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响亮
第219章响亮(第一更五千!求月票!)
六月的连云港,谁都可以感觉的到它跳动着强劲的脉搏,那是一种勃勃的生机。它不同于上海外滩的纸醉金迷,也不同的京城的古典庄朴,更不同于陆琪玉生活了六年的荷兰,它有着陆琪玉在中国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楼,林立的商铺,穿行于街上各式各样的汽车,到处是身着时髦洋装的行人。
眼前的连云港它是如此的热闹,它是如此的拥挤和繁忙……
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去年便来到连云港的陆琪玉亲眼目睹了这座城市的变化,或者说发展,前些天,在“连云港建城两周年”的庆祝活动上,陆琪玉看过那些照片,看着那一张张与荒原别无两样的照片,谁能想到,今天的连云港会发展成为一座十万人的大城市,
就像是一个梦啊
穿着一袭小西装的陆琪玉满面笑靥的漫步于街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到如此的惬意,即便是随伯父在荷兰生活时,也未曾像现在这般轻松民间。
在第十国民中学当德语教师的陆琪玉,很享受现在的生活,每天完成四节课后,她会将自己的大多数时间,“浪费”的连云港的街头,她会用相机记录下这座城市的变化。
携带着柯达120照相机的陆琪玉,好不容易爬上云台山,然后便从云台山朝周围看去,山下的景色非常壮观,一边是整齐如棋盘的城市,而另一边则是烟囱耸立、厂房林立的工业区,而无论是城市或是工业区,都被绿色的大树分割成一个个方块,
熟悉连云港的陆琪玉知道,如果说连云港什么时候最美,恐怕就是春天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路边的行道树会盛开各种各样的花朵,连云港的行道树并不是单调的法桐,还有其它几十种果树。
若是说连云港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什么地方,恐怕就是这里的规划,这里采用的是简单的经纬式规划,看似简单,却非常科学,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不会迷路,而这个规划的另一个大特点是水系的合理利用。除去一些小沟小河,连云港并没有什么水系,可在规划之中却对这些小沟小河进行的充分的利用,而最为合理的地方,恐怕就就是因为实行了城市排水管道的雨、污分流。将雨水管道与公园水系的建设相结合,在适当的地方挖土填坝,形成人工湖,即可作为雨水的调整池,也是城市供水的临时水源地,同时也形成了星罗棋布的亲水公园。这种设计,在全世界来说,都是首创。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连云港的规划之中,设立了大量的公园,除去规模最大的中央公园外,每一个社区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公园,而在一些街道中央还设有街心公园,再加上移栽的十数年树龄的树木,满城的绿树只使得整座城市尽是一片郁郁葱葱之色。
“从这里拍一张照片吧”
陆琪玉低下头将视线投入取景框内,拉连拍出几张照片后,她却看到取景框中多出了一个人,一个面对工业区,做凝神思索状的男人。
亚洲最大的钢铁厂上空弥漫着红彤似的烟云、远方的化工厂上空升腾着白色的烟雾、机车制造厂传出轰鸣声、铁路正源源不断的将生产原料和产品运出连云。
两年后的连云,已经全不见当初那种荒芜,有的只是一座工业港口城市的崛起,仅机床一项,现在这晨一年便可以制造五万台机床,而且还有可以生产一部分工业重型机械,可以说,正像自己当初计划的那样,一个初步搭起的工业骨架已经在连云初具雏形。
有了机床厂、重型机械厂、矿山机械厂、通用动力厂,未来便可以利用钢铁厂、造船厂、人造厂、化工厂因战争带来的巨额利润,在陇海铁路沿线建立一家又一家新的企业,而这些企业又可以生产更多的机械设备,供应国内的实业界扩大和创办他们的企业,在他们的产能扩大之后,整个中国才能获得宝贵的战时红利,实现国家的经济构成的变革。
站在山上的李子诚在心里思索时,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一个人改变一个国家,这种成就感,绝非其它任何成就感可以比拟的。
心下得意之余又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在山东一公里外,那片正在建设中的厂区,那是未来的中华汽车制造厂,亚洲第一座汽车制造厂。
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汽车早就从一种实验性的发明演进成财经领域内关联产业最广、工业技术波及范围最广和效果最大的工业支柱型产业,汽车产业的综合性对钢铁、橡胶、电子、玻璃、炼油、塑料等很多领域都起到拉动增长的效应。
而建立这座汽车制造厂最根本的出发点,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拉动连云港的综合工业领域发展,但在另一方面这座汽车制造厂,却根本就不是为中国准备的,它完全是为欧洲的这场战争准备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将会证明汽车不仅是企业的生产工具和消费者的代步工具,战略转移机动的能力使汽车成为不可或缺的国防设备。
现在连云港拥有全中国数量最多的汽车——4865辆,其中70为进口零配件加部分国产零件组装而成,而在这些车辆中,又有半数为卡车,而那些装载重量仅只有一吨左右,简陋如后世农用车的卡车,但这却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卡车。
可一但中华汽车制造公司投产之后,所有的卡车都将被那道“闪电”淘汰,那道闪电划过天空时,全世界都会被闪电所征服。
“闪电”,那是自己从图纸中选择的欧宝“闪电”卡车,闪电是二战时期同级别德国卡车里最可靠和结实的。它可在其它二轮驱动卡车不能走的地方拉载3吨货物。
20年代是通用汽车公司十年扩展期。在1929年,GM获得了座落于德国“吕塞尔斯海姆”的欧宝汽车股份公司。后者是欧洲最负盛名的制造厂之一。
在30年代初期,欧宝引进了一款速度非常快的轻型卡车,那就是著名的“欧宝闪电”卡车,并在1935年在“勃兰登堡”开设了最现代化的卡车厂。虽然“欧宝闪电卡车”很轻,但它的设计可使其装载大量货物。另一个通用汽车工厂“别克”所生产的久经考验的6缸引擎为其提供了卓绝的动力。
闪电在十年期间经历演变。其载货量从原先的1.75吨逐步提升至2.5吨,最后S型可在全国各地运输3吨。
在战争末期,单欧宝工厂就生产了100000多辆闪电为德国战争服务。这些车有多种型式,如多用途卡车、公共汽车、广播车、救护车甚至为高官服务的加长型豪华车。
闪电证明其比任何竞争者都远远优秀。它可去其它二轮驱动卡车不能走的地方,它是同级别德国卡车里最可靠和结实的,还有,最好的是,欧宝的优秀生产设施对零部件生产的保持保证了闪电的持续生产。
汽油发动机也提供了优势,汽油比其它卡车必需的柴油更容易获得。二战时德军在北非进行的的研究给予了闪电闪闪发光的报告,它比不牢靠的汽车如Mercedes和NSU好很多。
从去年年底开始施工建设的“中国汽车制造厂”就完全是按照“勃兰登堡”卡车厂的图纸建设,日产100辆闪电卡车,而这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卡车制造厂。
“建设一个年产3万辆的汽车厂全年需要电力24000千瓦,徐州只有9000千瓦,修一个新电站需要几年时间。汽车厂一年需要二十几万吨钢铁,汽车厂每年还需要2万立方米木材,汽车厂每年的运输量大约100万吨,而徐州至连云港,铁路运输量不超过300万吨……中国的第一个汽车工厂只能设在连云港……”
想起去年讨论汽车制造厂的选址时的争论,那些外国专家的言语,原本按照自己的想法,这汽车制造厂应该设在徐州,这才符合“沿线工业发展”的要求,可最终想法还是服从了企业的效益和发展需要。
不过最后,作为妥协,又在从连至郑县铁路沿线规划建立了一系列的“配套工厂”,以带动沿线工业发展,而如果那些配套工厂建成的话,作为总装厂的连云港,每年的卡车产量将会从三万五千辆增加至五万辆。
“以后,连云港就是中国的底特律了”
想到此时全世界90的汽车都由美国生产,李子诚笑了笑,美国汽车是依靠流水线生产赢得了市场,而德国三十年代水平的工业流水线不见得会比美国差吧
明年,汽车制造厂投产,后年、大后年,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也许在连云港就会耸立起一家规模空前的汽车“康采恩”,而到那时,因为汽车工业,连云港的石化业同样会得到发展,并在这个过程中成熟起来。
汽车业只是一个杠杆,一个撬动整个工业系变革的杠杆,而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个杠杆紧紧的握在手中,并利用战时高利,把这个杠杆变得更为强大,只有迅速壮大起来,在未来它才能和外国的厂商竞争。
“咔”
身旁传来的响声打断的李子诚的思绪,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李子诚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位身着小洋装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那,她的手中拿着一部120相机,正神情尴尬的看着自己。
女孩身材高挑苗条,有着令人羡慕的鹅蛋脸,但最与众不同的还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能摄人心魂的凤眼;并且她的体态优雅袅娜,在配上那一头长及腰际的秀发,简直就一活脱脱的超完美版的青春美*女。若是放在后世,显然是那种让大多数明星黯然失色的美*女。
美*女啊
尽管眼前这美*女并没有身上那种妖媚,但却有着同她截然不同的清纯,嗯冰清玉洁,或许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男人投来的眼神中的欣赏之意,让陆琪玉感到有些不太自在,但拍了他的照片,陆琪玉觉得自己还应该主动解释一下。
“先生”
陆琪玉大大方方的走向前去,虽说这里是荒山野岭的,但这人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吧
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眼前这走过来的女孩脸蛋甚至反射阳光,那是如婴儿般吹弹即破的白嫩肌肤。
“嗯”
看一眼女孩手中的相机,嗯,是120相机,现在最方便携带的相机,相机对,真正方便的应该是35毫米相机才对,如果制造35毫米相机的话,没准会在这场战争中打出一个相机品牌,就像二战中被捧红的一个个品牌一样,对,自己怎么只想着生产,而忘记了营销,自己不能只看到战争的红利,还要考虑到战后,完全可以借鉴后世的营销手段,利用这场战争,把中国的品牌打出去,成为闻名世界的国际品牌。
战争,关键还是战争
只有战争才能……
男人突然的沉默,然后眼睛盯着自己胸下,这着实让陆琪玉一阵心恼,就在她想发火时,却发现那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6月29号,快到7月了,按说应该……”
他在嘀咕什么?陆琪玉反倒升出些好奇心。
就在就时林间小道跑来一个人,那个人远远的就喊了起来。
“萨拉热窝、萨拉热窝……”
远处的喊声传入耳中时,却只让李子诚整个人猛的一松,萨拉热窝,对萨拉热窝的枪声
“董事长,萨拉热窝,奥匈皇储在萨拉热窝被刺杀了”
“万岁”
突如其来的好悄息只让李子诚先是大吼一声,整个人陷入狂喜中时,人却又一把抱住眼前诧异不已女孩,在她的惊讶中先是抱着她转了两圈,在女孩的惊叫声中,刚一放下她,李子诚便兴奋的说道。
“听到了吗?欧洲要打仗”
这时如果最想干什么的话,恐怕就是想让别人和自己一起分享内心的喜悦,自己苦等了这么长时间,精心筹划小三年,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吗?看着眼前这张清纯的脸蛋,尤其是那张动人的红唇,李子诚竟然忍不住俯身吻了过去。
天他竟然强吻她?
