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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新纪元1912txt下载     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章 睹舰下水思技术

    海水沿着长达400米的石质船坞两侧的两百余个注水孔缓缓海水,在海水灌入的同时,顶住船身的浸油栎木以及其它各种浸油木料,开始沿着水面的升浮起,船体需要用木料顶持,这是为了防止下水时船体同船坞发生碰撞。

    船体碰撞这类情况在船舶下水时时常发生,船体舾装是船舶建造中最重要的一环,而下水意外则是最混乱、最容易发生事故的一环,所以负责这艘战舰修复的德裔船舶工程师冯=艾克曼,一边紧张着的查看着每一个环节,一边在海水注入达到标定水平后,指挥着工人将机械结构的钢质坞门缓缓打开。

    坞门打开时,平行的水面没有任何波澜,在船坞内,接舰的陆军海战队官兵已经开始从两侧船,在众人瞩目之中,李子诚缓步走向坞首前搭起的高台,高台正好对准舰艏。

    站在台,看着这艘被在修复时被改造成的“大西洋舰艏”,李子诚的脸多少带着一丝得意,可以说,从“河内号”、“摄津号”两艘战列舰被自己的部队缴获之后,中国海军的甲午之耻多少缓去了一些,自从世界进行铁甲舰时代之后,截止到现在,似乎只有两个国家的主力舰在战争期间被缴获,一个是清时的北洋水师的“镇远号”,还有一个就是十年前,在对马海峡被日本缴获的俄罗斯帝国海军的战舰,而现在,中国同样缴获了两艘主力战舰,尽管是打捞浮水的。

    望着那极为明显的“大西洋舰艏”,李子诚知道,在选择这种极为特殊的“舰艏”时,自己可谓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大西洋舰艏是德国的叫法,其形式最早来源于“飞剪式帆船”的飞剪式舰艏。飞剪式帆船为美国人在19世纪设计的一种高速帆船·由于其航海性能非常优秀,各国竞相模仿。

    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很长一段时期里,德国海军舰只通常需要长时间活动于海况恶劣,风暴频繁的大西洋执行破交战·所以对这种舰艏非常青睐,并命名为“大西洋舰艏”寓意其非常适合在大西洋的风暴与巨浪中航行。

    也正因为从纪录片中了解这段往事,李子诚才会选择这种适合远洋,能够适应恶劣海况的“大西洋舰艏”,并且从技术情报中心取出战舰资料,在对舰艏制造部分资料翻译后,便交给船厂·由船厂负责对两艘进行改造。

    可是船厂在设定改造方案的时候,却发生“大西洋舰艏”的建造难度远超过他们的想象,相比起垂直舰艏和倾斜舰艏,“大西洋舰艏”不但艏部体积较大而有较大的浮力储备,且由于舰艏外飘的角度随干弦的升高而不断变大,所以在舰艏没入水中时,浮力是以几何级数增长的,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舰只“埋首”的问题,提高舰只的抗沉性能和在高海况下纵向俯仰稳定性。

    除非了这一个优点之外,大西舰艏还带来了另一个优点·那就是“大西洋舰艏”高速的特点在其别名“飞剪舰艏”更能体现出来。飞剪舰艏都会把艏部水线处缩窄至近乎刃状以达到所谓的“长长而尖削的曲线剪刀型首柱呈一种适合于赛跑的态势,在海能劈浪剪浪前进以减小波浪阻力,故曰飞剪”的性能,配合外飘的舰艏与干舷,使舰船在高速航行时亦不会有严重的浪,保证了舰船的强大动力能最大限换为高航速。

    尽管“大西洋舰艏”的优点很多,但是“大西洋舰艏”最致命的缺点却是的制造工艺比其它舰艏复杂,需要万吨水压机等大型设备对船艏柱进行冷锻,不适合大批量生产不说,而且造价高昂。此外·大西洋舰艏加长了甲板长度,增大了干弦侧面积,在战列舰的炮战中这就意味着被敌方击中的概率增加,最明显的可以对改造前的“河内级”和采用新舰艏的“定海”,船体明显加长。

    虽说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当时李子诚之所以选择这种舰艏的原因非常简单·一是中国海军的战舰有限,即便是在战争时派出军舰进入太平洋或其它大洋,就要担负起长时间,甚至长达几个月的破交战,所以舰只的适航性必须要非常良好,而由于破交战的特性,使得中国战舰无需面对火力强大的日本战舰,因而,对于中弹毁伤的考虑就放在了次要的地位。

    虽说“大西洋舰艏”适应中国海军的当前需要,但是相比于德国,中国却没有自诩冶金工业和重工业的一流,虽说握有德国二战的技术资料和开发数据,选择大西洋舰艏也就不难理解,但选择“大西洋舰艏”对连云港的冶金工业和重工业而言,依然是个极大的挑战。

    最终的结果是,在建造新的舰艏部分时,其耗时甚至超舷侧的防鱼雷带耗时,可在另一面,对于“大项目推进工业技术提升的效果,李子诚从来就不曾怀疑过,正如当在修复两舰时,有人提出可以向美国购买装甲钢以及炮坯,而且伯利恒钢铁公司也乐意向鹰游门船厂提供装甲钢、炮坯,但最终这个提议还是被李子诚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买不如造。

    中国人向来有一个毛病,但凡能买到的,就绝不用心研究,只有买不到的东西才会用心研究,这一点,在中国和日本这两个东亚国家的工业化道路对比极为明显,鸦片战争以后,满清的洋务运动经历了长期而缓慢地认知和理解西方科技的过程。在半个世纪排斥西方文明和崇洋媚外的两种茫然模糊认识中,孤陋寡闻的满清,最终输给了在相同起跑线的日本小国。

    十九世纪中叶以来,清国从抗击外来侵略的失败中看到了东西方战争文化的差距。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认识到,蒸汽动力和火药在军事领域的广泛应用,正在推动近代战争方式的变化。战争已经从兵卒面对面的冷兵器格斗,转化成远距离热武器的对抗。清国人对洋枪、洋炮、洋舰船的热情急剧升,国家投入大量银两购买先进的武器装备。在进口武器的同时,政府也在各地兴建兵器制造厂,计划通过全面仿造外国枪炮军械,实现增强清军战斗力的目的。清日战争爆发前·清国已经拥有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天津机器制造局、金陵机器制造局、湖北枪炮厂、四川机器局、山东机器局、吉林机器局、广东制造枪弹厂以及福州船政局、黄浦船坞、大沽船坞、旅顺船坞等军工企业。

    在洋务运动风潮中,清国政府无统筹、无计划地盲目引进,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各地总督管辖的陆军,通过多种渠道从欧美各国购买西式武器·由于缺少章法、各自为政,以致购入枪炮的国别、种类、规格繁多且新旧混杂,造成清军中普遍存在枪械种类繁多、弹药各异、操作复杂的状况,给战斗作业、弹药补给、枪械维修带来极大困难。各兵工厂仿造生产的枪炮器械更是五花八门且工艺不达标,许多枪炮无法安全射击,自制的弹丸即使可以发射却缺少精度。工厂生产效率低下、进度缓慢,仿造的枪支尚未定型投入使用·国际又出现性能更好、价格适宜的新枪械。汽船仿造的情形也大体类似,自制的数艘舰船成本高昂、速度缓慢,燃料消耗过大。

    满清和日本在接受西方军事技术的观点,采取了不同的立场和态度。

    满清的国家财力雄厚但观念愚昧,在朝廷官吏的眼里,只要拥有了和西方同样的军事器械,就自然有了强大的国家。为此,满清坚持走购买与仿造之路·几十年下来没有独自创新的技术成果。日本的国家财力单薄,明治维新的军队意在彻底摆脱陈腐的军事观念,在购买欧美各国的近代化军事技术过程中·走吸收消化的创新之路。十九世纪末,日本在许多科技领域内,已经成为能与西方列强比肩的后起之秀。清日两国在这一问题的不同态度,在战争中得到了不同结果,满清大员为顽固迂腐的观念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满清大员走单纯仿造抄袭之路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军方拒绝购买品质低劣、价格昂贵的国产武器,以致各军工企业滥制的枪炮弹药大量积压滞销。失望的政府和军方开始转向另一个极端,采取紧随国际武器发展新潮,实时购入外国最新式武器的策略,满清因而成为当时国际军火市场的大买家。

    十九世纪的欧洲是当时世界最繁荣的军火市场·在一批批拖着长辫子的满清官吏采购团附近,混杂着许多相同肤色的亚洲人面孔。他们身着西洋服,头戴洋礼帽,颇具绅士气度,是在武器工学方面具备很强专业知识,对最新武器技术充满兴趣的日本学者。前者貌似钱囊充裕·大有买回欧洲所有新式武器的豪气;后者显得谦逊好学,试图将欧洲的技术带回自己的国家。在对近代军事科学技术的获取态度,日本人采取了与满清完全不同的考虑。明治政府在完成了军事体制构造的转变后,接着下大气力在新世代战争技术领域刻苦钻研,发展本国的武器工业,企图打造一支拥有先进科技支持的近代化军队。

    而最终的结果是,满清的军事科技发展的战略思考缺少消化、吸收、创新的观念,只想通过购买和仿造的捷径,一举增强自国的军力。结果满清从来没有真正掌握到欧洲人的枪炮技术,本国的基础科技工业也与日本拉开了距离。清日两事科学技术的差距,不仅体现在枪炮武器领域,在后勤支援、卫生医疗、食品供给、物资投送等与战争密切相关的领域,差距也日益加大。当日本明治维新向西方科技看齐,国内拥有数千公里的近化铁路时,自恃傲慢的满清,却在铁轨奔驰着独创的“铁路马车”。

    而这种短视心态,甚至直到百年之后,依然是中国引进技术的缺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中日两国的工业几乎同时起步,而相比于日本引进技术的远见,以及通产省产经联规定的“钢铁、化工产业一年只批准一项设备引进投资的决定,并得到首相认同”以及“一号机引进、二号机国产化、三号机国产”的“引进、吸引、改进”的道路,从明治维新开始·在引进技术日本更为重视的是技术的引进,而非硬件设备的直接进口。

    除了引进苏联技术初期的系统化、科学化,到了八十年代引进外国技术,全变成了一锅蜂式的马·各地竞相购买外国设备,完全忽视对引进设备的技术吸收,从改革开放初期西服生产线一窝蜂式的引进,到后来市场饱和,服装厂倒闭,再到各省引进家电生产线,再到后来的钢铁生产线、汽车生产线、城市的型像工程等等·都是“大跃进”粗旷式的经济发展方式。其特点都差不多:用国家人民的血汗钱投资,成功了是自己的升官的“政绩”;失败了却不用自己负责。其最终的结果却是大家都有目共睹,不言而寓。

    像钢铁企业,从0年代末以来,各家企业无不以“低价”引进欧洲各国因人员、原材料成本过高,失去竞争力,又遇到市场饱和,关停出售的旧钢铁厂为荣·号称是“为国家节约外汇”、“为企业节约资金”,而根本不考虑国家整体的硬件技术吸收,甚至造成冶金研究所研究同类设备卖不出去的局面·最终的结果极为明显,中国或许是世界第一钢铁生产大国,但是大多数设备或者设备核心却是进口的。

    再到后来所谓的国产化,依然是那个众人皆知的“国产化个壳子”,或许正是因为了解中国所谓“世界第一钢铁大国”以及技术引进的真相,李子诚才会固执的追求“国产化”,甚至达到不惜成本、不计代价的地步。

    不过也正是这种固执,才会使得连云钢铁公司在继民国二年生产出t42造船钢后,炼出t52造船钢,而在“河内级”战舰的修复过程中·实现了高弹性匀质钢、高强度匀质钢的批量生产,同时还实现了K表面渗碳硬化钢的小批量生产,尽管相比于德国二战标淮仍有一些差距,但相比英德美三国同类钢材不仅毫不逊色,甚至主要指数还超过三国同类钢材。

    而这三种战舰钢材的生产,却意味着·中国在建造战列舰时可以提供全部所需要的钢材,而在战舰装甲钢技术,中国甚至超过了现在的德国,只要进一步研究,再过几年,至多十年,战舰装甲钢技术就能够达到二战德国水平。

    而如果没有当初的坚持,没有“修复两艘战舰相当于建造两艘新舰的巨额投入”,那来的连云钢铁公司技术的突破,这种技术的突破拿再多钱也买不来,而且现在,自己所制定的产业发展道路,在某种程度,正是借鉴了后世的日本。

    心下沉思着,突然身后却是传来沈鸿烈的咳嗽声,这时,李子诚才注意到,现在不是自己浮想联翩的时候,今天是个大日子,是“平海号”战列巡洋舰下水的日子,望着那漂亮的“大西洋舰艏”,先清了一下嗓子,随后李子诚走到扬声话筒前。

    “懿维平海,光耀晨曦,五牙制伟,重瀛飚驰。鹰扬展绩,龙跃肇基,威宣楼樯,色壮旌旗。

    飞云宏略,翔凤盛仪,无远弗届,履险如夷。横庚卜,洗甲相期,鲸波恬静,瑞兆吉时。中华民国国务院国务总理李子诚,民国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军舰下水需要作诗一首,读罢此诗后,满面欢色的李子诚便拿起系于舰艏的红绸下的香槟酒,猛的一下将大瓶香槟酒向舰艏砸去,伴着玻璃瓶的碎响,一时间酒花四溅。

    掌声、欢呼声、军乐声、鞭炮声随之时响起,沿着船坞两沿排列的鞭炮响起时,“平海”号战列巡洋舰在拖船的拖曳下徐徐下水。

    此时,站于高台,听着耳边传来的军乐声,李子诚的唇角轻扬,现在这只是开始,在未来,会有更多的中舰乘风破浪进入大海,在大海悍卫这个国家的利益,而中国的国势势必也将如同这战舰一般不断前往,任何人、任何国家也别想阻止他的脚步。

    明天,想到明天那几个英国人就会到达连云港,回过头来,望着沈鸿烈,李子诚认真的说道。

    “成钧,明天,明天可就看你们的了!”

第20章 接连下马威

    “《汉7叙传》:“畏其下车作威,吏民竦息。。。”意思是说他们担心班伯初到任时要对下属显示威风,所以有所收敛。这里的下车,并非指从车下来的动作,而是指官员初到任。古人有用下马、下车表示官员到任的习惯,所以后来“下车作威”便被“下马威”代替。加下马威读来顺口,意思简约明白,便广为流传。”

    《现代国语字典下马威

    咣铛作响的火车进入连云港中央火车站后的,望着那室内的月台,法磊丝、梅乐和却是一愣,在月台,完全没有他们想象的“彩旗”、“军乐”,相比于他们的惊讶,卢卡斯这时却对于的连云方面的“失礼”,没有任何忌讳,在他心中,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对方是否迎接他,而是这里的人能不能证明——领事的错误。

    在走出豪华车厢时,尽管一言不发,但是任人都能感觉到法磊斯总领事压抑在心间的怒意,而梅乐和、卢卡斯则跟在他的身旁,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随员,人刚走出车厢,他们便能清楚的感觉到气流似乎是从下而的。

    望着车头处,正喷吐着烟雾的蒸气机车的烟雾径直向吸引着,梅乐和想起在《字林西报到的关于这座亚洲第一大火车站的介绍。

    “在抽气机的作用下,确保了地下火车站的烟雾不至于月台和车站内弥漫!”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几许的、西装革履的年青人走了过来。

    “您好,总领事阁下,我是国务院外事秘欧阳昆!”

    只派了一个所谓的外事秘?

    法磊斯心中怒火更浓了,李子诚所表现出来的傲慢远超过他的想象,从海开始,直到这里,他甚至都…

    法磊斯用一声轻哼,在表现出他的不满的同时又展出出所谓大不列颠式的“傲慢”,而梅乐和看着这位极为年青外事秘,却是露出了微笑。

    “你好,欧阳先生!”

    相比于法磊斯的傲慢和不满梅乐和倒是表现的很为得体,事实,在这里,他必须要“站在”中国人的立场。

    “您好,总税务司先生!”

    先后问好之后,欧阳昆这才说道。

    “总领事阁下,迎接你们的汽车就在站外你们先到的连云饭店休息,明天,总理就会同您会面!”

    会面!

    明天!

    如果不是因咆哮只会让人耻笑的话,这会法磊斯恐怕早就吼了起来,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如是不是因为想弄清楚那位总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怕早已转身离开了连云港,而现在他只能忍着。

    在法磊斯一行随着自己沿着通道朝车站外走去时,欧阳昆却是被法磊斯的表现给惊呆了,自幼随叔叔在美国长大接触过很多外交官的他原本还觉得面对这种冷遇法磊斯一定会甩袖而去,可,现在他竟然“温顺”的随自己一同去饭店!

    总理在打着什么主意?

    引着英国海总领馆的一行人,欧阳昆倒是摸不着总理的心思了

    在“定海”号后甲板,结束视察的李子诚已经下了舷梯到了白色交通汽艇去,这时在明天演习之前,他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陆军海战队”。在码头登陆处停着一辆黑色的7轿车一直等街在那,国务院的梅花旗飘扬在前挡板面。

    站在车门边一位穿西装的直挺挺的特勤局的特工在他距离还有数米时便打开了门。

    “成钧,”

    转身看着同自己一同下般的沈鸿烈,李子诚说道

    “我们去炮台山?”

    “是,总理!”

    对于“陆军海战队”和总理的关系,沈鸿烈自然深知,而在他就任陆军海战队司令官后,对李子诚对他的青睐可谓是感恩戴德,他曾多次感叹地说:

    “予壮年投笔从戎颇有乘风破浪之志,奈所遇不获,遁迹关外,承总理拔擢于众人之中,以中国江海建设事业相期许”

    “总理,您没去接法磊斯会不会……”

    在随着总理再次下到交通艇,待交通艇开走时,沈鸿烈试探的问道,先前在下舰前,传来一个电话,就是英国驻沪总领事法磊斯到了。

    在说话时,交通艇已经靠了连岛码头,不过却码头却没有可供乘座的汽车。

    “我们走去!”

    见沈鸿烈欲安排人去开车,在说话时,李子诚已经朝山了走了起来。

    “有好几里路呢,总理。”

    “你时间紧吗?”

    反问时,李子诚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一个尽的朝着山走去。

    “啊,不,长官。”

    不一会,离开码头后,两人便开始爬一条山间的小路。尽管天气并不是很热,但不一会,李子诚的衬衫还是被汗弄黑了,不过他的步子并没放慢。他不说话,但并不是因为喘不过气来。而沈鸿烈虽说年龄更大些,但因为是军人的缘故,呼吸反倒很是均匀,坚持要走路的李子诚却是喘着粗气,相形之下,他甚至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在坡了一个弯儿,在这里便可以俯视整个连云港港口宽阔全景:已经完工的一期、二期码头、正在施工的三码头、码头大型的起重机、一艘艘泊于泊淀场等待进港的商船、靠港的商船、泊于船场专用码头的“平海号”、“定海号”,而连岛码头则是陆军海战队的专属码头,除去一艘巡洋舰外,还有四艘试验性质的八百吨巡洋炮舰。

    “这里的景色很漂亮。”

    在一声音赞叹时,李子诚的脸转了过来,注视着身旁站着的沈鸿烈。

    “按照原本的打算,平海级服役,应该是不动声色的,现在,我们还没有大张旗鼓的资本!”

    在说话时,爬山顶的李子诚喘着粗气讲道:

    “可是现在,国务院和各国进行的重订新约的谈判·使得我们必须要保持一定的强势,当然,更需要通过一些方式表现出我们的强硬姿态,所以·才有了这场演习。”

    转身朝着不远的“炮台山”的炮台看去,山顶完全被炸为平地,钢筋混凝土的炮座安装有一座从“金刚”号战列舰打捞的356毫米双联炮塔,以双联炮塔为核心构成了一个座炮台体系,而像那样的炮台,在连岛一共有三座,三座装甲炮台构成了连岛要塞·与大陆的云台山的炮台构成了连云港的要塞体系,而且现在,连岛要塞依然在修建之中,大量的地下工程还未完工,未来这座海军基地将会成为全世界最坚固的要塞。

    “嗯,我明白,总理,你放心!明天·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鸿烈连忙应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让国家失望的!”

    在点头的同时,李子诚又用折叠好的一方白手帕擦了擦汗湿的额

    “成钧·连岛孤悬海外且港口又暴露在外,像这样的位置以及我们海军目前的虚弱,所以,并不算是一个良好的海军港口,即便是青岛,也不算是良好的港口,这一点,我已经考虑了,当然,现在我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明年,至多后年,这个问题,我就会解决了,到时·海军会拥有自己真正的基地。”

    李子诚的语气非常平静,已经休息过来的他走路的步子也开始快了起来。

    “成钧,中国的威胁来自海,岚外海一战,可以说在某种程度改变了太平洋力量的对比。日本海军已被解除了一半武装,的确,我们是几乎把日本海军彻底击败,但是现在日本人列入计划的新式战舰,就多达10艘。对于海军而言军舰是死的,可以说,只要日本海军的军官团队在,很快,日本的海军力量就会重新回到大洋,而且谁都不知道到那时,我们会不会和日本发生冲突。一次,我们打了日本海军一个措手不及,占的是武器和战术的优势,事实,日本海军出色的战斗能力、组织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成钧,你们都在日本的江田岛呆过,对此应该不会持怀疑意见!”

