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元老会议(求月票!)
{}十月的曰本列岛沐浴在晚秋和初冬jiāo替的阳光之中,但阳而被yīn云遮挡,对于曰本而言,这个冬天,似乎比以往来的更早一些。书mí群2看文字小说就到‘』’
而在大海的对岸,中国战场此刻正处在大战之前的沉寂中。但这沉寂中,战争的气息却更为浓烈,更让人紧张,更令人透不过气来。
济南,一列列军需物资运进车站,一车车荷枪实弹的江苏陆军官兵被运到这里,随后成千上万名士兵朝着胶济方向前进,此时,朝着胶济方向扑去的江苏陆军主力,秣马厉兵,准备进行一场规模更大的战事。
在京城,袁世凯昼夜不停地主持着最高军事会议。一封封电报、一个个,传向四面八方。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中国都进入了沸水的最后一时刻,很快,这个国家将再次沸腾起来。
而东京。大隈内阁却仍在徘徊着犹豫着。
“海军遭受了重挫”。
昨天为英国、法国和俄罗斯的使馆人员举行的晚宴上,参谋次长中将悄声对大隈重信说道。
“在连云港
大隈重信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遭受重挫,会是什么样的重挫呢?
“是的,第一舰队的八艘主力舰都被击沉了!”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隈整个人差点没晕厥过去,在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
“切不可把这个消息『lù』出去。要绝对保密。”
保密!
如何能保密呢?
大隈不知道,随后他连忙结束了会议,前去拜见元老大臣,尽管名义上天皇才是曰本的最高统治者,但是大正天皇不同于明治天皇,少年时得过脑膜炎的大正天皇,智商不过只相当于十来岁的少年,而且『xìng』格暴戾,作为天皇他绝不是一个称职的天皇事实上,自大正天皇继位之后,曰本的权力中枢早就转移到了元老之中。
在汽车朝着山县元帅的住所驶去时,焦躁、烦『luàn』又像驱不散的幽灵一股脑向着大隈袭来。
“可恶的袁世凯,该死的李子诚,讨厌的支那战事。”
在车中,大隈忍不住诅咒出声来,在诅咒着对方的小说就到‘』’
的确,即便不是海军出身在得知竟然损失了八艘主力舰,而且是曰本最jīng锐的八艘主力舰时,除去痛哭之外,他的脑海中完全是空白
在御前会议上通过了对德宣战之后,占领胶澳同样也是御前会议上通过的,可是后来支那单方面接收胶澳,尽管他赞同“支那保全”,但是在胶澳战事陷入僵持后他接受了参谋本部的建议,对胶澳增兵,在增兵的同时又组建第二军以投入连云,从而获得这场冲突的胜利,对于曰本而言,在支那的失败,是不能被接受的。
结果一场看似影响不大的冲突,最终在这种情况像脱了缰的野马,一直跑到天边。第一军的投入,第二军的组建,第一舰队的出动,无不是在朝着战争扩大化的深渊滑去所以之前他还在考虑着如何避免战争继续扩大。
他之所以想去约束部队,并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事实上,他清楚的知道,胶澳冲突的扩大最终目的是为了政治目的铺路,至于扶持革命党人,不过只是一个备案而已全力投入支那战场,无论是经济上或是军力上,都是下下之策,还徒使战线扩大了上千里,即便是在胶澳和连云港两面同时作战,曰本的军力都已显不足,更何况是扩大至全中国。
可就在他还在考虑着避免战争的扩大化的时候,第一舰队却遭受了惨败,其护送的第二军主力几乎悉数葬身于大海,现在已经不再是战争扩大化的问题,而是如何结束战争。
没有了海军的护航,除非曰本下定决心从关东一直打到关内,否则只能结束战争这一个选择,但即便是作出这个决定,恐怕都要舍弃很多东西,眼下,结束在支那的冲突和曰本的尊严之间的矛盾又在深深地困扰着他。他想取鱼,又舍不得熊掌,想要熊掌,又丢不开鱼。这矛盾使他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
希望元老们能够做出选择吧!
在心下如此思考时,大隈同样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命运,第一舰队的全军覆没意味着第二军残军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几天内被支那军歼灭,而这一切最终会造成一个结果,在曰本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付出了巨大损失的情况下,曰本却没得到任何回报的前提下,作为首相的他必须要为此事负责——辞职!
元老,在曰本这是一个非正式的称谓,泛指明治时代后期开始处于隐退或半隐退的政坛家,他们被授予“元勋优遇”特权和奉诏“匡辅大政”,即所谓“受命”,受命元老们在幕后『cào』纵着曰本政坛走向。~~自889年伊藤博文和黑田清隆两人“受命”开始,到1912年西园寺公望受命为止,共有包括伊藤博文、山县有朋等9人成为元老。看文字小说就到‘』’
元老们一直凌驾于内阁之上,而现在还活在世上的元勋元老的山县有朋,松方正义,井上馨,大山岩、西元寺公望,至于桂太郎,因“西mén子事件”辞职后,便退出了政界,同样也失去了元老地位。在大正天皇继位之后,五位老们都认为自己是内阁和天皇的监护人,元老们更是国策的决定者。
在这五位元老之中,资格最老的就是陆军出身的山县有朋,而其次则是松方正义和井上馨,至于大山岩和西元寺公望不过是两年前“受命”新元老,所以大隈才会首先拜访山县有朋。
看完手中的电报后,相比于他人的震惊,经历无数大风大làng的山县有朋却是神情严肃的看着电报,然后又一脸狐疑的说道,
“在我所知道的关于支那的情报中,似乎从来没有提到,支那的飞机可以投掷鱼雷!”
大隈用力的点了点头。不过在他看来,这实属正常,毕竟曰本在航空技术上远远落后于欧洲而且还不受重禳,没准这种技术是支那人从欧洲刚刚引进的技术。
“可能是支那人刚刚引进的技术吧!”
山县只是点了下头。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损失了吗?”
“是别人的话就不好回答了,不过我们已经同第二军取得了联系这是大迫尚道发来的电报,已经确认了海军第一战队的损失,第三战队,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不过应该不会错的!”
大隈重信解释道。
短短的几个小时,一切都改变了!在心下暗叹的时候,山县有朋却看一眼大隈然后说道。
“大隈君啊。如果这是真的,这恐怕是中国人的对马之战啊,不过曰本却变成了『lù』西亚人,用玩具似的飞机击败了庞大的舰队,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作为一名军人,山县有朋怎么也不相信,支那军队会有这种飞跃,甚至都不相信小小的飞机竟然能够击沉庞大的战舰。
“可是,已经被击沉了!被支那军队击沉了!这是超出我们想象的!”
听着大隈重信的讲述,半闭着眼睛不知是喜是怒的山县却慢声细语的说道。
“的确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此时大隈重信并不知道事实上,这位帝国目前奖历最老的元老,实际上正处于愤怒与理智的边缘挣扎着,作为一名军人,山县有朋比谁都清楚,海军的惨败意味着什么,不仅仅只是意识海军的失败,同样也意味着曰本试图利用这场战争,西洋列强视线西移这一千载难逢之机对支那扩张政策的失败。看文字小说就到‘』’
“阁下,现在我们要面临选择是就支那问题召开御前会议,还是……”
最后一句话,大隈重信并未说出来,而是委婉的说道。
“阁下您看怎么办呢?如果需要有人为此事负责的话,大隈愿意承担任何应负之责任!”
大隈在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技巧,他只会承担应负的责任至于海军的失败和可能的陆军的失败,那都不是他这个首相需要负责的。
“啊!这个啊!”
沉『yín』着,慢慢冷静下来的山县说道。
“还是召开元老会议吧!”
山县有朋的回答让大隈重信松了一口气,这正是他的目的。
第二天召集了元老会议。
元老会议的会场并没有如惯例设在首相的别墅内,而是移到了另一位在政界和经济界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元老——井上馨位于静冈县兴津町的别墅,之所以会转到这里,是因为井上馨因身体原因,不能前往东京,所以其它元老只好屈尊了。
当阳光刚刚把『lù』水晒干,元老们就一一来到了。
井上馨的这个别墅已经建好数年,早已附近的森林泉水这些景『sè』融为一体。山县有朋是从大矶的避暑地过来,松方正义是萨摩出身的,他是从避暑地镰仓赶来的,事实上这些有权决定首相人选支持官僚、政党内阁的元老,平素如无大事很少会去东京,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他们才会聚集在一起召开元老会议。
待大山岩、西元寺公望等人都到齐后,元老开始开会了。
“昨日为避免第二舰队遭到空袭,海军军令部已经命令第二舰队撤往旅顺!”
在会议一开始,大隈重信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曾试图阻止过海军的这一举动,但最终,他的努力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看文字小说就到‘』’
“不撤回第二舰队,如果第二舰队再遭到空中攻击,这个责任由谁来承担?”
海军军令部的反问,让大隈重信说不出任何话来,曰本是个岛国,四面环海,东与美国隔太平洋相望,西又有俄罗斯虎视眈眈,曰本不能没有海军。
但让大隈恼火的是,海军甚至不愿意留下那怕一艘巡洋舰撑一下面子,如果不是他再三恳求,只怕海军会一下把舰队撤到本土,而不是旅顺。
在曰本海军和陆军的矛盾由来已久,因为曰本四面环海,使曰本极为重视海军的建设。数十年来,曰本不断倾其国力发展海军。这引起了陆军的妒意。随着一艘艘战舰的下海,规模日见庞大的海军野心膨胀得竟比海军自身的发展还要快出许多,尤其是在对马海战之后,海军成为了整个曰本的英雄。
在这种情况下海军自然再不愿甘居陆军之下,开始在内阁、军部在枢密院,在一切重要的部mén施加自己的影响,与陆军分庭抗礼,双方的矛盾也由此发展开来,而到山本权兵卫组阁,海军在『zhèngfǔ』中的影响力一度超过了陆军。
最终,机缘巧合下陆军利用“西mén子事件”一举摧毁了海军在政界的发展,海军重新居于陆军之下,这次冲突,海军之所以卖力,一是受制于陆军,二则是为了挽回声誉,可出人意料的结果,再加上由来已久的矛盾使得海军在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之后,自然不愿再为陆军的攻略牺牲宝贵的战舰。
而这一次,海军的撤出却造成了陆军与海军间那种若隐若现的矛盾终于公开化了,公开于世人面前。
“如果没有海军的支持,不要说在岚山一带缺枪少弹无粮的第二军剩余部队,即便是胶澳战场,整个都会发生jī变!总之,现在战场局势正在朝着不利于曰本的方面发展!”
在大隈简单的汇报之后,元老们先是沉默了一会,这是习惯,即便是他们早已知道了事件全部,在这个时候也要思考一下,然后才会发言,而在这些人中,第一个发言的是资历最潜的西元寺公望。
“支那是远东最大的,也是最后一个尚未被瓜分和被一个西洋列强独霸的落后国家。西洋列强之所以未能吞并中国,显然是同支那的过于庞大有关。在欧战之前列强各国中兵力最多的不过kc万如『lù』国,最少的仅几万人,如美国,世界头号殖民帝国英国的兵力也不过50余万人,即便是作为后起之秀的曰本也只有20余万人。要把这样少的兵力单独投入到有数百万平方公里和有剀亿人口的偌大的中国来,同时还要保护他们自己的国家和诸多殖民地,无论如何是办不到的。
也正因如此,西洋各国一致接受了美国提出的“mén户开放”、“利益均沾”的原则。
尽管各国『zhèngfǔ』各自难免还会抱有自sī的目的,争吵和冲突依旧不断发生,但是,中国作为独立国家的资格至少在形式上保全了下来。直到欧战爆发之后,情况才再度发生了某种变化。对曰本而言,鉴于世界版图已被瓜分完毕,故而才试图乘机改变这种状况。”
出人意料的是,西元寺公望并没有从时局去加以说服,而是从国际的大环境以及制定对大陆扩张政策的源由说去。
“欧战爆发之后,一边是由英、法、俄、美等组成的协约国,一边是由德、意、奥、土等国组成的同盟国。协约各国为防止远东祸起,力劝曰本加入协约国,而我国则乘机要挟,迫使英、法、俄等同意曰本可在与协约国权利无关之支那各地“自由行动,不加干涉”,并接收德国在中国山东的一切权益。但我国在支那的扩张,不能不引起欧美各列强的不满。但是英国也好、法国也好,要让他们把有限的兵力投入到中国来同曰本一争高下,不仅战争中不可想象,即使在战后也绝无可能。在这时的大国中间,唯一有条件对曰本的扩张进行干预的,只有美国。美国毕竟不能无视与其有着直接地理联系的远东地区发生这种问题,更无法回避曰本的挑战。曰本的行动无疑严重破坏了美国所强调的“mén户开放”的原则。但是,要让陆军兵力总数还不及曰本2/5海军军舰总吨位只多出曰本1/5的美国用武力阻止曰本的行动,也是办不到的。何况,现在美国国内仍旧盛行孤立主义,即使是曰本侵犯了美国的部分经济利益和势力范围,深受国会和政党分权化牵制的美国『zhèngfǔ』,也绝难反应强烈。”
话盈最后,西元寺公望方才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
“因此,才有了曰本在支那大陆现在的行动,可以说,曰本在支那的一切行动,都基于一个因素,即协约国为防止远东祸起方才作出的让步,而在协约所顾忌的却恰恰是我们现在失去的舰队!所以,无论如何,现在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话音一落,山县有朋却哼了一声。
“那么,陆军的损失、海军的损失就这么白白付出吗?如果消息传出去的,又将是一次日比谷打烧事件!”
在山县有朋提出日比谷事件后,原本第一个写信支持曰本加入战争的井上馨却缓声说道。
“没有海军的支持,恐怕想避免大陆失败会很困难!”
井上馨在尽量不伤害到山县的自尊心的前提下做了一番解释。
“而且海军现在又怎么提供支持呢?我们的商船不可能接近支那大陆,否则就会遭受到空中攻击,如果海军再损失了第二舰队,而且历史早就证明,欧洲各国那些表兄弟之间的战争,根本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美国的威尔逊总统已经派出特使前往各国斡旋,一但欧战结束,英国、法国、德国、奥匈以及『lù』西亚达成停战协议的话,西洋列强就会从欧洲chōu开身来,而到那时……”
看一眼陷入沉思的山县有朋,井上馨知道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作用,在提到西洋列强时,他特意加重了“『lù』西亚”,这个庞大的帝国又岂会忘记日『lù』战争之耻,他们无时不刻的不在思考着如何洗去上次战争的耻辱。
或许外界并不知道,但对于元老们而言,他们都熟知每一个人的『xìng』格,作为一个元老山县有朋根本就不适合当一名政治家,更不适合作为一个幕后『cào』纵者,他是典型的军人『xìng』格,根本就不知妥协,可是井上馨却知道,山县最害怕的或者说最担心的是什么。
日军在战争中固然取得了对沙俄军队的胜利亻旦山县有朋等军界高层人物十分清楚′日军的胜利带有很大的侥幸『xìng』。这不仅表现为日军在战争中的伤亡十分惨重′而且表现为曰本在人力、财力、物力等方面的弱点在战争后期逐渐暴『lù』无遗。
曰本清楚这一点,作为失败一方的俄罗斯同样也清楚这一点,对于山县而言,他总感觉俄罗斯以后一定会报复,所以在七年前,陆军才会制定相应该的国fáng方针,陆军以准备再度与俄军在中国东北jiāo战为由′抛出了野战师团25个、战时特种师团25个′即总计50个师团的计划。
事实上,可以说,曰本陆海军的矛盾正是由扩军引起的,在曰本抛出二十五个师团的计划后。海军同样不甘寂寞。它以对抗美国、夺取西太平洋制海权为己任′确定了海军总兵力倍增的目标。
可曰本是一个穷国,不可能支持陆海军的扩军,最终因扩军问题,陆海军的矛盾被jī化,而事实上造成这一矛盾jī化的,正是山县有朋对俄罗斯的担心与恐惧,他了解俄罗斯,在他看来,二十五个师团都已经是最底限度,最好是平时五十个师团,战时一百个师团,这样才有可能阻止俄罗斯的复仇。
“如果俄罗斯腾出手的话……”
果然,井上馨不过是刚一提醒,山县有朋即意识到了危险,相比于支那,在他看来和曰本有一战之恨的俄罗斯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如果欧战结束,而海军于支那损失了jīng锐战舰之后,再损失几艘旧式战舰,到时陆海军就会限入,海军无法击败俄罗斯,陆军无法阻挡俄罗斯的困境!
到了最后山县有朋终于也同意了。其他的四位元老中,本身井上馨、西元寺公望并不支持对支那施加军事压力,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尽管大山岩想反对,但最终在会议结束的时候,就这样把这个大方向决定了下来。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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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秋山真之的选择
对于一个yù成为强国的岛国而言什么最重要?
英国给出了答案海军!
就世界范围而言,有两个典型的岛国,一是特拉法尔加之后的不列颠,二是对马之后的日本!与英国通过工业革命崛起不同,日本的崛起,首先是日本海军的崛起。「域名请大家熟知」请牢记我们的iAZaiL就到‘』’先后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中战胜了满清北洋水师和俄国远东舰队以及bō罗的海舰队以后,日本海军就为世界所瞩目,成为了一支一流的海军,而日本也跟着跻身于列强之林
从这支海军出现、发展、膨胀的历史中,其所驶过的一条轨迹恰正是日本所驶过的轨迹,“无海军即无日本!”,多年来,日本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思维,自日清战争之后,对于日本人而言,海军一直是日本的根基,一直是日本人的骄傲。
即便是在西mén子事件后,尽管“想起海军就想起山本权兵卫,想起山本就想起回扣!”,海军吃回扣着实让那些节衣缩食发展海军的日本国民们愤怒、失望,但是他们仍然为日本帝国拥有世界一流的海军而骄傲,而自豪。
0月日东京的清晨和日本其它的城市场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晚秋的朝阳撕开了昨日yīn霾的天空,朝阳挥洒在东京带来一丝晚秋的温暖。
可今天的东京却和平素不甚一样,摇着铜铃的报童奔跑着,铜铃声在城市上空回『dàng』着,伴着铜铃声,还有报童们的嘶叫声,那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原本正yù上班的人们,此时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惊恐的买来报纸,然后驻足于街头看着报纸。
“帝国第一舰队遭支那飞机歼灭!”
报纸的头版赫然是黑体大字,黑体大字如丧书一般的直刺向人们的眼睛人们惊恐的传达着这个消息,不信、质疑、恐惶,种种情绪通通表现在他们的脸上。
这是真的吗?
每一个人都如此问道。
东京的消息晚了一天,尽管大隈重信在第一时间作出“保密”的选择但是,消息还是传到了日本,消息是从中国的**、京城、天津、奉天、大连等地传到日本去的,几乎每一个在中国派驻有记者的日本报社,都接到了记者的电报,每一个商社同样也接到了驻华机构的电报,内容只有一个——第一舰队战败了!他们是从中国『政fǔ』的新闻公告中连云港广播电台和中国的报纸上得到的消息。
尽管日本报业自诞生之初便与『政fǔ』有着十丝万缕的联系,尽管日本『政fǔ』一直掌握着新闻报业的大方向一致『xìng』,但是最终仍然有不受控制的小报在当天下午把消息捅开了,一开始人们以为是谣言,可今天,却是日本最大的三家报社都发出了内容大至相同的新闻。
战败了!
人们惊恐的看着手中的报纸,他们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海军!他们最引起为傲的世界第一流的海军,竟然败了!
这不是明治三十八年的对马海战之前,面对『lù』国远征舰队的举国上下的恐惶!
也绝不是大白舰队来访时的羡慕与嫉妒!
更不是不列颠那无人能够挑战的海军!
而是败在支那人之手!
一个曾被他们击败的对手一个没有海军的国家,竟然在海战中击败了日本的海军,而且是日锐的舰队!
“金刚”、“比睿”、“河内”……这一个个曾让日本人为之自豪的战舰,此时已经沉入冰冷的黄海,而那曾让日本人感觉心安的舰队,被击败了!
突然,嘶嚎声在东京的街道上吼了出来,人们惊恐的哭喊着,他们压根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假新闻!
去海军省!
在街头上,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喊声立即得到了市民们的响应,街道的人们完全改变了行程,原本应该去上班的公职人员没有坐电车,甚至连经商的商贩也关上了店mén,一时间人涌动着,朝着位于千代田区霞关的海军省走去。就到‘』’
“去海军省!”
“去海军省问个究竟!”
在人们的嘶喊声中,街道上的行人聚集着,从小巷聚向大街,从大街聚向主路,数十万日本民众从几十条街道朝着霞关的海军省走去,那些本应该维持秩序的警察同样放弃了职责,他们的脸上同样尽是疑『huò』与惶恐之『sè』,警察们随着人『cháo』走动着。
此时,东京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至,在路边,西洋人惊讶的望着这些神情复杂的日本人。
“急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些西洋人不禁询问着周围的人们,他们却看到路边的人们,一个个的扔掉手中的物件,甚至小贩都扔掉了自己的商品,跟着人群朝霞关跑去。书mí群2
“日本的第一舰队被中国人击败了!”
什么?
威廉=汤姆士这位曾经的海军军官听到这个消息时,茶杯甚至从他的手中跌落了下来,作为在日本生活了近十年的一名海军军官,他清楚的知道,自日清战争之后,相比于日本海军,中国海军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们怎么可能击沉“伟大的联合舰队”。
伟大的联合舰队!
即便是对于西洋人,以弱胜强的联合舰队都可以用伟大去形容,事实上,在对马海战之后,正是西洋人首先将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称为“自纳尔逊之后最伟大的海军将领”,联合舰队同样被他们称为“一支伟大的舰队”。就到‘』’
而现在,这支伟大的舰队,竟然被击败了!
“不!这不可能!”
汤姆士本能的摇头否认道,作为一名商人,原本他或许并不应该去关注这个消息,可对于将东乡元帅视为偶像的他而言,他却惊慌失措的离开办公室,随着mén外涌动的人群朝着海军省走去,他同样希望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假。
上午八点时,在霞关的那栋充满不列颠风格的由英国设计师约西亚=康德尔设计,94年完成的海军省大楼前的街道已经挤满了数十万急yù得知消息的人们海军省的大mén紧闭着,警察和海军军人惊恐的看着这些市民,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幕甚至比去年的“西mén子事件引发的冲击更让人心生怯意。
不过这一次,人们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推开大mén,而是隔着不列颠式的黑漆铁艺栅栏墙,不断向海军省高声呼喊着。
“请告诉我们真相!”
“第一舰队怎么了!”
“请告诉我们,第一舰队没有战败!”
“请告诉我们,这是谣言!”
对于这些节衣缩食承受着他国国民难以承受的重税·才建立了世界一流海军的日本人而言,他们本能的希望知道这个消息是假的,这个事件是并不真实的,这不过是只是那些卑鄙的支那人编造出的谣言。
拥有那么多新锐战舰的第一舰队怎么可能战败呢?
没有海军的支那人怎么可能击沉战舰呢?
玩具似的飞机有可能击沉战舰!
他们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在心中如此想象着,他们呼喊着,等待着,等待着海军省的大mén打开,然后一位将军告诉他们希望知道的答案。
“谁·谁能出去告诉民众这个消息?”
海军部人事局局长向井弥一问道办公室内的诸人,现在的海军省是群龙无首,海军大臣八代六郎去了首相官邸·海军次官铃木贯太郎据说昨天请了病假。
大臣、次官,都不在海军省,面对这种局面,实在是一件很让人郁闷的一件事情,但是经历了数月前“西mén子事件”之后,海军省的官员们对此到也不觉奇怪了,上一次,大臣“失踪”了,那位娶了海军之父山本权兵卫的nv儿“有着财部亲王”之称的财部彪同样请了病假。
半年前,山本权兵卫的内阁因为海军贪污案也就是西mén子事件倒台·海军中央的领导军官们也几乎被全部更换,现在海军省的领导军官们大都是刚来到海军省,到底应该由谁来主持此事呢?
这时,人们悄悄的把视线转移到半年前刚刚出任海军省军务局局长的秋山真之身上,这位对马海战的第一功臣,在日本海海战胜利后联合舰队解散时由其起草的训示·更以“秋山文学”而名噪天下,再加上东乡元帅称为“智涌如『cháo』、神机妙-算”,所以其在国民中一直享有很多的威望,在海军贪污案时曾被国会指名参加调查委员会,现在或许只有他才是最适合出面解释的人选了。就到‘』’
要众人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秋山真之的微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这时出去向民众解释意味着什么,但他却在苦笑之后,发出一声叹息时,主动开口说道。
“让我去向民众解释吧!”
说罢,他便起身,未按常礼向众人轻鞠躬,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中,他沉默了数分钟,听着窗外的民众的呼喊声,那呼喊声越来越jī动,终于他又是一声长叹。
“再为日本做一件事情吧!”
随后,他便拿起了桌上的『máo』笔,认真的书写了起来,分钟之后,站起身的秋山真之再一次审视着自己的写的那几句话,摇头轻叹之余拉开了chōu屉,从chōu屉中取出一个用白布包裹的条状物,展开白布,赫然『lù』出一柄jīng致的短太刀,轻抚着发黄的竹壳,他想起了母亲,这是母亲留下的刀,chōu出刀时,看着泛着森冷刀光的短刀,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母亲的话语。
“前杀匕sī死!”
“杀了你我也『自杀』算了!”
小时候秋山真之很调皮,领着邻居小孩玩打仗游戏。学着书里自己制作焰火。由于太顽皮母亲贞拔出刀说了这番话之后,秋山才有所收敛。
将短刀别于腰后,秋山真之认真的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便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拜托了!”
在他离开办公室后,沿着走廊朝楼外走去时,几名同僚向他鞠躬道,而他却只是稳步走着,在海军内部·几乎所的将领都知道,一场日『lù』战争打下来,秋山真之受不了那种jīng神重压,成了个怪人。在对马海战结束之后·其给军令部的总结报告的头四个字赫然是“天助神佑”,随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可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轻视这位秋山参谋,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他也是被那场关乎日本国运的日『lù』战争累疯的,在日本有这么一句话“日『lù』战争要去了儿yù源太郎的**,要去了秋山真之的jīng神”。
秋山真之本质上是个文人,他是被他哥哥秋山好古糊nòng的从了军·其实他不适合这种充满杀戮的战场。日『lù』战争以后秋山真之一再要求退役去当出家当和尚,可是那样做了大日本海军就很没面子,所以秋山的要求一直得不到批准。对于秋山真之的要求日本『政fǔ』不但不批准,反而还给秋山不断加官进爵,在半年前又任命他为海军省最重要的军务局局长,海军中将,身穿中将军装的秋山真之走出海军省大楼后,大楼前的民众立即静了焉为。就到‘』’
“看·出来一个中将!”