原本正欲斥责这个男人的陆琪玉在男人吻来时,眼睛突然睁大,当他的唇和她的嘴唇终于相接触时,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吻。她想尖叫、想抗拒,但是当四片嘴唇终于接触时,两人都陡然震动,所有的动作,都归于静止。
在吻住女孩的一剎那间,李子诚的心脏一阵狂跳着,这是在回到中国后,第一次亲吻女人,在这一瞬间,甚至几乎以为自己的唇,和她的唇,再也无法分得开来至少自己不想这么轻易的松开。
又惊又怒的陆琪玉羞愤交加地奋力挣扎起来。
“唔……唔……”
可她只能从鼻孔发出声音,却无法大声喊叫呼救。
这个来势汹汹的强吻让她措手不及。他用一双大手覆捧住她的脸颊,让她无法逃逸,炙人鼻息的热气源源的呼向她的眼脸,袭上了她又羞又怒的心。
终于,李子诚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唇,还给女孩一些的空间,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孩那美丽的双眸跃动着怒火,她的粉面通红,是羞红还是,嗯,应该是是怒火
“对……”
话音不过是一出口,女孩的嗓间便迸发出一声尖叫。
“啊”
终于发出一声尖叫的同时,见那个男人又欲过来,陆琪玉连想都没想便奋力甩去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云台山上响了起来,李子诚愣愣的摸着脸,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嗯,自己是该打,这事轮着谁,谁都得打自己,不论如何,自己都得道歉,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一百年后的中国,这样强吻一个女孩,被打一耳光事小,指不定不知会惹上什么麻烦。
“小姐,我……”
可不等的李子诚说出道歉的话来,又羞又怒的陆琪玉却一转身,像逃似的朝着山下逃去,此时她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整个人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跑,赶紧跑,要不然,谁知道这个男人会干什么。
直到这时严平南才从树后钻了出来,先前看着那一幕后,他便明智的选择躲在树后面,少爷今个是怎么了?就是对苏小姐少爷也是止乎于礼啊但跟在少爷身边这么长时间,严平南却知道,什么事情应该看过就忘,就像眼前这件事,是一定看过就忘,不对,应该是没看着。
“少爷,巴黎那边发来电报,萨拉热窝奥匈帝国皇储被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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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造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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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港因港、因路而成,在大陆与东西连岛之间,便是鹰游门海峡,东西连岛为连云岛港天然防护,连云岛港几乎占去整个鹰游门海峡。
而鹰游造船厂则位于鹰游门上方,虽终筑坝、筑地而成船厂大部地基,但幸而筑地大都为船坞,施工进度倒也神速,在年初时,鹰游船厂已经建成四座船坞,其中甚至还有一座此时国内甚至远东,极为少见的封闭式船坞,而另三房船坞亦无一例外的建有铁梁雨棚,雨棚的搭建,使得鹰游船厂可以不无阴雨皆可施工造船。
早在民国二年三月,在连云“中华远洋船运公司”即挂牌成立,自公司成立后,中华远洋船运公司则以极为低廉的价格从英国、美国、德国购买六十余艘船龄二十年左右的旧船,甚至其中大多数都是以“废铁”的价格购买。
随着这些“废铁”的购进,中华远洋船运公司一跃成为全亚洲第一大船运公司,23万载重吨商船,更是相当于日本全国商船保有量的两倍,全中国吨商船吨位更令中国成为世界第五“海运大国”,仅次于英、美、德、法四国,而这些“废铁”则大都是在鹰游船厂接受检修。
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同属于**的中远洋、鹰游船厂,根本就是相辅相成,尽管中远洋现在只开辟了海参崴、旧金山、里昂等欧亚远洋线路,在大量商船闲置时仍向国外采购商船的前提下,鹰游船厂依然接到多达十艘商船定单。
今天是“远洋136号”下水的日子,这是中远洋第136艘商船,排水量达3500吨的大船,也是鹰游船厂建成最大商船。此时甲坞船台上,远洋136号披红挂彩,装扮一新,仿佛正要入洞房的新郎官。
几十位身穿鹰游船坞统一制服的工人,在总监魏平涛的指挥下,正按部就班地拆卸船体支架。眼下,用来支撑远洋136号的支架已全部拆除,136号庞大的身躯停在倾斜的船台上,全凭一根特制的粗麻缆绳牵引着。来自**公司、中远洋、鹰游船厂的主管们一字排开,站在船台一侧,各就各位,目不转睛地盯着136号;来自全厂的工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地站在船坞外围,鸦雀无声地盯着136号。
此时,李子诚则以**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参加136号的下水典礼,掠掠的海风轻拂着脸庞,面对船头站在那,李子诚的脸上带着笑容,朝周围看去时,众人投来的视线中,依然带着不解,他们怎么能理解呢?
中远洋的运力“过剩”,仅在鹰游海峡泊淀场上,就有超过10万吨商船泊停,商船大都是1890至1900年的老船英镑买一艘万吨轮,平均每吨价格不过1.5英镑,这个价格,甚至比买废铁还要便宜三成,虽说,现在运力是过剩,可很快,也许再过两个月,一切就会改变。
先是作为交战国的另一方德国与奥匈帝国的船只纷纷离开中国,或泊于港中不出。受战争影响,来自欧洲的商船也将大为减少,此外,由于英国、法国、比利时等国政府又会征用大量商船为本国战争服务,亚洲各国轮船公司的业务尤其是远洋运输业务基本陷于停顿。到那时,中远洋便可以乘机抢各国留下的航运业务。
那可是每年多达5000万吨的运输业务,在历史上,一战正是日本的航运业则迅速发展壮大的时期。由于得到了日本政府的资助,加上欧战所造成的真空,这一时期进出中国和亚洲港口的日本商船数逐年递增。日本的两大轮船公司日本邮船株式会社和大坂商船株式会社正是在这一时期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国际知名的商船公司。
而现在,由自己创办的中远洋却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在印度洋、太平洋上,还有多达百艘近50万吨商船正在返回中国,或许暂时亚洲海运市场的不足以喂饱这近百万吨商船,但随着潜艇战打响之后,各国会纷纷抽回商船,同时自己还能把手头的近70万吨镑一吨”的旧船,翻个二十三十倍,卖给英国或法国。
至于中远洋嘛,只要保持100万吨商船,便足以满足未来几年的需求,头两年先开辟航线,同时制造新船,在新船服役的同时,再把旧船卖给英法船商,用卖掉旧船的钱,去造新船,然后再用新船定单进一步提高连云的造船水平。
利用外国资本建立一支庞大的商船队,然后再用这个商船队去挤占亚太航运市场,同时又可以源源不断的把中国制造输送到全世界。而在这个过程就是一个循环,一个良性的对连云各项发展有利的循环。
“要是能还能再有个几千万那该有多好”
感叹着,李子诚心下尽是懊恼之意,尽管从各国定购的商船,都是用各国银行的贷款定购,但自己依然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购买更多的旧船,现在旧船是废铁,可不出几个月,废铁就会变成金疙瘩。
“70万吨旧船,已经能挣个几千万英镑了知足吧……”
“是他”
在围观的人群中,手中拿着相机的陆琪玉看着那个站在台上的的男人,双眼猛的一睁,是他可恶的男人,他在船厂工作?看样子在船厂的地位似乎不低,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敲香槟酒。
就是回头画他圈圈诅咒他,总得先知道他的名字吧。
“你好,先生,那个人是谁?”
“你不知道?”
被问道的人被身边这西式打扮的姑娘的话问得一愣。
“咱们连云港就是他的,现在的淮海经略使啊”
什么?
这,这个可恶的男人就是那李子诚,这人,可真下流,几乎是下意识的,曾经让她佩服不已经李子诚在陆琪玉的脑海中形象一落千丈,那里还有一丝当初少女憧憬、佩服,有的怕也只剩下厌恶了。
“这死人头”
瞧着船头台上那男人竟然笑了起来,陆琪玉在心里暗啐道,但还是忍不住拿着相机冲他拍了一张照片。
站在船头上的李子诚看到香槟酒瓶颈上的细绳紧连着高高的船头。这时,一个工匠头目走近船厂总监魏平涛面前。
“总监,吉时已到”
魏平涛朝着一个手执板斧的工人扬了扬手。
“准备——下水”
闻其声,李子诚便将手里的香槟酒瓶用力地掷向船头,只听砰的一声,香槟酒瓶撞了个粉碎,随后,一股冲天的黄色液体腾空而起,繁衍出无数的白色泡沫,向四处飞溅……紧跟着,那个工人举起锃亮的板斧,手起斧落,将铺在一个斜面木墩上的粗麻缆绳齐茬斩断……刹那间,悬挂在船头的一只彩球突然变成一朵倒挂的莲花,从花芯里纷纷洒洒地飘出无数耀眼的亮片,飘向空中,飘进大海里……
远洋136号好像也被这新奇而热烈的场面吸引了,它停顿了一下,船尾才向着坞口缓坡缓缓地滑去——滑去——远洋136号轰然下水,溅起一片浪花,船坞上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远洋136号由慢而快,一直滑向大海……
“我们要造这样的船”
在鹰游船厂的总监办公室内,李子诚向魏平涛这位毕业自格拉斯哥大学造船系的高材生,中国第一位造船专家魏瀚的幼子,展示着自己的概念。准确的来说是是二战“自由轮”的概念,德国人从来都没有造过自由轮,只是在战争末期在制造潜艇时采用了分段建造。
“……其实很简单,就是用预制构件和装配的方法,像生产汽车一样生产船只”
用纸盒展示着自己的“自由轮”,李子诚的脸上带着笑容,这是未来鹰游船厂争夺英法定单的根本,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国的潜艇击沉了数千艘协约国商船,总吨位超过一千万吨,这意味着在未来的四年中,至少将有千万吨商船市场等待着自己去开拓,而在战争期间抢占市场有一个原则是再简单不过的——速度和产量。
当英国、美国、法国、日本的船厂一年半建造一艘万吨轮的时候,在中国,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建造一艘万吨轮,每年可以建造上百万吨商船,这会促使英、美、法甚至日本的企业向鹰游定购商船,在战争期间几百万吨商船定单带来的利润是惊人的。
而想要得到这些定单,就必须要解决速度和产量的限制,而自由轮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看着眼前那由十几个纸盒拼接而成的商船,魏平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看来,这种造船方式,若是得以成功的话,对于造船业而言,完全不亚于一场**,船台和船坞的使用效率更高,生产效能自然更大,但还有一些问题需要……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生产电焊机和优质的焊条,所以,我们要造船中要大量使用焊接替代铆接,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焊接可以大大加快轮船的建造速度,二是咱们缺乏有经验的造船铆工,咽,当然焊接还有一个并非不重要的好处,一艘这样的万吨轮,采用焊接可以比铆接节省200吨的钢材,这意味着每五十艘船,可以节省出一艘万吨轮所需的钢材……”
此时魏平涛却把所有的注意力投入到那十几个纸盒上,想来这是董事长自己的构想,以造船的眼光看,这些分段并不合理,而这却给他开启了一个启示,船是可以像汽车一样,分段建造的,只需要进行适当的分解。
尽管各国造船都未采用焊接,但是鹰游在建造内河船时,却已经应用了焊接技术,无论是在设备上或技术上,都没有问题,但还有一个问题。
“董事长,我们需要造那么多船吗?”
