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湘潭地
第263章湘潭地求月票!
湖南岳阳,几阵风,便把这座千年古城刮得昏昏欲睡。城市空,一派蒙蒙灰;街巷之中,车马行人都几乎绝迹了,老树梢头,几只乌鸦在有一声无一声地哀叫着。而在这座老城之中最显热闹噪杂的地方,是长江游警备巡阅使署,可今天,这里却显得异常的冷清。
夜深了,风大了。曹锟的卧室里有些冷。他转过身来,尽管夜已深,但是他却毫无睡意,仍然坐回桌边,去默默地沉思——就在三天前,他接到一份陆军部发来的电报,要求他派出一个魂成旅驰援苏北。
对于老段发来的电报,他只是一笑了之,驰援苏北,到那去干啥?可不就是要和日本人拼命,那可不是拿家底子朝无底洞里填嘛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却收到一份大总统的电报,电报措词严厉,内容只有一个,时局日紧,让他立即派出部队。
这几年,他的官运还是十分顺畅的。就从辛亥算起,十年中他是飞着升腾的,别人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一年碰到一个:清帝退位之后,袁世凯握了极权——袁世凯可是曹锟的大恩人、大靠山。从小站编练新军起,他就是袁十分喜欢的人,凭什么呢?凭着他曹锟的机灵,凭着唯命是从,处处听命,令“袁大人满意”。是袁大人送他去天津武备学堂深造,袁大人任直隶总督时,曹锟跟着到保定当了管带,不久当了统领,又不久竟做了第三镇统制。袁世凯当大总统了,曹锟的镇改为师,他又是三师师长。
曹锟这个师长可不是一般师长可比的,他一直围在袁世凯身边,得算“朝中”的师长。比如说,南京政fǔ派蔡元培、汪精卫等特使到北京,请袁去南京就职大总统,袁世凯不想南下,想在北京当总统,便命曹锟在北京、保定搞“兵变”,曹锟纵兵在北京抢掠三天三夜,把个和和平平的京城闹得天翻地覆,昏天黑地。第三镇发了横财,袁世凯有了借口,“名正言顺”地不去南方。
再到后来,第三镇改成第三师,部队仍驻南苑等地。“二次”被镇压后,大总统总算是把手伸入长江以南。民国二年10月中央陆军第三师抽编第十二魂成团进驻湖南岳州。曹锟和第二十师师长范国璋率师驻守湖南岳阳,以监视南方派的活动。
民国三年4月,袁世凯委曹锟任长江游警备司令,奉调赴湘。在湖南这天高皇地远的地方驻防,让他体会到军队的重要xìng,这才有了扩军的心思,这好不容易才扩编了一个魂成旅,而现在大总统却要调走一个旅。
尽管心下有些不满,但曹锟却是心不甘、情不愿,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yīn谋,也许是大总统想夺他的兵权
不派兵,他更没有那个胆子,跟着大总统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大总统的手段,若是大总统是趁机考验他,只怕……
石狮子把守的铁红è大门,在朦胧的晨曦中被打开,几个武装整齐的兵士尽职尽心地立在门旁;一个长衫柬腰的老汉有气无力地在门外打扫着,几个为膳房采购食品的佣人拉着一辆小车匆匆走出;守护和清扫署内各房的佣人和兵士,纷纷走岗位;该亮灯的房舍,都已灯火通明了……
身为长江游巡阅使的曹锟,又一个通宵未眠。庭院中的夜幕尚未消失,他已立在门里,对着静寂的院落呆望了许久。曹锟,60岁了,不算太发福,身子骨还是十分硬朗。他面è红润,双目有神,短短的八字胡浓而黑,站立在早晨的严寒之中却连长衫也不穿,证明他健壮有御寒力。然而,那副紧锁的眉头和闭得紧紧的嘴巴,又表明他心事重重。
内ì给他送来了洗嗽的水盆,他不去理睬;
少夫人让人送来为他煮好了他几乎每晨必饮的蛋奶蜂蜜茶,放在八仙桌的角,也就放下了;
他每日早晨要在院中独自练练的八段锦,这几天也丢了……
“大帅有心事了?”
他身边的人都这样惊讶。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心事,更没有人敢问他有什么,心事。
就在昨夜,他的秘长王毓芝在他身边停了许久,向他汇报了好几件事,诸如京城中的人事变迁,天津卫以及连云几笔财务往来,还有什么江苏练兵,当然更为重要的大总统现在的态度,大总统不仅从他这抽调了一个魂成旅,还从冯国璋那抽调了一个魂成旅,这次大总统,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见王毓芝的足智多谋不能为自己排忧解困。而王毓芝说得口干舌燥,曹锟听得索然无味。最后,他无精打彩地呼着秘长的雅号说。
“兰亭,这天è不早了,你敢紧回去休息。我也想睡一会。”
可怎么能睡得着呢?
这可是要抽走整整一个魂成旅,于是,心有所思的曹锟又是一不眠夜。先前通电,那是图名,是想着大总统肯定不会派兵,可谁曾想,大总统竟然真的同意派兵了,虽说是段祺瑞逼的,虽说只是派兵往苏北,但谁想把家底葬送在苏北。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王毓芝,他同样想了一夜,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出了一些头绪,所以,他天一亮又匆匆赶到巡阅使署,赶到曹锟面前。曹锟对着庭院发呆,抬头又见王毓芝来了,忙转过身来,像是要迎出去似的,但却只摇一下身子,便仍在原地等他。
“兰亭,你早。”
“大帅早!”
“昨晚你啥时走的,我竟记不得了。”
曹锟淡淡一笑,然后说道:
“不见你了,我到想起几件事。”
王毓芝心里一动。
“不是你让我回去休息的么。您下逐客令了,我能不走?怎么又问我啥时走的呢?”
秘长觉得曹锟也够假的。可是,自己毕竟是他的部下,是为他服务的,他不会也不能同他计较这些事。于是,还是驯驯服服地说道。
“大帅,我知道你有心事,觉得夜深了,怕影响你休息,便先走了。所以,今儿天刚亮我就赶来了,不想大帅也起得这么早。”
“来来,咱们屋里坐。”
曹锟拉着王毓芝,边往屋里走,边说道。
“兰亭,昨来这里我竟忘记招待你了。日前,一位浙江淳安的朋来访,带来一点当地名茶,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鸠坑毛尖”。你是知道的,我对茶是外行,知道浙江的名茶那就是西湖龙井。鸠坑毛尖怎么有名?倒是说不清楚。你对茶有研究,拿出来招待你,正好也顺便讨教一二。”
说着,他又转身对屋内喊一声。
“风威,兰亭来了,你快把昨日我给你的新茶来,我们品尝一番。”
凤威应着,茶去了。王毓芝有点纳闷。
“好多日子愁眉不展,一大早,哪里来了茶兴,何况平素与茶并无厚缘。大约是‘醉翁之意不在茶’好,我就扰他一杯再说。”
于是便不露声è的说道。
“那我先谢谢了大帅了。至于说茶么,我也是门外汉,常常饮而不知味。这种鸠坑毛尖是听说过,就产在淳安的鸠坑乡,所以得名。成茶è泽绿翠,银毫披露,外形紧细,条直匀齐而秀美,滋味醇厚鲜爽,气味馥郁扑鼻。喝起来倒是挺不错,只是,较起龙井等名茶还差些声望。所以列为名茶,大约与睦州刺使范仲淹的那首诗有关……”
“好好、好好。这茶已经被你说得清清爽爽了,还有诗好,你得说说是什么诗,让我开开眼界。”
曹锟一扫愁容,竟乐呵起来。
“你说的范仲淹,是不是那个写了“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苏州人范希文?”
“是的,正是他。”
只知他文章写得好,原来还会写诗,你一定知道这诗,快念给我听听。就算我拿茶换你的诗。”说着,仰面笑了——这可是许久见的笑脸了。
王毓芝其实也想讨好他,便仄平有韵的朗诵起来:潇洒桐庐郡,春山半是茶。轻雷何好事,惊起雨前茶。
“这么说,鸠坑茶是清明前后采的了。”
“是的,所以才叫“雨前茶”。”
“好,茶来了,咱们先品品。”
二人品茶对坐,对茶寒喧几句,自然“言归正传”。
“大帅,”
王毓芝先转话题。
“我冒味的问声句,你这一段时间,一定有心事。可以对我说说吗?”
曹锟点点头。
“心事有,不大。你问起来了,我当然可以对你说。”
“大帅,您是为大总统要调一旅兵去苏北的事烦心”
王毓芝试探的问了一句,他隐约猜出应该是这件事,除了这事,怕大帅还真没什么烦的,众所周知,大帅爱财,而自打从欧战打响,大帅的那几座厂子,虽说不是日进斗金,可离日进斗金也不远了。
没回腔,曹锟手捧冒着淡淡香气的茶杯,缓缓地踱着步子,说道。
“兰亭,这年来,国事方定,这国家好不容易积下一些家底,若是,就这么打没了,可惜啊”
尽管他嘴说的是国家,但是任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那点“家底”,他是舍不得家底。
“可那一边大总统的命令不可违啊”
王毓芝到是点点头。
大帅的话,终于证实了他心中所想,这事啊,就是这样,自家的孩子谁不心痛,可,这国家大事,又岂能容得ī心!这么想着,王毓芝便沉默下来。
曹锟一见秘长沉默不语,知道他没有领会他的用意,心里有点生气。但又不好说明,只得含糊糊地说。
“兰亭,你觉得,咱们怎么才能让大总统如了愿,又能为国家留住些家底”
“留家底?”
大帅的话却只让王毓芝在心下苦笑一声,若是没了国,那还留什么家底,就是留了家底,又是给谁留的?当然这话,他只能想想,绝不会说出来,在沉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若是不派兵,只恐会惹恼大总统,到时,只怕不知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曹锟点了点头,要是没这个担心,他还考虑什么,忧郁什么?
“所以,这兵是一定要派的但问题是派什么兵”
曹锟没说话,大总统来了电报,这兵就是不能不派,可问题是……突然,王毓芝的话只让他眼前一亮,是啊。陆军部要的是步骑炮俱全的魂成旅,可没指名道姓要第五、第六旅啊想到这,曹锟的脸总算是挤出了一些笑容来,不就是派炮灰嘛
打从胶澳事变后,这可谓是全国沸腾,在第三师内也不乏请战报国的,就是第五魂成旅内,也有不少官兵请战,不过那请战,每每发出,却都是石沉大海似的没了音信。
“卫国是军人天职,与其忍辱偷生,贻羞人世,不若以血卫国。值此国家急难之时,职愿率部往鲁省与日人死战,以悍中人之志”
再一次写好请战,吴佩孚小心翼翼将信装在的信封之中,这是半月来他写的第三封请战。
“再不行,就写血”
想到在天津自裁明志的卫扬,看着身的这身军衣,他总觉得脸火辣辣的,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穿军装出门,生怕碰到那些青年学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大声质问。
“国难当头,尔等军人怎敢坐视?”
身为第三师0师部副官长的他又怎敢坐视,但师长无意派兵,他又能如何,想到这,他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的勤务兵却突然跑了过来。
“长官,师长有请”
师长要见自己?
吴佩孚倒是一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数天前,因为派兵增援鲁省的事,他可是从大帅吵了起来,气急时自己还喊着“师长以为家军,实为不忠”的话来,如果不是王毓芝等人从中劝说,怕他这师部副官长一职都给撤了,不过师长还是让他闭门思过。
思过?思什么过?
难道保家卫国就是过吗?
与曹锟一照面,吴佩孚的就流露出不满情绪,而曹锟心里也同样窝着火,他对吴佩孚有知遇之恩,可他吴佩孚是怎么回报的,什么“以国家为家军”,这话若是传出去,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大总统收拾的。
这会一见吴佩孚,心中顿时火冒三尺,他想臭骂吴佩孚一顿,可他知道,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至少不是骂他吴佩孚的时候。
见大帅和吴佩孚两人的样子,王毓芝却在一旁笑道。
“子欲啊,恭喜、恭喜”
恭喜?何喜之有?吴佩孚的心下一愣。
“大帅决定任命你为陆军第五魂成旅旅长”
“旅长”
尽管知道第五魂成旅不过只是杂牌,但猛一听自己出任旅长,吴佩孚还是双眼微微一外姓,他虽然比曹锟小了十二岁,但xìng格却比曹锟稳几分,想到这莫名其妙的被任命为旅长,吴佩孚便狠狠地摇着头,说道。
“大帅,佩孚才疏学浅,实不堪旅长重任,若是大帅同意,望大帅能准佩孚离军,以全佩孚往鲁省尽忠报国之心”
望望满面情绪的吴佩孚,再看着脸又露出怒气的大帅,王毓芝先是轻轻地叹声气,随后方才说道。
“子欲啊,若是同意你离军前往胶澳,你又能如何?”
“虽不能如何,但佩孚却愿以血肉全之忠国之事”
吴佩孚毅然开口说道,他知道这时离军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想像是卫扬一样自裁明志,军人即便是要死,也要死在战场,那怕就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死于国战,又有何妨。
他的话却只让曹锟微闭眼睛,虽觉不如心意,但还点头了。这个吴子欲啊可惜了心下这么想着,曹锟微微睁开眼睛,看一眼一脸坚持模样的吴佩孚。
“子欲,是这的,大总统着我第三师调一魂成旅前往苏北效命”
尽管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吴佩孚还是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大帅的意思是,调第五魂成旅前往苏北,往苏北效命是什么意思,可不就是要被派往鲁省前线嘛
“大帅……”
坐直身来的曹锟见吴佩孚说要说话,于是伸手打断他的话头说道。
“作军人的,食着国家俸禄,应该报效国家,逢此国战,我辈军人,既然去了前线,理应拼死杀敌,以全忠义,否则,将会遗臭万年。那种临阵脱逃之事,我辈万万做不得呀!‘
“佩孚明白。”
重重的点点头,吴佩孚沉声说道。
“大帅的教诲,佩孚无时不刻骨铭心,这次前往苏北,若能往前线,佩孚,即粉身碎骨,亦绝不后撤半步,绝不丢大帅和第三师的脸。”
吴佩孚的话,却没换来曹锟的共鸣,他只是轻点下头,最后又说道,
“你回去,直接去第五魂成旅任,你先把部队收拾一下,逐个排查一下,不行的赶快处置,该提拔的你尽可以作主,务必把军队调理好,这过几天,可就要出征了”
“是,我会按大帅的吩咐把部队调理好的。”
第265章 铁骑山
第265章铁骑山求月票!
民国三年的秋,对于中国而言无疑就是一个灼夏,灼的人发慌,灼的人心慌,灼的大地燃起了烈焰。ing
清晨,有一列火车开到了青岛,天色阴郁,带着夏日的闷燥,月台,急欲逃离青岛的人们争相挤火车,而脚夫则提着行李,跟在人们的后而,而火车却有一些人急匆匆的下车,他们是军人。
秩序井然的军队和秩序混乱的平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这些军官中,有一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青年军官,头戴着顶江苏陆军无撑大檐军帽,穿着件簇新的黑色军装,军装的铜扣闪亮,这显然是一身新军装,在下属列队时他来回走动时,皮靴的马刺不时碰地,或许是看因为月台的平民太多,以至于他浓眉底下一双眼睛中似冒出火来。
终于,队列排好后这个少校军官,朝着身后的头戴无檐作战帽的军士点了下头。
“枪,在我的肩膀血,在我的胸膛,预备……唱”
“枪,在我的肩膀血,在我的胸膛,前进,大步前进前进”
在行军歌的歌声中,六百余名士兵排成三排纵队朝着站外走了,激昂的歌声从官兵们的嗓间迸发出来,靴声和着歌声在街道回荡着。
“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冲向战场需要的地方,只要不怕死,那怕敌人强,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前进大步前进前进冲向国家需要的地方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街荒凉的的出奇,沿途未遇见一候选人,只是有街有几个巡逻兵走着,整座城市好像死了一般,商店的门都钉的紧紧的,窗的玻璃打碎了,只有几条狗在空旷的街道跑着,这一切情景表现出了战争、破坏和居民逃走出的惨状,开战还不到一个星期,而这个繁华的港口城市,即完全陷入了萧条之中。
“我们要去西32要塞”
在师部开完全后,蒋志清再一次重复着命令,同时又从地图包中取出刚刚领到的作战地图,西32要塞是一座刚刚修建好的要塞,位于崂山外围。
“这感情好,一打起来,咱们那是第一线”
副营长谭国平应了句,面带着些期待。
第一线啊
相比于副营长的期待,蒋志清的眉宇间却透着些忧郁,第五师是劳动军团改编的,而他也是在劳动军团改编江苏陆军时,才加入的江苏陆军,和这里的军官不同,事实个他加入江苏陆军是奉他人的命令。
在这里没人他党人,更没人他数月前,他从日本回国是被先派回协助陈其美从事反对袁世凯的活动,胶澳事起后江苏陆军的扩编,令陈其美看到的机会,因为曾入振武学堂学习,在江苏陆军中也算有一些故旧,所以陈其美便派其加入江苏陆军,以以其训练之时运动部队反袁,可无论如何他都未曾想到,不过刚一改编,部队便开拔青岛了。
“铁骑山”
念叨着这词,蒋志清目光一敛。
“要是真打起来,非得把这铁骑山,变成铁旗山不可”
从接收胶澳当天开始,数万军队和民夫,便昼夜不停的修建各要塞、炮垒、碉堡和战壕,虽说崂山可以说是胶澳的天然屏障,便宜于建筑良好的防御支撑点,但同时这些山岭参并不齐,其间有许多断岩深壑的,使山峦彼此隔离,难以构建一条完整的防御阵线,加之这一山势又阴岩陡峭,山脚一带形成有很多死角,防御中的大炮和步枪火力都射击不到,为了消除这些不足,必须构建大量适合野战炮、机枪的小型要塞。
结果在工程,就形成了具有大量各种要塞和火力支撑点的这个复杂至极的体系,其中必须有个轴承把各方面的堡垒支撑点都衔接起来,为了这个目的,要塞工种人员便用大量的战壕、交通壕与其相连,甚至在山修起了“城墙”,也就是用水泥和石块构成的单面胸墙,最终胸墙、战壕将各个支撑点由点连线,构成了一道完整的崂山防御体系。
而胶澳的防御之中,却依然还有一个软肋,在白沙河往胶州湾一带又为一片开阔平地,这里是整个防线中的软肋,在近一个月之中,超过三万民夫和军队,沿白沙河构建了一道由铁丝网、战壕、碉堡、炮台要塞组成的立式防御体系,而事实,如果在地图划条线的话,青岛防线恰好就是以白沙河为界从平原,绵延至崂山口子,又依山势直入黄海,而在整体要塞之前,又布置了大量孤立迟滞要塞,设于隘口、要点的迟滞要塞目的在于阻击敌军,多则驻一个营,少则一个连甚至一个排,目的只在迟滞敌军进攻。
铁骑山是位于青岛北部,崂山余脉向北绵延的最后一座小山,山并不算高,最高海拔不过三百米,这座山在青岛防线看似处于非要点,可支撑要点有时候,却并不一定是由防御的一方选择的,而是由进攻者来决定。
九月二十七日九时,日军第十八师团所属第五十五联队接近铁骑山,铁骑山要塞是胶澳防线外围要塞,从望远镜中看着山依山而建的防御要塞古贺义男只觉心下一冷,在望远镜中,他看到几座设施完备的钢筋混凝土堡垒,之所以会绕过崂山,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崂山交通不便,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支那军在崂山修建的要塞,的九天,为了确保王各庄湾登陆场的安全,前后故克六处火力支撑点,但伤亡不可不谓之惨重,每一座火力支撑点,都需要付出数百人的死伤,才有能可能攻克,而那只是火力支撑点,还不是要塞,而眼前这却是一座要塞
“看来是个硬骨头啊”
再硬的硬骨头,也要啃啊
古贺义男铁棋山要塞必须要攻克,否则整个胶澳战事都有可能功亏一篑,要攻克要塞重炮部队就必须前推至攻击主防御线的有效距离内,而又需要铺设运送攻城重炮的轻便铁路;150毫米加农炮、200毫米、240毫米、20毫米榴弹炮及海军的150毫米加农炮则要等到轻便铁路建成后,才能运到前线。
而轻便铁路却就是要铺设在铁骑山前方,如果铁骑山要塞不能攻克,攻克白沙河根本就是妄想。幸好,幸好还有其它的办法。
“终于来了”
透过观察窗,看着远方作着准备的日军,蒋志清在心里嘀咕一声,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空气非常新鲜,全线都非常沉寂,双方的大炮都未鸣响,只有时而发出稀落的步枪声,那步枪,更多的是示威。
在山下出现了几个骑马的日本兵,他们打着一面大白旗,向着要塞前进阵地的方向走来,而前沿的一名军官则去迎接他们。
“少尉,请你立即把这件事报告贵营长”
古田少佐笑望着眼前的少尉。
“我会通知长官,转达你的要求,暂请费心在这里等等”
李若亭冷静的回答道,而对方又低低鞠躬致谢,完全没有一丝洋鬼子的蛮横,就在他去汇报的时候,一回头却看着那几个日本兵像是郊游一般支易了一个白布制成简易帐蓬,甚至还摆起了折叠桌,更有甚者甚至还烧起了茶。
“要见我”
接到前沿的,蒋志清整个人一愣,日本人派来一个少佐,而且指名要见。
听说日本军官要见营长,谭国平急匆匆的赶了。
“营长,见不见?”
“见,能不见,别让人家笑话咱们没有气量,我下去”
半个钟头后,蒋志清人便到了前进阵地铁丝网前,他打量一眼面前的古田,对方也同样打量着他。这时古田少佐用日语开口说道。
“蒋少校,请”
“请古田少佐”
虽说是日本人支起的蓬顶,蒋志清却没有一丝客气,他大摇大摆的走到帐中坐了下来,不待对方,便指着面前纵深数十米的铁丝网说道。
“样,古田少佐,我这防御阵地如何”
“一夫当关之势”
古田如实的说道,铁丝网、地雷、碉堡,这些都是要人命的,根本就是噩梦,想攻下这样的要塞,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坑道爆破作业。可他随即把话峰一转。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一位老让我转交给蒋少校的”
“信?”