“是秋山参谋!”
“秋山参谋应该会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在日本,人们很少称秋山真之为将军,而是沿用着东乡元帅对他的称谓“秋山参谋”·这实际上是一种褒奖和赞誉,对他们而言,秋山真之就是那个帮助日本打赢日本海大战战的秋山参谋。
“秋山参谋来了!”
在秋山真之走出大mén的时候,人们主动的让开了一片地方,望着这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民众,秋山真之在心下暗叹口气。
这一次海军真的辜负国民了!
“秋山参谋,请您告诉我们,第一舰队没有失败!”
“是啊!秋山参谋!请您告诉我们!”
“只要您告诉我们,我们就相信!”
在人们的呼喊声中,秋山真之朝着人们深深一鞠躬·然后才说道。
“这一次,海军真的让诸位失望了,实在是非常抱歉!”
什么!
尽管秋山真之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话语还是传来了,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突然一阵哭喊声从街道上的人们嗓中迸发出来。
“八嘎!是海军的贪污毁掉了舰队!”
“没错!如果不是将军们贪污·伟大的联合舰队就不会失.!”
随着这种言论的发出,人群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愤怒突然取代了伤心,无边的怒火冲去了人们的理智,先前还对秋山投去尊崇目光的人们,怒视着这位“秋山参谋”。
“海军切腹谢罪!”
“切腹谢罪!”
愤怒的吼声一làng盖过一làng,更有人yù朝秋山真之冲去,海军mén前的卫兵,一看如此,连忙冲前保护秋山中将,士兵们用步枪格挡着民众,试图将秋山中将护送到院内,可这时他们却看到秋山中将的神经质发作了,他竟然朝着民众走了过去。
“你是记者吧!”
秋山真之看着其中的一个面带怒容的市民,先前他一直拿笔作着记录,在那人点头说“我是读卖新闻的记者”时,面无表情的秋山真之拿出了自己写好的信。
“明天请发表一下!拜托了!”
“海军总切腹谢罪!”
在这种呼喊声中,将自己的信递给记者后,秋山真之朝后退了两步,这时他看到海军省医务局的木村壮介赶了出来,于是便从腰后取出一柄短枪,在木村的不解中递给了他。
“拜托了!”
什么?木村壮介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的转轮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大白舰队来访时,米国舰队参谋长送给秋山参谋的枪,不过一直被他锁在chōu屉里,本质上是个文人的秋山参谋并不喜欢武器。
而这时,秋山真之已经坐跪了下去。
“秋山局长!”
看着正脱去军装的秋山真之,木村壮介顿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难道真的要切腹吗?再的短枪,他是要让自己当他的介错人吗?
“秋山局长!”
秋山真之并没有理会木村壮介,而是展开了用白布包裹的短刀,此时周围都静了下来,人们惊讶的看着秋山参谋,再看着他手中的刀。
“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在将刀抵左腹边的时候,他扭头朝着木村壮介说道同时在心下想到,握着刀的左右手同时发力,刀没入了有左腹,在刀割断肠腹时剧痛让他的头上挤出了豆大的汗滴。
“嗯!”
秋山发出的痛哼声令木村壮介的心下一颤他看着手中的短枪,再看着已经将短刀拉至脐处的秋山,他连忙深鞠一躬。
“能为秋山将军充当介错人,实是鄙人的荣幸!”
说罢,他抬起手,将枪口对准秋山真之的后脑,右手拇指压下击锤。
枪声响起忍着痛的秋山真之身体猛然向前倒去。
“秋山参谋!”
真到这时,人们才发出惊喊声,他们这时才意识到,眼前切腹是谁,是一位根本就不需要为第一舰队的战败负责的,曾经成就了日本今日地位的“智将”。
而那位记者这会才展开手中的那张纸,信上的秋山将军的遗书。
“对前往支那作战的第一舰队英灵生前的善战、骁勇,个人深深感谢。你们相信必胜的信念而以身殉国但是我们共同的信念——赢得却没有达成。
面对如此之惨败,作为一名海军军官,虽未曾参与这场海战但我仍必须以一死以谢海军官兵的英灵,以谢国民。其次我要向一般的国民陈述,虽海军有负国民重托,但请你们原谅海军。
请把我的死视为轻率的利敌行为,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一特殊恶境下,为日本之未来忍其所难忍耐其所难耐。隐忍并不会让你们失去身为日本人的矜持。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栋梁。即便在平时也必须坚持日本之jīng神,为日本民族的福祉与世界和平尽于至善。”
那一片腥红中,原本聚集在海军省大mén外yù讨一个说法的人们,这时大都是神情肃然的看着的秋山参谋的遗体,在他们听着那遗书的内容之后一个、两个、成千上万个人低下头,朝着秋山真之的遗体鞠躬。
慢慢的人群散去了!他们的脸上带着丝无奈,同样也带着一些恐惧,没有了海军,谁来保卫日本呢?
“实在是可惜了!”
在接到报告的时候,躲在首相官邸中的八代六郎这位海军大臣不无遗憾的说道但这遗憾却也仅只是遗憾,日『lù』战争夺去了秋山参谋的灵魂,现在这样,也算是一个良好的结局。
“真是一个可敬的人啊!”
八代六郎又补充了一句。
“是啊,秋山参谋的举动拯救了整个海军!”
大隈重信肯定的说道,即便是他,也没有想到海军竟然用这种方式渡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或许第一舰队是战败了,第二舰队也撤到了旅顺,但是,国民们不会再指责海军,秋山真之用切腹挽回了局面。
“当真是智涌如『cháo』的秋山参谋啊!”
八代六郎禁不住又感叹了一声。
自日『lù』战争结束之后,被那场战争夺去了灵魂的秋山真之,就再也没有什么出『sè』的成就,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预测了一战,除此之外,秋山真之一直活下盛名之下,而这一次,他这超人意料之举,却再一次印证了他的智计。
秋山真之以死为海军挽回名誉,倒是让八代六郎的底气足了一些,他看着面前的首相说道。
“海军不会再派舰队为陆军护航了!”
看一眼八代六郎,刚刚返回东京的大隈点了点头,这一次,无论如何,陆军和海军的矛盾可算是结深了,无论是海军或是陆军都认为自己吃了大亏,而且责任都在对方,海军认为自己为了陆军损失了jīng锐战舰,而陆军则会认为是海军的无能导致了陆军损失大量部队,陆军啊!海军啊!
“不再需要了,剩下的·……寻求外jiāo解决吧!元老会议已经达成了共识!”
“那岸上的陆军呢?”
是作为首相大隈重信却更希望,陆军能够都像秋山参谋一样,用切腹的方式挽回陆军的尊严,可他知道,那根本就是妄想,于是嘴上便说道。
“自求多福吧!”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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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初战
e^看3∴35686688.月亮的清辉冷冷地洒向大地,广漠的大地冻结在冰冷的月光下了,在距离海岸十几公里外,为了防止敌人来袭,就地构建防御阵地的日军挖了散兵壕,并蹲在战壕内守卫着,单薄的战壕前方,并没有铁丝网,对于他们而言,这道仓促构建的防线,就是阻挡支那军队进攻的唯一所在iiL打点
“支那海军在海上击沉了我们几十艘商船,不会再有援军了,也不会再有补给了”
尽管坏消息不时的传来,但是对于这些士兵而言,他们没有权力去抱怨,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这是军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至于思考,那是军官们才有的权力,至于士兵,是不会思考,也不需要思考
夜『sè』深,不知何时起,拼命挖了一夜战壕的日本兵觉得肚子饿了野狗在黑暗的远处吠叫他们竖耳倾听着风声、狗叫声,等候着敌人但直到东方泛白,他们也没出现
这一夜可真长呀
在太阳再一次即将升起的时候,石原莞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深深地叹了口气,尽管天气不冷,可是被从海水里走一圈,昨夜又没吃上饭的他,却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似乎都要冻成冰了,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从昨天到现在,他几乎就没吃过一口饭
就在他感觉到饥饿的时候,看到小田大队长带着士兵出发了,这是派出的征粮队,昨天,他们在防线内的几个村庄查看了一下,那几个村庄的老百姓都离开了,空村中,除去空置的房屋,什么都没有
“希望他们能征到粮食”
饿的有些撑不住的石原莞尔在心中如此想着,为了得到粮食,小田大队将深入到支那的腹地,以寻找村庄,征集粮食
他们会用什么征集粮食呢?会有钱买吗?石原莞尔如此想到,但随后他在心下摇摇头,不可能用钱,别说现在军队没有钱,就是没遭受攻击,恐怕也不会用钱
而且在出发的时候,石原莞尔也曾接到到达支那后,要张贴的布告,布告很简单,一共五条一、妨碍日军一切行动者处斩;二、切断电源或倾损者处斩;三、拘送或指明告密者重赏;四、知罪不举,窝藏匪徒,邻居乡保从重治罪;五、如于该村有一人妨碍日军行动者,该村人民尽处斩刑
huā钱买粮,小田中队肯定不会做的,现在的颓势,又势必导致不可能向日『lù』战争一样,强迫中国官员jiāo粮,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用刺刀征粮
当阳光再次从地平线上洒向天空,村民们还在酣睡之中,在距离数百米时,小田拿起望远镜朝着这个村庄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庄和那几个近海岸的村庄似乎没什么两样,突然几条土狗从村庄内钻了出来,在牛棚内还能看到一头牛
有人
小田的脸上『lù』出了笑容,立即一挥手
他身后的队伍向村庄开去村庄里有一片树林此时树林、房子和人好像都沉浸在熟睡中用一个小队堵住退路后,小田带领着士兵进入了村庄,在土狗的狂叫之中,士兵们撞开了大mén村民们惊慌失措起来,他们惊恐的看着闯进家中的东洋兵
小田队长下了命令
“搜走所有的粮食,带走所有的牲口”
拂晓时分,突然响起了枪声,夜似乎也被惊醒了,树林和村子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端着刺刀的日本兵开始挨家挨户地扫『dàng』,看到什么就抢什么,粮食、铁锅、牛、驴、羊、小jī
在村子边上的小沟里,上百名被赶到这里的村吓得筛糠似的发抖她们都把脸伏在地上,为这场灾难而浑身颤抖,犹如看到恐怖的地狱一般,她们现在甚至开始后悔了起来,为什么不躲兵呢?如果躲兵的话,就根本不会遭这个灾
千百年来中国的农民们汗流满面、没日没夜地劳作,但到头来苛捐杂税和麦子的歉收总把他们压得直不起腰来,农民们就是这样世世代代过着这种毫无希望的贫穷日子而现在,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又要经历这场战争
在干涸的小沟边,一具少年人的尸体躺在那,这是一个反抗的少年,一个老婆婆抱着尸体,把自己的头靠在尸体上放声恸哭少年毫无血『sè』的脸被仰放在老太太的膝盖上,无力地垂挂下来老太太的那双满是皱纹的大手沾上了鲜血,她就用这手轻轻抚『mō』着少年的脸,失神地盯着少年毫无表情的面容,痛哭流涕
将全村的人都赶到小沟之中后,立即有士兵把枪口瞄准了她们,一个军曹猛然制止道
“他们都是些百姓,如果无辜的,如果他们jiāo出粮食的话,就放他们一条生命”
这些平民都是无辜的,没有理由去『shè』杀这些善良的人们
“支那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要杀他们几个人”
另一位曹长有些愤恨不平的说道,依然有几个年长的农民被带了过来他们跪伏在地上请求饶命但没有人理会他们的祈求,只听“呀”的一声,士兵的刺刀刺向其中一人那人应声倒地其他几人是惊慌不已,一边本能地大叫
“大人大人”一边抱拳叩头不止
被刺倒的人痛苦地挣扎,手指在地上到处『luàn』抓,一会儿,又被刺了一刀,他被刺了两刀
后就死去了只听见“呀呀”的喊叫声在空中回『dàng』,顿时地上传来一阵呻『yín』声,过后,被拉出来的六个人全都被杀了,他们都是赤手空拳的平民
吐血声、愤怒的呻『yín』声和杀人时发出的喊叫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蟋曲的尸体和鲜血在朝阳中闪耀他们不是支那军人,而是些善良的老人仅仅因为他们没能离开自己的家乡,就因为这些入侵者的同类被守卫者在战场上杀伤了而无处发泄,所以他们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他们是一群无辜而又善良的农民,他们跪在地上哀求饶命面对这样一群人,有些人无法举起刺刀的,但有的士兵却毫无顾忌地挥刀砍去
负责守卫村口的步兵中队端起步枪枪瞄准那些四处逃散的农民,“砰、砰、砰”地打着排枪,数十名yù逃跑的村民被子弹打翻在地,被日军杀掉的大都是些年迈体弱而无法逃跑的农民
不一会儿,一轮通红的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灿烂的朝阳照耀在的树林间远处的村庄和近处的树林里都升起了几缕炊烟炊烟在阳光下袅袅升起,这是在做早饭
村庄内的狗停止了吠叫,枪声也停了,nv人们的恸哭声没有了,死的呻『yín』和诅咒也消失了,清晨来到了,掠走粮食的日本兵将粮食抬上抢来的大车,然后分出一部分人将粮食后送主力依然朝着内陆tǐng进,他们在那个村庄只nòng到够部队食用两天的粮食
“hún蛋的支那飞机,如果没有他们……”
扛着步枪行军时,田野茂在心里咒骂着支那飞机,当然还有支那海军,正是他们的轰炸和炮击,把他所在的大队『bī』上了征粮,这个充满风险的道路
如果是在过去,这或许没什么,可是现在,整个大队唯一的重武器就是三架重机枪,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部队在轰炸和炮击中损失了大多数重装备,而这意味着什么?即便他不是一名军官,也知道这意味着支那陆军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到时他们只需要用大炮轰,就能结束战斗
太阳依然像燃烧的火球放『shè』着光芒广袤无垠的大地一直延伸到天边,前后左右全是大地,平坦的、没有yīn凉的、像绿『sè』海洋的大地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一片白云,火焰一般的阳光从天空照『shè』下来,空气中连一丝风也没有
广阔无垠的田野里,越过河的第五旅在土路和田间小道上快行军连绵不断的战斗部队在麦田中出现,又消失在远方的烟雹中几辆满载着炮弹的汽车扬起一阵阵尘土在狂奔,马在尘土中嘶叫
六匹马拉着野战炮在飞扬的尘土中行进,光着上身的辎重兵像土匪一样背负着一箱弹『yào』跟在大部队后面其中,大板车由马、牛、驴牵引着前进大板车上,像行李似的重叠着坐在上面的士兵
多的士兵却是在田野间行军,松软的田野只让他们们加疲劳,尽管是十月底,但是他们还是觉得天气太热了,嗓子眼冒烟,连汗都没有了有的人想要坐下来,可立即在军官的叫骂声中,踢打中,再次奔跑起来,扛着步枪的士兵们抱怨着,可却也只能认命的朝着前方行进着
从凌晨两点起chuáng,一直走到在现在,行军,强行军,伴随着强行军的还有饥饿,在饿了的时候,士兵们不过是从干粮袋中抓一把“行军米”,喝一口水,然后继续行军
骑在马上的吴佩孚看一眼地图,此时他的脸上尽是灰土,可脸上却带着笑容,现在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
“告诉兄弟们,快点,九点,九点,我要让日本人尝到咱们的炮弹”
点五华里
这是旅主力出发距离海岸的位置,而军司令部一共只给了他六个小时,这意味着每小时,部队都要步行十华里,才有可能在预定时间内到达预备位置,实施对海岸日军的包围
在下达命令之后,吴佩孚从干粮袋中抓了一把“行军米”,在他嚼米时,嘴里发出声声脆响,行军米并不是这个吃法,可这会,却也只能这么吃
行军米是清末彰德军大会『cào』时,阅兵处为保障军需而研制的,制作起来非常简单,用上等大米淘净,以水浸泡50分钟,干湿相宜后再用蒸笼蒸熟后yīn干需要时用水泡20分钟后即可食用,被称为“方便米”,不过士兵们愿意称之为“行军米”
而江苏陆军的行军米却和吴佩孚接触过的行军米不同,这种行军米带一些咸味、辣味,其中还绊着干葱叶,甚至还有干ròu丁,用开水泡着吃味道非常不错,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泡米,饿了都是抓上一把,直接塞进嘴里
“第十团到了什么位置”
想着,他便转过身,有一旁一个骑在战马上的穿着江苏陆军军装的士兵的马上背负着一部电台,如果没来江苏,他压根不知道,部队间的联络在这里竟然如此简单,只需要这么一部无线电台,长官便可以掌握任何部队的情况
“立即接第十团”
无名小山坡的反斜面,周少白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去,在十几分钟前,他接到搜索排的报告,一只千人左右的日军部队,在到处征粮,在征粮过程中杀害了大量村民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们”
周少白在心下轻语着
“长官,旅长的电话”
接过电话,听到旅长的询问,周少白立即向旅长了做了汇报,随后又将自己准备打伏击的想法加以汇报,随后电台那边沉默片刻
“长官,东洋兵来了”
身边传来了的叫喊,让周少白连忙拿起望远镜,可不是,日本兵正排着行军队列在土路上行军
“长官,日军来了……”
周少白冲着电台话筒轻问一声
“嗯,要战决,你要是晚了会合时间,别等我下命令了,自己个吞枪算了”
“是”
“什么情况?现在他们到那了”
将话筒递给江苏陆军派来的通讯兵,周少白便朝着身边的参谋长问道,边说边紧握着望远镜观察
“那从那个豁口向我方大摇大摆地走来,是敌是友还不能断定”
“肯定是日本人这里没有咱们的友军”
“不过,这也太威风了是四列纵队”
“等他们靠近全体注意隐蔽轻机枪,上子弹喊重机枪”
周少白的声音很严厉,士兵们都非常紧张,迫击炮兵已经架起了迫击炮,甚至团里的四mén山炮,也架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别人在打仗,火已烧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重机枪安置好了,所有的营连都做好了集中火力『shè』击的万全准备,等待着敌人靠近
视线中这支非常沉着的四列纵队雄赳赳地在土路上行军,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只部队正在等待着其进入伏击圈
“”
咬牙切齿的周少白在说话时,他的声音jī动得在发颤
“长官,现在开枪吗?”
“不,再等等再接近一点,等他们来到面前,再一齐『shè』击,通知各营连,一会打起来,要猛打、猛冲、猛追,总之,不放过一个”
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周少白朗声说道
显然正在行军的日军并不知有埋伏,还在大步前进,或许是征粮太顺利了,以至于让他们忘记这是在“敌区”
在坡地的反斜面,战士们紧紧地趴在地上,牢牢地握着枪,在极为紧张的气氛中,注视着不知死神已来临而渐渐走近的敌人
敌人的部队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变大了,距离由一千米到八百米、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打”
周少白厉声命令道声音一落,如暴风雨般的齐『shè』瞬间爆发,子弹排山倒海般地『shè』向敌人,与其同时后方的迫击炮、山炮,同时鸣响
在枪炮齐『shè』中,正在行军的队伍顿时处于惊愕、恐怖、hún『luàn』、狂呼『luàn』叫之中,在几十tǐng轻重机枪的扫『shè』下敌人倒下一片,秩序井然的纵队七零八落,在这支日军部队试图组织抵抗时,周围的子弹仍不肯罢休地追击着他们
机枪毫不间断地『shè』击着,机枪像一把死神镰刀一般咆哮着,密集的迫击炮弹,倾刻间将他们脚下的大地翻了一遍,横飞的弹片中,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大多数日军只是隐入hún『luàn』、惊愕、怒号、喧嚣、狂叫,像狂人般地在战场上来回『luàn』窜人和机械都因这jī烈狂热的场面而颤栗
十几分钟后,作为十团预备队的第一营发起了冲锋,士兵们一手提着步枪,一手提着手榴弹,在距离敌军还有几十米时,首先投掷了手榴弹,在手榴弹掀起又一轮狂澜平静下来,他们方才端着步枪tǐng着刺刀,朝着残敌冲去
对于这支遭受突袭的日军部队来说,这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第一营的战士冲上前去,四五个人结成一队,用刺刀同残军展开白刃战,但多的士兵却是借助冲锋枪、轻机枪打倒残敌
“不留一个活口”
在这种命令下,战士们把倒在地上的日本伤兵用刺刀全部刺死,一时间敌军的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面
短短的战斗结束之后,重骑上战马的周少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的脸上带着轻蔑之『sè』,从得知他们杀死老百姓之后,他就没想过留他们的活口杀人并不是什么罪恶的事,那是对祖国的忠诚在他看来,自己和兄弟们就是怀着这样的忠诚之心,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杀敌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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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第一缕娇阳升起的瞬间,引擎的轰鸣声便在沙河机场上空回dàng着,机场地勤用了一夜时间检查、保养了上百架飞机,为今天的轰炸作着准备。e^看
此时,经历了昨天的胜利之后,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航空队的战斗力,对于航空队而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直到战争结束,他们都必须要充分利用每一架飞机,以完成对海岸一带日军的最后攻击。
机场一架又一架飞机不断的升空,在硬质跑道上,两架飞机一前一后的滑行着,每一架飞机的机腹下都携带有两枚航空炸弹,机翼下同样携带着两枚炸弹。
就在先头飞机刚一升空的瞬间,突然伴着一阵爆炸声,飞机瞬间被一团巨大的爆炸所笼罩,接着,接边不断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另一架不及爬升的飞机随之飞发生了爆炸。
“快”
地勤立即跳上汽车朝着事故现场冲去。
“该死的一定是SD2炸弹”
远处还未起飞的飞行员们顿时咒骂了起来的,咒骂起了他们的武器。
军人对于武器的威力重来都是没有任何止境的,他们会因为某一个任务,对武器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事实上,正是军人的要求,战场上的需求,推动着人类技术变革,在人类历史上,从来都是军事技术,引领着民用技术的发展。
“我们需要一种新型的炸弹,威力足够强大的炸弹”
三个月前,当航空队提出这一要求的之后,SD-2炸弹便应运而生,这是一种绰号为“恶魔之卵”的球型炸弹。这种炸弹从“研制”到投入使用,一共只用了一个月,一直处于极度保密之中,事实上,这是这种新式炸弹首次投入战场,不过话说回来,但凡是航空队投入战场的武器,又有几个不是首次使用呢?
在航空队之中“恶魔之卵”的官方编号被称作SD2型炸弹,重两公斤,有小型控制器,是专mén为轰炸敌军大规模集群目标而研制的。这种炸弹一触地即可爆炸,或者利用延时引信控制,使它在离地面数米时爆炸,杀伤半径达十二米,因为其采用钢板预制刻槽弹体,在爆炸时可撤布大碎片100个和单个破片质量约0.8g的小碎片一千个。
对于建筑物而言这种炸弹如不直接命中地面上的目标就不会有多大效果。如果直接命中,其威力也不过相当于一颗中口径炮弹的杀伤力。但是事实上,这却是一种用于杀伤无防护有生集群目标的武器,由于炸弹是大量投掷,因此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形成密集弹幕,对有生力量的杀伤,远超过任何一种普通炸弹。
而这是航空队今天执行轰炸任务携带的一种新式炸弹,但是尽管这种炸弹威力强大,但却不为飞行员所喜欢,但是这种“恶魔之卵”对投弹的飞机也存在着危险。炸弹有时会卡在投弹箱里掉不下去,而这时引信已经开始工作,稍一震动就会在机上爆炸,对于飞机而言,这根本就是毁灭xìng的打击。
在飞机员们咒骂着这种新式炸弹的时候,地勤已经将飞机的残骸推到了一边,而军械员则需要不断地在跑道上巡查,发现这种小型炸弹,必须谨慎迅速地排除。否则,它就象féi皂泡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尽管“恶魔之卵”存在着一定的风险xìng,但是飞行员们还是携带着满载的投弹箱,朝着海岸飞去。
海岸上,到处挤满了落水的陆军士兵和水平,在近海滩的浅海处,泊着十几艘抢滩的商船,商船两边停着下货用的小艇,现在这十几艘抢滩的商船,对于这些士兵而言无疑就是救命之物,在海面上,甚至还有一些水兵不断的划船下海,在商船残骸中搜索着可用的物资,几支残缺的步枪被拼装成一支步枪,几箱未来被引爆的炮弹或子弹,而更为重要的却是粮食,每当他们搜到一袋大米,总会引起一阵欢呼声,甚至还有一些士兵从商船残骸中取出煤炭,以充当燃烧。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在海岸上,可以看到上百处行军灶台,一个个饥肠辘辘的士兵们眼巴巴的看着煮着稀饭的铁锅,空气中的香味,只让他们流出了口水来。
石原莞尔用大倍数炮兵望远镜朝着远处瞭望。那些支那的村庄在望远镜里历历在目,距离之近,仿佛伸手可mō,但是他的心里却清楚的知道,现在已经再也没有机会攻进支那腹地了。
突然,空中一阵特殊的响声传到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响的瞬间,就让他的似乎又回到了昨日的噩梦之中。
“支那飞机”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下一秒中,原本秩序井然的战壕顿时陷入了一片húnluàn之中,士兵们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躲避的地方。
“支那飞机快隐蔽……”
可朝什么地方隐蔽呢?那些飞机可是在天上飞着,除非躲到大树下或者房屋中,否则就是无从可躲
就在石原莞尔在心下如此思索的时候,南方飞来三十六架支那飞机,开始了朝着地面俯冲而来。飞机上的机枪吼叫着,打得四周尘土飞扬。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大队长很快改变了立场,作出了和普通的士兵相同的反应。
“八嘎”
石原对卧在他旁边战壕里的一名军官大声喊道。
“我们就像老鼠一样,只有钻到地下,才能躲过他们”
在说出这番话时,石原莞尔只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人们看见那些飞机在用机枪扫shè一会后,便朝着海岸的方向飞去了,阳光照得它们闪闪发亮,想到自己的失态,石原发出一阵讪笑。
“好香啊”
嗅着空气中的饭香,金浩泽吞了口口水,和其它在日军中服役的朝鲜人一样,从来都是什么最苦,什么最累,就干什么,伙夫这种活计,自然也是由朝鲜人承担。
和绝大多数朝鲜人一样,金浩泽并不是自愿参加军队,读中学的他参加一次反日游行时,被警察逮捕,被法院判入军队服役,在军队中像他这样的人比其它朝鲜人更受气,更要忍受日本人的责骂与殴打。
对于这一切,他已经习惯了,也麻木了
要是日本人被打败了,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望着海岸上的日本人,金浩泽在心里如此想到,他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参加反日游行,那是在同学们的鼓动下,即便是在军队中被军曹们掌耳光,他会和其它的日本人一样说着“嗨”,顶多也就是在心里骂上对方几句。
昨天在目睹了日本人的惨败之后,望着那些个曾经殴打过他的日本人,他不禁幻想着,如果他们被炸死,那可就真的出气了,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对那些个日本人,他依然非常恭敬。
“啊……”
突然背后的剧痛的惯xìng让金浩泽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泥,不等他反应过来,镶有铜钉的军靴便踢到了他的身上。
“hún蛋,这是你淘的米吗?竟然làng费了这么多的粮食”
军曹一边踢打,一边责骂着,而金浩泽只是在抱着头在沙地上滚动着,呻yín着,就在他的意识模糊之际,耳边却隐隐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异样的轰鸣声,接着是一片húnluàn的喊叫声,原本军曹落在他身上的脚消失了。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把他从神情恍惚中震醒过来,接着又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
róu了一把脸,拭去脸上的血污,躺在沙滩上的金浩泽朝着周围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爆炸的汽làng,那爆炸和普通的爆炸不同。
每一次当那些飞机在距离地面百米的空中掠过时,却只看到飞机的下方不断落下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黑点,无数小小的黑sè的拳头大小的东西自空中散落了出来。然后那些罐子也突然弹开了,罐体的外壳分成了两半,就像突然张开了两片小翅膀,而在那两片翅膀下面挂着一个黑sè的圆球,它们在空中旋转着飞速下落。
“那是什么东西?”