作为鹰游船厂的造船总监,魏平涛每天只要看到在泊淀场上停着的商船,就会一阵头痛,那些船占用着公司的资金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公司有大量闲置的运力的前提下,还会定购商船吗?尽管他们仍然在定购商船,但魏平涛却是知道,那是董事长要求的,如果有一天董事长改变主意,或许鹰游就是第二个船政局。
“定单,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设计出这种船来,至少未来几年,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定单的问题”
或许是怕他怀疑,李子诚紧接着又补充道。
“现在欧战一触即燃,一但欧战打响,船运业的春天就会到来,别说几十万吨,即便是数百万吨商船,亦会被庞大的市场吸收个干静,到那时,最重要的不是市场,而是咱们能不能造出可以满足市场需求的商船。”
现在还是买家市场,可最晚到年底,可就进入卖家市场了。
“董事长,现在可有诸国调停,咱们可不能把宝押在这上面,这生意场可不是战场……”
不等魏平涛说完,李子诚却是一摆手道。
“这生意场就是战场,就是赌场,现在我就是在赌,怎么样,你告诉我,能不能设计出这样的商船”
自由轮啊自由轮
盯着自己做的纸质模型,李子诚倒是暗叫着可惜,若是潜艇内有自由轮的图纸,这可不就什么功夫都省掉了,有了图纸,这船厂便可以源源不断的制造出自由轮,那里像现在这样,不仅在设计图纸,还要规划工艺流程。
看着那模型,在脑海中反复构思着采用这种造船方式的工艺流程,排除万难也要先答应下来再说,心里这么想着魏平涛便点了点头。
“这个,可以试试看”
“行,你就试试看,经费、机械、设备,都是优先保障,总之,无论如何,咱们得想办法提高造船能力,咱们没赶上铆接造船的趟,所以,咱们必须要充分发挥咱们的电焊技术,”
话时李子诚带着一丝得意,如果论电焊技术,怕全世界的电焊技术都赶不上连云港,早在1912年11月,连云港便仿制出了第一部电焊机,制造出第一批电焊条,随后电焊即被广泛应用于建筑施工、工程机械生产上,而在鹰游门造船厂造出的第一部钢制沉箱,亦是采用电焊取代铆接,再到后来造内河船,焊接工艺船厂早已经应用的如火纯青。
“要不要向德国提供一种潜艇图纸呢?”
在离开船厂时,李子诚忍不住在心下嘀咕一声,虽说早已决定向德国提供一些图纸,以换取其它的利益,但在船厂,看着那自由轮,却忍不住去想起那艘改变自己命运的潜艇,那潜艇留下来的只有柴油机之类的动力设备,至于其它早已经炸毁了,不过潜艇被炸毁了不要紧,在那些钢桶之中,肯定有潜艇图纸。
如果向德国提供一种潜艇图纸的话,没准可以让德国人的无限制潜艇取得更大的战果到时自己就能卖更多的船给英国,卖一艘万吨轮至少能挣到三四百万两银子,要是德国人能击沉两三千万吨商船,那可就发达了。
这个念头不过是刚一闪现出来,李子诚却又意识到向德国提供潜艇可能造成的其它方面的影响。
“等等,要等等,至少等自己解决自由轮的建造问题再说,要不然德国人别真打赢了”
历史,中国的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至于世界历史,最好还是按照旧有的大趋势发展的好,要是德国真打赢了,未来是什么模样,可就成了真正不可预料的未来了,而这绝不符合自己的利益,自己之所以能取得现在的成绩,说到底,就是建立在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上。破坏了对未来的先知先觉,那可不是十几几十亿能弥补的。
想那么远干什么?先办好眼前的事
心下自嘲一声,回过神来的李子诚扭头朝窗外一看,却看着路边的人行道上,一位一身短西装的女孩正在那走着,或许,没看清模样,但在连云港,穿着那么一身女式西装的女孩,怕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自己恰好认识其中的一位。
“是她”
没错,就是那个自己在云台山上强吻,随后赏给自己一计耳光的女孩,和上回一样,她依然背着那部120毫米相机。看来这小妮子是一位摄影爱好者,这爱好,在这个时代可真够奢侈的
“停车”
车刚一停稳,李子诚便打开车门跳下车,朝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从公路上突然走过来的人只让陆琪玉双眼微微睁大,看着那张看似帅气可却又让人讨厌的脸,她只一团火从心底涌了上来。
干干的笑两声,李子诚不无尴尬的和站在面前的女孩打个招呼。
“你好,前,前几天实在是不好意思,请……”
不等李子诚道完歉,面若冰霜的陆琪玉却冷声说道。
“好狗不挡道”
女孩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李子诚呛死,下面的话自然都呛堵在嗓间,瞧着甩头而去的女孩,盯着她的背影,唇角却是禁不住一扬。
“这妮子……嗯,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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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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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许多热闹的、人潮涌动的火车站,连云港中央火车站的规模或许是全国最大的,直到现在仍然还一片工地,那庞大的车站似乎还未完工,单那看正做着外部装修的火车站大楼,任何人都可以感到这座火车站的规模之大。
但或许正是因为它的庞大,才使得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冷清的火车站,虽然火车每半个小时准点到达起程,但这里依旧显得空落寂静。也许是因为现在陇海铁路还未修至郑县,也许是因为连云港,还不算太过繁华,反正上下往来的乘客也是稀稀落落的,至少不像上海的火车站那么热闹。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怕还是因为车站的规模远大国内其它火车站所能相比。
通过地下通道离开仍是一片工地的中央火车站后,范奕晖便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是连云港和其它地方的不同,在连云港的大街上有近两百辆出租车,这里有便捷的公共汽车,有出租车,但却看不到人拉的黄包车。
嗯,据说,曾有人开过类似的公司,但最后却很难维持运营,因为没人愿意拉黄包车,车夫可以找到其它的工作,与车夫的收入差不多,但却更为清闲一些,至少,不用像拉黄包车那么累,而且不会风吹日晒。
因为这是第一次来连云港,对这里并不怎么熟悉,范奕晖才决定奢侈一把,做出租车,坐上车后,便向司机吩咐了一句。
“请您开慢一点”
开车的司机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这个客人,客人有吩咐,当司机的他自然需要遵从。而之所以要让司机开慢点,只是因为范奕晖,想在借着这个机会,先走马观花似的打量一下民国元年起,便在国内声名渐响的连云港。
“这不仅是一座车站,同样也是一座城市,十多万人在这座以车站为中心的“城市”中生活式作,其中大半是在**公司下属的近百家企业中工作,数以千计的工人,乘公司火车前往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外的矿区工作,而他们居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呢?或许你以为是上海的闸北的棚户,可事实上呢?
在连云港的工人们住在路面平整的街道两旁整齐划一的砖房内,有精心修整的草坪,屋内有清洁自来水,还有从炼焦厂传来的炼焦副产品——煤气,密集的煤气管道通往连云港的千家万户,这里完全淘汰了煤球或柴火,只有煤气这种清洁的燃料,而这些管网无一例子外的是通过连云港的下水道系统连接着连云的每一栋建筑。
而且于此同时,令人尊敬的李致远先生,还把连云港一个高效节约的典型。为了不浪费,污水在城外的人造沼治中加以自然处理,用做附近农田的肥料,田里长出来的粮食蔬菜又运回城内卖给居民。废弃木料木屑用做锅炉燃料,废水则再次灌入城外几个人工小湖中。
请想象一下,一个以美观、和谐、完整为主导思想而兴建的有十万人口、设施完善的小镇;一个被亮丽的鲜花和绿绒般的草坪包围起来,由漂亮的公园、小巧的池塘和精美的园林点缀其间的小镇。
一个遍布着一幢幢颜色艳丽、有益健康、空气新鲜、光线充足的住宅的小镇;一言以蔽之,一个消灭了一切丑陋、纠纷和邪恶,慷慨提供了一切能给人们带来自尊、节俭、清洁、道德的现代中国城市……”
这是范奕晖看过的一篇报道,在报道中,记者极尽赞美之词的称赞着**公司和连云港,那是他在麻省理工学院读书时看到的报道,也正是因为那篇报纸,在回国前,他便毫不犹豫的向**公司寄出了简历,在等待回复时,他同样关注着这座城市,相比于这里的工厂,在美国,范奕晖看到更多的却是对这座城市的介绍,似乎在美国人看来,这里的工业是不值一提的。
无论怎么看,连云港或许都是世界上最年青的城市,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年青,正是因为他建于一片荒地之上,所以城市建设起点很高,由德国人规划设计的城市,仿照欧美等国首都建造的城市,这里的人均占有绿地2400平方米,超过华盛顿1倍,为世界大城市之冠,而且连云港拥有多项亚洲甚至世界第一:世界上第一座广播站,以及遍布全城的广播网,亚洲第一个全面普及抽水马桶的城市,世界上第一个全面普及管道煤气的城市。亚洲第一个规划地铁的城市,世界上第一个实现电线入地的城市,主要街道的照明和电讯线路采用地下管线……
但对于这一个个第一,范奕晖却不怎么关注,他更关注的是这座城市赖以生存的根本,工业,事实上,之所以选择这里,除去良好的居住环境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的工厂,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充分发挥自己在美国所学,能够把“个人的未来和国家的未来”联系在一起,当汽车在街道上行驶着的时候,他看到道路的悬空有一块钢铁制标语牌。
“美好的生活,由努力工作所创造”
道路两旁是一棵棵十几米高的树木,树叶茂密、遮住了天空,绿荫笼罩的柏油路上,映着的林荫伸展在汽车前面,只看这树,很难想象这是一座新城,虽然是第一次来连云,但范奕晖还是知道,这些树木大都是异地移栽的。
朝路边看去,林园式的学校、图书馆,一一闪在车后。在这一刻,踏进这座城市中,范奕晖突然生出了一种身处美国的错觉,朝路边看去,他只看到,街道的中心是鲜花盛开的花坛,人行道两侧是高大浓绿的树木,一片片被绿地环绕的红砖住宅小区整齐干净。
从后视镜司机看到这个人欣赏的神色,便有些得意开口说道。
“先生,您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漂亮”
范奕晖如实的回答道,在火车上,他所看的是一座一座沿线的城市和村镇,都是那些凌乱、破旧而低矮的土屋,街道上神情呆滞的百姓。
可是在铁路转入陇海线之后,一切都变化了,似乎像是进入两个世界,这种世界间的差距,甚至不亚于闸北与租界的差距,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他的回答让司机的脸上露出一些得意。
“那是,俺们这……是全国最好的”
在司机得意的说到最好时,汽车转入更为宽大的,大约二十多米宽的柏油路上,晴朗的阳光透着并不算高大的法桐树射了下来,树的后面是宽敞的自行车道,再就是人行道,人行道两侧,耸立着一栋栋至少3层以上的楼房,楼房前挂着的各种招牌:酒馆、饭店、剧院、百货公司、粮店、杂货商店,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街市,而在马路两侧,随时可以看到神情祥和、面色红润的妇女在人行道上行走着,不时进出着商店,主街上喷着水花的洒水车缓缓的迎面驶来。
汽车驶进另一条路,在一座高达六层的欧洲式样的酒店前停了下来,司机回头看着客人。
“先生,你可以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如果您是来应聘公司的职务,那么只需要拿着公司的通知书,就可以直接入住了,这座酒店公司长年为新来职工预定了房间”
这时车门被宾馆服务员打开了。
“欢迎光临”
服务员礼貌向客人问着好,与此同时司机也下了车,找开后备厢,取出了这位杨小姐带来的手提箱交给一旁的服务员。
“请问,银行在什么地方,我想换一些淮海券”
在大堂服务台前,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范奕晖从行李箱内取出一封银元,原本也许他会带上那些外国银行发行的纸币,可他曾从报道中得知,在这里只有一种货币可以流通,就是淮海券,这里的商铺只收淮海券,至于其它货币,纸币,一率拒收,外国银行纸币,甚至连淮海银行都拒绝兑换,而且即便是银元也很难流通,没有淮海券,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所以每一个人来到这,往往都是首先兑换淮海银行的银元券。
而相应的淮海银行的淮海券在江苏、安徽、河南甚至山东、湖北等地非常硬通,其硬挺完全不亚于欧美银行券,因而受到商人们的欢迎,银行、钱庄也乐意接受这种刚推出半年的银行券,在淮海储蓄银行,可以直接换成银元或者外汇。
之所以大家相信这种银行券,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在连云港的总行,设有一座大型“地下金库”,金库内存放有大量的黄金、白银以及外汇,只要各行需要,随时可以调出数千万两的现银,任何人,都可以在银行上班时间,都可以排队进入银库参观,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达官富豪,怕是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金银。
任何人只要进入金库就能感受到淮海银行的财力,自然而然的就在心里产生一种淮海银行财力雄厚的印象,商业银行的信用基于其财力,而淮海储蓄银行正是凭借着让人参观银行金库,把自己的财力传播出去,而后让市民相信这家银行的信用。
“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在这里兑换公司券”
大堂经理在回答时,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兑换货币同样是酒店的服务功能之一。
“先生,您需要零钱吗?”