    “的确,总理,日本和英国人一样,都是岛国,他们的立国之本就是海军,其在海军倾注的心血,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而且其海军极富战斗精神,这一点,甚至超过英国,按照我在日本海军服役的经验,以及在英国观战期间的观察,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如果如果日本拥有同德国相当吨位的战舰,那么,在海战中,英国就不可能获得胜,甚至,以日本战前的实力与英国发生冲突,英国也很难有获胜的希望,如果单比较海军的话。”

    沈鸿烈作出这一耸人听闻的评论后,便默不作声了。

    而李子诚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如果说后世的国人对日本有什么印象,那就是二战时日本有一支出色的舰队,那支让英国人、让美国人引憾的舰队的确是世界一流的,他们的训练是一流的,战术也是一流的,只不过后那支舰队却败于科技与工业能力。

    日本倾其国力,打造出了一支一流的海军,只不过最终,拼命的训练却无法弥补技术的差距,而现在,中国要进行的,就是要争取技术的优势,从而赢得未来的中日海战,而那场海战,必将决定中日两国的国运。

    “前途悲观啊,总理。”

    沈鸿烈用大胆的吻说道。

    “倒不见得,我认为日本成不了大事。薄弱的工业基础,物资供应无法维持长期斗争。开战初期,也许她会闹得很欢,可持续下去,就不行了,然而如果我们国内的斗志旺盛的话,我们将赢得这场战争。”

    说着李子诚的手指着北方的海面说道。

    “大东沟海战时,强大一时的北洋水师为何会败?对马海战时俄罗斯海军为何会败?联合舰队为何为赢?当真吗?不,原因非常简单,两次海战,日本都远远的走在海军技术变革的最前方,而这一次……”

    转过身指着在船厂接受最受检验的两艘由“河内级战列舰”改造成而成的“定海级战列巡洋舰”,李子诚的面此时尽是期待之色。

    “这一次,我们将走在海军技术变革的最前方,同样将引领这个时代的海军技术变革·海军技术发展!成钧,明天,让英国佬看看,咱们的战舰·咱们的海军!明天,我们就去吹响进军大海的号角,早晚有一天,我们的海军,必将向全世界为之颤抖!”

    此时晚霞布满了天空,将天际染的通红,映红了海面同样映红了顶两人的脸庞。

    “示威!”

    这绝对是示威!

    几乎是在乘车到达连岛要塞的第一时间,法磊斯的心下就生出了这个名词,除去示威之外,他直找到不其它的词汇去比喻这场“连云之行”。

    先是下马威,接着又被邀请到这里观看什么“炮术演练”,这不是示威又是什么?

    “法磊斯领事,还请见谅!”

    这会李子诚可没有说什么英语,甚至于连说话的语气都非常平淡,原本,他就是要给法磊斯“下马威”尝尝英国总领事的傲慢必定会令他对自己的“怠慢”,产生极为恶劣的心态,而自己所需要的正是他的这种心态,需要他这种心态,去作出一份“合适”的报告。

    而更为难得的是,将视线一转,转移到卢卡斯中校,那位皇家海军中校的身,他和法磊斯的不和,尤其是在火车的争执会令他作出另一份“合适”的报告。

    而最终,这两份报告都会发往北京,而朱尔典最终会在两份报告中作出选择,他会选择一份“客观公正”的报告,至于受到情绪影响的报

    “卢卡斯中校,您是皇家海军军官相信对于炮术演练应该更为了解,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在公允的立场,给我一个准确的判断,你知道的……”

    相比于对法磊斯的冷淡,对卢卡斯,李子诚却显得很是热情,甚至最后还特意靠近他轻声说道。

    “人们总会欺!”

    这会为了达到自己目的,李子诚甚至开始抹黑自己的陆军海战队。

    “当然,总理阁下,请相信我的职业水平!”

    受到一国总理的推崇,只让卢卡斯连忙挺胸回答道,在回答时,他甚至还用余光看了一眼法磊斯,似乎是在说,你不相信我,但是总有识货的。

    一冷一热的对待只让法磊斯心下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尽管他强抑着内心的不满,但脸怒意却是哄不得人的,而这一幕看在梅乐和的眼中,他立即意识到,只怕这场“炮术演练”没有想象的那么单纯,否则这位看似年青、厚道,但实则心机过人的总理也不会精心策划这么一出从海开始就已经演的“戏剧”。

    “梅乐和,我的总税务司!”

    同梅乐和见面时,李子诚的态度却又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完全是公事公办,两人轻轻的握下手,即算了事,目睹了法磊斯的怒火、卢卡斯的得意之后,梅乐和对这位总理的评价,自然而然的又抬高数分,那里敢会因这种态度而生出任何不满。

    一石三鸟的目的达到之后,李子诚看了一下时间便对三人说道。

    “好了,演练很快就要开始了!中校先生,有劳了!”

    分钟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来的同时,一阵强烈的冲击波直冲进观察哨内,热风伴着硝烟味扑面而来,首先是一号炮台的开火,目标是十海里外的一艘靶船,而在距离连岛海面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同样还有一艘靶船,在炮弹落在远距靶船附近时,法磊斯的嘴一撇,看似遗憾实是挑衅的说道。

    “总理先生,看来你的炮手还需要再训练一下!”

    他的话却是让李子诚脸色微微一变,这时放下望远镜的卢卡斯中校却说道。

    “领事先生,这是试射,即便是直布罗陀的皇家海军炮手进行这样的远程炮击,也要进行试射!而且,”

    转身面向李子诚,卢卡斯又极为赞赏的说道。

    “第一炮就形成了近失弹,总理阁下,您的炮手非常出色!”

    话时,炮声再次响起,相比于次的单炮炮击,这一次却是三座装甲炮塔的齐射,六门巨炮在短短两三秒内的鸣放,炮声和冲击波只震的观察哨内的众人只觉一阵气血回涌,三十余秒后,靶船却是先后升起几团巨大的爆焰,无法是法磊斯还是梅乐和亦或卢卡斯,都被这一轮齐射惊呆了,好一会,卢卡斯才回过神来说道。

    “总理阁下,恭喜你,你的炮手是世界最出色的炮手,拥有这座要塞和这些炮手,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入侵你的海面!”

    听着卢卡斯献媚似的恭维,法磊斯却极为傲面的说道。

    “炮台是不动的,而舰队却是在海洋巡曳的,如果仅依靠炮台的话……”

    突然,他的话声被打断了,被爆炸声打断了,爆炸赫然是从那艘近海靶船处传来,此时靶船完全被烟雾和焰火所笼罩,可连岛炮台却没有开火,就在这时,透过高倍望远镜,梅乐和看到两艘无畏舰,法磊斯和卢卡斯同样也看到了那两艘军舰,在他们的惊讶的看着那两艘不断鸣响主炮的战舰时,梅乐和注意到李子诚脸一闪即逝的笑容,那笑容虽然一闪即逝,但是梅乐和还是捕获到一丝得意的意味,不过在他看来,那更像是阴谋得逞的微笑。

    没错,就是阴谋,这场“戏剧”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英国的阴谋,可,为什么是法磊斯呢?

第21章 总长有所图 总统亦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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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车厢内他人为我用 北京城公使自上钩 (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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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打破一致为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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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持以公无偏私收军为已有(求月票!)

    第24章 持以公无偏私收军为已有(求月票!)

    “谈判进展不错!”

    在前往国务院的路上,刘冠雄这位海军总长依然在心间反复斟酌着用词,在过去的几天之中,他一直在考虑着大总统的交待,——向国务院要钱!

    那钱可不是几百万,而是几千万,再加上每年近千万的使用费用,对于财政部而言,可是一笔非常沉重的负担。

    “两艘战斗舰需采购费用五千五百万左右,每年一千万使用费,目前海军无合适泊停战舰之港口,因此需另寻海岸建以军港,军港需少少三千万元……”

    “五千五百万采购费分按造舰三年分配,第一年需支付三千万,第二年需付一千五百万,第三年需两千万……”

    “造舰、筑港、维护预计未来六年,每年海军经费开支不少五千万!”

    在海军舰政本部内,那些舰政军官的话语不断的在刘冠雄的耳边响起,在得得每年五千万的开支之后,他甚至自己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五千万,现在海军年经费不过只有数百万元,五千万,财政部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不过中美谈判正式展开的消息,还是让刘冠雄在绝望之余涌出了一阵希望,若是谈判顺利的话,能够收回关税,现行关税是2.5%,增加一倍,财政部的关税收入即可增加数千万元,若是增加到10%,甚至更多,那……一年可就是几万万元的关余。

    而且刘冠雄还得到一个消息,现在财政部正在计划推行“废两改元”以及盐税整厘,李连云或许年青,但是若是问及开源理财的本领,他认第二,恐怕没人敢人第一,这财政部的收入增加了,那……

    “刘总长,为了中国海洋利益,更为了中国免遭来自海上的入侵,中国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从大东沟之后,中国几乎就没有一支像样的舰队。现在,一切都成为过去了,我们有了两艘战斗舰,虽说是江苏陆军的战斗舰,但是,刘总长……”

    看着刘冠雄,一直以来,李子诚都想找他谈谈,不过前几天总统府中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放弃了主动找他的打算,而在这里等着他,等着他的拜访,现在海军对自己有所求了,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

    “江苏陆军也好,中国海军也罢,可都是中国的海军,大东沟的时候,广东水师逃回南方了吗?”

    见总理从自己进来直到现在,都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刘冠雄只好答道。

    “总理,所言甚是,广东水师官兵当时无不奋勇效命!”

    “那就对了嘛!都是中国的海上力量嘛!为国战岂分你我?”

    善于做思想工作的李子诚首先给刘冠雄的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随后方才说道。

    ““胶澳事变”后,尽管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是现在中rì两国间局势很严重,rì本人在海上仍然占据了主动,而且他们的发展同样是咄咄逼人。可以想见的是,如果下一次冲突爆发之后,那么rì本的舰队势必将倾巢出动,不过他们不会在海岸当靶子,他们会在海上击沉、俘获我们许多商船,断绝我们的海上贸易线,封锁我国的沿海,就像清法战争时一样,虽然现在这一切距离还很远,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一切,而在这种危机之中,海军要立即拿出办法来。”

    朝着书柜边走去的李子诚头也不回地说着,从书柜中取出一份地图展开之后,他便向前躬着身子,俯看着桌上那张地图,而不去理会这位海军总长,看着地图他的神志越来越集中,音调越来越低。

    而此时,对国务院有所求的刘冠雄却是谦恭地站着。他穿着整洁的海军上将服,佩戴着勋章。此刻面容中略带着一丝焦切,眼神中更带着焦急之意,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在内心里,他的思想却像绷得像是紧紧的系缆绳,面对总理的这番“陆军海战队也是中国海军”的说辞,他的情绪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可以说根本就是有些沮丧。

    他是一个标准海军军人,在甲午海战时的是“靖远号”帮带,在大东沟海战中曾全力协助管带叶祖圭作战,并在定远号受创后建议管理接过指挥权,从而避免了舰队陷入混乱于大东沟全军覆没,在甲午之战后,他熬过了水师解散、官兵革职后的那一段凄风苦雨。

    作为一名海军军人他生平最高的志向,就是继续已故叶祖圭以及一个个北洋魂魄的遗愿,“雪甲午耻”,为中国建造一支世界最强的大舰队。为此,他曾向袁世凯提出了数个雄心勃勃的海军扩充计划,以让中国舰队的实力足以和rì本舰队抗衡。

    可是每一次面对刘冠雄不断修改的计划,袁世凯只是无奈的地回答说:

    “银子啊!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啊!”

    于是,刘冠雄“重建海军”的梦想一次次的破灭了,无论他做出何等努力,也无法解决“钱”这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甚至于在民国建元后,因为财政困难,不得不卖掉多艘正在国外建造或者已经接近完工的军舰,“重建海军”,就像是一个美梦一样,距离他越来越远。

    在“胶澳冲突”中,刘冠雄之所以会命令海军巡洋舰队“全力以赴”,原因非常简单,那些军舰无不是满清重建水师时购买的军舰,那些军舰已经有十五年以上的舰龄,尽管那是叶祖圭毕生努力建造的“巡洋舰队”,但是却早已老朽了,比当年的北洋水师还要老朽,因此,在他看来,与其让其老朽与港口,还不如在一场海战之中轰轰烈烈的死去。

    而更为重要的是,当那支舰队沉默之后,中国海军的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到那时,而对海军的零开始,袁世凯无论如何总得给了海军一个交待,给他一支像样的舰队。但是,战局却是出人意料的,海军的巡洋舰队只是在外海打了一场“渔”,炮击rì本伤舰、商船,海军获得了空前的大胜,一夜之间,海军找回了曾经失去了灵魂。

    可,尽管如此,zhèng fǔ依然没有钱为海军购买新舰,直到一个星期前,因为江苏陆军的浮起打捞的两艘rì本战斗舰下水入役,袁世凯总算是同意了他购买战斗舰的要求,当初他提出购买战斗舰,却是有着“捆绑”的意思,有了两艘战斗舰,自然还需要巡洋舰、驱逐舰,这样一点点的来,最终,他可以为海军争取到一支舰队,面对江苏的威胁,袁世凯同意了,可是最后,袁世凯却让他向财政部要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海军并不是李子诚的嫡系,李子诚有可能把自己费尽心机争取来的银子花在海军身上吗?现在刘冠雄已经开始绝望了,就是绝望,因为李子诚找到了他的海军,也许他会用“海防补贴”等等之类的名义,从zhōng yāng将巨额的军费投入到江苏陆军海战队,至于海军,至于中国海军的那些老舰会慢慢的锈蚀于港口中。

    “可,无论是中国海军,或是江苏,都没有一个良好的军港!”

    总理的问题把刘冠雄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低声回答道:

    “旅顺在rì本人手中,刘公岛在英国人那,烟台港只适合停5000吨以下的巡洋舰,连云港、青岛港,并不是优良的军港,军港必须是半封闭型海湾,外海舰队不能威胁内湾内军舰,这是军港的一个必须前提。”

    接着刘冠雄想了一会儿,又补充说: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的话,连云港也是可以考虑的,在连岛设立军港,这样可以阻挡外海的炮击,但是因其港湾开放,所以需要小心鱼雷艇趁恶劣气候偷袭,rì本海军极擅长此道,无论是清rì战争亦或是rì俄战争,rì本海军都曾用鱼雷艇趁夜渗透港内实施鱼雷攻击,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加强连云港的湾口防备,当然我仅仅是建议而已。”

    刘冠雄的建议使得李子诚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的目光中带着些欣慰之意,尽管闽系向来以“排外”见长,但这会,刘冠雄还在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提出了一个合适的建议,看着他,李子诚想到自己为何给江苏陆军海战队的第一艘军舰起名为“同心”号。

    对于海洋李子诚从来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向往,尽管他几乎从未来真正了解过海洋,也只做过那么三四艘船而已,可是,这仍然无法阻止他对海洋的向往,如果说,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都有一个“大陆梦的话”,那么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他们自然而然的都有一种极为复杂、甚至有些愤怒的“海洋梦”。

    这或许是同后世的中国在陆地上的无能为力不无关系,在后世,南海被占领的岛礁,每年数以千万吨的石油被南洋小国开采,中国沉默着或者口头上的抗议,钓鱼岛被rì人占领,依然是抗议,尽管有一段时间,保钓风波大起,可最后呢?

    甚至于在后世都有一个笑话“作为中国的邻国,不占领中国一个小岛,都不好意思与中国为邻居,不扣留中国渔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认识中国人。”

    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海洋,对于那片蔚蓝、浩瀚的大洋,和很多国人一样,李子诚充满了渴望,充满的向往之情,对制海权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其它,当一个大陆民族渴望着海洋的时候,或许他会走弯路,或许他毫无把握,但世间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他的向往,他的渴望!

    正向,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李子诚的对海洋的渴望一样。

    “但,这只是的应急措施罢了,我们,或者说中国,中国需要一个真正的军港,一个大型的、综合xìng的军港!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

    说罢,李子诚他按了桌上的电铃,一位侍者端上了两杯茶。喝了一口茶后,看着地图一边的那片大海,以及那个岛链,李子诚背着双手,滔滔不绝地扯起了关于海洋的故事与历史,这是他第一次对外人说起海洋的故事,在旁人的眼中,那或许是他曾经的经历,但是事实上,那些海洋的故事,却不过只是他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海洋的历史,融进了所谓的“个人经历之中”,不过看起来却是非常真实,就像他曾经的经历一样。

    “……可以这么说,我的人生之中,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大海上渡过的,我渴望海洋,我向往海洋,但是……”

    转身面向刘冠雄,李子诚的神情却是微微一黯。

    “在各个大洋,在一个又一个港口,我见到过世界各国的军舰,也见过rì本的军舰,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中国的军舰,我认为,中国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大陆国家,事实上,我们的远洋历史早过欧洲任何一个国家,我们同样有着辉煌的海洋历史,但是,现在我们却没有一支强大的海军,一个足以让世界生畏的海军。在我们的海军鼎盛时,就在明末,整个东洋海面,全部都是我们中国的,荷兰人亦承认集结全欧洲的舰队,亦无法击败我们的舰队,可是现在呢?我们沉寂了,大海上似乎没有了中国海军的影子,这是合理的吗?不,这当然不合理。事实上,我们的祖先早已经为我们注入了海洋的血液,我们的汗水是咸的,我们的血是咸的,可是,我们却不能品尝海水的咸涩,这是绝不合理的。”

    听着李子诚的讲述,刘冠雄却是只觉一阵热血沸腾,第一次,他从一位决策者那里听到了海洋,而且不带任何作做的,不同于他人语中“中国之患系于海洋”,在那些人眼中,他们建立海军是为了建立海防,而李子诚却看的更远、站的更高,他所期望的却是为了分享世界的海洋利益,是去掌握海洋,是去拥有海洋,而这一切,却需要一支强大到足以同英国抗衡的海军,这是奢望吗?

    “中国应该拥有自己的舰队。我们的利益也需要海洋。”

    一声肯定之后,李了诚的头微微一抬。接着,他转过身来,看着满面惊讶之sè的刘冠雄,指着地图说到:

    “你看,这里,位置正居于中国中部,我们曾对这里进行过考察,这是一个大型的天然港湾应该是中国的第一良港,其港湾面积可以容纳上百艘大型战舰,深水入近二十米。这里不仅是一个通向开放海洋的巨大基地,也是瞄准rì本的一支手枪。从这里出发,我们北可以进军rì本,向南可以控制南海。”

    他用指关节叩击着地图:

    “我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海军基地。”

    “总理……”

    正yù开口说话时,刘冠雄的话却被李子诚打断了。

    “江苏陆军,只是江苏陆军,中国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海军,而且现在以关税为核心的新约谈判已经开始,如果成功的话,关税即可实施自主,从而提高关税,再加上正计划推行的盐税整顿,以及“废两改元”的金融改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从明年年初,即可显现出效果,届时zhōng yāng财政部必将大为改观!”

    说话时,李子诚的脸上带着些许凝重之sè,如果按照后世的眼光或许自己走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同样的民国,南京zhèng fǔ用5年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自己却要用半年的时间去完成,这无疑有些拔苗助长,但是自己却必须要去完成这些事情,否则……

    “而且明年,远征军派出兵,至少会有三十万左右的陆军部队由协约国出资维持,这样的话,仅此一项,即可节约五千万经费,再考虑到财政收入增加项,嗯……”

    望着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太确定的刘冠雄,李子诚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海军可以先制定一个相应的海军扩军计划!”

    海军扩军计划!

    双眼猛的一睁,刘冠雄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原本他来的时候可是没有任何信心,而现在总理却主动提出要给海军扩军!

    “嗯,可以以五年为期,这五年内,海军建造几艘战斗舰、几艘巡洋舰、驱逐舰、鱼雷艇以及其它的辅助舰只,当然,更需要考虑到的是海军应培训多少军官以满足扩军的需求,这一点必须要认真考虑,人员素质跟不上,战舰再新锐也没有意义!明白吗?”

    “是……是……”

    面对总理的叮嘱,依如身在梦中的刘冠雄只是吱吱呒呒的应着声,这会他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惊呆了,他甚至特意用指甲扣了下掌心,以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

    “至于经费嘛,大规模的海军扩充建设难免引起列强对我们的猜疑,出于外交方面的考虑,海军建设费可以分在未来两三年的预算支出中,嗯,总额嘛,以三万万元为限!”

    “轰”的一声,惊雷似的话语把刘冠雄的整个人都给打蒙了,他看着总理,半晌都无法言语,而这时却听着总理似是在自语的说着。

    “好了,海军的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还是当下的谈判要紧啊!现在许了诺,要兑现诺言,就得想办法解决钱的问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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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列强谈判持以强(求月票!)

    第25章 列强谈判持以强(求月票!)

