐng戒地点。但绝对不是个理想的防守地点。因为在他们附近都是平缓的原野,这个孤零零的小土包显眼的矗立在那里,除了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对岸敌人的动作和为敌人的炮兵树立一个完美的靶子外没有一点军事上的利用价值。
这也是军官们在这里设置这个哨所的原因,德国人要是想从这里进攻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看不见这个哨所的。如果哨所报告受到攻击,那么就一定是意味着进攻已经开始,而那时,整个防线可以从容的进入战备。至于他这个在凡尔登前三道野战工事之前的前置机枪哨,不过只是一个被牺牲的棋子罢了。
皮埃尔他们一共有十七个人,连一个排都不到。最高军事长官就是那个安东尼上士。虽然在上士的领导下rì子过得非常的愉快,但是皮埃尔还是隐隐的觉得,自己这些人实际上是棋中的弃子,可以牺牲的那种。团长一定是想把一些看着不顺眼的士兵扔到最前线去,作为对他们以往那些违规表现的处罚。但是让皮埃尔感到不解的是他怎么也会被排在流放者之列,看来中校也有瞎了他的狗眼的时候。
不过皮埃尔的哨所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火力却出乎意料的强大,除了人手一支勒贝尔步枪之外,中校还给他们配备了一挺哈齐开斯机枪,而且弹药也很充足。在那个掩体内足足存放着数万发子弹,还有机枪备件。其实大可不必在这里安置这么强的火力,这些武器应该被安置到更需要它们的地方,这里,甚至还一次攻击都无法抵挡。
“皮埃尔,快过来。把你的这一份拿去,我专门多给了你几片熏肉。”
安东尼的声音再一次把皮埃尔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回过头一看,一群士兵已经围坐在安乐尼的身边一人端着一个盘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而安东尼则端着一支盘子冲他微笑着。
“谢谢,上士。”
皮埃尔走了过去接过了盘子。
“面包怎么还没有送上来,如果能够配一点面包就更好了。”
一个士兵一边咀嚼着熏肉一边抱怨着。
在前沿阵地是不允许烹饪食物的,这个哨所的条件使它无法贮藏新鲜的食品,而那些罐头食品却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食用的,同样,那也不是这些普通士兵的一rì三餐,对于任何人来说,他们更乐意吃真正的三餐,而不是三餐罐头。所以,这个哨所的一rì三餐都是百米之外的战线上送来,不过那些食物永远都是战线上的士兵吃完之后送来的,等到送来的时候,早已变得冰凉,甚至在箱子中被随意丢弃之后,变得还不如狗食。
由于这个原因,安东尼不知道从哪里偷偷的搞来了一个小炉子和一套厨房用品,开始搞起了自己的小厨房。刚开始皮埃尔还对此表示过疑问,但是当安东尼笑着让他在美味和“狗食”之间选择之后,皮埃尔妥协了。仔细想想其实也对,那种军事条例是为了防止敌人发现我方隐蔽的阵地而设置的,而自己这个哨所现在就这么大模大样的矗在那里,还怕暴露什么目标,别说点个炉子,就算是放把火又能怎地。
“你就吃你的吧,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堵不上你这张嘴吗?”
安东尼笑着抬手给那位美食家头上来了一下子。
“我听到脚步的声音了,布赖斯,你这个家伙还真走运,你马上就有面包吃了。”
士兵们都站起身来向着哨所后方的公路望去。
“别看了,大家快收拾收拾。别让送饭的家伙看到这些东西。”
安东尼大声的命令着,士兵们连忙把自己的盘子小心翼翼的藏到了各自的角落,一会儿的工夫,哨所里就恢复了往常的凌乱。
“来几个人帮把手。你们的饭送到了。”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中年上士走进了哨所。
“巴利容上士,你怎么来了。”
安东尼笑着迎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那个上士的手。
“怎么了,在你的那间军官厨房里呆腻了出来换换空气?”
“我还没那种想法,这次是为了给两个新来的士兵带个路,原来给你送饭的那两个家伙昨天被德国佬的狙击手打中了,一个死。一个躺到了医院里。连长就从新来的士兵里挑了两个人来顶替他们,他们不认识路,而我也正好想来看看你,所以就借这个机会跑过来了。”
巴利容上士笑着回答到,他是连里的厨师长,两个人私下里的关系很不错。
“嗯?你前面在做什么?我闻到了熏肉的味道,还有培根。你从哪里搞到了这些私货。”
“哪有这些东西,你看我是能够搞到那种东西的人吗?”
安东尼努力的打着哈哈。
“别给我来这套。我的鼻子会稳不出这些东西的味道吗?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不过我还真佩服你,在这种地方都能搞到那些东西,就连我也有一两个星期没有见过这些了。听说营部有一些存货。难不成……算了,我也不管你这种闲事,叫你的人出去两个,帮着那两个新手把东西抬进来,今天的量比较多。把明天的份也一起送来了。”
巴利容大声的说说。
“什么?艾伯特,布赖斯,你们两个出去帮忙。”
安东尼转过头对两个士兵命令到,随后他疑惑的望着巴利容问到:
“为什么要两天的食物一起送过来。”
“这我也不清楚,听说这是团长的命令,似乎最近军官们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巴利容挠着头一付没办法的模样。
“是不是敌人要进攻了?”
“我不知道。上面没说原因,我也不好问。不过这两天的确有几架德国侦察机从凡尔登的上空飞过。”
巴利容低声的说到。
“飞机,我们没有见到过一架德国飞机啊?看来是从别的方向飞过去的。我觉得不太对劲。”安东尼表情严肃的说到。
“我想我们也不用去瞎猜什么了,我想我们的那些军官们知道的可能并不比我们多多少。我想如果德国人向我们进攻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谁叫你在最前线呢。不过我觉得德国人进攻的可能xìng不大,听说他们正准备在东线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我们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值得德国人来进攻。”
“要知道,在咱们对面可是威廉皇储军团,正是像现在这样,才最让人担心,我现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安东尼神sè忧郁的说到。
“别吓我了,你那一套我还不清楚,要是你有这种预感的话上面早就把你调到司令部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晒太阳。”
笑着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随后他转过头望向门外。
“那几个家伙怎么还没把东西抬进来,我还要等着回去给连长准备午餐的菜单呢。”
这时一直托着那挺机枪对着前方观察的皮埃尔突然惊叫起来。
“安东尼中士,你快过来一下,我想我发现了一些情况,德国人那边有动静!”