在一旁的职员清点银元时,大堂经理面带笑容的询问道,随后又补充一句。
“在公司乘座公交车,只需投一枚铜元就可做整条线路,非常方便”
范奕晖点点头,这个他也知道,连云港拥有全中国唯一一个由公共汽车、公共电车组成的公共交通网,而且未来地铁还会开通,很多来过连云港的美国记者甚至认为,连云港的公共交通或许是全世界最发达的,而且最科学,而连云港的公共交通网的设计者,正是**公司的董事长、淮海经略使,李子诚一手设计的,而连云港公共交通体系最大的特点就是充分考虑到普通乘客的需求,或许是出发点不同的缘故,在各国那些公共电车公司设计路线时往往考虑经济因素,而连云港却首先考虑到乘客的方便。
在接过那些“淮海券”时,出于好奇,他先看了一下纸制的淮海券,印刷的非常精美,十元纸币的封面是一座工厂图片,四个边角写着“拾”,左侧是水印透白,翻到背面,却是一对男女正陪着儿女在公园玩耍的图片,下面写着一句话。
“辛勤劳动是保证家人欢乐幸福的唯一途径”
每一个面值不同的“公司券”的背面,都是工人家庭的图片,字意相同的“工作等于幸福”的话语,而铜质硬币上,范奕晖诧异的看到一句话。
“努力工作,为了家人的幸福”
这绝不同于任何一种货币,至少不同以他过去接触过的货币,这淮海券当真是如这连云港一样,处处透着与外界的不同。
入夜后,站在五楼房间内的范奕晖从窗里注视着这座被报纸上称为“模范城市”在灯光下活跃起来,就连同下午显得冷清的街道也热闹起来了,街灯点亮了夜幕,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就把城市装扮得格外美丽。看着视线里的那一座座亮着灯的两层小洋房,范奕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至少第一天,这座城市给他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这里比上海更整洁、更现代,而最为重要的是这里是,中国的城市中国人自己建立的城市
“这就是连云港……”
坐在车中,刚抵达连云港徐树铮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几如不夜天的连云港,整个人完全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给惊呆了,即便是天津的租界,怕也不像连云港这么热闹。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徐树铮比谁都清楚,眼前的这座城市从无到有,一共仅只用了两年时间,作为萧县人,对海州他并不算陌生,至少这地方搁过去,绝对就是一片荒地,而现在这里却完全变成了一座都市。
“李致远”
念着这个名字,徐树铮更期待着与他的见面了。
“以人为本”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徐树铮看到路边的一面墙上赫然有四个巨大的铜字,瞧着那铜字,徐树铮忍不住一笑。
“以人为本……这个李致远啊”
连云港有一个特点,可以看到很多标语,这些标语没有任何政治意味,往往表明着连云港的某种信条,或者说是处事之道,至少在徐树铮看来,更像是李子诚的为人处事之道。
这以为人本,恐怕和连云港开出的高工资不无关系,好像在李致远看来,决定公司、决定连云港的未来的就是人,他们自然就是公司的根本。
“客户满意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是首先要有满意的员工,这些满意的员工才能服务好客户,才能有满意的客户,满意的客户给企业带来长久而丰厚的收益,企业的发展才是长久的。这以为人本不单单只是指对待员工,同样也是对待外界,很多人只要和**做一生意,就愿意同**作长相与,就是因为**处处待人以诚,待人以信,而且还为别人考虑。”
这时接车的肖子兴却在旁边主动替经略使解释了起来,或许在一些问题上他和李子诚有分歧,但在这呆了几年后,他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里和外界的不同。
“徐次长,其实,这以人为本,换在任何地方都能说的通,这圣人过去不也有过教诲嘛,治国当以民为本,民是人,人是民,说白了,还是以人为本,若是说,这国家待老百姓,能像**待客户一样,多为老百姓考虑些,官员能像这里的事务员一样,把自己当成服务员,咱们这中国,”
感叹之余肖子兴朝车外看去时,目中透着欣赏却也透着一丝隐虑,他有他的一些担心。
“咱们这中国也就大治了”
不待他说,徐树铮倒是先替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徐树铮整个人便沉默着,不来连云不知这里的变化,而现在来到这里,再听着那番话,徐树铮却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若是李致远沿着陇海铁路把这连云港的法子扩展到整个陇海线,只怕到那时,老百姓也就离心离德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怕比,一比之下,孰优孰劣自然也就显出来了。
“也不全然,中国太大,事情也太杂,有很多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至少从现在看,这地方自治之地,一为南通,二是连云,两者差不多都能算得上良善之地,比起外头,那可真不是强了一星两点的,只不过,连云,走的更远,步子迈的更大”
“哦?怎么说?”
这一次徐树铮到是真来了兴趣,就在他想一问究竟时,却听着肖子兴人朝车座一靠。
“有些东西,说不清楚,但能看清楚,若是次长有时间的话,不妨在连云多呆上几天到那时自然也就明了了”
多呆几日?有那个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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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次长徐树铮来了连云港
这着实给这个平静的的城市带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在全中国“连云不政”,这几乎世人皆知的事情,早在前年国会大选时,便有“政治家”欲来连云,却被婉拒,甚至有人私下来了,却发现除去见不到那位**公司董事长外,甚至在整个连云压根就找不到一个“有房间”的饭店,慢慢的“连云不政”似乎得到了国人的认同。
“全国无论如何鼎沸,而连云则自养其工,而发挥其实业,自教育其子弟,而发挥其将来。”
当“连云不政”的观点得到外界的认同之后,人们似乎都忘记了一点,在连云港,还有一座“淮海经略使公署”,更忘记那位**公司董事长,现在同样也是中国的政府官员。
而这一次,徐树铮来连云港,却是打着“顺道拜访淮海经略使”的名义,无论如何,陆军次长屈尊拜访,淮海经略使总归是要见的
一大清早,李子诚刚一起床,听说徐树铮亲自来连云港拜访自己,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自己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他徐树铮了
或许在这个时候,他徐树铮不过就是“合肥魂”,是段祺瑞的“主心骨”,他段祺瑞虽说病了,可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却依然是举足轻重。
但对到李子诚而言,对徐树铮这个人,却是从上中学时就开始崇拜,原因无他,只是因其复蒙之功,尽管后来……可不论如何,他却是中国百年来收复失地第一人,至于在他之后,政府能不失地,就已经是中国之大幸了。
单就是为这么一件事,便足以让自己对他持以敬重,而之前,自己布的那几局棋,无不是在等着他主动来找自己,这左等右盼的,差不多小半年功夫了。
现在,徐树铮来了,可李子诚到犹豫了起来。
“看来野心不小啊”
在进入“淮海经略府”前,徐树铮看到经略府前的浮雕地图,那地图显然是由苏北、鲁南、皖北、豫南组成的淮海地图,当真是应了那句“淮海者,北接齐鲁、南连江淮、东濒黄海、西临中原”
仅只看这地图,徐树铮能猜出来,或许对于李致远而言,“经略淮海”恐怕才是他现在的心思。
“徐次长,徐次长大驾光临我连云,实是令连云蓬荜生辉啊”
到门外迎接徐树铮的,是李子诚的秘书长张一麟。
对于张一麟,徐树铮到也了解,十余年前,中经济特科时,曾入袁世凯之幕,后来又入程德全之幕,民国元年,再入袁世凯之幕,担任总统府秘书,后又任政事堂下六局之一机要局局长一职。
去年,张一麟又受邀入淮海经略府,而过去七八月间,李致远的一些举动,可以说皆有此公在背后左右,不过虽说如此,但对于李子诚派自己的秘书长来此,徐树铮多少仍有些许不满。
虽说他李致远是淮海经略使,半明半暗的掌着江苏兵权,可他徐又铮毕竟是陆军部次长,是……再怎么着,也当得起他李致远亲自相迎。
虽说心下有些不满,但面对匆匆赶到门外的张一麟,徐树铮还先伸出双手,满面带笑,喊了声“绂公!”,
张一麟字公雨,字仲仁,号公绂,昔日在京时,两人偶有见时徐树铮也从不呼他此号。而今天,向来心高气傲的徐树铮不光是呼发“号”,而且把“公绂”换成“绂公”,这“公”字一出,自然义增加了几分尊敬之意。以致于这突然间的客气倒是弄得张一麟无所适从,尴尬的同时心下又暗生警惕,才回了一声。
“又公!”
“自去岁绂公离京,你们二人已多日不见了,如今绂公于淮海可谓是如鱼得水啊”
徐树铮显然是指的京城一别。
“江苏是我的故乡,回乡效力,自是应该。”
“说起来,我也是淮海人啊!”
徐树铮是萧县人,虽不是江苏人,可这是淮海经略公署,自然他说自己是淮海人到也不算客气,可他越是这么刻意,张一麟便越是小心,在京城时,他可没少听说这“摇扇军师”的事情,这会若是不能小心应对,出了什么差池,给经略使丢人是小,或是害了经略使,那可就真是遗患无穷了。
就这样两人一个刻意,一个小心的寒喧之中,便进入电梯,然后径直去了二楼,在二楼的大会客厅内,两人方人坐定,便有人奉上茶去。
能当上袁世凯的机要局长,现在又当了经略公署的秘书长,张一麟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本就是极为精明的人,同徐树铮的瞬间接触,立刻猜度到“此次光临,居心不良”。在面对徐树铮时,尽管暗生警惕,但心里却是坦然,瘦削的脸膛上,陪着微笑,语言也特别流利。
“又公,经略使正和几位美国工程师谈着工厂之事,马上就过来!经略使让我转达他的欠意,还望又公见谅,您是知道的,那些个洋人啊”
“不忙,洋人难招呼,更何况是有学问的洋人,这连云港能有今日,一来与是经略使过人之才,二来就是经略使过人之量,全中国都知道,经略使是擅收洋人为已用,能为已用,得先收其心,自然是正事要紧”
徐树铮摇头应道,虽看似话说的很在礼,可那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话,还是能让人感觉到语非心想的意思来。
“匆匆来访,已属不恭。怎敢过于打扰经略使,说来与兄京中一别年余,现在能与兄叙叙旧,不是更好么!”