先是一愣,拆开信一看,只是一看那信,蒋志清便这信是谁写的,看着信的内容,他整个人脸色一变,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古田,却见对方端起茶杯说。
“请用茶,蒋少校”
他的脸带着笑,但那笑容看在蒋志清眼中,却是刺目非常。
“不知蒋少校以为如何”
古田自信满满的说道,信是陈其美写的信,信中的内容非常简单,他已经同日本人达成协议,待日军占领青岛后,由蒋志清负责收编青岛降军,组成中华军讨袁,同时也提出一个要求,让他命令部队投降,让出铁骑山。
对于这些党的性格,古田可谓是非常熟悉,他们为了“的成功”,可以不惜一切,更何况只是作出这么一点点让步。
“很快,我们的大口径攻城炮,就会到达前沿,到那时,只需数炮,便能撕碎要塞,蒋少校,当年旅顺要塞何其坚固,亦被皇军攻克,更何况,区区胶澳要塞,中国有句俗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蒋少校为当世之俊杰,自然能权衡利弊”
见蒋志清依然沉默着,古田又说道。
“日本绝非想占领胶澳,他日总是会归还给贵国的,再则,若皇军攻克青岛,所得俘虏、武器俱会移交给贵方,由贵方编练军用于讨伐反之袁世凯,而日本更会支持贵军行动,到那时,中国便可功成”
而对古田的劝说,蒋志清却是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不知古田少佐,是从何处得知蒋某率兵守卫铁骑山”
这封信让他意识到在青岛或许有日本间谍,否则外人根本不可能在铁骑山,可古田并没有回答他,他的沉默倒是令古田再次提醒道。
“蒋少校,你是中华党党员,加入江苏陆军是为运动军队,还望蒋少校能分清轻重”
看一眼古田,蒋志清站起身,然后大步朝着阵地方向走去。
“蒋少校……”
古田连忙一喊,而头未回的蒋志清却回了一声。
“我更是一名中人”
望着对方的背景,古田睁大了眼睛,他压跟不敢的耳朵听到的,他们,他们……
“蒋少校,你要,一但战起,你必将葬身于此”
完全就是口不择言的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听着他的喊声,蒋志清却转过身,然后大声喊道。“们,告诉他们,我们发过誓”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猛的一下传了,看着恼羞成怒的古田,蒋志清再看一眼手中的信,将信撕得粉碎。
“还请古田少佐转告他人,我蒋志清身为中人,守土有责,国土绝不敢让”
话音落时,身材瘦削的蒋志清便朝着已方阵地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一丝迟疑,而古贺义男却望着那背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哟西”
终于回过神来的古贺义男点头称赞一声,如果那位蒋少校真的让出了要塞,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种人,那种人根本就不佩称为军人,可现在他却佩服起这位蒋少校了。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支那,还是有勇士的”
“大佐阁下,或许还可以再试试,让东京那边去联系……”
不待古田说完,古贺义男却用力的一摆手,
“古田少佐,好了,对方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勇气和选择,现在让我们去尊重他的选择这是军人的荣耀,请不要再为他添麻烦了”
“可,可是……”
“剩下的,就是我们军人的事情了,军人能够死于战场,实是荣幸至极让我们成全他的荣誉”
取出怀表,古贺义男又看一眼铁骑山。
“十二点发起进攻工兵队夜间开始进行坑道作业”
“嗖……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过之后,山的树木被炮弹炸飞,木屑泥土、石块四处乱飞,自空中劈头盖脸打了下来。更多的炮弹飞了,炮弹飞来发出的强烈尖啸声压倒了一切,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烈打的炮弹不断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在铁骑山山腰中部铁丝网后的半永备工事内里身着黑色军服的士兵们,听到嗖声由远而近后急忙将身子死死贴在战壕里,将头埋在了里面。一排排的炮弹在爆炸,地在颤抖,天空尘土飞扬。战壕内立即充斥了抢人的火药烟味。
“嗖……呼……嗖……呼……”
炮弹的啸声、爆炸声截然不同,尖锐的是野战炮发射的高速炮弹,而低沉的则是曲射臼炮发出的声响,野战炮的威力中等,曲射臼炮却是威力十足。
偶尔一发重磅曲射臼炮落入战壕,数十公斤重的炮弹顿时会在曲折战壕内的某一段掀起一段腥风血雨。
“炮弹,咱们的炮弹在那……该死的,炮兵不快还击”
战壕内持枪躲避着炮击的士兵们不断高声喊叫着。可是战壕内、战壕外的炮弹却如雨点一般的落了下来,碎石、弹片在战壕空飞过,拖着致命的啸声,躲在防炮掩体内的战士们此时如同乘坐着大海摇摆不定的小船一般,在这由炮弹掀起的狂风暴雨等待着,他们不阵地只留很少一些人监视可能进攻的土耳其军队,其他人拿起属于的朝更深的掩体里摸去。
“这帮子炮兵,到现在,还没开炮,真是的打仗不能光让他们发挥火力啊,咱们也应该发挥一下火力了。”
身材可以算得是高大膘悍的孙梁山,挤在低矮的钢混掩体里感觉十分不舒服,弯着腰抱着步枪蹲在掩体里,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后方直到现在都没开炮的炮兵。
尽管他是劳动兵团改编的步兵,可也见识江苏陆军的炮火,那炮火不可不谓之强大,可偏偏这会却像是哑了一样,压根就不开炮。
“班长,没准炮兵是等着东洋小鼻子打完了,再开火,这叫来着,……嗯,先诱敌暴露,然后再准确攻击……娘的,到时大炮一响,没准就能把东洋小鼻子的炮兵给敲掉,到那时,没了大炮,那小日本,还是躺在那任咱们当靶子打,这两百米的铁丝网,小日本不掏出几千条人命,就没想”
挤在班长的身边的李清扬在拿出纸烟递给班长一根时,又试图说点轻松的,以让大家伙都放松一些,可这会,掩体护顶却不时被击中,但掩体的摇晃,闷响声中,谁又能轻松得了。
第265章铁骑山
第265章铁骑山
第267章 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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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完全黑了下来,整个铁骑山都沉寂了下来,阵地一片寂静,几百人乘着黑夜,在修理着战壕、掩蔽部和铁丝网。inG.在纵深达百米的铁丝网间,随处可以看到被炸断的铁丝,而在一些铁丝网则挂着一具具尸体,那是日军进攻时遗留下的尸体,日军的进攻在刺铁丝网前受阻,随后在机枪的扫射下,生命像田野中的麦子一般被收割着。
“萧晴,注意左翼、防止敌人从那里迂回,马大富,你看着右翼,高个仔细盯着正面……”
命令从邵剑武的口中传出,他的钢盔满是灰土,在的激战中,身为一连连长,负责铁骑山右翼防线他,压根就没进过掩蔽堡,而是和普通士兵一样,在战壕内穿梭着、战斗着。
因为山坡并不平坦,所以进攻的日军完全可以利用的山谷和沟壑接近阵地,在夜间,复杂的地形不仅有利于防御,同样有利于敌军的渗透。
在夜幕的掩护下,猫着腰的陈海涛越过战壕前一个个弹坑、石块,翼翼的穿过在距离阵地五十多米外的铁丝网,在铁丝网的尽头,将冲锋枪放在手边,然后躺在地,取出钳子,连接着被炸断或被剪断的铁丝网,每一次连接铁丝网时,他都会特意在连接处留出两个刺牙。
经过半天的激战之后,他清楚的,这带刺铁丝网,就是们保命的,只在铁丝网在,那些日本兵就不可能突破这里,在连接铁丝网时,他又把空罐头盒吊在铁丝网,在罐头盒内装几块碎石,罐头盒被细绳吊着,只要轻轻的一动,就会发出声响。
用了两个多钟头,把负责的区域的铁丝网连接好之后,他又匍匐着,朝着铁丝网中间的绊脚网爬去,绊脚网区,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铁丝,可实际,那单道铁丝网距离地面不过只有三寸,但对敌军行进速度的阻碍却远胜于带刺铁丝网,而且相比之下,接地绊脚网的结构更简单,成本更低,只是单股铁丝拉成而已。
扒在绊脚网间,陈海涛用工兵铲在草地挖了一个坑,翼翼的从背包内,取出了一个墨绿色的柱体,这是连云出产的新型地雷,这次守卫铁骑山,营里分配了一千多枚,虽说日军还没有踩这种地雷,但单凭这份量,他也能估计出这地雷的威力。
重达一公斤多的地雷拿在手里并不轻松,将地雷放在进坑里之后,将其用泥巴糊住,只留下顶端的三叉多作途引信半露出在泥沼中,随后他翼翼的拔出了引信的保险拉环,双将几条绊线挂好连接之后,这才算是布设好地雷。
在埋好地雷之后,他连忙原路猫着腰朝后方撤去,经过半天的酣战,此时的前沿早已经不是他所熟悉,那个全连用了半个月才建成的防御了,原本整齐厚实的胸墙,早已被炮弹炸散。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在黑夜中是如此的刺耳,一听到那声响,他立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在铁丝网间出现几个黑影,几道铁丝网已经被剪断了。
“小鼻子”
与时同时,一队日就像是在从地里钻出来一样,在夜幕中,一名军官军着一把亮晃晃的指挥刀,他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队士兵,都端着有刺刀的步枪。
“哗啦……”
冲锋枪膛,趴在铁丝网间的陈海涛立即朝着黑影扣动了扳机。
清脆而急促的冲锋枪声撕破了暗夜的静寂,端着冲锋枪的陈海涛脸庞被枪焰映红了,钢盔下的那张红扑扑的脸庞没有一丝恐惧,在冲锋枪响起时,他的后方,机枪、步枪欢叫了起来的。
相比于数百米外的战们,没有人比陈海涛距离敌军更近,冲锋枪在他的手中欢叫着,他能清楚的看到一道道拖着红色、绿色轨迹的曳光弹朝着那些正在冲过铁丝网的日本兵飞去,在子弹曳光消逝的同时,便会传来一阵阵哀嚎、惨叫。
那些行动缓慢的日本兵像是提绳木偶似的,不顾一切的朝前冲着,为了越过铁丝网,在铁丝网缺口处,几名日本兵拖着尸体堆成了一座桥,更有日本兵直接扑倒在铁丝网,用身体搭成人桥,终于他们突破了那五道铁丝网,他们刚一突破铁丝网,便端着刺刀朝着阵地方向杀来。
在绊网中的陈海涛却是不断用冲锋枪扫射着,这会他再也没有机会再撤回到后方,只是不停的扫射着朝着冲来的敌人。
此时连火器排的迫击炮也开始鸣放起来,因为夜间协调的问题,使得炮弹总是零零落落地坠下,并没有形成有效的火力覆盖。尽管火力显得有些不太协调,但是在烈焰的怒吼声中、炮弹的轰鸣声和致命的弹片的交分飞中,但在前沿阵地端枪射击的们还是能听到铁丝网间传出的日本兵的呻吟与惨叫声,偶尔借着焰火还能看到被炸飞的肢体。
“呜……”
空中传来的底速破空声让陈海涛本能的将身体贴进弹坑之后,在这声有些沉闷的破空逼近时候,伴着一声猛列的爆炸,他只感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把他朝弹坑内推着,这股力量如此猛烈,几让他无法呼吸,抱着头被无名的力量推压在弹坑中的他,猫着腰拼命地想要呼吸一口气。
但是在这时突然出现的天昏地暗之中。让他又吸不到一丝气,接着一阵实实在在的倾倒在背,想呼吸的希望也破灭亡了,被震的昏沉沉的知觉消失了,他恢复知觉地时候,还活着,弹震带来的头痛痛的厉害,胸口很闷,世界好像静了下一般。
从压在身的泥石堆下站起来身来,坐在弹坑中嘴里不停地吐出混着血的烂沙,此时他的耳朵还是嗡嗡的作响着,看到眼前的一截残肢,这是谁的?看了一下,似乎没有。而在弹坑旁却出现了一个并不大的弹坑,似乎是已方的迫击炮弹炸出的弹坑,刚才显然是一枚迫击炮弹落在了身旁,此是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的运气。
可这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瞬间,他便听到几声急促而沙哑的叫喊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几十名突破铁丝的日本兵,正挺着枪朝这边冲来,那枪头的刺刀在月亮和炮焰下映着让有心寒的寒光。
“呀……”
在战场,那端着刺刀冲锋的喊叫似乎都是想通,当一个双眼通红,身体短小的日本兵端着步枪冲来时,陈海涛首先想到的冲锋枪,枪
枪在那里?
这时他才注意到,枪,并不在手中,也许被埋在了弹坑的土石中,可那个日本兵却已经跑了,随后从身后取出工兵铲,陈海涛弓着腰身作着爆发准备,尽管他的身前有百名日本兵正接连二连三的涌来,但这会他却没有任何恐惧,或者说,恐惧,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逃在他的后方,还有几道铁丝网,盲目的逃跑,只会白白送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赚一个,估计今个也赚了不了,值了
在陈海涛的心里涌起一阵必死的觉悟时,却看到那在枪林弹雨中端着步枪冲锋的日本兵一个个的被绊倒在地,是绊脚网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瞬间,几道并不算响的“嗵、嗵”声从地下传出,伴着几道并不算明显的焰火,几个柱型的黑影从地下冒出。
“轰……”
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半空中,那柱型黑影先后炸开,在空中闪过几团爆焰的同时,千枚致命的细钢筋头发出啸声以千米高速飞散开来,顷刻之间细钢筋头就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沿水平朝四周飞袭而去,空爆的地雷在这个高度发挥着最大的杀伤力。
那些原本正庆幸着突破了支那军第一道铁丝防线,可以开辟新的进发阵地的日本兵的身体随着空爆的地雷晃动着,在爆焰和爆炸声传来的现时,他们便清楚的感觉到的大腿根、小腹,被破片撕扯着,细钢筋头并不规则的外形更进一步发挥着战斗力,细钢筋头撕碎了肌肉、搅碎了他们的话儿、,然后再撞碎骨盆,那些被击中的腿根小腹受了重伤的日本兵,这会大都是身不由已向后重重地倒下去。
“啊……”
“妈妈……”
“美穗……”
腿根、腹下完全被细钢筋头破片搅碎的日本兵,在山坡发出惨烈的嚎啕声、惨叫声,但更多的却是绝望的哭喊声,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他们都能清楚的意识到,所遭受创伤对他们而言意味着,绝望的哭喊声传来的时候,再次从弹坑中抬起头来的陈海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发出惨叫的日本兵,距离他最近的日本兵不过只有几米,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日本兵,正绝望的捂着满是血污的裤裆,那里就像是被绞肉机绞扯过一般,一个男人身为男人的尊严,在这时候完全被扯碎了。
此时的铁丝网间,完全笼罩于一片伤兵的狼哭鬼嚎与绝望的哭喊之中,那些侥幸未被破片击中日本兵。这会大都是躺在铁丝网间,端着步枪警惕的朝四周看着,生怕那些要命的飞雷,再一次地底下弹射出来。
听着耳边刺耳的惨嚎与哭喊,意识到仍然活着的陈海涛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看着那些胯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日本兵,他只觉得胯间一阵麻寒,然后心有余悸的朝着后方逃去,而曳光弹仍然不断的在他的头顶掠过,朝着进攻的日军飞去。
“口令”
就在他越过最后一道铁丝网时,距离战壕还有十数米时,传来的话声却只让他的心头一暖。
“铜碗豆”
“口令误,开枪”
这是欺诈性的战地口令,以防止被人抓了舌头套出口令,最后一句话,就是利用渗透敌军心理的劣势,一但他们听到口令误,开枪,就会抢先开枪,终于一个翻身进入战壕,听着耳边的枪声,还未喘过气来的陈海涛却看到眼前多了一个水壶。
“海涛,样?”
关切的话声传来时,他抬起头,却只看到连长站在他的面前,喝一口水后,他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四个字。
“蛋、蛋皮冷……”
这四个字,却没有换来任何笑声,事实,这会躲在战壕里的陈海涛听着远处传来的哭喊声,想到那些东洋小鼻子,这会正捂着被血肉模糊的裤裆,躺在那狼哭鬼嚎的叫唤着、绝望的哭喊着,他仍然觉得裤裆间的蛋皮发冷、发麻。
其实何止是他,就是战壕内的第一连的们这会也大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的那让人心寒的一幕,甚至有人不时的摸着的裤裆,以确定那玩意还在,那跳雷炸的地方可是男人的子孙根啊
陈海涛的话,只让邵剑波觉得裤裆间似有一阵冷风吹过一般,他强定定神,然后嚷了一声。
“他娘的,被炸的可是东洋小鼻子,怕个球,人死鸟朝……”
话说到这,他却说不出了话来,常说人死鸟朝,不死万万年。
人死鸟朝
可要是碰到了跳雷,那就是“人伤鸟飞了”,男人没有那玩意,还算个男人嘛,那可不就是太监干笑声从邵剑波的嗓间迸发出来,然后他的脸露出些神秘的笑容。
“们,你们说,这次咱们让多少日本男人当了太监,那日本小娘们可不就要守活寡啦,要不到时,咱爷们就做做好事,去帮帮日本人……”
行伍之中,大都是爷们,长官的这句顿时便引起了一阵共鸣,事实,行伍之中,从不忌荤腥,而男人在一起时话题永远也离不开。
“可不是,那东洋人不过都是三寸钉儿,咱爷们要去了,东洋小娘们别撑不住劲啊……”
“扯蛋,还撑不住那,你没听人说过嘛,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长官,日本兵打了白旗,看模样他们是要撤伤员”
“让他们撤,等伤员抬,让那些日本兵打仗时,先摸摸蛋再说”
一阵笑声之后,那跳雷给们带来的寒意,总算淡去了许多,但是对于第一次大规模遭遇了的跳雷的日军而言,这跳雷给士气带来的打击却是致命的。尤其是当一个个被架在担架的伤员出现在预备进攻的部队眼前时,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裤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我的天……”
背着步枪,武腾太郎忍不住捂住了的裤裆,尽管那玩意很渺小,但是存在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头一松。
“看到了,这就是他们说的支那军的秘密武器,当你走过时,就会从地下冒出来,直接炸碎你的……”
耳边传来的话,只让武腾胯下一凉,他怒视着同村的信一。
“该死的,是你走过时”
这会谁也不愿意当那个“你”,尽管所有人都那只是一个假设,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人愿当那个“你”。
带着红十字旗的绷带所内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士兵们不断用担架抬进一个又一个胯裆部被炸稀碎的伤兵,阵阵惨嚎与绝望的哭喊传入耳中时,总会让人在心底发怵、发寒。
“八嘎”
在为一个伤兵处理伤口时,腾吉庆次看到那完全被破片搅得血肉模糊的胯裆部,想着那些被扯得粉碎只剩下一团烂肉的男性尊严,怒火便在他的心底升起。
作为一名军医,他不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战伤,事实,在战场,这种战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像这样密集、普遍胯部战伤,甚至专以男性器官为目标的武器,却是第一次接触到,而下半身受伤的士兵却多达百人之多,而且绝大多数伤者都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意义。
而在周围,那些志愿护士同样惊恐的看着这些伤员,这些志愿护士是,她们清楚的,当士兵的那个地方遭受这种创伤对而言意味着。以至于她们中的一些人祈祷着的家人不被派到青岛战场,不会遭受这种创伤。
“妈妈……佳美……”
在绝望的嚎啕声中,一个伤兵挣扎着蠕动着身体,任由那血污在他的胯部流淌着,最终他终于找到了需要——一柄刺刀,在众人还未反应的时候,刺刀便刺入了他的脖颈,血雾瞬间便喷溅出来,在空中形成一团血雾。
“长官,有伤兵自杀了”
“哦?”
刚刚为一个伤员做完手术,事实只是把那团烂肉切下来的腾吉庆次只是轻应一声,听着耳边的惨嚎,再看着一旁的垃圾桶中被切除的那团碎肉,他能够理解自杀的伤员。
自杀,或许对于伤者而言自杀才是一种解脱,对于男人来说,失去了象征男人的器官,那么活着还有意义呢?
第267章男人的……
第267章男人的……
第268章 阵地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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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一日,小雨、天气渐凉,胶澳战线仍然沉寂着。彩虹文ing可这种沉寂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远方一片黑暗之中亮起一阵开炮的火光,在轰鸣声传来的时候,炮弹呼啸着向着铁骑山袭来,在的几天之中,铁骑山一直都是风暴的中心,为了打下这个俯视前方数百平方公里的高地据点,日军可谓是下了血本,日军第十八师团多次以人海战术,以波浪队形猛烈进攻,尽管每一次进攻都被紧守于此第六营击败,但日军却已经从山脚打到了山腰。
远处、近处,步机枪射击的枪焰在夜幕中闪动着,机枪欢腾着,曳光弹拖着红色、绿色的曳光弹道在空中飞过。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几个白色的光团,空中缓缓降落的照明弹撕破夜幕,发出耀眼的亮光,把天地间的一切都照亮了。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山岗、日军战壕的胸墙、树林以及日军行动的身影都被照亮了。下一瞬间,密集的机枪声响了起来,红色的曳光弹拖着一道道炫丽的轨迹,朝着暴露的日军扫去。
对于头顶的一切,高田并不,此时浑身只穿着一件日本式兜裆布的他,正浑汗如雨的和身边的同乡一样,挥着钢镐不断开凿着坑道。
坑道作业,这是十年前日军于旅顺用肉弹得出的血的经验,十年前,进攻旅顺的日本第3集团军奉命不惜任何代价逐个夺取堡垒,在“满洲军”总参谋长儿玉源太郎亲临指挥后,各师团开始实施坑道作业,凿开岩石,爆破堡垒胸墙。而这一次,几乎在刚刚兵临铁骑山下之后,日军即作出了坑道作业、爆破工事的决定,全不像一次那样,在发动无数次“肉弹”进攻之后,才做出这一决定。
不过在向前沿实施坑道爆破作业的同时,他们同样不断发起“肉弹”进攻,以掩人耳目,在的三天中,高田所在的工兵大队已将开凿了近百米深的坑道。
“快、顶梁”
每开凿一米的距离,后方总会送来几块厚厚的木板、钢梁、顶柱、钢钉,在旅顺战役期间,经历了俄军采用反坑道作业将正在坑道作业的日军活埋于坑道内的教训后,日军实施坑道作业时,总会不断加固坑道,以防止落弹或爆炸炸塌坑道。
差不多了
用皮尺量了坑道的长度之后,桥本隆一又拿着望远境朝着远方的支那军的防御阵地看去。
“长官,从这里实施爆炸作业,可以彻底摧毁支那军铁丝网、地雷,突击部队可以直达支那军前沿”
“吆西动手”
几分钟后,猫着腰扛着一箱炸药的高田和身旁的战不断的将炸药扛入坑道之中,一百一十六米深的坑道,计安装2.3吨下漱炸药,足以彻底撕碎支那军的防线,想象着太阳旗在铁骑山升起的一时刻,高田只觉一股热血涌心头。
这是一个不眠夜,在山脚下战壕中的日本兵此时都集合在神龛前,在随军僧侣作完法事之后,第三十六联队的近两千名日本兵便纷纷把白布条紧紧地围额头,然后土兵们不声不响把背囊堆放好。带有干净内衣的,都换了干净的——死也要死得干净。
在一轮被乌云遮挡的新月散发出的惨白的光芒下,他们站在战壕后方,伴着一阵哗哗的金属撞击声,刺刀纷纷于枪尖,部队准备进攻了。
总攻凌晨一时。
在给步枪装刺刀之后,小野次郎觉得有人抓他的手,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林等兵,从长崎出发之后,在船他们二人便成了好。小林是城里人,已经订婚,原本计划应该是两天前结婚的,但出乎意料的征召信却把他带到了青岛,以致来不及向他的未婚妻告别。
“今晚我可能战死,”
小林望着那已经完全被乌云挡住的新月说道。
“本来我常想着结婚,现在我可没有这个梦想了。这是我的地址。我死后,你愿意给我的……母亲写信吗?”
小野紧握着他的手,然后用力的点了下头。
“放心,小林君如果我被打死了,还请小林给我的妻子写信”
因为是夜间突击的关系,所有的军官们都互相在背挂白布条,那是为了能让士兵们能在黑暗中跟他们,此时,军官们都紧握着指挥刀,等待着总攻命令的发起。
握着指挥刀的佐腾新一,感觉的手心都在冒着汗,此时四十八联队的“佯攻”早已经结束了,这些天,近千人的死伤,就是为了这一刻,只要攻下铁骑山,就能打掉支那军的眼睛,轻便铁路就能把重炮送到支那军的前沿,迅速撕开支那军的沿河防线,攻进青岛。
六天,六天结束青岛之战,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打进青岛,无论如何,都要打进去
“哒、哒……”
看着手中的怀表,桥本隆一有些紧张的屏住呼吸,尽管明是觉,但是他还是认为能够听到这怀表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声响。
沿着战壕检查下属情况的邵剑波看到哨兵正聚精会神的用小镜子和弹药箱木板制成的潜望镜观察着日军的动静。
“哗啦……”
不知铁丝网的罐头盒是被风吹动了,还是被日本兵碰响了,哨兵连忙从手边拿出一个30毫米手持信号弹,拧下后盖,使其露出拉环和拉火绳,然后握紧信号筒,指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拉动拉火绳以点燃火箭。
“嗵……”
先前发出声响的铁丝网处便被照亮,的几天间,这种发出红光的手持信号弹曾多次立下奇攻,尽管它只能提供几秒的照亮,但却足够可疑的动静。
“没动静?”
邵剑波同样朝着那里看去,尽管那个方向没动静,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但却又不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
“注意警……”
话未说完,脚下的大地似乎瞬间鼓了起来,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下一瞬间伴着冲入云霄的黑烟以及一阵地动山摇,数十米开外铁丝网、雷区都被狠狠的抛向了天空,在一阵地动山摇之中整个铁骑山几乎完全都被呛人的硝烟、尘土所笼罩。
“突斯给给……”
在爆炸结束的瞬间,当那硝烟腾空时,疯狂的叫嚷声便响了整个战壕,首先是身系着白巾的军官们跳出战壕,军刀在他们的手中朝着前方直指着,而后是一阵阵口中高喊着“班哉”的日本兵,挺着刺刀跳出战壕,他们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停滞,甚至在空中的碎石还未落下时,他们便朝着硝烟弥漫的前方冲去。
尽管军官们用出鞘的指挥刀指示着士兵前进的道路,尽管夜幕和烟尘遮挡了视线,但是事实,这会完全就不需要眼睛去看路,他们的脚便可以分辨出应该朝方向前进,经爆破作业的土地是松软的。
“嗡……”
和身边的战一样,在那一阵地动山摇之中陈海涛同样被震趴在地,当他回神的时候,脑海中的刺痛和耳鸣声,令他甚至都站不直身体,而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无声的,借着被震倒的煤油灯的光线,他看到战们的耳朵处都涌着血。
回事?