    “作为一个外国人,我一直很好奇,李究竟想要什么,他拥有了难以想象的财富,即便是在1915年,他的财富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可是作为一个富有的地方实力派,他却甘愿放弃一切,这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原本,作为一个地方实力军阀,估且这么形容他吧!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保障他的财富。可是最终他却选择放弃了他的保障,或许,从以后的发展来看,他似乎一切早有胸有成竹,但在我看来,那显然是学者们的妄想。

    可是,直到那一天,从他的回答中,我却明白了他所需要的,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们并不是在和想象中的那个中国打交道,而是在同一个年青的中国打交道,这个国家年青,因为年青所以燥动,同样,这个国家又极为古老,因为古老,所以他们自大,当自大与燥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需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呢?

    对此,从驻华公使的位置上去职之后,我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当邮轮始离中国的时候,在黄海,我目睹了中国的新锐战舰,从那时起,那艘庞大的战舰一直刻于我的脑海之中,同样,那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我想现在,中国人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清楚的答案!”

    《朱尔典回忆录》-1925年

    民国四年九月二十九rì,《整理中美两国关税关系、治外法权之条约》在běi jīng签字。条约规定:“历来中美两国所订立有效之条约内所载关于在中国进出口货物之税率、存票、子口税并船钞等项之各条款,应即撤销作废,而应适用国家关税完全自主之原则。惟缔约各国对于上述及有关系之事项,在彼此领土内享受之待遇,应与其他国享受之待遇毫无差别。”美国成为首个与中国重订关税条约,废除协定关税,承认中国关税自主权的西方国家。

    9月21rì,中美关税谈判正式启动之后后。在李子诚的授意下,对于美方提出的的方案,无论是陆征祥或是顾维钧几乎没有进行任何反对,均表示赞同。这倒让芮恩施大感意外,因为按照国务院的方案,尽管美国同意废除协议关税,恢复中国关税自主,但是却给美国留下了留下了“享受与他国平等待遇”的尾巴,特别外交委员会的退让甚至超出了满清时代要求就关税进么谈判时的的底线。而美国实现了“人都有我也有,人都肯我才肯”的谈判初衷,巩固了其在华的经济特权。

    而在“废除领事裁判权”的问题个,美国提出的待中国建立现代法律体系后,方可考虑,而中国则直接邀请美国zhèng fǔ“派出法律顾问协助中国制定现代法律体系”,美国zhèng fǔ自然表示支持,而这正是芮恩施所希望的。

    尽管最后美国同意取消在中国的领事裁判权,但又用附件的形式对这一内容却有诸多保留。按照条约商定的条款,这一条约即在1920年1月1rì起生效,在生效前两国zhèng fǔ应订定中国zhèng fǔ对美国人民行使法权的详细办法;第二,如该办法届时尚未订定,美国人民应于享有领事裁判权的国家半数以上承认放弃是项特权时,美国人民才受中国法律及法院管辖。

    总之,华盛顿方面意料中几个难点,要么是被接受了,要么就被回避了,原来,在李子诚的强力热心支持下,中方回避了可能谈不拢的几个焦点,直奔“签约”而去。最终,在条约签定之后,除去治外法权之外,中国真正得到的只有关税主权,而且关税主权实施的前四年,还受到诸多限制,比如年增税率不得超过2.5%,特定保护税率年增不得超过5%之类的限制,但对于中国而言,这必须是一个开始。

    而对于李子诚而言,他所需要的是收回外交主权,而且是越快越好。他急需“提升名声”来自己的事业铺平道路,尽管作为特别外交委员会主席,陆征祥非常想挽回这一切,但最终却也无能为力。

    “我们需要的是尽快打开一个缺口,打不开缺口,其它的一切都是空谈,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一但打开了缺口,接下来想摧毁一切,就再简单不过了!”

    面对众人的不解,李子诚有他自己的坚持,同样也有他自己的固执,就在中美谈判约束并签约的第二天,作为驻华公使的朱尔典,第一次向外界公布英国的态度。

    “英国不反对美国单独同中国进行条约谈判的举动!”

    在朱尔典发出这一表态之后,特别外交委员会随之开始同英国就关税、治外法权问题展开谈判。

    “关税第一,治外法权第二!”

    在前往外交部的路上,坐在车中的朱尔典反复分析着《中美新约》的内容,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国务院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签约”那么简单,他们所看重的重点是“关税”,国务院之所以看重关税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增税那么简单!

    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想借“关税自主”,实施全国xìng的税务改革以及厘金整顿,最终建立真正的国内市场和国内税收体制,这或许才是国务院的真正目标, 李子诚的心理是迅速签约,然后利用关税自主的附加条件,迫使地方以接受条约要求条件,从而建立一个对zhōng yāng有利的财政税务系统,这意味着为了达到“迅速签约”的目的,他们会作出一些让步。

    明白那位总理“大人”的打算之后,朱尔典却是微笑着,他知道如何为自己,准确的来说,就是为英国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在关税问题上,可以适当让步,但在治外法权、租界、租借地以及其它特权的问题上,必须要予以尽可能的坚持!”

    伦敦的方案如此的简单,以至于掌握的尺寸尽在朱尔典之手,对于伦敦的这个简单方案,朱尔典到是不觉得的意外,一方面是现在英国工商界因欧洲的战争全面退出中国,导致工商界在华利益的锐减,尤其是出口商业利益。而另一方面则是中国工商实业界的迅速发展,现在中国的很多工业制成品甚至返销英国以及其它欧洲国家。

    像美国的染料业,对于他们而言,原本欧战是其迅速发展的时机,可是在英德染料业撤出美国市场后,中国染料迅速填补了市场,还有药品,可以意料的是,即便是战争结束,英国工业界也很难像战前一样,占据大半的中国市场,所以对于中国实现关税自主后是否会给予关税保护,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反对。

    可是在治外法权、租界、租借地以及其它特权上,却他们却极为坚持,这是为了英国在华投资的利益,所以,这才是真正的谈判重点,而朱尔典所需要的就是要利用他们急于签约的心理,确保英国的在华利益不致受损。

    “我们与原则上承认于中国享有完全的关税自主之原则!”

    在外交部的会议室内,朱尔典意味深长地说道。

    “除去一些细节xìng的问题,我们对于此并没有任何异议,我们可以在预备阶段先讨论一些问题。当然,可以在贵方充分研究英国提交的方案之后……”

    “我们过半小时就可以准备好,”

    陆征祥礼貌的说道,从同朱尔典开始进行这场会谈之后,便开始在心下准备着反驳一些问题腹词,在总理告诉他朱尔典同意作出让步之后,虽说惊讶于朱尔典态度上的变化,但知道总理希望尽快签约的他知道,眼前的朱尔典是一个典型的中国通,典型的英国jīng英外交官,他们极擅长于从细节中捕捉问题,也许在这场谈判刚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掌握了中国的底线。

    不过,在谈判举行之前,在国务院他曾看到一份机密电报,电报是情报部门破译的英国外交电报,尽管内容非常简单,但是陆征祥和顾维钧两人却知道了英国的底线。

    在顾维钧于那里研究英国方案时,陆征祥给朱尔典递了一根雪茄烟,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支雪茄抽了起来,吐着烟圈,有礼貌地挥了几下手,让烟不要喷到客人面前去,随后礼貌的笑着说道:

    “在关税问题上,我非常感谢公使阁下对中国决定的尊重,这原本应该是最难以达成一致问题,可是,在贵公使的理解下,我们终于取得了真正的进展!我会向总理转达这一点!”

    他说出“总理”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这一切都标志着,包括英国在内的每一个国家将开启一个平等待我的开始。大家都知道,中国已经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当然,在这条道路上,中国的发展离不开各国的支持,尤其是英国这样的强国的支持。而且,我们也愿意在未来,作为英国的朋友,发挥我们的作用!”

    微微的前倾着身体,向前凑近一下之后,陆征祥说道,接着是长时间的停顿。

    沉默了一会儿,朱尔典却是意味深长地加强语气说道:

    “伦敦认为,我们尊重中国在关税上的自主权,但是同样,也需要贵国尊重业已签定的条约!……”

    “业已签定的条约?”

    出人意外地打断了朱尔典的话,陆征祥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异样。

    “我们当然尊重那些条约,否则也不会在这里进行谈判,你说呢?公使阁下!”

    微微抬了抬眉毛,朱尔典看着面上带着微笑的陆征祥,难道他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意思吗?这句话已经说的非常直白了。可是陆征祥却像全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似的。

    也许他在装糊涂,明白现在中国的这些职业外交官多么难缠的朱尔典岂会轻敌,他点了点头。

    “当然,所以我们愿意在关税问题上,同贵国进行平等的、相互尊重的搓商!”

    “我相信,”

    燃熄灭了手中的雪茄,陆征祥却开口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就这一历史xìng的问题,达成了共识,而且我们两国都将从中受益,那么,我们就应该趁着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就一些问题进行更深入的会谈,如此可以解决我们目标存在的一些问题,今后中国和英国之间的合作会给我们人民带来利益,贵公使不认为这是很自然的吗?”

    说出这些话时候,陆征祥想起在总理办公室中,他所看到的那份机密电报中的内容:在关税问题上,如果美国作出让步,并且法国亦同意的话,英国可以放弃协定关税,在治外法权的问题上,伦敦的意义是,如中国态度强硬,并坚持这一条件,而中国法律符合欧美各国法律jīng神,并得到英国法律界的认同,确信为良法后,并经过五年实施后,英国可以在确保细节利益之外表示原则上的支持,在租界问题上……

    于是陆征祥又笑了笑,望望那位并不知道底线已经透露的英国代表,而朱尔典同样也看着他,似乎双方都因明白对方的底线,而对这场谈判充满了信心。

    “的确非常自然!”

    朱尔典肯定的点了下头。

    “所以,才会有之前提交的方案!”

    迅速把雪茄熄灭掉,把烟蒂按在水晶玻璃烟灰碟的底里,朱尔典看着对方,却是未流露出任何表情。

    “我想,”

    稍沉默片刻,陆征祥说道。

    “我们可以首先就关税问题首先签署一份条约,随后再就其它问题进行逐项谈判。”

    因为英国的方案距离要求太远,所以陆征祥并不愿意在那些不现实上的方案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我认为,”

    面对这个建议,朱尔典说道。

    “在一次谈判中解决所有问题,无疑是极为合适的,也是符合英中两国的利益的。”

    对方的要求使得朱尔典在心下微微一笑,果然正像他猜测的一样。

    “你这样……认为吗?”

    顾维钧却适时的追问了一句,这是从他开始分析英国方案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见这位副主席开口了,朱尔典便点了点头,相比于陆征祥,他更愿意相信是这位国务院外事长在主导着一切,竭力想断定,他的这句话中是不是还包含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而顾维钧保持着平静而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

    朱尔典在心里如此想着,这时他听到了顾维钧的话语。

    “首先,公使先生,我想感谢贵国在关税问题上对我国zhèng fǔ的理解……”

    一开口说,依如过去一样顾维钧的态度显得很是亲切,可随后却又是把声音一提。

    “但是,公使先生,我很好奇,为什么贵国在充分理解我国要求时,却又如此的……”

    手指一点桌面上的英国方案。

    在这—瞬间,顾维钧的脸上挤出一丝嘲讽之意:

    “不切实际的方案,尊重我国的司法管辖权,但要求设立外国人特设法庭,使用犯人所属国法律审判人犯,尊重我国的领土主权,那为什么却不愿意就租界问题进行谈判呢?嗯……这就是贵国所谓的尊重吗?”

    接连的质问和嘲讽,倒是让朱尔典一刹那间窘住了。他觉得,顾维钧在这时候似乎忘记了外交谈判的官方礼节了。

    “好了,对于这场谈判,我们拿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诚意,可是……”看着朱尔典,顾维镁的脸上露出失望之sè。

    “可你们呢?”

    面对顾维钧的质疑,朱尔典却把摸不清头脑的样子假装得非常巧妙地问道:

    “您是说“诚意”吗?我对您理解得对吗?”

    这一次他是对译员说的。

    “是的,还有友好相待的盟国jīng神!”

    顾维钧重复了一句。

    望望交谈的顾维钧,朱尔典的心里想着,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他一上来就没有和他说什么细节,而且是直接站到道德的立场上,这个问题实在是……

    “好吧!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份方案并没有多少诚意,但是,先生们,这已经是英国所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请你们注意到一点,在这份方案之中,英国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利益,而且这些利益是在条约的保护下!英国已经做出了让步!”

    在朱尔典如此回答之后,他看到中国方面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时对方的沉默却是让朱尔典的脸上浮着微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卡住了中国人的命门,这些外交官无论多么难缠,但是他们的国家和国务院都需要签约,所以,他们最终会作出让步。

    而这时,陆征祥却是故作沉默了思索一会,之前他只是沉着镇静地倾听着,在朱尔典的话声落下之后,他稍微把头往顾维钧那边摆一下,两人彼此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彼此的决定,然后很难觉察到地点了点头——陆征祥首先站了起来——接着,顾维钧也跟着站了起来,其它的参与谈判的人员也纷纷站了起来。

    “公使阁下,我想谈判就进行到这里吧!”

    说着,在朱尔典的诧异中,谈判结束了。

第26章 连云谋租界 克定思黑金(求月票!)

    第26章 连云谋租界 克定思黑金(求月票!)

    “总理,从清末抵制美货起,再到“胶澳事变”排rì,美国高层对中国国民革命的浪cháo心有余悸,他们担心若不愿做出适当让步,就会处于被迫让步的境地。而且由于现在美国输入中国的产品以汽车、机器等高端产品为主,受众较少,提高关税税率不但影响不大,反而容易博得中国民众的好感。同时,因我国于胶澳事变期间的表现,美国zhèng fǔ方才决定支持我国,以遏制rì本独霸中国的势头,从而稳定远东国际秩序。因此,我方保持强硬态度,坚守关税自主以及治外法权的既有立场,才有了现在的良好收效。”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总理,陆征祥轻声解释着,然后又把声音稍微放底。

    “尽管总理已经说服朱尔典,向其晓以利害,迫使其承认现实,与我国展开谈判,但是其是却要维护其在华老大的地位。要想迫其就范,必须与列强一家家单谈,借以孤立英国,因此,经过同少川的商量,我们才会在关税取得突破xìng进展之后,中断与其谈判,从而孤立英国,造成强硬的表象。”

    尽管早已同总理进行了勾通,但是深知总理“迅速签约”的意图,所以他才会在谈判刚一中止,就赶到国务院向总理解释清楚,以免生出误会,现在“特别外交委员会”是在总理的直接领导之下进行的,作为一名外交官,陆征祥深知如果没有总理的支持,或许修订新约就会面临轰烈开场、惨淡结束。

    “同英国的谈判暂时放上一放,这是咱们之前拍板定下的外交策略,先同法国谈判,然后再同意大利、比利时、荷兰谈判,等到咱们把这些国家都攻下来了,英国人也就急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作出让步。”

    在办公室内,听着陆征祥的汇报,尽管对现在的谈判进展有些心急,但李子诚还是没有露出逼迫的样子,尽管他迫切需要重订新约的成果为国务院增加声望,以便在未来的一系列大动作中奠定声名,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在美国那边已经有些失误,可那是第一个,现在,就交给特别外交委员会吧!

    “子次,重订新约,你只要遵守一个原则就行,我们需要收回的权力要一个不少的收回来,至于治外法权的底线,只要不超过美国,都可以接受,而在租界上……”

    沉默片刻,知道这件事牵涉甚广的李子诚明白,想直接收回恐怕会非常困难,除非……

    “总理,在中外最初签署的不平等条约中,并没有租界这一说法,它的出现只是一名英国领事和一名中国地方官交易的结果。”

    这时顾维钧适当的提醒了一句,面对顾维钧的提醒,李子诚只是笑了笑,对于各国在华特权国务院外事办公室条约科曾进行过充分的研究,至于租界,他们也曾根据各国法律条文进行比对,所以,也算是有所了解。

    “对于租界,咱们要坚持司法管辖权、jǐng务权、军事权、税务权,这四权必须要收回,至于收回租界嘛……”

    冷笑着,李子诚并没有说什么,先把硬xìng权力收回,只要把硬xìng权力收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在租界上,英国人的利益重大,法国人的利益也差不到那里去,咱们要保证这四权收回,至于其它嘛,不要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说话的功夫,李子诚便从桌上拿起一本便签,随手写了几句话,写完全便按了通往办公室外的电铃,几秒钟后张一麟走了进来。

    “总理,有什么吩咐?”

    “这里有一件机要电报,你现在就给藕初发过去,以公司机要发过去,他知道怎么办!”

    说着,李子诚便递出了那张纸条,尽管对于纸条上的内容很是好奇,但是听总理提到是公司机要,无论是陆征祥还是顾维钧都知道不方便过问。

    现在总理虽说是国务总理,但是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他在处理国务的同时,还需要过问公司的事物,而其与公司的联系都是通过国务院内设的专用电台。

    看着他们两人似乎有些好奇,李子诚却是微笑不语,只是叮嘱他们道。

    “你们继续按照这个底线去和各国交涉,至于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总之还是那句话,你们需要什么,我给你们,有什么难题交给我,至于外界的指责,我来担!”

    半个小时后,在连云港的**大厦,在**公司十六楼的办公室中,六公司的总经理穆湘玥坐在一把皮扶手椅上,他又瞥了一下分钟前刚送来的密件,一看密件的封口,他便知道这是总理也是公司的董事长发来的电报,自从董事长到京城任职之后,他对公司的指挥便通过电报,每天平均都有十数封电报往来,幸好那里公司的内设电台,否则仅只是电报往来都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打开秘件,原是以为董事长是在经营上作什么训示的穆湘玥却是一愣,他反复看着信中的内容,过了好一会方才轻声说:

    “我的天!”

    可却没有人答应他,这间办公室内只有他自己。

    十几分钟后,穆湘玥再一次大步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又坐在桌旁那张豪华的皮椅上,对着桌上的那份机密电报瞥了一眼。那份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是一个“经营xìng”的电报,电报要求他,在全国范围内收购租界用地,当然并不是向租界当局“租用土地”,而是向那些原地主收购租界已租用地。

    或许对于其它人来说,似乎看不到这背后有什么意图,而那些租界用地向百姓租用时,最早的上海租界不过一年一千五百文,高者不过每年十数两白银,对于任何一个生意人来说,收购那些租界用地,似乎真没有什么益处,只会占用大量的资金。

    “花大笔钱置下一份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

    顶多也就是如此了。

    可对于坐在椅子上的穆湘玥来说,他却看到了这背后的深意,尤其是总理的指示非常清楚,不要直接通过公司,尽可能的通过其它人出面,尤其是那引些“置业”的暴发户出面,如果说总理只是看上了“铁杆庄稼的旱涝保收”,那可真是荒谬可笑的。

    “租界!”

    结合现在正在进行的谈判,穆湘玥便随手在便笺簿写了两个字,他可以猜出总理怎么做,他是想用“商业”上的手腕把租界收回,这样不会引起任何外交风波!

    在陇海铁路用地征地的过程中,公司早就积累了一套“征地”办法,而且也有一支能够熟练的在商业范围内使用任何合法手段获得土地的人才,总理把这件事交给公司,也算是交对了人,即便是租界恐怕也没有公司在征地时碰到的问题多。

    全国的租界那么,如果全完收购的话,那也仍然有……在纸上默默的计算着开支,穆湘玥又仰身靠着椅子,并且轻轻皱起了眉头。

    “尽然需要这么多开支?”

    或许那些租金看似不高,或许租界的范围看似不广,但是像所有的收购事物一样,每一件事物都有自己的价格。而对于租界用地那种在百姓眼中“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想要顺利收购,却需要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只是微微一算,穆湘玥还是被全国范围内的租界收购开支吓了一跳。

    算出一个基本数字后,他俯身向前,按了一下电铃,门外的秘书很快便走了进来。

    “方秘书,把这封电报发给总理,你亲自等着电报。”

    20分钟后方秘书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

    “同意你的方案,所需资金由公司暂时垫付!”

    看着电报上的内容,穆湘玥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笑,这会董事长又站到了他的“位置”上,于是他便拿起笔,直接在电报纸上写到。

    “公司需总收益40%作为手续费!”

    接着他又把电报纸递给方秘书。

    “把电报发出后,请**地产公司的陈经理过来一趟。”

    在方秘书yù走出去的时候,穆湘玥又补充一句。

    “还有,把公司保安部的魏部长请过来!”