“正是,正是,能再与又公畅淡诗词,倒也是人生快事啊”
小心应对着,张一麟却不敢表现出一丝逾越,更不会生出一丝自得之感,虽说同徐树铮接触不多,但他多少也知道,眼前的这位有着“合肥魂”之称的徐次长,是那种“量小君子”,客气着总不会有什么差错。
“绂公过奖了”
果然张一麟的刻意恭维倒是让徐树铮唇角闪过一些笑意,对方的刻意徐树铮不是没听出来,不过他人就喜欢这一口。
之所以李子诚没有马上出来见徐树铮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来的太过匆忙,自己还没打定好主意,所以才让张一麟先去见上一见,探探他的口风。
至于张一麟说李子诚正在会见美国工程师,却也是事实。
随着一战爆发日子的越来越近,现在连云港虽说经过两年建设,去年8月时,那些个半拉子工厂现在大都已经投产,可今年这只盖了厂房,机器未安装、未调试的厂房却更多了,尤其是那几座涉及制造大型工业装备的工厂,更是任务的重中之重,而在这些工厂中,最为重要恐怕还是要数重型机械厂从美国伯利恒钢铁公司引进的公称压力1.5万吨自由锻水压机和3台100吨碱性平炉,那是因为缺乏炼钢能力,便连炉子一起买进,单是这几套设备总值便超过400万美元,可以说是亚洲规模最大的单项工业项目。
而自由锻水压机又是各国机械制造业,尤其是重型机械制造业的核心,很多大型设备都离不开大吨位自由锻水压机,现在连云港拥有有10MN、12MN、20MN、35MN自由锻水压机各1台、60MN自由锻水压2台,20吨蒸汽锤12台,自制5-15吨蒸汽锤17台,而且准备自行生产大型自由锻水压机,而这部万吨水压机则将是中国重型机械设备生产的“母机”,许多大型工业设备根本就离不开万吨水压机。
重型机械公司无大型锻造水压机将不能生产大型机器设备,大锻件不能仅依靠进口,更何况在未来几年,随着战争的进程,各国会先后限制钢材、机械的出口,一但各国限制钢铁机件出口,连云就不可能再进口到重型机械设备需要的大型锻件,所以,公司才会不惜重金购买这万吨水压机,以让其发挥“重工业之母”的效用。
而万吨水压机投入使用后,一直以来限制着**公司重型机械设备生产的瓶颈,就将得已解决,界时每年可生产6万吨大锻件,这些大锻件又可生产数十万吨重型机械设备,这意味着中国将从此迈进重型机械设备制造大国,而那一台台只存在于图纸之中的重型、超重型机械设备将会出现在在中国的工厂厂房之中。
尽管这只是一个长远规划,但很多事情必须要提前作好准备,一直以来,对连云港的建设,李子诚都是遵守着“搭架子、抓核心”的方式,先建起骨架,等将来再利用战争暴利充实血肉,这样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金钱办最多的事情。
但是,仅仅只有机械设备还不行,甚至即便是有图纸和技术数据也不行,在生产的那一环节,还需要工人、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只有机械设备并不一定能生产出大型自由锻件,还需要掌握大型自由锻件的生产工艺和管理,这就离开不开技术人员,中国没有,所以只能在外国人身上动脑子。
“菲洛克先生,留在中国吧”
身体微微前倾,在亲自为眼前的伯利恒钢铁公司的锻造工程师倒一杯茶时,李子诚出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眼前的安利?菲洛克是伯利恒钢铁公司派来指导使用那两部60MN自由锻水压机的工程师,随他来中国的还有二十三名技术人员、工人以及管理人员,而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们留在连云港。
“经略使先生,我们和公司都有合同”
喝着茶,安利?菲洛克显然有些犹豫,他个人非常单纯,多年前,奥匈前往美国就是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在伯利恒公司,固然每年可以得到2000美元的工资,但如果有更好的机会,他不介意……
“在你现在的工资水平上增加一倍,每年30天的年休假,完全的医疗保障,包括你的家人,你和其它人同伯利恒钢铁公司的违约金,完全由公司支付”
李子诚接二连三的抛出自己开出的条件,对待这些“洋人”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钞票,在安利?菲洛克显得有些犹豫的时候。
李子诚却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沙滩的彩照,尽管那沙滩彩照是……嗯,来自于后世,也许是某一个巴西的景点。
“现在公司正准备成立一家中国邮轮公司,为了推广“通过欢乐获得力量”,公司将会向员工提供物美价廉的旅游,包括海滨度假,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你的家人每年的都可以获得一次由公司资助的海滨度假”
“通过欢乐获得力量”是自己借鉴后世第三帝国的“KraftdurchFreude”推出一个公司员工休假计划,**公司所属的一个个子公司与这个时代的中国工厂甚至他国工厂都有着明显的区别,流水线生产在各个工厂内的推广在降低产品成本、增加工人收入的同时,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将工人的身体和精神一点点的拖垮,就像十几年后,卓别林的“摩登时代”所表现的那样,他在不断加快的传送带式的作业线上被弄得精神失常,整个人完全被机械化的生产弄的发疯,最终被进入精神病院,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公司所属企业推广八天至十二天的带薪年休假,但最后在研究潜艇内第三帝国的一些资料时,却出人意料的发现了“KraftdurchFreude”,也就是通过欢乐获得力量。
德国的理论家的出发点,除去以休假确保工人身体健康之外,他们还有着其它方面的考虑,一方面因然可以通过增加休假提高工作绩效和生产力,同时又可以确保工人建筑,而不是那种对工人极尽压榨的恶性循环,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创建一个全新的德国人和德国社会,旅游曾经只是上层社会的专利,而通过“KraftdurchFreude”却使旅游休闲成为普通工人的生活方式之一,这会强化人对国家归属感,自豪感、优越感,而且,这个组织还能用于最终战备,一个身体健康和积极进取的人,在第三帝国的理论家眼中是特别适合于战争的,特别适合战时动员的,而且,在休假之后,他们会用更为努力的工作去回报国家对他们的付出。
用于国家如此,用在**公司,同样也是如此,归属感、自豪感、优越感,正是自己想要给他们灌输的一种理念。
也正是基于这个理念,在连云港才会出现一个个体育场、体操馆、游泳馆、棋术馆和音乐会,甚至还办起了职工夜校,这一切都是“通过欢乐获得力量”中的一部分,而最近又在海南收购了一片土地,将来会在那里修建一座大型度假村,专供职工往海南旅游休闲。
而此时李子诚拿在手中的这张照片,则就是为了向职工推广“通过欢乐获得力量”海南度假村宣传画的底稿,现在正好拿过来忽悠这美国佬。
看着那张风景优美的海滨照片,再想到对方开出的一系列的优惠条件,安利?菲洛克犹豫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李子诚。
“我希望您所开出的所有条件,都写在我们的合同上”
“没问题”
谁能够拒绝如此优惠的条件呢?
“那其它人呢?”
“我想,李先生,如果你能够保证您开出的条件会兑现,那么他们也不会拒绝您的邀请”
在安利?菲洛克离开办公室后,李子诚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所熟悉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所学,准确的来说,自己总是会设身处地的假设,不是假设,而是一个小人物对未来的希望,只要满足了他们的希望,那么他们自然而言的愿意留在连云港,愿意为公司服务。
中国人如此,外国人也不例外,只要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给予他们更好生活的希望,就足够了。
随手将手中的合同扔在桌上,想到自己开出的优惠条件,李子诚还是忍不住摇摇头,这些老外的工资待遇远超过国人,但这是迫不得已,再过二十年甚至再过十年,等德华大学一批批的学生走出来之后,还用再靠他们吗?但现在离开不开他们
心想着,转过身走到窗边,微闪双目李子诚望着眼前这座自己创建的城市,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中国啊,只要能办成这件事,我也不负你了”
说着李子诚捋着唇边那刻意畜起的八字胡,
不负中国
每每想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李子诚都会长出一口气,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为国为民”谋将来了,虽说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谋求个人利益,但就像连云港梦想中说的那样——个人与国家在这里实现完美的契和。
不过……今天还有一个人要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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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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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略使府的二楼的会客厅内,当看到李致远走进会客厅,徐树铮的嘴边绽出微笑,这许就是相见礼。
“见过经略使”
“徐次长”
进厅后,李子诚笑点下头,然后便肃客入座,而徐树铮则欣然就席,而张一麟也在这时,知趣的退出了这间会客厅,他知道,当经略使进厅之后,剩下的事情或许就是两人的秘事了。
从后世的一些民国传记书籍中,李子诚知道徐树铮并不是一个喜言之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甚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和段祺瑞的性格相近,而同样自己的话也不算多,于是两人在落坐后,谁也没有说什么。
李致远的一言不发,落在徐树铮眼中,他却没显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端起茶杯,打量了一眼这年青人。
世人皆传着李致远是如何的年青,第一次见李致远的徐树铮同样惊讶于对方的模样显出来的年青,尽管他刻意蓄起了胡子,但那年青的甚至显得太“嫩”的模样,还是会让人看出他的年龄来,这模样,即便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少年,也不过如此。
而李子诚同样打量着徐树铮,这一张团脸看起来没有任何特点的中年人,就是自己少时曾崇拜的偶像吗?在他身上果然看不到一丝印象中的军人气质,反倒是有点像是书生,或是文官,也许更像是一个学者。
一番打量后,二人便默默相对,不交一语,壁上的时钟的答的答的声音特别响。
终于,这沉默近半小时后,李子诚还是先忍耐不住,打开一听香烟递过去,他便一枝接一枝的抽了起来,巴答巴答之声可闻,在吸完一根烟后,李子诚再递烟时,徐树铮却拒绝了,李子诚便主动为其倒了一杯茶,给徐树铮倒茶,却是没有一丝心理障碍,事实上,相信后来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个障碍,因为他是北洋时代,真正于国有大功之人,为他倒杯茶,他当得,而自己这么做也应该。
李子诚的举动看在眼里,徐树铮心里却是微微一笑,对方的举动可以说让他颇为受用,而待徐树铮一杯茶喝完之后,李子诚便主动为其再续上一杯茶,而徐树铮则毫不客气的一口一口的翕呷,左右顾盼,意态萧然。
等到茶尽三碗,烟罄半听时,两人依然没有一句话。
这小子
虽说对方一言不发,徐树铮倒觉得眼前这小子挺对自己的脾气,也是在再一次放下茶杯时,他主动开口说话道。
“萨拉热窝”
这是徐树铮来连云港的目的所在。
“侥幸蒙对”
李子诚也没说什么废话,先前透过张季直的口传到他徐树铮耳中的话,就是为了今天的会面,能让徐树铮主动提起这事,基本上自己算是掌握了大局。
从见到到现在差不多半个钟头,两人,不过说了两句,八个字而已。
“幸也好,运也罢,蒙也成,你能猜到这一天,已令人惊讶不已几乎不逊鬼神之算”
面对徐树铮的夸奖,李子诚只是微笑不语,而后再次拿起茶壶给他倒起了茶来,见李致远再次为自己倒茶,徐树铮依然笑纳了。
“武荑山的铁观音,今年的新茶”
李子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扯到了这几次水后,已经没什么茶味的茶味上,不过这茶的确是新茶,是穆给自己送来的,相比于茶,自己更喜欢喝咖啡,而穆却认为喝咖啡太过于西化,还是喝茶的好,于是便改喝起了茶。
“当时大多数人觉得是笑话”
在意识到李致远和自己一样话少,甚至可以说是不甚擅于言词,徐树铮便知道,如果自己不挑明来意,只怕两人像现在这样坐在这“谈”一个月,也谈不出任何头绪来,最后的结果,怕是他李致远吸一肚子烟,自己灌一肚子茶。
不过这小子也是,茶不过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换茶叶,当真是咖啡喝惯了。
主动接过腔,吸了太多的烟,有些口干舌燥的李子诚便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一眼徐树铮说道:
“就像复蒙一样”
江苏陆军请复蒙古,虽说江苏未通电,可还是社会上悄悄的传开了,当然外界更认为那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这是第一次,在言语中透出江苏陆军和自己这个淮海经略使之间的“关系”,而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更多重要的一点是现在需要自己的坦诚。
“嗯”
徐树铮点点头,在惊讶于李致远的坦诚之余,也知道,如果说过去他藏着经略使公署同江苏陆军间的关系,是不想惹人注意,那么现在他恐怕更希望别人看到他所拥有的力量,有时候就是如此,过去李致远看似一头肥羊,如果不是因为大总统护商,没准这头肥羊不知会掉下多少肉来,现在他有了力量,自然希望别人看到这那里是一头肥羊,分明就是一头狼。
“非不可为,而是时机不当”
在陆军部中,徐树铮一直主张武力复蒙,但他同样明白,武力收复蒙古可能会面对什么,所以才会谨慎从事,主张武力,却不赞同立即使用武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大丈夫”
李子诚的话依然很简单,话比平素少了许多,而这是刻意为之,毕竟,徐树铮不喜欢那些夸夸其谈的人,自己也不简单,和徐树铮这样的人玩弄心机,落下风的一定是自己,与其这样,倒不如的坦白一些。
这两年,自己的待人以诚没吃亏,那些想算计自己的人,最后没见得有几个人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话如此,但事非如此”
徐树铮摇摇头,喝一口茶。
“那你来连云,又是为何?”