就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掩蔽堡入口处冲来一个泥人一般的,他的浑身都是灰土,以至压根就看不清模样,他在那里张着嘴似乎是在大叫。
“日本鬼子攻来了”
冲进掩蔽堡的战士大声叫喊着,显然所有人都被震聋了,没人能听到他的喊声,这时一名士挣扎着从起身来,他的脚步似乎有些不稳,但在他抓起枪朝着堡外冲去的时候,其它的战士也纷纷跟着冲了过。
当陈海涛冲到掩蔽堡的时候,他几乎都不敢视线中的废墟是之前的阵地,战壕完全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向右、第二排向左、第三排固守据点……”
而直到这时,才有一些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在陈海涛的身边,几十名战士一边跑,一边抓着武器,都朝着指定的位置冲去。
“班哉、班哉……”
日本人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出了,而在后方,几道刺目的光柱朝着日本兵照去,那是后方的探照灯,但隔着浓浓的烟尘,压根就看不清他们准确的位置。
“手榴弹”
伴着一道命令,几十枚手榴弹朝着日军声音传来甩去。
在黑暗中很难分辨敌人的位置,而此时,战线不仅处于黑夜,而先前的爆炸更是进一步遮挡了视线,此时对于大多数视力受到影响,听力同样受损的战士而言,他们只能人自为战,军士或普通的士兵只能在黑暗中,依靠本能作战。
全线一片响彻云霄的“班哉”的叫喊声,在身挂着神秘白条的黑影的率领下,近二千名日本兵着第九连的阵地包抄。在陈海涛端起冲锋枪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扣动扳机时,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其中即有日军的炮击,也有迫击炮的还击,炮弹爆炸的气浪把所有的人都掀离了地面,泥土和断树枝落在了双方士兵们的身,此时,无论是日军炮兵,或是第六营的迫击炮事实都是在进行盲目的炮击。
那一阵山摇地动之中,蒋志清被震的头晕的厉害,他几乎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是那,是那”
“报告,是九连,日军用坑道爆炸炸毁了他们的战壕……”
“第十连立即增援九连,命令九连务必阻敌至援军到达……”
在接连几道命令下达之后,他仍然像是不放心似的,从墙取下冲锋枪。
“营部排,立即跟我去增援九连”
此时在九连的阵地,各自为战的战士们完全是依靠着本能,在日军冲他们的阵地时,在硝烟之中同日军展开了白刃战,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挺着步枪朝着距离最近的日军士兵冲去。
“杀……”
在冲锋枪子弹打空,挥着冲锋枪用同一个日本兵展开肉搏的的陈海涛大声喊叫着,在他喊话时,一个端着轻机枪的战士平端着轻机枪不顾一切的朝着周围扫射,在机枪枪口喷吐的枪焰中,十数人倒了下去,这完全是不分敌我的打法,可这会谁也顾不了。
“……”
在刺刀没入胸膛时,望着那神情狰狞的日本兵,陈海涛只觉气力在瞬间消失了,当他软软的跌倒时,那人抬脚朝他的身一踏,刺刀搜离了他的身体。
躺在松软的土地,这时陈海涛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们的呐喊声,还有东洋人的喊叫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都站不起来,他隐约看到周围似乎一双双脚从他的身边经过,枪声、呐喊声似乎都是从掩蔽堡传来的,似乎那里是最后的防线了。
挣扎着从身后摸出手榴弹,四枚手榴弹还没来得急甩出去,在耳边传来们的惨叫和呐喊声的时候,他将手榴弹抱在胸前,尽管此时硝烟已经散去,但他的视线却是模糊不清的,只看到在他的身边不停的有黑影跑过。
朝着堡垒挺进的日本兵,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脚下的那具尸体的动静,他们的眼中只剩下那一座顽固的堡垒,只要攻下那里,他们就能……
“班哉……”
尽管口中喊着万岁声,但小林却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拼命冲锋,在那座堡垒的周围,中国士兵依然在拼命抵抗,而堡垒内的机枪不断喷吐着火舌,冲锋的人不断的倒在机枪下,就在这时,小林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半身完全被血染红的支那兵似乎正在摸索着,那显然是一个伤兵。
拧开最后一个手榴弹的拧盖,怀抱着四枚手榴弹,躺在地的陈海涛望着天空,此时原本遮挡月亮的乌云被散吹了,天空中的那弯月还有那星星和小时候他在娘怀里看过的星月没两样,在山东、在安徽看到星星没啥两样,无论如何,这都是的国家啊
猛的用尽力气拉响手榴弹,在手榴弹弹柄喷出白的时候,望着天空的星月,陈海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喊一声。
“娘啊……”
在爆炸中,十数个正在进攻的日本兵被炸倒在地,被冲击波冲倒的小林躺在地,望着那爆炸中央的炸坑,他几乎不敢的眼睛,那是胆小怯懦的支那人吗?
而此时,军官们挥着指挥刀,几百个日本兵着刺,直向最后的堡垒冲去,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头顶,几十名士兵扛着机枪、冲锋枪冲了,在距离日军还有两三百米距离时,看着下方几乎被日军的人潮吞没的九连阵地,蒋士清的发出了命令。
“开火”
三名扛着通用机枪的机枪手立即将枪架在副射手的肩膀,朝着人潮扣动扳机。
“兹……”
在三挺通用机枪的扫射下,数百发子弹照真钻进了密集的进攻部队里面,扫倒了一大片,而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士兵同样朝着进攻部队扫射着,在堡垒前瞬间便堆满了尸体,与此同时蒋志清则拿起了步话机,呼叫炮火支援。
“我要你们立即覆盖3513区”
3513是九连的阵地,覆盖炮击意味着炮兵将对九连的阵地实施全方位炮弹,数秒后,第一批炮弹落了下来,数十枚炮弹完全覆盖了九连的阵地。
尽管炮弹不时落在掩蔽堡内,但在的掩蔽堡内的郑浩然还是通过无线电同炮兵取得了联系。
“你们把炮弹打在刚才那个地方,所有炮弹”
他大声的冲着电台喊叫着,在堡垒内只剩下十几个,大多数都阵亡了,现在这炮击来的正是时候,活着的都在堡垒内。
第二轮炮弹打得太近了,以至于炮弹直接在堡垒射孔边爆炸,然而郑浩然再朝炮弹的弹着点望去的时候,他看见几名日本朝堡垒的入口冲。防御入口的立即操着冲锋枪开火,在炮火掩下,这会完全不像先前那般吃力,他们一出现就能把他们轻易扫倒。而在炮弹爆炸后听到敌人惨叫呼喊的声音,只让他们的心里感到快慰和满意。
与此同时,增援的第十连已经到达他,他们立即投入了战斗,在第十连同日军展开白刃战的同时,营机炮连机枪排的六架通用机枪也赶到了,相比于的营部排的应急射击,他们第一架了机枪架,随即用密集的火力扫射着残余的日军。
“有几个喘气的?”
终于,在击退了日军的进攻之后,在尸体堆中朝着掩蔽堡冲去的蒋志清大声喊着,借着月光,他看到的是一具具尸体,有们的,更多的是日军遗留下的尸体。
“营长,阵地还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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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阵地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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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拼死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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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打了。
汽笛一声长鸣,一列军列缓缓驶出浦口车站,向北而去。
而此时站台大钟的指针指向10:20。
这是民国三年9月30日的夜晚。
摇晃的焖罐子车厢里一片沉默,士兵们疲倦地坐在昏暗中。在的十天之中,从湖南开拔的第六混成旅的官兵们,虽说一路乘船,可依然把他们累得够戗。
此时,焖罐子车厢里的士兵们,怀抱着汉阳造、老毛瑟,大都是发出疲惫的呼噜声,从离开湖南的那一刻起,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明白,这次怕真的要和东洋鬼子打仗了
由于保守军事行动机密的原因,车厢里的士兵们并不清楚将奔赴哪条战线。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这回的敌手该是谁。
东洋人
从混成旅来了那位姓吴的新旅长后,旅长就告诉他们,他们要去保家卫国了,保家,保的是的家,保国,保的是大中国。
徐克凡的身子斜倚在车厢壁,望着挂在车厢中央的一盏马灯出神,怀抱着在出发前被换下的老毛瑟步枪,他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在连里,没人,他爹是个老湘军,二十年前,在关东死在牛庄,是和东洋兵打仗战死的。
这会,和其它人的忐忑不安不同,他心里真希望这列车一直朝北开去,最好就把他们送战场,送到青岛和东洋鬼子干仗。
那是杀父之仇啊
虽说战场的拼杀,无所谓深仇,可在徐克凡看来,东洋兵杀了他爹,若是打起仗他不能杀几个东洋鬼子,那就是不孝啊
狗日巡阅使
摸着有些粗糙的枪身,这单打响的老毛瑟是临出发时换下来的,当时旅长的脸都气青了,曹巡阅使把们手里的汉阳造和毛瑟枪都换成了这单打响,他就让大家拿这枪和东洋兵拼命啊
心里虽说骂着,可徐克凡还是抱紧步枪,的几天,只要一有,他就会擦枪,擦好了,擦干净了,到时才不会抓瞎,只要是枪就行
车厢里人影晃动起来连长来巡查了。
听到连长的动静,他赶紧垂下眼帘,装睡。等连长走了,他又悄悄睁开了眼睛。思绪随着车厢不停地摇晃,继续蔓延开去,一直漂到了青岛。
行驶了一夜的军列车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打断了徐克凡的思绪。他蜷起身子,把帽檐拉低。睡意如家乡的林雾一般升腾而起,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他的全身,尽管在睡梦中,他所想的依然是青岛。
青岛啊
坐在车厢内,吴佩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或许别人不,但是他却,去青岛是没希望了,陆军部把从全国抽来的五个旅编成了暂编第一军,五个旅,那可是将近六万人,军司令长官是陆军次长徐树铮。
而他们所接到的命令是到徐州集结,在徐州集结后,转往连云北,换句话来说,第一军的任务就是帮连云看家,不用去想,吴佩孚都为第一军会接到这个任务,江苏陆军的主力肯定是要北调的,第一军只不过是看家的。
如果是出发前,接到这个任务,吴佩孚的心里或许会有些不甘,但现在他却只能认命,甚至有些庆幸,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们白白送死。
在出发前,师长要给混成旅补充装备,补充了十八门大炮,可那却是湘军、淮军那会用的架退炮,而且口径还是57毫米架退炮,至于原本的四门管退山炮、八门架退75行营炮,全都敢了,而更是将步枪换成了仓库里压底的单打响。
师长这是摆明了让大家去青岛送死啊
打仗之前,不补充械弹不说,还把好枪好炮都换走,师长这分明就是不希望混成旅费了他的家底,兵死了还可以再募,枪没了,再买,那可是要花钱的
想到师长的私心,吴佩孚的脸色微怒,从出发之后,这团火便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他想不明白,为,都到了这种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口了,为师长还要藏私心,国若是没了,那师长他又还能有?
“哎”
一声长叹之后,吴佩孚的面显露一丝疲意,这种疲惫倒不是因为劳累,仅只是出于对未来的担忧,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械弹不精的第六旅若是拉到了战场,若是完不成任务,到时会令大局崩坏,到那时,他和第六旅就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想到这,他抬起头看着离开岳阳时,湖南商学界送给第六旅那个锦旗。
“湘潭子弟、抗日报国”
甚至在送行时,更有人捧出了第六混成旅总灵位的牌位,以白幡、灵位送行。
“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
呤着这道杨度写的《湖南少年歌》,吴佩孚的神情越显得复杂,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职责,同样是军人的荣耀,可现在呢?
是有人为一已私心,送第六旅的将士们去死想及这里,他猛的用力一锤桌面,面的显出微怒之色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失望,对曹锟的失望。
经过三昼夜的奔驰,第六混成旅游的军列终于抵达了目的徐州。
士兵们跳下车来,迅速地在站台列队集合。此刻站在月台朝对面抬眼望去,站台满是军人,那些士兵穿着黑色的军装,头戴着灰色的钢锅锅。
那些铁锅锅的样子很奇怪,徐克凡从来没见过,但借着路灯看着那些士兵,每一个人的面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你们瞧见他们头戴的没有,那玩意儿是连云造,能挡炮弹炸的”
在人群中一名军官有些嫉妒的说道,所有人都打量着对面的江苏陆军的士兵,他们的身穿着黑色军装,佩着牛皮携具,手中的步枪式毛瑟步枪,他们在那边有说有笑的站着,并且不时隔着铁路和这边的第六旅打着招呼。
“第六旅的们,爷们要去前线拼命了,家里就交给你们,可得看好俺们的家啊”
“一根草也少不了你们的”
在这种对话中,徐克凡借着车站昏黄的灯光,他瞅了一眼站台伫立着的水泥站牌。灰色的站牌,写着两个黑色大徐州。
“……全旅官兵一万一百二十三人,配手枪212支,步枪五千二百六十支,其中单响毛瑟三千支,八响毛瑟一千二百六十支,快利、汉阳枪各五百……”
在向江苏陆军派来接大家的副参谋长蒋作宾汇报时,吴佩孚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先前看到械弹精良的江苏陆军后,他想给第六旅申请补充一些装备,可一到这就开口要装备,未免也太……
“嗯,吴旅长,你是的”
尽管吴佩孚的汇报并没出乎将蒋作宾的意料,但他还是微微皱眉说道。
“现在江苏陆军正在扩编,所以武器并不算充足……”
对方的话似乎在吴佩孚的意料之中,曹锟能在部队临出发换枪,江苏陆军又岂会发枪,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现在江苏陆军从三个师扩编成八个师,他们要和日本人大干一场,好枪自然要用在刀刃。
吴佩孚的失望看在蒋作宾的眼中,他只是在心下一笑,突然抬高声音说道。
“第六旅的不远千里驰援江苏情谊,经略使是不会忘记的”
“蒋副参谋长,都是中人,驰援江苏,亦是吴某和第六旅的本份”
“没,”
用力一点头,蒋作宾笑着从身后的随员那接过一张纸。
“所以,再困难,第六旅的武器都是要解决的,虽稍有不足,但经略使已经尽力了,还请吴旅长莫要见怪才是”
一接过那张纸,借着灯光,吴佩孚简直就不敢的眼睛。
“这……”
这只是一张纸,至少没见着武器、没补充到武器之前,这都是一张纸,可若是真的话,那位李经略使未免也太大方了
“这是补充清单,已经运到了火车站仓库,若是第六旅的们休息好了,随时可以补充械弹”
连云港,海边。
望着海边布设的铁丝网以及正在埋设地雷的工兵,徐树铮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李子诚,
“你是想法?”
虽说是心高气傲,但是对眼前的这个年青人,这会他却只剩下了佩服,不为其它,仅只是他为人处事之道。
作为第一军的军司令官,对于各师抽调部队的状况,徐树铮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如果可以的话,那些师长恨不得给这派不出来的混成旅配大刀,而不是步枪。而大总统又借以时局日危要编练新部队的缘故,扣下了陆军部的库存的三万支步枪。
这样一来,他费尽心思才抓住的第一军,顿时成了摆设,而这个摆设却又让总长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可就在他寻思着解决武器问题时,这边人还没到江苏,先到徐州集结的第三混成旅补充了六千支步枪、四百六十架轻重机枪以及五车皮手榴弹,可以说,李子诚完全是按照江苏陆军的标准给增援部队配发的武器。
而他作这一切之后,甚至连提都没提,徐树铮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有这份公心的人。
“又铮兄,江苏不是主战场”
望着正在涨潮的大海,李子诚的神情显得有几分凝重。
“按照之前拟定的作战计划,江苏陆军主力会争取在胶澳形成对日军主力的合围”
“合围”
徐树铮的双眼微微一睁,尽管现在胶澳战线陷入僵持,但曾经留学日本并考察日军他对日军的战斗力却是非常了解,日军在胶澳战线之所以久攻不下,根本原因是江苏陆军占着地利,如果要对其形成合围的话,那就等于放弃地利,选择日军擅长的野战。
现在胶澳一带有日军的三个师团,而江苏陆军现在不过只有六师一旅,这李子诚未免也瞧得起了
“致远,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眉头微微一皱,徐树铮开口提醒道,无论是大总统或是总长以及他本人,都没有把第一军投入胶澳的心思,事实,这次第一军甚至都不会进驻连云港,而是进驻适合登陆的连云港北,连云港南海中大量的沙洲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至于连云港,还是靠李致远。
之所以制定这样的计划,是担心激化日本政府,中央陆军即不进入胶澳,也不进入连云港,如果日军在连云港北登陆,那守军只能“奋起反击”,这样外交交涉时,也能有些托辞,而换句话说,李致远想吃掉日军的三个师团,第一军是指往不的。
“冒险?”
微微一笑,视线转向大海,脸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不冒险的话,这战事还真不拖到时候”
每拖一天,都要多支出一百万的军费,如果没有假英镑作为支撑,只怕这场战事早把拖破产了,更何况还指往从年底大发战争财,如果拖下去,那就是战争财没发,反而让陷入战争之中。
“这场战争只能速战速决,又铮兄,你是的,现在,欧洲酣战不已,战线陷入僵持之境,战争有可能被无限期的延长,各国对华工业品出口日减,而工业品需求日增,这原本正是我国实业界奋起直追、开拓海外市场之机,如果因“胶澳事变”至使中国陷入战争泥潭而不自拔,只怕,这彩虹难逢之机,就只能眼睁睁的了”
对于实业,徐树铮并不了解,不过他却从报纸看到,欧战刚刚打响,进口顿时锐减,各种工业品纷纷涨价,现在京城诸人无不谈论办工厂、办实业,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利。
“既然如此,那致远你当时为何非要在胶澳,惹出……”
话到嘴边,徐树铮把话吞了,尽管他为人孤傲,但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更何况在胶澳一事,李致远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惹出事端?”
未觉有意外的李子诚只是微微一笑。
“又铮兄,不是我想惹事,而是日本人逼着我要惹事,当初,日德关系紧张之时,又铮兄又为何送青岛德国一车军火?”
听闻李子诚提起这件秘事,徐树铮先是一阵诧异,随即便明白了缘由,现在很多青岛德官在江苏陆军中出任顾问,自然了解这件秘事。
“日人国小,野心大啊”
徐树铮不无感慨的说道,如果说在北洋诸人之中,有共同点,那就是至大总统下至各师师长,无不深知日本野心,当初之所绕开大总统、总长,秘密援助德人,就是想让日军陷于胶澳,从而争取在外交取得日本的一些妥协,可最后,这着看起来没意义的棋却没派用场。
“是啊,日本国小,野心大”
赞同之余,李子诚站在海滩,望着大海不无凝重的说道。
“民国三年对于中国来说,本来应该是个好年头,欧战爆发,欧洲列强忙于战事,生产停顿,军需增加,给了中国的民族资本大发展的机会。自清末新政以来的制度动力,终于在此时使了力气,促进了资本的发展,导致国家经济状况趋于好转。在政治,大总统扫平国民党之后,经过1年多的整顿,政局却稳定下来,从新政延续下来的现代化变革,正在稳步进行,司法和文官制度改革,逐渐走向正规,至少规章已经定出来了。整个局面,用国内很多政界人士的话来说,就是“国是初定”。”
未身处这个时代,或许真的会历史之言,尽管现在的中国政治色彩加浓了很多,国会停摆,民主失踪,袁世凯的权力,几近于皇帝,但无论如何,中国的政局稳定了,而且国家的迅速进步,更是李子诚亲眼目睹的。
“可唯一的阴影,就是日本,现在欧洲列强陷入欧战,在无人钳制之下,日本自会趁火打劫,现在,日本是意欲染指胶澳以及山东,如果让日本得手的话,那么这个阴影就会迅速扩大,变成满天的黑云,到那时,野心急剧膨胀的日本势必将染指全中国,进而吞并中国”
说到这,回头望着徐树铮,李子诚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而且连云距离胶澳实在过近,对于他人而言,日人染指胶澳、山东以及中国,是远虑,可对于我来说,这却是近忧,所以,既为私利,也不得不阻止日人染指胶澳再则……”
凝视一望无际的大海,李子诚又开口说道。
“只有现在不计代价斩断日人魔爪,绝了他们意欲染指中国之心,所以不打则已,若是开战,就必须要打出一个十年的和平,以谋良好的外部发展环境,虽现在国力未允,但时局如此,我们也只有拼命而为,以谋国权了”
第269章拼死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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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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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在战争之中,无论是对于进攻者,或是防御者而言,都需要派中大量的斥候,进入十月之后,随着日本在铁骑山下的进攻陷入僵持不下局面,尤其是铁骑山守军先后多次成功补充兵力之后,日本便大量向第一线派出斥候,以查探某一个防御间隙,从而造成迂回突破的机会。
而相对应的防御部队同样派出斥候部队,以确保防线的巩固,不为敌军所乘。但无论是对于日军或许是防御青岛的江苏陆军而言,斥候都是伤亡最为惨重的部队,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相比于江苏陆军师设搜索营、团设搜索连、营设搜索排的专职斥候部队不同,日军往往只能通过选调的方式派出未经斥候训练的士兵组成侦察队,对华军阵地进行侦察,自然需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提着步枪,大迫长男加快步伐向前跑着,希望能尽快来到树林的边缘,这样他就可以更近一步观察到敌军阵地的情况了,他一边赶路,一边脑海里闪现出几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他对于这些画面的思考又呈现出一幕幕场景。而枪炮声就像是一个人滔滔不绝地在叙述。
不久他来到了一个地方,从那里他可以看到由灰色的烟雾筑起的长长的战地前沿。大炮的声音让他身体发颤。一阵阵持续不规则的火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剧烈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站着回首了一番,眼睛里流露出敬畏,呆望着烽火四起的战扬。
稍作停顿,率领着三十六名斥候的大迫长男又继续率领着他的斥候队往前赶路。战争就像是一座巨大而可怕的碾盘,它的复杂、威力和残酷的运转过程让他着迷。他必须走近,看看它是如何来制造死尸的。
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当时正值日露战争,他的父亲大迫尚道是第二军参谋长,从父亲的信中,他了旅顺的肉弹,同样也痴迷其中,在他看来,那是日本军人的“忠勇”的体现,在那场战争中,日本的国民和日军将士把“忠勇”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在这里,他同样看到士兵们体现的“忠勇”,斥候部队从来都是九死一生,可是每一次选调斥候时,每一个士兵总会不相互竞争着“我去、我去”之声不绝于耳。
而这一次,大迫长男所执行的任务非常困难,他们的需要俘虏几名支那军,以带进行审训,抓俘,这看似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可是大迫长男却,如果惊对方这意味着,往往意味着死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是要进入崂山执行这个任务,而不越过河,崂山复杂的地形和森林,可以提供良好的掩蔽条件,在崂山腹地穿插了半天之后,终于来到一条山道附近,站在林边,大迫长男便朝着前方打量,除去进入崂山时了支那军的要塞,在这里几乎看到人为修建的痕迹,不过,道路边缘被压断的草根,却提醒着,最近有部队从这里经过。
“大迫中尉,我们至少要抓两个俘虏”
跟在大迫长男身边的和村友一轻声说道,之所以要抓两个俘虏,是为了分开进行审训,然后对照两人的供词,从中分辩出真伪。
“就在这里等吧”
三十八人的斥候队,不一会便掩于山路一侧的树林中,大迫长男不时拿着望远镜朝着另一边打量着,而在山口处,他布置了一个狙击队,一个多小时后,狙击队打来了一个旗语信号。
“注意,来了三个支那兵”
几分钟后,三个支那士兵出现在大迫长男的视线之中,从望远镜中,他可以看到那三个支那士兵,仅只有两个人携带武器,而且是步枪,并不是那种短自动枪。
“会不会是辎重兵?”