金浩泽惊讶的看着那些小黑点旋转的落下,那些原本奔逃的士兵们似乎也知道大难临头,他们连忙趴倒在地上,抱住了头……突然爆炸发生了。那些小炸弹在离地十米左右的的空中猛的炸了开来。四散的弹片像风暴一样打到了趴在地上的那些士兵的身上
不时的沙滩上会传出一声爆炸,接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在沙滩上、陆地上不断炸起,躺要沙滩上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架飞机从一阵人上空飞过后,伴着一阵阵剧烈的空中爆炸,原本的那一群奔逃的人都躺了下去,到处都是伤兵发出的惨叫声。
眼前的这一幕,只把金浩泽吓的脸sè煞白,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他趴在地上,恐怕也难以逃过空爆弹的杀伤。
时一阵哀嚎声传了过来,金浩泽连忙向着那些他曾经痛恨的日本兵看去,那块空地已经变成了一付地狱的景象,前面的那些临空爆炸的小炸弹把那些士兵打得血ròu模糊,鲜血已经地面、沙滩给染成了一片赤红。
有几个幸存下来的士兵正在拖着满是伤口被鲜血染红的躯体一边哀叫着,一边拼命的的挣扎着,他们的身体似乎都已经被炸碎了,尽管他们的躯体看似完成。
海风把爆炸产生的浓雾吹开了一个口子,金浩泽却只见沙滩上在密密麻麻撒满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小炸弹,然后一团黑sè的烟雾正在慢慢的升起,在小小的弹坑四周三个士兵血ròu模糊的躺在那里,接着又听到他们微弱的呻yín声。
一具具尸体随意的如儿童的玩具一样被丢弃在周围,整个海岸线上到处都是一片腥红血放眼望去,在那些尸体中间到处都是血ròu模糊的伤兵伤兵们发出痛苦的呻yín声,然后在血泊中蠕动着、挣扎着。
不一会那些浑身血淋淋的日本兵停止了先前的挣扎,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痛苦的呻yín声越来越小,而这时周围仍不时响起爆炸声,那是落在地上未曾爆炸的炸弹的爆炸。
数分钟后,随着最后几架飞机投空投弹箱,空袭结束了,结束投弹后,飞机又半象征、半示威的俯冲着朝着地面上的敌军扫shè一轮后,方才得意的朝着南方飞去。
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长时间,直到很长时间都听不到爆炸声后,金浩泽方才站起身来,可在地面上,依然还能看到那茶杯大小的带有两个弹簧翼片的炸弹,在他的周围尽是一片痛苦的呻yín声,就在他准备和其它人一样,去救治伤员的时候,却听着空气中隐隐的传来一阵爆炸声。
“是支那陆军的炮击”
一名军官的话语解答了他心中的疑huò,而金浩泽却朝着空中已经消失的飞机望去,相比于炮击,他更害怕的却是空袭。
“中央陆军第五旅已经到达预定阵地”
在汇报时,蒋作宾看一眼沉默不语的经略使,第五旅的旅长是吴佩孚,也是经略使唯一接见并曾嘱咐他多加关照的中央陆军军官。
“哦,顺利吗?”
正看着照片的李子诚抬头反问道,然后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怎么可能会不顺利呢?现在的日本第二军,根本就没什么还手的余地”
“可他们的依然还有不少于三万人”
蒋作宾提醒着,尽管通过航拍照片上分析,在海岸构建防御的第二军严重缺乏重武器,可他仍然不敢轻敌,中央陆军第一军并非是他的辖属,在命令其对其包围之余,又给航空队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加大轰炸力度的命令。
“三万人”
自语时,李子诚的脸上所浮现的尽是无情之sè。
“轰炸、不停的轰炸,总之,咱们要在海滩上困死他们、饿死他们总之,非得给日本人一个教训,要打痛他们,不打则已,现在既然已经开打了,那么咱们就要打出一个十年的和平”
十年的和平准确的来说是宝贵的十年发展之机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发展自己,那么即便是十年后,中日再次发生冲突,中国只会赢得更轻松,或许到那时,中国才能通过一场战争收回属于中国的权益。
而蒋作宾却没有经略使的那种信心,准确的来说是对中央陆军的信心,曾在陆军部任职的他非常清楚,对于那些视军队为sī军的师旅长们碰到硬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经略使,现在日军可用之兵超过三万,我担心第一军他们……”
话至嘴边,出于谨慎蒋作宾还是没能说出来。
“是担心第一军不尽责吧”
在蒋作宾犹豫时,李子诚直接的笑出声来,一开始,自己还真有这方面的担心,可现在,自己压根就不需要担心,现在袁世凯比自己更渴望胜利,更需要胜利。
甚至不需要自己去督促,那边无论是袁世凯或是段祺瑞都会去督促徐树铮,面对江苏陆军的大胜,无论如何中央都需要一场胜利,需在一场胜利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这个不需要担心,现在无论是中央还是徐树铮都比我们更需要这场胜利需要这场胜利去给国民们一个jiāo待”
在给蒋作宾吃下这颗定心丸的时候,沉yín片刻李子诚又补充道。
“把教导旅属重炮团调给徐树铮,再给他们发封电报,告诉他,只要他能把日本人困在海岸线上,就是胜利”
困敌于海岸就是胜利,中央陆军进攻不行,防御总还凑合吧
“回电李致远,我能守住”
将手中的电报随手一扔,在说话时徐树铮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傲sè,就在接到这份电报前,他接到一份老总的电报,老总在电话中没说别的,而是告诉他,陆军部已经开始着手在河北、山东征了十万新兵,有五万是准备补充给他的,而且还把陆军第一师的150公厘重炮团从河北调了过来,再加上连云方面加强的重炮团,两个重炮团,在中国也算是最强大的野战火力了。
京城那边有全军悉数阵亡的决心,又有两个直属重炮团,若是再守不住,只怕徐树铮真会niào泡niào把自己淹死,不过对李致远在电报中的征询,他倒是不觉有什么苦恼之处,他对中央陆军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即便是他,也有些不放心。
“立即发电给各旅长、团长,擅自言撤者,一率行下级代行以军法行军法者升一级”
又一次,徐树铮把他掌握这支杂牌军的法宝祭了出来,在他看来,没有怕死的士兵,只有怕死的长官,军官是军中之魂。
要么死于敌人之手,要么死于自己人之手。前者会成为闻名全国的英雄,后者只会遭世人唾弃与耻笑。
“我不仅能守住,而且还能赢”
空前的自信心让徐树铮内心深处对胜利的渴望越来强烈起来,如果打赢这一仗,他不再是那个摇扇军师,而是——中国名将
第300章 人心
比地高的,是山;比山高的,是云;比云高的,是天;比天高的,是人心1
十月的北京是金黄的,金灿灿的秋阳暖烘烘地照着大地,把人们、草地、树木照得都变黄了。~~IAZAILOU“树树皆秋『sè』,山山唯落晖!”,或许这诗景说的就是这个境界。
依如往日,今天的京城又是一个天高气爽,阳光明丽的日子。
从昨天战胜的消息传来,整整一夜,和其它任何一座中国城市一样,这里的百姓彻夜的欢腾着、欢呼着,几乎把个京城都闹得底朝天,直到清晨,直到兴奋到极点的人们,再在喊不动了,走不动了,这京城的一切都顿然死一般地寂寞。
在京城北那片辽时开辟、金代称为万宁宫、元建大都时划入“大内”,明时变成紫禁城的宫城内,虽然有过自己的光彩岁月,但那会她不过是皇家的园林之一。但现在不同了,曾经的皇家园林的一部分变成了大总统府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大总统就住在这里,无论是大总统或是总统府,对于中国而言开天辟地头一遭,正像现在这实施的共和制一样,对中国都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
在这个时候,类似的时髦词是“国民”、“国民意识”、“国民思想”、“建立民国”、“国民思想启『méng』”等,成为一时之社会思『cháo』,震动人们的耳膜,刺『jī』人们的脑子。而历史再往前,则类似的流行词汇是臣民、子民、庶民、草民、黎民、顺民、刁民、贱民而现在,却是他们却是国民了。
就在昨天,那些初知国民的国民们,真正的意义上的第一次体会到胜利的滋味,第一次体会到了“国民的自豪”,尽管一次胜利并不意识着强国,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宁可把这场黄海海空战·视成“中国的对马”,只不过这一次夺得压倒『xìng』胜利的是中国。
其此何止那些因胜利与自豪生出国民意识到的普通人亢奋,甚至就是那位住在中南海总统府的大总统,昨天夜里在中南海举行了盛大的外『jiāo』宴会·尽管宴会举办的非常仓促,但仍然不可不谓是民国建元以来最盛大的一次外『jiāo』宴会。
而在会议上,各国公使的祝贺、恭喜,众人的奉诚,让袁世凯有些飘然了,当他端身接受着众人的恭喜时,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种“大国大总统”的意境·他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摆脱了那种弱国大总统对外的小心谨慎与奉诚他人的日子了。
昨夜,成为“大国之大总统”的袁世凯,在爱妾的『chuáng』上睡了个够,把多日天来的兴奋、劳累通通都在爱妾的身上发泄完之后,便美美的睡了下去,这一觉,他睡的极为舒服·甚至几次在梦中发出了笑声,而且还是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声。
在洒满阳光时候,起『chuáng』后的袁世凯微笑着推开了窗户·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那满园秋光的中海,随后又把视线朝着天空投去,当他望尽了这片蓝天白云下的秋高气爽之后,他的心中那大国之大总统的意念越发浓重起来。
“都做大国的总统,这个心『xiōng』在开阔一些,就像这天空一样!”
袁世凯在心底如此对自己说道,作为一个大国总统自然心『xiōng』也要开阔,似乎这是一个很自然的事情。
“要建成一个富强的中华民国!要让后世诸人在提及我袁世凯时,都会用崇拜的心情去仰视自己”
在自语之时,袁世凯又想到那些来到京城的国民党人·国民党分裂了,很多人都在这场冲突之后回国了,就让他们在野监督吧!
“只要你们安心在野监督,早晚有一天,你们会知道,我袁世凯是不负中国·不负民众的人!就让咱们一起忘记忘却昔日的恩恩怨怨吧!共同建设一个富强的中国!”
就在心下如此思索的时候时候,他猛然却又觉得自己错了,觉得舆己犯了孩子的幻想。
“现在这天下有那么太平7我身边全是好人7要夺我权的又岂会没有人在1我又岂能高枕大睡
两日天来挂在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袁世凯原本舒展开的眉宇又锁起来,一直裂开的大嘴也闭上了,一抹杀气出现在额上。首发他把推开的『mén』扇又关闭起,移动着沉重的身子坐进太师椅。
袁世凯默沉沉地吸着雪茄,任那股茫茫白烟在他面前飘来飘去,他却在思索着熟悉的人,思索着他人结成的团体,思索着那些人和团体此时在干什么7会干什么7
而他思来想去时脑海中却不时的不浮现出一个地方和一个人,那个地方和那个人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
他沉思了许久,雪茄也燃尽了,终于他发现现在让他感到当前最令他不舒服的不是国会,不是国民党,也不是曾经被他视为心腹大患的革命党,而是在这场冲突中,把他抬到“大国之大总统”的高位上的的人——李致远。
“十个师!十个师!”
袁世凯反复不停的在『chún』边轻语着江苏陆军的兵力,这江苏陆军姓李不姓江,早已是国人共知,而现在那李致远手中握着的十个师,对袁世凯而言,却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这十个师可谓是训练颇为有素,装备非常『jīng』良,而且他手里还有打败日本舰队主力的航空队。
若是……
紧锁着眉头,袁世凯猛然发现这场冲突结束之后,他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局面,一个他之前忽视的局面,在中国的大地上,一个远比他所能接受的规模更为强大的“军阀”突然横空出世了。
而最让袁世凯恐惧的却是,自己却根本就没有钳制这支军队的手段,江苏陆军不需要依靠中央划拨军费,李致远自己就能养起这支军队,用克扣军饷促其哗变,显然是不可能了,而且此战之后,沦其声望,中国诸军之中无人能及江苏陆军。
挽时局于狂澜之时·救国家于危难之中!
可以说,就冲这两样,即便是当年的孙黄也不见得能有李致远的威望和名声,半闭着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在报纸上看到的报道。
“亿万民众闻其声,而知其名,听其言,而知其心!”
过去的两个月,他李致远差不多一个星期要发表一次广播讲话,那几万个收音机、大喇叭可是被他送到了全国各地,甚至就连南洋都有他的收音机。
名声·他李致远有了!
威望,他李致远有了!
.兵威,他当然也有了!
钱,他当然早都有了!
那他还没有什么?
权力!
如大总统一样的权力—ˉ—他没有!
可他不想拥有吗?
权!
大丈夫几人不爱权呢?
沉默着,袁世凯想到了自己。
早年间,初入庆军时,他追求过权力,那时是少年人对权力的渴望·而再到后来,到练新军之后,他对权力的态度却发生了变化·可却未改变对权力的渴望,他知道只有掌握了权力,“假以时,才能从容地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成就自己的事业与梦想。
如果仅仅出于对权力『yù』的满足,他似乎不必迈出有可能承担“背叛诺言和国家长久分裂”罪责的危险一步。他当然知道民主共和体制下的总统既不可能世袭,且有政党政治的掣肘,日子可能并不好过。因此,如果说权力的『yòu』『huò』力是当年他转向共和具有决定意义的话,恐怕“掌天下之兵”、“权倾九鼎”的清廷内阁总理大臣比共和总统更有力量。
可这些经历却使得袁世凯深知·年青时的他对于权力的渴望,同样也深知,权力对于急『yù』成就一番事业的人重要『xìng』。而李致远恰恰是这两者的结合体,年青而又『yù』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岂会因金钱而满足?岂会因江苏一省、陇海一路而满足?
权力!
他怎么会不渴望拥有权力呢?
“李致远啊!李致远!你让我如何是好啊!”
将指间的快到烧到手指的雪茄烟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内,袁世凯在自问之后,又沉默片刻方才又自语道。
“名、威、钱·你也就差个权了!”
就差一个权了!
这个年青人会向他一样,利用手中的军队为他谋求权力吗?突然间,袁世凯只觉得后背一凉,他意识到,或许,此时,那个他认的“干兄弟”正面上含笑的在背后磨刀霍霍地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好让他“不得不痛苦而无奈的选择以武论是非!”。
“高啊!”
想到这里,袁世凯禁不住在心下佩服起自己的这位“处心积虑”的小兄弟了,不过是短短两年时间,当初那个脚下无寸萍的“小老弟”,现在竟然成为了他袁世凯的心腹之患,而且还是唯一有可能威胁到他,夺去他总统之位的人!
这如何能不让他佩服,手指捏着胡角,袁世凯皱着眉头,神情变得越来越冷,冷的只让这房间似乎都低了数度。
就在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低时,总统府秘书陈荣昌却急步走了进来,一进『mén』他并未注意到大总统神情的异样,而是直接汇报道。
“大总统,多名欧事研究会要员凌晨时分乘火车离开京城,其,其『yù』前往连云港慰问……”
突然的汇报,只让袁世凯头顶炸了一个惊雷1
这道惊雷只震他半晌未曾回过魂来,他没想到这边自己不过是刚意识到李致远的威胁,那边国民党竟然就要和他合作了。
顿时袁世凯发怒了,他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声怒喊道。
“不得了,不得了Ld。今国事未靖,方得特赦之叛逆,竟『yù』策反我国之要员,根本就蔑视我这个总统。我知道,这是国民党人起的横,是国民党对我的发难。他们回国那里是爱国,根本就是心里头打着祸国殃民的主意。我们要……”
可话到嘴边,袁世凯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陈荣昌,这位前清的翰林,然后似有些尴尬而有略带些许歉意的说道。
“哎,瞧我这脾气,当真是年龄越大,这脾气越大·越来越糊涂了,他们去慰问也是实属应该,嗯!实属应该啊!”
话音一落,袁世凯的目光猛然变得越发森冷起来。之所以急时收口·是囡为他意识到,现在他堂堂民国大总统,面对李致远竟然没有了底气,尽管变得谨小慎微,尽管目光森冷,但袁世凯却继续说道。
“咱们可不能落后于黄兴那帮子人啊,咱们要也要派人·派人去连云港慰问,致远老弟这次可真是劳苦功高,功在千秋啊,千万不能凉了人心,为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所用…”
此时袁世凯似又恢复到那个“用人唯才”的袁世凯了,似乎这才是他袁世凯的真貌一般,可他在说话时,目中的冷意却暴『lù』了他的心境。
李致远!要想个办法了!
在蒋作宾又就青岛战场局势加以汇报后·待其办公室,李子诚把视线投向一直『yù』言又止的章炳麟,和很多人一样·他同样也是在这场冲突之后方才来到连云港,进入经略使公署。
“怎么,太炎兄,有什么要说的吗?”
“经略使,看来,这一仗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章炳麟的语气显得非常平淡,事实上,昨天,当初全歼第一舰队的消息传来时,即便是老成稳重的他·也是和其它人一样,兴奋的大声叫喊了起来,此时的平静,反倒是兴奋之后的冷静。
在冷静下来之后,出于某种政治上的敏感,章炳麟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年青人的地位已经发生了根本『xìng』的改变·他不再是那个拥有一路多城的实业商人,而是一个一举一动都将为举国关注的政治人物,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现在的中国,他又是唯一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有能力挑战袁世凯的人。
也正因如此,章炳麟才知道的事实上,对于眼前的经略使而言,打赢日本并没有解除他的危机,事实上,暴『lù』出的实力反而让他陷入新的危机之中。
“战争没什么悬念.,现在……”
沉『yín』着,李子诚朝章炳麟笑了笑。
“在日俄战争期间,奉天战役日军取胜之后,儿『yù』源太郎曾说过一句话!”
话声稍顿,在心下感叹历史上日本的运气之余,李子诚方才补充道。
“战争一旦开始,最大的课题就是怎样结束。现在,对我们而言,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结束这场战争!”
经略使的话,倒是在章炳麟的意料之中,眼前的经略使太过于单纯,或许这正是他吸引他人之处,面对这个回答,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的确,如何结束这场冲突或许非常重要,但是,经略使,我现在考虑的是,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经略使和经略使公署以及陇海路的定位,这个啊……”
微微抬眼看着经略使,章炳麟不无认真的说道。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
章炳麟只让李子诚眉头微微一皱,那是自己本能想去的抵触一些东西,一些不想去触及的东西。
“此战之后,论及威望,怕经略使将不逊于大总统,单以民间威望而言,如经略使认第二,怕中国无人敢认第一!”
章炳麟如实的道出昨天他思考了整整一夜的事情,中国的事情就是如此,这场冲突使得经略使成了英雄,打赢了,那可是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赢得的第一场国战,而且赢得很漂亮、胜的很轻松,到那时,民众会不吝惜任何词语去赞美经略使,可对经略使而言,那却不亚于一种捧杀。
经略使或许无心,但谁知道他人是否有意?更何况以袁世凯的『jīng』明,他又岂会看不到经略使对他的威胁,他又岂会坐视这一威胁,任由这威胁不断的发展壮大。
“到那时,只怕大总统会极不舒服!大总统若是不舒服了,即便是经略使想安做淮海经略使,安心发展陇海铁路,恐怕也没什么可能了!”
曾被那位大总统在东北“坑”了一把的章炳麟对袁世凯有一种本能的抵触,所以才会有那方面的担心,他不无忧虑的看着经略使,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经略使,现在大总统所控之兵不过三十万,而经略使所控江苏陆军却达十个师,十六万人,且有航空队之强,又有大胜之威,若是经略使能于此战之后,挥师北上……”
剩下的话他还没来得急说完,章炳麟却看到李子诚突然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声反而有其它的意思,有些无奈、似又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一些——愤怒!
大笑的同时,想着章炳麟的话,李子诚的心里像是窝着一团火似的,他在说什么,他是想劝自己应该打内战吗?
这难道就是历史?但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因此爆发的李子诚却突然哼了一声,伸手打断了章炳麟的话,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他说下去了。
“这一切,还是等这场结束了再说吧!”
(小时过这一天时,只知道很开心,长大了知道了这一天的意思,可再也回不去了真是,呵呵,陪宝贝过一个开心的六一儿童节吧!呵呵!同时祝大大们的每一天都像小时过六一一样,天天快乐开心!)纟
第301章 伦敦的雾
伦敦,1914年0月的一天,天空下着霏霏细雨。15请牢记
从大西洋方面飘来的团团水雾,一路从泰晤士河河口,吹向伦敦,使得伦敦成为名副其实的雾都,一连几天这里的雾常常弥漫不散,连续好几天,空中都是充满了白茫茫的小水滴。泰晤士河两岸的尖顶教堂,高层建筑都被掩盖起来,只剩下一些空中楼阁。
这雾并不是白『sè』的水雾,是黄『sè』的,雾气中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这是黄『sè』的雾,由煤炭支撑的大不列颠的工业革命,使得伦敦城内遍布工厂,家庭也烧煤取暖,烟尘与雾『hún』合变成黄黑『sè』,经常在城市上空笼罩多天不散,白天如同黑夜。
尽管这种黄黑『sè』的雾,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甚至呼吸不够顺畅,但对于很多外国人来说,这黄黑『sè』的、终日不散的雾,却象征着工业、象征着强大、象征着…等等,如果造访伦敦的是一个诗人的话,他也许会为伦敦的雾写一首诗,在诗中赞叹着黄黑『sè』的工业之雾的壮观,当然更多的是赞叹不列颠的国力强盛。
当然对于更多人来说,这雾,只是雾,如此而此,十月底的伦敦,因为雾的关系,天气显得相当冷,迫使不少行人都竖起呢大衣的高领。
在伦敦海军部附近的一座饭店典雅的饭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他的黑呢外套裁剪的非常合身,衬衫洁白,皮鞋锃亮。他身高六英尺,举止潇洒,一头淡黄『sè』的头发,显出十足的绅士派头。『shì』者端上他要的马提尼『jī』尾酒和干酷烧小牛『ròu』后,他就自斟自饮地喝开了。
两杯酒下肚,正当他往小牛『ròu』上洒胡椒粉时,在一位『shì』者引领下·一个东方人走了过来。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的“东方绅士”模样的人微鞠一躬后问
“『yīn』下!”
丘吉尔抬起头来,他抬起头来,尽管这位海军大臣的脸上带着英国式的傲慢,但是他还是说
“请坐吧·郝先生。”
显然,两人早已认识,来人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但和大多数西方人相比,他的身形却不见得矮,他身上衣着式样是伦敦最流行的,一看坐工·显然就是出自的名家之手,尽管他的脚上的鞋子被『jīng』心擦亮,但鞋边还是沾着泥,看来他来的非常急。
坐在丘吉尔的面前,要了一份罗姆酒和红肠炒蛋后,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拿起酒杯,端详了一会儿面前的这位英国海军大臣,郝猛这位伦敦为帝国化工的董事长·突然开口说道。
“丘吉尔先生,请允许我邀请您,为我的祖国中队在黄海取得的决定『xìng』的胜利而干杯。
在郝猛说的话的时候·丘吉尔整个人都吃了一惊,仔细打量对面前的这个人,他在说什么?决定『xìng』的胜利?中国人赢了?可能吗?
作为英国的海军大臣,他当然知道,现在因前德国租借地,中日两国发生的冲突,尽管冲突有着不断扩大化的倾向,但是在伦敦,几乎任何人都相信,即便是中国人在胶澳取得一定的优势·那也是暂时的,而且根本他所掌握的情报,日本派出了他们最『jīng』锐的第一舰队,以开辟另一战场。
中国取得决定『xìng』的胜利,这根本就是笑话。眼前的这位郝猛先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不断的表示希望英国政fǔ介入其中,虽说帝国化工解决了丙酮制造的难题,帮助英国度过了“炮弹危机”,英国政fǔ虽感谢他的帝国公司和那位华裔化学家的帮助,但是,介入中日冲突,并不是英国现在所能及的,尽管英国希望能够抑制日本在中国的野
尽管英日两国有同盟条约存在,但是早在三年前,日英两国为维护各自在中国、朝鲜、印度等地的殖民权益缔结了第三次同盟条约。但两国续约的目的,与前两次缔约却有明显的区别。英国主要是因在欧洲急需对付德国的挑战,在远东尤须依靠日本的力量维护它的既得权益,保持远东地区相对稳定的有利局面;而日本则想利用这一同盟扩大在华影响,谋求在华利益的优势地位。
这种不同利害的结合,导致了两国的不和与矛盾。到大战爆发前,日英同盟关系已濒于破裂
的边缘。日英两国对华政策上的分歧,在辛亥革命时期表现得尤为突出。武昌起义爆发后,日本力图保持清廷摄政王载沣的地位,以维持清朝的君主制度,而英国则支持袁世凯控制清政权,迫使载沣退位;在中国的政体问题上,日本力主实行君主立宪制,英国虽然也认为共和制度不适于中国,但面对革命党人的强硬态度,为使中国局势迅速稳定下来,后来逐渐转向赞同
以袁世凯为总统的共和制,并迫使日本不得不放弃了武力干涉的企图;在辛亥革命后列强争
夺中国路权的角逐中,日本加紧向英国势力范围的长江流域进行经济渗透,更遭到了英国的
强硬抵制。这一切,都使两国的同盟关系处于日趋紧张的状态。
这一切,都使两国的同盟关系处于日趋紧张的状态。事实上,早自1912年初,日本舆论界便已出现了攻击英国、批判日英同盟的言论,认为日英同盟已成为一具“僵尸”,要求政fǔ在对华问题上采取独立政策。到第三届桂太郎内阁时,日本政fǔ一度确定了抛弃日英同盟转向日德同盟的外『jiāo』新方针。
恰在这时,欧战爆发了,面对欧洲传统列强的从亚洲的撤出,日本立即表现出了他对中国的野心,现在,这场战争导致英国必须要将全部的『jīng』力投入到欧洲,而不是亚洲,虽然对于日本在华扩张,英国持以警惕,并试图阻他们,可是在现在无力东顾的前提下,英国只能说“希望中国自求多福”吧!