“致远,你目光较他人能远看半年,想来能一解今日之局”
两人的坦白和寡言都赢得了对方的好感,自然也不用再藏着什么,徐树铮直接开口说道,今天他来江苏就是向他就国际时局请教的。
“批准江苏陆军呈请”
李子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一定要赴蒙?”
徐树铮倒是有些奇怪他的坚持,但他却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失地一定要收复”
李子诚半真半假的说着,有时候就这么模棱两可的话才不会得罪人,至少等将来徐树铮知道了事情的原尾之后,他不会因此记恨上自己,如果说在这个时代,自己最不想干的是什么?恐怕就是得罪那个人,然后令对方记恨上自己。
在这个时代,自己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一个亲人,对人待事,持之以诚总是没错的,我待人以诚,虽不说能换得以诚,但至少能让对方和外界无话可说,有时候“名声”非常重要,那怕将来自己真要玩起阴的,也得让外界挑不出一个说词来。
“哦”
对方的坚持令徐树铮思索片刻。
“可往察哈尔驻训,以为交涉助力”
这是徐树铮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但就这,他还需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怎么说服袁世凯,准确的来说是那位兵马大元帅府总办事王士珍。
“够了饷械粮自筹,月底必须出兵”
李子诚一笑,自己要的东西终于到手了要的就是这个调动军队的许可,江苏陆军在江苏境内,可以随意调动,可若是出省,没有陆军部的命令,到时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适当的恭维比什么都重要。
山西的阎锡山一边同德国人商量着买子弹机,一边还知道呈请陆军部批准,第一次陆军部没批准,他又发电说什么“子弹机俱为山西商民血汗所购,若取消合同,恐损失十数万元,百川恐不能向山西父老交待”,现在还不是那种军阀混乱,各自为政的时候,至少在袁世凯死之前,中国还有一个中央,无论如何,只要袁世凯在,各省就出不了什么乱子,更不能太过逾越,否则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毕竟无论如何,袁世凯都占着“中央”的大义在那,地方终归只是地方,就像孙中山一样,最后只落个叛乱之名,甚至连一直支持他的海外华侨,亦通电反对其发动叛乱,而地方商民更是对其行反感至极。
名声或许可以不在乎,但一个好名声,却是有利益而无害,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自污已名。
“蒙古肯定要收复”
眼一抬,李子诚又是一笑,蒙古一定要收复,当然不是自己所为,既然历史上是由徐树铮收复蒙古,那么现在,自己也不应该夺人之美。
“哦?”
眼皮微微一跳,徐树铮盯着李子诚,似乎想弄明白,他这几句话的意思,但想不出由头,自然也猜不出本意。看着眼前这人,徐树铮终于知道什么叫胆大包天。
“致远,你可知……”
“有所为,有所不为”
打断徐树铮的话,李子诚的脸上闪过些许神彩。
“我是在赌,如果我能赌赢第一步,你又岂知我不能赌赢第二步”
赌赢第一步?
徐树铮连连摇头。
“致远,你只是猜对了一件事,但却无远没赌赢一步”
“又铮兄,你又岂知我没赌赢第一步?”
“现在,顶多只是危机”
“危时随时可演变为战争”
“即便是演变为战争,恐怕也只是奥塞两国之战,又岂会如你所愿,变为诸国大战”
“若俄国向奥国宣战,那么武力收复蒙古的时机也就成熟了”
“这……”
徐树铮沉默了下来,蒙古自治实为中国之耻,若是收复蒙古又不得不考虑俄国,现在的中国根本没有同俄国叫板的实力,可若是俄国陷入与奥国战争,到时以偏师一只直捣库伦,再配以外交交涉,倒也有几分可为。
“咱们做一个约定,现在我做好准备,如果下月月初,奥匈向塞国宣战,而俄国卷入其中,你即助我成此事……”
身体向前一倾,李子诚盯视着徐树铮,自己是在赌,不仅是在赌欧洲各列强,同样也是在赌眼前的徐树铮和他背后的段祺瑞,赌他们不甘被袁世凯夺了兵权,赌他们不愿做那个办事员,赌……
有赌才能赢,这一次自己不能不赌
因为现在的连云港,经不起任何风浪,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自己只能这么做,那怕就是把整个连云还有自己都押上赌桌,自己也要去赌一把
“打下蒙古你怎么办?”
徐树铮反问一声,同时认真的盯视着眼前的李致远。
“收复蒙古后,江苏陆军官兵皆为南人,不耐塞外苦寒,界时自当请中央另组边防军,遣一良将固蒙戍边,如此方能长治久安而江苏在撤军后,自愿每月解款20万元,用作边防督办经费”
望着徐树铮,说完这句话后,李子诚便只笑不语,自己设下这么一个棋局,准确的来说是赌局,就是赌眼前的他和段祺瑞想抓住兵权,到时一个边防督办,每月数十万元军饷,对于两人而言,可谓是诱惑十足啊
虽说对段祺瑞来说,他对自己“门生故旧”遍天下,可以说是颇有信心,所以不考虑抓实际兵权,但眼前的徐树铮却不同,相比于“门生故旧”,他更愿意相信直接统领的军队,而徐树铮又是“合肥魂”,对徐树铮,段祺瑞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而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一个理由而已,如此也就够了。
几乎是徐树铮还在半路上的时候,在西山卧佛寺养病的段祺瑞便有些沉不住气了,而在接到徐树铮的秘电之后,他更是一惊,整个人甚至惊出病来。
“务必等又铮回来再说!”
贾润泉和他身边的幕僚们劝说着他。
当徐树铮回到京城的第一时间,便再次来到段祺瑞身边,段祺瑞只对他点头示意,便又合上双眼。那副神态,是个重病的样子:面色灰黄,皱纹更多了,连呼吸都颇为艰难。
一看到老总这个样子,徐树铮便单刀直入地说。
“老总不必为那件事忧心,若是他猜准了,他小子想输都难”
“这可不一样啊,要知道,要知道……”
段祺瑞的话只说了一半。
“姑且算作失误吧,”徐树铮接着又说道。
“反正,成了,大事也就定了,若是一个星期不成,那……就别怪咱们翻脸无情了”
而段祺瑞摇摇头,不再说话。
徐树铮这才把话说透,
“若是李致远能一战功成,不仅能收复失地,更能解老总之困,岂不快哉!”
“谈何容易!”
“容易!”
徐树铮用力的一点头说道。
“李致远得了咱们的保证,他才敢死心塌地大胆出兵,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咱们也得利用这个机会,他有所成,咱们也能有所获。”
“能收回来?”
“能!”
徐树铮坚定地说道。
“李致远手中不仅有三个师的江苏陆军,还有十几万劳工团,想来其是铁了心想拿下蒙古,而且我也去连云港的仓库里看了看,他也算是准备充足了。”
想着在连云仓库中看到那些械弹,徐树铮便是一阵心热,虽说做了陆军次长,可除去在日本,在中国他还真没见过那么大的军械库,而李致远也提到的若边防军组建,江苏愿意供两个师的械弹。
为了弄一个名声,他李致远算是下了血本了,不过他下了这个血本,将来的收益只怕更大,一个好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到时有了那个“复土卫边”的名声,就是大总统也得让其三分。
“有把握吗?”
“只要俄国和奥匈打起来,就有十足把握,若是两国不打,那这件事就等于没谈。”
徐树铮道出了一句他认准的话,那天他同李子诚谈了一下午又一夜,又在连云港参观了两天,然后从连云港回来的路上,他考虑了一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如何,老总和他在这件事上,不仅不会吃亏,反而会大占便宜。
“他,李致远的胆子,那可真是大啊”
“老总,胆大包天,才能吃天下饭”
这番话,徐树铮说的是意有所指,事实上在他看来老总有些地方,实在是不甚可取,这些年不培养亲信、不培养自己的武力,这北洋军看似铁板一块,可事实上却是谁抓谁兵,谁抓谁的权,至于门生故旧的,也不过就是成势之用。
“天下饭……”
徐树铮的一句话,却让段祺瑞的眉头一皱,那张略显病态的脸上又闪出一丝隐忧。
“看来李致远所谋深远啊”
“所谋深远不假,可他……”
沉吟着段祺瑞却是没说出什么语来,他只是在心下思索着,最后却是不得其解的长叹一声。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盼着,他李致远当真是心忧国事,而不是……”
“老总,您是担心李致远有不臣之心?”