大迫长男在心里如此想到,不过这次捕俘需要获得的情报并不复杂,辎重兵也行,朝着身边打了个手势,原本隐蔽于林间的三十名士兵翼翼的移动了起来。
几分钟后,枪声响了,在望远镜中,大迫长男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而让他惊讶的是,当那三个支那兵意识到遭到包围时,他们并没有陷入混乱或像少年时父亲说过的同清国兵一样,丢掉武器逃跑或投降,有枪的两个士兵中的一人被击倒在地,而另一人则趴在路边,冷静的用步枪还击,没有枪的人因为没有机会取枪,则从他的腰后取出手榴弹,朝着的山林间甩去,甚至在最后,那个没有枪的支那兵提着铁铲朝着围向他的日本士兵砍去,直到最后,被刺刀刺穿胸膛。
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不过两三分钟后就结束了,两个支那兵无一例外的受了重伤,其中一人没等大迫长男赶到,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在山路边的坡地上,一名穿着黑色军装的支那士兵躺在草地上,在他呼吸时,血沫随着呼吸从他的唇间涌出,他的肺被刺刀刺穿了。
等再走近两步,大迫长男第一次看清了这个顽强的支那士兵的脸,在离他不远处,还有一个带血的工兵铲,他用那个工兵铲砍伤了一个士兵,几名士兵拿着枪围着他,而在林地间还不时传来呻吟声,这一次得不偿失的战斗。
大迫长男打量着这个支那士兵,这同样是一张似乎饱经风霜的脸,和他以及斥候队内的其它人一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如果摘下头上那顶军帽和军装,这张脸几乎跟一名普通日本中年人的脸没分别,不过也就是三十多岁。
此刻,这张脸被伤痛扭曲得变了形,不过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的顽强。
看着手握指挥刀的日本军官一步步地逼近,王愣子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鄙夷的目光。
“东洋鬼子以多打少,老子没给江苏陆军丢人”
在他骂人时,一个日本兵撕他的军装,用绷带为他止血。
“长官,他的肺被刺穿了”
点点头,大迫长男应该抓起审训。
“不要害怕,小,你只需要据实回答就行了”
弯下腰,大迫长男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尽管这个支那兵的目中的鄙夷和先前的话语让他极不舒服,可为了套取情报,也只能如此了。
“你是在那支部队服役”
“老子是江苏陆军第三连的人”
他并没有回答的联队番号,大迫长男也没有强迫他,事情都要一步步的来。
“你们师长是谁?”
“老子不”
“那里有不的道理,那毕竟是你的师长”
躺在草地上的王愣子,看一眼这个东洋长官,因流血过多有些口**。
“给我一点水喝”
此时,他所要求的只是一点水,大迫长男自然不会拒绝,对方开口索求,意味着很快就能套得一点情报,他连忙朝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士兵拿出水壶拧开就要给我时,王愣子却摇摇头。
“我壶里有凉开水,把那水给我喝”
对方的话只让大迫长男禁不住一惊,他看着这张和支那农民没两样的脸,这种习惯显然是在军队中养成的,而到了这种时候,这个士兵仍然记得平时被教导的注重卫生之道,绝对不喝生水。其谨慎不禁让他感叹起来。
唯此等男子汉,方能英勇无畏、以我斥候队为敌,挥刀战至最后。
而在感叹之后,他打量着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摇了摇头,大迫长男明白,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接下来正像他意料的一样,无论他再问任何问题,眼前的这个支那兵,都是一问三不知,如果不是这个支那兵身负重伤的话,大迫长男会考虑把他交给下属去弄到口供,但这时候,望着这个支那兵那张越发苍白的脸,此时他的呼吸变得的急促起来。
“伤口很痛吧”
说着一口流利支那语的大迫长男坐到了他的旁边,接过下属递来的从死去的支那兵身上搜到的香烟,递给他一根,为他点上香烟。
“还有话要说的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老、老子,为……为国尽……尽忠……死、死得其所,只有……娘……不,不能尽孝了……”
已经说不出一句连惯话的王愣子不停的喘着粗气,他的眼睛望着天空,在他的心里的只有一个牵挂,对家人的牵挂。
“你们团驻扎在地方?”
大迫长男拿出一张地图,指着地图问道,然后又诱惑道。
“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会把你的遗书寄给你母亲”
日本人的话让王愣子犹豫一会,可最后他摇摇头说道。
“当、当汉奸、奸,进、进不了祖、祖坟,俺、俺是中……中国人”
在吐出这句话后,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似的,头朝着一个方向歪了。
“长官,他死了”
尽管面对的是敌人,但是看着这具尸体,大迫长男的感情还是被触动,而在周围有几个士兵更是同情的摇了摇头。
“把这三个支那勇士都安葬在山上”
在大迫长男看来,“勇士”是一种超越于“国家”之上的人格价值,英勇的的支那军同样应该受到同样英勇的日本军人的礼遇,而为了隐藏行踪,这三具尸体原本应该随意掩埋,但这时在他看来,他们值得接受军人应有的安葬。
几十分钟后,当日本士兵离开后在这座无名的山头的山林间,一个小坟丘隐于林地之中,一块并不算高的木牌上赫然写着“支那三勇士”,在一旁则同样耸立着一座坟丘,那是三名日本兵的合葬墓。
广岛。
第二军司令部的大门前,十数名持枪而立的日本士兵立于门前,甚至在大门前还堆着沙袋,如此戒务森严是为了防止自杀式袭击。
第二军,在日本历史上,这是第三次出现军编制,第一次是日清战争,第二次是日俄战争,而在胶澳事变爆发之初,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并没有组建军级建制,直到其进攻在胶澳受挫之后,方才根据战场上的形势组建了第一军,而随后,参谋本部同样意识到进攻连云对整个战役进展的重要性,随之即抽调部队组建了第二军,并由大迫尚道出任第二军司令官。
第二军司令部内,参谋军官们正俯身于地图桌前制定着相应的作战计划。
“……负责连云港防御的支那军部队为中央陆军第一军,由五个混成旅编成,其司令官为支那陆军次官徐树铮,不过,以其战斗力看来,第一军并不构成威胁,真正的威胁是连云港的江苏陆军教导旅,而教导旅为江苏陆军……”
就在谍报参谋官向山田隆一参谋长作着汇报时,办公室的门被一名军官推开了,随后一位右手按着指挥刀的将军走了进来,原本伏案写着文件的参谋官无意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
“向司令官阁下致敬”
其他人等立即转身朝着门边的将军行鞠躬礼,站在门边的大迫尚道缓缓举手行了个军礼,环视一周后,才露出笑容,然后走进了办公室,而参谋军官们连忙转身走到通道中列队。
走到参谋官们的面前,摘下军帽放于桌上,大迫尚道看一眼面前的军官。
“我是奉命担任第二军司令官的大迫尚道”
在司令官作完介绍后,山田隆一便上前一步说道。
“我是奉命担任第二军参谋长的山田隆一”
“我是参谋次官山梨半造”
“我是参谋次官……”
在众人自我介绍时,大迫尚道的面上带着微笑,其中大多数人他都认识,甚至不乏和他一样,十年前曾在第二军司令部任职。
几分钟后,大迫尚道和山田隆一两人进入内间办公室,他们两人都是出身萨摩藩的军人,两人先后投身军旅,早已经相识多年。
“司令官阁下,明石参谋长现在正在东京,预计两天后,才会来广岛”
大迫尚道只是点了下头,尔后说道。
“山田,好久不见了,我们都是老了,不用这么正式”
双手拄着指挥刀,端坐于椅上的的大迫尚道用稍显沉重的语气说道。
“自十年前对露战争结束之后,我本以为在这个和平时代,已经再没有机会为国效力了,现在有机会再上战场,就有机会获得像武士一样的死法,话说,以军司令官的身份出征,我还宁愿以师团长的身份出征这样我就能放手一搏了可以死在喜欢的地方”
笑声同时从两人嗓间发出,山田隆一按灭手中的烟头。
“如果您就这么死了,那帝国可就有得烦心了喂,你来看一下这个”
掀开盖在桌上的毛毯便显出了一张作战地图来,而后山田隆一双手撑着地图桌说道,
“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其它的选择,只能获取胜利,现在江苏陆军主力已经开始向胶澳方向进攻,他们试图与守军会合,形成对第一军的合围,所以,为了整个大局考虑,第二军选择在这里登陆……”
山田隆一的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而大迫重道只是笑点下头,在两位参谋长之中,相比于谍报专家明石元二郎,他更倾向于信重山田隆一。
“从这里,不仅进可攻,而且又可切断江苏陆军退路,并与第一军形成对江苏陆军主力的合围,进,我们需要面对的不过只是支那中央陆军第一军,其是由五个混成旅编成,而这五个旅并不是支那中央陆军精锐,投入第六师团,完全可以撕开其防线。”
“这样的话,第二军便腾出了第八师团、第十二师团为战略预备队”
望着地图上的几个箭头,大迫重道瞬间便明白了这场战役的部署。
“支那军,为我军准备了一个陷阱,那么我们就顺水推舟,把第二军主力在适当的时机压于胶澳,而不是连云,一但江苏陆军主力对第一军形成包围,就立即投入第二军主力,配合第一军,对其形成反包围”
俯身于地图桌前,拿起圆规,山田隆一指着胶澳外围的几个点。
“我的想法是,在十一月初,于胶澳一带,进行一场大会战,如此,才能达到迅速结束战争,以避免英美三国干涉支那事宜。”
“这样的话……”
手持军刀,看着地图,大迫重道赞同道。
“一但江苏陆军主力尽丧于胶澳外围,那么胶澳守军即陷入无兵可救之境,同时,第六师团又可兵逼连云,迫使其放弃抵抗,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就是一场大胜仗”
“嗯……”
静静的应了声,双手拄着指挥刀的大迫重道不露声色的说道。
“只要消灭了江苏陆军的主力,整个山东、江苏的大门都将向日本敞开了,如果可以的话……”
沉吟片刻,大迫重道想起那位去了东京的明石参谋长。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明石参谋长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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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内田良平的打算求月票!
东边露出一线曙光,清晨时分,在东京狭窄的街道,随处可以看到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三三两两的提着武士刀的浪人,在的半个月中,整个日本几乎完全陷入一片前所未的乱局,发生在闹市区的数百起自杀式爆炸案,震憾着这个国家。inG.
而在爆炸案发生之后,因爆炸袭击案是由朝鲜人执行,在日本大量的朝鲜人遭到袭杀,不过是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几千名朝鲜人被逮捕或遭浪人砍杀,但这并没有减少袭击,反而令自杀式袭击更呈愈演愈烈之势。
“大家注意一点,昨天黑龙会在下町区砍杀了三十个朝鲜人,今天那些疯子肯定会报复”
身着警服的全内直一冲着身边的几名警察交待道。
在他看来,现在发生在日本的自杀式爆炸袭击,根本就是报复和反报复的恶性循环,朝鲜人发动爆炸袭击,而后地方警察以及黑龙会等组织便肆意砍杀朝鲜人,接着朝鲜的“血忠会”又会立即报复,同样肆意砍杀朝鲜人只会令大量的朝鲜人倒向血忠会。
,没有任何人听说过血忠会,而现在,不仅在日本,甚至就是在朝鲜本土,亦有血忠会的活动,三天前,朝鲜总督在出行时,就遭到血忠会的自杀式爆炸袭击,可以说,自日韩合邦之后,现在血忠会的反抗无疑是最为激烈的。
“朝鲜人还敢出来吗?”不跳字。
一名警察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在东京有万名警察和数万名黑龙会成员负责街道的安全,东京已经好几天没有发生自杀式爆炸袭击了。
“……”
嗓间轻声哼着《爱国歌》的曲调,漫步与街头的安益臣表情非常镇定,此时他的打扮和普通的日本浪人没有任何区别,他偶尔会用流利的日语和碰到的人打着招呼,人却慢慢的朝着国会走去,今天是国会开会日,对于安益臣来说,今天却是他为国尽忠的日子。
五天前,他的妻子、女儿被浪人并杀死,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他离开校园,用的生命去抗争。
“每一次爆炸,都会让全世界看到韩国人不屈之心”
他的心里浮现出这么一句在韩国人中间传开的话语,现在,全世界都,韩国人在用的生命抗争着,一个弱国的国民用玉石俱焚的方式,默默的为国家进行着抗争。
,安益臣并不是一个激进分子,但是现在,在他看来,除去用这样的办法,已经别无选择了。
韩国必须要独立
终于,他走到了国会,此时国会前到处都是一派戒备森严的模样,警察、浪人在维持着秩序,他们警惕的打量着每一个行人,不过他却并没有注意到,一个一身浪人打扮的中年人混入他们中间。
从马车跳下来,松和庆二有些紧张的朝周围看了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想来参加国会,国会开会压根就是为朝鲜人创造袭击的机会,可作为国会议员,他又有办法呢?他没有其它的选择。
“哈哈,松和君,您来了”
“我还以为您被吓到了那”
在一片笑声之中,松和庆二和几个沿着台阶走国会,就在这时,他的余光无意间看到一个浪人脱离人群,也走向了台阶,与其它人不同的是,他的神情坚毅,目光似乎带着绝然之意。
“大韩帝国万岁”
吼声从安益臣的嗓间迸发出来的瞬间,就在他用力按下了手中的击发纽的瞬间,松和庆二立即猛一滚,顺着阶梯滚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在台阶响起,转瞬间,数以千计的钢珠便四散开来,周围尽是一片惨叫之声。
在一片混乱之中,灰头灰脸的安益臣站起身,他惊恐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们,有警察、有浪人,其中不乏他的那会国会中的,而在爆炸中央却只有几块残肉,看着那几块血肉,他的心脏突然不争气的颤抖了几下。
“韩……韩国人……”
“支那人”
在首相官邸,面对首相的提问,内田良平断然开口说道。
“现在发生在日本的混乱,一定有支那人的影子”
早在1900年内田良平便发起了这个名叫黑龙会的间谍组织,这个组织以中国的黑龙江为名,其用心显而易见。在黑龙会创立后,其即通过公开的舆论鼓吹和私下游说高级军政官员,对推动日俄战争的爆发起到了重要作用,日俄战争的结果终于使日本侵华势力侵入我国东北。值得一提的是,黑龙会的领袖内田良平194年就曾经建立“天佑侠”组织,深入到朝鲜东学党起义军中,对推动日清的爆发起过一定的作用,可以说是日本对外侵略的急先锋。
黑龙会虽然名义是个民间组织,但对日本官方的决策有很大的影响,他们自成立伊始便深入朝鲜、中国东北、蒙古、西伯利亚等地,其活动包括刺探收集情报、秘密绘制地图、收买民族败类、策动内乱等,比如朝鲜之合并、中国之、拉拢宗社党人、策动满立等等,背后都不乏黑龙会的影子。
而黑龙会在思想自命为黄种人的代表,提出由日本来充当远东盟主,亚洲各国在日本的领导下对抗白种人,事实这种所谓的“亚细亚主义”不过是亚洲版的门罗主义。
“现在帝国与大陆扩张,而朝鲜人于日本国内掀起爆炸袭击,从广岛爆炸案的发生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很有可能为支那某一组织策划而其目的,正是为了阻碍我国对支那采取的行动”
一个半月前,欧战爆发后,内田良平觉得日本的时机已到,随后便以黑龙会的名义亲自起草了一份名叫《对支那问题解决意见》的文件,并将之转呈给当时的日本首相大隈重信。内田良平在这份意见中提出,趁着中国目前尚未强大且孤立无援之机会,胁迫中国接受秘密条约,造成“保护国”的既定事实、打击袁世凯的威望,支持一切反袁力量以促成中国的内乱;为今后中日合并创造条件。
而黑龙会的逻辑是这样的,他们认为欧战爆发后,日本应当趁着西方列强无瑕东顾的宝贵时机有所作为,因为欧战终有结束之时,届时列强仍旧会重返远东,继续其瓜分与掠夺。如果日本在大战期间抢先对中国下手,加以独占并造成既定事实的话,届时列强东返也就无可奈何,这样日本便树立了远东霸权,并可以此为基础进一步争夺世界霸权。
黑龙会的计划主要包括一下几条:一是在南满和东蒙确定统治权,随后向这些地区大量移民,为日本的扩展打下牢固的基础;二是在中国内地修建并控制铁路网,开发那些取之不尽的资源矿产,并排斥列强前来竞争;三是取得中国的政治、军事、警政、财政的监护权,将中国变成日本的保护国,为中立合并打下基础,也就是执行所谓的“朝鲜道路”。
更为可叹的是,此时的日本元老重臣及内阁军部,他们不仅在侵华的思维逻辑与黑龙会不谋而合,就连其侵华步骤和计划蓝图都是高度一致。
“是袁世凯?”
大隈重信皱眉问道,袁世凯成为支那大总统,是整个日本都不乐意看到的事情。
清末民初,正当俄英两国趁中国内乱的机会火中取栗、各有斩获的时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日本也是十分着急却又使不劲,原因是俄国在中国边境驻有重兵,随时可以采取行动;而英国也可以通过印度的渠道进行渗透,但日本是岛国,与中国领土并无交界,一旦要运送军队来华,未免兴师动众,会引起列强的不满。
日本虽然和和沙俄签有密约,准备在中国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两国按密约中的满蒙境内分界线,一起出兵瓜分了满蒙。但没有想到的是,辛亥的非常短,且没有发展到两个强盗期盼的“严重程度”;这一踌躇,出兵的机会便已经过了。
在清帝退位前,日本听说中国即将实行共和制,准备出兵帮助清廷扑灭的。原因很简单,日本是君主制国家,一旦中国实行了共和制,势必对天皇在日本国内的地位产生不利的影响,而且一旦日本帮助清廷完成这一“功勋”,自然可以索取高额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可惜的是,日本援助清廷的计划遭到了普遍的冷遇,其他列强对腐朽的清廷失望至极,已经不愿意在这艘破船浪费和精力,而受命组建的袁世凯内阁对继续维持大清也无兴趣。令日本不快的是,英美等列强新选中的代理人袁世凯却是为他们极为忌讳和厌恶的,因为袁世凯早年在朝鲜的时候就一直与日本人斗法,对日本的鬼蜮伎俩可谓是知根知底,而且袁世凯对日本人明显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而日本政界深知,袁世凯在外交乃是李鸿章“以夷制夷”之法的衣钵传人,其一贯主张联英美以制日俄,他一旦台,对日本的图谋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而现在一个个事实证明,当初对袁世凯的判断无疑是极为正确的。
“袁世凯是位真正的枭雄,其人重权术,轻条规,所以不排除这件事是由其策划,但是我们在支那政府中人却没有得到任何风声,这一点总有些不太正常”
内田良平如实的答道,几乎是在广岛爆炸案发生之后,面对广岛爆炸案之后的惨状,他就一直怀疑,那并不是单纯的朝鲜人的行为,以朝鲜人的能奈,他们压根就不具备那种策划能力,一定有一个机构在帮助他们,随后,他便把怀疑视线对准了中国。
可是在中国身,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可信的情报,一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猜测。
“那会不会是李子诚呢?”