皮埃尔的惊叫把整个哨所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士兵们连忙扑向各自的位置向着河对岸望去。
“你看见什么了?皮埃尔。”
安东尼走到皮埃尔的身边,贴着木制的潜望镜。
“那边,在树林的边上,我看到有反光,好像还有人在那里走来走去。” 皮埃尔指着对面的树林叫到。
“冷静,皮埃尔上等兵。”安东尼从腰上的背包里掏出了望远镜,他端起望远镜向着那片树林望去。顿时,他发现的东西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帝啊……”安东尼连忙仔细的调整了一下焦距。随后他把望远镜往皮埃尔的怀里一扔转过身向着放在一边地上的电话机扑去。
“你看见什么了,安东尼。”
杜瓦被安东尼的反应吓住了,不光是他,所有在场的人都被这个老上士的反应吓住了,所有人都惊惶的望着安东尼。安东尼没有回答厨师长的话,他摘下了电话的听筒随后开始拼命的摇着电话上的手柄。
“接线员,快给我接团部。紧急情况。”安东尼大声的对着电话喊到,随后他望着一脸惊惶的杜瓦沉声说到:
“德国人要进攻了。”
“什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说德国人要进攻了。”
“你自己去看。”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惊慌失措。士兵,把望远镜给我。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不知道安东尼上士看到了什么,不过的确有德国人在活动。”
皮埃尔说道。 这时安东尼开始拿着电话大声的报告起来:
“中校,我是上士安东尼,我发现了一些情况,我认为德国人马上要向我们发起进攻……”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像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风笛,那啸声绝不同于以往他们所听到的啸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6章 改变
2月21rì,清晨六时三十分,薄雾在凡尔登的街道上弥漫长着,寒风吹了起来,使得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些,对贫寒的人家,这可不是好受的rì子,战争,这场战争带来了一些改变,至少对于这里的绝大多数法国家庭而言,因为林地位于战区,而且大量的树木被用于修建野战工事的缘故,所以,这一带的法国家庭失去了冬季取暖的木材,同时,又因为煤炭涨价以及运输成本的增加,使得大多数人家甚至没有足够的燃料,在这种情况下的冬天无疑是让人极为沮丧的。[ 找小说素材就到]
清晨时分的这座古堡显得有些昏暗,尤其是那些老旧矮小的房子里显得更黑。在这座古堡的街道上沿街的建筑,窗户开得很低,看去很简陋。住在里面的人实在也是贫寒的。可是他们很善良、勤劳,内心中总怀着对上帝的爱戴与崇敬。在他们看来,上帝赐给他们一切,而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只是上帝的考验而已。
这时从凡尔登主教宫的钟楼上给传来了钟声,那钟头显得很是深沉,甚至有些欢快。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钟声将注满了每一个在虔诚祈祷和富于崇敬心的人,在这场战争之后,主教宫内的勒富尔主教为这里的人们和士兵们祈福着,似乎正是那里的一切都在保护着这里,或许正是因为主教宫的存在,方才使得在过去的数百年前,没有任何敌人曾攻陷这里,即便是到现在,他们仍然不会有任何怀疑。
作为一名随军牧师,瑞恩?普恩加莱可以算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甚至可以说是极为虔诚的教徒,而他加入这场战争的原因非常简单,在他看来,这是他作为牧师的责任。在他看来,他有责任在战场上,在那些士兵们即将死亡的一刻给予他们平静,而在过去的两年间。他一直如此努力着,努力帮助每一个垂危的士兵。
“上帝在看着我们!”
每一次打量着这场战争的时候,瑞恩?普恩加莱这个家乡人口中的“爱国者”总会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或许在战争爆发的时候,他的内心除去教徒的虔诚之外,更多的却是被一种爱国主义情cāo笼罩着,而现在当他经历了马恩河战役以及随后一场场战争的残酷和数以百万计死伤之后。他心中的爱国主义情cāo却出人意料的被冲淡了。
对于他来说,现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教徒对于战争经历者的怜悯,几乎每天,他都会在清晨时分在主教宫的教堂之中,为每一个人祈福,不再仅仅只是为了法国,而是为了法**队中的那些可怜的迷途羔羊。甚至还有对面的德国士兵,他们同样也在这场战争中流血,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
此时。对于瑞恩?普恩加莱而言,他只是满心真诚地朝着上帝走去,和每一个虔诚的教徒一样,从步行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开始了祈祷,为这座小城的平民,为这里的士兵,为……为了这里和平。
感受着周围这难得的和平气息,想到在过去的几个月中,这里一直保持着难得的和平。[]瑞恩?普恩加莱的心中就感觉到了无止境的欢乐。教堂的钟好像敲出了他的欢乐,把他的欢乐带向整个城市,甚至整个法国,当然如果法国人能够体会的话。
不过,瑞恩?普恩加莱本人却极为明白,这种欢乐只是短暂的。甚至是不能告知他人的,在现在,在这个被前所未的爱国主义情cāo笼罩的国家,任何对和平的向往,甚至是同失败主义、同卖国主义划上等号的,这个国家现在唯一能接受的就是——战斗,不停的战斗下去,直到胜利,直到雪洗1871的耻辱,除此之外,这个国家没有任何选择。
“这不过只是政客们的选择!”