现在,郝猛先生是在用“决定『xìng』的胜利”,来告诉他·现在是英国『chā』入的时候了吗?
丘吉尔的疑『huò』与不信,却让郝猛一笑,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怀疑·或许他们还未收到来自驻华公使馆以及驻日公使的证实,但很快,他们就会明白,中国击败了日本,而且是在日本最擅长的领域。
“阁下,我记得您曾在『sī』下说过,英国需要日本这个盟友·英国需要日本的舰队,至少需要日本的舰队不倒向德国是吗?”
郝猛脸上堆起了笑意,在说服英国支持中国的过程中,他从邱吉尔这里,从劳什=乔治那里得知了太多的秘密,比如,日本为什么参战,当然是为了谋求在中国扩充自己势力范围·再就是英国为什么支持日本,以及日本利用同德国展开秘密谈判,以此勒索英国默许他在中国的势力扩张。
丘吉尔并没有说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点着一根雪茄烟,然后直视着这位中国商人,两个小时前,他打给自己的秘书希望约见他,自己才决定在这个餐厅同他会面,此时他开用流利的英语讲述道
“就在几个小时前,通过商会,我们得到了一个新闻!”
说到这里,郝猛的声音突然高声了起来·并且摘下了他的礼帽。
“我们,我们中队,在黄海取得的决定『xìng』的胜利!”
他再一次强调到“决定『xìng』的胜利”。
“嗯哼?”
丘吉尔用他闪闪发光的褐『sè』眼睛看着对方的黑眼睛,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知道这个人相信这一切,相信所谓的“决定『xìng』的胜利”·也许是中国人又击败了日本人一个联队,可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英国的帮助,或许日本利用海军,把战争燃烧到南中国,而不像现在这样局限于山东,这是英国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先生,或许您并不相信,我们在海上击败了日本舰队。”
郝猛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非常灿烂,在大笑的时候,他把自己酒瓶里的酒倒入丘吉尔先生的空酒杯内。
什么?
他在说什么?
“先生,我们不仅击败了日本舰队,而且还击沉了第一舰队所有的八艘主力舰,即便是如金刚号、比睿号这般强大的战舰,也被我们击沉了,甚至我们还击沉了几十艘运兵商船,可以说,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没有了海军,日本在中国大陆的军队,根本没有任何取得胜利的可能,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发起全面的反攻,到那时……”
郝猛有些兴奋的喝了一杯酒,然后他看着依然带着不可思议之『sè』的丘吉尔,显然他还是不相信,没事,他很快就会接到来自公使馆的电报。
“我个人认为,英国应该是时候介入其中了!”
郝猛朝着丘吉尔眨了下眼睛。
“英国曾经需要日本的舰队,对日本而言,他们的舰队是他们最大的资本,现在,他们所引以为傲的舰队,却被我们,我们中国人击沉了,丘吉尔先生,我想,日本已经失去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本。”
“听我说,郝先生,”
丘吉尔又叫了一份威士忌酒,然后不无疑『huò』的问道。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取得的胜利吗?如果我没有『nòng』错的话,中国似乎根本没有一支值得一提的舰队”
“阁下,或许,各国可以为了他们的利益去牺牲中国的利益,但是,作为中国人,我们却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我们的国家,维护中国的利益。”
郝猛并没有直接回答丘吉尔的问题。
“现在,对于英国而言,这或许是让东亚和平重归,同样也是英国体现自己影响力的最后一刻了,阁下,这或许是和平的最后一次机会!”
接着,郝猛一字一顿地说道。
“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取得了优势,是继续战争下去,还是就此停战,我想,不列颠需要做出选择,选择他们的立场。”
这时郝猛的眼睛中散发出一股火焰,仿佛是一头被『jī』怒的狮子。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您,阁下,如果·我们的利益再一次被出卖的的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和某些大陆国家展开合作,阁下希望哨|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说完郝猛直接付了饭钱,在丘吉尔的惊讶与不解之中,他离开了饭店,在他离开饭店的时候,他望着那黄『sè』的雾,突然意味深长地说。
“英国佬,早晚有一天他们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日本人终于为他们的野心付出了代价!”
急匆匆的回到办公室中的丘吉尔放下手中的电报时,而上尽是兴灾乐祸的意思。
尽管在战争爆发之后,英国在邀请日本参战,后又希望日本暂缓宣战,到后来却又被迫同意了日本参战,但仍要求日本声明“不攻击德占区以外的中国地区,不在南中国海及太平洋采取战斗行动”。英国的意图是想靠牺牲中国的胶州湾来换取日本不再南进的保证。但日本什么保证也不给,反而利用英国在胶州湾问题上作出的妥协慌忙以“维护日英同盟”的利益为由,向德国发出了最后通牒。
可以说,英国对日本参战始终是怀有戒心的。最初并无意日本参战的英国,在日本的执拗要求下,为避免日本倒向同盟国,日本在“日英同盟”的幌子下对德宣战,而英国对日本参战的“诚意”始终心怀芥蒂,尤其担心日本会乘机夺取德属太平洋诸岛屿。英国的担心为日本参战后的行动所证实。
在中国地方政fǔ接收胶州湾后,其不惜掀起与中国的战争,亦要扩大自身在华势力范围,在夺取了德国在太平洋上的马绍尔、加罗林和马利亚纳诸岛屿后,并无意分担对德战争的重负。以英国为首的协约国曾多次敦促日本派军队到欧洲作战日本政fǔ却推辞说“日本人不习惯欧洲的气候条件”,“日本距离战线太远”,“日本建军的目的是为了捍卫祖国”等等,拒绝出兵。
但在另一方面,尽管日本的作出“不攻击德占区以外的中国地区。”声明之后,面对在胶澳战场陷入僵峙的局面不惜调动海军主力,组建一个军,以用于在江苏开辟新战场,从而打破胶澳战场的被动局面,进一步扩大在华势力范围,利用欧洲各国无法制止其野心之际,在中国确立“优势地位”。甚至不惜以同德国进行秘密谈判作为筹码,迫使英国在中国问题上作出让步。
“我不敢中国人用什么击沉了日本人的军舰,但至少现在,我们不需要为了日本,而牺牲自身的利益,我早就受够了那些该死的日本人的野心!”
在劳什=乔治的面前,丘吉尔丝毫没有隐瞒他对日本人的反感,准确的来说这种反感,恰是因为日本无限膨胀的野心引起的。
“过去,我们担心的是日本倒向同盟国,倒向德国,然后他们的舰队会把的太平洋、印度洋变成日本湖,所以我们不得不牺牲英国的利益,但是现在,该死的日本舰队,被中国人击沉了,不仅避免了我们进一步对日本的野心作出了让步,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至少在未来六至十年时,我们都不需要考虑日本的海上的威胁!”
身为海军大臣的丘吉尔自然知道在战前,尽管有着《日英同盟》但事实上那个同盟条约已经明存实亡,因为两国在亚洲、在中国问题上的严重分歧,日英同盟关系已濒于破裂的边缘。
“可以肯定的说,对英国而言,在欧洲的战争结束之后,在亚洲、在远东我们将不得不面对日本的挑战,而现在,被拔掉牙齿的日本人,没有十年的时间,他们的海军就不可能恢复到战前水平,而这为英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远东地区都能因此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对英国极为有利的局面。”
说着,丘吉尔又迅速补充了一句。
“唯一可惜的是,在日本损失舰队之后,我们不可能再得到日本的海上支援,但是,即便是没有黄海的战败,日本有多少可能向欧洲派出他们的舰队?所以,与其让他们利用舰队讹诈英国,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被中国人击沉!”
而砷『jiāo』大臣格雷则在丘吉尔发表完那番见解之后,开口说道。
“现在无论是中国人或是日本人,都试图结束战争,而这正是英国发挥在远东影响力的时候,同时也是让两国意识到,英国影响力并不会因为战争而受到任何影响。”
话语稍顿,格雷却看着首相说道。
“也许,我们还可以收到意外的收获,就这场冲突来看,我认为,中队完全有能力胜利防御任务,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中国人?你是在开玩笑吗?”
丘吉尔立即惊声说道,面上带着些嘲『nòng』之意。
“那些鸦片鬼,他们会打仗吗?”
“他们会不会打仗,日本人更有发言权!”
第302章 炼狱
{}天气晴朗,朵朵形态各异的白云散落在碧空万里的晴空,而在晴空下的沙河机场,此时却是一片沸腾之中,飞机的引擎的轰鸣声在空中『jī』『dàng』着。TXT电子书下载**请牢记我们的网址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这座位于沙河畔的机场吸引了全世界的眼光,几乎一夜之间——中国航空队,便拥有了“世界第一”的美誉,在这个海权的时代,任何一支强大的海军出现或消失,都会引起整个世界的关注。
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而又消失了的东西很多,舰队当然也不例外。其中最有名的可能就是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了,可以说无敌舰队的战败,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没落,在这个海权决定一切的时代,海上力量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每一个海军强国的兴起,都意识着另一个海军强国的衰落和失败,几乎每一个海军强国的崛起都是踩蹋着另一个海军强国的残骸崛起的,在海军的崛起之中,只有一个例外,美国人通过“大白舰队”的环球航行向世人证明一个海军强国的崛起。
而现在,当曰本帝国海军第一舰队的八艘新锐的主力战舰被击沉,一个海军强国的瞬间没落,却没有成就一个海军强国,但是最让人们惊讶的地方却恰在此处,因为甚至根本就没可值一提的海上力量的中国人并没有使用任何海上力量,而是采用了飞机这种过去不曾显『lù』出其狰狞一面的新式武器!
飞机能够击沉战舰!
在其它国家的飞机仍然执行着侦察任务的时候,中国的飞机却已经成就惊人的战绩。一时间全世界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连云港,注意到了那些“玩具”似的飞机所创造的一个奇迹,记者们在报纸上惊呼着“世界航空强国”的诞生的同时,各报社在华的记者的记者们纷纷来到这里,试图捕捉一些新闻消息。
而在这些记者之中,同样『hún』杂着大量的他国情报人员,他们试图获得中国飞机的资料,对于处于战争之中的欧洲各国而言他们急需各种武器去打破现在的僵局,中国航空队对飞机的使用,使得飞机表现出了它惊人的一面,他可以攻击陆地纵深也可以击沉战舰,无论是对于同盟国或是协约国而言,他们都迫切需要这种新式武器。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更希望得到飞机的情报资料,可无论是情报人员或是新闻记者在来到连云港后,却失望的发现在距离机场周围数公里的地方,他们的行动就受到了制约,大量的武装军警不仅封锁了通往机场的道路,同时还利用简易的了望塔封锁了田间,任何企图从田间进入封锁区内的人都会受到不经警告的『shè』杀,而他们的解释非常简单,现在是战争时期,他们必须要保证机场的安全。
对于外界而言『yù』见而不得的飞机对沙河机场附近的百姓而言,却是经常看到,他们从田间地头就能看到停在跑道两侧的一架挨一架的飞机,依如以往,机场上依然是一片繁忙。在机场边,站着数以百计的孩子,他们都用那种属于孩子的好奇与天真的眼神去望着那些蓝灰『sè』的飞机。
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他们的好奇心并不是因为飞机击沉的战舰而产生的,他们的好奇心仅只是孩子对天空的好奇与向往。
“快看,看他们在朝飞机上挂什么?”
“那是在挂炸弹!”
“不对,不一样,昨天的炸弹是黑『sè』的今天的是银白『sè』的……”
“嗯,就像洋铁皮做的大酒瓶子!”
看到那些推着推车,推着银白『sè』的大瓶子一样的东西,挂在那些飞机的翅膀下或者肚皮下,少年们在那里争持着,这一种炸弹和他们之前看过的炸弹有些不太一样原本他们看到炸弹,都是黑『sè』的,那是用廉价的速干油漆粉刷的炸弹,而这种炸弹却是银白『sè』的。
木板隔成地作战室内里挤得满满的,飞行员们都列队站在作战室中,有些难掩兴奋地看着作战室的黑板和站在旁边的大队长。
“总之,和过去一样,海岸线一带标识范围内的所有的会动的,都是我们地目标!大家都是老手了,总之,像训练时一样投弹、扫『shè』就行了。”
朱侯斌对列队站在他面前的飞行员们随便地说,此时他的口气好象是在宣布一般训练科目那样地随便而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在空中,他们所拥有的是压倒『xìng』的优势,这种优势,使得他们可以轻松的实施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屠杀!
巨大的战果和不值一提的损失,再加上敌人的毫无还手之力,早已让这些飞行员们充满了自信,根本就不需要长官的『jiāo』待,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一丝恐慌或惧怕,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而今天,他们仍然要继续同昨天一样,肆意杀伤地面没有还手之力的曰本
“要投弹时要掌握好投弹要领,务必准确投弹,另外,因为技术上的原因SD2型的炸弹已经停用,今天我们采用的是一种新式炸弹,这种炸弹同我们以前使用的多型炸弹有着显著不同,所以为提高轰炸『jīng』度可适当降低投弹高度。”
战场上的需要,军事上的需求,就是生产的需要,正是战场上的需要,才使得多种型号的炸弹在短短数天之中进入航空队,以至于航空队甚至根本就来不及调校瞄准仪以及进行相应的训练,只能仓促投入战场,而为了提高轰炸『jīng』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降底高度,使用简易瞄准器实施低空轰炸。
对此,这些已经从“菜鸟”变成“老鸟”的飞行员们,自然并不陌生,不过SD2型集束炸弹的停止使用,还是让他们猛的松下一口气来,那玩意太危险,事实上航空队目前损失的三架飞机都是因为这种威力强大,但是可靠『xìng』不佳的炸弹所造成的。
对于下属们长松一口气的样子,朱斌侯装做一副没看到的样子,接着不动声『sè』地继续训话·同时用手比划着编队飞行的方式,在比划完各队切入战场的角度,时机之后,他才用相对犀利的目光环视一下眼前坐在椅上的蓝天娇子们。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飞行员们立即兴奋的大声地回答道,需要动员吗?不需要!
“现在,按原定命令——出发!”
早就有些不耐烦的飞行员们在听到命令后。立即像一股风似地冲出作战室,各自奔向自己心爱的战机边,早已作好出击准备的地勤兵,一见飞行员们冲了过来,立即将飞机的上机梯架好·驾驶舱内的地勤卡死油『mén』后,便跳到机翼上。
不过飞行员们大都没有从利用上机梯上机,他们反倒是利用的奔跑的冲势,直接跳上机翼,然后跳进座舱,在过去几天的高强度出击中,他们早就学会了如何节省出击准备时间。
分钟后,一架架在跑道『jiāo』错排开的飞机·已经做好了起飞的准备。
“起飞!”
随着飞行指挥塔发出了起飞的命令,两枚绿『sè』的信号弹被打出空中,和信号兵不断用手旗划着圆圈。原本跑道排列整齐的战斗机开始依次起飞了。
发动机隆隆作响·飞机开始慢慢地滑行,当挂载着炸弹的飞机蓦地起飞的时候。下一架飞机也紧随其后飞向天空。当机场上起飞的一架接着一架的飞机带着轰鸣声冲向叉空时,看着北方的天空中的那些战机组的编队越来越大,而机场周围的少年们则不断的朝着空中叫喊着。
“杀光曰本鬼子!”
“杀死他们……”
在少年们的呐喊声中,完成空中编队的航空队迅速朝着北方飞去。
“支那飞机!”
前沿战壕内的了望兵刚一发现空中出现的黑点,立即就发出了警报,一时间军号声、哨声顿时笼罩了战地的上空。
战壕内的曰本官兵立即纷纷猫腰躲进战壕内,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着战壕,在避免轰炸造成的损害,而更多的人却是躲进的掩蔽所内·作为一支现代化的陆军,或许他们还不曾掌握如何击落空中的飞机,但是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避免遭受来自空中的轰炸,事实上,相比于空中的轰炸·他们更害怕的反而是更为『jīng』确的炮击,昨天整整一天,中国炮兵都在使用氢气球校『shè』炮击,炮击造成的损失甚至大过空中轰炸。
“空袭的效果还是有点差啊!”
前沿观察所内,吴佩孚用望远镜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日军战壕,谁说曰本人不会防御,他们修起战壕来,倒也是有板有眼的,而且他们的反应不可不谓之迅速。
昨天,他们还不知道如何躲避空袭,而今天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在空袭中保护自己,其实和躲避炮击并没什么两样,空袭最大的特点就是挑扎窝的炸,可若是地面的敌人藏起来,飞机就会失去目标。
而空袭最大的不足是突然『xìng』太差,从发现飞机到投下炸弹,日军至少有几分钟的预警时间,如果是炮击的话,他们不过只有几秒钟。
“还是用大炮来的突然!”
在吴佩孚于心间这么嘀咕着的时候,却看到那些飞机已经开始俯冲了,第一圈他们并没有投下炸弹,显然是没找到目标。
“哎,今个下蛋『jī』是犯难了!”
“可不是,瞅不见影子,还炸个鸟啊!”
就在战壕内的中央陆军官兵有些失望的『jiāo』头接耳的说道时,却看其中一架飞机有些不甘心的再次俯冲而来,在距离地面还有数十米时,机腹下一枚银白『sè』的炸弹被投掷了下来,如果有人在日军战壕内朝空中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枚被突然投下的炸弹弹体在空中不断翻滚着冲着战壕“飞”了过来。
“嗵……”
突然一声细微的爆炸中,一团巨大的火焰从日军战壕内升腾起来,腾起一团黑烟的火焰翻滚着顺着战壕绵延着,足足绵延百米之长,那火红的翻滚着黑烟的火焰似火般在战壕内翻滚着。
对面数百米处,原本有些失望的中央陆军官兵全被眼前这条火龙惊呆了,他们不止一次目睹过航空队的轰炸,但是却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就在火龙于战壕中升腾的时候,一阵凄惨的惨叫声从战壕内传出·那火焰长蛇尽管绵延了上百米,但是伴着一阵浓浓的黑烟,火蛇散去了,而在黑烟将散时·对面战壕中的中央陆军官兵却惊讶的看到似乎有什么在黑烟中扭动着、挣扎着。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战壕内传出,接着上百个火团挣扎着从战壕中探出半身,那些火团在战壕中扭动着,是人!
那些在发出撕心裂肺叫喊声的火人在战壕中挣扎时,伴着他们的挣扎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火团从他们的身上甩了出去,从望远镜中,吴佩孚惊讶的看到一些试图灭火救人的曰本兵在被那火块击中时·他们手拍打身上的火块,却引起了更大的火团,先是拍打火块的手燃烧了起来,火焰迅速在他们的身上漫延开来。
与此同时,空中的飞机经过一次尝试之后,立即朝着俯冲而来,纷纷在战壕上方投下那种银白『sè』的炸弹,一时间日军的前沿几乎完全被一片灼热的火海所笼罩·火海来的急去的快,在火海散去时,数百上千个火团却依然在战壕内或是战壕挣扎着·尽管火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央陆军的官兵们根本就听不到,可他们却仍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此时不断有火人和身上没火的士兵的逃出了战壕,火人完全是没的目标的挣扎着,他们不断的发出痛苦地嘶喊声,四肢随着燃烧的身体挣扎着、扭甩着′那些身上原本只有一两块火的曰本人,在试图在地上滚动以灭掉身上的火时,却又『nòng』得全身是火。
相比于身上有火的士兵,无火的士兵反而更多·在火人的奋力挣扎中,他们把身上的燃烧的火团被甩到旁人身上同样会令对方身上燃起烈焰。此时的日军前沿到处可见惊慌失措到处『luàn』跑,以躲避变火人地战友和空中的轰炸的曰本兵。原本看似不可攻克的日军防线,瞬间陷入崩溃之中。
“这……这是什么炸弹!”
吴佩孚本能的在心里嘀咕道,这会他甚至忘记了下达命令,只是惊讶的看着陷入『hún』『luàn』中的日军前沿阵地。
他并不知道·这种炸弹不过只是凝固汽油弹。凝固汽油弹的原理很简单,仅仅只是用脂肪酸铝皂、环烷酸铝皂等使汽油进行胶凝作用而成。能粘着于可燃物质表面而持续燃烧若干分钟。
而这种军用凝固汽油弹同时加入铝粉、白磷、钙、钡等多种化学助燃剂和活泼碱金属,这种炸弹爆炸时能产生高温火焰,内装用汽油和其他化学品制成的胶状物,爆炸时向四周溅『shè』,发出一千摄氏度左右的高温,并能粘在其他物体上长时间燃烧。相比于普通炸弹,它的成本相对低廉,而且威力更大,对地面攻击时,几乎不会有任何杀伤死角。
凝固汽油弹爆炸后′飞溅到人身上的凝固汽油就象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如果人用手去拍打越拍火越大。果在地上滚动灭火会『nòng』得全身是火。而且一旦在人身上着火较多′边上的人要尽量远离着着火者′因为着火者的奋力挣扎很容易把燃烧油块甩到旁人身上形成二次杀伤效应。而且与普通炸弹不同,凝固汽油弹为无弹翼钝头炸弹,被飞机投放后在空中不断翻滚,因此触地爆炸时能扩大燃烧面积,进一步增强了其杀伤
无死角、杀伤范围大、价格低廉,可以说凝固汽油弹是一种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武器,不过今天是凝固汽油弹的第一次投入战场使用,甚至于这种炸弹之前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试验,直接从工厂送到了机场,不经试验,就的直接投入战场,在战场上去完成试验。
“冲锋!立即吹冲锋号!全旅冲锋!”
终于,在觉察到日军前沿已经崩溃的吴佩孚还是抓住这一线战机,放下望远镜的同时,他拿起冲着话筒大声吼叫着,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发起冲锋,抢占日军前沿阵地了,从昨天到今天,一直苦苦等待的机会不正是这一刻吗?
在命令下达的数秒后,随着三枚红『sè』的信号弹拖着烟龙升入空中之后,在日军前沿与其对峙的第五旅的战壕上空响了急促的军号声,出自北洋军的中陆陆军的军号声与日军相同,毕竟北洋军的军号在一定程度上根本就是源自曰本陆军。
军号一响,战壕内的军官首先跳出战壕,他们手中提着西洋的指挥刀,在指挥刀指向天空的时,呐喊声从他们的嗓间迸发出来,而在战壕内,手持勃郎宁手枪的军官,同样不断的朝着空中放枪,以督促士兵冲锋。纟
第303章 心思
日军的前沿阵地上到处是一片死寂,占领日军阵地的第五旅妁官兵们,他们看到的是满眼被烧焦的尸体,尸体摆出各种形状iiL焦黑的尸体、焦黑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而恶臭中似乎又带着一些香味,可这香味却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极为恶心
“天杀的”
一个跳进战壕,却踩到一具焦黑尸体的士兵在嘴边骂道,战壕内呛人的恶臭味hún杂着些许ròu香扑面而来,只让他整个人都想把昨天吃的饭给吐出来
可多的士兵却是在跳入战壕后,立即像是拾柴火一般,将战壕内被烧焦的日军尸体扔出战壕,然后开始修葺起日军遗留的战壕,以便守卫这条浅浅的战壕
“立即通知江苏方面,让他们加大对防御日军的轰炸力度,”
尽管日军的惨状使得他的内心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但在得知部队已经占领了一道日军防线之后,吴佩孚还是本能的对参谋长命令道,在最后又特意强调到
“就要这种炸弹”
在战场上武器的威力越大,意味着一方可以轻易的击败另一方,虽说这种炸弹看起来好像非常残忍,但在吴佩孚看来,这种炸弹却可以轻易摧毁日军的抵抗,那这就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武器
整整一个上午,浓烟烈火不断的扑面而来,当硝烟散尽,获救的石原莞尔看到的是满眼被烧焦的尸体,烧焦的尸体摆出各种形状,有奔跑的、有挣扎的、有躲在地上被烧焦一半的
“八嘎支那人”
石原莞尔咬牙切齿的骂道,可他的骂声却显得极为无力,他的左手臂还包裹着一层纱布,那是支那燃烧弹带来的创伤,当时为了避免火势扩大至全身,他直接用刺刀挖了手臂上的一大块ròu,现在他到有些庆幸·因为很多伤兵即便是只烧伤一点,也发生了昏mí
此时坐在地上的他都必须周围看去,一个个幸存的士兵、军官的脸上,无不带着错愕·惊恐,自责,厌恶,恶心,同样jiāo织着恐惧,所有人都被这种炸弹吓到了
扑天盖地的烈焰,足以吞噬天地间的一切·让人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在被烈焰吞噬之后,死亡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才是最大的慈悲
几乎每一个被烈焰吞噬的士兵最终都是被烈焰活活烧死,或者一直烧到烈焰自动在他的身上熄灭才有人敢靠近他,一个人被烈焰吞噬之后,人们会躲开他避开他·绝不会靠近他,那怕那个人是他人的亲兄弟,能做的顶多也就是远远的给他一枪
轻略的呻yín声在一个被烧的焦黑的伤兵嗓间发出·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睛在转动,或许很难想象这被烧焦的“黑人”竟然是一个活人
“这里有一个伤员,快,快把他抬走”
终于找到一个活人的西泽连忙冲远处的几个朝鲜兵喊道,待那两个朝鲜兵担着用雨蓬制的担架跑来,金浩泽抓住这个焦黑的伤兵的双脚时,他的那双靴子成了碎片,伤兵脚上的ròu一块块掉了下来,他的两只手掌心可以感觉到他双踝的光骨头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萦绕在金浩泽的耳边时,他看着被自己脱下的一层焦黑状之后lù出的血ròu白骨·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八嘎”
这时石原莞尔走了过来,他是被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吸引过来的,一脚踢开发出尖叫的辎重兵,他chōu出了军刀,然后朝着伤兵一鞠躬
“吱……”
西洋式的军刀刀尖没入了伤兵的脖颈,从脖颈入chā入大脑
“明明已经没救了·为什么还要救”
石原莞尔不满的冲着军医大声斥责着
军官的话让西泽有些茫然的朝周围看去,在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被烧成炭般的躯体,再看着那名伤员在抬动时被脱去血ròu的lù出白骨的双tuǐ,他明白,或许对他们来说,杀死他们才是真正的人道主义
撕心裂肺的惨叫
或许这是海岸上唯一的声音,数以千计的伤兵躺在海滩上,面sè煞白的军医在这些伤员中间来回穿chā着,入目之处,尽是表面伤口呈蓝黑sè或者酱紫sè的伤兵,而在海岸上伤兵们的嚎叫声、嘶吼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这种恐怖的声让这些军医也几乎是强撑着身体,试图拯救他们的生命
“他们还有救吗?”