明石元二郎这位日本陆军大将突然开口说道。
在日本,他无疑是一个天才的特工王者,日俄战争期间资助发动俄国1905年,把俄国腹地闹的天翻地覆,被称为一人可抵十个师团的人物。以至于在日本有人常说没了乃木希典大将,旅顺也能拿下;没了东乡平八郎大将,日本海大海战也能赢;但没了明石元二郎大佐,日本绝赢不了日俄战争。”
事实,明石元二郎之所以会出现在首相办公室,正是因为他极为擅长发动,而在朝鲜出任宪兵司令时,又证明他同样擅于平息,这时候,大隈重信自然希望能够借重于他。
“李子诚,商人出身,相比于袁世凯,他轻权术,而重规则,可以说与袁世凯截然相反,所以,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是由李子诚策划的”
不待明石元二郎回答,内田良平便主动回答道,他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无论看,李子诚都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从连云港一地便可看出那个人的秉性,他太过于重视规则。
“不是李子诚,不是袁世凯”
明石元二郎在沉默片刻后道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在日本政军两界,大都他的行为超越一般武士道儒教式的典型范畴,而对于明石元二郎而言,他能深深体会现代战争是一种物理能量及政治策略冲击的产物,所以,几乎是在广岛爆炸袭击案以及随后的一系列爆炸袭击发生之后。
尽管日本损失惨重,但他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行动拍案叫绝起来,自杀式爆炸扰乱民心、对电厂袭击破坏其经济,袭击商船坏其运输,这些行动无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以至于他甚至对策划此事的人生出了心交之心,当然,他更希望在是在东京宪兵司令部的审训室内与其交流一番。
“那是……”
“很简单啊,就是他们手下的人,袁世凯的政府太乱,若是他们有这样的行动,我们早就了”
一开始,有很多事情明石元二郎想不明白,可现在,将所有的事件都扣成环之后,他却想通了原由来。
“就像袁世凯组建第一军进驻苏北一样,几乎是在他们作出这个决定的第一,我们便了这个消息,如果支那政府策划这么大的举动,我们又岂会收不到一丝风声呢?所以……”
不待明石元二郎说完,大隈重信似想明白很多事情一般。
“那就是李子诚了”
“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的某人策划,正像内田会长所言,李子诚,过于重视规则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连云港啊”
大隈重信不无感叹的言了一句,对于李子诚,他的感觉可谓是颇有复杂,但更多的感触却是可惜他不是日本人。
如果他是日本人的话……
当然这也不过只是想想罢了,现在李子诚就是日本的敌人,若是没有他的插手,或许现在日本已经占领了胶澳,甚至控制整个山东。
“连云港,第一舰队不是已经出动了吗?”不跳字。
明石元二郎随意的说出一句话来。
“海军界时会炮击连云港,只是可惜了连云港的工厂,现在那里某些产业甚至超过日本全国,若是能够完全占领连云港的话,通过没收公司所属企业,那么对日本的工业势必将起到促进作用”
“但以李致远的为人,他宁可炸毁工厂,也不会把工厂留给我们的”
对于李子诚,内田良平从来都没抱一丝幻想,在他看来,李子诚是典型的支那民族主义者,否则他绝不会选择同日本对抗。
“首相阁下,如果军队占领了连云港,还请务必按计划实施,帮助中华党组建中华军,利用其反袁之心,向其提供武器、经费,由其配合我军在山东、江苏两省展开行动,如此,一来可以中华军为质,迫使袁世凯答应我们的条件,二来,如袁世凯拒绝的话,那么我军则配合中华军至少占领山东、江苏两省,由此分裂中国,使中国陷入内战,只要中国内部不稳,其便不为日本之患,否则,日本大敌必为中国”
“是的,阁下”
明石元二郎同样点头赞同道。
“支那和露国一样,都是是一个疆域辽阔的大国。假如日本陆军从满洲方面进攻的话,即便是打到了京城,也没有多少意义,他们的政府还可以西迁。如果敌人顽抗到底,日本靠武力是不能取胜的;而且还要考虑到西洋诸国的态度,但如果运用谋略从背后动摇其国内,却有成功的可能,扶持中华军,退则可分裂中国,进则可利用孙文等人野心,诱其签署条约,取得支那的政治、军事、警政、财政的监护权,将其变成日本的保护国,为他日两国合并打下基础……”
在明石元二郎提及日支合并时,大隈重信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意见,然后他抬眼看着明石元二郎。
“明石君,你今天就要去第二军任了,到时,由你来负责实施计划”
第271章内田良平的打算
第271章内田良平的打算
第272章 第一舰队
第272章第一舰队
在山上的总督府内,未着军装,只穿着一件衬衫的韩武从桌旁站起,凝神深思地在办公室内踱着步子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接到一份又一份电报,当接到那份日军可能会调动第一舰队进攻连云的电报后,他整个人就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忧郁不安之中,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连云与胶澳之间,连云远比胶澳为重要
而袁世凯拒绝派出军队增援的现实,却又使得形势进一步恶化了起来,可以说,随着袁世凯拒绝派出增援部队,胶澳的局势骤然严峻起来了
而且就在几个小时前,陆军航空队趁着雨间稍停的机会,派出飞机对王各庄湾进行了侦察,日军已经在那里构建了简易码头,而且简易轻便铁路已经修出了近三公里
简易轻便铁路,一直以来,这都是韩武所担心的地方,在陆军士官学校留学时,他曾研究过旅顺战役,在旅顺战役中,用轻便铁路运往前线的18门280毫米重榴弹炮发挥了乎想象的作用,旅顺的一座座坚不可摧的要塞在重榴弹炮的面前几如纸糊一般
轻便铁路、280毫米榴弹炮,前者需要一个月才能修成,而若是运输18门重榴弹炮往前沿,则需要50天时间的装配才能进入战斗状态
“三个月”
皱眉沉思着,韩武明白,如果在三个月后,现在的胶着状度不被打破,那么随着大口径攻城榴弹炮在前沿出现,胶澳的命运就会发生根本xìng的逆转,要塞攻克、城市的沦陷,战争,至少是胶澳悲惨的结局都将无可幸免
只要一想到可能的失败,他整个人的胸膛转瞬间都被一种悲愤情绪所笼罩着,作为一名军人,只要想到那两个字,心下就会生出渐愧之意来
“我们一心只想着胜利”
想到那首歌中唱的词,韩武脸上原本忧郁的神情慢慢的散去了,只剩下一如过去的坚毅之sè,随即坐在桌边拿起钢笔,开始迅写道
“经略使钧鉴:
现在,当胶澳尚在固守之际,我军在胶澳战线上迭次功成,然未不能认为胜利,……今闻,日人第一舰队意欲染指连云,连云、胶澳固为中国之地,然连云却为根基,断不可为敌所占,如连云为日人所战,对中国之未来说,便会造成奇耻大辱,且后事将不堪设想……
在此种民用工业部下,我们的唯一上策,是乘胶澳尚能独立防守而不至陷落之时,利用空中力量,首先击败日军海军主力,谋求连云之保全后,再考虑胶澳会战事宜……
祈战胜
韩武”
把这封信又读了一遍,然后喊来传令兵,命令他立即把信送到机场,以送往连云几十分钟后,一架联络侦察机从机场起飞,朝着连云港的方向飞去
空中的“云鹤”式联络侦察机从一片云彩中穿出,悠闲的空中飞行着,偶尔的这架小巧的“云鹤”会从高中降下,然后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地方飞行,随后,它的245马力发动机又轰鸣着朝着高空飞去
“没敌情啊”
驾驶着“云鹤”的肖明远有些懒散的伸个懒腰,长途飞行无疑都是寂寞的,在飞行期间没有任何人能陪他说话,对于他来说,只有这上下俯冲时,才能一解寂寞,此时,他显然忘记身后携带的数百公斤的信件,虽说那些信件无不是前线将士给家人的写的信,其中甚至不乏高级军官写的机密信件,但是驾驶这架飞机的肖明远却远没有任何完成“重要任务”的意识
原因再简单不过,一方面,陆军航空队打下了日本陆海军的飞机,掌握着制空权,而另一方面,“云鹤”尽管只是一架联络侦察机,但是却装备有一挺机头机枪,尽管不如战攻一式飞机,但如果遭遇日本飞机的话,还是可以轻易击落日机,而且这里远离青岛,压根就不可能遭遇日机,即便是遭遇日舰,他们也不见得能击落“云鹤”,但最为重要的却是作为飞行员对“云鹤”xìng能的信任
正是这般的有持无恐,才使得肖明远会像现在这么无聊的驾驶着“云鹤”作着“练习”,没错,对于肖明远来说,他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飞行员,一名战斗机飞行员,而现在,顶多也就是实现了他的飞行梦罢了
“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
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肖明远整个人顿时变得没什么精神,因为航空队对飞行员选派原则,尽管他的飞行技术不错,但是却因为出sè的地图分辨成绩,被意外分配到联络侦察中队,为此,打从驾驶这架“云鹤”他的心里就是极不舒服
而在听说进驻青岛的航空队传来的击落敌机的战绩后,是让他心里似有只猫儿似的不停的挠着心,只挠得他每次送邮件往返青岛时,都盼着能不能发现一架落单的日本飞机,若是日本还有飞机的话
当然,他知道这不过只是幻想罢了,日本陆军和海军少的可怜的那几架飞机,早就被青岛的那群恶狼啃的连渣都没剩下,何况这里距离青岛足有数百公里,而且下面又是茫茫大海,怎么可能会有日本飞机
此时,这海空之中,这架孤独的云鹤带着同样孤独的肖明远,飞行在1000米的高度,而天空中yīn沉沉,因为是yīn天的关系能见度并不好,肖明远打开了座舱热风消雾,但座舱盖上还是凝聚了一层令人讨厌的淡淡水汽
海上的空气有些潮湿,肖明远探出头往下边往,在他的视线中,他所看到的只是大海,在海面上没有任何地理标识,不过在海上飞行并不是依靠地理标识,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航向,低头对照拴在腰上文件夹里的地图,然后又对航向进行调整,在那里转向大陆,然后朝着陆地飞去,这里并不是他的规定,在进入江苏之后,会有地面观察站,如果他脱离了航线,回到基地,不知会被长官怎么训
就在肖明远拉起飞机飞上云层的时候,朝着东北方看去,却意外的从云层间的缝隙中隐约发现一些黑烟,尽管不甚清晰,但是他还能分辨出,那绝不是一艘舰船喷吐的黑烟,而是——一个舰队
1903年,出于对俄备战的需要,日本海军进行改革,而改革的核心就将常备舰队分割为第一舰队以及第二舰队,而在两支舰队中,第一舰队从来都是日本海军的精华所在,对俄备战时,第一舰队充斥着三期扩军案中采购的式军舰,而在11年后,第一舰队装备着日本海军全部的弩级、弩级战舰
摄津、河内、安芸、萨摩、鞍马、筑波、金刚、比睿,这一级级战舰,无不是日本海军的精化所在,而在月前对德宣战,第一舰队临时编成后,这支庞大的舰队便部分驶离了各海军镇守府,前往黄海、渤海方向执行对德“警戒”任务,相比于第二舰队掩护进攻青岛的任务,第一舰队的任务不可不谓之轻松,事实上,对于日本海军部而言,他们绝不愿意拿拥有帝国海军全部精华的第一舰队去青岛冒险,所以才会大材小用,让这些主力战舰去执行只需要几艘巡洋舰就能完成的警惕任务
但最终,青岛战场的僵持不下以及陆海军的矛盾,却把这支庞大的舰队赶上了风头浪尖,不过此时,这支舰队尽管朝着战区驶去,但是舰上诸人却完全没有一丝战前的紧张,相比之下,所以人都显得异常轻松
“……”
欢快的歌声在的餐厅内回荡着,一群军官正在那里唱着歌,他们甚至喝了酒,这是按照惯例最后的放松,而此时,在军舰的通道内,一名名水兵,正在排着队跳入帆布临时搭出的水池中做着最后的清洁,再过十个小时,舰队就会抵达连云外海,尽管根据情报,连云港甚至没有炮台,仅只有十几门150毫米移动要塞炮,但是第一舰队的还是按照教科腾进行备战,他们会轻视敌人,但绝不会因为那里的敌人没有任何防御力量,而减少任何战前准备
“哎呀堂堂第一舰队,竟然魂落到炮击支那城市的地步了”
“如果支那海军出战的话……”
“哈哈,支那海军,二十年前就被联合舰队打怕了”
在“金刚号”的罗经舰桥内,一众参谋军官轻松的笑谈着,的确,联合舰队击败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清国北洋水师,可以说,联合舰队今日的威名正是踩着清国北洋水师成就的,夕日的手下败将,现在龟缩于港口之中,而庞大的第一舰队却正在朝着一座既无海防,也无海军的支那城市驶去,到时第一舰队的舰炮会在那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这个任务,实在是……”
加藤友三郎闷哼一声,面上尽是浓浓的不满,作为一名传统的海军军人,他并不愿意用舰队去进攻城市,尤其是那种没有任何防御的城市,在他看来,那根本就是屠杀,有损海军军人的尊严
何况,同派遣军司令官交谈之后,他已经明白,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第一舰队明天对连云港的炮击,只不过是为了炮击而炮击,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真亏陆军参谋部的那些人能想起来啊
司令官的苦恼看在佐藤铁太郎的眼中,他只是微微一笑,司令的苦恼他这个参谋长又岂会不了解
“实在是愚蠢至极”
接过司令官的话,佐藤铁太郎又继续说道
“可即便是愚蠢至极,我们还是要配合海军的,如果没有我们的配合,连云港的海滩,只怕真的会被染成红sè,要知道,支那江苏陆军可是非常善于海岸防守的”
“那是胶澳的山地,而不是连云港的平原,何况,算了,不聊这些了……”
知道事情不可避免折加藤友三郎无可奈何的走出罗经舰桥,站在金刚号战列巡逻舰的罗经舰桥上,望着这艘可以说是帝国海军仅有的弩级巡洋战舰,他的神情中依然带着一丝无奈,这艘拥有8门356毫米舰炮的巡洋战舰,第一次上战场,并不是同军舰作战,而是同一座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城市,这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我们在进行的是什么战争啊”
望着大海,加藤友三郎问道佐腾铁太郎,之后又自问自答的说道
“陆军在胶澳碰到钉子,为了挽回面子,他们就要向连云港进攻,然后把整个海军都牵涉进来,如果他们在连云港碰到钉子,难道我们还要陪他们打到上海是吗?”
扩大化,在加藤友三郎看来,现在的胶澳冲突,正在不断的扩大化,而引起这一切的,正是陆军,而海军则是被动的
“何尝不是呢?”
望着那天空中的白云,佐藤铁太郎眉宇间带着些忧郁之sè
“陆军的举动,实在是……现在固然是吞并支那的最佳时机,但是像这样无限的扩大在支那的行动,不仅总会jī起支那人的反抗,同样会jī起西洋列强国家的的警惕,若是西洋诸国强烈干涉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
何需等到那个时候,现在日本的强蛮恶行引发了支那人的极大愤怒,全国19个省的都督向中央表示支持的决心,他们不断呼吁中央决不屈服日本压力,而总统府也每天都要收到潮水般涌入的信件和电报,一时间民情沸腾,有抵制日货的、有毁家纾难的,民众的爱国情绪日益jī昂可以说,现在,胶澳事变的强横,只是惹得中国人全体之怨恨,而日本却无实在利益
除非,日本完全占领中国,可事实上,至少现在,日本压根就没有武力占领中国的意愿,而且现在日本也没有那个力量
而在另一方面,被袁世凯通缉而流亡海外的国民党人如黄兴、陈炯明、柏文蔚、钮永建、李烈钧等人,他们在国难面前非但没有乘袁之危而共同倒袁,相反,他们却选择了公开呼吁同志“暂停**,一致对日”当时因政见相异而与孙中山一度失和的黄兴,当时也拉下面子亲自写信给孙中山,劝他暂时“放弃讨袁工作,免为日本所逞”
“可以说,现在日本于胶澳一事愈是蛮强,那么支那人愈发团结,这个国家就愈发现代化,愈发呈现一个民族国家之现实,而也只有这样的支那才是可怕的”
就在加藤友三郎和佐藤铁太郎两人谈话时,鞍马号巡洋舰的桅楼上手持望远镜的了望员在放下望远镜放松眼睛时,却意外的看到空中出现一个小黑点,他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着黑点的方向看去,在望远镜中,那个黑点清晰起来,是一架飞机,支那飞机
“左二十度,发现敌机”
“是日本舰队”
从空中望着海面上那支庞大的舰队,那是一只由数十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喷吐的黑烟几乎笼罩着半个海空,望着那庞大的舰队肖明远完全被惊呆了,几乎是本能一般,他驾驶着飞机朝着的舰队的方向驶去,同时接通电台,在与后方基地联络时,他努力的分辨着海面上的那一艘艘军舰
……摄津、河内、安芸、萨摩、鞍马、筑波、金刚、比睿,这一艘艘战舰的三视图,自航空队组建以来,一直悬挂到航空队的餐厅、作战室以及每一个飞行员的宿舍之中,肖明远只需要扫上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但此时望着那烟囱中喷吐黑烟的战舰,他的心脏却不争气的跳动数下,这是他第一次目睹如此庞大的舰队,而这支舰队的航向似乎是——连云港
这里距离连云港,不过只有四百余公里,如果这支舰队的目标是连云港的话,那么十几个小时后,他们就会出现在连云港的外海,到那时……
“立即返航、立即返航……”
耳机内传来的呼叫声的同时,肖明远已经拉起飞机,朝着连云港的方向急飞去,在回望那支舰队的时候,他知道,明天,最晚明天,航空队就会全数投入这场海空战中,但结果会是如何?
从望远镜中,望着那架已经远去的支那飞机,加藤友三郎和佐藤铁次郎互视一眼,事实上,他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么一刻,也正因如此,舰队上的那几门防空炮才没有对那架飞机进行攻击,还需要这架把舰队的消息带回连云港
可在望着那架远去的飞机时,加藤友三郎的心下却突然涌起一阵不安感来,这种陌明的不安只让他在心下一笑,笑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谨慎,支那军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舰队的?别说是军舰,他们甚至连鱼雷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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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决心(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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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四野一片宁静。==H
“来了,来了……”
哒、哒……
急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回dàng着,一名军官的手中拿着一份电报,他几乎用跑的方式的朝着经略使办公室冲去,在他走进经略使办公室的时候。
此刻,时针正指在上午八时四十五分,日历牌上的日期是民国三年10月17日。电文是。
“发现日本第一舰队”
几分钟后,蒋作宾等人进入经略室办公室旁的作战地图室。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第一舰队护送登陆舰队舰已抵达距离连云135海里区域,”
航空队情报人员在作战地图室内作着汇报。
“目前我们已经确认了包括金刚号在内的第一舰队全部主力战舰”
“还有百艘左右的运兵商船。”
听着汇报时,蒋作宾一面用铅笔在海图上慢慢地从一点指向另一点,一面开始发表议论:“第一舰队终于来了,……就时间上来看,这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时候”
在说话时把他视线投向经略使,李子诚点点头,这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时候,135海里,意味着最晚17个小时之后,第一舰队就会到达可以向连云开炮的距离,而在这17个小时之中……
“十七个小时,现在第一舰队的位置在这儿——,三个小时后在这儿——,五个小时后这儿——,六个小时候后在这,而六个小时后,天sè就已经全黑,现在航空队根本还没有完成夜战训练,所以在夜间对它们就不能有所指望。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上着,我们都必须要排除今天晚七时至明晨五时的十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现在还看不出它们到底会走哪条航线呢?大量的海域需要警戒,可是能执行这项任务的飞机实在是寥寥无几……。”
“而且还是晚上”
抬起头望着经略使,蒋作宾又继续说道。
“可以说,现在没有哪个比现在更为危险的了”
“那当然。”
走在到地图面前,看着一众参谋军官在那里量着海图,航空队派中的侦察机并没有发现这支舰队,幸好舰队被发现了,否则,明天早晨,整个连云都会变成血火地狱。
“不管怎么样。先让航空队干点活。要他们派飞机对舰队进行空中侦察和照相。”
双手撑着地图桌时,李子诚看到一名参谋军官正在用两脚规在海图上画了一个圈。
“经略使,现在执行攻击任务为时过早了距离太远”
点了点头,看着地图上代表着日本海军第一舰队的模型,李子诚紧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现在总要做些什么,派出侦察机,我要从现在开始,第一舰队绝不能脱离我们的视野。”
此时,正是9点钟。
一架战攻一式侦察攻击机轰鸣着起飞,前去执行侦察任务——搜索发现日舰的海域。一个小时后,侦察机攻击机的后座飞行员发现了目标。飞机在目标上空盘旋、辨认,然后拍下了照片。
飞行员看了看手表——上午10点25分,又伴飞了一会,飞行员从空中确认了舰队航速11节,然后方才驾机返航。
与此同时,第一舰队的日本水兵同样也发现了侦察机飞来,舰员们都就了炮位。少的可怜的几mén高shè炮,朝着空中发shè几发没有准头的炮弹之后,飞机又溜走了。
侦察机一降落,飞行员就爬出座舱。对急于了解情况而前来迎接的人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发现日本舰队,主力舰四艘、巡洋舰六艘、运兵商船约三十余艘”
人们接过飞机上的照相机火速离去。然后,打开照相机,取出胶卷,拿去冲洗、放大。钟表的指针在悄悄地走动。
飞机于11时45分降落,12时05分,放大了的照片就送到了专家们的手中。
“四艘主力舰?”
看着照片上显示的军舰,其中一位专家说道。
“不对,第一舰队有八艘主力战舰,现在发现的是第一舰队第二战队也就是巡洋舰队的鞍马号、筑bō号、金刚号、比睿号,而第一战队的摄津号、河内号、安芸号、萨摩号四艘战列舰却消失了。”
这些识图专家是特意从海军请来的海军人员,他们善于从照片上去识别军舰。
“之前的报告不是提到有八艘主力舰吗?怎么只剩下四艘了?”
一名海军部的军官有些诧异的问道。
“难道说,”
主持军官看着那几十张照片,最后抬起头,看一眼海图:
“会不会是……”
“分兵?”
另一个人,连忙拿出照片来,仔细翻看之后才惊诧的说道:
“看看这个吧。”
“商船队的主力消失了,第一战队消失了,这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被chōu调为登陆舰队护航去了,可他们为什么会兵分两路?”
“为什么会兵分两路?”
在作战地图室内,十几名参谋军官挤在地图旁,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只剩下了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兵分两路?
第一份情报和第二份情报的舰船数量差距实在是太大,让人不能不怀疑第一舰队已经兵分两路,尽管这只是猜测。
但至少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情报证实这个猜测,第一份情报显示仅商船就至少超过一百三十艘之多,而现在商船队却只剩下不过的二十余艘商船,这显然同情报不甚至相符。
“先生,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半月前,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除于青岛组建第一军外,同期组建第二军,军司令官由新晋升大将的大迫尚道大将担任,参谋长为明石元二郎、山田隆一,由第六师团、第八师团以及第十二师团编成,其自广岛出发时,全军兵力达7万之多,搭乘132艘运兵商船……”
听着情报官的汇报,李子诚只是紧锁着眉头,现在日军第二军主力的去向不明,为这场战役增加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日军绝不是那种只知一味蛮勇的部队,事实上,日军反而是那种具一流的士兵、二流的战术、三流的战略的军队,可即便是二流的战术,也足够让人头痛的。
第二军会投入在什么地方?
无论第二军主力投入在那个战场,都势必将会改变整个历史,历史……在想起历史时,李子诚的脑海中浮现出在二十三年后,那场扭转整个抗战进程的杭州湾登陆,那一次,日军从**后方迂回登陆,彻底打破了淞沪战场三个月的僵持,那么现在,他们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不对,胶澳和淞沪的局势完全不同,即便是他们再投入一个军于胶澳,至少在短期内都办法打破那里的僵持局面,那么……
在参谋军官僵持不下的时候,李子诚却起身走到地图边,双眼死死的盯视着地图,尽管是一个军事的外行,但李子诚却相信,现在第二军主力的消失,只有一个原因,日军试图打破胶澳战场的僵持局面,可他们会选择在那里作为突破点呢?
感觉有人走到自己的身边,用余光一看,是徐树铮,李子诚便开口问道。
“又铮,如果你是大迫尚道,你会选择什么位置作为扭转胶澳战场,甚至整个战场的突破点”
整个战场的突破点?
“致远,你的意思是……”
盯视着地图,军人的直觉告诉徐树铮,这绝不是李子诚的危言耸听,如果他是大迫尚道的话,恐怕也会选择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去突破胶澳的僵局,甚至扭转整个战局。
任何防御战,都有一个支点,可这个一动就会改变战局的支点又在什么位置?
突然,他的双眼盯视着图上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冷汗差一点没从后背冒出来,他猛的用手一点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是这,大迫尚道一定会选择这”
贴近地图一看,盯视着那地图上位于海岸边,并不显眼的一个小镇子,顺着那个沿海的小镇子,李子诚又顺着它朝着北方看去,然后又朝南方看去,再看着地图上,第一军的布防图。
“又铮……”
岚山,那个地方看似不起眼,可它的位置却正好位于苏鲁两省jiāo界线,若是日军选择在那里登陆,向西便可切断连云港同胶澳之间的联系,最重要的是,随着江苏陆军主力进入山东,日军占领岚山后,无疑于切断江苏陆军主力,使其陷入极为危机的境地。
“第一军……”
话到嘴边,李子诚生生的吞了回去。
中央陆军第一军没有击败日军第二军的能力,表面上看来,中央陆军第一军下辖五个hún成旅,兵力超过六万五千人,与第二军兵力相近,可两者的差距绝不在兵力数量多寡,从人员训练再到装备、军官素质,第一军都无法同日军相比。
“两旅团制步炮齐整之师团,据估计可以压制中**队的两个师……”
这是战前的情报分析,事实上,对于同日军主力野战,即便是自己心里也敲着鼓,虽说在技术装备上占有优势,但还是怕一不留神,就落个“日本小看了中国,中国高看了自己”的境地。
而且和任何一支列强军队相比,日军有着他们无法比拟的优点,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日军都是一支战斗力奇强的军队,而从纯军事学角度看,日军的单兵素质居于世界前列,而武士道的不畏死加上训练有素,使日军即使当兵力、装备处于劣势时仍能顽强作战,使对手付出沉重代价。
面对这样的敌人,任谁都不得不小心起来,而在明知敌我差距的时候,江苏陆军参谋部上下对与其进行野战的极不自信,最后还是自己这个军事外行,便拿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战术,实际上,这个战术非常简单,就是一线平推,火力准备,火力覆盖,利用火力优势把对方完全摧毁,然后再军队占领。
为了执行这一战术,江苏陆军的武器经过一再加强,无论是机枪或是火炮,都远远超过日军,而在计划中,他们还会得到航空队的空中火力支援。
而反观中央陆军第一军,他们的训练甚至不及江苏陆军,机枪数量不仅少于江苏陆军,而且还是马克沁机枪,火炮数量同样不足,虽说补充了大量的迫击炮,但仍不能同江苏陆军相比,他们能……
李子诚的沉默却jī起了徐树铮的好胜之心,他微微扭头,看一眼李子诚,接着沉声说道。
“经略使,或许,第一军没有击败日军第二军的把握,可他们若想跳出岚山,打到连云,怕也不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说着,他便随手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只要第一军还有一个活人,就绝不会让日军越过这条线,击败第二军没把握,只要能死死的缠住它,让它没有机会抄江苏陆军的后路,这场仗咱们就能打赢了”
“又铮兄……”
他的话虽简单,全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可李子诚还是能听出这句话里透出的决心,这那里决心,分明就是要以命相搏了。
“致远老弟,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就赶过去,总之,除非我徐树铮死了,否则,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他大迫尚道就别想腾出手来”
第274章 匪与兵(求月票!)
第274章匪与兵(求月票!)
“他们居住山dòng、兽xùe,xìng情暴躁。在法律软弱无力,政fǔ**堕落而无法抑制残暴和压迫的时代,在公理遭到践踏,当权者站在恶人一边的时候,他们顽强地要求……一种正义。”
贝思飞
清末民时期,山东一直是全国的重匪区,之所如此,与山东的地形不无关系,穷山恶水势必自然条件恶劣,导致生存环境艰难,山区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山东还有“出响马”的悠久传统,进入民国,出于种种缘由,啸聚山林占山为匪的土匪在山东就像野草一样又多又难以铲除,尤以山区和沿海为最猖獗。
与全国各地的土匪相同,土匪又分两种,客匪和坐匪,客匪指的是四处流窜抢劫作luàn的土匪,这种土匪做事狠辣,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是形成匪患的主要因素,也是危害百姓祸luàn地方的主力;坐匪就是坐地的山大王,除了少部分以抢劫为主,大部分却是由于惹了官司,逃避赋税,躲避债务或者是防范土匪的民众躲进深山老林聚众而居,主要生活来源却是开垦荒地,乃至回家耕种自己残存的田地,这批土匪确切的讲划分为“黑户”更恰当。
客匪也有自己的巢xùe,坐匪有时也会出去劫掠,两者之所以被称之为“匪”就是因为他们行的都是为匪之事,区别在于为害的程度的不同,或者是为匪的目的不同,可能大部分坐匪或者是土匪中占大部分员额的底层土匪为匪的目的是为了活下去解决‘生存问题’,而少数匪首和匪帮中的高层土匪则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
而身为土匪的最高理想是什么?
招安当官
辛亥**期间,**党人手中无兵,收编土匪武装就成了最佳选择,而辛亥**于全国各地掀起民军之cháo,正是以会党、土匪为主力,而当初南京临时政fǔ就依靠掌控的以土匪为主的民军对抗北洋军,在**期间,不知道多少土匪摇身一变成为官军,那些匪首更是成了大大小小的军官。
可以说,招安当官,是绝大多数土匪梦想,但能抓住开国之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在**成功后被遣散的重归山林的土匪又岂是少数。
山路间,一支由行脚商组成的商队,骡子脖间的铃铛晃铛着在山路间行着,与普通行脚商不同,这山路间似乎还有几个洋学堂里的学生,而领头的三十几岁的行商,模样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行商。
而那几个模样有点像是城里洋学生的青年,却和寻常见的那些大不一样,同样是20多岁年纪,却个比个的高大英tǐng,穿着齐整洋装,俊朗面庞上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坚毅神情。不论样貌还是风范,都透着一股普通洋学生没有jīng气神。
一行人弯过一座小土丘,面前不远处仍就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并不高的山头带着丘陵地带特有的地形特征,在一起一伏中向远处的暮sè里伸展出去。领头的行脚将手一指。
“居先生,过了眼前这座山差不多就到地方了”
被称为居先生的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他知道这一路,全靠这位田先生,此人的真实身份是日军少佐,真名叫小田纯一,是个中国通,专mén负责联络山东一带的土匪,好让他们,不对,为中华**军效劳。
两个星期前,时在日本的孙中山先生,在这年夏天,即指令陈其美、居正、胡汉民、于右任,分别筹组中华**军东南、东北、西南、西北4军,而居正则来到了山东,小田纯一少佐就是日本陆军第一军派来协助他的顾问,而那几位青年则是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辜仁发、陈鸿庆、李铁山一行。
当行商队进到迂山半峰的山道上时,一声呼哨,从路边树林里跳出了三、五十条大汉持枪拿仗,将众人围在圈里,打头一人口里暴出一声响雷似的大喝。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大爷我已经久侯了,你们怎么这会工夫才来”
几乎是在那群土匪lù出脸的时候,田文富的脸上再没了行商的猥琐模样,瞧见其中领头者,便立即大声喊道,再看着远处山头上立着的旗子。[本章由为您提供]
“梁大当家的,我们又见面了”
“哟,我当是谁那,原来田先生”
原本骑马站在坡上的梁老四瞧见是熟人,连忙热络的打起了招呼。
“您这是……”
瞧着这一行人,梁大当家的隐约觉得这些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梁大当家的,还记得之前我对许下的诺言吗?这位是居先生”
“久仰梁大当家的大名,在下居正,山东民军总司令”
双手打着鞠,**时没少和土匪响马打jiāo道的居正和眼前这人打起jiāo道来,可谓是轻车熟路。
“山东民军?”