经历过太多的死亡之后,对于瑞恩?普恩加莱来说,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缘了,甚至所谓的“1871”之耻,此时,他甚至认同他曾经的老师,阿培尔教授说过的那句话“阿尔萨斯和洛林是属于德国的,1871年的普法战争,不过只是普鲁士阻止了法国阻挠其干涉德意志统一的战争而已,德国获得了胜利,所收回的仅只是他们曾经失去的”。
在一开始,对此瑞恩?普恩加莱并不认同,可是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德国和法国在领土扩张问题上经历过无数次战争,阿尔萨斯一直被法国和德国争来夺去。对这两个地区的争夺也是一浓缩的德国与法国恩怨史。
欧洲在罗马帝国时代曾经获得统一,其后查里曼帝国也短暂统一过欧洲大部,最后查理大帝的三个孙子在公元843年把法兰克王国一分为三,分别是西法兰克、中法兰克和东法兰克,也就是后来法国、意大利与德国的雏形。
中法兰克的继承者光荣地实施了中国的汉代一样的“推恩令”,不是把大位传给长子,而是所有兄弟平分,这样中法兰克又分成很多小部分,这也自然让东西两强有了可乘之机,东法兰克和西法兰克分别抢占了洛林和普罗旺斯。
1618—1648年欧洲的30年战争后,《威斯特伐里亚条约》签署,战败的德国正式承认法国拥有阿尔萨斯-洛林。1870年普法战争爆发,法国一败涂地,双方次年缔结和约,法德边界恢复到了300年前的状况,阿尔萨斯-洛林重新被德国占有。
普法战争之后,法国的大作家都德的小说《最后一课》自1873年发表以来,曾被译成世界各国文字,流传广泛,其jīng湛的艺术构思也常为人们所赞赏。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中世纪以来一直是广义上的德语区,直到现在阿尔萨斯人依然保留了自己的语言——阿勒曼方言,与德语十分相近。
也许,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当法国重新夺回阿尔萨斯和洛林后,《最后一课》同样一番场景可能会再次出现,不过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曾经说德语的小朋友,他们怀着悲伤的心情与德国告别。和德语老师告别,第二天不得不接受以后课堂上只能使用法语的事实。(找小说素材就到 )
可到那时,德国是否会有一位在世界上非常有影响的作家写出类似的文章,到那时也许就难以听到有人为德国鸣冤叫屈了。而从两个地区传统的语言习惯来看,德国人似乎更占道德优势,更有理由渲染悲情。
而到了那时法国人为了彻底同化阿尔萨斯和洛林,也许会在文化统治上也是比较残酷的,不比德国人更仁慈,而关键是本地居mín zhǔ要讲德语。为了抹去对德国的记忆,法国人只会更残酷!
当然。这只是阿培尔教授的说法罢了,而他所说的这一切,最终只是为了证明一个观点——所谓的收复法国的领土阿尔萨斯和洛林不具有法理依据,那里从来都不曾是法国的领土,也正因如此,阿培尔教授才会被人指责为“卖国贼”。
过去,瑞恩?普恩加莱认同那些人的观点,但是现在。他却认同了阿培尔教授的观点,法国根本就不应该为了所谓的“1871之耻”同德国无止境的把这场战争进行下去,为了从阿尔萨斯、洛林真正的主人那里夺得阿尔萨斯和洛林。更不值得!
可即便是再不值得,法国都已经卷入了这场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止境的战争,对于瑞恩?普恩加莱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每天不断绝祈祷,以他的祈祷换取那怕一个生命的挽回……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那啸声是炮弹的呼啸,但是却是他从未听过的。啸声之大如火车于天空轰鸣,而最为惊人的那轰鸣声却是尖锐的,而非低速炮的沉闷,这是什么……
被啸声拉回思绪的瑞恩?普恩加莱朝着空中看去,隐约的他看到空中划过一道黑影,一下瞬间。他听到一声巨响,像是建筑被狠狠的击垮的声响。
而在那声响之后,瑞恩?普恩加莱的前脚刚刚落下,他便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只让他生出一种错觉,大地似乎将被掀翻!
这……
在地动山摇传来的同时,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从地下传了过来,那声音极为沉闷,在声音传来的同时,一团巨大的黑sè烟云开始升腾起来,在烟云中巨大石块飞舞着,重达数百公斤的的石块轻易的击碎周围的建筑和着黑烟向着半空升去。
在瑞恩?普恩加莱摔倒的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启示录中的一幕,那是撒旦冲出地下的一幕,而现在,他所经历的似乎正是那一幕,正是那世界末rì的一幕。
不过只是转瞬,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清晨的阳光被高达数百米的黑sè烟团遮挡了,整个凡尔登在短短的数秒间被黑烟笼罩着,这座堡垒在地动山摇中,被彻底改变了。
当瑞恩?普恩加莱再一次站起身时,他的耳中轰鸣着,眼前的一切全如世界末rì一般,数百米外的主教宫消失了,街道上倒处都是一片狼藉,浑身是血的人们在街道上跌跌撞撞的行走着,在这次爆炸之后所有人都像是失去灵魂一般,只是麻木的在黑sè的烟雾中行走着,哭喊着。
主教宫消失了,在爆炸中主教宫完全消失了,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深达数十米的巨坑,在剧烈的爆炸之后,在永备工事内的阿尔雷斯上尉惊恐的看着那高达数百米的烟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反应,是军火库爆炸。
主教宫中有军火库吗?
答案是否定的,司令官并没有在那里设立军火库,可威力如此强大的爆炸是如何发生的?是德国人的炮击?
不可能!
任何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样的爆炸威力绝非大炮能够带来的,阿尔雷斯上尉自然不会相信那是爆炸,甚至就连先前炮弹的破空声,在他看来,都有可能是幻觉,就在这里,空中传来了啸声,那是炮弹的啸声。
相比于之前的单独的,如列车高速于天空“奔驰”呼啸。这一次的啸声却是极为密集,有的炮弹声响极为尖锐,有的较为沉闷,也有的极为剧烈。这是各种口径的列车炮、重炮、榴弹炮、野战炮的炮击,只听着这啸声,不需要考虑其它,任何人都明白,进攻开始了!
德国人在进攻!
“该死的官僚们!”