听着那足以让最冷酷的人心下生出恐惧之意的大迫尚道皱眉问道身边的军医官
“没有救了”
面对司令官的询问,军医官如实的回答道
“如果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建议最好还是用枪结束他们的生命,对于这种伤员,可以说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不少被送到我们这里的伤员都是昏mí状态下被抬来的,即使有时只是手部的一点烧伤因为他们都中毒了,可能是因为支那人的这种炸弹中有很多化学原料,在人体表皮燃烧后会残留大量剧毒的化学物质,通过烧伤创面的开放xìng创口进入血液′造成伤员血液中毒……”
尽管还不清楚这种炸弹的原理但是军医官还是从医学的角度去加以分析
“别说是在这种没有什么医yào的情况下,就是在东京,像这样的伤员,也很难活下来……”
而此时伤员们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声,听在人们的耳中,却只让所有人生出一种身在地狱的错觉
在伤员们的哀嚎声中,大迫重道朝着远处看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士兵们脸上的恐惧之sè,所有人都在害怕,都害怕遭受同样的经历
“好了,我明白了送他们去靖国神社”
一句话,从大迫重道的口中吐出,再没有了任何迟疑,也没有了任何犹豫,绝不能让这些伤兵的惨叫继续影响军心
提着军刀的军官、军曹们出现在的伤兵中间,这些身体酱紫sè的伤兵的只有眼球是可以移动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伤兵眼中流lù出的祈求的眼神,当他们看到军官、军曹向他们鞠躬,并举起军刀的时候,眼神中流lù出解脱之意·这正是他们所期待的
不断落下的军刀随着持刀者的鞠躬,打断了海岸上那让人生置身炼狱的哀嚎,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硌束了”
像所有人一样,西泽长出了一口气,耳边没有了伤兵哀嚎声,着实让人轻松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只让人心觉置身炼狱之感
“如果我要是被击中了,到时,还请一定看在同村的情份上,给我一枪”
西泽听到几个士兵在那里轻声说道着,死亡,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对死亡如此的一本正经,每个人都知道,那怕只是被“地狱之焰”轻轻妁添上一口·都意味着将受尽人间一切苦痛,与其那还,还真不如在刚被添到时候,就直接死了算了
看着那些尸体在被切掉手指后被草草的掩埋田地中,西泽有些无助的朝着岸边走去,作为一个医生,他为自己不能救那些伤员而感到羞耻,他甚至不敢去看周围的人们,只是麻木的走着,走着·走着,他走到了海边,在海岸上,几处物资屯积点正燃烧着雄雄烈火,支那航空队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物资屯积处,此时数百名士兵正在拼命用海水灭着火·可他们的举动却是途劳的那些粮食已经被快被烧完了
在大海的浅水处,几艘商船的残骸依然燃烧着烈焰,那同样是支那飞机投下的炸弹引起的大火,支那航空队的攻击目标非常明确,人员、物资,尤其是物资,可以想象,也许他们的目的就是想饿死、困死这些被迫驻留在海滩上的人们
“死”
chún角一扬,徐树铮的脸上lù出玩味的笑容,他抬起头看陈文运,他是老总派来的“第一军军官教导团”团长,刚带着800名从保定军官学校中选拔的优秀毕业生和各师chōu调的初级军官赶到九泉山下的军司令部驻地
这军官教导团是老总按他的建议组成,现在调到这里一方面美其名曰为“以战代训”,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在战地向各旅补充军官,从而达到控制这五个旅,编成真正第一军的目的
“如果只要想杀死敌人,又何需如此?饿他们个十天八天的,这些日本人也就饿个差不多了,若是饿个十天半月的,只怕这场仗都不需要打,也就结束了,可时局,却不能让咱们就这么等下去,咱们这里要是拖下去,久拖不决,反倒会添生变数”
声音稍顿,徐树铮沉思榫刻说道
“现在日本于我中国有两处战场,青岛战场江苏陆军主力虽正在集结,但是其所面对却是骨干未损、装备jīng良之第一军,即便江苏同僚对其形成合围,但战场风云变幻莫测,若青岛战事逆转,只恐导致全盘战事崩坏”
在解释自己的用意时,皱眉沉思的徐树铮眉宇间流lù的尽是大义凛然之sè
“相比之下,岚山日军兵力最少,装备最差,可谓是短兵短械,不足为患,若想保持大局,就只有不计代价,全力进攻岚山第二军,从而赢得全国战场主动于我中国之手,以避免大局崩坏之境”
话音一落,徐树铮的目中一丝冷酷稍闪即逝
“一天,我只给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一但命令下达,一天一夜的功夫,必须打到海滩,活抓大迫尚道”
作为段祺瑞的学生和亲信,陈文远被“摇扇军师”的话吓了一跳,他这那里是要日本人的命,分明就是要借日本的手解决五旅之兵啊
瞧着“摇扇军师”那张看似和蔼的脸庞,他不由的暗叹着眼前这“摇扇军师”的心思狠毒,借刀杀人借的如此义正词严的,怕也就只有他“老人家”了
一天一夜,攻击纵深十公里,作为军人陈文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便对手是短械短弹的第二军,可他们现在却是背水一战,其绝对会做困兽犹斗之抗·这意味着这一战之后第一军的五旅官兵近六万官兵,能活下三成,都是老天保佑
可偏偏,他说的话却又让人找不到错口来·就在陈文远于心间暗道着“摇扇军师”的心思之狠时,徐树铮却眯.起眼睛盯着他
“半个钟头后,五旅旅长于此开会,怎么样,思远,这个提议由你这军官教导团提出如何?”
“啊……”
陈文远的双目一瞪,惊看着坐在那盯视着自己的司令官·吱呒着
“司、司令,我……”
“思远啊,此战之后,第一军将长编于中央陆军之序列,界时将编成三个师,这第一师师长,老总可是点了名,由你出任·你可不要让老总失望啊”
未理会陈文远的吱呒,徐树铮反倒把老总抬了出来,陈文远是老总的学生、亲信·让他出任第一师师长,是老总亲点的,而这时他之所以把这件事抬出来,就是为了借老总之名bī其就范,有些事情还是别人干的合适,至于他这个司令官,还是居中调停的好
“司、司令……”
吱呒着,陈文远的脸憋的通红,一师师长的yòuhuò摆在眼前,着实让人难舍·可,他知道,如果这个建议由他提出来,只怕这一仗之后,那五个旅长那还不恨死他,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个心中挣扎片刻后·他一咬牙说道
“méng老总、司令厚爱,文远粉骨碎身亦在所不辞但文远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条件,徐树铮于心下一笑,点头道
“说”
“请司令同意,军官教导团亦参加进攻”
这…陈文远的建议只让徐树铮一愣,让军官教导团参加进攻,这不是拿瓷器碰瓦罐嘛心思沉着,徐树铮明白陈文远的用意,自己想显出大公无sī的做派,他陈思远又何尝不想显出提出这个建议又是公而无sī之举呢?
“准了”
当天深夜,九泉山下的破旧的山神庙前停着一排汽车,这座早已废弃的山神庙是第一军军司令部驻地,一辆汽车到了mén口,刚一下车冯yù祥便看到见司令部内外人来人往,车子进进出出,四周站满了戴着白袖标的宪兵,一片森严模样
跳下这辆江苏陆军调来的福特车,冯yù祥的身后跟了四个护兵进了大mén今天冯yù祥打扮得jīng神,崭一身灰sè斜纹布棉军装,头戴灰sè棉布军帽,tuǐ裹灰布绑tuǐ,腰扎武装带,鼻梁上架着墨镜
四个护兵,每人斜挂两把德国镜面匣子,腰缠牛皮弹带,身后甚至还背着两柄大刀,到是显得威风凛凛几个人到了第二道mén,一个宪兵伸手拦下了冯yù祥身后的护兵,道
“你们请到接待处”
四个护兵却站了不动,冯yù祥见左边的房mén上贴着一个随员接待处的条子,几个护兵模样的人正往里边走去,便摆摆头,护兵方才去了
这时,第八hún成旅的徐占风也到了,两人因同时到达的缘故,在徐州换装时驻于一地,倒也算熟识,冯yù祥连忙上前招呼了,两个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礼堂走去到了mén口,见一张桌子后边坐了几个副官模样的军官,身后墙上贴了一张告示
“奉军座谕所有与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随身武器暂jiāo副官处保管,俟会议完毕,凭收据取回”
看了这告示,徐占风笑道
“缴枪,缴枪”
说着他便解下枪放到了桌子上,他的枪是江苏陆军补充的二年式手枪冯yù祥却咕哝一声,也把自己身上的一只手枪递了过去,不过没人知道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支勃郎宁手枪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充当会议室的山神庙大堂,一位军官迎上前率,问了两人身份,敬礼道
“请两位旅长到左侧就座”
这会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一进mén冯yù祥便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在左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接着冯yù祥便不时和这一个个旅长、参谋长们打着哈哈,聊着天
不多时,就听有人一声高喊
“立正”
会场上十几名军官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接着,台上的小角mén轻轻开了,一个人从mén里走了进来这人个头不高,身型微胖,一身黄呢子军服,穿高筒马靴,扎武装带,戴白手套,来到台子中间桌子后边稳稳站定,向众人扫了一眼,正是第一军军司令官徐树铮
军参谋长傅良佐上前敬礼,报告了到会人数,徐树铮点点头,脱下帽来,向台下鞠了一躬傅良佐才沉声喊道
“坐下”
众人坐了下来,徐树铮方才摘了手套,又慢慢扫了台下一眼,面上lù出些微笑,不过在坐在诸人可没有几个人会因为他的lù出笑而心觉轻松,谁不知道“合féi魂”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这“合féi魂”的心思绝非一般人所能猜测
“今天请大家过来,为的是对现在的战场局势加以分析,进而……”
笑着徐树铮的身躯微微前倾
“进而制定相应之作战计划,思远,你刚从京城过来,临行时,大总统那边有什么有什么jiāo待”
说笑功夫,徐树铮便把话丢给了陈文远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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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杀一儆百
书m15“外jiāo,可以料想,自苏省航空队重创日舰队之后,两冲突必将以外jiāo谈判宣告结束,而今日,于我国山东、江苏两省近九万日军,无疑将为两国谈判,日本之筹码,若稍之不慎,即可能导致当前于我国有利大局之崩坏”
在第一军军司令部内,煤油灯散发出的柔光下,面对着在座的五名旅长及旅参谋长,站在地图前的陈文远手指着的墙上的地图提出“他”的建议,事实上,他只是重复着徐树铮先前的那一番话语和理由罢了(DUKANKAN
虽说陈文远不过是一位团长,可他却是顶着少将的军衔担任的团长,而且还是“军官教导团”这使得他在这些旅长面前,无疑之中即高出一级来,所以,他这个“团长”到也能参加这个会议,提出他的建议和看法
再则,先前徐树铮询问他时,话里有话的透了一句“大总统可有什么jiāo待”,陈文远岂会不知道一方面故然是摇扇军师想把借大总统的威望弹压众人,另一方面,他这么一说,却把这件事推到了大总统身上,至少在旁人眼里,这成了大总统的主意,陈文远又岂不知就坡下驴之理,在当徐树铮的传声筒时,他是不断从大局、外jiāo、政治多方面加以分析,在外人看来,这显然只有大总统他老人家才会考虑,至于他陈文远,不过只是传个话而已
“如此局面若是上演,那我等皆有负军人之职,皆无颜面对举国同胞,因此,我认为,为避免大局崩坏,我第一军必须发扬牺牲之jīng神,对困守海岸之日军全力进攻,以迅、果决之进攻·彻底全歼日第二军残余部队,从而为全国战场夺得有利之局,为我方外jiāo谈判增加一有力筹码”
他的话音一落,会议室内顿时为之一静·包括徐树铮在内的所有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此时会议室内静的有些可怕,看似皱眉沉思的徐树铮却是在用眼光的余光打量着诸人
第二hún成旅旅长张敬尧低着头,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个老乡啊不堪大用可以把军官教导团放在他后面作督战之用,再看第七hún成旅旅长唐天喜则是端坐在那,嗯·他肯定会服从命令,可以放在第二线,再看第八hún成旅旅长徐占风,他看似端坐着,可眼睛却是左顾右盼的,不过是个随大流的,若是大家都同意了,也不会反对什么
至于第五hún成旅旅长吴佩孚·对他,徐树铮甚至都没看上一眼,他和其它人不同·五个旅之中,只有他主动进攻过,他甚至一直就在等着这个命令
再就是第十六hún成旅的旅长冯yù祥,用余光瞧着冯yù祥时,徐树铮却发现此时这冯焕章的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复杂,不舍、不甘,不愿,尽管他极力掩饰着这些情绪,但是徐树铮还是觉察到了一一表现出来的来情绪
这个人心下一阵冷笑,徐树铮到是在心中作了决定·把这冯焕章放在第一线,第五旅放在二线作他的督战队
“嗯,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来听听”
徐树铮的脸上lù出笑容,摆出一副兼听各方意见的态度
“司令,我同时陈团长的意见”
果然·第一个应声同意的是吴佩孚,站起身的他又继续说道
“既然我等远道而来,就为了打国战,为国而战,虽死无憾既然国事需要,我等自当以死报国”
在心下点着头,徐树铮暗自在未来的第一军里头给吴佩孚留了一下位置,随之又把视线投给唐天喜
见司令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唐天喜连忙端坐躯体说道
“职赞同吴旅长建议,职唯司令军命是从”
“职谨遵司令安排”
相比于唐天喜,徐占风在回答时,却耍了一个滑头,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一切遵从司令的安排
这个滑头
一直低着头的张敬尧在心里暗骂一声,感觉司令把视线移给自己时,尽管心下尽是不满,但他还是立即大声道!DUKANKAN赢Q币
“职没有任何意见,司令让怎么打,职就怎么打”
反对的挑子还是由别人来挑
明知这事件事有古怪的张敬尧却明白,或许对于这位“合féi魂”来说,从他出掌第一军,恐怕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等着杀jī给猴看,杀人立威的一天,有比今天合适的机会吗?
这脑袋瓜子,张敬尧还想多顶几天何况先前他陈文远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很是明白,这件事怕不仅仅是他陈文远的意思,恐怕是中南海的那位的亲自布署
可为什么没明说?
这事很简单,赢了那是大总统先见之明若是输了,那就是第一军诸将领未尽力了
满意的点下头,徐树铮把视线投给了冯焕章,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些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他是陆建章的人,对陆建章,徐树铮向来没什么好感,而这会冯焕章的犹豫让他心中的恶感盛
刺人的视线投来时,冯yù祥心里除去不甘之外,多的却是恨,他朝着周围的人看去,那眼神似冒出火般,好不容易掌握一个hún成旅,原指往着就此平步青云的冯艚祥一开始就对增援江苏不上什么心,尤其是初来江苏冒补充了大批军械,是让他心思活络起来,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再扩充一下军队
可这会,这姓徐的却想把他的心头ròu推上去送死而这一个个的说什么“职谨遵司令安排”,分明一个个都不舍得,却还在这充什么爱国就是他徐树铮这么干,又岂是什么为国之心,分明就是想借机吞了自己的队伍
心下沉思片刻,冯yù祥站起身说道
“司令,职是赞同陈团长的看法的,但职以为,既然日军无粮无械,我军又岂需强攻,只需困其于此·便可将其饿毙,即便是外jiāo谈判需要,等不及将其饿毙于此,也应该饿上他们十天八天的·待饿的其走不动路了,再行进攻”
此时冯yù祥的脸上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于司令的不满,他全是视若无睹的模样,反而又不无痛惜的说道
“这当兵的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十八年才扯大一个娃,咱们这么一挥手·就让他们去死,未免,未名也太不近人意了,一将功夫万骨枯,当兵吃粮,保家卫国是当然,但咱们当长官的也要爱惜士兵不是”
哼…心下冷哼着,徐树铮原本眯成细缝的双眼·眯的紧了,可他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冯yù祥等着他如何说下去
“再则此事兹关体大,还应上报上报大总统·陆军部,再行定夺”
“上报大总统,上报陆军部冯旅长以为本司令未得大总统、总长全权是不是”
哼斥-之时,徐树铮原本眯成缝的双目一睁,盯视着冯yù祥说道
“冯旅长言道爱惜兵士xìng命,但中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之xìng命、安康,由谁来爱惜若是因我等之失职,导致大局崩坏,这罪责又岂是你能担起”
“到那时,你冯焕章能担的起吗?谁人能担的起”
一声比一声高·连问几句,此时冯yù祥孤零零地站着,他看着徐树铮那神情冷峻的模样,顿时在心下叫起了不妙-来,可徐树铮却压根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作为军人,最不能没有的就是气节·军人要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勇气”
接着徐树铮又是一声长叹,伸了一个指头点着台下的众人道
“我等作为中华民国的中央陆军高级将领,如果临战之时,你找个借口他找个理由,怎么能不打败仗?怎么去保家卫国长此以往,我们非亡国灭种不可”
徐树铮越说越jī动,甚至拳头砸在桌子上,咣当作响,坐在条桌两侧的旅长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去,这会他们也隐约猜了出来,怕司令这回真的要杀jī给猴看了,冯yù祥岂会没看出来,他连忙yù开口道
“司、司令……”
可徐树铮依然没给冯yù祥说话的机会,甚至在他想说话时立即提高嗓mén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目前,国际形势虽不利于我,可战场形势、整体态势很好,对我们有利你们只要服从我的命令,奋勇作战,我就能带领你们打败日本,你们们不要有任何顾虑,只要肯打,不管有多大的损失,陆军部都可以给你们补充……”
突然徐树铮又抬高声音说道
“可是有些高级将领,把国家的军队当成个人的sī产,一mén心思只顾拥兵自保,不管国家存亡,不听命令,若是真打起来了,还不是哪里安全就往哪里逃
要都是这样,国家能不亡吗?国家一亡你还往哪儿跑?你保存实力又有何用?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就不怕军法制裁吗?你不听我的命令,你的手下怎么会听你的命令?”
完了
冯yù祥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会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合féi魂”等的就是这一刻啊他是想杀jī给猴看,提着别人的脑袋bī大家伙bī命啊而他冯焕章就是那只jī
不知什么时候,这会议室内已经站进来四个宪兵
“司我,我坚决……”
说罢,未理会冯yù祥急yù表态,徐树铮直接站起身大声喝吼道
“来人,把冯yù祥的军衔给我拿下来…”
暗叫一声不好,刚要挣扎,宪兵一拥而上架住了他的胳膊胳膊被制,肩上的军衔被扯下的瞬间只让冯yù祥涨红了脸叫道
“司令,你要干啥?”
徐树铮却不接话茬,只是向着宪兵一挥手,示意他们将他带出去
这一幕,却只让冯yù祥眼前一紧,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起来,骂道
“你们他娘的想干吗?瞪大眼珠子看清了,老央陆军部任命的十六hún成旅旅长”
又急又怒的冯yù祥,用力挣扎道
“抓老子?凭什么抓老子?”
身高一米八几、自幼练武的冯yù祥这么一挣,倒不是四个宪兵能制住的,他左右一摆,硬生生把先前制住他的宪兵甩到了一边·他瞧着徐树铮眼珠子像要从眼眶里迸出来一般,咧了嗓mén儿喊道
“徐司令,你不就是想提老子的脑袋杀jī给猴看,告诉你你这算盘打错了”
而两边的宪兵一人一把手枪顶住了他的xiōng脯说道
“冯旅长,我俩这枪不好使,走了火就对不住了,还请啊”
三拳功夫,冯yù祥便赤手夺来一支手枪,又随手从腰后取出一只手枪,随之拿着对着徐树铮这一幕却只把屋内的众人吓了一跳,这冯焕章想干啥
“冯兄、焕章兄弟,误会、误会”
一见冯yù祥这么一闹,虽说心下喜着,可张敬尧还是连忙大声劝道
“就是,就是,这事……”
在众人劝说时,徐树铮反而朝前走两步xiōng口直抵枪口,双眼怒视着冯yù祥厉声说道
“小子,有胆子往这儿打不开枪你是大姑娘养的”
徐树铮这么一动,周围的人那里还敢再开口接茬儿,拿着枪的冯yù祥这会虽说xiōng膛都气炸了,可他却恨得想狠狠的chōu自己几个耳光,这整的是那一出,这么一坐可不就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就算他徐树铮这会直接杀自己,外人出说不出个什么来,心下懊恼着,冯yù祥的手一颤正yù挤出话时,只见徐树铮的目光一敛,手一抬,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支勃郎宁手枪,枪在抵着冯yù祥的脑袋瞬间,徐树铮便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了
在枪响之后在头被击中的瞬间冯yù祥的目中依然是不敢置信的样子,人便重重的朝后倒去,在他摔倒在地时,徐树铮却把枪朝会议长桌上一扬,然后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环视着众人,在众人的惊讶中,他抓起桌上白手套擦了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血
“第十六hún成旅旅长冯yù祥,为一已之sī,陷国家而不顾,殊属军中蟊贼,不早清除,必贻后戚本司令被bī无奈将其枪决,冀为国家去一害群之马,另将请予褫夺该员军职,用昭法典”
面不改sè的徐树铮看着诸又说道
“下面我命令……”
一阵风从mén外吹进房内,几片干透了的槐树叶子打着旋儿飘过来,落在了冯yù祥的的脸上、身上和那摊渐渐淌开的血水里
“果然不愧是徐又铮啊”
放下手中的电报,李子诚不禁赞叹道,在历史上徐树铮在政治、军事上捭阖这一套玩得是心狠手辣,一手组建安福国会,玩nòng府院于股掌之中还有他后来编排的西北边防军也是十分的出sè,博采众长是他,两次在历史的狂澜中将段祺瑞推向巅峰,两造共和,反袁复辟,驱逐张勋逆贼,让段祺瑞当上了总理的宝座值得一提的是他出兵外méng、收复失地,军事才能可见一斑,政治眼光是难以匹及
可以说,在北洋之中论其政治眼光其可谓仅次袁世凯,而论其心狠手辣全不逊于袁世凯,在历史上,他以一个退役军官、自封副司令,“先斩后奏”地杀了一个现任将军
造化nòng人,原本在历史上,他应该在几年后杀陆建章,而后因此而死于冯yù祥之手,可在这里冯yù祥这位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当兵,那时候当然是一个戴红缨帽的清兵了,以后逐渐升迁,每次升官必和上司开打,显系一反骨的人物今个却死于徐树铮之手
而且与杀陆建章时的不问而杀不同,这次他是被冯yù祥枪顶着xiōng膛才开的枪,而历史上冯yù祥起家的资hún成协,现在却成了曲丰同的部队,徐树铮这一手玩的漂亮啊,不仅杀了人,夺了兵,顺道的又杀jī给猴看,如此一来,这第一军怕不出其手了
“经略使,虽事出有因,然冯yù祥未经审判而被杀,死后又夺去官勋,此后军官人人自危,从何取得保障?”
听着经略使的赞叹,蒋作宾连忙出声反驳道
“而岩,如果此时换成你,不知雨岩又当如何处之?”
李子诚的反问只让蒋作宾的声音一哑,见他不再说话,李子诚便笑呵呵的说道
“这件事,徐又铮办的漂亮、利索,虽是心狠手辣,但luàn世用重典也不外这个理,如此杀jī给猴看之后,这接下来,第一军之人,如何敢不用命,敢不听令?”
想着历史上蒋介石杀韩复渠,两者相形到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沉思片刻后,李子诚又看着电报上徐树铮的作战计划,chún角微微一扬
“雨岩,无论他徐又铮抱的是什么念头,可他的这个方案却是与我有利,只要打下了第二军,就等于断其一臂,至于青岛嘛”
抬眼瞧着蒋作宾,李子诚有些无奈的说道
“保险费贵啊”
保险费,江苏陆军官兵人人皆有保险,这保险是经略使公署和江苏陆军参谋部一同为他们买的,无论官兵伤亡皆有保险,而保险公司却是自家开的
“经略使的意思是……”
“现在京城应该有些动静了”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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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中国之幸
3∴35686688e^看“今日中日“胶澳事变”解决之道,唯一外jiāo一途,望中●政fǔ有识之士,能以国事为重,为中日两国之将来jiāo好计,以解决冲突、维持jiāo好之心,以挚诚之心展开两国之谈判,维持两国之和平如此东洋方可不至沦西洋之禁锢”
《顺天时报东洋危矣》
中国的历史车轮在这一段短短的时间里,以旷古未有的快度在前进着,几乎每一天都有举世瞩目的大事发生请牢记
此时,此刻
全中国的视线都被胶澳和岚山所吸引过去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都牵涉着所有关注国事的人们的心表面看来,位于胶澳一带成天硝烟弥漫,炮声不绝,其实,战事没有丝毫的进展日军持续进攻,但面对热情高涨的胶澳守军,却是不进一步,进攻不断受挫
而在岚山,在国人看来以北洋军组成的中央陆军第一军武器jīng良,训练有素按理说,日军的那些残军败将根本就不是北洋军的对手,而日军又一直龟缩于海岸一带,似乎抱着苦撑待援的心思
两者相形,中国可谓是尽占战场之优势但在两地战场上却同时出现了奇怪的双向对峙的局面与此同时,一场没有枪炮硝烟的外jiāo争斗,却在上千里外的京城之中进行着
作为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的心情不可不谓之沉重,在两月前他还曾专横跋扈的在居仁堂内晋见袁世凯时,当面递jiāo日本对“胶澳”的要求,并逐条说明主旨及日本的立场,言语之中尽是“强国公使”对弱国之人的轻蔑与无视,而现在,不过是只有短短两月,一切都已改变,双方的处境发生了根本xìng的逆转
在两天前,日置益接到首相大隈重信的密电要求他必须充分利用其自身影响力以及对袁世凯的了解,争取相对体面的终战媾和,最后在电报中还叮嘱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为大日本帝国立下盖世功勋
什么是盖世功勋?