打量着这位居司令,梁老四倒是一愣,这啥时候又冒出民军来了。
“梁大当家的,如今袁逆行以**,孙先生已于日本重整旗鼓,重建中华**军,居某奉先生之命,于山东组建民军,听闻梁大当家多年替天行道,今日特来拜访……”
听完居正的一番说辞,梁老四到是认真想了想,全是一副心动样子。
“到时候,真的能给我几个县?县长都由我来选?”
在梁老四这么说话时,骑马跟在他旁边的兄弟们,倒也根着兴奋起来了,当县长,当官,从土匪变成官军,这可是好事啊
这群土匪的神情变化,居正岂会没有注意到,再听到梁老四这么一说。
“一但**成功,别说是几个县,若是打下山东,就是把几个道jiāo给梁大当家又有何妨而且……”
许是怕眼前这人还有什么怀疑的,居正连忙又强调道。
“现在我中华**军已经得到日本支持,可谓是要枪有枪,要炮有炮,必要时,胶澳日军更可直接派出部队配合**军作战,还请梁大当家的莫要错过这成开国功臣的机会啊”
“行啊”
和兄弟们对视一眼,梁老四一拍大tuǐ说道,可接着,骑在马上的他先看一眼那几个洋学生模样的人,再看着身边这一个个穿的像是要饭huā子似的兄弟,又有些的尴尬的说道。
“居司令……”
犹豫时,梁老四的神情变得尴尬起来。
“既然居司令给俺们指了条升官发财的道儿,俺们自然不会错过。可您老瞧瞧,我这队伍,虽说有千把号人,可这队伍实在是太cào蛋了,这几年他姓靳的剿匪,可是没少拾掇俺。这队伍上要衣没衣,要枪没枪。这要是拉进了城,让老百姓瞅见了,还不得把咱们中华**军的脸丢尽了?”
梁老四的这番话,只让居正一时大喜,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便连声道:
“这好办这好办”
而一旁的田文富,立即在一旁chā话说道。
“梁大当家的,既然您愿意加入中华**军,居司令岂会亏待你等,这东西可都给您准备好了”
说话时,他一拍手,身后的几人立即从骡子上抬下了八个大木箱子,箱子一打开,只看的梁老四两眼放出光来,那箱子里可是瓦蓝瓦蓝的东洋造。
“这……”
“梁大当家的,这以行商身份走道,多少不便,这是六十支“金钩步枪”、两箱子弹,还有一tǐng五千现大洋,只要大当家的把部队拉到潍坊,军装、武器,一率补充齐备……”
在居正说话,梁老四却是冷眼瞅瞅这几位先生带来的那些东西,先是点点头,
“如此,梁某便谢过居司令、田先生了”
说着,他便是一挥手,身后的便走出十几个人抬起那六箱步枪、两箱子弹,就在他们抬子弹时,梁老四又是一挥手,却见三十几个护兵从四面一下扑了过去,把这十二个人绑了个结实。
“梁老四,你……你……”
被扣下来的田文富睁大眼睛,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一幕,好一会他才明白,自己着了梁老四的道。
“梁大当家的,你这是,这是要干什么……”
在居正喊嚷时,梁老四却朝着地上吐了口烟痰,瞧着这人和那些个洋学生,却只说了一句话:
“没错,老子是响马,可老子是中国的响马,这数典忘宗的事,咱爷们不干”
原本一直跟在大当家身边的贺老六见这些人被绑起来后,便策马来到大当家的身边轻声问道。
“大当家的,咱们现在去那……”
“去那,这些东西,就是咱爷们的投名状,岚山不是来了一队中央的官军嘛,咱们就拿这些昧了祖宗的家伙当咱们的投名状”
“大当家的,你的意思是,咱们投官军?”
“当然要投官军,咱爷们,再是匪,那也是中国的匪,东洋鬼子在胶澳横着,咱爷们投官军去打东洋鬼子去”
说罢,他一转脸,瞧着身后的涌出的几百号兄弟,大声喝问一声。
“是个带把的爷们,随老子一起打东洋鬼子,咱爷们富贵险中求”
经过一夜急行军。肖克远所在的中央陆军第二hún成旅第三十五团二营,在天亮前队伍到达了一个河畔的小镇子,这座小镇并不大。稍作休息,弟兄们接着朝另一个叫做“岚山”的地点前进,那是一个位于海滨的小镇,与之前在河畔休整的小镇不同,这里已经是山东的地界了。
终于赶到岚山镇附近之后,萧剑扬所在的二连被配置在镇子的外围。部队一到指定地域,立即着手开挖战壕。肖克远随后弯着腰用力地挖着。这个位于海岸的边的小镇的天气他非常不适应,空气cháo湿不说,海洋反映的阳光使得天气又热又闷,稍微用点儿力气,汗水就像初chūn开冻的山泉一样,迅速流满了全身。
一开始挖的时候,脚下的土质倒很松软,挖起还算省劲儿。但没挖了几尺,泥土中就石子、石块掺杂着,而且还有水渗出来。很快,未完工的战壕底部就成了一片稀泥塘。
挖了半天的战壕后,腰酸tuǐ胀的时候,肖克远直起身子,活动活动。汗水灌进了眼眶,涩拉拉的。他用袖口抹了把眼睛,然后向四下里眺望了一会儿。周围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除去身后那座绿sè的孤立的山包之外,周围的一切都是是平平dàngdàng的,连一丝起伏都没有,而在眼前数百米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涛声不时被吹到耳边,听着海声,呼吸着大海的味道。
对于打小就在湖南南部的高山崇岭中长大的肖克远来说,大山跟林海是他所熟悉的,可现在,听着这海涛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心里却升出一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可他却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和东洋鬼子打仗吧?”
心里想着,他看了看架在一旁的二年式步枪。三尺多长的枪身在湿热的空气中显得自如而冷静,桦木枪托闪着漂亮的光泽,这是在徐州补充的连云造,这枪比汉阳造还好。
看一眼那枪,再想到身上的一百二十发子弹,他心底感到踏实了些,便又弯下腰用力挖了起来。
检查员来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低语,一听是检查员来了,肖明远连忙用工兵铲比划一下自己的战壕,从他们进驻这里开始,每隔一会,就会有检查员过来,那些战壕检查员是江苏陆军派来的,他们就差拿着尺子去量战壕了,他们一会认为战壕挖得过窄,运送伤员困难,机枪拖不进去;一会又认为战壕挖得太宽,弹片会飞进来;过一会又会认为xiōng墙筑得太矮。
“要筑40度高,你们看,你们的xiōng墙还不及20度高……”
果然不远处传来检查员有些不满的声音,可不一会,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把xiōng墙降底,修这么高,会暴lù目标的……”
总之检查员难对付,可再难对付,肖克远和兄弟们也要对付下去,毕竟修战壕关系到他们的xìng命。
又是一个日出,当太阳从在很远很远的海平线上跃起时,天空完全被染成了红sè,在红彤彤的朝霞中,海岸的方向传来一阵隆隆的海涛声。
“这làng可真够大的”
啐了一口唾沫,一夜没睡好的马和财有些别扭的说道,不知为何,和连里弟兄们喜欢大海不同,这大海总让他觉得有些不案。
“三天了……”
一个营的兄弟来到这已经三天了,可这三天,除了修战壕,还是修战壕。
“看样子,咱们这不一定能打响,日本人不会傻了巴几绕这么远的路吧”
石四维说道,在前清那会在长沙读过陆军小学和陆军中学的他总是摆出一副什么事都知道的样子,作为营参谋,似乎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这个‘听说’,是谁说的呢?”
“一半是猜的,昨天从江苏陆军的汽车兵那里听来的,连云港的海滩上到处都是地雷,还有铁丝网,那向咱们这……”
用下巴点了下阵地前的几道简单的铁丝网。
“他们知道得真多……”
“是多还是少,总之是有人说……”
战子兴深深地叹一口气,转过身去。
“越是这样越要小心才是。”
石四维笑了起来。
“说得也是,咱们这防御这么松,要是我,我也会捡这里打。”
马维军从营部的掩体内出来,用阅兵式的步伐径直地走到他们的跟前,打从来到江苏之后,他就迈着那种标准的军人步态,以至于一里以外都能认出他来,按他的说法是,咱们枪不如人,衣不如人,兵不如人,可别记人家看轻了咱们湘潭子弟。
不过今天他显然是有些心情不太好。原来,马和才的军服和衣兜全都敞开,石四维则丢了一个肩章。对于这些问题,需要提醒多少次呢?
军容军容
只有和江苏陆军接触的才知道,什么是军容江苏陆军的一个列兵身上的军人味,都比第六旅的一个军官身上浓,大热的天,人家还扣着风纪扣,浑身上下,一举一动,无不透着军人的模样,再瞧瞧自己的兵,别说兵,就是军官,看起来都像是匪,而不是兵。
兵和匪的区别是什么?
一是军纪、二是军容
心情不太好的他再也没有说话,而是坐在战壕边上。他身上的土黄sè的棉布军装,虽说都退了sè,可却很整齐,神情冷漠,像平常一样,钮子全部扣上,叼着一个香烟,香烟不时地冒烟。他没有看营里的那几位军官,而是把视线投向大海,曾往日本学习军事的经历,使得他在过去的三天中,压根就睡不着觉,也轻松不下来。
有时候,等待才是一种真正的折磨。
他一来,大家就不作声了。为了不给人一种无所事事的印象,原本在聊着天的几人,便纷纷抖动着自己的口袋,在口袋里寻找点什么东西,或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可在让他们诧异的是,坐在战壕上的营长,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到最后,马维军突然回过头望着同僚们吐出了一句话。
“你们,这里除了海,和咱们湖南老家,没啥子两样”
这里也是中国,会有什么两样呢?
第275章 游说(求月票!)
第275章游说(求月票!)
飞机这种有动力、可控制的飞行器问世后十年,人类第一次大规模战争爆发了,飞机也投入了战神的怀抱。~~对这种新出现在战场的飞行器的作用,jiāo战各国统帅部的高级军官持怀疑态度,几乎所有的元帅、将军对飞行没有一点信心,他们认为飞行“对运动来说一切都好,但对军队来说没什么用处”。飞机只是被当作侦察工具使用,将指挥员的视线延长到战场地平线以外的地方。
仅此而已,不过飞机作为侦察工具,将指挥员的视线延长到战场地平线以外的地方。这一功能,却是有目共睹的。
一架、两架、三架……
从上午,直到下午,几乎是从第一架飞机临空之后,不断的有飞机飞临第一舰队的上空,当那些双翼飞机飞临的上空,用相机拍照的同时,在海面上的第一舰队的军官们,同样拿着相机朝着空中拍照,甚至还有一些素描员,用望远镜和铅笔描绘着空中的飞机。
“这是第六架飞机,从我们出现在这里,支那军队的飞机便不断在舰队上空盘旋侦察,现在支那军队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
对于空中的飞机,加藤友三郎并不担心,事实上,对于飞机,战舰压跟就不需要担心,或许飞机上的飞行员有可能掷下一枚炸弹,但那种几公斤重的炸弹,压根本就不能威胁到战舰,所以无需担心它们,不过像现在这样,总在头顶上盘旋着,倒也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在此期间,几艘战舰上的47毫米对空炮曾尝试过进行几次攻击,但是却压根无法威胁到至少在三千米高度飞行的支那飞机。
“他们进行准备不是正符合陆军的计划吗?”
佐藤铁三郎从望远镜中看一眼飞机,笑答了一句。
“陆军希望我们尽可能的吸引支那军的部队,为他们的登陆创造条件,现在他们发现了我们,自然他们的防御力量都会随着舰队而进行调整,这样陆军的压力就会减轻,从而才能打破现在日本同支那之间的僵局。”
对与他的话,加藤友三郎未做任何回应,而是望着空中的那架飞机,有些感慨的说道。
“倘若支那军研制成一种可以投掷重型炸弹的飞机,或许,这场战争的未来将会完全改变”
“阁下,那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的飞机还没有炸弹重”
淮海经略使公署的作战室里此时显得相当安静,只有为数不多的电文来往,既不忙luàn,气氛也很平和。在作战室内蒋作宾少将正在款待一位海军上将——程壁光,这位中国海军第一舰队司令官,在昨天深夜,秘密来到了连云。
“即便是到最后关头,海军也很难投入海战”
程壁光如实的说道,在吐出这番话时,他的神情显得有些苦涩。
甲午之前,经过三十年洋务的积淀,清朝海军的规模,一度达到亚洲第一的吨位,然后随后,停止购舰、舰船老旧,导致甲午年间大清海军的jīng华——北洋舰队,几乎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而此后,清政fǔ整个海军的境况也长久地陷入了一蹶不振的时期。
威海战败后,一度声势皇皇的北洋水师就仅存“康济”一艘练习舰而已,朝中清议者纷纷以惨败来弹劾、斥责以李鸿章为首的洋务派怯战畏敌、误国卖国。舆论压力下,清政fǔ不仅将总理海军事务衙mén及海军内外学堂全部停撤,而且其后将北洋海军的武职实缺,自提督以下至外委计315名,也概行裁撤,士兵被一律遣返。
对日巨额赔款,使清政fǔ的财政近于崩溃,难以再拨款重兴海军,固是事实,但惨败所带来的重重yīn影,却是整个大清那点征服海洋的自信心也瓦解了。
最不光彩的,那支劫后余生的海军也阵前怯战起来。器:无广告、全文字、更1900年,义和团事起,八国联军进攻大沽口,停泊在大沽口的“海龙”、“海犀”、“海青”、“海华”四舰,不去援助清军,反而想置之事外,未及成行,就被联军轻易夺取。
海军如此的表现更加削弱了人们对于这支军队的敬意。一年之后,庚子谈判时,一位议和大臣竟建议,“将‘天’‘圻’‘容’‘筹’‘琛’五舰退还英、德两国,表示中国无对外备战态度。”这种对于中国海军、海防简直自暴自弃的念头,也足见一部分人之于当日海军的心态。
当战败的耻辱,自身的败坏,令奄奄一息的大清海军深陷低谷,而又遭受冷眼的时候,此时的西方列强对于海军的重视,与中国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一切,直到袁世凯出任北洋大臣后,由其奏保,原北洋败将陆续开复原官。这些曾因战败而获罪的海军军官,便又一同肩负起海军自救的希望,正当这个时候,马汉的海权论,在风靡西方十余年后,也渐渐由日本传入了中国,中国的知识分子开始讨论起“海权”这个陌生的领域。国人对于海洋的观照,也渐渐以贸易、殖民、商船、海军,这些新鲜的词汇,勾勒出新的思维、新的视野。而这样所造成的不同以往的结果便是,海军的话题不再仅仅是朝廷军政大员们的sī事,而是受到了社会上更大范围地关注。
于是,在预备立宪的过程中,复兴海军便受到格外的重视。1909年夏天,朝廷正式将南北洋舰队归为统一,而分巡洋、巡江两舰队,由萨镇冰任海军提督,程璧光统领巡洋舰队,沈寿堃统领长江舰队。与此同时,一份七年的海军规划也被制定出来。它对此后的海军建设作出了更详细清晰的步骤,而度支部决定,此后七年里,它们将为海军筹集1800万两开办费和200万两常年经费。至此,一幅雄心勃勃的海军重建蓝图便被勾勒出来了。
而就是这份痛定思痛后的海洋蓝图,和一群败军之将领衔的破败舰队,最终在晚清落幕的岁月里,开始了重回蓝海的缓缓启航,可执行这一海洋蓝图需要时间,海军现有的军舰不过是十几年前,重建海军时,购进的‘圻’、‘容’、‘筹’、‘琛’四艘巡洋舰,如此弱小的海军又怎么堪起大用?
也正因如此,胶澳冲突事发后,海军四艘巡洋舰才会在一番决择之后,通过同日本公使馆海军武官处的勾通,选择驶往吴淞口“局外中立”了,作为第一舰队司令官,程壁光自然知道,这种选择迫于现实作出的无奈选择。
“不过,在海军里,上上下下都是支持贵军行动,但是还希望蒋参谋长见谅,海军实难有太多作为”
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程壁光只觉得一阵面热,现在为应对胶澳事变,中央陆军也出动了,调了一个军来连云,可海军呢?依然胆怯的选择了避战。
“呃,是这样啊。”
喝着一茶,蒋作宾不以为意的轻应一声。
“我想,程司令,我们在某些方面,都有一些相同的看法。”
“在那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蒋作宾指着这间作战室说道。
“现在,我们是在进行一场真正的战争。对我们来说,我们从来不考虑什么后果,只要一开战,我们所想的非常简单,我们一心只想着胜利。在胶澳,战斗打得非常jī烈,日军一开始只有一个师团、三个旅团而已,现在,日本已经调动了三个师团,整整一个军,还有两个重炮旅团去进攻胶澳,可我们的人还是死死的钉在那,日军甚至都没能前进那怕一百米。因此,他们要打破现在的僵局,所以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集中到了连云,你瞧,这儿现在是多么安静啊可很快,这里的安静就会被打破”
“日本派出了第一舰队。”
程壁光点着头说道,他已经从这位江苏陆军副总参谋长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第一舰队会在明凌晨抵达连云,面对日本海军第一舰队,‘圻’、‘容’、‘筹’、‘琛’这四艘巡洋舰又有什么用?吨位甚至不及日本海军一艘即将被淘汰的旧式战舰,更何况第一舰队还有无畏舰。
“程司令,希望你能理解,我并不是要让你们去和日本舰队去拼命”
抬眼看着程壁光,蒋作宾在海图的一个方位上方标定了一个位置,这是两个小时前刚刚确认的位置,那是日本登陆舰队的位置。
“事实上,一开始,我们压根就没有考虑到海军”
这么一句话,只让程壁光的脸更红了。
“可是,目前的形势怎样呢?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我们不得不对作战计划进行适当的调整”
“让我们看着海图说吧。”
蒋作宾走到一旁的另一张地图桌边。
一位作战军官走过来在一张大幅的作战海图上作了一些改动。
“那是什么?”
看着海图上多出的驶向另一方向的舰队,程壁光突然问道。
“那是日军的登陆船队和护航编队,长官。”
“登陆船队?”
在程壁光疑huò时,蒋作宾拿起一支黑的sè笔,在海图上画了几条很长的线。
“这是目前日本舰队采用的两条航线.也许是最可能走的两条。现在它们可能在这儿或那儿,我们能够告诉你的只有这些,航空队还会把进一步的情报送来。”
程壁光一言不发的看着地图。
“四个小时后,第一舰队主力可能在这儿。”
用铅笔的地图上划了一个位置,同时蒋作宾又用铅笔画上了一个“X”。
“这是第一接触点”
“第一接触点?”
“是就是第一bō攻击发起的位置”
蒋作宾平静的回答道。
“在这里发动第一bō攻击,40架携带鱼雷的攻击机实施第一bō攻击,目标是舰队中的主力舰。”
在蒋作宾作着介绍的时候,他不时急切地瞥看那些负责在传报管那儿收取电报的官兵,看看有什么情况报来,而此时程壁光却被这个空中鱼雷攻击吸引了注意力。
“空中鱼雷攻击?”
程壁光连忙开口问道。
“是有飞机发shè鱼雷吗?”
飞机发shè鱼雷?
在程壁光的认知中,身为舰队司令官,他不会错过任何海军科技信息,但是却从未听到飞机发shè鱼雷,在他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鱼雷都比飞机还重,带着比自重还重的鱼雷,飞机还有可能上天吗?
“在航空技术上,我们早已经取得了突破,而且航空队已经完成了这样的训练,实施空中攻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神采中透出自信之sè的蒋作宾,又用sè笔从刚才画的两条线上接着画下去。又从两支舰队的概略位置上分别画两条线。
“根据侦察机的报告,第一舰队主力和登陆舰队主力在这个位置分开了,两者分别驶往两个航向,所以,我们不可能寄希望于一次攻击,解决问题,但是考虑到现实威胁,我们又必须要尽全力攻击日本舰队主力”。
蒋作宾又在那个航线上划了几个点,每一个点上,都划着一个有力的“X”,不用解释,程壁光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攻击jiāo汇点。
“在第一bō攻击之后,遭受重创的第一舰队势必会谋求撤出战场,所以我们将在这里和这里执行两bō次攻击同时,这将是两bō次最关键的攻击”
将铅笔扔在地图上,蒋作宾的神情变得冷峻起来,三bō次攻击,累计攻击飞机超过130架次,携带鱼雷90枚、重型穿甲炸弹40枚。
“……只要达到训练时最低的25命中率,航空队便可以保证,彻底解决掉舰队一的巡洋舰以上军舰,但是……”
抬起头,望着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他这番话语的程壁光,蒋作宾又继续说道。
“待三bō次攻击完成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五时,而此时,日军登陆舰队很有可能已经发起登陆,到天黑,我们还有一次发起攻击的机会,而这一次攻击我们将出动全部的飞机,包括青岛机场的飞机,总之我们将不惜一切攻击登陆舰队的护航军舰”
不计代价
如果说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这里作出了什么决定的话,那么就是不计代价,不惜一切,最后一bō攻击,将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即便是损失几十架飞机,也要执行一次全面攻击,只要催毁了登陆舰队的护航舰队,那么大局即刻可定,甚至于连胶澳会战都将退居其次。
沉默
在脑海中品味着那野心勃勃的空中攻击,除去震惊之外程壁光不知道自己还能生出什么样的感觉来,尽管对方还未提出要求,但是他已经猜出了一些。
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先前看到那几张鱼雷攻击机训练的照片,他还是咬牙吐出了一句话来。
“那你们希望海军作些什么?”
“程将军,如果你是护航舰队司令官,在遭受这种根本没有机会反攻的空中打击之后,你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蒋作宾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丢给了他一个问题,在蒋作宾看来,有时候与其去告诉别人答案,不如让别人主动的思考答案。
“登陆船队……”
程壁光试探的问了一句,如果空中攻击成功的话,面对那样的劣势,任何一名理智的舰长都会选择全速撤退,以保全舰队,而航速不过只有数节的商船,在这个过程之中,会被抛在最后,如果这是他们的计划的话,那么海军的作用,就是对那些失去保护、被军舰抛弃的商船进行攻击。
“没错,第一舰队或许没有机会同日本海军对抗,但是我想攻击没有保护的商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说出这句话蒋作宾的脸上带着笑容,不过他的言语中却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味道,作为江苏陆军参谋部参谋次官,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那三个师团投入在战场上会给整个战局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所以对他来说,如果可以的话,必须要竭尽全力阻止三个师团的登陆,所以,他才把主意动了海军的身上。
原本海军的主力一直驻于烟台,在胶澳事变爆发后,为了避免海军卷入其中,经大总统同时,海军部便同日本驻华海军武官处进行协商,最终双方达成协议,日本人同意海军南调至吴淞,实际上,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日本人同样不愿意中国海军卷入其中,尤其是日本海军,他们不愿意看到战争无限制的扩大化。
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后,海军的四艘巡洋舰在几天前驶出烟台,朝着吴淞口驶去,而现在,他们正好位于战区,不过程壁光并未曾随舰。
“蒋次官,……”
沉yín片刻,程壁光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同日本海军签署了协议”
“那个协议是中日海军保证在冲突期间互不开火,但那些商船是日本陆军征用的,与海军有什么关系?”
不待程壁光回答,蒋作宾又抛出了一个极为无赖的说辞。
“即便是到时发生了jiāo火,可程将军,战争之中,又是晚上,难免会有误伤”
第276章 改变(求月票!)
第276章改变(求月票!)