    这件事,并不能仅依靠公司通过正常渠道收购,对于一些业务来说,需要一些其它的手段的配合一二。

    从杨树浦到南码头,沿着黄浦江一带都是各国的码头,一长串的外**舰飘着各种各样的国旗,几乎让人忘了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几乎每一个稍有良知的中国人每每站在码头上,都心情灰暗,只能暗暗摇头。

    刘鸿生同样也是如此,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三年前他才会辞去开平矿务局买办一职,转而跑到连云港,同陇海铁路公司商讨代销两淮煤的代理权,而当时,淮北的烈山煤矿刚刚出煤,淮南的九龙岗煤矿甚至还未动工。

    不过先知先觉总能让人获得成功,在此之前,整个长江下游用的都是开平煤或rì本煤,而开平煤在秦皇岛交货每吨6两银子,运费3-4两,到上海成本9-10两,销价为14两左右。而烈山煤于连云港交货价6两,运费在1两左右,到上海成本不过7两,淮南煤于淮河畔码头交货,每吨5两,运费1.5两左右。相比于开平煤,即便是以低价销费,每吨利润亦远超过开平煤。

    不过对于刘鸿生而言,最让他得意的却还是在过去的两年间,不是在短短两年时间,他为自己赚到了两百多万两银子,而是成功的把rì本煤挤出了长江中下游市场。

    天然资源稀缺的rì

    煤炭的储存量却是相当丰富。早在明治维新初

    rì本zhèng fǔ煤炭产业作为“殖产兴业”的重要一环得到了较快发展。国内成熟的煤炭消费市场尚未形成的明治时

    rì本煤炭主要销往上海、香港、新加坡等东亚地区。在rì本煤炭的输出额仅次于生丝和棉丝,而在一战

    煤炭是rì本zhèng fǔ用于创汇的重要战略输出品之一。

    而同样是煤炭储存大国的中

    19 世纪后半期煤炭产业发展缓

    国内所需煤炭主要依靠进

    尤其是来自rì本的煤炭。在五口通商之

    海外煤炭就开始输入中国沿海各开港城市。19 世纪50 —60 年代输入中国煤炭市场较多的主要是英国煤和澳洲煤。1866

    rì本煤首次出现在上海煤炭市场。

    进入70 年

    随着rì本煤炭产业的发

    rì本煤除满足国内需求之外开始大量销往以上海为主的中国沿海地区。随着rì本煤输入量的迅速增

    在上海市场rì本煤分别在1870 年和1873 年超过了英国煤和澳洲煤。1874

    rì本煤的输入量接近6 万

    rì本煤确立了在上海煤炭市场的优势地位。进入80 年

    rì本煤输入量继续增

    1880 年至1910 年30 年

    rì本煤的输入量始终占到上海煤炭总量的80 %以

    1890 年rì本煤炭的输入量甚至达到总量的90 %,rì本煤完全垄断了上海市场。而rì本煤在中国市场的重要xìng又远非他国所能相比,rì本煤占上海煤炭需求的十分之八。

    几乎是在刘鸿生将第一批三千吨煤炭运往上海,垄断着上海煤炭供应的rì本煤业会社即意识到烈山煤对其业务的冲击,那些rì本商人为了争夺上海以及长江下游每年多达两百万吨的煤炭市场,随之与刘鸿生开办的“刘氏煤行”展开了一场殊死的竞争大战。

    在那场竞争展开之前,rì商之所以能够垄断中国煤炭市场,最根本的原因是其距离中国最近,普遍采用机械开采、成本低,因而能够大量运到中国倾销。而rì本煤业会社之所以会对陇海煤业持以jǐng惕,原因不仅在于其距离上海最近,而在于其采用美国进口采煤机械进行机械采煤,别一方面是其两淮煤矿的五年规划产业超过千万吨。

    为了确保上海市场,这一rì本煤炭的海外最大市场不失,几乎是在刘鸿生将烈山煤矿的煤运往上海的第一时间,他们孤注一掷,拼命压低价格。rì本煤在rì本的离岸价是每吨5.6两白银,运来中国的运费合到每吨3.5两白银,但他们却以每吨8两白银的价格出售,也就是说每卖出一吨就要亏损白银1两。这是一场不见刀光血影、没有呐喊冲杀的商业战争。

    当时刘鸿生在应对竞争的同时,又亲自跑到连云港,寻求公司的支持,尽管当时两淮煤矿刚刚投产,远未达到设计产能,但是公司还是决定和rì商争夺上海市场以及长江下游市,随之在也及时采取了应付措施,将原来淮北无烟煤每吨的售价12.5两白银降到7.5两白银,淮南烟煤的售价从11.5两降到了6.2两。

    由于淮北无烟煤、淮南烟煤质量远优于rì本煤,再加上价格优势,而且随着煤矿不断扩建,使得生产质量不断降低,原本的“微利竞争”变成了“利润竞争”所以最后rì本商人那种自杀式的倾销,最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尽管rì商倾销期间得到zhèng fǔ补贴,但竞争持续一年后,面对每年多达数百万rì元的损失,无论是rì商亦或是其zhèng fǔ,最终只能放弃上海市场以及长江中下游市场。

    而正是在这场竞争之中,刘鸿生成为了上海甚至长江中下游有名的“煤炭大王”,在短短三年间积累了多达两三百万两的财富。

    “欧战后,国内实业兴起,实业兴,而动力旺,现在国内煤需rì涨,上个月牛庄进口了11.5万吨rì本煤,芝罘输入了15万吨,现在,全国一个年至少要进口300万吨rì本煤,rì本煤兴,则中国煤衰!”

    在“鸿生煤业公司”的顶楼办公室内,刘鸿生一边给程彭年倒着茶,一边道出他的想法。

    “你知道,现在上海商界提及当年和rì商竞争的时候,都说我刘鸿生有魄力,可他们那知道,当年若是没总理的支持,我刘鸿生的那几千两银子又岂能撑得住?当时总理告诉我,rì本煤业兴,则机器业兴,他们向中国出口煤,一年出口几百万吨,利润达千万两,千万利润被其购买机械用于本国实业,进一步促进rì本的发展,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要斩断他们在华出口煤炭,毕竟现在中国工业初兴,不仅急需煤炭这类的基础产业发展,虽不能出口,但却要替代出口,以节约金银外汇。”

    在说话时,刘鸿生不由自主的朝着办公室内悬挂的总理挂像看去,因为财富源于总理的缘故,因此在上海,他刘鸿生不仅是国社党的重要支持者,同样还是总理的铁杆支持者,而他最佩服的同样也是这位年龄比他还小上几岁的总理。

    “总理看的远,非我等所能比,我是生意人,在挣银子的时候,更要心怀国家!”

    说着他朝程彭年望去。

    “董事长,您的意思是……”

    放下手中的茶杯,程彭年试探的问题了一句。

    “黑金,黑金,煤以成金,咱们要把两淮的煤卖到全中国去!”

第27章 黑金隐患他人忧 仰山出面大包揽

    “黑金,黑金,咱们要把两淮的煤卖到全中国去!”

    香烟的烟雾在房间内弥漫着,在道出这一句话后刘鸿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为他自己的这个决定沉默着。

    作为两淮煤矿的销售代表,在过去的两年,尤其是过去的一年间,随着恶xìng竞争的结束,煤价恢复了正常,每售出一吨煤,他即可获利数两白银,如果能把两淮的煤炭卖到全中国,卖到满洲、卖到两广,卖到香港、卖到新加坡,那每年获利将远超他的想象。

    “如今咱们中国实业建设方兴未艾,实业发展不离动力,需要煤的行业不仅有航运业,还有纺织、缫丝、织布、制油、造船、制纸、电灯、瓦斯、兵器制造、美利坚粉、羽毛、饮用水、麦酒、科学用酸、制冰,另外自纺织缫丝等各种机械制造场到铁路、轮船、小蒸汽船等,涵盖范围之广几乎无法一一枚举。除酒、酱油制造、热水站,自家用煤的消费也颇多,煤早已被广泛应用于航运、铁路、各类工场、家庭生活之中。”

    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内,他又看着程彭年说道。

    “按现在中国实业发展的速度,到年底,全中国需要2400万吨煤,而到明年则至少需3000万吨,所以……”

    几未等刘鸿生再说下去,程彭年便开口说道。

    “3000万吨,去年年末全国煤产量第一次突破两千万吨,其中两淮煤矿开采了700余万吨。今天截止现在,两淮煤矿的产量法这是个月第一次超过一百万吨,今年两淮煤矿突破一千万吨,绝对没问题。估计这全国的煤产量可同需求保持一致,可明年若是超三千万,那缺口可就大了!到时候,咱们的煤球生意……”

    程彭年的话里带着些许忧意,面更是流露出一丝忧sè,原因非常简单,现在国内尤其是城市之中自家用煤颇多,尤其是在两年前。连云蜂窝煤炉发明之后,更是如此,连云蜂窝煤炉原本只是**为公司员工提供的福利之一,毕竟不是每一路站都能供应煤气。所以公司便选择了煤炉。

    一开始连云的煤炉同其它各地的煤炉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烧块煤或是烧煤泥球,而机制煤球又因尺寸较大,不适于普通居民的小火炉使用。且无论是使用块煤或是煤泥球使用都极为繁锁,在获得这一消息后。董事长便绘制了“蜂蜜煤”的图样,同时还设计了“煤球筒模”,那筒模子很简单,在一块铁板焊12根铁棍。外套铁管,形成煤筒。在原本几乎无用的煤粉中加黄土和适量的水调和成湿煤,装满煤筒。像打气将一将煤球挤出原地晒干即可。

    随后公司便制造数万煤球炉开始在陇海沿线居民中推广使用蜂窝煤,而公司的技术人员又并设计出生产蜂窝煤的初步样机,现时开始组织人员进行试验,改进炉具,加以推广。一开始由于烧用蜂窝煤采用的是在煤周围围炉灰的方法,既麻烦又不卫生,且不利于热能充分发挥,而随后公司的技术人员研制出“两用炉搪泥沟烧煤法”和蜂窝煤专用炉瓦,解决了围炉灰的问题,为蜂窝煤使用的普及创造了条件,使之得以大面积的推广。同时,又研制出单冲头冲压式蜂窝煤机,实现了煤球的机械化生产。

    而刘鸿生在销售两淮煤时,发现蜂窝煤球炉,那种节能、热量高、成本低的煤炉之后,立即意识到其中贮藏的商机。在海华界、租界之中的家庭大都使用煤炉,不过他们使用的那种旧式煤炉,而出于省钱的目的,煤炉使用的都不是价格较高的小块煤,而是“小煤球”,在闸北有很多平民都以摇煤为生。他们或受雇于煤铺,或沿街为住户加工。其所用工具为:铁锨、五齿耙、大圆筛、花盆等物。而制煤球方法是:将过筛后细煤末加黄土,用水和匀平铺在地面,用铁锨切成鸡蛋大小的方块状,然后撒细煤面放入筛内,筛底垫花盆,用双手幌动筛子和花盆,将筛内的方块煤转动摇成球状,倒在地晒干,即可。还有一种调筛吊筛方法,用三根木棍支成架子,再用麻绳将筛子吊在下面用手摇,最后制成杏大小的园型小煤球,老式煤球炉每天需要至少十斤小煤球,而蜂窝煤炉一天仅需三块蜂窝煤,而一块煤球重两斤半,再加蜂窝煤加泥比例高,一次点火后,不需要灭火、引火的繁锁。

    与生铁制成老式煤炉不同,蜂窝煤炉却是用马口铁或旧油桶铁皮制成,成本极为低廉,意识到其中商机的刘鸿生,立即花费十数万元,引进数十部制球机,在海、苏州、唐家闸、南京、杭州等地设立多个煤球厂,以“送煤炉”的方式在各地推广煤球炉。

    不过是短短半年时间,刘鸿生便将煤球厂开遍了中国南北各大城市,即便是běi jīng、天津亦有刘记煤球厂,使用劣质煤灰制成的蜂窝煤球,早已被推广开来,可以说,现在鸿生公司最大的进项就是煤球厂,其利润甚至超过代销块煤,毕竟代销块煤的利润是**公司占大头。

    现在一听有这么大的缺口程彭年所担心的却是,一但工业用煤紧张,到那时公司会不会限制对民间售煤,毕竟以公司的经营习惯来看,他们更倾向于工业。

    “煤球生意……”

    作为煤球生意的推广者,刘鸿生岂会不知道这煤球生意的利润,单是一个海,每月就可以为他带来万元的利润,更何况这生意还涉及大江南北,虽说从年初起,在各地都有了竞争,可刘鸿生却不担心,因为刘记煤球是“老字号”。量足质忧绝不欺人,这每月,各地的煤球厂赢利可达数十万元,这利润可是比黑金还足的黑金。可……

    “嗯,影响应该不大……”

    在说话时,刘鸿生的底气稍些有些不足,原因非常简单,仅海一地,居民用煤就多达数十万吨之多,虽说看似不大,但是若以海一直算到武汉。那用煤可是海了去了,若是因工业不足而收缩民用,那损失又岂是十万八万的生意!

    可另一边的生意,那一年可是……若是明年的煤产量不足。不仅他的计划受到影响,甚至就连忙那“利民生意”都会受到影响,明年的rì子难啊!心思沉着,刘鸿生却是不时的皱着眉头。

    “彭年,你是知道的。公司的煤售利润,**占六,咱们占四,这是当初公司支持咱们的条件。也正因如此,我才想着去拓展香港、新加坡以及菲律宾市场。过去几个月,我同三地的公司侨社联系过。仅新加坡、香港两地一年需煤300万吨,这煤大都是rì本煤,rì本煤劣,动力不足,而两淮煤却是再好不过的动力煤,而两地用煤八成以为商船动力用煤,所以,只要咱们的煤一运到,立即就可进入市场,而不需考虑受rì商挤压,动力煤这东西,靠的不是便宜,靠的是质量,两淮煤可轻易以质取胜!个月公司运往香港的一万吨煤,公司获得两成,咱们八成!”

    利润,商人总是逐利的,对此,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此时商人主动承担社会义务,往往也是逐利的一种表现,他们之所以愿意承担社会义务,一方面固然是其所受教育使然,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为了名声,而名声又可为其带来财富。

    刘鸿生之所以会看重新加坡、香港、菲律宾这样的南洋市场,其原因就在于巨额的利润使然,同样的煤炭销量,个人利润却可提高两倍,对于任何一个商人而言,其诱惑自然不言而喻,以至于现在,即便是明知道,明年煤产量有可能无法满足国内的需求,刘鸿生依很难作出取舍。

    看着程彭年,刘鸿生试探的问道。

    “彭年,以你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办?”

    “董事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咱们自己办煤矿!”

    “自办煤矿?”

    办煤矿,刘鸿生还真没想过。

    “董事长,前阵子我在连云的时候,听说一个消息,说是公司的勘探队在鄂尔多斯那边,就是……”

    走到墙边的一副地图边,程彭年指着地图的一个位置。

    “就在这在,在黄河这个几字下面,公司发现了大煤田,而且埋层浅适合露天开采,如若一经开发,其产量甚至将远超两淮。”

    “那么大的煤田,公司怎么不开采?”

    程彭年的话却让刘鸿生有些疑惑,公司可是极好开矿,他们总会把矿业和工业联系在一起,在这陇海铁路沿线,公司可是开了一个接一个的矿,然后以矿为点建立工厂,甚至有的地方,一个小镇子都能因地制宜的办一家工厂。

    “这里还差一条铁路!”程彭年的手在地图从西安向背画出了一条线来,说罢又画出了一条线来。

    “可公司现在没有这个打算,按公司的计划,他们准备在这,从宝鸡修一条通往四川的铁路,相比于鄂尔多斯的煤矿,四川五千余万人口,方才是工业品之大市场啊!所以,如果由咱们牵头,公司必定不会反对!”

    “铁路、煤矿……太贵,咱没那个钱啊!”

    “没钱,咱们是没钱,可海的大象可不是一两位啊!”

    程彭年在这引用的是浙江南浔镇的“四象八牛七十二条小黄狗”之说,赚100万两银子只是条小黄狗,大象的财富标准是1000万两,而海又岂只有四象?

    “董事长大可借银而为!”

    话时程彭年又吐出一句话来。

    “乡情!”

    宁波人素来看重乡情,凡是宁波人聚集谋生的地方,几乎都组办有“四明公所”或“宁波同乡会”,是同乡相关照的帮会。宁波府所属的几个县,如鄞县、慈溪、奉化、定海、镇海、宁海、象山等在海聚集的最多,实力也最强。旅沪宁波人同乡会居全国乡帮之首,而成大气候,发大财的人也最多,如叶澄衷、周仰山、朱葆三、虞洽卿等巨富名豪比比皆是。

    “董事长。现在旅沪的宁波人中,如叶澄衷、周仰山、朱葆三、虞洽卿无不是身家千百万之多,董事长不若借助商帮之力,共谋路矿之成。”

    如今,一经程彭年提起他们来,刘鸿生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周仰山来,周仰山对其有故恩,当年若是不经周仰山把外引荐给开平矿务的海办事处经理。进入煤炭这一行当,恐怕就没有他的今天。

    心下有了定计,又和程彭年前后商计了数rì后,刘鸿生便备了一份厚礼。去了法租界的周府。

    一周客厅,刘鸿生便看到坐在厅中的周仰山,于是便轻快地抢前一步,满面殷切与喜悦地深鞠一躬,恭肃地说:

    “小侄恭问周老伯安好!”周仰山身材虽然不高。却很健朗,见刘鸿生来了,便起身走到刘鸿生面前,住刘鸿生的手。令其直起身来。这一直身,反令中等身材的周仰山须仰视了。对此。刘鸿生早在所备,在直身时。双膝顺势向下屈去。周仰山扳着他的肩膀,仔细端详,喜sè溢于言表,连声道:“好!这两年,这煤炭生意你做的是风声水起,克安若是有知,必当欣慰于九泉之下!”在宁波商帮之中,周仰山素来是个有胆有识、宽和大量的人,人财气一大,地位一高,更是重声誉,讲体面,喜欢奖掖后辈中有出息的人,而有着“煤炭大王”之称的刘鸿生更是被其引以为骄傲,因为刘鸿生是个一手提携起来的。刘鸿生垂手端肃地说:“多谢夸奖!若没有当年周伯提携,又岂有小侄今rì……这些rì子没能来拜见周伯,实在是愧疚的紧!”

    周仰山一挥手,呵呵地笑着说:“自家人嘛,莫客气!……生意的事情更重要!更何况,这煤市方才稳定,老伯岂会不知!”待入室坐定,刘鸿生却仍垂手站立,做得如前般甚为得体,显得不卑不拘,出于至诚。看到刘鸿生如今虽说有数百万家业,仍然能执礼如仪,本就对其甚有好感的周仰山更为高兴,亲切地笑着,以手示意:“坐嘛!坐嘛!我跟你们父亲交同莫逆,不是外人,何必拘礼?”刘鸿生恭谨地回说:“多谢老伯!多谢老伯!”嘴谢着,可刘鸿生却是不就坐。周仰山也不相强,却益喜欢,亲切地问起了刘鸿生的近况,刘鸿生先是向其通报一下煤炭的生意,还有他的想法。

    “最近小侄与香港、南洋商界联络颇多,两地每年进口rì煤数百万吨,小侄准备开拓两地市场!”

    一听数百万吨煤炭,周仰山还是看了一眼刘鸿生,虽说财大了,可却不意味会放弃挣钱的机会,对煤虽是外行,但他还是知道,这一吨煤至少有六元之利,这几百万吨!看着眼前这年青人,他便知道不出几年,这年青人怕就是四明第一人了。

    “鸿生,香港、南洋也有浙商,如果需要的话,只管和伯父言一声!伯父一定代为引荐!伯父在香港、南洋还是能说得一些话!”

    其话中看似在说“帮忙”可居于商场这么久,刘鸿生岂会不知周仰山话外之意,这么大的生意,谁人不想插手其中,知时机已然成熟,刘鸿生便微微一皱眉,回答说:“恐怕小侄有失老伯厚爱了,虽说向两地出口煤炭获利必丰,但……话至此,有意顿了下来,同时面呈难sè。周仰山听了,便探身问道:“莫非还有什么难处?”知道时机已经成熟的刘鸿生便面显无奈的把自己分析的明年煤需以及产量之类的事情说道了出来,而后又说道:“所以,只怕这两地的煤炭只能是可望而不可求了!”在刘鸿生的话,却是让周仰山思索开来,在沉默片刻后,他拈须说道:“陇海公司就没有加大产量的计划?”“两淮煤矿产量已接受极限,而且现今总理于天津、陇海沿线大办实业,铁厂炼铁一吨铁一吨焦,两吨煤才得一吨焦,再加新办工厂所需电力,只怕两淮煤矿所出亦不能满足实业所需,明后年,实业越盛,煤需越大,只怕公司外销煤炭只会越来越少!”周仰山越听心头越是欢喜,面却不显露,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李总理极擅实业,实业兴旺,而煤业不兴,恐怕终将为其所困!”周仰山又接着说道;“不知,若是公司煤炭禁销,鸿生有何打算?”刘鸿生见事已成熟,便轻声说道。“小侄思索良久,想解此困,恐怕只有自办煤矿一途!”“自办煤矿?”

    周仰山先是一愣,接着却是点头说道。

    “嗯,若是能自办煤矿的话倒是不错,可是……”

    看一眼刘鸿生,周仰生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找矿可是一件极为费时的事情,若是找不到矿的话,恐怕事情也就难办了!”“伯父,煤矿,小侄已经找到,只是,想开采此矿,绝非小侄能力所及啊!”

    “这事好办,我在商会里帮你张络一下,想来凑个几百万两银子却是没问题的!”