在第一轮爆炸之后,在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的战壕内,德里昂上校恨恨的大声骂道。与其它的普通军官不同。德里昂是在战争爆炸后志愿从军的军官,在战前,他是南锡地区的国会众议员,在一年前,他来到了这里,在凡尔登前沿战线指挥一批轻步兵营。
去年11月底德里昂上校,这位军官兼议员赴巴黎度假,应议会军事委员会之请举行听证会。12月1rì,他向同僚议员透露了该要塞缺乏组织和防御普遍不足等状况。军事委员会证实了德里昂上校提供的叙述,他们的报告由该委员会送给陆军部长。
jǐng觉的加列尼将军已从其他方面获悉类似的报告。12月16rì致函霞飞将军。他在信中说,不同消息来源谈到,前线的组织状况显示某些地点的防御有缺陷,而其中尤以默尔特河、图勒和凡尔登等地区为突出。前线大部分壕堑网尚不完备。此种状况倘若属实,将会有严重混乱的危险。在此状况之下,一旦为敌人所突破,则非但霞飞将军责无旁贷,连整个zhèng fǔ也难辞其咎。
而且在过去一年之中的战争经验充分证明,第一道防线可能被强行突破,但第二道防线的抵抗能够阻止哪怕是成功的进攻。他要求对方保证。在前线各地至少设计部署两道防线,并建筑一切必要的防御工事——铁刺网、护城河、鹿砦等等。
最终,面对霞飞总司令匆匆于12月18rì复函,在信函中他明确地断言,没有任何证据表明zhèng fǔ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他以绝不是法**界要人专利的那种特别的职业口气结束这封信,他说:
“既然这些担忧乃因断言防御状况存在缺陷的报告引起。本人恳请阁下将这些报告转达于我,并其体指明其作者。本人不能容忍我统领之下的军人通过其他渠道越级向zhèng fǔ表示有关执行我的命令感到的不满或提出抗议。本人也不愿对我不知其来源的含糊其词的污蔑作自我辨护。zhèng fǔ鼓励此类消息的传送,但无论来自应届议员或直接间接地来自前线的现役军官的消息,都当视为严重扰乱军中纪律。写报告的军人知道,zhèng fǔ重视他们反对其长官的意见,这些长官的权威受到了损害,全军的士气也因这种不信任而受到报害。……我不能让自己容忍这种事态继续下去。我要求得到zhèng fǔ全心全意的信任。若zhèng fǔ信任我,它就既不能鼓励也不能容忍那种有损于本司令部道义权威的做法;没有这种权威我不能继续当此重任。”
从那时,在霞飞的武断下,身处凡尔登前沿壕堑里的德里昂上校这位众议员,所面临了来自不止一方的危险,他既要考虑德国人的进攻,同样也要面对来自内部的打压,毕竟那位总司令已经把他定xìng为“只会玩弄yīn谋的政客,根本不配拥有军官的名称”。
可是现在呢?
在这片硝烟之中,德里昂上校大声咒骂起那位所谓的巴黎的拯救者和司令部中的官僚们:
‘这些该死的官僚竟然不相信我的话,法国就是被这样的官僚毁灭的,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把霞飞从总司令的位置上赶下来,这头猪,他不是说他需要什么证据吗?现在好了,他要的证据来了,可咱们伟大的霞飞元帅还能干什么?”
此时,德里昂上校甚至已经在心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只要他能活下来,一定会离开前线军队,绝不是因为胆怯,更不是懦弱,事实上对于这位曾祖父曾随拿破仑皇帝远征俄罗斯的参议员来说,他的心中奔腾的是渴望战争的热血,而现在,在他看来,他的战场应该是国会,应该是那个可以击垮那些“官僚”的地方,只有如此,才能拯救法国。
“上校,等我们活下去,再说吧!”
下属的脸只让德里昂上校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这时空中突然像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尖锐的风笛,但那风笛声之大,却远超出人们的想象,就像先前一般……随后哨所外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
“天那……”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喊,在惊喊中人们都朝着爆炸的方向看去,他们却只看到一个半径达数百米的巨坑,先前那里曾存在的工事,在爆炸中完全消失了。
‘我们完了!”
那巨大的爆炸弹坑,只令德里昂的心下涌出这么一个念头来,他意识到,德国人在这里投入了一种新式武器,一种可以改变战争的武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7章 凡尔登开局
“一月初,二局(情报局)开始指出凡尔登为德军即将进攻的地点。在蒙福孔以北地区和默兹河两岸,德军炮队和部队在不断增加,明确迹象表明,“突击”师在阿通沙泰勒附近出现,奥地利大型榴弹炮已经抵达……二局局长杜邦将军坚信不疑地宣称,凡尔登将成为迫在眉睫的大举进攻的目标……对此,总司令部认为,德军进攻凡尔登的可能xìng为零,很有可能是德国参谋部为新的进攻释放的信号弹……”
法国陆军部
哒哒……修建于拿破仑三世时代的陆军司令部的如凡尔塞宫一般的镜厅走廊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头戴筒帽的少校神情惶恐的朝着走廊尽头的司令官办公室走去,在他如此走动的时候,一则的办公室中的将校军官们,纷纷朝他投来惊讶的眼神,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位耶内尼少校如此紧张过,他是霞飞元帅的侍从官,当他流露出这种恐惧之sè时,显然只有一种可能,前线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对于刚刚进入办公室的霞飞而言,每天清晨,他都会习惯xìng的首先喝一杯茶,与陆军司令部中的其它人喝着廉价且带着土腥味的法属中南的茶叶时,作为法国陆军司令部,他还是按照多年的习惯,喝着武荑山的红茶,对于他来说,印度大吉领的红茶远不能同武荑山的红茶相比。
武荑山的红茶依如往rì送到他的面前时,霞飞先端起茶杯,这套茶杯是去年霞飞生rì时,中国总理赠送给他的礼物,是景德镇的官窑中出来的珍品,等级相当于过去的皇家御用等级,也是霞飞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品味着茶香之后,霞飞用杯盖将茶面的茶叶划去,正yù喝茶时。他的办公室门被非常无理的推开了,进门的正是神情惶恐的耶内尼少校。
“元帅阁下,凡尔登遭到德国人的进攻!”
听到凡尔登遭到进攻,霞飞却只是微微一愣。与耶内尼少校表现出来的惶恐不同,他的反应却是极为冷淡。
“哦!”
轻应一声,霞飞喝了口茶,随后看着耶内尼少校说道。
“以后要注意你的礼节,要记住,法兰西之所以骄傲,正源自于我们的文化。而法兰西人的礼节正是法兰西文化中的一部分!”
对下属如此一番训扩之后,霞飞却是端着茶杯,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道。
“现在,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元帅的这种冷静的几近麻木的反应,耶内尼少校并不觉得的奇怪,而在目睹了元帅的这般冷静之后,他反倒是随着元帅的冷静镇定了下来。
“2月21rì清晨6点30分。一颗不小的30英寸的炮弹击中凡尔登主教宫……”
“什么?三十英寸的炮弹?有那么大的炮弹吗?”