鹰游mén水上机场,临近中午时分,一架水上飞机缓缓驶离机库,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架水上飞机,在水上飞机驶离的时候,飞机后座的乘客打量了一下海岸边水泥岸台上的那一架架水上飞机,先前在机场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一枚枚鱼雷被推至岸台,飞行员们似乎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TXT电子书下载**
在飞机跃升至空中的时候,乘客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时针持续且规律的运行,当它直指“12”的数字时,李子诚不耐烦的将烟点燃,狠狠吸上几口,尽管室内的温度已经在中央空调的作用下,降至18度,可是李子诚的额头还是冒出了汗来。墙壁上挂钟的时针“嘀嗒嘀嗒”走着,那声音尽管非常轻微,但是却不断的传入耳中,以至于那秒针转动的声音,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一个考验,考验自己是否能够接受这种煎熬。
“真的很佩服他们啊”
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折腾的有些坐立不安的李子诚在心下轻语一声。
过去,看小说、历史剧时,那些个元帅、将军们,在大战的前夜,总是很轻松、很惬意,似乎对他们来说,一场大战,根本就不值一提一般,可现在自己呢?别说是睡觉,就是连呆在这间屋子里,都觉得会让人产生一种窒息。
不行了,再呆在这里,一定会……
这个念头不过刚一涌现,李子诚便站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在拉开mén的瞬间,看到一名军官正急匆匆的把电报拿进作战地图室,yù朝作战地图室走去的瞬间,李子诚还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是电梯的方向。
十月阳光明媚的时节,苍穹碧蓝如洗,些微的飘着几朵白云,正值连云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几分钟后,李子诚便出现在连云港的街道上,只是一个静静的走着,在身后十几米开外的位置,跟着几名便装保镖。
在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身形高大迫人的李子诚此时的神情是躁郁不安的,焦切不安的目光,不时的看着路两侧的那些建筑,此时这座城市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在街道上,随处可以看到背着步枪执勤的士兵,现在的连云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此时这里正在准备着一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城市保卫战。
“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
沿着人行道行走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歌声传入了耳中,顺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李子诚朝那里走了过去,是夫子广场,此时夫子广场上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德华大学和连云港十三所中学的青年学生以及市民正在举行集会。
他们唱的歌是从广播中学会的歌曲,听着这熟悉的歌曲,站在广场外围的李子诚只是沉默着,这是自己剽窃的那些歌中的一首,歌不过只是工具,一种烘托气氛的工具罢了。
宣传鼓动离不开音乐,同样也离不开榜样人物,在过去的近一个月中,通过广播、报纸的刻意宣传,江苏陆军的官兵成为了英雄,成为了榜样,与中国传统的“好男不当兵”的宣扬不同,在官方的宣传之中,江苏陆军的军人,被比喻成这个民族的脊梁,这个国家尊严的悍卫者,他们高于世间的一切,当祖国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义无反顾选择战死沙场,军人才是真正的国民榜样。
或许一开始时,他们很难接受,但是通过刻意文字宣扬,在某种程度上,在胶澳浴血奋战的军人,变成了“最可爱”、“最可敬”的人,而正是通过那些经过修饰的英雄言词,甚至遗书,有意的向民众灌输一个意识——以死在战场为荣,以病死为耻。
尽管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但很多时候,有一个开始也就足够了
“应该建一座忠烈祠”
突然,李子诚的心下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
忠烈祠,在现在的中国,并没有一座属于军人的墓地和纪念馆,在中国的文化讲究“一将功成万骨枯”,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李子诚的脑海中不禁想起百年后的一个质问,那些已逝的勇士,抗战八年中作为民族英雄,战死的数百万普通士兵的坟茔安在?被荑平了、被推倒了,被历史遗忘了。
而在国外无论是军人墓地或是纪念馆能起到强化人们信念的作用,它要比一般的政治教育强百倍,能jī起人们的尚武jīng神。在后世,当国人因日本人参拜靖国神社而愤愤不已的时候,有几个国人曾去参拜中国的抗战烈士?
二战时日本军人在离别时一句常用的口头语就是:“在靖国神社相见”,对他们而言是一种jīng神追求的力量,而在战后,一代代日本首相参拜靖国神社,对日本人而言,又未尝不是一种爱国教育。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为国捐躯的英雄是“生命的顶点,也是光辉的顶点”,他们值得享受到人间的最高尊崇。
而且要是建一座纪念馆的话,那么后世人看到在纪念馆有家族的长辈,那一定是家族追求的目标。中国人有寻祖之俗,如果两个家族的后人其先人在一个纪念馆,或在一个山上,那么其凝聚力,其亲情,其为国效力,要比几百次的教育会要实际的多。
修一座忠烈祠
未来那座忠烈祠,不仅是一座军人的魂归之地,同样也是一个爱国主义的教育中心,几十年后,如果有一代中国人在战场上能喊出“忠烈祠相见”,那这个国家才真正改变了
在心下作出决定的时候,李子诚的神情变得极凝重,绝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如果想改变一些传统,就必须要用新的传统代替旧的传统,要想树立尚武jīng神,就必须要让人看到英雄的地位是崇高的。
忠烈祠只是其中的一步,以后还有……要好好的规划一下,要改变这个国家,就必须要从思想上作起来。
而事实上,教育才是改变一切的第一步,一直以来,陇海铁路沿线教育界,都享受着最大范围内地自由教育,而作为投资者的自己鲜少干涉教育事物,那些教育家们在这里推广军国民教育,于是路警总队便依照他们的要求向学校里派出军官、士官。
而中小学的教材,在这个时代每个民营出版机构都是可以自编教材、自办发行的。各种教材可以在市场上自由竞争,由学校、教师进行自由选择。真正好的教材最后还是会得到认可,虽然竞争jī烈,真正被广泛采用地无非是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明书店等几家的教材。
虽然这些异地出版社出板地教材大都是由陇海出版社统一出版、免费提供,但都是按照这个时代地惯例,由各个学校自行选择的语文、算术、英文、德文教材,而小学的教材也是由学校和老师生自行选择地语文以及算术、英文、德文教材。
只不过无论是中学还是小学的科学和社会科学都是由教育司招聘大量地教职人员。根据形势的需要以及经略使办公室提供地材料进行编写。像科学这样地理化及自然等的综合课,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国内编写多少偏颇之外,所以更多是只利用后世地教材进行的汇编,而像社会科学这一类地为史地及人文等地综合课却对其进行了一些适当地调整。
比如增加了很多爱国主义地历史内容和还有诸如汉jiān榜之为类地内容,这么做地目的再简单不过,无非是想通过以此来在这些学生地心目中树立一个正确地历史观。在中国的历史上以至于直到三十年代抗战的时候。一些人仍然可以找到理由去名正言顺当汉jiān。
事实上最根本地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不过是改朝换代的更迭而已。历史上诸如洪承畴之类地人物可不就是如此吗?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为他们树立一种正确地国家观、历史观。让他们知道无论是任何理由都绝对不可能成为其叛国地理由。
在陇海的教育中,除去这个时代所推崇的军国民教育之外,最根本的一个原则,就是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国家观,而这种正确的国家观,则是培养中国之国民所必须的。
军国民教育、忠烈祠……此时,在李子诚的脑海中,一个个环慢慢的形成了一个锁链,那个锁链似乎是改变一切的根本,终于,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急
心叫一声侥幸,李子诚yù转身离去时,突然一声轻唤将他整个人钉在原地。
“喂,……先、先生”
有些怯怯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李子诚朝声音的方向瞧去,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在眼帘,是非常漂亮的小nv孩,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是……
“少,少爷,”
nv孩那怯生生的模样,让李子诚一愣,脑海中浮现出去年chūn节前往徐州时在庙里自己救下的那个nv孩。
是她?
她在连云港?她什么时候来的连云港?
就在李子诚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身后却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先生,航空队的出击命令下达了,蒋副参谋长问您,是否……”
“去,我要去给他们送行”
点下头,看一眼那个nv孩,李子诚转身离开了,在坐上汽车的时候,透过那车窗,看着那朝着自己挥手的nv孩,此时她的眼神中有一些忧郁,特别是她一个人静静站那时,却只让人生出一阵心痛的感觉。
哎
一声长叹,李子诚选择闭上眼睛,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等
对于沙河机场的江苏陆军航空队而言。
等,他们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可是当命令的下达之后,在出击时间进入倒计时之后,几乎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此时的机场内,静悄悄的,在机场跑道两侧的停机坪上,地勤人员顶着烈日仔细检查着飞机。
“一定要保证每一架飞机正常飞行”
“绝不能因为我们的失误,导致飞机发生故障”
地勤军官们不断向下属强调着,飞行员的攻击能否取得成功,将关系到国家的存亡,而他们的工作却又关系到飞行员能否把飞机驾驶上天。
在地勤兵用比平日高出数倍心思,维护、检查着飞机的时候,在远处的飞行军官宿舍内,也就是飞行员宿舍内,一队队飞行员正默默不语的换着皮制的飞行夹克,他们偶尔挤出一丝笑容,甚至相互开着玩笑。
不过他们面上的凝重,却显lù着他们的内心的紧张,为什么会紧张?是在担心可能的死亡吗?
“……中国之不幸,在于外患频凌,今日又逢日人欺凌,实不可忍之……今日,我航空队肩负国之重担,似千钧之力压于儿身,儿虽庆幸能值此时,能一雪国耻,然后儿内心忧已,恐才力薄弱,于战时有误,不能为国一雪耻辱,以尽国民天职,若误国之大计,尚有何面目立于中华民国天地之间有何面目跪于父母面前……”
在战友们离去之后,仍然在宿舍内写着遗书的程怀民的心中依然带着一丝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因为死亡,而只是因为个人所肩负的责任,作为第九中队的中队长,他清楚的知道航空队即将担负的责任,同样也明白自己担负的责任。
责任两字重于千斤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孝儿绝笔……”
写完最后一句话后,程怀民将遗书装于信封,然后默默的离开了宿舍,此时在草地上,摄影师们正在为飞行员们照着合影,镁光灯的闪烁中,身着飞行夹克的飞行员们脸上带着笑容,集体合影、中队合影、好友合影……每一个人都尽量挤出最灿烂的笑容,但是那些笑容之中却有带着一丝眷恋之意。
几乎是在汽车进入机场的时候,李子诚便看到了那些飞行员,此时他们已经列队站在那里,似乎正在听着队长的训话,而在演讲台的后方,却是几排手持国旗的少年。
“……终于轮到我们执行任务了,我要说的和之前说的一样”
话声一沉,站在台上的朱斌侯,同样穿着一身飞行夹克,尽管身为总队长,但是他同样会随同航空队出击。
“听着,记住你们在训练时学习到的东西,冲进敌阵时,要尽可以的bī近敌舰,绝不能有一丝胆怯,一定要在两百米投下鱼雷,明白吗?”
“是”
在飞行员们齐声回答的时候,台后的那些少年们,用崇敬的眼神望着这些飞行员,他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在听说航空队即将出击的消息后,便跑到了机场为他们送行,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对于这个国家而言,这次攻击意味着什么。
“总队长,经略使到了”
走上台,看着台下的两百余名飞行员,望着那一张张年青的脸庞,在他们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坚毅,更多却是决然,这些飞行员不同陆军的士兵,无论是在身体上或是学识上,他们无不是最优秀的,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还是德华大学的大学生,只是因对航空的偏爱,所以才加入航空俱乐部,随后又成为陆军航空队的一员。
“敬礼”
站在台下朱斌侯发出一声口令,所有的飞行员同时冲着台上的经略使行着军礼,尽管穿着便装,但李子诚还是回了一个军礼。
“诸君,两个小时后,你们将起程攻击意yù进攻我国的日本舰队,”
在训话时,李子诚注意到在队列中,有几名飞行员显得非常紧张,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局促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这场战役最为关键的一刻了,中国的命运,就cào纵在你们的手中,现在,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命运,都系于诸位之手,都系于诸位投下的炸弹能否击中目标此时保卫中国、维护中华民族命运的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使命,落在了你们的肩上,为了国家、民族,和亿兆国民的未来,请你们一定要击中目标拜托诸君了”
话音落下时,李子诚冲着台下的飞行员深鞠一躬,台下的飞行员同时鞠躬还礼,随后,李子诚走下去,与每一个飞行员握手。
敬礼、握手,每当与一个飞行员握手的时候,李子诚都会仔细看上对方几眼,以便记下这个人的模样。
“拜托了”
轻轻的三个字,从嗓间吐出时,李子诚神情中都带着一丝期许之意,每一次与他们握手时都非常有力。
终于在和最后一名飞行员握手之后,李子诚的脑海中浮现出几十年后,在欧洲,在那场战争中,丘吉尔说出的那番话语。
“在人类战争史,从来没有过这么少的人对这么多的人作出过这么大的贡献”
在世界战争史上,有什么时候,一个国家的命运会jiāo托给如此少数的两百余人?这是第一次,这些天之骄子们,必将改变整个历史
第277章 出击(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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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制空权就是胜利。WwW.NuoShu2没有制空权就注定要失败,并接受战胜者愿意强加的任何条件。”
从空中俯视大海,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坐在飞机上的程壁光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坐在飞机上,在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于耳边响起的时候,些许风顺着并未关紧的座舱盖吹了进来,风显得有些寒意。
望着平静的大海,尽管已经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他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知道,很快,眼下的这片看似平静的大海,就将会沸腾并燃烧起来。
这一次海战完全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次海战,这次海战将会改变很多,不仅会改变中国和日本这两个亚洲国家的命运,同样还会改变世界战争史,在这场战争之后,全世界都会看到空中力量对战争的改变。
“也许……”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长官,那是第一舰队的军舰吧”
顺着前座飞行员手指的方向,四艘军舰映在他的视线中,那四艘军舰喷吐着并不算浓密的煤烟,以五节左右的航速缓速航行。
四艘军舰,一大三小,大者不过四千余吨,小者两千余吨,这就是中国海军仅有的四艘“主力舰”——“海圻”、“海容”、“海筹”、“海琛”。
“海圻”号巡洋舰是中国海军的旗舰,也是吨位最大的军舰,可不过四千余吨而已,至于“海容”、“海筹”、“海琛”三舰不过两千九百吨而已,可也就是这四艘小小的巡洋舰,却就是中国海军的主力战舰。
而在南方百海里外,正yù入侵中国的日本海军第一舰队的一艘主力舰的吨位,即超过这四艘军舰,两国海军的差距,在过去的二十年间,已经被拉大到一个无法相提并论的地步。
在飞机降落时,想到很快就会爆发的那场可能会改变一切的海空战,程壁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若是飞机能装上军舰的话……”
飞机装上军舰,这个念头从程壁光的脑海中浮现时,即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如果飞机真的可以击沉战列舰,那么战列舰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次江苏陆军航空队是在一百多海里之外,就对日本舰队发起了攻击,而现在全世界shè程最远的舰队shè程都不超过二十海里,若是有一种军舰上可以搭载大量的飞机,飞机在一百五十海里之外,在远离战列舰主炮shè程的地方,释放出飞机的话,那么战列舰甚至连敌舰的样子还未看到,就已经被鱼雷和炸弹送到了海底,到那时……
在那个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时候,作为一名传统海军军官的他,心脏猛然跳动数下,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一切真的变为现实,那么对于世界海军而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战列舰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落后的玩意,变成了飞机的靶子。
战列舰甚至可能会被飞机所淘汰
“这……有可能吗?”
程壁光不停的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问题,在之前看去的一些海军年鉴中早已经提到了一种新式军舰——水上机母舰,一种专mén携带水上飞机的的军舰,而日本也制造了同样的军舰,他们的水上飞机或许很落后,无法发挥攻击作用,但是连云港制造的水上飞机却可以……
“中尉,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在飞机于海面停稳的瞬间,程壁光便开口问道座前的飞行员。
“长官?有什么问题吗?”
“像这样的水上飞机可以携带鱼雷吗?”
“长官,当然能携带鱼雷,其实,现在所有的战斗攻击机,都是用在水攻一式的基础上研制的”
飞行员的回答让程壁光心下的那个念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水上飞机、远程攻击……
因为在离开连云港之前,已经同舰队取得联系的关系,所以当程壁光搭乘的水上飞机降落的时候,“海圻”号巡洋舰已经停了下来,并放出了一艘jiāo通艇,在jiāo通艇朝着飞机驶去时,程壁光显然没有注意到那艘jiāo通艇,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制造一艘可以攻击战列舰的水上机母舰,现在的中国海军,面对列强海军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若是建造水上飞机母舰,或许只有几架水上飞机可用,但却意味着海军不需再像过去一样被动挨打。15
至少有了还手之力,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派出鱼雷攻击机,直接攻击对方的旗舰,从而迅速结束战争,就像这次连云港即将采取的攻击方式一样。
而实现这个目标非常简单,只需要对一艘商船进行适当的改造,然后再从连云港购买几架飞机,培训几名飞行员,这些huā费甚至可能还不及一艘雷击舰的支出,但却能让海军拥有攻击敌方主力战舰的能力。
“长官,长官……”
被飞行员唤回神的程壁光,朝着舱外看了一眼,看着那jiāo通艇的时候,却又一回头,望着身前的飞行员用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
“怎么样,想去海军吗?去海军的话,立即晋升你当中校”
“嗡……”
下午两时十五分,第一声防空警报响打破了机场的寂静,凄厉的防空警报声,意味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在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在机场上空回响时,两百余名等待多时间的飞行员们像一阵风似的,飞奔着朝着作战室冲去,在朝作战室冲的途中,这群年青的的飞行员的脸上大都带着笑容,在奔跑时还相互用言语鼓励着。
“我一定会击沉金刚”
“那是我的目标”
“都别争了,那是我们的目标……”
几乎是在陆军航空队组建之后,陆军航空队便成为连云港海防的根本,航空队所执行的任务就是攻击入侵连云港水域的敌舰,而这个假想敌,既不是英国,也是不德国,更不是美国,而是有着一衣带水之称的日本海军。
为此在飞行员宿舍、飞行员训练中心,到处悬挂着日本海军的战舰的照片,“金刚”、“比睿”、“河内”等一艘艘日本军舰的三视图,早已经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甚至于每一个编队都有自己特定的目标,在执行攻击时,他们会首先考虑优先目标,也就是刻入他们脑海中的“目标敌舰”。
在两百余名飞行员朝着作战室跑去接受最后的作战部属时,在机场跑道两侧的停机坪上,原本覆盖在机舱处的遮阳布被地勤兵掀去,而在飞机旁的地勤兵们则抓紧时间作着最后一次飞机检查,而在不远处,十几辆汽车拖着鱼雷行驶到跑道上,鱼雷在阳光下映shè着渗人的光芒,鱼雷刚一送到,立即就有地勤兵走过去,打开鱼雷检查舱,对鱼雷进行检查。
“仔细检查、再检查一遍”。
此时,对于机场内的地勤官兵而言,他们的心下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竭尽金力检查这些飞机绝不能让任何一架飞机,因为他们的失误导致飞行故障,或者鱼雷无法投shè,亦或或鱼雷投shè后,无法运动。
最终在检查完毕后,武器牵引车将带有航空鱼雷拖到停机坪边,随后地辛勤在小型吊机的帮助下重达800公斤的三式航空鱼雷吊至鱼雷推车上,在机腹下的地勤兵最后一次检查武器挂架之后,鱼雷被推车推到机腹下,中线对齐后,在推车的帮助下,鱼雷被吊装入攻击机的机腹挂架上。
三式航空鱼雷是**公司第二机械公司利用图纸,通过采购外国现有部件制造的新式航空鱼雷,相比于其只有1200米的shè程,120公斤新式高能炸yào的战雷头,一枚命中即可重创战列舰。
将鱼雷装上挂架之后,又有一名技术军士趴在机腹下,又对鱼雷进了一次检查,同时为鱼雷设定基准定深,尽管在飞机起飞后,后座机枪手可以通过打开座下舱口,亲手为鱼雷设定定深,但是考虑到种种不确定因素,在起飞时,技术军士会为鱼雷预设定深,而这个预设定深则为3米,在这一吃水深度内,无论是战舰或是巡洋舰,都无法逃避。
在加装鱼雷的同时,第一攻击bō的36架中的12架一式战斗攻击机,并没有携带航空鱼雷,尽管一式战攻是在陆攻机的基础上研制,但其却将双人座舱改为单人座舱,通过飞机减重,再加上其采用单人座舱,因此可以携重1200公斤炸弹,正因如此一式战斗攻击机才能在机舱下双挂上,挂装了两枚600公斤穿甲航空炸弹。
这种穿甲航空炸弹,连云并没有制造穿甲炸弹的经验,为了避免产生引信不可靠等诸多不可因素,所以采用从美国进口的用战列舰的十二英寸炮弹,通过临时改装而成。而通过对日本战列舰的装甲,进行的充分调查研究的结果,航空队早已经了解到如果要使这种炸弹穿透日本战列舰的水平装甲,投弹高度最低限度是两千五百米。
而降低投弹高度,可以提高命中率。所以,决定把原来计划的三千米高度改为命中率较高的三千五百米。当然,这样做会增加飞机被高shè炮火击中的危险,但是考虑到日本军舰上仅有少数几艘军舰上加装的,少的可怜的几mén点缀意义大于实战用途的47毫米高shè炮,到也无所谓了。降底高度,可以保证了百分之七十的命中率,就是说,十个攻击单位有七个可以命中目标。
而对舰船的水平轰炸能达到这样高的命中率,是非常成功的,而且相比于每架攻击只能携带一枚鱼雷,每架攻击机可以携带两枚穿甲炸弹,则在无形中增加了飞机的数量,不过考虑到飞行员素质等因素,第一攻击bō中,仅只有三分之的飞机携带航空穿甲炸弹,以执行水平轰炸任务。
半小时后在机场跑道边军官们为参加第一攻击bō的飞行员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送别仪式,第十三联队的所有飞行员都穿着全的飞行服列席。他们的所有个人物体此时都被打包装箱准备送给他们出后空运回来。在这些包裹里面放置有他们的一部分头以及指甲,以便将来在为他们举行葬仪之时有一些遗留物可派上用场。
“终于期待以久的出击的日子到了在这里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记住,就像训练时那样做总之……祝你们成功敬礼”
站在飞行员面前的蒋作宾行了一个军礼。
当大队长朱斌侯率领着飞行员们还礼的时候,站在远处的李子诚,望着那些年青人,他们的脸既有青年人特有的朝气,又有普通青年所没的内敛,只有双眸中闪动着的青年特有的神采,在提醒着众人,他们不过是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岁的年青人。
此时这些年青巍然不动如同山岳一般的站立在跑道旁,此时他们中的很多人面上都充满了钢铁般的意志,他们将会不惜一切完成攻击任务。
此时,机场上空的空气显得有些凝重,世界上从未有如此多的人需要依靠如此少的人去保护,这些飞行员,将要保护数亿中国人,他们一定会斩断日本意图染指大陆的野心。
国家会感谢他们国民会永远记住这群年青人
在蒋作宾发表完最后的训戒之后,李子诚缓步走了过来,神情肃穆凝重的他并没有说任何话,而是从身旁的军官端着的酒盘上取出一杯酒,然后双手把酒杯奉到飞行员的面前,酒并不是列酒,而是低度的香槟酒,接到酒后方才退出方队内。
“祝诸君凯旋”
终于在奉出最后一杯酒后,同样端起一杯酒的李子诚环视着面前的飞行员们,大声喝吼道。
“凯旋”
所有的飞行员同时一举杯。
“全体都有立正”
“报告长官,江苏陆军航空队部队第一攻击bō,已完成出击准备,请指示”
“准备出击解散。
聚集在机场上的人们在飞行员们出动之后,纷纷摇着手中的国旗,而一些飞行员则在朝自己的飞机跑去的过程中,同熟人打着招呼,表示告别。
“祝你马到成功”
在人们的问候声中,李子诚走到朱斌侯的面前,对他说道,这个年青人是自己拉到江苏的,现在他将指挥第一攻击bō的攻击。
“请长官放心,职定不辱使命”
还了一个军礼后,他便步向飞机。他的飞机——总指挥官机的尾翼涂着黄sè的油漆,这种颜sè,无论是在白天或是在夜里也很醒目。
当他走到自己的飞机边时,他又特意检查了一下机腹下方的鱼雷,作为航空队总队长,他自然关心自己的鱼雷,因为他是引导机,他将负责投下第一枚鱼雷,自然不能有一丝的放松。
“怎么样?一定能投下去吧”
一位做地勤工作的尉官听到总队长的话,神情变得极为认真。
“若是投下不去,不等总队长回来,我就自己自裁”
显然在他看来,总队长的这句话,根本就是,嗯,不是侮辱,但却让人极不舒服
“不用这么认真,只是要确信一下”
站在在总指挥官机旁边的朱斌侯笑了笑。而那个地勤中尉,则搭好梯子扶着他上飞机,一边递给他一条白围巾,飞行员都有系围巾的传统,事实上,这种传统正是朱斌侯从法国带回来的,不过在那围巾有两个用处,一是防寒,在空中温度很低,二是的擦去脸上油污,国外的飞机发动机漏油时有发生,偶尔会飞溅到飞行员的脸上。尽管一式飞机没有这一弊端,但出于习惯,朱斌侯还是把这个习惯带到了航空队之中。
“这是机场地勤的一点心意,表示他们也很想跟你们飞到舰队上空。请您务必收下。”
看一眼这个中尉,朱斌侯点点头算是表示谢意。在解掉自己的围巾之后,他才接过这条围巾,然后把它紧紧系在脖间,随后把自己的围巾送给了地勤中尉。
“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就在这时,一旁的钢梁架成的飞行指挥所外,手拿信号旗的信号员挥动了手中的信号旗,那是指挥所在下达命令。
“发动引擎”
命令一下达,每一架飞机前的地勤立即转动引擎,发动机开始转动。
“两分钟试车”
在飞机引擎试车的时候,飞机打开了航行灯。在飞机螺旋桨的震动下,航行灯的微小灯光闪烁着。
飞机引擎声在机场上空回dàng着,在跑道两侧送行的人们,更为用力的摇着国旗,而撤出跑道的地勤官兵,则摘掉军帽冲着飞行员不断的挥动着。
“起飞”
飞行指挥所上的信号员不断地挥着手中的绿sè小旗划着圆圈,跑道边侧的信号员传达着同样的信号。
由朱斌侯驾驶的那架一式战攻开始滑跑起飞了,飞机在滑行数百米后,迅速爬升至空中,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架又一架飞机不断升空。
“好了,现在剩下的事……就是等待了”
在第一bō次飞机起飞后,李子诚扭头对身旁的蒋作宾说道。
蒋作宾点了点头,望着在天空盘旋一周后,汇成编队朝着东北方飞去的编队,他微微一握双拳。
“真不知道……”
第278章 像训练时一样(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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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像训练时一样(求月票!)