作为一名外jiāo官日置益当然知道这个盖世功勋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体面的、符合日本利益的媾和条件,而让日置益为难的是,首相的密电之中,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东京已经决定的媾和条件,这等于授予给他专权
但事实上,作为日本驻支那公使日置益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力签署终战媾和条约,这是特使才有的权力,总而言之,这一次东京的行为完全`违背了外jiāo常识,可即便如此日置益却没有任何选择
只能选择接受,为此,他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同公使馆内的诸人商讨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日本有利的媾和条件,而让他为难的是当他将条件副本发往东京后,等了几个小时,东京才回电给他而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
“相机行事”
纵使是百般的为难,但东京来的命令他还是必须要遵守,他还是在中国外jiāo部总长陆徵祥的陪同下走进了中南海的怀仁堂
戴着一副金丝玳瑁镜片眼镜的日置益进入怀仁堂后,等了片刻,才看到袁世凯走了出来,与平素不同,今天的袁世凯穿着一袭军装,往常因为德日之间正处于敌国状态,故袁世凯在会见外宾的时候,都会脱掉了平日常穿的德式军便服换上了中式长袍,但今天,他却又穿上了军装
早在庚子年就来到北京任日本驻华公使馆头等参赞的日置益,在中国一住便是十四年,熟悉中国国情,且与袁世凯打过多次jiāo道对这位清朝的权臣、民国的总统也甚为了解对与袁世凯穿着这身军装的心思自然明白,他是想透过这身军装提醒日置益,现在两国处于准战争状态
“大总统阁下”
在袁世凯迈进怀仁堂时,日置益立即恭敬的鞠躬道
“嗯公使先生”
迈进会客室的袁世凯,冲着日置益点了点头,脸上未流lù出任何或喜或得意的神情
“坐,请坐”
直到坐下之后,袁世凯方才笑容可掬地指了指沙发,随后袁世凯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shì从官说道
“怎么还没给公使先生上茶啊别让人家说咱们慢待了客人不是”
shì从官一愣,不是大总统吩咐的让这日本人缓口气再上茶吗?而陆徵祥同样一愣,今个大总统似乎和平素不太一样啊
“不敢,不敢”
袁世凯的举动同样出了日置益的预料,虽说不知袁世凯说这番话的意思,但他的脸上lù出一种谦和的职业笑容
“大总统忙了一天,我又来打扰,实在对不起”
“哪里,哪里”
袁世凯自个儿从桌上的雪茄盒内取出一根雪茄,用雪茄剪剪掉一头后,便自己chōu起雪茄来,吐口烟雾,瞧着日置益便说道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很高兴见到你今天我们是朋友之间的闲谈,用贵国的话来说,与朋友聊天是最好的休息”
袁世凯话里的近乎让日置益笑着说道
“对,对,能与大总统随便聊天,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可他的话不过是刚一出口,却看到袁世凯的脸sè又是一变,袁世凯再次把视线投给shì从官,脸上显出些不满之意
“我说,这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还站在这,快吩咐人上茶”“啊是大总统”
shì从官连应声说道,随后便匆匆走出怀仁堂,在shì从官离开之后,袁世凯又把视线转身日置益,语间带着些歉意
“这些人那,真没个眼力劲儿,常言说的好,豺狼来了有猎枪不假,可朋友来了嘛,自然是有美酒,日公使是我的老朋友,来到这,怎么连杯茶也没有啊”
虽说袁世凯在说话时语气中似带着些歉意可脸上却没有任何歉sè,而他这么一说却只让日置益神情中流lù出一阵窘态,陆徵祥在旁边看的差点没笑出声来,大总统果然是大总统这话里话外就没有想和日置益客气的意思
“公使先生来中国已经十多年了”
出了一小口气的袁世凯吐出一口烟,随口拉开了话匣子
“十四年了与大总统认识亦有十四年”
在回答问题时日置益连忙又恭维道
“当年我于贵国庚子国变时来华,亲眼目睹大总统如何将大厦将倾之中国,治理成今日之强国,大总统治国之能,实是让人钦佩的很”
虽说日置益的话听着心里是高兴,可袁世凯却知道两月前眼前这人可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中倜的大总统,全是把自己当成朝鲜的李熙,拿中国当成朝鲜视之
“说来贵国到是才让人钦佩,二十年前,贵国先败清国,当年本大总统若不是奉调回京,不定会沦贵国阶下之囚十年前,贵国又败俄罗斯一跃成为列强一员,世界强国,而中国却不过只是老大弱国而已真可谓是贵国为刀俎,我国为鱼ròu啊”
感叹ˉ之时,袁世凯瞧着日置益脸上的难堪之sè,心下顿觉一阵爽
“正所谓,知耻近乎于勇,别说是这人,就是兔子,兔子bī急了还咬人那你就是不是这个理啊老朋友”
袁世凯的不依不饶,却只日置益的脸sè一阵红一阵白,若是过去即便是他不放言反驳也定会抚袖而去,可现在,他却只能在这坐着,甚至还要陪上笑脸,这时他才总算明白,那些中国同行为什么总是会流lù出那副极为苦涩的笑容
“大总统所言极是”
赞同之后日置益便有意将话题引入已定的轨道
“鄙人有幸当贵国鼎革之际一直住在北京亲眼目睹了这场大变动这三四年来,鄙人既庆贺贵国经过一番大luàn后,终于认定了大总统是国家的领袖,各党各派都一致拥戴大总统,但鄙人冷静地观察了许多年,又为贵国的前途深为担忧”
日置益的话倒是的袁世凯,尤其是陆徵祥一阵不解,他看着日置益,按照他去外jiāo部拜访时的说法是为两国和平,拜见大总统,商讨两国举行和平谈判事宜,可这会他怎么朝这上面扯了
只是一名外jiāo官的陆徵祥又岂知日置益的心思,自认为极为了解中国和眼前这位大总统的日置益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作突破,从而在未来的谈判中,争取对日本有利的条件
取下口里的雪茄,袁世凯眯起眼睛问道
“哦?不知公使先生,你担忧什么?”
“我担优贵国的祸luàn并未止息”
日置益望着袁世凯,以十分诚恳的态度说,
“今日中国正值变革富强之时,尤其是贵国江苏陆军已于战场展示其实力,正可谓仅以江苏陆军之强,便可将贵国推入强国之列”
反间计
陆徵祥立即明白了日置益的想法,这会出于外jiāo上的礼节,他却不能去打断日置益和大总统的对话,只能在一旁干急着,不时朝着大总统使眼sè,而大总统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
“但我们是老朋友了,所有,有些话却是不能不说,中日两国间,近来真意殊欠疏通,中国对日本举措既多有疑虑,且挟有无谓之误解
日本国民中的一部分,亦怀疑中国当局的诚意,常抱反感,加以第三者挑拨中伤,对两国邦jiāo时肇意外之危险,由此才有今日之恶化,固然,贵国爱国之士言称,胶澳归属中国,这一点,日本亦无意反对,然若是此事,为野心之辈利用,只怕于大总统大不利啊”
听着日置益的话,袁世凯却坦然笑道
“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是说此事事发于江苏方面可却没说,若是没有贵国的蛮横,又岂会导致今日之事”
“大总统所诧异”
日置益习惯地扶了扶眼镜,神态严肃地说道,
“这个祸luàn的根源表面上是由日本所引,可却与贵国国内的政治人物之野心不无关系,此战之最大受益者,非日本,非大总统,而是……”
“李致远是吗?”
打断日置益的话未理会陆徵祥投来的眼光,袁世凯的脸上lù出些讥讽之意
“面对那种局面,别说是李致远,即是本大总统又岂甘愿贵国掠我国之土,又岂甘受贵国之专蛮无理?至于受益,本大总统倒是要谢谢李致远,若非他之决断,我中国之土岂不要丧于日本?昨日关东,今日胶澳,哼哼……”
冷笑着袁世凯端起茶杯虽持起杯盖却未曾喝茶
“明日,怕贵国就会意图染指全中国了,这次,李致远断然断贵国染指之心,如此忠于国事之士,本大总统岂不会谢之?至于声誉嘛日公使倒是多虑了,中国是民主之国,总统之位·有能者、得民者居之,他日大选之日,李致远凭此之功·当选大总统,不正是中国之幸”
袁世凯的话只让日置益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之sè,而陆徵祥同样惊讶的看着大总统,全未曾想到大总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至于今日”
双目微敛,直视着日置益,袁世凯脸上的冷笑渐浓
“中日两国之冲突,责在日本,而非中国,日本侵我国境,岂是友邦之为?如此公使大谈为两国将来·两月前,贵公使出言相威时,又岂有为两国将来之意?”
话点至此,在日置益不知如何应对时,袁世凯却又突然说道
“但为两国之将来,本大总统却无意bī迫过甚·所谓之媾和,皆应由战胜国提出,今日本大总统提出以下五条,请贵公使转jiāo贵国大隈首相”
喝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袁世凯又补充道
“第一,贵国从山东、江苏无条件撤军
第二,赔偿因贵队入侵造成一切平民损失平民损失盖由战区之民提出,再经由两国协商认定为准
第三,贵国应为入侵我国国土之事,向我国道歉
第四,贵国承诺,关东租借地到期后,立即无条件归还我国
第五,贵国承诺,为东洋之和平,永不侵犯中国于东洋事物,但凡涉及中国之利益,当应与中国协商,否则一应无效”
接连提出五条意见之后,袁世凯再次端起茶杯,这次只是微微端起茶杯,一旁的shì从官一见总统端起茶杯,立即朗声喊道
“送客”
“大总统……”
日置益正yù争辩时,shì从官又道了一声
“送客”
在日置益有些无奈的起身离开时,袁世凯却又说了一句
“日公使,还望贵国尽早作出决断,贵国侵我岚山之军,可是翘首以待和平啊若贵国有意以此五条进行谈判,可直接与陆总长谈判”
放下茶杯,见陆徵祥yù起身同日置益离开,袁世凯却出声说道
“子次,你留下来,本大总统还有事jiāo待”
待日置益离开后,袁世凯才看着坐在那的陆徵祥,朝着他lù出尽可能和蔼的笑容
“子次,你是怕我中了日本人的反间计?”
“大总统……”
“我知道,在外人眼里,我袁世凯是贪权之辈,可我再贪权,又岂不知中国是民主之国,他李致远年青我三十余岁,其有朝一日成大总统,自是可能之事,我又岂会因此对其生出忌讳”
这时袁世凯到是摆出一副jiāo心的模样
“可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日置益和日本人,可是没安好心啊,”
“大总统所言甚是”
陆徵祥连忙点头应道
“日人狠毒远甚于西洋各国”
而袁世凯却不予置否的说道
“至于这五条条件,本大总统或有些逾越了,但,以现在的局势,也只能如此了,若是所料不差的话,一二三五条,日本人都会答应,至于第四条,恐怕会有些揪扯,不过不打紧,这国与国间的jiāo往,向来都是实力第一,这算算日子,离关东州归还,还有九年之期,有些事情急不得”
对于外jiāo、对于列强,袁世凯可谓是再了解不过,关东州不同于胶澳,那是日本人以倾国之力才拿下来的“战利品”,早在十年前,日本政军两界就认定,中国若想拿回去,必须流出十倍的血,日人视关东为禁锢,袁世凯又岂会不知
“大总统所言甚是,不过淮海那边…”
虽说明白大总统提出这五条,是出于尽快结束冲突的想法,但陆徵祥却提到淮海那边,毕竟此战是由淮海主导
“淮海那边,那边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啊”
袁世凯摇头长叹道
“此战之后,日人又岂会甘心,国内luàn党之徒又岂会甘心,若是本大总统所料不差,不出几日,各报就会报道本大总统sī会日人,意yù出卖中国之利益,”
“大总统……”
“罢了,本人这辈子替人受过不少,也不怕这点污名,可我担心的是李致远,他年青,若是受人蛊huò,以为本大总统真像日置益所说,对其顾虑重重,因而对我生出意见来,到最后导致到那时可决非中国之幸啊”
面对大总统的顾虑,陆徵祥到是出奇的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大总统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从雪茄烟盒内mō出一支雪茄来,袁世凯一边划洋火,一边以不经意的态度说
“子次,今天之事,待你离开后,可直接向外通告之,嗯由咱们去说,总好过日人栽赃不是哎……”
说罢他又一声长叹,眉宇中却尽是忧意,似乎他真的担心因此同淮海生出矛盾间隙一般,只不过陆徵祥并未注意到,袁世凯那双半闭的眼睛中,一闪即逝的冷笑
“大总统,中国能得大总统,实在是……”
感叹着大总统的心xiōng,陆徵祥连忙起身鞠躬道
“中国之幸啊”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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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文刀
4∴⑧0㈥5汽笛声中,一辆“奋进”2型机车拖曳着十数列“蓝钢车厢在津浦线上隆隆地前行着,这列“蓝钢快车”并不是因陇海铁路、津浦铁路、关内外铁路年初加入国际联运快线而投入使用,而是津浦线铁路提的结果
产自连云港的“奋进”2型机车是连云港机车制造厂在年初时,为铁路加入国际联运而特意研制的,拖曳二十节蓝钢车厢时过80公里,可以个国际联运线上的客运机车,也正因如此,才会接到美国太平洋铁路公司多达二十辆机车定单
对于国人而言,无论是带有“国际联运”标志的“国际联运蓝钢”或是带有陇海、津浦路局标识的“蓝钢特快”,都象征着高与舒适
与普通列车不同,蓝钢车厢采用的是全封闭车厢,冬季供应暖气、夏季供应冷气,在列车运行时车厢内始终保持26摄氏度,这对于国人而言,乘坐蓝钢快车无疑就意味着舒适与享受,当然因为价格的关系,蓝钢特快,从来都是有钱人的专属
此时列车已经使过了山东的山区,进入了黄淮平原,眼睛由近及远向远方平铺出去,远眺着地平线消失在苍茫的远处在天地jiāo际处,是烟霭sè的一种茫茫,就像一堵褐sè的墙顶天立地于天地相jiāo处,也许哪里是一个或是一片村庄,并且还密密麻麻的长了很多落了叶的树木向地平线尽头眺望着,远方显得是那样的朦胧和神秘,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初冬的平原,sè彩很单调,土黄是渲染这个画面的主sè调,在这个基调之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点缀加上灰méngméngyīn郁的天空,使得天地之间都充满了一种沉闷和压抑
火车不停的向前飞奔着,映入眼帘的景sè也在不停的发生着变化·就像不停变换着场景的银幕一大片棉田飘然而至视野之内,这片棉田就像一个微缩的森林景观,是那样的茂盛、稠密零星被遗漏掉的棉huā,雪白的绽放在一片黑褐sè当中·像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与普通车厢不同,车厢夹层装有隔音板、车窗加装双层玻璃的蓝钢车厢里面,一片的安静除去偶尔感觉到有些轻微的晃动感觉,乘客几乎很难觉察出来列车正在铁路上行驶着,餐车内,三三两两的富人和外国人在那里一边用餐,一边jiāo谈·人们谈论的焦点却离不开战争,不是欧洲的战火,就是鲁苏两省的硝烟,在这个全世界都燃起战火的时刻,人们的话题永远也离不开战争
用餐时,餐桌上的餐盘纹丝不动的样子,着实让黄兴对这蓝钢特快生出了好感来,和之前他所乘座的津浦路上那种行车的感觉比起来·这里都已经就象是在房内一般,很舒服,而这让人心觉惬意的温让人有一种置身chūn天的感觉
“此次去连云,那李致远待不待见我们,还是一说啊”
对于连云港之行,黄兴倒是没多少底气,原因非常简单,众所周知,在“二次革命”时,李致远高调反对“以武论是非”,而其最后策反江苏陆军各师,正是出于“绝国人此后以武论是非之心”
按照他的说法是“以武论是非先河一开·中国将陷四十年战luàn而止,亿万黎民何罪,却因政见不同,而陷生灵涂炭之境遭兵火之劫”
有人说他李致远是“嘴上的漂亮文章”,直动手起来也是一个心狠手辣、毫不客气的主,他们作出这个评价的观点很简单·就是从其“二次革命”期间策反各师的举动中可见一二,可黄兴却觉得事情绝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黄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用餐布拭去嘴角的牛排汤汁,何海鸣故做卖.nòng的挤出些笑容
“问题不在他李致远如何想,将来的问题根本是在大总统想如何”
两句话的后后三字虽同,但意思却截然两种意思,瞧着似在沉思的黄举,何海鸣又继续解释道
“现在连云港,工厂数百家,工人逾二十万之多,连云虽是免税,然每月收取各种费款却多达百余万元,而李致远名下又有公司所属三十六家公司企业,其中仅连云钢铁公司,目前每月获利即高达数百万元,论其财力,李致远丝毫不逊于袁世凯”
一直以来,国民党同袁世凯数度jiāo手,最终都败在“钱”上,即便是当年“二次革命”若非因“钱”而意图染指连云,又岂会有后来的李致远的报复,也正因如此,何海鸣首先才会从钱上说道起来
“财力不逊于其,而军力不逊于其,江苏陆军虽为江苏,却是姓李,过去大家只是猜,可胶澳事变之后,却无人再疑此事,其又利用胶澳事变,顺理成章的扩建陆军,以江苏陆军现在十个师的兵力,与袁世凯可谓半斤对八两”
拿起餐桌上的高脚杯喝一口杯中的白开水,何海鸣的面上带着些嘲nòng之sè
“李致远爱国,世人皆知,可他这次却把自己的家底暴lù无遗,有充足财力为后盾,又有十师陆军为其张目,再有民心为其用,怕袁世凯再是大度,也难对这样的人放不下心啊可以说,咱们现在去连云港,大总统那边恐怕已经睡不踏实了”
何止是睡不踏实,在何海鸣看来,大总统没准现在已经寝食难安、如刺在心了,剩下的就是在将来加几把劲、烧几把火了
“咱们去连云,李致远不待见也得待见,先不说自胶澳事变后,多少有识之士前往连云,投身淮海经略使公署,单就是枚叔先生在那,他李致远都得见得咱们,无论是公开或是sī下,大总统的疑心病一生……”
冷笑之余何海鸣端起高脚杯,喝着那微凉的凉白开水,那面上的冷笑中带着些得意,很多时候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刀,用刀杀人的是那是莽夫,用脑的才是智者
本来这车厢内的温度很是宜人,可是在听了何海鸣这一番话后虽不是针对自己,但是黄兴却直觉得背脊都凉了虽然说黄兴的书读得不太好,但他毕竟出身书香世家,一部二十四史,他也读过不少,何海鸣这番话,若说要在中国历史上找例子那是俯首可拾的,在历史上,这种反间计不知道害死了多少贤臣名将,不知多少贤臣名将,未死于敌人,反倒死于他们所忠的朝廷之手
此时,黄兴再看着在那侃侃而谈的何海鸣,看着这位湖南同乡一时间,很难再把他同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联系起来,过去在他看来差点被满清在武昌砍了脑袋的何海鸣全不是那种玩nòngyīn谋之辈,他是军人,怎么可能会定出这样的计量?
觉察到克强先生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何海鸣于心下苦笑一下,yīn谋人人会用,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何时行以yīn谋,行以诡计
“若是真是如此,到时,只怕李致远所临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束手待毙、二是……”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那或许是自己所期待但话到嘴边黄兴却是说不出来了,二就是以武论是非了,尽管将自己视为军人,但是黄兴却不愿见中国再演以武论是非之事,有些事情一次也够了
事实上,上次败于李致远之后对那个年青人,和孙先生提及其时的“咬牙切齿”不同,他的心下没有一丝恨意,或者说根本就谈不上恨,战场之事何恨之有,何况他也有他的道理,相形之下理亏的还是自己
而再见其收复胶澳,为保国利不惜一切的举动,黄兴的心里倒是生出几分相形失sè之感,可现在,自己这些人朝连云港一去,却等于把他bī到了一个“生死两难”之地
“这次去连云,他若是不见我等,无疑自食“团结一致”之言,若是见我等啊大总统那边……”
何海鸣笑摇着头,面上的得意之sè却于此时消失于无形,最后不无遗憾的说道
“克强先生,有时候,人总得去做他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现实就是如此
心下感叹之余,何海鸣把视线朝着车窗外投去,望着那一块块套种的棉田,整个人便陷入沉思之中
“爹,算算时间,那群国民党人也快到连云了”
在居仁堂内,刚从府外回来的袁克定有些担心的说道,和袁世凯不同,在他看来,即便是那些国民党人有的在“民族大义”的感召下回了国,可他们仍然是luàn党,而现在这些luàn党又去了连云,这居心不可不谓之叵测了
瞧着儿子那副紧张样,袁世凯在心下有些失望的长叹之余又向儿子jiāo了底
“克定,咱们一直都有一个大敌人,那就是国民党,嗯,应该叫革命党胶澳事起后,孙黄分裂,黄兴等人回了国,现在孙文还留在国外,他们随时都会伺机报复,这次还和日本人勾搭在一起,可以说,有此一事,再加上以黄兴为首的国民党中的军系人物纷纷回国,孙文等人至少在短期内算是不足为惧了”
袁世凯在说出这番话时,面上带着些得意,胶澳事变带来的效果是难以估量的,至少在打击革命党上,可谓是远十个师,现在举国上下,谁人不知革命党人勾结日人,意yù为其傀儡,可谓是民国之石敬塘
“爹,虽是如此,可也不要小看了革命党,他们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袁克定的话却没换来袁世凯的赞同,袁世凯只是摇头说道
“革命党的力量是很大,可他们却忘了,现在举国可谓是人心思定,孙文的二次革命,为什么举国皆赞同中央,原因就在于人心思定,商人无意输饷、士绅不予支持,这革命如何能成?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人心,你爹我当年是靠着人心,重回中枢,出任总理大臣,又靠着人身成为了这大总统这国内各界的态度怎么样,你清楚吗?”
爹的话倒是让袁克定一愣,在他看来,当年爹是靠着“北洋军”怎么今天又扯到人心上了“大致了解一些,爹说人心思定倒也不假,各界虽说无意反对胶澳之事,但却也希望胶澳事变能尽快平定·自欧战爆发,国内经济大为好转,报纸上●提到,一些工厂刚一开工,利润即往年同类工厂数倍,两月之利可抵过去一年之利……”
在袁克定谈起此事时,袁世凯含着雪茄想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说道
“若是没有李致远的先见之明,又岂有那些纱厂、织厂、面粉厂的大获其利,这次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是承情不尽啊”
父亲的称赞却让袁克定的眉头一跳,接着他又不无轻蔑的说道
“他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当初想多卖机器,谁曾想却碰到欧战,这承情,也是承老天的情啊”
“你啊”
摇着头·叹着自己这儿还没开窍,袁世凯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再缓缓地吐出来
“要是你能有李致远两分之能·你老子我也不会罢了承情不尽是好事”
先前的训斥让袁克定神情有些窘迫,又听爹说商人对其承情是好事,反倒有些糊涂了瞧见儿子没nòng明白自己的意思,袁世凯便皱眉解释道
“嗯,现如今,举国人心思定,若是胶澳事变有得妥善解决,既便不由政fǔ引为,面实业之暴利,举国上下必将大倡实业·而举实业又需时局之稳定”
袁世凯的左手在沙发上轻轻地拍了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到那时,人心思稳,就可为我所用,明天,这报纸上会登出我同日本公使的谈话·那日置益想行反间计,你爹我就借他的手,施这个反间计,回头你去找些人,请他们专mén写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文章,也在报上登出来”
“是”
虽说还不明白爹要用的是什么法子,但袁克定还是恭顺的应了下来
而袁世凯又在沙发上拍了一下
“大家常说,那个什么借刀杀人,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刀不一定非要是钢刀,文刀也能杀人,文刀杀人,要借势”
瞧见袁克定一脸mí茫状,袁世凯的眉头一皱,他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啊
可这会袁克定却是兴趣大增,便有些疑huò的问道
“爹,这借文刀杀人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虽说恼着儿子榆木脑袋不开窍,可袁世凯却并没有解释,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悟出来的好,别人教的总赶不上自己个悟出来的
“这件事,你好好办,看看找几把好文刀”
见爹无意解释,袁克定明白爹是想让自己悟出其中的道理,于是便点头应道
“我想这事叫杨皙子去做”
在他认识的人中,论起文笔来,最好的也就是杨度了
“杨度这个人书呆子气太重,不过倒是一把好文刀,他能体会其中的意思,也知道如何去办这件事,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干”
“他愿意干”
一见自己的推荐的人选得到赞同,袁克定便兴奋地说道,
“杨皙子的书呆子气是重,但他的官瘾重,而且他对李致远一直怀恨在心,自然愿意当这把文刀”
见儿子多少开了些窍,知道看人了,袁世凯便笑了笑说道
“杨度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但有点聪明过头了情绪易bō动,兴致来了,热得可以烧开一壶水;兴致去了,冷得可以结成一块冰杨度其人偶尔用用可以,不过他不是什么大器之材,谈不上是栋梁之材,也就是幕僚之能”
在用人、看人上,袁世凯的眼光一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这也正是他希望袁克定能学会的,
“父亲教导的对像杨皙子这样的人才多得很,栋梁之才岂又能轮得到他”
生怕淡了爹对自己的好感,袁克定又继续说道,
“若是单以栋梁之材,那李致远倒算是栋梁之材?”
“嗯,你能看明白这点就不错了,人才和栋梁之材不同,前者为人,后者为用,杨度非用之材,这件事,我不便出面,这事由你去办,你放手让杨度去干,他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怎么去办,火弱了、过了,都不合适这点你明不明白?”
袁世凯盯着儿子吩咐道
袁克定没有父亲捭阖的才具和吃苦耐劳的习xìng,却学到了父亲机巧权诈翻云覆雨的手段,对父亲的这个吩咐他自然心领神会,忙说道
“父亲考虑的是这件事,父亲完全不要出面,由儿子指使杨皙子、梁燕孙他们去办到时候,父亲您就只管着在一旁看这文刀如何杀人就行了”
“克定,你还是没明白,不是文刀杀人,而是文刀卸甲”
“是孩儿明白了”
父子俩促膝而谈谈了大半夜时间,直到最后,待袁克定离屋后,袁世凯却看着满天的星斗,似自语的说道
“致远老弟,本大总统可是在京城对老弟是翘首以待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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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阳谋之计
器:无广告、全文字、更由为您提供]京城,槐安胡同杨府s8飞
“大总统这是要借我的文刀啊”
杨度点燃一支洋式卷烟,又叫仆人给他倒一杯英国威士忌他喝了一大口,将发虚的心强压住
在中国,他算是最早同李致远打jiāo道的人,对于那个人,他从来也就没曾看透过,或者说,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别人的看到的,也正囡如此,他才会觉得有些发虚,大总统要借他的文刀去拾掇他,到也和杨度的心思,可杨度却怕最后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过去的两年间,无论是作为大总统的幕僚或是后为关振铭的“sī幕”杨度没少为关振铭出谋划策,可机关算尽,最后不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还落得为他人做嫁衣的境地,每每想及往事,总让杨度对那人心觉无力
而现在却又要替大总统“抓刀”,以文制人虽说是借时行势,以文杀人,可不知为何,杨度总觉得这事怕不会那么容易,时好借、势易行,但以文杀人,能杀得的人吗?