    周仰山立即出声说道,全是没一丝推却的意思,对他来说,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工厂许只是一时,可煤矿却是一世!未完待续。。

第28章 克定六合会藕初 天津租界征地忙

    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在进入**大厦时刘鸿生不由自主的一阵紧张。传更新此时穿着一身西装的他看起来和公司的那些高级雇员似乎没什么区别,一身定制的西装,皮质的公文包,对于这间大厦中的人来说,这个年青人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过也有极少数的一些人知道这位以代销公司煤炭发家的“煤炭大王”,这样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刘鸿生,有很多这样的人,毕竟对于公司来说,他总需要通过将适当的利润外包,以扩大销路,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扩大公司的影响力。

    所以,一些连云商业毕业的的雄心勃勃,想施展自己的抱负的年青人,他们在进入公司实习后,很快就会因为某一个机会而离开公司,成为公司产品的代理商,从而达到迅速致富的目的,而公司一直都非常鼓励人们这么做。

    正是在那些代理商的努力下,公司的产品才能够在短期内,不仅销售到全中国,同样也远销到南洋、美国、印度等地,而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年青人因其成功,更是将自己和公司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但是在这些人中,刘鸿生无疑是另类的,第一,他非商校出身,第二,他销售的不是工业制成品,而是原料,可即便如此,他亦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不过任谁都知道,刘鸿生的煤炭生意长不了,因为公司对煤的需求每天都在以万吨为基础不断增加着。

    而今天,刘鸿生之所以来连云港,一方面固然是感谢公司过去提供给他实现抱负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了另一件事,当然他还需要向公司表达一个观点,他的忠诚是无需怀疑的。当然这种忠诚是对公司的忠诚。几分钟后,刘鸿生来到了公司总经理穆的办公室前,在秘通传之后在他走进房间时,他看穆经理正在将一些报告塞进一只抽屉里去了。

    见刘鸿生走了进来,穆和蔼地微笑了一下。

    “克定,你来了,坐。”

    其实,即便是刘鸿生不过来,到年底。穆也会请他过来一趟,原因很简单,因为几座新建的发电厂以及铁厂扩建,和远洋运输的需要,从明年开始,公司将会削减对海的煤炭输出。这对刘鸿生的煤炭生意无疑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穆经理!”

    坐到椅子,刘鸿生仍显得很是恭敬。然后将厚厚的一叠被放到了穆的面前。

    “穆经理,这是海租界的用地地契!”

    在海收购租界用地,是穆经理给他的一个任务。而在他们收购时,却发现周围似乎不止他一个人在收,而且大都出价不菲,甚至还有人采用了一些无赖手段,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所有的租界用地便换了个主人,虽说对公司收购那些“铁杆庄稼”有些不解,但他还是迅速完成了公司委托给他的事情。

    这次他来可不仅只是送地契那么简单,自从用“一年仅煤炭所出即值银亿万两之多”说服周仰山后,在周仰山的游说下,那些同乡不过只有几人有兴趣,不过他们的兴趣却是在煤而不在铁路。

    铁路是花大钱的东西,不是几个商人就能办起来的的,可他们却不想想,没有铁路,又凭什么把煤运出去?这趟开连云港,刘鸿生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公司的支持,一但公司支持他,那怕就是不出一两银子,凭着**的地位,海的那些商人对铁路的态度顿时就会发生转变,立即会从犹豫不决,变成趋之若鹜。

    **公司在战前支持、扶持的近百家企业,当时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亏本的,可现在,那些企业那一家不是趟着银河过rì子,挣的钱海了去了。经此一事之后,不知道多少人想搭**公司的船,只恨没有机会。传更新名声,很多时候,名声就是银子!

    “很好,辛苦了克定!”

    将地契收起来,穆便起身离开办公桌,示意的刘鸿生跟他一起做到沙发,在刘鸿生坐下后,他亲自为其倒一杯茶。

    “你来的正好,我刚才在仔细看几份公司的报告,无意中发现了这一份。个月前,你的公司同香港那边签署了一个海外合同。看来你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笑看着刘鸿声,穆只是说笑着,对于商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利润,为了更多的利润和更多的销售量刘鸿生当然希望把煤卖到更多的地方,卖出更多的煤,可是对于公司来说,煤矿只是“副业”,只是公司为确保动力和炼铁、炼钢的需要而开采的,只是将一部分暂时无法消耗的煤外销,至于现在,公司当然需要首先满足自身要求,随后才会考虑外销。

    “穆经理,如果没有当年公司的支持,也没有鸿生的今天,鸿生能有现在,全倾赖公司之力!”

    刘鸿生连忙适时的在表着忠心。

    “克定,不要这么谦虚,公司支持是应该的,因为你是公司的经销商,而你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靠你自己。明白吗?”

    对于穆并没有居功,刘鸿生到是觉得很诧异,按照他的理解,他的这番话应该颇为受用才是。

    “嗯,现在欧战rì酣,国家工业口进口大减,且出口激增,现在很多人都yù投资实业,”

    出于对代理商的关心,穆还是希望在切断对外输出之前,能够帮刘鸿生完成企业的转型。

    “可不是嘛,穆经理,现在海一带几乎每天都有新厂开业,单是电厂就新建了三座,这煤炭需求激增……”

    三句话内,刘鸿生还是没离开他的本行,而他的话却让穆在心下一笑。

    “克定,这两年。你做煤炭想来手中也有些积蓄,怎么样,若是有意投资实业的话。我可以给你提几个建议……”

    穆的话只让刘鸿生心下猛的咯噔一响,他这时方才醒悟过来,这穆经理是想让他尽快脱离煤业。

    “穆经理,要是您能给指点一二,那自然是挣钱的大生意……只是……”

    犹豫着,刘鸿生却开口说道。

    “现在这沿江一带,一年至少需要两百万吨煤,一年可就是几千万关两的生意!我怕自己没有jīng力去过问其它生意!”

    虽说他的话没明白,可刘鸿生却是在提醒着穆。如果他让出了煤炭生意,那生意可就要重归rì本人了,一年几千万两的市场,就意味着几千万两白银的外流。

    “嗯……克定,”

    听出刘鸿生话中隐意的穆却是摇摇头。

    “有时候在做生意的时候,必须要学会取舍。海那边需要煤,公司这边……”

    手朝着钢铁厂的方向一指。穆耸了耸肩膀。

    “连云钢铁公司三期工程已经开始了,到明年,这两淮的煤啊!恐怕就会吨煤不出陇海。到时,你的rì子可就不好过了!”

    说话时,穆将一本投资指南递到刘鸿生的面前。

    “这是公司的投资建议,投资额都在百万以下,预计投产后均可以一年内回收投资成本……”

    静静的听着穆的话。刘鸿生并没有说话,直到他说完之后,方才看着他说道。

    “穆经理,我想……我想自己办一家煤矿!”

    自办煤矿?

    眉头微微一扬,穆抬眼看着面前的刘鸿生,他的这个建议可算是说到他的心里了,事实,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把大量的资金投入于工厂建设,他同样希望加大的煤矿的投资力度,虽说两淮煤矿以及沿线的小煤矿可以满足陇海未来三至五年的需求,但随着全国的实业发展,早晚有一天,煤炭产量不足肯定会成为限制实业发展的一个瓶颈。

    他曾向董事长提出过这个建议,既进一步加大两淮煤矿的投资力度,以期在三年内,实现其产量的翻一番,可是现在董事长却把目光投向山西,他试图通过集合山西当地的资本,通过在山西建立一系列的现代化煤矿,通过京张铁路外运,保障北方的用煤,从而节约公司的资金,以便将资金用于工厂建设,而为了加快工厂建设,公司甚至压缩了场矿建设。

    而现在刘鸿生的建议,却让穆的眼前一亮,即然公司无意进一步进军煤炭领域,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其它资本,眼前的刘鸿生或许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出于对两淮煤矿的“独占”以确保公司的能源安全考虑,穆还是放弃了在两淮引入外部资金的作法。

    “哦,这是好事啊!怎么样,需要公司在什么地方帮忙,是勘探还是技术?”

    “穆经理,实话不瞒您,我……我想开采鄂尔多斯的煤矿!”

    刘鸿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可是他的话一出口,便看到穆的眉头一皱,心下顿时敲起了鼓来。

    “鄂尔多斯!”

    听到这四个字,穆的心底便涌起一阵无名之火,原因非常简单鄂尔多斯煤矿是公司勘探的,用以保障未来数十年煤炭供应的重点煤田,公司所属的共和化工展开的三大化工无非就是盐化、煤化以及刚刚起步的石化,而其中最为重要的正是煤化,鄂尔多斯是公司的储备矿,可消息怎么传了出去?

    想来一定是公司有人多嘴了!得对公司的员工进行一次整顿了,于是穆便平静的问道。

    “克定,你是从那得到的这个消息?”

    “这个……”

    几十分钟后,离开了公司大厦的刘鸿生总算是长出一口气,尽管他没能得到那座鄂尔多斯的煤矿,可是他却依然得到了一座湖南省境内的煤矿。

    “这样的话,只需要修五公里的铁路!”

    心下如此思索着,刘鸿生的脸露出了笑容,穆经理给他指了一个位置,距离粤汉铁路只有五公里,虽说现在粤汉铁路北段不过刚修到长沙,可是明年修到煤矿所在的位置,肯定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一边用水路将采太设备运过去,一边建矿一边等铁路修通,待铁路修通之后。煤矿差不多也可以产出了。

    在心下规划着未来的同时,刘鸿生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些同乡来,现在四明商会那边还在讨论着那么需要几千万元投资的大项目,尽管周仰山愿意出面帮忙,但是让那些人在这个时候,拿出几千万两银子,去修一条三年后才有进项的铁路,他们显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那些人更愿意把银子投资在工厂,一年建设、两年回收,办实业可是哗哗的趟着银子,那像修铁路啊……

    想着那些人如此没有眼光,刘鸿生却是在心下冷笑数声,为那些同乡的短视冷笑着。他们现在是在那里大把的挣着银子,可到了明年。明年需求增加、煤价涨之后,不知道那些一门心思办工厂挣大钱的家伙,还能不能笑出声来。

    “要想着办法安抚一下周老伯啊!”

    虽说对同乡们的短视很是无奈。可想到周老伯的帮衬,刘鸿生还是暗生感激,虽说那煤矿还没办,刘鸿生却已经在心下为周仰山留下了两成的股份,在**大厦门前等出租车的时候。无意中回视着身后的**大厦,刘鸿生却是不禁再一次想起那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地契!

    “公司到底为什么要把租界的地皮弄到手,难不成……”

    “看样子不出狠招,这地是到不了手了!”

    吕同仁和向阳生相互看了看,各自擦拭着头的冷汗,他们两人看着一脸自信的吴亚鹏,隐约猜出他想干什么来。

    瞧着两人一脸担心的模样,吴亚鹏却是笑了起来。

    “同程、志群,其实,这件事关键是在那鱼塘!这事您们心里都清楚!咱们要是想把地收回来,就得想办法让那梁老财从这搬出去,为啥他不愿意卖地,因为他的宅子一半在租界,一半在华界,可天津英租界,有一半租的都是他家的地,他一卖地,可不就是卖宅嘛,卖宅,咱们开再多,他的念想在那地放生塘中,怎么可能卖,想让他卖地,就得把那放生塘给搅了!”

    吕同仁拍了拍吴亚鹏的手背,

    “科长,不要再说了,要不今晚我就去下药!就算闯了祸也和你无关,这里的放生塘咋处理是我们的事,你就等着节后来和那人签合同,我也过来!”

    眼睛猛的一睁,看着吕同仁,吴亚鹏先是一愣,又是一笑。

    “瞧你说的,咱们是商人,可不是无赖,这事咱们要这么办……”

    说着,三人便朝着梁宅旁的另一个座宅子走了过去,第二天,天津英租界梁宅旁的一座宅院内树起了井架。

    “科长,这么干真行吗?”

    瞧着钻机开始打起了机井,向阳生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身边的科长。

    “放心,只要这三眼机井不停的抽水,不出一个星期,保证能让水位降下去两米,到时梁老爷的放生塘……”

    脸带着些坏笑,吴亚鹏这会却又是一阵得意,征地,对他来说,没什么比征地更重要的事情,可再重要,他也是商人,不是土匪,强买强卖的事情他不会干,但一些招术总还是能使用的。

    “一叶知秋啊!”

    梁家老宅内的放生塘边,正在喂着鱼的梁实裕瞧着塘面的几片秋叶,却是感叹着,梁家搬到这天津卫差不多百年的光景,这百年来,天津卫这地方,不知见证了多少显家的败落,可梁家这些年,却不见一丝衰败的迹象。

    人得知恩,对于近过六十的梁实裕来说,他知恩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老宅中的水塘变成放生塘,每年都会买鱼来此放生,二十年如一rì,慢慢得,就连那英租界里的体面人,也知道梁宅的放生塘,他们也买鱼来此放生,这种积yīn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反对。

    “人那,要知足啊!”

    一边喂着鱼,欣赏着塘中鱼儿争食的一幕,梁实裕的脸带着很是知足的笑容,这放生塘可不就是他的念想,否则别人开了那样的高价,也不会给回了。

    “铁杆庄稼也有败完的一天那!”

    想着买地的那人的想法,梁实裕却是在心下一笑,有些人那,总放心不下儿子,那几位后面的老爷,可不就是想趁着活着的时候,留下些铁杆庄稼给他儿子,这一亩地一年五两的租金,两千四百六十一亩,一年可就是一万多两,他以为买了这租界的地契就能算是铁杆庄稼了吗?若是铁杆,又岂会有相卖之举!没准他这边一撒手,那边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把地给卖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梁实裕却是看到的放生塘内的水线似乎降了不少,这不过也就是几天的功夫,不对啊,这夏天也降不了这么多啊!瞧着降下去的水,梁实裕的心里虽是奇怪但也不觉有什么,这塘水涨降,又岂是人力所能挡。

    又过了一个星期,当梁实裕还在租界内的新宅睡着的,却听着老仆急声在室外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

    半个钟头,进了老宅,来到放生塘,一见那满塘的死鱼,脸sè煞白的梁实裕只觉一阵目眩,塘水干了,鱼死尽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入耳中,面sè煞白像是没了魂似的梁实裕却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去,告诉他宋老爷,地,我卖了……”

    很多事情总是如此,念想没了,自然也就没了留下来的价值……未完待续。。

第29章 居仁堂内父子谈

    雪茄烟的烟雾在房间内弥漫着,烟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显眼,阳光与yīn暗在这个房间内,以玻璃窗为界限,清楚的分隔着属于各自的天地,在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客厅内,几个欧式的沙发摆放着,而房间顶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出人意料的没有亮起,这使得这个客厅内显得有几分yīn暗。

    停电了!

    在水晶吊灯突然一灭的时候,袁世凯本能的产生这种反应,打从小四个月前,李致远来京就职之后,这běi jīng城的电力供应似乎就紧张了起来,不是似乎,而是突然紧张了起来,嗯,这恐怕是和前门外新办的那个什么机械厂不无关系,那个机械厂用的房子是前门老营那些快塌了的营房,zhèng fǔ还得了一万多的购房款。

    哦,还有南苑的那个新式面粉厂,几百台机器一开,用电岂是几百户人家所能相比的。嗯,还有西苑的……接连不断的工厂不时在袁世凯的脑海中浮现开来,对于几未出zhōng nán hǎi的袁世凯来说,这些工厂都是他从报纸经那些贺喜工厂开业的广告得知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去的四个月,běi jīng城内外新开的工厂比过去一年都多,每逢好rì子都会数家甚至十几家工厂开业。

    而那些工厂少则有几十名工人,多则几百人,工人过五万!这是报纸的说法,按报纸说,因京城实业初兴,工人过五万,以其之工可保三十万人衣食无忧!

    虽是未出京城。可袁世凯还是从这电灯突然灭了下来,隐约看到了běi jīng的变化,想着这个变化时。袁世凯便吸了一口雪茄烟,随后的便吐出烟雾,望着远处时,神情却显得凝重起来,和李子诚接触的越多,有时候就越不了解这个人。

    过去,袁世凯自以为自己了解他,可是现在,看着李子诚时。尤其是看他做的那些事,袁世凯却觉得这人似乎一直隔着一层纱,你明明看到了,却永远也看不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小子……

    嘀咕着。想着běi jīng甚至中国的变化,袁世凯一时却不知是忧是喜。若是纯出于公心,他应该生出喜sè,可若是出于本心嘛!

    心沉着。袁世凯又是深吸了一口雪茄烟,烟雾在他的脸前弥漫着。这时一个影子映了进来,走进来的赫然是那个最近天天在“社会俱乐部”中的袁克文。

    “大爷康安!”

    进屋后,袁克文便朝着他爹行了一礼,原本的。虽说一家都在zhōng nán hǎi住着,可袁克文却一直避着他爹,若非必要,他自然不会出现在爹的面前,可今天,却是袁世凯请他过来。

    “克文,你昨个又去jīng英俱乐部了!”

    jīng英俱乐部是běi jīng的那些国社党籍的议员们以及亲国社党社会贤达、名流组织的一个俱乐部,那个俱乐部虽说是一个交际场所,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那个俱乐部是国社党扩大在京影响力的地方,很多外党议员都是其坐宾。

    而在袁世凯的眼中那个所谓的“jīng英俱乐部”却是连云系招兵买马的地方,这边梁士诒以总统府的名义招兵买马,挖着国社党的墙角,那边连云系却是以那个“jīng英俱乐部”的名义,聚集所谓的“志同道合”之士,李连云不是傻子,他岂会任由别人挖他的墙角而不动?

    而最让袁世凯觉得可恨的是,他的儿子,甚至就连女儿都成了那个jīng英俱乐部作宾,甚至就是连忙女儿都加入了什么“中华女儿会”,那个会虽说不是国社党,可却是国社党的什么“女xìng组织”。

    这个李连云啊!

    不过今天,袁世凯让袁克文过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在几个儿子中,他最欣赏的和最反感的就是眼前的老二,论才华他远优于克定,只可惜其太过热衷于在欢场中偎红依翠耳,不过最近他经常进出那jīng英俱乐部的事情,反倒是让他看到些许希望,毕竟老大那个跛子,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不了台面。

    “大爷,有什么事吗?”

    袁克文试探的问道,他爹不会是在他这里探听什么消息?出于对老头子的了解,他相信在jīng英俱乐部中保不齐就有他爹的眼线、暗探什么的,可在袁克文看来,爹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俱乐部的沙龙聚会,虽说大家谈论政治,可那些大都是忧国忧民或是为国为民的话题,与什么“府院之分”可没有任何关系。

    事实,在袁克文看来,相比于爹的谨慎小心,那位小叔的气魄显然要大出许多,人家公开里、私下可都是尽量维持“府院和睦”,那位小叔一心为国,在很多事情加以忍让,而他这个爹又干了什么?

    “过去我记得你最反感政治,怎么现在对那个什么jīng英俱乐部了心!”

    嘴这么说着,可袁世凯的心里多少还是欣赏老三的“扎实”,只要他有心从政,那么这jīng英俱乐部中结实之人,未来都可以成为他的班底,至于是不是国社党人没啥要紧的,没准将来……

    “大爷,俱乐部中只是喝些酒、聊些天罢了,志趣相投!”

    袁克文显是没有说实话,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在俱乐部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爹的风言,比如说,这边任命李致远为国务总理,那边他却又授意将交通银行设为同中国银行相同的有代理国库的zhōng yāng银行,又授意税款经由交通银行代理,这只让国务院一成立,就陷入财政危机,财政部也就成了摆设。

    若是换成其它人,怕这会都和总统府因为银子闹翻了,可李致远却是一方面以国务院的名义准确的来说是李连云自己的名声向银行借款,另一方面则是想办法拿形同半dú lì。几乎凌驾于总统、总理之的海关总税务司动手,从而夺回关税,通过关税加强财政部财力。现在更是同各国举行谈判,以期实现关税自主,甚至废除各国在华治外法权,这些事情,无不是其它人想不曾想,做不曾做的事情,可李致远却是任劳任怨的做着。

    就在昨天晚的聚会,一位在国务院工作的朋还曾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边国务院刚把关税解款权收回。关税尚未自主,海军部就跑来要银子要扩军,总理二话不说,就批了几年数亿万的海军特别费,语气间尽是对总统府的不满,原因非常简单。海军部的所为那里是什么“卫中国海疆”,分成就是想给国务院找难为。谁不知道,现在国务院那怕就是花一分钱,都要计较一二。原因很简单,没钱!

    为了节省经费,李致远可是从入住“迎宾馆”就没领过国家一分钱的薪俸,按旁人的话说,这三个月。李致远自己就在大港特别工业区省出了一座工厂,其它人不知,袁克文却是知道,就是眼前的大爷,一个月的支出少则也有数十万元。

    为国事不惜已身!

    若是大爷能……

    觉察到儿子脸的异样,袁世凯却是和蔼的问道。

    “在想什么?说来听听!让爹给你参详参详!”

    难得的袁世凯用一种极为亲切的口气和袁克文这么说着,看着眼前的大爷,袁克文还是忍不住拿他和“小叔”比较起来,却是不禁叹口气。

    “大爷,其实,若是你能真心待致远叔,你们两人合力,这中国的事情可真就好办了!”

    儿子的话却让袁世凯的眉头一跳,虽是有些恼怒,可他却是不露声sè的说道。

    “说说,怎么个真心相待!你爹我又怎么不待见他了!”