这会霞飞反倒是没有了先前的冷静,三十英寸,就他的认知。现在即便是世界口径最大的火炮,不过只有十八英寸而已,三十英寸的重炮,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
“是的,元帅,第一次炮弹几乎将整个主教宫荑为平地,爆炸烟柱高度超过800米,半径十公里都感受了爆炸,以此发出了德军进攻凡尔登的战斗打响的信号。在一阵短暂但威力十分强大的炮击之后,其间,德军的超级巨炮前后发shè了六发炮弹,其中两枚击中了前沿阵地,造成半径五百米的缺口……”
随着耶内尼少校的讲述,原本看似冷静的霞飞的心下却是紧张了起来。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德军发起突然袭击,在他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他有充足的时间调动军队,同样也对前线充满了信任,他们会给他争取足够的时间,但是现在,德国人投入的史无前例的超级巨炮,却很有可能改变这场战争,甚至不会给他任何时间。
“随后三个德**向默兹河右岸我军战线的最高点推进。前沿阵地里受到攻击的部队,因遭受包括超级巨炮在内的上千门火炮的炮击和高强度进攻,除了向东侧运动,就只能被迫向要塞后撤……”
尽管心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是霞飞还是坐在那里,喝着他的茶,听着耶内尼少校的报告,在耶内尼少校报告完之后,他才站起身然后说道。
“现在,请参谋部的将军们到作战室!”
数分钟后,在陆军司令部作战室内,那些参谋们无不是神情惶恐的谈论着“凡尔登”谈论着“超级巨炮”,谈论着德军最新的攻势。
“……如果德**真的使用了30英寸巨炮,那么,前线就必须撤过默兹河,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利用……”
在参谋军官们的谈论声中,霞飞走进了作战室,参谋们从霞飞的神情中没有看到那怕一丝的惊惶失措,他自始至终保持那种在马恩河战役时便引人注意的、令人钦佩的镇定自若,在他进入这间作战地图室后,虽然他保持了数分钟的沉默,但是他的这种镇定自若,却总算是让众人冷静了下来。
“好了,先生们!”
见众人冷静下来之后,霞飞方才说道。
“请你们记住一点,惊慌失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加剧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德国人,为什么会选择凡尔登,以及这次进攻是否是一次详攻?”
接连提出两个问题之后,霞飞再一次选择了沉默,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之中,他一直在用心的听取着所有人的见解,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地图上的凡尔登,注视着那个位置,同时反复在心下思索着凡尔登的重要xìng和意义,一个被众人忽视的重要xìng。
终于,在所在人都发表了一番见解之后,
“先生们!”
在打破沉默的同时,霞飞重重的将手朝着凡尔登一按,而后说道。
“我们必须要守住这里,不是因为,这里距离巴黎非常近,也不是因为那里有着“巴黎钥匙”之称。而是因为那里对于法国、对于欧洲,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看着众人,霞飞缓声吐出了他的见解,准确的来说是整个法兰西民族的见解。
“对于法兰西民族而言。我们的民族存在着一种依附于凡尔登的情感。它是骄傲地面对梅斯的伟大要塞,他那里从未被法兰西的敌人攻克过,普鲁士人从未攻克过那里,在历史上,无论是拿破仑时代,还是第三帝国时代,普鲁士人从未攻克过那里。它的名字许多世纪来不停地萦绕在德国人的脑海中,它是法国最进步的城堡,是法国东部边境的主要堡垒,一但凡尔赛陷落了,那么他的陷落将在整个欧洲产生反响,我们之前所取得的马恩河和伊瑟河的胜利将永远黯然失sè,因此,我们必须要守住那里。绝不能让德国人占领凡尔登,历史要求我们守在那里,法兰西要求我们守在那里。先生们。”
话声一顿,霞飞用极为肯定的口吻再一次强调道。
“现在,我们唯一需要思考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守住那里,至于撤过默兹河,这是司令部绝不会加以考虑的,请你们立即告诉前线指挥官,告诉他们,守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人!”
当霞飞下达这个命令之后,立即遭到了反对。
“司令官阁下。如果我们守在那里的话,那么凡尔登将成为一块砧铁,在那里法**人将被德军火炮在砧铁上锤打至死。即便是法军以爱国激情坚守固定的阵地,可能在那里被炮火炸得血肉横飞,这将会……”
“那会陷落了,整个法兰西都会弥漫着失败主义!”
打断参谋长的质疑。霞飞再一次强调道。
“或许德国人看准了法兰西民族的心理,但是在这里我不想将这一论述说得太远。对于法兰西而言,凡尔登是一块胜利纪念碑。对于德军的挑战,我们必须以所有人力物力来应付;但是,如果每个阶段皆以让敌人付出最高代价为唯一目的,就应该在冲突中牺牲土地像牺牲兵员一般。而给防御提供较大的运动回旋余地就能使我军在整个战事中大大减少牺牲,我想,我们能够守住那里!像守住马恩河一样,守住那里,先生,整个法兰西在看着我们!将这一决定告诉前线的每一个步兵连,法兰西需要他们的坚守!”
“法兰西需要每一个人的牺牲!”
在密集的爆炸声中,在命令绝大多数部下撤出之后,在杜奥蒙附近山地前方有林地间,德里昂上校,这位众议员军官,看着眼前的数百名士兵,用极为悲壮的口吻对他们下达了命令。
“现在,我们遭受了德国人的空袭,德国人的巨炮可以轻易摧毁我们的防线,可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们保卫法兰西的决心,是的,我命令其它的营队撤退了,但是,先生们,我们必要守住这里,我们要在这里用自己的牺牲,为他们,为法兰西赢得时间,时间,现在对于法兰西而言,那怕是一秒钟,也是极为珍贵的,我们必要用让德国人付出代价,我们要守在这里,只要我们守在这里,那么,我们的部队,朗格勒?德?卡里司令官就能够在山区重建防线,就能够阻挡德国人的进攻!”
站在林地间的德里昂上校发表完这一番演讲之后,他看着这时撤退了十数公里的士兵们,他们的每一个人的脸上先前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的悲壮,他们都明白,将要面对什么,同样也明白他们必须要这么做。
“长官,法兰西会记住我们吗?”
面对士兵们的问题,德里昂上校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看着这些士兵说道。
“法兰西会铭记每一个法兰西人为他做出的牺牲,自此之后,每一个法兰西人都将感激我们的牺牲!好了,先生们,让我们为法兰西做出自己的牺牲!”