“不臣之心不可惧,可若是有作乱之心,那可就……”
摇着头段祺瑞却不愿意再说下去,在这时候他宁肯相信李致远是心忧国事,而不是欲借此成其名,再举其势,乱国局。
听着老总的担心,徐树铮却冷哼数声。
“哼哼,老总,别忘了,他的老根在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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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台风
一夜之间,入夏后第一场台风来了。
台风忽然从浩瀚的大海滚滚而来,从东海朝扑到了鹰游门,海掀起了大浪,鹰游海峡泊淀场一艘艘商船在海浪中摇曳着,台风呜呜吹着,轰轰呼啸,落叶飞走,海腥弥散。
狂风,扑在窗户,撒拉撒拉地响,扑在脸,如无数的针扎。风吹的连云港昏昏沉沉的,甚至就连同那不夜天,这会也黯淡了起来。
一觉醒来,从被窝里抽出身子坐在床,揉了揉睡意未消的眼睛,黎云龙便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此时天已蒙蒙亮了。看了一眼那天色,狂风似乎停止了。
“云龙,云龙,快到班的时辰了,起了吗?”
这会母亲在外间催他快起床。
“娘,我起来了,晚不了。”
云龙连忙答应着。
待云龙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娘已经将早饭做熟了。
娘老了,娘头又多了不少白发。繁重的家务都落在她一人身。他看着母亲日渐弯曲的背,眼前有些模糊了。
看来真得请个丫环了,想着自己一个月63块钱的工资,黎云龙知道自己能请得起丫环,可娘她却不让自己请,说是那钱要存着,好给他娶媳妇。
在黎云龙于心下考虑着要不要找个丫环时,娘已经盛了一碗粥。
“云龙,把这碗粥先给你爹供。”
虽说这房子是黎云龙来到连云港后,才买的新房子,可和家里一样,在客厅里供着一幅爹的画像,这画像是母亲请人给爹画的,每当看着那画像的时候,黎云龙怎么也想不起爹到底是什么模样,爹在二十年前便死了,死在……
“娘,我吃完了,去船坞啦。”
黎云龙从椅站起来,抹了抹嘴的残留的粥,大声对母亲说。
“今天外面风大,天也冷,你多穿件衣服。”
母亲知道这句话白说,但还是相信说了比不说好。她在里屋大声地嘱咐着。
“娘,我不冷,一会儿就到船坞了。”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身依然是一袭航空队的夏装,现在俱乐部已经划为江苏陆军航空队,从平民变成军人,他自然要穿军装,不过这军装很漂亮,也很帅气。
疾步走出家门,黎云龙便向船坞方向走去。
船坞实际就是鹰游船厂,尽管现在航空队水机大队已经拥有十二架鱼雷攻击机,但是依然没有自己的船厂,依然要使用船坞提供的那片小型起降场,不过,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因为飞机制造厂已经制造出了陆用型鱼雷攻击机。
仍带着些许余威的风吹起路的砂砾,打在他的脸,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这会他感到一丝凉意,有些后悔出门时没听母亲的话。
第十一大道两侧的店铺开门了,路的行人多了起来。
“云龙兄,早啊!”
黎云龙抬头,循声望去,见泽生堂药铺大掌柜拱手向他打着招呼。
“云龙兄,您前天要的西洋参片到货啦,您现在是不是把药取走呀?”
大掌柜高声说着。
云龙这才想起了这是给娘买的参片,给娘补补身子。
“我还是下班后再来取。”
黎云龙也高声回答着,这时公交车来了,公车刚一停稳,他便跳车,这是朝船坞去公交车。
尽管起降场是船厂的地盘,可那却是一片没用的地方,现在航空队只是借用。
“中队长,早。”
在进起降场的时候,有一个地勤向他打着招呼,因为大家不过是刚由民变军,所以大家伙还没习惯军事化的问候。
“早!”
黎云龙微笑着答了一句。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螺施浆的轰鸣声,显然已经有人到了起降场,响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驾驶水攻一式攻击机时,被这发动机惊呆的模样,那发动机运转的时候,它发出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浑厚得像狮吼,那声音极富穿透力,当飞机在空中全速飞行的时候,它在天空回响着,它传到天空的每个角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间震荡着……
后来,尽管习惯了水攻的发动机声,并适应了它那强劲的动力带来的高速,但他还是无法改变对水攻机的喜受。
在黎云龙的眼中,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简直就是金声玉韵,听着那轰鸣声,下浑身就舒坦,甚至连血液都会跟着沸腾起来,很多人都羡慕他们这些在天飞的人,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理解,那种在天空飞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棒!
在起降场的机库内,几名已经换好了飞行衣的飞行员们,脖系着白围巾,头带着皮帽风镜,正在那里交谈着,而一旁边的几辆鱼雷推车,白色的鱼雷正接受着检查,那00公斤重的鱼雷就是水攻一式攻击机的“杀手锏”,过去的几天,他们每天都必须飞行五个小时,每天在外海进行两次“鱼雷攻击”,而目标则非常简单,就是一艘中远洋的商船。
与普通的拖靶不同,他们是直接攻击中远洋的商船,而对方则做着各种规避运动作,如果鱼雷击中目标的话,战雷头内的红色颜色就会释放出来,虽说是那是瓦斯鱼雷不过打捞重整后却也可以反复使用,要不然这种训练,可真是“洒金子”。
十几分钟后,六架水飞机接连拖着白浪飞天空,与此同时在十数海里外的海面,六艘以7节航速航行的商船,正等待着飞机的到来,在商船舱顶,几名船员手持望远镜看着空中,在舰桥内舵手随时准备调转方向。
对于这些商轮学校的学员而言,这同样也是他们的训练课目,他们在接受商船架操训练时,还需要学习躲避空投鱼雷,由六艘商船组成的编队,也正这种训练中学习编队航行,“发现飞机!”
望远镜中刚出现几个黑点,便有一名眼尖的见习甲板官大声喊道,下一刻商船队空便响起了警报声。
在望远镜中,李哲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六架飞机在空中盘旋着,他们似乎是在观察着船队,又过了十几分钟,又有六架飞机与他们汇合。
十二架飞机在空中汇合后,他们在距离船队数公里外汇成编队。
“二对一,正合适!”
朱斌侯观察着已经开始进行机动规避的目标,摇晃着机翼向同僚们传达着信号,为了弥补在空中无法彼此联络的不足,他们早已在制定了十数种空中联络方式,每一种方式对应一个命令。
随着朱斌侯的命令下达,所有的飞行立即以双机编队朝着船队扑去,每一个编队盯住一艘商船,而商船队则不断的作着规避。
“提前……”
在下降高度时黎云龙盯视着瞄准镜中的目标,开始计算着提前量,每一架飞机只有一次攻击机会,一次不中,就要返航,因为每架飞机只携带一枚鱼雷。
“不行啊,配合有问题!”
鱼雷攻击刚一结束,在例行的总结会,十几名飞机员便和大队长朱斌侯报怨了起来。
“空中的命令差不多有四五十条,虽说近处可以通过小黑板、军号传递信号,可若是远了,却只能通过摇动机翼这样的动作去联络彼此……”
在提出意见时黎云龙,在黑板用粉笔画出了一个虚似的舰队,和其它人不同,他父亲是北洋水师军官,家里有不少海战阵形籍,少时看过不少,所以相比于其它人,他这个中队长反而更熟悉如何从空中攻击水目标,至少他了解海军。
“实施空中鱼雷攻击,关键在于第一波攻击,事实,在第二波攻击发起前,敌方就有可能放下防鱼雷网,尽管军舰速度会严重下降,但鱼雷也就没了用武之地,而我们实施攻击时,我是指战时,我们需要分配敌舰优先,优先攻击目标自然是价值最大之舰,而在空中,如何分配各小队攻击目标,在空中根本就摸不着头脑,训练时都会出乱子,更何况是实战,所以,必须要解决空中的联络!”
“空中联络,看来咱们要重新编一套军号!”
朱斌侯点头同意道,空中军号联络是他在法国学习的,只不过用起来非常不方便,而且在大编队飞行时,水一式攻击机的发动机嗓音又会干扰到号声。
“军号不行,六架飞机就听不清楚了,十二架飞机,单是间传军号,就需要几分钟,战场瞬息万变,军号肯定没办法!”
“军号不行,咱们总不能把电报机搬飞机!”
“那玩意太重了,到时我就什么都不干,就在那收发报!而且还在译电什么的,太麻烦,在天飞着,那有那个功夫!”
李哲连忙开口说道,他也想过电报机,可电报搬飞机的效用也不大。
“电报不行,总不能把电话搬去!”
“电话?开什么玩笑,电话线怎么办?电话可是有电话线联着的!”
“可不是,若是有不需要电话线的电话就好!”
一时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而朱斌侯则在那皱着眉头,他没想到在欧洲用起来非常顺利军号联络,在水一式攻击机竟然会碰到这么多问题,可诺是空中联络的问题不解决,根本就可能实施他想像中的由数十架,甚至百架飞机发动的空中攻击。
“要不……咱们在机翼按灯怎么样?”
想起军舰的灯光命令,黎云龙突然开口说道。
“灯?”
“对,就像是海军的灯光命令一样,在翼后和翼尖装灯,用闪亮发出信号!这个简单可行些!”
“可在白天看不清楚啊?”
“就是,在白天看不清灯光!”
“要不就试试,反正也不算麻烦!”
当陆军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在那里盘算着如何解决空中联系问题时,在市内的通用电器公司研究所内,一群技术人员却在一间屋内,围着一部墨绿色的设备,目中尽是期待之色。
“哔滋……”
在电源打开的瞬间,李万民只听到一阵电流扰声,拧动电台波段旋纽,耳机内除去电流交错声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声音。
此时,在这部墨绿色的电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德华大学来的“助理员”,与任何一所大学不同,德华大学的学生在连云港往往需要“学习与实践”相结合,他们会进入研究所、工厂担当工程师助手。
“会传来声音吗?”
在心里如此想着时,拿着话筒的手已经渗出了汗来,换只手,李万民将左手在裤脚擦了一下。
在十数公里外的一片空地,同样的一部电台被直接扔在地,而张廷金则直接蹲在地,一边调试,一边拿着话筒冲着那边“喂、喂”的叫喊着。
“调好波断了吗?”
周围的人急切的问题一声,在两个月前试验无线广播时,也不像现在这么紧张,这电台还在图纸的时候,便已经有人下了500部无线电台的定单。
“我再看一下……”
张廷金回了一声,五年前毕业于交通大系后,他便考取中国第一批庚子赔款赴美留学生,先后在俄亥俄州立大学、哈佛大科获学士、硕士学位,主修无线电专业,在月前接到德华大学聘请之后,在德华大工程学院任教的同时,又接受通用电器公司的聘任,带领着十余名学生,从事无线电设备研制,只不过这里进行的工作更多的是复制,而以图纸复制则是第一步。
对于动手能力极强的张廷金而言,他喜欢在德华以及的那种试验氛围,而最让他兴奋不已的在器材研究、制造居于世界领先水平,现在全世界电子管、真空管不过刚刚兴起,而这里却已经经实现了规模化生产。
像眼前的这部中波无线电台,它不同于各国收发报的无线电台,而是一种“传递声音”的无线电台,就像是无线电话,对,没错,就是无线电话,不过在内心里他却渴望着能同这部无线电步谈机的发明人见一面,能从他那里学习一二。
不过那位特斯拉先生,似乎并不怎么长于社交,而且他是那种试验型专家,绝不是教导型学者,他的很多发明,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加以解释。
不过对于张廷金来说,这却有一个好处,在通用电器公司研究所内,他可以接触到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甚至远远领先于各国的无线电技术,然后对那些无线电技术加以整理,再教授给学生。
“……我再看一下!”