    在说话时,心下强压着怒意的袁世凯这会眼中却是已经冒出了怒火来,他强压着怒意,端起桌过去皇用的九龙白玉杯,喝了一口茶以清清心下的火气,可不待他消火,却吸着袁克文在那里像是批判似的,开始把国务院设立之后,总统府使的扳子一个个说道了出来,这时袁克文却是没注意到随着他的话,袁世凯两额几乎都冒出了青筋来,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着。

    “……大爷,就这件事,您说,就这件事,总统府这边是不是有失厚道了,可致远小叔却没有任何怨言,大爷,这么多年,您交过不少人,也用过不少人,可有几个人能人致远小叔这样的气量,这样的人您不用,您却偏用那些气量狭小之徒,而且还不断不停给给他设障碍,添麻烦……”

    像放连珠炮似的,袁克文终于把过去一段时间,他听到的、看到的不平之事都说了出来,最后看着整个人似冒出火来的大爷说道。

    “大爷,您自己说说,若是换成旁人,您这么待他,他会怎么样,可致远小叔又是怎么样?官场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我知道,这人心若是一直这么寒着,迟早得寒出事来,到时,大爷,您可就后悔莫及了!”

    终于,话毕了,袁克文觉得有些嗓干的咽了口唾沫,原本以为爹会脾气大发的他却看到爹却是一口把杯中的茶喝尽了,然后看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克文,你总归还是年青,你不懂!”

    一句“你不懂”却让袁克文一阵火起,随他爹的脾气也来了。

    “对,我不懂,我是不懂,若是真懂了,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爹!”

    “砰……”

    价值连城的九龙白玉杯猛的被袁世凯扔在地,玉杯碎了,接着起火来的袁世凯手朝门外一指。

    “滚,给我滚出去!”

    “大爷,我是可以滚,可若是您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大家都滚了,那时,您……”

    这一次甩出去的却是杯盖,那杯盖几乎是直朝袁克文的额头甩去,这会袁克文才急忙走出居仁堂的小客厅,一出客厅,他便看到穿着一身军装的大哥。

    “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瞧着袁克文一脸狼狈的跑出客厅,袁克定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在得到爹他老人家让人差袁克文见他的消息后,因为腿跛而自卑的袁克定对他这个兄弟一直都极为jǐng惕,生怕他别夺了自己的“嫡”。于是连忙从南苑军营开着那辆德国皇太子送来的车跑了回来。

    “大哥,您这是?”

    见大哥一脸灰土的模样,袁克文多少能猜出一点来,他是从南苑赶回来的,尽管现在很多京中显要都以坐770轿车为贵,而总统府这边也有几辆770辆轿车,可他这位大哥偏生不坐,反而坐着那辆敞篷的奔驰汽车,原因非常简单。那辆车是德国皇太子送给他,而他也喜欢以此显摆,从而抬高自己的身价。

    因为那是敞篷汽车,所以从南苑一路奔驰而来,自然落了一身一脸的灰土,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急。想来也只有他爹见他才会令大哥如此这般,原因非常简单。因父亲对他的偏爱,使得大哥对他可谓是“怀恨有加”,当初袁克文之所以远走海。正是为“为宵人间谗”,而那个宵人间谗却就是是大哥袁克定捏造谣言,陷害他与父亲袁世凯的六姨太叶氏私通,逼得父亲要杀他,最后不得不远走海。如果不是李致远相救,恐怕早在民二叛乱时,即身亡于海,现在大哥见父亲似又开始“偏爱他”,怎么可能不心生疑意。对于大哥的为人,袁克文很不待见,自然的也只是敷衍之意,

    对于自己这个兄弟在想什么,袁克定岂会不知道,在他的那一班兄弟之中,也就是老二、老五对他最具威胁,克文极聪明,有才气,袁世凯常在人前夸他是个“天才”。克权待人诚恳,学问也不错,像一副办大事的苗子。这些议说袁克定都听到过的,最近一段时间,那平素只知道沉迷欢场的老二却似转了xìng开始关心政治,倒是让袁克定不安了,还有今天爹的召见,两者相加,才会有了他从南苑驱车狂奔的一幕。

    不过这会,瞧着克文的模样,袁克定在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似关切的问道。

    “老二,怎么又惹爹不高兴了是不是?哎……”

    叹口气,袁克定朝着居仁堂看去。

    “你不是不知道咱爹的脾气,什么事情顺着,尤其是现在这当口,咱们袁家的那个咒啊,压着根刺在爹的心头,以后顺着点,可别再惹咱爹生气了,知道不!”

    语重心常似的叮嘱一番,袁克定便朝着居仁堂走了过去。

    “那个,老二,我进去看看,等一会咱爹气顺了,你再进去赔个不是!再怎么着,那也是你爹不是!”

    此时袁克定表现的尽是一个宽厚长兄的模样,而在袁克定走进居仁堂时,袁克文却是冷冷一笑,去给老头子顺气?他去不添堵就不错了!想着,袁克文便离开了居仁堂,径直朝着新华门走去,而在他离开时,进了居仁堂小客厅的袁克定一进屋,便瞧见了地的白玉九龙杯,那和田白玉九龙杯,可是乾隆那会由宫中名匠御制的,全中国也找不出几对来,平素老头子拿在手里可就像个宝贝一样,那曾想到这会竟然给摔了,虽说心里觉得可惜,可明白老头子恐怕也是气极了,否则也不会如此。

    “大爷,您这是……”

    虽说明知老头子是怎么回事,可袁克定却是故装糊涂的问道,果然他一问,袁世凯的脸便浮现出怒容。

    “你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兄弟!”

    瞧见老大穿着一身军装的模样,正发生着火的袁世凯便只觉一阵欣慰,这几个儿子里,到底还有一个……可接下来,袁克定一走路,袁世凯的心下便是一阵失望,自己这辈子是干啥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算省心,结果……却是个瘸子!

    哎!

    见老大穿着这身军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袁世凯只觉得一阵滑稽,心想着若是这般模样去检阅部队,还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到时还谈什么长官威严,难怪芝泉他们不待见克定……心下摇着头,再怎么着也是自己儿子啊!

    想及此,袁世凯便露出笑来,指着身旁的椅子说道。

    “克定,坐!”

    待袁克定坐下后,袁世凯便问道。

    “怎么样,这二期模范团办的如何?”

    “回大总统!”

    袁克定连忙站起身,想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可偏生配他那瘸腿却只让人觉得的好笑。

    “二期模范团军官素质远优于第一期,且军士大都为各师抽调有素兵卒,想来再过数月,二期模范团即可编遣!”

    示意儿子坐下来,袁世凯点了点头。

    “克定,你要知道,抓军权并不只是当长官那么简单,现在蒋方震当这个模范团团长,你当副团长,让你当这个副团长,我有自己的考虑,这样你就能人更多的时间去收笼人心,银子自然要舍得花,可更得让人从心里愿意跟着你,明白吗?”

    “是!大总统教训的极是!”

    “克定,这说着讲着,边防军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派遣了,欧洲那边你是不用去了,可一定得收好军官的心,等欧战一结束,这远征军就是中国的百战jīng锐之师,只有这支队伍在手,什么事都难不倒的!你得多花点心思啊!”未完待续。。

第30章 南苑校场练兵忙 疯子淬练军人魂

    “军校就像培养军人尚武jīng神的摇篮。传更新”

    与任何一个国家不同,对于中国来说,中国的军事体制无疑是混乱的,这种混乱始自镇压“发乱”之后,团练与汉人总督的崛起不无关系,从那时起,满清就陷入了zhōng yāng与汉人总督的明争暗斗之中,汉人总督之所以可以在晚清六十年中影响着并改变着这个国家,源自于他们手中掌握的团练武装,而随后满清为对抗湘淮系集团,又扶持如张之洞、袁世凯之类总督大员,而其同样编练部队,最终,正是这些地方大员编练的新军,摧毁了满清,建立了中华民国。

    从晚清开始,军队是地方的,是督抚的,而这种局面直至民国,不仅未曾改变,甚至还呈愈演愈烈之势,辛亥军兴之后,地方各省纷纷以新军的基础建立省军,南方各省革命军与各省都督更形同军阀半dú lì,而北方的袁世凯则以在辛亥军兴时遭受重创的北洋五镇新军为基础收边北方各省陆军,编遣zhōng yāng陆军,由此在中华民国出现了zhōng yāng陆军和地方省军的军事序列。

    军队如此,在军队的灵魂——军官培训,亦是如此,尽管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名义是zhōng yāng陆军最高军校,但是在中国尤其是西南各省存在着陆军讲武堂,用于培训省军军官,而在一些未设讲武堂的省份,同样设立变相的军官培训学校,以保障军官补充,就像江苏陆军,尽管其名义没有陆军军官学校。可是在南京却设有陆军军官教导队,诸如此类的或明或暗的军官培训体系,最终造成的一个目的却是——化军为私。

    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袁世凯的主导下,出现了一个极为另类的军官培育体系——陆军模范团,旨在培训一支忠诚于“国家”的军官、士官队伍,但……这只是官面的。

    对于老北洋诸将而言,他们每一个都清楚的知道,军官模范团是袁世凯为了摆脱他们弄的一个什么新班氏,事实正是因为袁世凯意识到北洋诸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听命于他,特别是执掌兵权的段祺瑞rì渐跋扈,俨然拥兵自重。经反段的袁克定等人不断鼓吹。袁世凯决心着手培养能忠诚于自己的军队指挥体系,“培育将才,编练亲军”。袁世凯原拟建立禁卫军xìng质的陆军混成模范师,后改为培训军官的陆军混成模范团,隶属于海陆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

    原本第一期模范团按袁世凯的想法应该由长子袁克定出任团长,最后在段祺瑞的反对下。方才由他以大元帅亲兼团长,曾任赤峰镇守使的陈光远为副。王士珍、袁克定、张敬尧等为办事员。

    第一期军官模范团之后,他又办起了第二期,这一次虽说没能让长子当团长。可也给长子谋了个副团长的职务,尽管在中国众所周知,模范团是边防军的基干,可世人皆知,边防军最后却是要纳入参战军。所以但凡加入这模范团的军官都明白,他们将在不久之后,第一次代表中**队前往欧洲,同世界第一等陆军强国——德国打仗!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远征欧罗巴、扬我大汉威!”

    在南苑的红房军营的围墙,随处可以看到白圈黑纸白字的标语,这些标语是无处不在的,无时不刻的不在提醒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即将承担的使命。

    而这里紧张的气氛,从天没亮到天黑都能感觉到。

    每天清晨,在南苑军营的教练场练习口令的喊声震天价响,模范团的学员们进行各种军事训练,真刀真枪真练:五公里越野,二百米障碍,刺杀,投弹,shè击的等等,教练场天天龙腾虎跃,热火朝天。天黑了,还有人摸黑练shè击,瞄香火头,瞄院外城市的灯光。-

    即便是星期天也不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他们在这里的训练将直接关系到,在未来,在残酷的欧洲战场能否生存下来,能否活着从欧洲回国。“什么是五大技术!”

    在训练场,一名军官面对着眼前的十余名士官大声吼喊道,然后他的视线朝着一个士官的身移去。

    “梁馒头,出列!”

    “报告长官!”

    出列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壮汉,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山东腔,山东地少人多,从晚清开始,各省皆喜在山东征兵,而不知多少山东人为了一口饭,就去当了兵。

    “shè击、投弹、刺杀、爆破和土木作业共五项,这是每个步兵最基本的五大技能,既是战场之必需,也是军人之必须;每个步兵都得会!”

    士官的回答让马思勤非常满意。

    “也许,你们会说,你们是士官,现在你们是下士,中士、士,等到模范团结业时,你们就会成为班长、排长,成为一支军队中的骨干,所以,你们光会还不行,而且要“过硬”,要“过硬”,就得天天练,练着练着,你们自己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马思勤大声吼喊着,出身江苏陆军的他传承着一些江苏陆军的习惯,而江苏陆军的那些习惯有些是来自那些士官生,有些则是传自总理,还有一些传自德军,总之,江苏陆军极为重视一些东西。“什么叫“过硬”?就是水涨船高,你硬?还有比你更硬的,在行伍之中,比的就是硬气,比得就是本事,谁的本事熊了,谁也瞧不起,所以,作为军中骨干,你们必须要比普通士兵更过硬,更需要刻骨练习。”

    话声一落,马四勤的右手猛一提手中的步枪,然后冲着梁馒头喊道。

    “梁馒头!马鹏举,出列!”

    “有!”

    “刺杀术一对二训练!”

    “是……”

    分钟后,在这十五名的士官面前。马四勤和梁馒头中、马鹏举三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非标准的护具,手持步枪,三人相隔数米。枪呈现四十五度,彼此对视着。他们的举动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

    对于这些在德国教官的要求下,实施着闭营训练的军人来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对于他们而言,唯一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平素的训练,尤其是刺杀训练,因为,特别刺激。

    刺杀对抗训练是两个战士面对面的搏杀训练。双方身都穿着特制的护具,头戴护头,面部是铁质护网,看不清对方的脸,对抗双方手持特制木枪,像古代戎装的武士一样。威武无比,谁第一枪此种对方胸部为胜。

    刺杀对抗特别激烈。针锋相对,龙腾虎跃,杀声如雷鸣。高手出场时,往往几秒钟,顶多是十几秒钟的激烈搏斗,猛然,不知是谁第一枪刺中对方。一枪中的,裁判叫停,对方就完蛋了,激烈的对抗戛然而止,胜负分明。大人说,在战场就这样,硬碰硬,谁更硬,一枪就把对方捅死了,毫不含糊。可是,在南苑军营之中,人们都知道第六大队四中队三小队有一个马疯子,他的刺杀术训练和其它人不同,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他的护具很简单,一件双层牛皮护胸、护腿,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而且不用刺杀木枪,而是用真枪,唯一的区别就是真枪着刀鞘。

    所以,论其刺激,远甚至普通训练。

    “马疯子表演一对二了!”

    消息一经传来,立即吸引了训练场的军官和士官们,那些正在休息的人纷纷朝着三小队所在的位置跑去,而正在训练的军官亦下令解散,命令大家前去观摩学习。

    马疯子的刺刀,在整个南苑那是有名的。

    刺刀是军人的胆,马疯子一直如此向大家说道着,有人说他曾和青岛和rì军打过仗,对rì军的铳剑术印象极深,甚至还曾用枪逼rì军俘虏和他对刺,刺不胜他的就枪毙,以此来学习其铳剑术,不过这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在这里也没有人去追究、才考量,无论如何,军人总佩服那引起素质过硬的军人,尤其是这些普遍年龄在二十三四岁的尚未受社会污染的青年军官来说,更是如此。

    “那里是怎么回事?”

    刚来回到南苑军营的袁克定看到在训练场人们扎成了一堆,他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副官,南苑军营是前清时的老军营,能容纳万人,单是训练场就有六处,再加袁克定平素很少过问什么事情,准确的来说因为腿瘸产生的心理自卑,使得他在军营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办公室内“问寒问暖”,对营中的事物并不怎么了解。

    车停下时,虽隔百米,但隐约的,袁克定还是能听到一阵爆裂似的喊“杀”声,那声音只让所有人的心气一荡。

    “长官,听这声音应该是马疯子表现刺枪术,大家在一旁观摩!”

    张伯秋连忙答道,对于马疯子,他同样有所耳闻,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观看,见大公子似还有些疑sè,便主动提议道。

    “刺枪术就是拼刺刀,不知道大公子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拼刺刀?

    听着这三字,袁克定想及曾经在北洋军中任顾问的一个rì本军官说过的话,清**队只需要一个刺刀冲锋就能击垮,见有人练拼刺,自然来了兴趣。

    “走,去看看……”

    说着,袁克定便下了车,有些微瘸的朝着人堆中走去,在他走去时,得知大公子回来后直奔训练场的蒋百里连忙同那几位德国教员告别,急匆匆的赶了过去,而等他跑到地方的时候,却只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阵喝彩声和掌声。

    这是怎么回事!

    在人群让开之后,蒋方震看到站在前排的大公子脸sè微红的正在鼓着掌,而在众人中间的空地,两个穿着皮马甲的军士正捂胸口,面带痛sè的被人扶起来,再一看他们手中的武器,蒋方震顿时明白了,不待他把脸拉下来。却只见着大公子朝他走过来说道。

    “百里兄,你没看着,当真是太可惜了。这位马尉的刺,对刺枪术,真是一绝!你应该看看……”

    大公子如此说,蒋百里的脸sè却是板着,对于马疯子他多少总有些耳闻,初时听说他用真枪练刺杀不以为意,在rì本时他也见过,可像他这样,几乎不着护具。却以真枪着鞘刺杀,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马尉!”

    “有!”

    一见团长叫自己,马四勤连忙提枪跑到团长面前,放枪行持枪礼。

    “为什么用真枪练习拼刺!”

    “回长官,木枪太轻,士兵无法掌握手感!”

    “那又为何用的不着护具!”

    “刺杀术之目的。在于战场以枪刺杀敌,刺枪术为军人之胆。以刺枪术练军人之魂,其不知痛,自不知进。知痛而知进!如此,军人之胆魂可方成!”

    见长官的脸sè极为难看,马四勤又急忙补充一句。

    “长官,军人之胆魂在于敢于刺刀见红!”

    一句话,却让蒋百里和周围的人一愣。蒋百里看着眼前这个,隐约记起这句话似乎是江苏陆军的信条,想来眼前这人……对于府院双方的明争暗斗,他从来都是持以中立,见他如此回答,蒋方震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既然如此,想来你的兵应具军人之胆魂了!”

    “回长官,不敢言已具,但确已初具!”

    冷哼一声,蒋方震却是冲着第六大队的大队长张伯驹说道。

    “六大队长,抽一个小队,见识一下马尉的胆魂!”

    “是!”

    数分钟后,在南苑军营的zhōng yāng训练场,模范团的长官们往检阅台一站,只显得威严四shè,他们着长袖军装,在京城秋rì秋老虎烈rì下,他们军容整洁,仪表堂堂,在场的数千名学员整齐列队,全场鸦雀无声,烈rì下人人汗流浃背,个个纹丝不动。

    而在zhōng yāng的空地,以马四勤为首十七人分成两排相隔两米持枪立正,而马四勤则站在队伍zhōng yāng,他看一眼台,再看着队列中那些熟悉的面熟,那是他的同志,此时,他们的脸无一例外的带着些许忧sè。

    风头不好出啊!

    望着zhōng yāng的好,宋时茂在心下摇着头。

    “刺刀!”

    一声长吼中,十六人同时刺刀,伴着刺刀时卡栓的清响,十六柄雪亮的刺刀于士官们的枪头。十六人没有人穿护具,只是穿着一身茶sè长袖军装,他们面对而站,神情淡定见不到一丝波澜。

    “刺枪术实练!”

    声音拉长,在最后马四勤几乎是爆吼出最后两字。

    “起枪!”

    十六柄刺刀的步枪彼此四十五度角相对,刺刀对刺刀的一瞬间,即便是始的蒋方震的心下同样也是一颤,这会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让张伯驹抽出一队人时,马四勤为什么说,他们不是对手了,原因很简单,人在面对刺刀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真是面对刺刀,对一般人只需将刺刀将他们面前一杵,把刀尖直接逼在他们眼前,他们立即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后背发凉,人一下就被抽空了,全身的汗“刷”的一下都出来了。

    而马四勤所谓的“想见识军人胆魂,大可由第三队自己来!如果到时长官还有异议,再来一个小队与其拼刺!”

    在那刺刀相对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围观者的掌心都冒出来了汗来。

    “突……刺!”

    震人心魂的吼声响起的瞬间,十六道爆裂的吼喊从那十六名军士的嗓间迸发出来。

    “杀!”

    在很多人闭眼睛的瞬间,那枪头的刺刀拖着白光直抵彼此的眼前,距离甚至不到一寸。

    “妈呀……”

    和很多人一样,袁克定同样喊出了声音来,虽说现在刺刀没顶着他的鼻子,可他的心下还是一寒,先前那看起来很是刺激的刺枪术和这相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左挡刺……”

    “咣铛……杀……”

    “右挡刺……”

    “咣铛……杀……”

    “踏步刺……”

    在接下来长达三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中,蒋方震更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一步,以让自己看的更清楚的一些,那些人的动作绝不犹豫,刺刀总是在最后关口瞬间停下,甚至他还能隐约看到有时候刺刀刀尖会刺入对方的身,可他们却像是没有感觉似随着马四勤的口令继续着所谓的刺枪术实练。

    “收枪!”

    终于,短暂的十六式三十二招刺枪术随着马四勤的口令结束了,十六人迅速后退,重新列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蒋方震急忙跳下台,朝着那些士兵走去,走到近处,站到之前和马四勤拼刺的梁馒头面前,蒋方震的眉头一皱。

    “脱掉军装!”

    “是!”

    军装一脱下,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袁克定更是只觉头皮一麻,这个大汉胸前斑斑点点的尽是淤青,显然那淤青是过去的刺杀训练留下来,仔细观察他手中的步枪,他才注意到他的刀尖处竟然卡着一个圆帽,显是为了避免刺杀,看来马疯子也不是真疯啊!

    在心下点了点头,再瞧见这个士兵两肋处的淤青,蒋方震便指着那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31章 南苑校场买人心 繁普大谈金融乱(求月票!)

    第31章 南苑校场买人心 繁普大谈金融乱(求月票!)