在士兵们默默的用工兵铲修建着战壕的时候,德里昂上校却是依在一棵大树下,拿起他的记事本,用钢笔在记事本上写了一封长信。
“我控诉!”
在信件的一开始,他就仿效左拉在18年前写给总统的那封信的开头,事实上。即便是在做出掩护下属轻步兵撤退的决定后,他仍然觉得的自己有必要为法兰西再做些什么。
“总理阁下:
为了感激你在接见我时的仁慈、亲切的态度,并给予我这么一个法兰西人在战场上保卫法兰西的机会,准许我加入军队。您可否允许我以一个普通的法西兰人和一个法兰西国会众议员的身份,对法兰西表示应尽的关切……”
在接下来的长信之中,德里昂上校如实的讲述了他如何提醒司令部注意凡尔登的异常以及司令部尤其是那位“拯救了巴黎”的霞飞元帅对于jǐng告的默视以及专横,言语中尽是一个法兰西人对法兰西未来的关切。
“……的确,霞飞元帅以其的超乎寻常的镇定自若,拯救了巴黎、拯救了法国,但是在我看来。这种超乎寻常的镇定自若并非源自于其身的优点,而是源自于其麻木而迟顿的神经,现在,法兰西正在因其麻木和迟顿付出代价,这种代价无疑将是极为惨重的。作为一个法兰西人……”
就在他正yù继续写这封信时,一个年青的士兵跑到他依靠的树边,轻声报告道。
“上校,发现德国人的先头部队了。大概一个连队,距离我们有两公里远……”
“好的,我知道了!”
点头的同时。德里昂上校急匆匆的为信结了尾。
“作为一个法兰西人,我必须要为法国贡献自己的一切力量,正如现在一般,现在,我们的侦察兵已经发现了德军,很快,这里将完全被炮火所笼罩,我和我的士兵们,已经决定牺牲于此,以为部队赢得重建防线的时间。但是,如果法国不加以改变的话,我们的牺牲却是无畏的,且没有任何意义的,……”
终于,信写完了。将信塞进信封之中,信是寄给家人的,他们会把信转呈给总理,德里昂看了一下周围,最终,他选择了皮埃尔,他不过是刚刚结婚,至少今天,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皮埃尔,你去把这封信送到后方,明白吗?”
“长官……”
“告诉司令官,我们的选择,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人活下来,告诉法兰西,我们的牺牲,你能做到吗?”
“是的,上校阁下!”
面对上校的叮嘱,皮埃尔看着周围默默准备战斗的同僚们,向着上校敬了一个礼。
“上校阁下,只要我还活着,我都将向所有人讲述您和他们的英勇之行!”
提着步枪,朝着后方的山林跑去时的,皮埃尔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枪声,不一会又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在他身后的那片山林,不一会完全就被一片火海笼罩着,他不时的回头朝着德里昂上校守卫的战线看去,茂密的树林阻挡了他的视线,但是他仍能感觉到树林间的灼热,灼热的炮火,但比过更为灼热的却是德里昂上校和同僚们的爱国之情,想着上校的任务,他越跑越快,终于,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身后再也没有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在身后陷入一片了静寂之后,注视着那个方向皮埃尔默默在树林中站了很久,他们怎么样了。
尸体,行走在尸体之中,受了重伤的德里昂上校扶了一下眼镜框,此时他的那副眼镜只剩下了一片镜片,他每一走一步,身上的血便顺着军衣滴到土地上。
“还有人吗?”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喊声,这场战斗不过只持续了一个小时,他所率领的部队便损失惨重,不过只是打退了两次德国人的冲锋而已。
“长官,我,还有热内杜尔……”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德里昂上校看到一个怀抱着轻机枪的士兵,看着还有人活着,德里昂笑了起来,接着,又有几个活着的士兵应了他的回答。
“上校,看来,我们让德国佬付出了代价!”
可不是嘛,在他们的阵地前,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具德国官兵的尸体,当然更多的却是法国士兵的尸体,此时两军的尸体都交织在一起,这是之前反冲锋时双方刺刀撕杀留下的痕迹。
“这里是法国人的土地,德国人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血的代价!”
德里昂上校不无骄傲的对士兵们说道,就在这时,德国人的进攻再一次开始,两次进攻的间隔不过只有十几分钟,炮弹比之前的更为密集,在这片灼热的弹海之中,德里昂只觉胸前被什么钻入进去,随后整个人便瘫倒了下去,仰躺于土地上,望着天空,那双蓝sè的双眼中神采慢慢的涣散着,而他的耳边则不断的传来的爆炸声,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那有些模糊的视线中,随后那人在他的身上搜来搜去的又是一串德语,他似乎在说些什么。
“德里昂上校……这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法**官。”(未完待续。。)
第78章 告诉他,守住凡尔登
杜奥蒙,几乎是在整个法国都被凡尔登突然爆发的战争震的回不过来神的时候,整个法**政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集中到了杜奥蒙山巅。
在短短的一天之中,借助超级巨炮的强大的威力和进攻的突然xìng,当然更要借助法军对其进攻凡尔登的毫无准备,数以十万计的德**队迅速攻克了法军的野战防线,面对德军的进攻,毫无准备的法国只能被身向要塞后撤,尽管在法军主力后撤过程中,一个个法国士兵和军官忠于职守的为法兰西作出牺牲,但这些牺牲却无法阻止德军的进攻。
在22rì上午时分,撤退的法军在杜奥蒙附近的山区山脊上重新建立了防线,按照凡尔登的集团军群的司令朗格勒?德?卡里的计划,法军将在这里重建防线,并阻止德国人的脚步。
不过只是短短一天,德国的威廉皇储军团就从法军战线的最高点推进了数十公里,与德军最初的意料不同的是,法军的战线被迅速攻克了,那些预料之中极度惨烈的战斗并没有爆发在那些战线或野战要塞中,而是发生在战线附近的一个个村落之中,在那引起村落之中,被击散的法军散兵游勇发挥着难以想象的爱国热情,他们十数人一股、数十人一队,顽强的阻击着德**队。
当那些散兵游勇们依靠着爱国热情阻止德军的前进脚步时,成千上的难民被夹在撤退的军队之中。这些难民也让那些法国部队的行动受到了极大阻碍,面对德军的进攻,整条战线上的平民都向着南方逃亡,尽管之前。法国zhèng fǔ曾经动员过他们离开,可是他们却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园,直到现在,面对进攻的德**队,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开。
在撤退的法国部队之中,几乎每一个士兵都在谈论着那足以夷平一切的“超级大炮”,每每提到那“超级大炮”时,他们的脸上都会带着十足的恐惧之sè。他们被吓到了,被那前所未有的巨炮给吓到了,但是他们却明白,他们必须一路战斗下去。但是由于沿路的难民,他们完全无法得到任何的补给,或者结成整齐的部队朝着后方撤退。
按照命令,杜奥蒙成了他们的目的地,那里是一片山地。至少在山地,德军的超级大炮的威力会被削弱,对于这些法国士兵来说,他们必须要在德**队形成的包围圈之前撤退到杜奥蒙。与此同时他们还要同成千上的难民争夺道路。一路上的难民已经让他们的前进速度大打折扣,有时几乎都走不了了。
那些可怜的难民正走在寒冷的户外。刚刚下过的一场初雪使道路非常泥泞。虽然军队有命令在身,但是军官和士兵们还是不得不去帮助和安慰那些混乱的人群。那些逃亡的难民几乎所有能动的车辆都赶到了路上。一辆辆马车上拖着他们的行李和财产,而无一例外的是每辆车上都坐满了惊恐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则在这些车辆旁边走着,士兵们在这些人流中缓慢地前进着。士兵们经过了一些村镇。那里的人们几天之前还在过着一种正常的生活,虽然他们明白德国人已经离他们不远了。在过去的两天里,这里的老人、妇女和儿童都曾以为战争距离他们还非常遥远,但是现在德**队打来的消息,还是让这些习惯了那种安静生活的老百姓处于一种极度震惊,他们看着那些从前线撤下来的憔悴而饥肠辘辘的士兵,所有人的心中都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又是一次马恩河!”