黄海。
中国的主要河流,如淮河、碧流河、鸭绿江及朝鲜半岛的汉江、大同江、清川江等注入黄海,因河水携带泥沙过多,使近海水呈黄sè而得名。
但事实上,黄海虽因sè而得名,但在远离陆地的地方,却依然如其它任何一个大海一样,是个蓝宝石般的大海,而在这如蓝宝石般的大海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喷吐着煤烟航行着,此时无论是领头的军舰,或是居中的商船,都排了一字阵形,对于这些航行的舰队而言,在这片海域,似乎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担心的因素。
虽是十月,可黄海的中午却依然显然又热又cháo,头顶上高悬着令人眩目yù晕的天空。烈日当空,发出无穷的力量,在金刚号舰员们就象要被烤焦了一样。在“金刚号”战列巡洋舰的冷凝器chōu水的水下八米的地方,温度还将近摄氏二十五度以上。
这里的海水几乎是不透明的,呈现出海湾水流的那种蓝sè,那种深不可测的蓝sè。战列巡洋舰高速旋转的螺旋桨搅起深蓝sè的海水,两道航迹象雷岭一般向远处水天线那边伸展开去。
此时的“金刚号”战列巡洋舰上,无论舰内舰外都一样cháo湿,战舰的装甲板上结满了盐粒,舰内则到处淌着自然形成的纯净的蒸馏水。
这艘长达两百一十六点四米的战列巡洋舰象洗了一场蒸气浴一般,大汗淋淋的。cháo湿的水汽结成的一道道小水流从这个巨大浮动城市的地板、墙上、顶棚、舱壁、甲板和钢板上不断地往下流着。
太阳和海洋反shè的阳光炙烤着战舰的甲板,上层建筑、炮塔、炮管、栏杆和所有上层建筑,但凡是钢铁暴lù的地方都烫得要命。这艘排水量高达两万六千六百一十吨的战列巡洋舰,尽管最大航速高达二十七点五海里,但是因受到运兵商船的拖累,速度不过只有十节而已。
而在军舰的内部,尽管远离太阳的炙烤,但是这里温度却始终超过摄氏三十二度,最凉快的时候是摄氏三十度左右。这当然是由于为战舰的汽轮机提供蒸气的那三十六台巨型主锅炉里重油和煤的燃烧造成的,高达六万四千马力的主力赋予了“金刚号”战列巡洋舰高达二十七节的航速,但同时,从这些主锅炉散出的热量也是极大的。
它从机舱的钢板通过铆焊成一个巨大相称整体的钢铁船体传导到全舰。发热的海水对于降低温度来说,其作用是微乎其微的,甚至完全无济于事。结果是,“金刚号”内的一千两百名日本海军官兵,终日穿着浸透了汗水的衣服,呼吸cháo湿的空气,比这艘大舰漂在水里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而在机舱里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人类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就是把鼓风机开足,白天的温度还达到摄氏四十度,夜里有两个小时降到三十五度。尽管这样,锅炉人员也同舰上的其它舰员一样,值更四小时,休息四小时。四小时,又是四小时……正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面sè苍白的锅炉兵们用自己的汗水,以巨大的勇气默默地忍受着恶劣的环境,以推动着战舰前进。
以《每日新闻》随军记者的身份登上军舰的渡边纯一,在这次航行之中,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海军的苦难,同样也体会到了在海洋的征途上,水兵遭受的煎熬。
这一次,随同第一舰队出征的新闻记者并非只有渡边纯一一个人,还有《朝日新闻》的太田横山以及其它多达三十二家报社的记者组成的的战地记者团,记者团分布的第一舰队的八艘主力舰上,在日本历史上,海军如此向民间开放,真还是第一次,即便是对lù战争时,记者也未获准上舰。
在渡边纯一在甲板上透着气的时候,太田横山同样走了出来,《朝日新闻》和《每日新闻》一样都是日本影响力最大的报纸,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在第一舰队的旗舰上,尽管是竞争的关系,但是两人都知道,在“金刚号”上,他们的对手不是报界的同行,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自己的同行,而是军舰上的军人。[本章由为您提供]
对于那些军人而言,在一定程度上,他们并不喜欢记者出现在军舰上,可是他们没有选择,记者之所以出现在军舰上,是因为海军希望通过这种努力去挽回名誉,挽回海军的地位,通过新闻报道重新树立海军的形象。
可政治上的需要,并不代表军人都会理解,至少不会是所有的军人都理解,所以在上舰之后,渡边和太田早就达成了共识,以军人为对手,而不是同行,毕竟在军舰上,他们不可能发出时时的新闻报道,最终,所有的新闻,都是通过两人的文字展示的。
“听说了吗?明天,我们就会到达连云港,渡边,海军要炮击那个地方”
走到渡边的身边,太田横山便直接开口问道。
“啊,到时候,一定会非常壮观吧。”
渡边纯一如实的回答道,一边还把视线投身那炮塔上巨大的炮管说道。
“也许,这么大的舰炮,只需要几十炮,就能将整个连云港荑为平地”
“你这个人……”
渡边的话让太田有些不满。
“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伙,要知道,那里有很多平民啊,这样炮击的话,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而且,你听说了吗?连云港是一座商埠,根本就没有海岸炮台。”
太田的话,却让渡边朝他呲了呲牙,然后无所谓耸了下肩膀。
“好了,别紧张,战争总是难免会死人的,更何况,死的人只是支那人而已,在青岛,陆军可是死了不人,就当做报仇吧。”
“那是在战场上”
“这也是战争啊”
在两个人的谈话中,在这个温度高达三十度的中午,以“金刚号”战列巡洋舰为核心的第一舰队和登陆舰队,满载着日本海军的的希望、梦想、成就和贡献,乘风破làng在黄海上航行着。
此时,对于日本海军第一舰队的官兵而言,他们认为自己是可以看到未来的,而且未来是清晰可辨的,他们将会轻松的毁灭那座支那城市,掩护陆军占领那座城市,然后以那里为,开辟大陆生命线的开始。
“打完这一仗,也许支那很快就会并入日本……”
在渡边纯一吐出这番话时,他在心下感叹着。
大陆啊
如果那样的话,再也不需要回到那个狭小的岛屿了,他憧憬的抬起头,朝着天空看去,在西南方的天空处,一片浓云的笼罩着天空,此时,那架支那飞机已经消失了十多分钟。
也许到那时候,支那的飞机也会涂上旭日吧
在这个念头于心间浮现的时候,他却意外的看到,几个黑点跃出了那片浓云,那黑点的速度很快,是——飞机?
是支那人的监视飞机吗?
“这一次,支那军的飞机好像多了点”
太田横山嘀咕了一声,两人便站在舷则甲板上发呆。
“发现目标”
在数十公里外的四千米高空,在第一眼看到海面上那支庞大的舰队时,朱赋侯没来由的只觉心下一紧,那支庞大的舰队,甚至让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掌心处挤出了些许法水。
“沉着,要运用丹田之气”
此时,他一摇机翼,空中的攻击队的队形立即发生了变化,在空中攻击队在抵近目标时,由航行队形展开为预备攻击队形。
在出发途中,各攻击队紧跟在以三千米高度飞行的总指挥官机的后面,结成密集队形。但各攻击队的攻击方法不同,所以,在开始攻击之前,各队应根据自己的攻击方法,事先占领有利阵位。
譬如,为了便于发shè鱼雷,鱼雷机队需要降低飞行高度;水平轰炸机队则必须把飞行高度提高到四千米,以便于俯冲。另外,攻击队还要考虑风向,对水平轰炸机来说,最好是逆风,因此要转向下风方向。
就是说,当总指挥官下达展开命令后,各攻击队即由航行队形展开为各自的预备攻击队形;在总指挥官下达攻击命令后,各攻击队按照事先规定的攻击顺序,实施攻击。
此时陆军航空队第一bō次攻击队都已bī近目标。驾驶着一式战攻的高祥chūn少尉听见指挥官发出“成攻击队形”的命令,接着,“俯冲”飞在他前面的总队长率领的第一中队开始慢俯冲。
高祥chūn也跟了下去,第一bō鱼雷攻击队是在空中首先来了一个半旋,在半旋转身舰队侧方的位置时,映在高祥chūn视线中的却是一艘庞大的大型军舰,这艘军舰看上去酷似“金刚”舰。
“金刚号战列巡洋舰,英国制造、排水量两万六千……”
在心下浮现出这些数据时,他的心情紧张了极至,用话筒询问总指挥官机。
“长官,发现金刚号,是否发起攻击”
对方用发颤的声音回答。
“击沉金刚舰”。
在“金刚”号战列巡洋舰上,加藤友三郎和佐腾铁太郎两人正在看着海图,同时计算炮击的位置。
“长官,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十海里的位置发起炮击?”
佐腾铁太郎说道。
“尽管连云港没有海岸要塞,但是却不排除其有移动式海岸炮,在十海里的地方,有些危险。”
“如果是十二海里的话,会过于损耗身管”
“我们已经卷入了战争,在战争中,谁会去节省身管呢?当身管的寿命也需要考虑,不过,至少在确定安全之前,我认为还是在十二海里的地方安全一些——”
“好吧,那样的话,发起炮击的位置就应该在这,然后登陆舰队的位置就应该在这,我们只是吸引支那人的注意力,所以在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船队。”
“不过,考虑到——”
“我怀疑中国人还敢不敢再还击?如果他们不还击的话,那样的话,就太无聊了,要知道,现在舰队里有很多新闻记者。”
“我想,也许可以把那几艘旧舰朝前部署一下,至少让支那军觉得自己能打中他们?”
这时,一名军官来到近前,敬了个礼等待汇报。
“阁下,我们发现了支那飞机。”
支那军的飞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在加藤友三郎和佐腾铁太郎诧异的功夫,那名军官却回答道。
“有几十架之多”
什么,几十架飞机?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不安,事有反常
在“金刚号”战列巡洋舰的舰桥内,在听到警报声后,山中柴吉舰长拿起望远镜朝着空中看去,在望远镜中,一架架飞机似乎正在调整着编队,尽管对于空中他完全是个外行,但是出于军人的直觉,他还是意识到了危险。
如果是在海上,在什么情况下,舰队会调整编队呢?是接敌作战的时候,舰队才会调整编队
难道他们是要攻击?
“立即发出警报命令对空炮瞄准空中的飞机开炮”
军人的直觉,使得山中柴吉在第一时间下达的命令。
由于此时各国的飞机对军舰威胁还不大,飞机往往只起到侦察的作用,因此同他国的军舰一样,金刚号在设计时并没有考虑到空中的威胁,后来出于驱逐水上侦察机的目标,仅在上层建筑两侧各安装两座法国哈乞开斯3磅改良炮。此炮被日本人命名为5公分对空炮,实际口径47毫米,42倍口径,而且他的仰俯角从负15度到正25度,事实上,这种火炮不过只是小口径速shè炮罢了,尽管拥有对空炮的名,但因为没有合适的瞄具,不过只能起到驱赶侦察机的作用。
在命令下达之后,立即有几名水兵沿着舷梯冲上对空炮的炮位,打开炮栓,将手臂大小的炮弹装入炮膛,他们几乎没有瞄准,便朝着空中开炮。
在林斌侯率领着鱼雷攻击队完成侧翼盘旋,开底降低高度以发起攻击的时候,之前似乎没有一丝反应的金刚号的左舷似乎吐出一团白烟,不一会,整个舰队都有军舰向空中开火,在他的飞机降底到500米空中时,敌舰发shè的并不算密集的高shè炮弹在空中爆出耀眼的闪光,在空中炸出数十rǔ白sè的烟团。
“黑火yào?”
那白sè的烟团,差点没让林斌侯笑出声来,通过对各国航空尤其是防空技术的跟进,在现在各国试验的防空技术,往往是使用采用定时引信的榴霰弹,而榴霰弹的装yào也只是黑火yào而已,黑sè火yào爆炸后会产生大量白烟。
与其它国家的飞机采用木质骨架外méng帆布的结构不同,一式战攻采用的是全金属结构,黑sè火yào的爆炸威力推动的铅丸威力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一式战攻。
凌散的对空shè击,再加上威力不足的榴霰弹,只让林斌侯松了一口气,双眼盯视着“金刚号”,紧张的情绪在此时完全消失了,他平静的吐出一句话。
“像训练时一样攻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压根就不需要他再提醒什么,驾驶着攻击机的飞行员们,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坐在后座的武器cào作员,立即打开舱口,伸出手调整着鱼雷定深,与此同时,飞机开始依次扑向各自的目标。
加挂了航空鱼雷的飞机速度并不快,无论是在飞行员的眼中,或是日本陆海军官兵的眼中,在“西成丸”号运兵船上,洋也吉惊讶的看着空中的飞机,作为一名陆军士兵,在几个小时前,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飞机。
而此时的空中的机群,却让他感觉到有些恐惧,甚至空中的飞机的速度并不快,那几架越来越近的飞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位置,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些飞机,绝不同于先前的那些在舰队上空盘旋的飞机。
危险
借助望远镜中,山中柴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从左翼朝着舰队扑来的飞机,在bī近的同时在不断的降底高度,飞机距离海面的高度越来越近,突然,飞机机腹下一个熟悉的物体映入了他的视线之中,在第一眼看到那个物体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少先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之后,才终于确信了那是什么。
“鱼雷”
飞机上竟然携带着鱼雷,在发现鱼雷的第一时间,他便意识到了真正的危险,作为舰长他几乎是本能的下达了命令。
“右满舵”
山中柴吉大声吼道,同时他的眼睛一刻不敢松懈的盯视着敌机,此时天空中密密麻麻地散布了炮弹爆炸的白烟。
“立即通知所有军舰,支那飞机携带有鱼雷……”
飞机携带有鱼雷?
刚刚回到舰桥上的加藤友三郎和佐腾铁太郎二人,几乎是他们在进入舰桥的瞬间,便听到了这句话,他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着敌机袭来的方向看去,以去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
飞机有可能携带一枚笨重的鱼雷飞行吗?
而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再拿起望远镜了,在视线范围内,不过是两百米开外的地方,那架几乎贴着海面飞行的飞机,突然投下了一个物体,在飞机升起的瞬间,加藤友三郎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轨迹……鱼雷
第280章 金刚的末日(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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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金刚的末日(求月票!)
对于罗经舰桥下方无线电室内发生的事情,渡边纯一和太田横山两人并不知道,此时站在舷边的两人正惊讶的看着那几乎贴着海面袭来的支那军的飞机,那双翼机轰鸣着朝着“金刚号”扑了过来在,尤其是领头的那一架飞机,尽管不知道这些飞机接下来会干什么,但无论是渡边纯一或是太田横山都意识到了危险。TXT电子书下载**
人类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种直觉,几乎是与生共来的。两人紧紧的握着舷栏,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在空中不断修整着航向,并不断bī近的支那飞机,两人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双tuǐ像是吸在甲板上一般,压根就不能移动半步。
“丹和丸”是一艘千吨的客货hún装船,对于从小就在滨海城市长大的山田来说,航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全不像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一样,上船时jī动的不得了,在航行中同样是不得了,不过那时已经变成了上吐下泄的不得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山田这个新兵,才落得一个轻松的机会,作为新兵,为老兵们服务是应该的,不过现在老兵们都吐得没什么力气后,自然也就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这才使得他能抓住这个机会,给和美子写上一封信。
“亲爱的和美子:
我希望并祈祷这封信能带给您和你的家人幸福安康,现在我所搭乘的“丹和丸”距离支那越来越近了,也许明天就会登陆,我一切都好,请勿挂念……”
在写信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美子的身影,和美子并不是他的未婚妻,同样也不是他的nv友,她只是他的邻居,一个他想追求的nv人。
也许等我拿到了勋章,和美子就会接受我吧
山田在心里如此想到,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他知道和美子那么漂亮的nv人,压根就不可能看上他这么一个普通人,可如果他能拿到勋章的话,一切都会发生改变,到时所有的街坊邻居都会敬佩的眼光看着他,就是村田先生一样,村田先生的家境甚至不如他的家境,可是他却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在十年前的日lù战争时,在陆军服役的他立下了战功,得到了天皇陛下的授勋,在他回来之后,很多nv人都争着要嫁给他。3∴35686688
如果自己能立下战功,得到天皇的授勋,那和美子……
“快看,飞机”
“好多飞机”
突然甲板上的一阵sāo动把山田从幻境中拉了回来,随手将信和铅笔装在衣袋中,他抬起头,朝着空中的飞机看去,好多飞机啊
对于从未见过飞机的他们而言,尽管之前已经看到了飞机,但像这么多的飞机出现在天空中,还是让他们为之一惊,当那些飞机在于空中半旋的时候,拥挤在甲板上的士兵们用赞叹、惊讶、羡慕的眼光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飞机,尽管那飞机是支那军的飞机,但作为人类,对天空的向往却是共同的。
近了、近了……
将飞机降低到20米的低空,朱斌侯将眼睛死死的贴在空投鱼雷瞄准器上,用鱼雷攻击军舰可以说是费效比最好的选择,通常一两枚鱼雷就可以击沉一艘主力战舰。但鱼雷机实战中攻击舰队,却是非常危险,无论是对于飞行员勇气或是技术的要求都是比较高的,在空投鱼雷的时候,需要给出一个提前的角度,这样投弹之后经过一段时间航行鱼雷就会与目标航迹接触命中目标,发shè距离越远,这个角度误差会越大,反之,发shè距离越近,这个角度误差就会越小。
因此,为了增加命中率,就需要迟可能接近敌舰,这个距离越近越好,因此,一直以来在航空队进行的训练之中,空投鱼雷的距离都控制在两百米,最远不过三百米的距离。
“近点、再近点……”
当瞄准器视野中的“金刚号”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朱斌侯的脑海中依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此时,他已经解脱了鱼雷保险,驾驶着飞机朝着敌舰bī近。视野中的“金刚号”舷舷的小口径火炮,不时的喷吐着炮焰,或许日军军舰上并没有防空炮,但是对于超低空飞行的飞机而言,舰上的小口径速shè炮,却足以威胁到飞机。
可即便如此,朱斌侯还是在不断修正着航行,以引领编队进入一个最适合的攻击角度,终于,在距离两百五十米位置时,他得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角度,在进入那个攻击角度的瞬间,他立即拉下鱼雷投掷杆。
在挂架解脱鱼雷的瞬间,机腹下鱼雷雷头首先释放,迟缓约0.1,鱼雷才保持着雷头下垂的角度从空中落入海中,在鱼雷入水的沉水约十八米后,方才重新上浮,与此同时,鱼雷尾部的螺旋桨在蒸气瓦斯的推动下高速旋转着,推动着鱼雷朝着两百米外的“金刚号”飞去。
如蓝宝石般平静的海面上瞬间便多了一道白sè航迹的同时,驾驶飞机朱斌侯立即来了一个漂亮的侧半翻,朝着高空爬升过去。
“那是什么……”
望着海面上的多出的一道白sè航迹,渡边有些疑huò的嘀咕道。这时又有一架飞机左翼上扬朝着空中爬升,海面上又多了一道白sè航迹。
就在疑huò时,“嗡……”伴着巨大的轰鸣,一阵强烈的气流掠过太田和渡边两人的身边,第一架飞机几乎是贴战舰的烟囱飞上了半空,飞机螺旋桨吹起的汽流,只吹的两人甚至都站不稳脚步,而这时他们似乎明白那白sè的航迹意味着什么。
“鱼雷”
“鱼雷左舷45度”
进入罗经舰桥后,加藤友三郎听到一名军官大声喊道,在他喊出鱼雷时,又有一架飞机从一个有利的位置上投下了鱼雷,随后那架飞机依如前架一样爬升离开。
“右满舵”
鱼雷的威胁令山中柴吉大声吼道,距离只有两百米,一切还来的急吗?
此时天空中密密麻麻地散布了炮弹爆炸的白sè烟团。两万六千余吨的“金刚号”战舰带着很大的横倾急转,舰尾后闪闪发亮的航迹几乎构成一个完美的半圆,或许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并不知道如何防御空袭,但是对于躲避鱼雷,却是得心应手。
在他的指挥下“金刚号”这艘庞大的军舰很快转到和刚才相反的方向,可即便是熟知如何躲避鱼雷,但是两百米的距离,却还是让山中柴吉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太近了”
相比于“金刚号”舰长山中柴吉在紧张之余仍然在尝试躲避鱼雷,加藤友三郎,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作为一名海军军官,他清楚的知道,在距离两百米的位置发shè的鱼雷,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两百米
对于鱼雷而言,完成这一航程不过只需要二十秒,而对于军舰来说,二十秒几乎不可能作出太多的反应,从罗经舰桥到舵舱,即便是这个反应时间,都需要数秒钟。
来不急了
在心下生出这个意识之后,望着空中的飞机,加藤友三郎的目中jīng光一敛,扭头冲参谋长说道。
“立即电告第一战队,命令他们小心支那军的鱼雷飞机,把这里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他们,命令他们立即返航……”
现在第三战队的遭遇提醒着加藤友三郎,至少在没有真正的办法解决支那军队的鱼雷飞机之前,任何接近支那海岸的举动都是在拿海军的战舰去冒险。
“长官,无线电机受到了不明干扰,无法保持同外界的无线电联络”
什么?
“无法保持无线电联络?”
面对这样的回答,加藤友三郎一愣,而此时,第一枚被投掷入海鱼雷从军舰的左舷疾驰而来,鱼雷在蓝sè的海面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航迹。
在鱼雷撞击舷侧的那一瞬间,渡边纯一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海水被鱼雷挤压腾起的瞬间,在“金刚号”的左舷,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在战舰剧烈晃动的瞬间,舷侧的爆炸溅起了数百吨海水,数百上千吨海水飞溅到近百米高空,鱼雷在“金刚”号的左舷舰首爆炸了。
在鱼雷爆炸的瞬间,在“金刚号”战舰内的日本水兵被爆炸的冲击力撞倒在甲板上,他们惊恐的看着彼此,直到这时,他们中的许多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左舷舰艏被鱼雷击中……”
“左舷进水……”
在鱼雷击中的瞬间,舰桥内好不容易站稳脚的军官们立即大声喊道,炸起的海水落在的舰桥内,在几个小时前,还曾出现在他们脸上的自信、得意之sè,此时已经完全被恐惧所替代,而在恐惧之余,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甚至直到现在,他们中的许多人,依然不敢相信,鱼雷是飞机投下的。
而此时,第二枚鱼雷却正正拖着白sè航迹,在水下七米处,笔直的朝着“金刚号”的舰舯部飞去,鱼雷的航速越来越快,即便是对于没有受创的军舰而言,这都是一枚无法躲避的鱼雷,更何况是舰艏被击中进水的金刚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