    两肋的淤青很有特点,正好是手肘的位置,而且手臂上也有同样的淤青,看到这种大块淤青,蒋方震本能的感觉这淤青下肯定有故事。

    见长官问自己,梁馒头,便扭头看了一眼长官,随后方才大声答道。

    “回长官话!根据长官教育令,一套刺枪术刺下来如果右手臂内侧肌肉没有淤青,长官也会要求继续刺到淤青为主,因为没淤青表示在训练中,他是在混或是动作不正确!”

    梁馒头的回答只让蒋方震一阵沉默,他回头看一眼马四勤,再看着身后那些模范团的官长们,个个都是惊讶的模样,不用问他都知道,现在若是再让那个小队和他们练刺枪术,估计没谁敢应下来。

    “你们平时如何训练!”

    “回长官话,每周训练考核时,由班长亲自持枪考核,三局不能刺中班长者,为不合格,不合格者,原地的踏步刺刀100枪!”

    点下头,蒋百里却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反问道。

    “只有一百枪吗?”

    再一次,梁馒头又把视线投向了马四勤,见自己的兵又看着自己,马四勤便吼了一句。

    “如实回答!”

    “报告长官,原地踏步刺,以长官心情为准,100枪起步,有时候刺个1000次也是正常!”

    在他问话时,袁克定却是看着马四勤越看越喜欢这马疯子,没法子,人总佩服有本事的人,单凭他露出的这两手,就显出了他练兵的本事来,不待蒋方震说话,他便主动开口说道。

    “好,马上尉,你的这个兵练的好!”

    抢在蒋方震前给了马四勤一番肯定的袁克定显得有些得意,在蒋方震面sè微变时,他又说道。

    “像这样的青年骏杰,国家是绝不会埋没的,本副团长今rì就会呈现请大总统,晋长马上尉为少校!”

    抢着出风头收买人心的袁克定并没注意到蒋方震脸上的异样,反是有些得意的走到马四勤的面前大声说道。

    “马少校,这兵就得这么练,这样练出来的兵,将来到了欧洲,保准能让那些洋人见识见识什么是咱们中国的兵!”

    接着,他又小声说道。

    “那个,马少校,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副团长办公室找我,虽说大忙帮不得,可小忙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裸的收买人心之举,却是让蒋方震,甚至对袁世凯可谓是极为恭敬的张伯驹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在心下直摇头,这个大公司子……太直白了!

    “马少校!”

    无意再让大公子丢人的蒋方震出声打断了袁克定想继续下去的举动。

    “你的刺枪术很不错,这样,你整理一个训练手册,最好有图样,若是不会的话,团部的孙参谋曾学过美术,让他帮你绘一个图谱,在全模范团推广刺杀cāo,不过……”

    蒋方震指着那些士官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么出sè,以后训练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带上护具,至于木枪分量不足,我来想想办法,他们都是军中jīng锐,损失不得啊!”

    蒋方震的这番爱护之言听在其它人耳中,显然要比袁克定的那番话更让人易于接受,而且更暖人心,马四勤连忙应道。

    “长官教训的极是,四勤往后一定注意分寸!”

    “好了,诸位,现在大家已经见识了马少校的刺枪术,模范团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家伙以后多向马队长取取经,学习一下,这刺枪术确是军人之胆魂,当年我在rì本留学军事时,rì人曾言“对中**队,只需一个刺刀冲锋即可将其击溃!”,西洋人亦是如此认为,不过,我想他们是没在战场上见过马队长!”

    说着,蒋方震把脸一转,看着马四勤又是叮嘱道。

    “马队长,我期待将来你能在欧洲战场上为国扬威于欧罗巴!”

    人心能收买走吗?

    宋时茂望着神情平静的好友,在心里如此想道,答案是否定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都有自己的梦想,他们就有共同的梦想与信仰。

    梦想和信仰是不容收买的,也不会轻易改变!

    尽管相隔不过十数里,但是南苑军营的消息传到胡同里恐怕还需几个小时,或者说根本就传不到那里,在京城之中,人们往往不称府院,而称“胡同里”、“大街上”前者指的是石大人胡同中的总理府,而后者则指位于长安街的新华门,相比于新华门的东方古典,石大人胡同内的总理府,无疑更西化一些,可能说是京中西洋建筑的代表作之一,或者说也映衬着两人不同的出身。

    人们对于国务院总理府的印象,往往首先就是它的大门,仿西洋凯旋门式的大门整体由灰砖砌筑。立面呈品字形,南北立面完全一样,两侧各树一对立于基座上的石制壁柱,无凹槽的柱身粗壮,看起来甚是壮观,而原本正对壁柱那对大门前的石狮子早被国务院以数万元高价卖给了一家饭店,取代从他们的是两名卫兵。

    每天,在那柱下站立着的两名身着军装的仪兵,他们身着黑sè军装,头戴钢盔,肩扛上着刺刀的二式步枪,从早到晚,他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如果不是每隔两小时的换班,恐怕会有一些人把他们当成过去门前的石狮子。

    不过相比于戒备森严的zhōng nán hǎi,这座只有两层的国务院总理官邸几乎形同不设防,每天,数以百计的人们不断进出着这里,甚至就连工商部的官员都在地下室内办公,之所以在此办公根本原因却是因为总理兼任着工商总长,所以工商部的官员都是与此办公,以便在第一时间向总理汇报工作进展,同样总理随时都可以同他们一起商讨的各种工商实业规划。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在总理府内,却是看不到工商部官员的身影,而在一楼的总理办公室附近,各部的官员都会往来于此,在总理办公室隔壁便是一间候见室,候见室内仍然沿用前清时的那种欧式宫廷装饰,显得极为富丽堂皇,几张西洋式的沙发上,坐着几名年青的等待进入的官员。

    在等待着总理接见的时候,财政部专员孔繁普显得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去见总理,他反复在心中斟酌着汇报时的用词,以确保不会有任何失误。

    终于,一个秘书走到他的身边。

    “是孔专员吗?总理请您进去!”

    进入总理办公室,孔繁普的第一印象是这间办公室相比于室外欧洲宫廷式的富丽堂皇,这间办公室无疑显得很是简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书柜。

    “孔专员吗?请坐!”

    李子诚手指着面前的空椅说道,他是财政部派往河北、山东、江苏、山西、河南、安徽、湖北等地调查铜元、制钱收购事宜的专员,从年初即前往各地调查,至今方才回京。

    “朴林,把你的调查结果向总理汇报一下!”

    见下属进来了,陈便对孔繁普吩付道,尽管财政部前后换了不少人,可是对于那些实务官员,他却能尽可能的保留,毕竟实务官员大都有着一技之长。

    “是,总长!”

    随后孔繁普便面朝总理汇报道。

    “总理,三年8月,欧战爆发发,国际五金需求激增,导致五金价格陡涨,因此rì本商社开始聚资在冀鲁两地搜购铜料,数量达以万吨计,仅三年8月至12月,各海关报粗铜锭出口即达4000吨。即便是利润最底的以银元收兑铜元,一元可兑两百枚之多,炼成粗铜出口,每吨可获近五成之利,因而制钱的买卖成为高利润的生意,据统计在山东经营此行业者有三千余人,在天津的亦有二千多人。为防止此事造成物价波动外,前财政总长亦令职与多位同僚前往各省,进行调查各地使用状况外也同时搜购制钱来改造成各面额的铜辅币,同时顺势统一币制。”

    孔繁普随即开始在回忆着脑海中方才在候见室内斟酌着的用词。

    “就调查情况来看,以山东为例,山东使用制钱的地区,有博兴、高苑、惠民、阳信、无棣、滨县、利津、乐、陵、霑化、蒲台、商河、青城、临清、邱县、德县、德平、陵县、临邑、平度、潍县、昌乐、益都、临淄、广饶、寿光、昌邑、临朐等二十七处;铜元制钱并用的地方有长山、桓台、齐河、济阳、聊城、堂邑、博平、荏平、清平、莘县、冠县、馆陶、高唐、恩县、武城、夏津、濮县、朝城、招远、莱阳等二十县;其余皆使用铜元,制钱仅为零星小数的辅助之用。由调查报告可以看出,习用制钱的州县仍有相当比例,尤其是离铁路经过路段较远的地区更是如此……”

    首先孔繁普就山东的制钱、铜元使用情况加以汇报,随后又汇报着铜元流失情况。

    “……截至今年8月,全国各关出口粗铜锭达过四万七千六百吨之多,当时全球铜价暴涨之势正猛,而各地rì本jiān商、浪人在我国国内非法收买、销毁制钱铜元,熔铜出口获取暴利,这个情况在东北、华北地区尤其严重,尽管财政部虽曾用过多种方法力图防止,但效果有限,因此东北、北方各省制钱与铜元辅币rì渐稀少。”

    听着孔繁普的汇报,李子诚却是把眉头一皱,从就任国务总理之后,他便一直谋划着“废两改元事宜”,可没曾想,一个简单的,泛滥成灾的铜元,却成为了rì本掠夺中国财政的又一利器。

    “短短一年间,rì本jiān商、浪人通过收购制钱、铜元出口铜锭超过五万吨,获纯利达一千万两之巨!而最为可恨的是,东北、北方各省制钱与铜元辅币rì渐稀少,直接导致市面铜元供应紧张……”

    “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

    陈摇摇头,该想的办法,他早都想了,该用的办法,也都已经用了。

    “除非现在关税即刻自主,对粗铜出口课以重税,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可循!”

    “哦……”

    应了声,李子诚却是把眉头皱紧,虽说现在谈判进展顺利,到年底实现关税自主没问题,但想建立完整的关税保护,至少需要三至四的的准备,在时间上,与欧战结束时间相近,届时关税可为刚刚获得发展的中国实业提供充分的保护,可是……眼下的铜元危机,却迫使自己必须要尽快得出解决的办法。

    “总理,为稳固当前的金融局面,zhōng yāng必须要尽快拿出解决的办法!”

    看着总理,陈又出言提醒着总理。

    “总理,从目前的调查可以看出,rì本jiān商、浪人,将收兑省份集中于东北、华北、华中一带,而这一带,可堪称zhōng yāng之基石,如三地经济不稳,势必将影响zhōng yāng声望……”

    “你是说,这件事有rì本zhèng fǔ插手其中?”

    陈的话让李子诚微微一愣,可随即还是想通了所以然来,rì本zhèng fǔ怎么可能会不插手其中,面对上一次失败,rì本情报机关岂可能让自己顺心发展,而特勤局和保安部的情报不都显示,在过去半年间rì本间谍频频与各省军阀接触,他们一方面与军阀接触,另一方又用商人、浪人套取铜币以扰乱北方的经济,而北方,包括华中与江浙却是zhōng yāng的重心、根基,如果这一带的金融局面受到重创,那么……

    “总理,除非立即统一辅币,否则,不可能根除rì人利用铜价上涨之机,套取辅币、搅乱金融市场之径!”

    孔繁普的话,却是让陈摇头的同时,李子诚同样皱紧了眉头,原因非常简单,从张之洞大量开造铜元开始,铜元便是地方上掠夺财富的重要工具,到清末,单是各局发行量便多达近两百亿枚,而民**兴后,各省为筹措军费,更是纷纷大造铜元,而且其间还有民间私铸铜元,按财政部的统计,市场上的铜元数量目前超过三百亿。

    别说是其它人,就是李子诚自己,当年在连云港的时候,为了筹措经费,同样也曾大量制造铜元,而且相比于他人,自己仿制的铜元更是沿着陇海铁路一路散开,不过那时制造铜元的利润已经从铜元初兴的近六成利润,下降到40%,而就那还是利用连云港先进的机械、冶金技术获得的“技术利润”,他地铜元局往往只有5%左右的利润。

    清时户部规定,要求铜元中含铜量不少于百分之九十五,含锌百分之五,有的铸币处为了追求高额利润,不按上述规定改变成分,当其它成分含量超过百分二十时,则为黄铜,属劣质币,户部不准许制造,一经发现即禁止发行。所以市场上的“劣币”含铜量普遍在90%左右,而连云铜元却是利用相对先进的工艺,使用含铜量不过40%的四六黄铜大量制造铜元,通过适当加厚等方式保持重量,随后通过对铜元镀紫铜的方式“冒充铜元”,不过因镀层较厚,所以很难被人觉察。而在历史上铜元这种“金融之病”,从清末直到抗战军兴,前后近半个世纪,之所以会多次泛滥成迷,原因非常简单,就是逐利而为,在民国后,铜元铸造并没有减少,反而因各省财政需要,更加疯生,以前没设厂的省分,也群起效尤,设局开厂,民国zhèng fǔ不稳,百废待兴,在铜元私铸管理上比晚清更不如,尽管zhōng yāng甚至地方,都曾试图对私铸铜元加以治理,但很多省份的督军本身就是滥铸铜元的主持者,而他们与私铸的势,又往往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谈河治理?

    甚至最后,铜元私铸问题得到部分改善,还是依赖各地商会组织的努力,才稍有改善,在这种各省政治势力、地方势力参与其中,利用制造铜元大量其利时,想说服他们放弃制铜元之利,统一辅币,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见总理、总长二人的神情似乎有些瞻前顾后,孔繁普顿时心下一紧,多年前,他的家庭就曾经历过“铜元泛滥之苦”,所以对铜元变化却是极为紧张,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铜元泛滥也好,紧缩也罢,最终受罪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于是便急忙尽最后的努力,以劝说国务院着手统一辅币。

    “自张之洞起,各省为获铸钱之利,大造铜元,以至铜元泛滥,至清末,清户部虽曾有意收回制钱之权,因辛亥军兴中途作罢,辛亥后,各省更将铜元视为重要财政来源,大铸铜元,两年制元数量超过去满清十余年所制之半,达百亿枚之多,且当大都为当二十、当百、甚至当五百之铜元,亿万民众深受铜元之苦。而现……”

    孔繁普说的有些情动,多年前从省城学堂回家时,他便见到过因铜元贬值而上吊自杀的乡农,甚至于他自己,也曾深受铜元之害,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这项调查如此认真,也正是份认真,才会使得他获得向总理当面解释的机会。

    “总理,现在是统一辅币的最佳时机!”

第32章 金融乱引币制(求月票!)

    第32章 金融乱引币制(求月票!)

    “总理,现在是统一辅币的最佳时机!”

    在孔繁普的话音落下时之后,这间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静寂之中,李子诚则是面对微笑的看着这个年龄大出他数岁的年青人,和陈一样,他的脸上同样也带着鼓励之sè,似乎是在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

    “总理,现今铜价涨,受jiān商为谋私利,改钱为铜,民众受辅币不足之难,若欧战后铜价跌,各省必定大造铜元,以获地方之利,而现在,铜价大涨,各省铜元局于去年年末即已先后减少若停止制造铜元,现在更是制一元亏一元,所以,各省铜元局皆以停铸铜元。”

    在对制钱、铜元的调查之中,孔繁普同样对各地铜元局进行了一番调查。

    “仍以山东省为例,其省铜元局于民元年创办,至欧战爆发,获利约为三十万两,其铜元局包括厂房、设备,投资近四十万两,且现每月维持又需万两之多,现在鲁省铜元局,非但未成地方敛财之源,甚至已为地方财政之负!”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孔繁普又从公文包中取出两份相同的报告,分别递给总理和总长两人,在两人翻看报告之余,他又继续做着汇报。

    “所以,现在统一辅币,因地方于铜元无利可图,自然便无因利生阻可言,若财政部能给予适当补贴,比如,各省铜元局设备可由财政部直接收购,如此,地方便可获巨利,以铜元产量最高的湖北省为例,湖北铜元局有铜元设备近千台之多,若zhōng yāng折价收购,湖北省即可从中获利超过百万两之工具!”

    “嗯,或许这是统一辅币的好时机,而且这个办法倒也不错,但是……”

    沉吟着,李子诚看一眼报告中所提的收购铜元局耗资,全国需上千万两之巨。

    “资金从那来?”

    陈同样看着这个他并怎么熟悉的下属,好的建议谁都能提,但是事情却不见得能办。

    “总理,按我国流通铜元三百亿之巨,制钱亦与之相当,全国流通铜质货币总量四十万吨之巨,若是由zhōng yāng统一收兑,制成铜锭或出口、或内销加以出售,可获利将达亿万之巨!收购铜元局所需不过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那和rì本人有什么区别?”

    反问一声,李子诚又接着说道。

    “将流通的制钱、铜元收购铸铜确可获利,但是,市场所需辅币如何解决,zhōng yāng发行辅币所需又从何解决?地方铸一元亏一元,难道zhōng yāng新铸辅币又岂有获利之说?”

    “总理,zhōng yāng发行货币的确需考虑铸币之税,但铸币岂仅为获利?”

    在反问之余,深知如无铸币之利,恐怕以财政部目前的状况也很难拿出那笔巨款出来,孔繁普便接着解释道。

    “当然,铸币如以亏本运营,势必不可行,所以财政部可以统一全国辅币之时,制定新型辅币,新型辅币可在设计时参考当前原料物价,制定新式辅币,而新式辅币必须考虑物价上涨带来的融铸问题,辅币只是辅助货币,无论是以银两,还是银元,最终在辅币统一之时,必须统一中国货币,”

    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总理,孔繁普的声音不禁微微提高。

    “总理,自秦始皇完成统一大业后,实行了几项具有深远意义的措施,比如“车同轨、书同文”,总理在上任后,不亦成为国务院国语读音委员会,yù统一国语读音吗?而在秦始皇更为重要的举措却是发行秦半两,尽管在某种程度上统一了货币,但事实上,两千年前商业很不发达,货币还是城市居民和上层社会的支付手段,所以这一措施更多的是传达出秦国统一天下的意义,此后各个王朝不断的在货币统一上反复,但却一直未能形成真正稳定的货币体系,连铸币权也一直被官家和民间同时拥有,自张之洞一条鞭法后,银两开始成为中国法定货币,然而银两却非科学货币,就目前我国实行的银两制来说,银两制包括实银(实际流通的银两)与虚银(作为记账单位的银两)。实银,如běi jīng的十足银、天津的白宝银、上海的二七宝银、汉口的公估二四宝银等。虚银,如上海的九八规元、天津的行化、汉口的洋例和běi jīng的公砝等,所有的实银交易都必须折算成特定虚银两之后才能入账。

    明万历年间起外国银元大量流入中国,晚清又有官铸龙洋,在实际交易中使用rì广。宣统二年清zhèng fǔ曾公布《币制则例》,规定国币单位为元,1元银币重库平7钱2分,含纯银九成,合银6钱4分8厘。民国三年,财政部zhèng fǔ颁布《国币条例》,规定国币为银元,后开铸被称为民间称为“袁大头”的国币银元。虽然袁大头银元发行后受到欢迎,但银两制依然存在,而两元混用之不便,每年给中国经济造成以亿万之损失!”

    作为哈佛商学院建院之后的第一批学员,在美国留学时,孔繁普所选择的毕业论文即是以“两元混用”为主题,对两元混用之弊端自然再清楚不过。

    “在两元混用复杂的货币制度下,每每呈现的是近似荒唐的交易和结算图景:实际收付场合大都用银元,计账仍以银两为准;无论以银元易换银两,还是以银元易换银两,均需辗转折算,十分复杂,加大了交易成本。由于其他国家多采行金本位币制,从事对外贸易者既要面对金银比价变动,还要考虑银两与银元两元间行情的涨落。因此,上海商界早已有改用银元的呼声!”

    “但是别忘了占据中国金融主要市场的钱庄!”

    陈在一旁出声提醒道,“废两改元”早在上届财政部即已立项,同样也是财政部的即定政策,一直未予推行,原因很简单,就是考虑到这一阻力。

    “总理!”

    打断下属的话,陈在一旁出言提醒道。

    “根据目前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在上海金融界,钱庄业和银行的处境不尽相同,对待废两改元的态度各异。钱庄作为中国本土旧式金融机构的代表,在金融市场长期居于支配xìng地位,其经营以银两为基础,传统业务是银钱兑换,后以经营银两和银元兑换为主。钱庄虽然也办理存放款业务,但存入银两有利息,存入银元则无利息;存户若要取得利息,须兑换成银两入账。

    在上海金融市场上,历来由钱业制定银元折合为银两的价格即“洋厘”和同业之间互相拆借银两的利息“银拆”,既可收取银洋兑换佣金,又可通过囤积或抛售银元,赚取差价。由于银两制的存在,上海银行业大部分票据清算须由钱业公会汇划总会进行,不少银行不得不在钱业开户存款,少则五六百万元,多则上千万元,甚至同时开设银两和银元两种账户,导致大量的资金被搁置。一旦银两制被废除,洋厘、银拆自然跟着消失,这将直接导致钱庄市场掌控权的丧失,业务缩小和盈利减少,传统优势难以为继;对银行业则意味着交易和结算成本的降低,不复受制和依赖于钱业。

    正因为如此,自从去年,上海银行公会正式成立后银行业人士和一些经济学金融学者便多次主张实施废两改元,但时至今rì,仍然未能改变“两重元轻”的局面,这可这事件牵涉到钱国钱业,现在时机还不甚成熟!”

    不成熟?

    总长的话却是把孔繁普心下的脾气给激起了起来,他全是不顾礼节的说道。

    “总理,您可知两元混用,每年予中国造成经济损失高达四万万元!”

    四万万元!