是的,每一个法国人都知道,在战争爆发初期的马恩河战役,对于法兰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法国从灭亡的境地中摆脱出来,而现在,却又一次马恩河,但问题是,他们,能够再一次阻止德**队吗?
“我们要保卫法兰西!”
几乎每经过一个村庄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士兵主动的留下来,以阻止德军的进攻,甚至没有军官们的指挥和命令,而其它人对那些即将参加阻击战的士兵们依依不舍,那些负责阻滞德军追击的士兵们也都知道自己没有可能活着回来。
“你们一定要在杜奥蒙阻止德国人的脚步!”
每一个志愿留下阻滞德军的士兵都会如此对战友们说道,在大部队离开之后的一两个小时内,密集的炮火,再一次将一座村庄夷为平地……
朝霞映红了杜奥蒙山远处的天陲。此刻,这里燃烧着战火,但对于在山上组织防御的法国官兵来说,他们却毫不理会枪炮声,依然为rì常的生机忙碌着,只有在那简易的战壕里才能感受到紧张的战斗气氛。
在山后反斜面的战地医院里,一些轻伤员各自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来回奔走的医生护士忙着给伤者包扎手术,现在,德国人的大部队还未赶到,但是却已经给匆忙组织防御的法**队造成了重创。
在通往反斜面阵地的道路上,有不少士兵和抬有伤员的担架来回穿梭。在山后一道战壕里,一位炮兵军官表现的非常激动。
“该死的官僚!”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大声抱怨着。
“在战前,他们总是叫喊着机动,可是现在呢?德国人的每一发炮弹都给我们的要重,每一门大炮的口径都比我们的要大,在战场上我们吃尽了苦头,现在到好了,那些该死的军官,为了躲避所谓超级大炮,竟然让我们把阵地设在的这里,炮弹怎么可能从这里打出去,“法国小姐炮”可是野战炮,而不是中国人的迫击炮!”
在他大声抱怨的时候,显然没有去看他手中可怜的只剩下四门大炮的炮兵营。他的炮兵营在撤退的过程中,几乎丢弃了所有的大炮,即便是现在的这些大炮,还是临时补充过来的。不过正如他抱怨的一样,出于担心德国人的超级大炮,司令部要求把部队的防线设立在不易遭受炮击的山体反斜面,尤其是重要的炮兵阵地更是如此,可却忽视了一点,在德国人的大炮无法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对德**队造成的伤亡是极为有限的。
“少校先生,这是为了避免我们遭受更大的损失!”
“就是。如果德国人的超级大炮开火的话,没准……”
士兵们所谈论的依然是德国人的超级大炮,在撤退的道路上,目睹超级大炮的巨型炮弹威力的士兵们添油加醋的向其它人讲述着超级大炮的威力。以掩饰他们自身的惶恐,或许,他们并不惧怕德**队,而且也具有牺牲jīng神,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愿意为“无畏的牺牲”付出自己的生命。正如他们愿意为阻滞德**队主动加入掩护部队。可此时,当防线再一次构建之后,他们却开始担心起了超级大炮。
“只要一炮,就能把整个杜奥蒙山夷为平地!”
在山顶上的战壕中。一个个士兵们口口相传的描述着“超级大炮”,在这一天。超级大炮,成为了所有法国士兵的恶梦。在他们看来,人的躯体显然无法阻挡“超级大炮”的炮击,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希望的恐怕也就是德国人的超级大炮打不到这里,因为他们已经撤退的足够远的距离。
是的,他们撤退了足够远的距离,撤退了差不多近三十公里,这已经超出了任何人所认识的火炮shè程,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那门巨炮,除去拥有惊人的威力之外,同样拥有在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shè程。
“还有机会!”
在森林间的双行铁路上的那座庞然大物之中,头戴炮兵军官帽的德**官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线,那条线从他们的位置一直延伸了近四十公里,那是“阿尔弗雷德大炮”的极限shè程。
“汉克将军,现在,整个军团都在谈论着咱们,只要朝那里打上一炮,法国人在杜奥蒙山的防御就会陷入崩溃!”
海森堡这位前克虏伯公司的炮兵专家,现在的“阿尔弗雷德大炮”的炮控军官,汉克?冯?施里恩准将则是这门巨炮的指挥官,他负责指挥这支拥有超过4000名官兵的庞大炮兵部队,尽管这个炮兵部队只有一门“阿尔弗雷德”,但现在他内心的骄傲,却远超过其它人。
“能打那么远吗?”