心绪慢慢安定之际,他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当年碧云寺夜数罗汉的情景,浮现出明杏斋里师生对坐研究帝王之学的岁月,浮现出马王庙胡三爹的三次测字,他认为自己无论从才具,从命数,还是从机遇来看,都应有宰相之分
从无论是从唐内阁到现在的内阁,别说是主掌内阁,甚至就连一féi差都未谋得,之所以如此,乃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为宰相无疑,也正因如此,一方面对袁世凯授其的闲职予以拒绝,在关mén谢客的同时,又同袁克定jiāo往无不是为了将开铺路
古往今来一切大事都是人做出来的,而人要做出大事,必须先要有其位,谋取宰相之位正是谋取为国家办大事的必备条件有了这个位子之后才可以从容施展自己的平生抱负和学问,将导致中国富强的政策实行出来,将能执行这套政策的人才起用出来,这不就是为国家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吗?
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衡量他的价值,最终应当以他对历史做出的贡献为标准,至于这中间所使用的手段以及所夹杂的个人目的是不应该作为主要的因素的何况变主张,其手段并不恶劣,至于想做宰相,这个目的也决不卑鄙从秦汉到前清,哪个办大事的人不想做宰相?诸葛亮、曾国藩那样的圣贤都还想做宰相哩
这样想到,原本有些心灰的杨度顿时又来了jīng神,脸上lù出些许嘲sè,似乎是在嘲nòng自己竟然被那么一个后生晚辈下到了闭着眼睛在回忆日置益与大总统jiāo谈话录的同时又在心里考量着这两日报上的jī辩,沉思了足足半个钟后,他方才拿起笔来郑重地将题目写好:
《yù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
“皙子,大作写得如何了?”
题瘫刚一写好,却见袁克定满面chūn风地从外面进来
“还没有动笔哩”
杨度指了指摊开在桌面上的稿子
“刚刚才把心里的结解开
“心里有什么结?”
袁克定到是觉得奇怪,杨度能有什么心结?但猛然却又想起眼前这人表面上是一生,可内心里却是一官mí,这心结怕还在这地方
于是袁克定便取过仆人刚奉上的茶杯,笑嘻嘻地说
“不要有什么结,安下心来写好这篇大文章,我再给你寻一个开心”
杨度没有明白袁大公子的话里的意思,只是摇头说道:
“我已解开了不必再寻开心了,我们来谈谈这篇文章该如何写”
“我正是为这个而来的”
袁克定便不无得意地说,
“我昨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式,这篇文章采用枚乘体如何?”
“你是说用答客问的形式来写?”
“正是的”
面上尽是得意之sè的袁克定放下杯子说道
“近来报上登的那些谈论国是的文章都是死死板板的,从开篇到结尾议论发到底,一副铁着脸皮硬着喉咙教训人的姿态让人见了生厌,读来乏味昨天偶读枚乘《七发》,顿觉兴味大增我想,皙子就是今日的枚乘,也来做一篇《七发》我做客,提问;你做主,回答一问一答,把这个嗯,yù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的大道理通俗地说透彻,如何?”
“太好了”
原本还在寻思着如何下笔的杨度兴奋得神采飞扬,lù出枚乘式文人的本xìng来,
“就开始,就开始,提哪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吗?”
杨度忙提起笔来,正要写,又放下:
“芸台,你干脆坐到我对面来”
“行”
第一次展现自身之才的袁克定高兴得一时忘记了大公子的尊严,自个儿端起椅子坐到杨度的对面
“我想好了几个问题,都是大家所关心的没有提到的,你再补充”
这几天,他可是没少拜读因那篇“大总统与日公使会面实录”引发的各报评论文章,所以心里也存着一些问题
“好,你说”
杨度重提起máo笔
袁克定将思路略为梳理下,摇头晃脑地说:
“我先这样问皙子先生,民国成立迄今三年,赖大总统之力,削平内luàn,千侮,国已安定,民已苏息,自兹以往整理内政,十年二十年,中国或可以谋富强,与列强并立于世界吗?你就说:不然若国家不思改弦张,则富强无望我再问:何以故?你再答:此乃中国当今之弊也,我便惊问:何以如此?然后,你就将李子诚的兵威抖出来,大谈强势军阀为何会使中国富强无望的道理怎么样,枚乘老先生?”
“真有你的”
听袁克定这么一说,杨度便大喜道,
“我就这样回答你:民国三年的中国,过四亿的人口、数以百计的政党、数以十计的督军,无一不是社会不稳定的渊薮·今日人意挑拨离间行卫国之举李经略使于先,他日势必将引其它督军,初时诸人以赤诚之心于国无虑,然后久之必生间隙·间隙一生,绝非中国之幸,若矛盾jī烈,必将引起国局动luàn国家一luàn,富从何来?故中国富强无望”
虽说只是初言,但袁克定却拍掌叫起好来
“答得好我又问:那么如何时才能富强有望吗?”
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杨度又想到如何能把一些大道理通俗易懂的传达给看报之人
“中国之地·上下一心、团结如一之时方能富强有望”
这几句话说到袁克定的心窝里去了,他霍然站起说:
“暂子,这篇文章就这样写,我也不再提问了,下面由你自个儿提自个儿答五天以后我来取我相信你这篇文章必定会是一支百万雄师,若是文刀得成我一定为你在大总统面前请功”
说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槐安胡同
袁克定走后,杨度开始正式写作他jīng神亢奋,思路泉涌·那一肚子学问,如同决堤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地宣泄在纸笔之间他把与袁克定的对答的几个问题加以拓宽掘深,以奔放而又严谨的文字将它们固定下来然后再来几个一问一答·指出今日中国的困局,而每一笔都可谓是意有所指,矛有所对
所指者,为江苏,所对者为李致远
在文章中,他当然不忘极力吹捧李致远的爱国之心,当然却又不忘着重提出日置益于大总统面前挑拨之词,于国无利,又吹捧大总统、李经略使应以国事计,去其间隙·以为合作,如此,方为中国之大幸,而所谓的合作,自然又是一番说话
作为一个政治家,诚实最为重要·欺骗最为不道德而看着这满篇的文章,杨度仿佛觉得自己是古往今来最诚实的政治家他十分得意地挥笔完成了全文,然后痛饮半瓶威士忌,陶醉在自我设计的“政治家”的梦境之中
梦醒了
恰是一声惊雷把那还没做完的梦给惊醒了,看着报纸那篇《yù求稳定而不可得的民国》,再联系到最近几天的收到的那几份电报,一阵无力感从李子诚的心底生出
“…为中国之稳定、中国之富强,于战兵,君当请中央裁撤军队,如此,方能维持中国之稳定,促进中国之富强”
瞧着那一份份通电,瞬间,李子诚茫然了,这是什么事啊仗还没打完,就有人通电要求自己裁军,似乎一天不裁军,自己便是民国的朱全忠,就是居心叵测之人
“瞧瞧,瞧瞧这报纸上说的是什么,什么大总统应以大度待人,绝不可为日人蛊huò,对苏省生出防范之心,什么李经略使应以裁军而自白天下,他娘的,放屁”
非常难得的在穆湘进来时,李子诚骂了一句脏话,泥人也有三分土xìng,为了这个国家,自己付出了不少,可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这鸟未尽就有人寻思着先藏弓了
“鸟尽弓藏,现如今这鸟未尽就有人寻思着先藏弓了,我招谁惹谁了,江苏陆军的牺牲他们没看到吗?一句话,让我以国事为重,自证清白,清白,有这个证法的吗?我说不会开以武论是非之河,就断不会起这个头,我李子诚待人以诚,jiāo之以心,他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们怎么不去看看那些个把军队当成sī军的将军、督军,不去看看袁世凯他娘的,现在到好了,都盯到我这了,当真是以为,老子的枪是摆设是不是……”
怒及了,李子诚心底的那几分脾气也给jī了起来,虽说没想到要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想到自己一番辛苦,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如何不让人气恼
前脚进办公室,后脚便听着他这一番牢sāo的穆湘一笑
“还真是摆设”
“嗯藕初……”
“还能怎么办?要不致远,现在就给省警察厅发一份电报,把省内的报纸封了,记者抓了,然后再把保安局的人派出去,把那些发通电的都抓到连云来,送上法庭·严加审理,要不,再把陆军主力调回来,不用了调了·直接命令他们朝京城进攻,没准,再过几个月,大总统之位,你也就能做坐上了”
穆湘的这番话,虽说像是冷嘲,但多的却是朋友间的玩笑·李子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跨省,还是免了”
自由之言论,当言论自由被彻底保障的时候′威权也不复存在,就像现在的中国,表面上是袁世凯的威权,可实际,他的`却不断受到挑战,他都能受到挑战·何况是自己
“致远,今天陇海时报上黄远声的那篇文章写的不错,中国之稳定在于·中央政fǔ还政于民,地方各省还军于国,若是中央政fǔ真的能还政于民,那即便是把军队还给国家,又有何妨,何况”
在说话的时候,穆湘却不时的打量着李子诚,一直以来江苏陆军都鼓吹着“效忠国家”,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拒绝还军于国的
“还政于民·还军于国?”
这“八字”却让李子诚沉默良久,这八个字,一语道破了未来中国的百年之事,别说现在,就是一百年后,这也不过只是一个远不可及的名词罢了
“藕初·你不是不知道,我可从来没把军队视做sī军啊”
像是为了自证清白一般,李子诚又特意哼起了江苏陆军的军歌
“即使人们不再忠诚,我们仍然忠诚我们的队伍永远屹于这片土地对于好时代的描绘警醒了我们的青年,一个存有美德和以牺牲为荣的时代我们永远与祖国一起,永不屈服请相信我们的忠诚,如同相信中国的大地山河所有兄弟的心扉终究会光明透彻他们会重互爱,保持忠诚所有的英雄为了梦想的实现而斗争”
哼善这首取自潜艇内唱片的《当人们不再忠诚》,李子诚认真的说道
“我个人和军队对国家的忠诚之心,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我们绝不会主动挑起内战,但如果有人想要挑起内战”
话音落下,李子诚站起身来,自己可以阻止一切吗?
显然这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袁世凯去世之前,依靠他的权威,还可以维持一个名义上的中央,可一但袁世凯死了,中央也就不复存在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军阀hún战、政见之战此起彼伏,再到后来的八年浴血抗战,直到……
就在这时mén敲响了,接着陈陶遗走了进来,这几天,章炳麟正在阄脾气,原因很简单,因为李子诚以“事务繁忙”为借口,谢绝了同欧事研究会诸人见面,只是派人陪同他们在沿陇海铁路参观,所以现在这秘一职自然要由陈陶遗担起来
“经略使,大总统电报”
袁世凯的电报?
李子诚一愣,从陈陶遗那接过电报一看,电报上却赫然写着
“致远吾弟:
近日,误会丛生,实非兄之意也,兄岂不知弟之心意,“黎民何辜,竟遭此烽劫”、“凡有良知之士,岂愿开以武论是非之先河”,吾弟一言一句无不令人省醒,兄岂会信他人之间?再则,江苏陆军此战之功,举国皆睹,江苏陆军于国之忠,举国皆知,吾弟于国事之诚,兄岂会无睹,现,他人以国事为忧,行以劝慰,实非兄之意也,于兄看来,其言其行非无益于国,反于国有害之,只令你我兄弟二人心生间隙,如此方才是日人所愿……兄谨以大总统之位于个人之良知向吾弟保证,此战之后,江苏陆军绝不应以裁撤,如此,且不言凉为国有功将士之心,恐裁撤苏省陆军,兴者唯列强尔兄于此请吾弟以国事为重,应加强苏省陆军建设,以为我中华编练强军一支,如此,才是中国之幸、民族之幸……
兄世凯”
看着手中的电报纸,又看一眼电报纸写着的“大总统sī人明电”,一阵哑然之后,李子诚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舆真是高明不过袁世凯啊”
说罢,便将手中的电报递给穆湘,接过电报的穆湘看完电报,到是有些mō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的这位袁大总统的这一招以退为进啊”
摇着头,李子诚知道,无论如何,在这一着棋上,自己让袁世凯占尽了先机,日置益和袁世凯说的那番话,不是反间计,不是离间计,而是民心计,袁世凯又岂会不知?结果袁世凯来了个顺水推舟,借着日置益的话,动起了民众对时局的不安,接着,袁世凯的这份电报,表明了他大总统的肚量,但却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这一份明文电报,不出今天,就会被报界转载,到时人人只会说大总统之贤,可若是自己把电报当了真,只怕,这苦心经营的名声,也就毁于一旦了什么样的yīn谋是无懈可击的,世间不存在无懈可击的yīn谋,唯一无懈可击的计谋是阳谋,而今天袁世凯给自己使的就是这阳谋之计
就在犹豫着如何应对这看似无懈可击的阳谋之时,李子诚却在无意中看到桌上的台历,看着那台历上的西元年份,眼前,却是突然一亮
“回电大总统,当前当以战事为先,待战事终结,时局平定之时,致远即往京城,与兄共商国事”
“致远这……”
穆湘的不解换来的却是李子诚的满面微笑,那满面的微笑显得有些神秘,以至他相信,在他的心里或许早已有定计纟
第308章 改变(求月票!)
“从即日起,除已安装机械工厂外,所有新企业必须沿线!”
在五个月前,谁也想不到这么一道由董事长签发的公司内部文件会给公司、甚至整个国家带来什么样的改变,那时没人能够理解这是为了什么,连云港的企业远没有达到饱和的水平,这种企业疏散,在很多人看来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在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除了一个火车站之外,什么都没,即便是火车站,也不热闹,离城有十多公里,所以,才会有人修了这么一个马拉小铁路,用于转运货物,现在看到的这些住宅、街道、厂房,都是这几个月刚建的,除了厂房之外,都是木制的简易建筑!”
面对来阜阳站参观的黄兴等人,附属地管委会主任严同生在介绍附属地的同时,他有脑海中浮现出五个月前的一幕幕。
“黄先生,原本按计划中的这座通用电器公司下属无线电公司,工厂应该建于连云港,而最终,却被选择建在潭阳附属地,那时这里只是一片麦地,而公司只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说话的时候,严同生便领着人朝无线电公司的厂区走去。
在黄兴等人看来这座工厂的厂房看起来有些简陋,与连云港的那些砖瓦结构的大厂房不同,这座工厂的厂房却只是地基处有三尺高的砖基,墙面和房顶完全是石棉瓦制成,除去规模之外,这座工厂全没有一丝“大厂”应有的气息。
“这厂房,似乎有些简陋啊!”
黄兴笑说着,脸上虽挂着笑,可他心里却乐不起来,四天前,一行人到达连云港后,李致远以一个“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同他们见面,只是派人陪同他们沿陇海铁路参观“沿线工业区建设”。
这一路参观下来,黄兴才知道什么是“国人走南闯北,工业尽在陇海”之说·沿线附属地上工厂厂房一座连接一座,高压线路起伏不断,可以说,即便是同日本的一些工业城市相比亦毫不逊色,其附属地集工业、商业、生活于一体,正如日本那些以厂为核心的工厂町区一般,不过日本是沿城、沿港为中心·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那条铁路。
“实话不瞒黄先生,公司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包括厂房建设、设备安装调试,一个月的完工期之后,工厂的产能就要达到设计产能的%!”
当初为了赶时间,即便是严同生也是其它工人一样都是同和机器设备一起赶到的阜阳附属地,工厂的机械设备都是直接在连云港完成组装·随后装在于敞车箱上,用帆布盖上,可以说可以说·当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厂房地基已经建成一半,而建成的这一半,则是用于安装机械的位置,至于其它位置甚至连洋灰都没抹。
在过去的两年中,陇海工程公司早已经学会了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工厂施工,在那些美国工程师的帮助下,他们学会了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一座工厂最基本的施工建设,甚至在陇海工程公司的施工用语中还多了一个“基本完工”·这个基本完工,就是指工厂可以进行生产,但工厂内诸如厂房之类的配套设备,却不见得已经完工。
“这座工厂四个月前,就已经基本完工,两个月前达到设计产能·每个月可以生产五万部收音机、电台、电子设备,以及六万支电子管的产能,这座工厂论其规模而言可以说是现在全世界规模最大的无线电设备和瘛子管生产企业!预计到年底,无线电公司的销售额将超过一千万元!”
严同生的脸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换做任何人都会得意,这座工厂可以说是整个附属地的核心企业,而且现在这座代表着现在“最先进科技”的企业规模仍在扩大,尽管这家无线电公司却不是附属地的全部,在附属地内还有十几家本地人办的诸如成衣厂、纱厂、面粉厂之类的轻工企业,但这座大型企业却是当之不愧的核心。
“一个月!”
黄兴、何海鸣等人惊讶的朝这座工厂看了眼,一个月五万部收音机,半年销售额超过一千万,一年的至少也有两千万!
众人惊讶互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震惊之色,他们惊讶的是这座看似不起眼的工厂所创造的财富,更惊讶于在中国的腹地,竟然会有这么一家大型现代企业。
无论是收音机或是电台,在他们看来无不是现代最新科技,而这里过去只是安徽省最偏远的北方,顶多也就是种种粮食,可现在这里却建成了这么一家现代化企业。
“黄先生,实际上,这座工厂只是起到带头示范作用,现在公司之所以将企业分散于沿线附属地,目的就是在于带动当地士绅,由农业转向实业,目前附属地内0人规模上企业多达一百三十家,其中九成皆由当地士绅创办,虽说大多数企业规模有限资本少则千元,多则亦不过十余万元,但却开了一个好头,目前这些企业赢得大都颇为可观,可观的赢利进一步激发了本地人投资实业的热情,从而促使其将更多的资本投入实业生产中。”
在严同生说话时,黄兴只是不住的点着头,在日本的时候,他曾看过一篇关于中日两国实业发展对比的报道,而日本记者着介绍了中国的纺织业。
在清末时,质优价廉的进口棉制品以及外资棉纱厂长期主导中国机制棉布的市场。至1913年末,中国自有及外资棉纺织厂仅有37家、纱锭12228万枚、织布机29389台,而日本已有棉纱锭1984万枚,但因**公司提供廉价分期付款的棉纺设备,棉纺织工业在中国得到迅速发展。
总计1913年年底至1914年上半年,纯为中国民族资本所投资之新设棉纺织厂共有35家之多。
大战爆发后,国内外棉制品需求的激增使纱价高涨,而原棉供应国内利润渐增,使得自产自销的原棉供应趋于稳定,粗织纱布成本大幅下降·利润增长极其显著,而这些新建企业刚一投产即逢值这一高利之时,尽管新建企业大尚未投资,但中国的棉织企业在两个月前·产能规模便已经超过日本。
而且现在这些企业无不是利市投资,可以想象在市场利润的刺激下,这些企业必定会进一步继续扩大生产,扩建新厂,而且供应企业机械设备的正是现在国内唯一的机械生产商—**公司。
在离开无线电公司之后,一行人来到正在施工建设的一片工业区,工业区内尽是一派繁忙之色·被围墙分割的厂区内,完工的、接近完工的、刚施工的厂房一栋挨着一栋。
“这些工厂都是贵公司投资的工厂吗?”
打量着这些规模显然不大的工厂,柏文蔚有些疑惑的问道,曾经出任安徽督军的他,对皖北的变化,除去惊讶之外,恐怕也就只有惊奇了。
不过与其它人相同的是,这一路·尽管只是沿着陇海皖北路矿支线参观,却也让他看到一个新的希望,这种希望不同于革命、不同的变革·而是一种整体上的希望,一个国家未来的希望,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沿线的这一座座厂矿。
“柏将军,这些企业大都是投资商创办,不过公司对其中一些企业提供技术支持,”
“技术支持?”
他的回答却让所有人一愣,外人在附属地内投资到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在附属地内没有任何苛捐杂税之说,这一路上·他们没少见识铁路用地管理机构的“服务”,李致远把整个附属地当成“饭店”,管理机构的雇员则就是这座饭店的服务员,虽说“店大”却见不到任何欺客之举,这些人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是这样的,众所周知我国的棉纺织工业技术·与英、美、日等国无法相提并论。虽说欧战爆发后,国内工业与生产环境的改善、列强撤资等对中国棉纺织工业的发展无疑是一大刺激,但在技术人员方面,技术人员短缺却是一时难以改变的,虽说各大工厂自主成立技术训练班或技校,以满足人才短缺的需求,但对于这些新建企业而言,人才短缺可以说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制约其发展的瓶颈所在!”
在提及技术帮助的时候,严同生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在他看来,在全世界商界,如公司这般大度、有前瞻性和社会责任的企业恐怕也就是只有**公司了。
“早在两年前,公司就在连云港设立了专门技术学校,除去培养公司企业所需要技术工人之外,还培训了数十名轻工企业技工,这些技工大都在合作企业进行实习,每当有人欲创办企业的时候,在采购机械阶段,公司就会向他们提供部分技工,帮助其培训工人,而这些“援助技工”会在其企业步入正轨后,自由选择是回公司,还是留在援助工厂……”
当然他并没有提到,大多数援助工人最终都回到了公司,除去公司的报酬和齐全的各项保障之外,公司鼓励那些技工继续深造或实习,最终将其培养其成为更专业之技术人员或棉纺织专家,在这一点上,却是其它企业无法给予的。
“除去直接技工援助之外,公司还会向其推荐工厂毕业地连云港商科学校的管理人员,以推广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现代企业管理方法与泰勒化生产方式在国内实业界中进一步推广,以体罚为管理工人主要手段的包身工、工头、文武场等旧式管理制度在新兴企业中均被淘汰,现在这些企业无论是设备或是管理上,都毫不逊于欧美国家同类企业。”
在提及“连云港商科学校”时,同样毕业于商科学校的的脸上尽是骄傲之色,作为商科学校的第三期毕业生,通过过去一年的工作以及和同学们的信件往来,他清楚的意识到,在未来的中国,连云港商科学校的影响力,将不逊于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在美国商界的影响力。
为了帮助那些“不懂实业”的士绅能够成功的创办企业,公司通过银行和他们签署了的合同,通过机械设备的分期贷款·银行为确保贷款安全,向企业派出现代企业管理人员,从而确保企业主可以在企业内使用现代管理体系,而那些管理人员无不是商科学校毕业生。
最后·随着那些企业的成功商科学校的毕业生会遍布全国各地,在中国商界会出现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商科群体”,五年,也许十年之后,连云商科在中国商界的影响力,将是无人能及的。
不过,对于黄兴等人而言·在严同生的脸上流露出自豪之色时,只是礼貌的笑笑,这一路上,他们的认识的很多铁路用地、企业的管理人员都是商科学校毕业,显然眼前的这位同样也是,想到商科学校的校长是泰勒,那位知名的企业管理大师,他们流露出这种神色倒也在情理之中。
“严主任·我有一个问题,我注意到这里并没有发电厂,这些企业的用电如何保证·还是这些企业要自备动力车间!”
相比其它人,黄兴反倒更关注一些实际问题,过去的几年间,他一直从事商业投资,在现在这个大利市下,他自然又对投资实业生出了兴
严伺生把手一朝着远处一片田地间的一列停于轨道上的列车指去。
“黄先生,整个附属地的用力供应都是由那辆发电列车供应的!”
“发电列车?”
“为何不投建电厂?”
面对他们的疑问,严同生笑了。
“新建电厂得用多长时间?就算扩建电厂,没有一两年时间也是不行的。而列车发电站的全部设备都在车厢里,随到随用·只要有两根铁轨停放就行了,很方便。列车发电站停靠在铁轨上,所有的发电机、办公室、仓库甚至维修等都在列车上,全部工作人员也一起配备。哪里有需要,列车发电站就开到哪里,由于发电机组建在车上·既不用架高压线,又不用盖厂房;既能迅速调动,又能迅速发电,所以现在除连云港外,列车发电站担负着最重要的电源供应任务。”
如果不是今天生出投资办厂的念头,黄兴还真没注意到,这些附属地似乎都没有电站,生出兴趣的立即提意道。
“走,我们去看看这列车发电站去!”
十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位于火车站附近的列车发电站附近,发电站外在一道铁丝网围墙内,除去车厢内传出的噪声之外,看起来和普通的列车没什么区别,不过,这列车没火车头。
“黄先生,我们的列车电站有16节车厢,依次是六节油罐车、两节寝车、两节办公车、一节备品材料车、一节维修车,最后四节是用油发电的发电车。”
在铁丝网外严同生向黄兴普人介绍道。
“像这列列车电站,四节车厢内安装了四部千瓦柴油发电机组,发电量不仅可以满足用地内的用电量,甚至还可以向阜阳县供电,将发电机组建在火车上,发电迅速、机动灵活,使用起来很方便,等到这里的电厂建成后,挂上火车头,就可以拖到其它地方,现在中国很多城市都没有发电厂,一台发电车就能满足一座城市的供电······”
在严同生介绍着列车发电站时,却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年青人正急步走过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报纸,在来访的客人中走出一个人迎着他,两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人便拿着报纸走到黄兴跟前。
“连云电讯,淮海经略使李子诚先生复电大总统,待胶澳战事结束,将往京城与大总统共商国事!”
看着手中的报纸,黄兴一时竟回不过神,他的脑中除去发电机的轰鸣声外,更多的却是一个声音在那告诉他,这是假的、这是假新闻!
报纸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众人顿时没有了参观的兴趣,这一份回电,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李子诚现在不愿见他们,不代表参观之后还会拒绝,即便是在袁世凯和日置益谈话被舆论热炒,国人无不忧心他日内乱时,他们仍然相信,最终,李致远还会是倾向于“以武行监督”。
男人嘛,谁不向往权力!
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如果李子诚的这份电报只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那么到也没什么,但怕就怕在,那李子诚真的糊涂到极点,当真傻到去京城,为了一些所谓的大义,自解兵权,到那时,可就真的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李致远拱手交出军队,若者解散军队,那,李致远对袁世凯还有什么威胁?这若大的中国,还不是任由袁世凯为所欲为!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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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暗战伊始(求月票!)