    这个李子诚到是第一次听说,之所以支持“废两改元”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在历史上那是中国近代金融史上的一件大事,更为重要的是“废两改元”是为全国发行纸币打下基础,至于两元混用造成的经济损失,确实还不曾了解。

    打断总长的话后,见自己的话引起了总理孔繁普又急忙说道。

    “两元混用每年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涉及到具体的数学模型,如果总理有兴趣,职可以在一个月内给出,现在我只兴一个简单的例子,职每月工资三百元,假若职于中行取出三百元工资后,前往钱庄街,从第一家兑换成银两,再于第二家兑换银元,从东至西走下去,如此重复下去,不待职走出钱庄街,三百元工资已尽为钱庄抽厘!职是如此,各地行商亦是如此,钱庄之利,皆由两元混用产生!”

    孔繁普话却是让李子诚一愣,便把视线移向陈,见总理看着自己,陈便开口说道,

    “总理,确实如此!在银行业往往称钱庄为金融之瘤!可当前时机却不成熟,一是钱庄业涉及各方利益甚广,二是我国银行业尚不完全成熟。”

    即便是作为银行业的支持者,对于废两改元,陈也主张缓行、慎行,从而确保国家金融稳定,毕竟现在对于中国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稳定。

    点了点头,李子诚便看着孔繁普问道。

    “陈总长以为时不成熟,你又怎么看?”

    “总理,与钱庄业相比,银行业却为金融之基。我国银行业虽无法同欧美银行业相提并论,然每年因两元并用,导致损失多达亿万之巨,而钱庄业对银行业又多持以打压,银钱两业多年来纷争不断,更使中国金融深受其它,现在国内各县皆设有银行,何来银行业不成熟之说,”

    “必须要考虑到金融市场的稳定!要慎重行事!切不可cāo之过急!”

    “两元并用,又岂会稳定之谈?”

    毫不客气的出言反驳后,孔繁普又说道。

    “而且,职现在非提出立即“废两改元”,而是在推行辅币统一的过程中,先易后难,逐步推行,民三年zhèng fǔ颁布《国币条例》,定国币为银元。北洋zhèng fǔ铸造的国币,是带有大总统头像的银元,今年一月这种银元成为上海金融市场的标准银元,取代了龙洋的地位,龙洋行市随即取消,且现在上海金融业又似未来两三年内取消了鹰洋行市。而于市场上,银两虽然在人们rì常生活中已为银元所代

    但在商业往来和国际收支方面银两仍是主要的支付手段,同时,制钱虽然在市场上逐渐被淘汰,但我国铜辅币制度也没有统一,因此在商业和金融市场上常常面临这样的矛盾:交易结算以银两计算,实际收支则用银元,记账单位用银两,实际流通用的又是银元。这种交易用银两、通货用银元的情况,不免引发银元市场价格骤涨骤落,正经商人为此常遭受损失,投机商人则从中渔利。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工商业的发展,可以说,我国绝大多数地区商业不发达,币制混乱不堪实为主要原因,因此改良币制,莫要于统一货币,而统一货币,则应自废两改元始”,所以,职以为,以推行辅币统一时,可以直接颁布新律,确定货币单位、货币类型,而现在中国各种财政征收无不以银元缴纳,倘能借推行辅币将各省虚银两本位先行一律废除,则推行zhōng yāng规元,且关税亦即总缴银元,无论中外商民,必均享其便利,如此,便可一改“两重元轻”之局,而zhèng fǔ方面,免去收进折合银两、放回再合银元之两重亏耗,又甚有益,实为利国利民之举!”

    此时孔繁普的话题已经不再局限于辅币统一,而是着眼于全国的货币统一。

    “对于一个国家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而言,统一货币,特别是铸币权,这不仅是经济上的需要,同时也是政治上的需要,现在中国铸币权必须要进行整理,当前,我国财政部表面上一直以天津造币厂为总厂,南京、武昌、成都、广州、云南、奉天、长沙、chóng qìng、杭州、安庆、上海各造币厂为分厂,各分厂尽管名曰分厂,实际上都处于dú lì地位,zhōng yāng收回铸币权,无论是出于政治上,甚至军事上,都势在必行……”

    孔繁普在最后换来的却是李子诚一阵哈笑,借着笑声打断孔繁普的话,他知道再说下去,如果今天的谈话传出,恐怕会引起地方的jǐng惕,而现在对于他而言,他所想的却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一点点的上紧套索,而不是一步到位,一步到位看似解决问题,但实际却是在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又增加了很多问题,甚至问题比之前还严重,影响更大。

    “什么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来,先推行辅币,嗯,孔专员,这件事,你的调查很详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总长,财政部准备一下,拟定一个章程,再与各省勾通一下,还有辅币的设计,这个问题,如果天津的造币厂解决不了,可以让**公司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他们的冶金技术是非常不错的!”

    何止不错,根本就是发行过“假币”,李子诚的脸上带着笑,也许过去的“假币”技术可以应用一下。

    “嗯,国币单位这些也要考虑到,即便要统一辅币,就要考虑整个货币体系,咱们先一步步的统一嘛,孔专员,别急,我今天二十五,你也不过三十,我们有的是时间!”

    在孔繁普应声时,李子诚看一眼他的报告中那张山东省铜元局的照片,坚实的厂房和宽敞的厂区到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嗯,至于收购铜元局,财政部可以考虑一下,利用铜元局的现有设备、厂房、工人,在各省办示范工厂,这些都现成的,或许还需要添加一些设备,财政部恐怕需要额外再投资一笔钱,但从长远来看却是极为划算的一件事,可以同当地的士绅名流合办,也可以由财政部投资,由工商部去办,待各省的示范工厂获利之后,自然可以形成示范效应,引导当地资本投资实业,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在短期内于各省建立新式工厂,还可带动当地实业工厂发展,从而进一步增加zhōng yāng、地方的财政收入,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而孔繁普听到总理的这个决定,先是一愣,随之却是在心下佩服不已,现在他总算是见到总理生财的手段了,原本在他看来,收购铜元局甚至可能会是一个亏本生意,那曾想到眼前的这位小总理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却可以把一个看似可能“亏本”的事情,变成一件有利可图之事。现在办什么最挣钱?恐怕就是办工厂最挣钱,

    “总理,如果将铜元局改成工厂的话,恐怕还需要**公司提供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毕竟铜元局的机器大都是专用机器,如果易改为工厂的话,恐怕各省早已改为工厂了!”

    陈在一旁提醒着。

    “这个没问题,**公司可以以技术、设备入股!”

    生意是不可以亏本的,对于任何一个商人来说,这是最起码的从商之道。就在这时,张一麟走了进来,而后将一份文件送到总理的面前,接过文件不过一看,李子诚的脸sè瞬间便为之一变。

第33章 外交突破新历史 血铸责任不敢弃(求月票!)

    第33章外jiāo突破新历史血铸责任不敢弃(求月票!)

    “……人类战争史上,从未有一场战争,能够像这场战争一般残酷,在泥泞的战场上,人类第一次验证了他们的躯体是如此的脆弱,在过去的百年间,人类享受着科技文明带来的变革,而在战场上,人类同样遭受着史无前例的屠杀。「域名请大家熟知」

    工业革命将战争变成了血与钢铁间的对搏,似乎战争的方式已经锐变为依靠“生命的流逝是否能冲抵钢铁的产量”,以由此决定战争的胜负,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在这场战争中之中,谁的血最先流干,谁就需承受战争的失败!”

    《百年西洋世界》

    战争从来都是的残酷的,但是对于1915年的欧洲人来说,他们却第一次体会到现代战争的残酷,当战争在一年前爆发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圣诞节时战争就会结束”,可是最终,战争持续了下来,现在即便是最乐观的也不相信在今天圣诞节到来的时候,战争会有结束的可能。

    在过去的一年间,作为主要参战国和主要战场的法兰西,尽管获得了英国的全力支持,可是对于人口资源有限的英国来说,困扰英国的并不是武器供应的问题,而是如何提供更多兵员的问题,武器可以用钱买来,但是兵员却是买不来的。

    不仅英国如此,法国同样也是如此,在1914年,为了阻挡德国人的进攻,法国人动员了数以百万的军队,而为了防御漫长的防线,以避免防线被德军撕碎,他们仍需要投入大量的军队。

    漫长的战线需要部队去充实、防御部队的大量伤亡同样需要补充,无论是对于法国还是英国来说,兵员补充已经两国的头等大事。

    作为最重要的参战国和战场所在地,法国除需要不断动员军队赴前线战场参战外,还要chōu调人员在从事战勤事务,给法国带来巨大伤亡。面对漫长的战线,法国政fǔ最大苦恼是拿不出人来打仗。

    面对拿不出人来打仗的困境,法国终于把视线投向了东方的“盟国”,首先,他们考虑的是rì本,可是rì本拒绝了,而当中**队在“胶澳事变”获得胜利的消息传到法国之后,法国陆军部在为之震惊的同时,他们开始考虑邀请中国派出军队前往法国作战。

    “他们或许不能进攻,但至少能呆在战壕里防御吧!”

    法国陆军部的元帅、将军们如此寻思着,因而到邀请中国派出军队,是摆在法国政fǔ面前的一件大事,与rì本对派兵参战毫无兴趣不同,中国方面对于派兵参战的热情远超出法国的想象,当然,这需要法国付出“适当的回报”,比如每月每人13银元军饷,每人每天0.2银元的战地津贴,嗯!这是可以接受的,法国士兵每月的战地津贴亦超过这一数字。至于抚恤金,每人不过三百银元,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初步讨论了中国方面提出的几项条件之后,法国驻华公使馆康德公使,便开始同总统府进行谈判,尽管双方一个需要援军,挽救国家,一个需要派兵,以提高国际地位,但是却因为参战条件上的争执不下而被拖延着,甚至数次中断谈判。

    而最根本的的利益分歧不是在于中国参战军的待遇、伤抚,而在于军队的指挥方式,按照法国的设想,中**队将被分割成以营为单位,平均分配到整个战线的所有法国部队之中。但中国方面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而原因很简单,是国务院的坚持!国务院对于军队完整xìng非常重视,如果部队遭受分割指挥,他们绝不会同意参战,如果国务院只是一个简单的国务院,或许总统府和公使馆都不会予以考虑,但是那位国务总理的手中却有近二十万军队,而且,在随后的征兵过程中,仍需要国务院的全力配合,正是国务院的坚持,导致了谈判在取得初步进展后,在这一条款上陷入了僵持。

    法国本土是一战的主要战场,一次残酷厉烈的战役下来,伤亡数十万是常事,法国几乎承受着西线全部的压力。在法国的要求下,俄国不断向德军发起进攻,以缓解法国的压力,为其争取时间,但在东线的俄军遭受几次惨败之后,法国的将军们却非常清楚,在俄国遭受重创之后,德国人会再次把视线转身法国,而在此之前,法国必须要做好准备。

    时间紧迫,欧战告急。连rì来,法国驻华公使馆里电话、电报不断。法国内阁、外jiāo部、陆军部,等等,天天来催中国派出军队的事情,最终,面对现实的需要,陆军部终于做出了让步,他们不再坚持分割中**队,同意中国一直要求的——保持部队完整xìng。

    “好了!”

    在外jiāo部宽敞的办公室内,在梁士诒于派兵条约上签字之后,在两人jiāo换条约文本时,法国驻华公使康德站起身说道。

    “梁秘书长,从现在开始,中国将用自己的方式,在赢得国际社会的尊重!”

    明显比过去瘦削许多的康德公使的脸上多少带着一些愠sè,他是完成了谈判,没有让派兵问题搁浅,可是代价呢?

    “康德公使,我相信,当中**队出现在欧洲的时候,全世界都会见识到中**队的英勇!”

    梁士诒不无jī动的说道,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中国这个弱国,可以从此在国际舞台上真正发出自己的声音,可以说只要中**队在法国有着杰出的表现,那么这场战争结束之后,中国必定将成为一个受人重视的大国,而不再是任人凌辱的弱国。

    “公使先生,您看,我们合张影吧!”

    脸上带着喜悦之sè的梁士诒对康德说道。

    “为了纪念这一历史xìng的时刻!”

    是的,这是一个历史xìng的时刻,对于每一个中国人而言都是如此,中国将以此为开端,在世界舞台上,为国家赢得尊重,为民族赢得尊严。

    “此事关系国家安危。在民族危机面前,每一个法兰西公民皆表现出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

    公使馆内会议由陆军部代表布恩尼主持。这位法国陆军代表两个月前带着解救民族危机的特殊使命,由前线撤下来,飞到中国后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连续劳累两个月,两眼布满血丝。他以军人的敏锐,对入会人员迅速扫视一圈,呷一口咖啡之后说:

    “各位先生,我受陆军部之命,专程来这里同中国进行派兵参战谈判。时下法国战事吃紧,如果人员跟不上去,我军将丧失战机,甚至防线可能再次被德国人突破,德军将再一次bī近巴黎,甚至占领巴黎。这种局面的后果如何,各位自然明白。我刚由战场下来,公作为一个军人我向各位提示,在法兰西危难之际,各位应该明白自己应该干好那份工作的重要。大家应该明白,时间对于法兰西而言多么重要。第一批中**队务必在年底争取出发,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此时他做了一个习惯动作,结束了简单而富有煽动力的讲话。

    会场静得要死。只有墙角那架欧式大座钟走时的声音有节奏地敲打着。每人都停止了以往喝咖啡、chōu烟、jiāo头接耳的惯xìng动作。

    罗伯逊是公使馆内的武官,不能不表态,何况到邀请中**队参战更是他的主张,此举成败责任重大。当布恩尼的话音刚落,他便起身接上:

    “布恩尼代表的讲话很jīng彩,我喜欢。这么说吧,这件事办不好,布恩尼他走了,我也不能走。用中国一句老话说,从今天起,我们这些人就是一条线串起来的蚂蚱,搞不好,谁也跑不了!”

    “哈……哈……”

    大家大笑。会场严肃的气氛开始缓解。

    “什么意思?”布恩尼问。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公使馆参赞接上了话茬:

    “布恩尼上校,罗伯逊先生说得很对,一旦我们无法在年底前把中**队送到法国,我们大家都有责任!”

    此时,康德公使站起身,接着说道:

    “各位,在现在,谈判已经结束的时刻,对于公使馆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督促中国人派出军队,我一定尽全力尽全责,保证干好这件事情。可是,先生们,你们作为法兰西的军官,必须要保证一点,中国人派出的最优秀的部队,而不是我们过去所认识的那种中**队,在这个方面,你们需要发挥作为军事人员的职业技能!”

    康德的的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其他人员纷纷发言,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法国需要的绝不是吸鸦片的士兵,而是一群可以打仗的军队,不仅可以打仗,而且是可以打硬仗的中**队!

    尽管对他们仍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会议结束后,立即投入到繁忙的中国派出参战军的准备工作之中。

    雪茄烟的烟雾在总理办公室内弥漫着,指尖夹着一根雪茄烟,李子诚的神情显得极为凝重,同法国的谈判结束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在这场谈判中,中国是一个赢家。

    但……是一个真正胜利吗?

    不错,法国同意放弃协定关税,中国获得了关税自主权,法国同样也同意放弃治外法权,和其它国家一样,待中国建立现代法律和司法体系后,设立五年考察期,甚至就广州湾租借地达成了协议。

    这是一次外jiāo上的胜利啊!

    怎么不是呢?在过去的一个月中,随着每一个谈判的进行,每一份报纸上总会用《外jiāo胜利》来报道那些谈判,在每一个国民的眼中,这是国务院与旧政fǔ的不同,国务院正在一点点的努力着收回那些失去的国家权益,在这些外jiāo谈判之中,国务院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可……现在,看着这份《中国派出参战军前往法国参加对德作战诸项条约》时,李子诚整个人却陷入沉默之中,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或许是人类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之一,而现在,中**队却要参与这场战争,而且比他想象的要快,还整整两年,战争才会结束,这意味着,在未来两年中,数以百万计的中**队将投入法国战场,在法国前线同德**队撕杀。

    而他们的牺牲为了什么,为的是提升国家地位、帮助中国获得国际社会的尊重。

    “总理,按照条约要求,在12月1rì之前,我们需要派出至少三个师前往法国,而根据陆军部的计划,三个师将编遣为中国参战军第一军,由zhōng yāng陆军第一军chōu调一个师、江苏陆军chōu调第一师,再由其它zhōng yāng部队chōu调部队组成一个师……”

    作为总理的军事副官,萧潇朝着背对自己的总理作着汇报,此时,他却是有些羡慕那些同僚,因为他们将前往法国参战,为中国的荣誉而战,为民族的声望而战,而他呢?却只能留在京城,呆在总理的身为,为那个暂时还不存的事物作着准备。

    “心韧,你是不是很羡慕他们?”

    虽是没回头,但李子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在建立江苏陆军的过程中,他从未想过把那支军队办成一只sī人军队,可是一支军队总有他所效忠的、服务的对象,尤其是对于军官而言,更是如此。

    而对于中**官而言,他们往往所服务的只是某一个人,而让江苏陆军军官服务的对象只是一个chōu象的共和国,这个概念对刚刚建立的民国来说,不仅chōu象,而且冷酷。忠于宪法吗?中国还没有一部成文宪法。至于所谓的《临时约法》同样也没有约束力,更不可能唤不起军人的义务感,逞论忠于它了。

    那么在建立江苏陆军的时候,只有两个条件可供参考:一是对中华民族的义务观念,二是绝对服从于上级,这样的将校团才堪用。

    而江苏陆军的建成,正是依靠着绝对的服从和对民族的义务观念维持着那支军队的核心——军官团的紧密,在过去的两年间,对那个军官团,李子诚通过各种手段向他们灌输着民族义务、民族责任与军人荣誉,而去年的“胶澳冲突”,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军官团的考验,或许他们会质疑,但是他们仍然无条件选择了服从,尽管信心不足,但是他们还是坚持了下去,最终,他们击败了敌人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他们守住了防线,也正是籍此军官团的在那场战斗中得到了淬炼。

    此时李子诚相信,这么一群年青的满怀着复兴民族的责任与民族军人荣誉的青年军官们,在前往欧洲参战时,会将此视为人生荣耀的顶点,能够为国家而战是军人的致高荣誉,那怕代价是死亡,所以,他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总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去欧洲!”

    面对着总理的背影萧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希望去欧洲,同样也渴望去欧洲,去和同僚们一样,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撕杀!

    “我希望能和我的同志一起,在战场上为我们的民族找回尊严!”

    点点头,李子诚并没有反对他的这种看法,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军官是一支军队的灵魂,只要军官队伍顽强且注重荣誉,那么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是不容怀易的。

    “我也希望如此!”

    回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军事副官,李子诚发出一声感叹。

    “如果可以的话,我同样渴望着,脱掉这身西装,换上军装,背起一只步枪,拿起手榴弹,和其它的士兵一样,为我们的国家而战,为我们的民族而战,在战场上,用最直接的撕杀,为国家尽忠,为民族尽责,即便是我战死,可我却尽到了一个中国人的责任!”

    面对总理的感叹,萧潇却是一愣,他诧异的看着总理,正在他yù开口说道话时,却听着总理说道。

    “责任、荣誉,责任这两个字的沉重,足以鞭策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如果无法尽责,那么又谈何荣誉呢?我的责任在什么地方?是在战场上吗?是的,但是,当一个国家面临战争的时候,每一个男人的责任都在战场上,可是他们的战场却是不同的,他们的工作岗位就是一个战场,他们必须要在那个岗位上尽责,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爱国!”

    从窗前走到办公室间,指着墙上的那张世界地图,李子诚说道。

    “心韧,你看这里是法兰西,我们的同志很快就会在这里,在一个异国的战场上,用他们的热血、他们的生命,为这个国家赢得尊严,为这个民族赢得尊重,可是这样就够了吗?不!”

    肯定的说了一句,李子诚的目光变得极为严肃。

    “这是不够的,这里……”

    手点着地图上中国的位置。

    “这里同样是一个战场,我们的责任要求我们,必须要同志们在前线为国家、为民族流血、牺牲的时候,把这个国家建设的更好,不要忘记,我的同志,在这个国家,依然还有太多的问题等待着我们去解决!心韧,这里,同样也是你的战场,怎么,现在你要放弃你的责任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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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介绍:
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阴差阳错的过去与未来、未来与过去发生了衔接,接着一个大时代的浪潮扑面而来,他是成为一届商人?亦或一个军阀?还是走上振兴中华的道路?……
舞会正在进行中,这是全美最高贵最华丽的慈善晚会。一个女孩一脸好奇的和晚会的组织者JP.摩根提到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JP.摩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别和我提这个名字!胃、我的胃好痛……。一提到他,摩根的脸就扭曲了,洛克菲勒看到了JP如此痛苦乐得哈哈大笑,他凑近一听,“李子诚,我还欠他好多钱……”当听到这个名字,洛克菲勒的脸色顿时也垮了下来,双眼无神的道:李子诚……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他们痛苦之状,听到那个名字,罗斯福脸色一变,嘴唇轻颤:他,他还欠我一顿饭。
大洋彼岸,有些耳痒的李子诚一笑:
子待人以诚,交之以心!
PS:本书是讲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绝不涉及现实社会。新纪元191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新纪元191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新纪元191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