汉克?冯?施里恩准将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准确的来说,他的话语中带着极度的担忧,他所担心的并不是shè程问题而是身管。
“打这么远的话,身管寿命就会下降,“阿尔弗雷德”已经打了十六发炮弹,下一门“阿尔弗雷德”可是要等到年末……”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去结束这场战争!”
结束这场战争,对于海森堡来说,从cāo作这门大炮开始,他所坚信的就是,这门大炮可以结束这场战争,对此,他从不会怀疑,就像现在,正是“阿尔弗雷德”表演的时刻。
“好!命令大家准备!”
汉克?冯?施里恩准将并没有拒绝,在同意海森堡的要求之后,他立即拿起电话,同炮兵部队协调,为了协助部队进攻,进攻部队使用拖车拖运了上百门150毫米大口径野战炮,以配合步兵部队的进攻,而现在,他唯一需要协调的就是,他将以“阿尔弗雷德”打响杜奥蒙山的进攻。
“……但是德军6英寸大炮由牵引车曳进,向新阵地shè出密集炮弹形成一片火海,主要把守阵地的部队完全崩溃,尤其是在德军进攻期间,德军的“阿尔弗雷德巨炮”,以每小时一发的速度,向杜奥蒙山一带实施远程炮击,每一次炮击,其都会夷平大片防御阵地……”
在法军总司令部内,在提到德军的超级巨炮时,任何一位参谋军官的语气中都会带着十足抱怨,现在,在战役打响的第二天,他们已经得知了那门“超级巨炮”的代号——“阿尔弗雷德巨炮”。以克虏伯公司的创始人命名的超级巨炮,正如1=871年的普法战争一样,在那一年克虏伯大炮把第二帝国彻底毁灭了,而现在。新一代的克虏伯大炮,却正要试图毁灭第二共和国。
“现在,只要德国人不断使用“阿尔弗雷德”巨炮攻击我们的防御阵地,任何守住阵地的可能,都是极为渺茫的,甚至极不现实的!”
“哦,我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这些出乎意料的不幸事件丝毫未使霞飞将军惊惶失措,面对来自前线的挫败。以及众人对那门800毫米巨炮的恐惧,他所表现的却只是冷静。如果同马恩河战役时一样,他自始至终保持那种引人注意的、令人钦佩的镇定自若,而现在。面对杜奥蒙山巅的失败,他这种态度更是显得不同凡响。
“调动第1和第20军增援凡尔登,德国人或许拥有巨炮,但是,法兰西却拥有保家卫国的意志!”
在强调自己的观点之后。他看了一眼作战地图,他深知对于那里,仅仅只是调动两个军远不够解除那里的危机。
“现在,立即以司令部的名义。向英国远征军的道格拉斯?黑格爵士发出请求,嗯……电报的内容是。现在凡尔登方向正陷入前所未的危机,法国需要调出与英**队一起作战的法国第10军去增援凡尔登。”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霞飞稍做沉默,作为法军总司令,在过去的近两年之中,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行为,去传递一个信号,对于必胜信念的信号,从马恩河开始,无论面对任何情况,他都表现的极为镇定自若,同时保持着正规的饮食以及正规的做息时间,以此鼓舞了周围所有人的信心。
在他看来,信心,有时候信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作为法军总司令,他唯一需要的做的事情就是给予所有人信心,只有满怀必胜的信心,法国方才有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卡斯泰尔诺将军,在你到达凡尔攀之后,你务必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凡尔登,法国绝不能失去凡尔登!”
在下达这个命令时,霞飞把视线投向德?卡斯泰尔诺将军,尽管他只是一位少将,但是他却是法国陆军总司令部的参谋长,这位曾经参加过普法战争的将军,或许在很多见解上和他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尤其是两人在一些战略、战术上更存在着天地之差,但是作为一名曾参加过普法战争的法国老兵,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击败德国人,确保法国的安全更重要的事情了。
也正因为对德?卡斯泰尔诺将军的了解,在霞飞的心下他到是不会怀疑德?卡斯泰尔诺将军不会遵守这个命令,现在而且对于凡尔登的局势,他也极为了解,作为总司令,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更多的军队、更多的力量投入到那里,以确保凡尔登的不失。
“司令官阁下,除去第一军和第二十军以及第十军之外,我还希望司令部能够将全部第2集团军全部调到凡尔登。”
稍做思索后,德?卡斯泰尔诺将军立即提出了他的建议,在他看来,以现在凡尔登的局势发展,仅依靠第一军和第十军显然不可能挽救那里垂危的局势,几乎是在接到德军进攻凡尔登的电报之后,在他开始考虑如何守住凡尔登时,就已经考虑到了由贝当指挥的第二军。
相比于第一军和第二十军、第十军,第二军的战斗力远胜于前者,由于不久以前由于英军的增防,战线上法军第2集团军所受的压力便减轻,因此这支法军经过休息和训练处于最佳状态,而更为重要的是第二军参谋部还没有受到强制每个参谋军官与战斗部队一起轮班值勤这一法军新规定的影响,而且其指挥官贝当也是一个极为出sè的将军,如果调动第二军的话,他相信完全守住凡尔登,至少就现在的局势来说,第二军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甚至在德?卡斯泰尔诺将军看来,没有人比第二军司令官贝当将军更适合出任凡尔登前线总司令官一职,当然出于对霞飞的了解,他必须要试探一下。
“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未加一丝犹豫,霞飞便同意了德?卡斯泰尔诺将军的要求,作为法军总司令,在这个时候他唯一需要的做的就是满足他们的全部要求,只要能守住凡尔登,至于调动第二军前往凡尔登,尽管第二军是他手中的一支预备队,但既然要守住那里,调动预备队也是应该的。
在自己的建议得到同意之后,德?卡斯泰尔诺将军又进一步提出建议说道。
“就现在来看,凡尔登的集团军群的司令朗格勒?德?卡里并不是一个称职的,至少不是一位擅长在逆境中作战的将军,以其目前遭受的挫败,其很有可能在德军加大进攻力度后,提议放弃凡尔登镇和要塞,所以,我希望由第二军司令官贝当将军出任凡尔登集团军群的司令一职。”
“嗯……”
点点头,霞飞倒是没有拒绝,在接受卡斯泰尔诺的建议之后,他直视着卡斯泰尔诺说道。
“由贝当出任司令官,这是可以接受的,告诉他,守住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