“大总统布告:
……我中华民国政府所希冀者和平,所尊重者公法,所保护者我本国人民之生命财产,初非有优于德国。设令德政府有悔祸之心,怵于公愤,改其战略,实我政府之所祷企,不忍遇视为公敌者也。乃自绝交以后,历时五月,潜艇之攻击如故。非特德国而已,即与德国取同一政策之奥国,亦始终未改其度。既背公法,复伤害吾人民。我政府责善之深心,至是实已绝望。爱自中华民国三年八月二十九日上午十时起,对德国、奥国宣告立于战争地位,所有以前我国与德、奥两国订立之条约、合同、协约及其他国际条款、国际协议属于中德、中奥间之关系者,悉依据国际公法及惯例,一律废止。
我中华民国政府仍遵守海牙和平会条约及其他国际协约关于战时文明行动之条款,罔敢逾越。宣战主旨,在乎阻遏战祸,促进和局,凡我国民,宜喻此意。当兹国变初平,疮痍未复,遭逢不幸,有此衅端,本大总统念民生,能无心恻。非当万无苟免之机,决不为是一息争存之举。公法之庄严,不能自我失之。国际之地位,不能自我圯之。世界友邦之平和幸福,更不能自我而迟误之。所愿举国人民,奋发淬厉,同履艰贞,为我中华民国,保此攸久无疆之国命而光大之,以立于国际团体之中,共享其乐利也。布告通尔,咸使闻知。此布。
中华民国三年八月二十九日”
一群高鼻蓝眼的欧洲白人,在京城南苑这座昔日的皇家园林里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用餐的时间到了,好吃好喝端上来,饭后他们有的围坐打桥牌,更多的人去打网球、踢足球和游泳。晚上则有文艺演出,自娱自乐……
这一切都显得是如此的安逸,甚至会让人生出一种闲逸、度假之感但他们却根本就不是在度假。他们是来自德国和奥地利的战俘,住在中国的俘虏收容所里。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交战双方分别是以英法俄为主的协约国集团和以德国、奥匈帝国为主的同盟国集团。战争蔓延到了远东、太平洋、中东和非洲地区。战争初一爆发中国便宣布中立,而在中日“胶澳事变”爆发后,为避免与日本宣战,同时也为了吸引英、法、美列强对中国局势的关注,中国政府随之在8月29日加入协约国对德奥宣战。
于是作为敌国德国和奥地利的在华军人就成了战俘,先后有千余名德奥战俘被收容进设在北京、南京、东北的七处俘虏收容所里,尽管中国同德奥两国处于战时状态但是德奥战俘在中国所受到礼遇却是超乎想象的,以至于曾引起一些英法记者的不满,在他们看来在俘虏收容所里的德奥战俘如身在世外桃源,于中国度假一般。
但是中国政府却依然我行我素的善待着德奥两国战俘,甚至于其中一些军官、军士还接受中**队的秘密聘请,在与南苑战俘营一墙之隔的南苑军营中帮助中**队训练“新军”,这批新军完全是利用美国贷款编练。
与过去不同,这支中央陆军完全是由“被俘的”德**官、士官训练而在南苑接受训练的则是军官教导团以及军士教导队,军官教导团主要是从保定军官学校以及全国其它各地军校中的优秀毕业生和中央各师初级军官中抽调组成,训练结束后分派到新编遣部队中担任初级军官他们所接受的训练是作战技巧、战术、战时不同兵各的配合协同。而军士教导团则是中央隶属各师抽调优秀士兵前来受训,受训六个月后分派到新编遣军中充当军士。现在于南苑接受训练的军士教导团共十八个营,总人数约万人之多。
在袁世凯等人看来,这一次练兵,无论是规模或是成效,都绝非历史上的小站练兵和清末编练新军所能相比,最重要的就是由“战俘营”提供的五百三十七名德**人提供的培训。德国陆军,世界第一,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而在中国被俘的德国官兵即便是普通士兵亦是战前服役多年的老兵,他们所带来的是战前德国最标准的陆军训练方式。
“······不得不承认,这些中国人所表现出来的好学以及聪明,远超过我和身边朋友们的想象,玛丽,你要知道这种训练是秘密的、不为外界所知所以,中国政府不能大张旗鼓的招收翻译人员,为此,中国陆军部曾经举办过几期外语会话训练班,以学习德语,但没有收到预期效果。不过日子久了,受训者也可用洋泾浜式的外语,外加手势,勉强也可交流思想情况。
在训练之初,因翻译人员不敷应用,作为教官的我们上课时只是多用图解和示范,受训者自行做笔记。实施两周的结果成绩非常好,使我们这些教官们感到意外惊奇的是虽然我们不会说中国话,也没有翻译。我们用实例示范,他们模仿。事实证明,他们是世界上极了不起的模仿者,因而学得很快
因为是今天休假的关系,威廉=冯=布劳克又一次趴在他的房间内,写着永远无法寄给妻子的信,这实际上是一种日记,因为内容的关系是不能寄出的,这是因为和中国人签署协议的原因,中国政府向他们提供善待以及双倍的酬劳,而作为回报除去帮助中国人训练军队之外,他绝不能在信中提到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嗯,现在他们是职业战俘,只需要在信中告诉家人,他们在这里的生活非常安逸、舒适,就像度假一般。
但是在私下里,和其它人一样,威廉=冯=布劳克同样会在写给妻子的“日记”中提到训练中**队时,所碰到的趣事。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中国士兵使用机枪的技巧尤其称赞,在我个人看来他们已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这一切无不充分表明这个民族的聪明才智与勤奋学习的具体体现,也表明中国人在学习上并不次于任何人,而且其他各科的训练工作也都进展神速。因为各个师不愿意将他们的炮手派来,炮兵的受训人员迟迟未运来,所以·目前在南苑接受炮兵训练的士兵全都是由步兵改行,但在教官鲁尔卡斯上尉的教导下,原来的步兵在一星期内就学会了m的加农炮、山炮的操作,鲁尔卡斯上尉是一个对中**人成风很深的军人·但是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却也被受训的中国士兵的聪明所折服了,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中**人的确非常聪明,虽然我们不会说中国话,也没有翻译。但我们用实例示范,他们模仿。事实证明,他们是世界上极了不起的模仿者·因而学得很快。而在我所带领的学员中,原先对德文一窍不通的中国无线电收发报学员,在经过7个星期的训练后,竟有90%能达到每分钟抄收5个德文单词的能力。而在美国,通常只有108左右的学员,经过13个星期的训练才能达到这样的标准,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在我看来·如果经过现代化的、标准的训练之后,中国士兵无疑会取代德国士兵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士兵……”
在写到这里时,威廉=冯=布劳克的脸上带着笑容·他为自己能够训练这么一群聪明的士兵而感到骄傲。
“亲爱的,谁能想象,作为战俘的我们,却可以在这里见证一个新的陆军强国的诞生呢?而且,这些军人正是由我们,这些战俘所训练的!”
就在他放下笔整个人沉浸于这种空前的个人自豪中的时候,叩门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一个身穿西装的欧洲人走了进来。
“德……布鲁斯先生!”
走进屋的是德里克少校,他是德国海军少校,在中国通知次将对德宣战前,他化名成布鲁斯离开了公使馆·从一个德国海军少校,变成了一名美国商人,他一直在中国从事着情报行动,尽管这里是战俘营,但是在中国人睁只眼闭只眼的做法下,战俘营实际上是除了陇海附属地之外·另一个“情报中心”。
“听说了吗?我的朋友!”
一进屋,德里克整个人都显得极为兴奋。
“什么?”
“中国人赢了!”
“哦,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即便是他们现在不能赢,半年后,他们还是会赢得战争,如果中国能训练一百万军队,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海军,他们击败了日本的海军!”
“什么?你说什么?”
威廉=冯=布劳克惊讶的看着德里克,中国人击败了日本海军?
“没错,他们用飞机击沉了日本海军的军舰,从昨天起,日本海军就不复存在了,现在消息还没有公开,我记得,你和不是朋友吗?他是飞行员是吗?他现在不是接受了江苏陆军的雇佣吗?可以帮我和他取得联系吗?”
德里克有些急切的说道自己的来意。
“什么?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朋友,你知道的,如果我们能得到中国飞机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可以赢得这场战争!”
“飞机!”
在十数公里外的英国公使馆内,面对公使的提问约翰=亨利斯吐出一个单词。
“伦敦海军部希望在介入中日两国媾和谈判的过程中,向中国提出转让飞机以及鱼雷技术的要求,海军部愿意支付200万英镑的技术转让金。”
身为驻华海军武官的约翰接到一份来伦敦海军部的密电,电报的内容非常简单,尽一切可能得到中国人在攻击中采用的飞机技术,同时,要竭尽全力阻止德国人得到飞机或飞机技术。
“亨利斯少校,你应该知道,是否转让技术的决定权在中国人手中!准确的来说,是中国公司的手中!无论是任何国家,政府都不可能强令公司向他国转让技术!”
在回答亨利斯的朱尔典的眉头微锁,根据伦敦的指示,英国已经高调介入中日冲突,驻日大使格雷已经同日本高层进行过多次接触,而现在袁世凯已经公布了他的条件·中国人提出的五个条件非常符合实际,甚至在私下他在同法国、美国以及俄罗斯公使会晤时,三位公使无不认为袁世凯有些太过于“小心”,如果他的胆量再大一些·完全可以在谈判桌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可袁世凯在提出条件时的谨慎,却让朱尔典颇为赞同,对于现在的中国而言,最重要的并不是通过的一场“不必要”的战争去得到什么,而是迅速结束战争,从而通过另一场战争去得到更多,这正是袁世凯的精明之处·他比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更了解什么是舍,什么是得!
即便日本现在损失了一只舰队,但并不意味着中国能够彻底赢得这场战争,如果狮子大开口的话,反而会激起日本强烈反弹,到那时发生的全面战争,并不见得是中国人能够取胜的,所以对中国而言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尽快成为真正的协约国参战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国际地位,以便更好地制衡日本·准确的来说,是利用协约国的整体力量去制衡日本对中国的企图。
“所以,海军部希望公使能够在向袁世凯总统提出邀请中国派出陆军协助作战的条件中,将这一条作为整顿中国兵工业贷款的附加条件!”
亨利斯微笑着提出了海军部在给他的电报中似定的“建议”。
“这是伦敦海军部的意愿是吗?”
压下心中的不满,朱尔典平静的反问道,事实上,邀请中国向欧洲派出军队是由莫理循向他提出,而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一个月前,把整个方案发给了伦敦,而伦敦方面一开始并没有给予任何答复·直到中国人击沉了日本舰队之后,伦敦外交部才急忙发回一份电报,他们认为,接受一定数量的中**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与他最初提议的将中国陆军调往欧洲不同,伦敦方面却指名——江苏陆军。
也正因如此·朱尔典才会对派兵问题心存顾虑,熟知中国政治内幕的他当然知道,在这场冲突中,完全展露自身实力的江苏陆军,对于中国中央政府而言,并不是一个好事,事实上无论是对袁世凯或是中央政府来说,这都是一个威胁。
或许袁世凯不介意把江苏陆军送到形同绞肉机的欧洲战场,以消耗他们的力量,但袁世凯同样也希望借助参加,整编效忠于他的军队,而伦敦指名在江苏陆军,无疑将会令他的这个梦想破灭,甚至可能导致江苏陆军的实力急剧膨胀。
这种局面不仅会导致袁世凯的反对,而作为出兵方的江苏方面同样也会反对,实力的膨胀只是可能,但是大量军人的阵亡将是铁一般的事实。在朱尔典的推测中,到时那位淮海经略使会利用江苏省议会,利用“民主”这一武器,来反对将江苏陆军派往欧洲。
而现在伦敦海军部却希望利用一个必将遭到中国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强烈反对的参战条件,企图从一个地方军阀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甚至换得他们的“杀手锏”,这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公使阁下,这是符合英国利益,如果英国可以得到这种飞机,皇家海军的力量将会得到加强,而阻止德国人得到飞机,则避免了皇家海军遭遇日本海军的下场,所以,海军部希望阁下能够仔细考虑这一条件!”
如果时间能来的急的话,海军部也不会绕过外交部,直接向驻华公使提出这个建议,海军部用了太长的时间去确认战果、确认中国陆军使用武器,最后等到海军部作出决定的时候,接到外交部指示的驻华公使和驻日大使已经开始在中国和日本展开了他们的外交活动。
“的确,这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符合英国的利益,但是,我们必须要考虑到一个因素,那就是这会不会激起中国人的反对,尤其是迫使中国政府向私营公司施加压力,会不会导致影响英国的其它政策,作为驻华使,我可以向中国人提出要求,但是以此作为筹码却极为不智的选择!”
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朱尔典就是就事论事的站在外交官的立场回绝了亨利斯的要求,同时又解释道。
“亨利斯少校,你必须要看到一点,现在因为这场战争,在亚洲为了长远利益考虑,我们必须要改变自己的态度,只有如此,才能维持整个英国的利益!”
“但是,公使阁下,如果德国人得到了这种飞机的话,对皇家海军而言,将意味着一场灾难!”
灾难!
朱尔典的眉头微微一锁,他知道亨利斯说的是事实,但他同样知道,现在很多国家都欲在这个时候在中国发挥最大的影响力,过多的条件只会把这个国家逼向其它国家的怀抱。
“灾难,灾难是可以通过其它办法制止的!”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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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jiāo』民巷与台基厂『jiāo』口的西北角,这里原是纯亲王府的宅地。清咸丰十年(1860年)8月“英法联军”攻占北京,法军占领了肃王府,11月签订《北京条约》,允许法国在北京设使馆。法公使葛罗即要求“租”此府为其使馆。因第一代肃王豪格是清太宗皇太极长子,清朝开国功臣,八大铁帽子王之一,事关大清脸面,清政fǔ难以接受,提出可将宗室景崇府(纯公府)租给法国。法使拒不接受,奕欣同意其可自行修葺,并准许在府西『huā』园空地自建房屋,一切修缮费用,均在每年一千两租银内扣除,法方才同意。由此,这里便成为了法国驻华公使馆。
作为在中国颇具影响力的列强之一,尽管这个国家早已衰弱,但多年来,法国在京城公使团的影响力仅次于英国,这意味着其对中国的影响力于某程程度上,仅次于英国,不过在最近几年,法国似乎没落了。
其实也不怪,数十年的政治动『dàng』,尤其是错误的海军政策导致的法国海军颓势,导致了在这个海权时代,法国的影响力日渐势微,而在远东,美国和德意志这些后起之秀的挑战,尤其是最近十年间日本的崛起,更致使法国的影响力越来越弱。
在欧战爆发之后,作为最重要的参战国,几乎一夜之间,法兰西这个传统列强在亚洲的影响力降到了最低,如果不是其在亚洲拥有那么几块殖民地,或许,这个国家会向德国一样,直接退出亚洲。
不过即便如此,法国一直尝试着在中国施压自己的影响力,同时作为主要的参战国,对于亚洲法国有着自己的需求。
此时,在法国驻华公使馆的公使办公室内,法国驻华公使康德正在那里仔细的审视着在此前中国表示愿意加入协约国对德宣战时提出的三项参战条件。
在中国参战之前,袁世凯表示中国可以考虑加入协约国,但无出兵欧洲之力。而无论是对于英国或是法国而言,都不认为需要中国的不出兵,只是需要中国在『jīng』神和物质上尽可能的进行支持,就是尽了盟国的义务。
尽管现在中国早已参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于法国对于中国的态度却正在发生着变化,准确的来说是随着欧战的发展,法国的态度迅速发生了变化,这场战争的规模远远超出法国的预料,短短数月的战争,导致近百万士兵的伤亡,而现在,欧洲前线却陷入了似乎看不到尽头的堑壕对峙战,战争的残酷,尤其是前线需要大量军队的现实,使得法国在不经意把视线投向了远东,投向了中国。
“甲、协约国垫款整顿中国兵工厂,英法派专家指导中**火工业;乙、各协约国没经中国同意不得签订与中国有关的条约;丙、各国在中国之租界不得包庇中国政治犯。”
在念叨着这三项条件时,康德的眉头紧锁着,不时拿着笔在纸上做着记录。
“垫款整顿中国中国兵工厂,需款……”
几乎每一个条款,康德都仔细斟酌一会,事实上,这三项条件,巴黎已经考虑了十数天,中**队第一次进入法国的视线,源自于八年前的彰德会『cào』,根据当时派出观摩演习的法国武官的报告,中**队已经是脱胎换骨之变,而期间同俄国和德国的武官『jiāo』流时,他们甚至还认为,中国陆军现在已经可以与日本匹敌。对于这种看法,观摩的日军参谋本部松川少将等人,也承认中**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他们说:“中国的军事力量照现在的发展情况看,他日必有起『sè』;如果中国全国都以此次大演习作为模范,进行扩军备战练兵强国,效果将是不得了的。”
而法国派出的观摩武官同样给予当时的清国新军以高度评价,不过真正让巴黎想到这个国家的却是“胶澳事变”爆发后,中**队表现出的战斗力远超过各国陆军军人们的想象,在事变爆发时,和其它国家一样,巴黎也认为中**队很难支撑48个小时,可中国人不仅撑了下来,而且还迫使日军不得不一再动员军队,以改变战场的僵持局面,可日军的动员换来的却是更为空前的损失。
“中**队再差,也不会比英印殖民地兵团差吧!”
在心下嘀咕一着,康德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另一份情报,这是一份军事情报,是驻华武官根本对中**队作出的分析评价。
“在中**事力量中,分为中央陆军、省军,其中中央陆军是以袁世凯所编练北洋新军及民国后效忠于其的军队编成,省军则是革命期间各起义省份新军编练而成。而以其规模及战斗力而言,在目前中国,仅只有中央陆军、江苏陆军可作依持!
……中央陆军,尽管名义上为中央陆军,但事实上,即便是袁世凯所担任的角度,亦只是一核心领袖的角『sè』,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中央陆军中各师师长无不将军队视为『sī』军,在此次冲突期间,陆军部段祺瑞总长『yù』从各地『chōu』调『jīng』锐编成第一军,以支援山东战场,但却因各师长官抵触,未能成功,后若无袁世凯严令,恐现第一军所系五旅新建部队亦无法成行。
各师长官的抵触使得袁世凯不得不考虑建立新的中央陆军,目前陆军部的这一计划正在依靠美国治淮贷款有序进行中……但作为主持者之一的陆军总长段祺瑞无疑怀有『sī』心,其派出心腹徐树铮主持第一军,显然是『yù』将第一军纳入新式中央军中,从而建立个人武力。”
这些中国将军啊!
在心下感叹着中国将军的“『sī』『yù』”以至将军队视为『sī』有,康德又继续向下看去。
“从时间上来看,江苏陆军可以分为1913年之前与之后,之前由清国江苏新军为骨干编成的效忠革命党人的江苏陆军可视为旧军,而在革命党人叛『luàn』后,由淮海经略公署会同江苏省编遣的江苏陆军则为新江苏陆军(以下简称新军),其最初规模极为有限,仅三个步兵师,但与其它省军不同,新军强调效忠国家、服从议会,禁止军人参政,其『yù』仿效欧洲建立一只纯粹的陆军部队。
而胶澳冲突,正是因淮海经略使于新军中宣扬民族主义所导致,根据南京领事馆武官情报显示,新军『jīng』神状态远较中央陆军更为饱满,且训练有素,得益于淮海经略使李子诚个人提供军费,新军武装装备可堪『jīng』良,其机枪、迫击炮数量之多,亦欧洲陆军强国亦无法与之相比。
在胶澳事变后,因战场需要,江苏陆军随之进行大规模扩充,其利用受训劳工扩编七个步兵师,并迅速形成战斗力……
综上所述,目前中国可向法国战场提供支援者,一为中央陆军,但考虑到中央陆军内部因素,因此,只能谋求新编陆军部队,二为江苏陆军,其优点在于可直接向欧洲派兵,但不足在于,其为地方省军,中央亦无权强令调动!
对于法国而言,如『yù』寻求中国向欧洲派出军,则必须利用袁世凯以及各方将领之间的利益不一致『xìng』,寻求机会,从而迫使各方同意派兵。”
终于看完这一份报告之后,康德闭目思索片刻后,便拿起另一份文件装进公文包,接着便走出了办公室,今天他已经和俄国公使库朋斯齐约好,共同拜见大总统府秘书长梁士诒,三人将会就一些问题举行一次非正式会谈。
“一直以来,法国都支持中国成为协约国的一员,在中国同日本的冲突之中,法国是毫无保留的站在中国一方!”
对于外『jiāo』官而言,说起谎话来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虽说在一个月前,曾亲口拒过梁士诒“帮忙”的请求,但这会康德却不会提及之前的旧事。
而梁士诒只是不予置否的笑笑,一个月前,他曾向包括法国公使在内的京城公使团提出了建议,希望他们发挥本国的影响力,迫使日军撤军,但是除去美国公使之外,其它各国公使,根本没作出任何积极的回应,他们只是承诺,绝不会坐视日本扩大战区。还有恐怕就是这会保持着沉默的俄国公使库朋斯齐在『sī』下表示的同情,他个人仇视日本,但是在这场冲突中俄国却爱莫能助。
“当然,中国会铭记贵国的友谊与帮助!”
礼貌而客套的回了句话,梁士诒便沉默了下来,他已经接到驻法公使馆的电报,在中国参战的态度上,法国可能发生了根本『xìng』的变化。
梁士诒的冷淡看在康德的眼中,只让他于心下微微一笑,梁士诒是袁世凯赏识的为数不多的重臣。他祖籍广东,出身书香家庭,光绪进士,授官翰林院编修、国史馆协修,1903年因获经济特科试一等第一,被袁世凯任命为北洋编出局总办,次年随清政fǔ议藏约全权大臣唐绍仪赴印度与英国代表谈判,之后,历任邮传部五路提调,『jiāo』通银行邦理和铁路总局局长等职,始掌『jiāo』通大权。武昌起义后为袁世凯内阁邮传部副大臣,曾策动电『bī』清帝退位,为袁世凯登上大总统宝座奔走效力。
南北议和达成之后,被袁世凯任用大总统府秘书长兼『jiāo』通银行总理,成为『jiāo』通系统首领。其时45岁的梁士诒大权在握,尤其对于一战问题,他作为大总统的心腹,参与各种机密的决策,因其『jīng』于商道,通晓国际关系走势,很受袁世凯器重,有“二总统”之称。同时,他手握财权,有“财神”之号。梁士诒虽善『nòng』权术,但目光远大,视察开阔、独到,一些外国观察家称其为“中国的马基雅维里”,而最重要的是在中国政fǔ中,他属于参战派中的“派兵派”,所以梁士诒才会成为康德的首选目标。
“梁秘书长,在过去的两个半月中,巴黎一直在讨论着贵国提出的参战条件!”
果然!康德注意到当自己提到“参战条件”的时候,梁士诒的眉头微微一跳,显然对于中国人而言,他们同样在乎条件,康德朝着库朋斯齐看去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他同样读到了笑意,对于中国,俄罗斯同样有着他的需求,同法国不同,俄罗斯所需要的物资层面的支持,可两国的对中国的需求却是一致的,也正因如此,法国才会拉上俄罗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使阁下,法、俄、英三国早已经原则上同意了我们在宣战前提出的要求!”
梁士诒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战前他们就同意了,只不过后来因为日本人的阻拦,他们又收回了曾经许下的诺言,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再提旧事,恐怕还是因为中国“宣而不战”以及两国对中国的需求,使得他们重提旧事。
“是的,所以,法国愿意向中国提供五亿法郎的贷款,帮助中国扩充兵工厂!”
他的话声不过是刚一落下,在梁士诒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库齐朋斯便接腔说道。
“俄罗斯同样愿意向中国支付一亿卢布的军械定金,用于购买中国兵工厂生产的军械!”
相比于法国提供的贷款,俄罗斯的需求非常简单——军火以及其它各种军需物资,从1914年9月份,土耳其人掐断了黑海通道之后,俄罗斯的物资供应就开始接济不上了,现在俄罗斯什么都缺少,从军装到军火,总之但凡是军队需要的、民间需要的,俄罗斯都严重匮乏,所以俄罗斯才会在法国刚一提议,就第一时间表示支持。
俄罗斯需要军火,而法国人出钱扩建中国兵工厂、派出专家指导中**工生产,再经由铁路把武器运往俄罗斯,正是俄罗斯所需要的。
“梁秘书长,法国向中国提供的代贷款,将以中国向其提供军械出口为条件,中国通过生产军械偿还贷款,我想没有比这更丰厚的条件了!”
即便是面对如此丰厚的提议,但梁士诒始终头脑清醒,脸上未『lù』出任何欢喜之『sè』。
对欧战的爆发梁士诒一直都颇为关注,并认真研究一战对世界格局及中国命运的影响。早在战争烽火在欧洲刚刚燃起之际,梁以其独到分析,预测一战对国际格局、中国前途影响深远,呼吁中国应当机立断,主动参战,并预言德国寡不敌众,决不能久胜,中国因此可加入协约国一方,对德宣战。此举一可收复山东,二可帮助中国加入战后和会,分享国际论坛,参与国际新格局的建设。概言之,参战有利中国长远发展及大战略。当一战进入到1915年时,梁氏更是认为协约国必胜,主张中国一定要把握时机,适时参入。
但在战争初爆发时力图乘机成为东亚霸主的日本,竭力阻挠中国的参战计划及复兴图谋。日本的反对导致中国的参战谋略胎死腹中,未能付诸实施。
参战受阻,虽然使中国加入国际社会的大战略一时受挫,但梁士诒的参战之心心并未因此消沉。而在“胶澳事变”爆发后,在梁士诒看来,想救中国除去战场上顽强抵抗之外,最重要的是要积极参与国际社会,尽管通过主动宣战,使得日本不能假“中国是暗中同盟国”的理由,坐实进攻中国的借口,但在梁士诒看来中国绝不能停留在那种“宣战不战”的局面,而应该主动加入这场战争,成为这场欧战的真正参战国,如此以来,除去“十二条参战理由外”,在他的心里还思考着另一点,利用“战时之鲜血缔结之同盟,为中国谋他日之未来”,因此他参与一战的决心更为坚定、迫切。因为他知道,倘不如此,中国甚至可能会在未来沦为日本的附属国,此次冲突或许能阻止日本『yīn』谋得逞,但那也只是暂时的,遭受重创的日本势必会在将来加以报复。
对中国而言,派兵欧洲,一可以争取时间,二可借欧洲战场训练军队,借欧洲之手武装军队,从而确保他日,面临日本再次入侵,国有将可用,将有兵可使,兵有械可『cào』,而战时同盟的关系,可以帮助中国同协约国加强联系,以实现中国参与国际社会及成为平等一员的外『jiāo』大战略,进而在他日中日发生冲突时,英、法等国会在心理上倾向于中国。
所以推动全面参战,在梁士诒看来,直接关系到中国的未来,可现在,面对法国公使提出的整顿中国兵工业,这原本应是三条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条件,他却出人意料的沉默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对方要什么,法国人要的是军队!要的是中国向法国派出军队。
但……在梁士诒陷入思索的时候,康德公使终于提到了正题上。
“我们认为,作为协约国一员的中国,所展现的力量,并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为协约国提供军需,中国完全有能力在国际的舞台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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