尽管夹杂着的一些电磁声,这话声并不算清楚,可依然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几乎是话声传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内立即响起了一阵掌声。
“我已收到,非常清楚,非常清楚!”
在房间内响起掌声时,在人群中的特斯拉却悄然退了出去,在很多人眼中,是他“发明”了无线电步话机,但事实呢?并不是,这只不过是一个错误而已,不过这个错误却带来一个好处,他所申请的二十万的试验经费得到了批准。
心下想着自己的试验,特斯拉自然不会再在这个房间内呆下去,离他们去享受成功的喜悦,至于自己,还要继续从事个人试验,那才是最重要的,与美国不同的是,这里不仅可以提供充足的资金,甚至还可以提供比美国更先进的器材,对特斯拉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那些件整合到自己的试验中,以完善过去的试验。
“步话机!”
放下从通用电器公司递来的报告,李子诚笑了起来,现在连云港终于制造出世界第一部无线电步话机了,有了步话机,部队与部队之间的联络就会在空中搭建成一条网,而相应的空中和地面也会搭成一个网络。
在进攻作战时,地面部队可以随时呼叫空中支援,利用空中轰炸,直接摧毁敌军的炮兵阵地、兵站、军火库。而在空中侦察的飞机,也可以在发现目标后,第一时间把敌人的方位告知部队,甚至可以直接在空中引导后方的炮兵炮击敌军。
飞机、无线电步话机,这意味着整个战场都将向自己的部队完全敞开,有了飞机与无线电的结合,三个师的江苏陆军战斗力,甚至超过五个师,只是因为战场对他们而言是完全透明的,他们可以利用电台迅速调动、集结部队,从而发挥战斗力的最大化。
总之,无线电步话机和飞机两者的结合,将会改变整个战争的模式,给传统战争带来一场革命性的变化。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只剩下……”
李子诚笑了起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只要那一步走成,所有的一切都将……
“阿四,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唇边念叨着阿四,李子诚笑了起来,还好,他没事,要不然,这件事还真不知道应该让谁去办!
第225章 德国
阴谋!
很多时候,很多大事件的背似乎都隐藏着阴谋的痕迹。
1914年的“萨拉热窝”事件之后,整个欧洲的历史被改变了。
7月23日!
这似乎是一个精心选择的时间,当塞尔维亚接到“最后通牒”后已经来不及与列强沟通信息。在百般无奈中,塞尔维亚政府先下连动员令,尔后递交了答复
为了确保‘最后通牒‘能准时送交塞国政府并确保有人接通牒。7月23日午,奥国驻塞大使吉斯尔通知塞尔维亚外交部,他将于当天下午4时至5时送交一份重要的文件。当时贝尔格莱德只有格鲁基博士和三位大臣在外交部,他们已经打电话请在外地的塞尔维亚首相巴希齐赶回并安排了一趟专列接他回首府。
而塞尔维亚政府对刺杀事件的态度是格外谨慎和小心的。因为他们已经认识到:由于过去一直进行反奥宣传,再加此次谋杀又是在贝尔格莱德策划的,因而奥政府肯定会认为这事是塞尔维亚政府干的或认为是塞政府鼓动的,并以此为借口发动战争。于是他们取消了庆祝圣维多日的一切集会;在官方报纸严厉谴责这一罪行,对斐迪南表示应有的哀悼,并声言准备对任何有共谋嫌疑的塞尔维亚人提交司法审理。
在7月21日,首相巴希齐还给驻国外的塞尔维亚公使们发了一封长篇电报,指令他们向驻在国表明,塞尔维亚急欲与奥匈保持好关系,如果奥方愿意的话,塞方愿意在自己独立自主的法庭审讯任何涉及此案的共谋犯。他同时要求公使们表明塞方坚定的立场,绝不接受任何有损于国家尊严的要求。
下午4时,吉斯尔没有来。下午5时,吉斯尔还没有来。这不免让塞国官员议论纷纷,大家在猜测奥国这份重要文件到底是什么呢?而吉斯尔的迟迟不来,更增添几分不祥的气氛。
原来吉斯尔临时接到维也纳的指令,柏耳查托特希望最后通牒的消息在传到俄国时,恰在俄国访问的法国总统已离开俄国而正行驶在波罗的海时,以使俄法没有时间做当面商量。因此,他要求推迟到下午6时再向塞国递交通牒。
下午6时,吉斯尔终于来了。
他递交了这份“最后通牒”后用外交辞令似的请务必在7月25日下午6时前向奥国政府做以答复,否则,我们住使馆人员将届时离开贝尔格莱德。‘
塞国官员纷纷表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答复太难了。特别是有好几位大臣都不在首府。
而吉斯尔则不悦地说:
“现在是铁路、电报、电话的时代,像塞尔维亚这么个小国,不过是几小时的问题。况且今早已经跟你们打招呼了。”
于是吉斯尔不再辩解而离开了,塞国的大臣们便开始看这份文件。
“看来除了拼命以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一位大臣愤愤不平的大声喊道,的确,这个时候除去拼命已经别无选择了。
此时,外交部的官员们似乎已经嗅到战争的气息。于是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一部分人打电报给塞国驻各国公使,请他们向驻在国申诉。
“这样的要求,是任何塞尔维亚政府所不能接受的。”
与此同时塞尔维亚摄政王又向俄国沙皇提出恳切的要求。
“我们无力保卫自己,恳求陛下快快帮助我们。陛下屡次对于我们的种种好意,我们一向是非常感激的;因此我们深信陛下那种崇高的斯拉夫民族的仁慈之心,一定能答应我们的恳求。”
他们还要求意大利国王从中调解,劝告他的盟邦奥地利延长期限,减轻要求。
与此同时,离京参加竞选的其他大臣们,都迅速被召回首府。7月24日星期五清晨5点钟,首相巴希齐便赶回了首府。从10点开始,内阁举行了一次漫长而郁闷的会议,但是关于如何答复的问题,始终没有作出决定。
星期六早,还在继续开会,因为大家都知道,在下午6时以前,必须提出某种答复。
此时.巴希齐认为最重要的是了解三国协约国对此事的态度。然而不巧的是当时俄、法、英三国在贝尔格莱德没有常驻公使:俄国公使前两灭突然倒下死了,他的继任未到;英国原本没有公使,从伦敦前来的格拉兹尚在途中;法国公使患神觏衰弱,他的继任刚到位对情况根本不了解。
因此,协约国代办们对于塞尔维亚无能为力,只不过把奥国提出的那些不能接受的条件报告本国,等候训令。这些训令来得非常迟缓,以致事实对于塞尔维亚所作的决定没有起什么作用。如此看来,奥国在向寨尔维亚发出最后通牒的时间确实动了一番脑筋,它根本没有给对方留出任何回旋的时间。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份‘最后通牒‘将意味着什么。
其实,早在24日晚约7点的时候,沙佐诺夫与塞尔维亚的公使进行了会谈,沙佐诺夫希望塞尔维亚在答复时应特别慎重。而在离开沙佐诺夫的时候,塞国公使遇见了德国大使,并对大使说。
“他料想到不久这个问题不只是一个奥塞之间的问题,而是一个欧洲的问题。”
更晚些的时候,沙佐诺夫打电报给驻贝尔格莱德的代办说,如果奥国进攻而塞尔维亚感到能力不足的话,最好是不进行抵抗,只往后退却,同时向列强申诉要求保护。
然而,不幸的是这些情况对于塞罔正在开会的各位大臣们来然不知的。在来不及了解任何大国态度的情况下,塞尔维亚政府只能独立自主地去拟制这份艰难的答复了。
此时塞尔维亚人已经清醒地看到:无论塞尔维亚做出怎样的答复都不会使奥国满意,因为奥国将执意进行战争。冈此,塞政府赶紧向好的大国政府申诉,要求他们保障塞尔维亚的独立。如果战争不能避免的话,塞尔维弧即将进行作战。既然奥国将拒绝任何不接受全部要求的答复,他们的答复就很可以采取一种非常妥协的形式,表面接受很多的要求,甚至建议将此呈提交海牙法庭来仲裁。这样一种和解性的答复,就可以赢得列强的同情和保护,并将使奥国处于欠理的地位。
答复的要点,在星期六早漫长的内阁会议已经基本拟定好,同时摘要预先通知了邦的使节们,并且告诉他们,将以极愿和解的语气拟定答复,并将尽量满足奥方的要求。原稿主要是由内务大臣斯托扬?卜罗提希草拟的,但是每句话都经过各大臣再三讨论,直到最后一刻都有修订。最后的塞尔维亚原文稿交给格鲁基译成法文并加以抄打,原稿布满了删改的痕迹,只有改稿的人才能认清字迹。格鲁基向着打字员口述译文,时间飞逝,最后剩下的唯一的一架打字机损坏不能再打了,只得由一个记员用颤抖的手抄写好,然后将文件交给首相巴希齐。
几乎是在李四勤从汉堡港下船的第一时间,便听到了“最后通牒”的消息,看一眼报纸的消息,尽管内心惊讶无比,但他依然神情淡定的对身边的曹宇说道。
“怎么样?和克虏伯公司的人联系了吗?”
曹宇是公司驻德办事处的经理,而在另一方面,他同样是保安部派出的“保安员”,在去年月回到保安部后,李四勤正好赶保安学校第二期学员毕业,而当时董事长急欲开拓国际市场,未做任何犹豫,他便把第二期一百二员,全部派出国,虽说其中大半都是按董事长的要求,派到南洋、印度、南美、南非等地,但欧洲和美国同样也没落下,而曹宇则被派到德国。
“秘长,我们已经和克虏伯公司的人联系了,他们对我们提出的设备非常感兴趣!”
所谓的设备非常简单,只是一门大炮的设计图纸,这次李四勤之所以来到德国,就是为了同德国的企业界打打关系,这是少爷交待的任务。
为什么要同德国工业界打关系,李四勤并不清楚,但他从来都相信一点,少爷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外人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他们眼光不及少爷。
“秘长,克虏伯公司的代表已经在私下里向人们询问,如果他们购买完整设计图需要支付多少钱,从他们话里流露出的意思来看,似乎他们愿意为此支付几百万马克,如果更多的话,我担心……”
“宇清,这次来德国,我不是为了做生意!”
打断曹宇的话,李四勤笑了起来,经过那次重伤之后,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是脸却全不见任何少年人的朝气,有的只是一种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稳重。
“不是做生意?”
“做生意,不需要我们出面,来这里,是为将来作准备!”
第226章 克虏伯
城市坐落于德国西部,是鲁尔区最大城市之一。位于莱茵河黑尔讷运河与鲁尔河之间。原为贵族隐修院所在地。11世纪成为商业市镇。14世纪有采煤业。16世纪发展军火工业。19世纪发展起埃森钢铁公司,迅速成为鲁尔区最大工业城市,随煤铁资源开发兴起为鲁尔区工业中心,同样也是德国钢铁工业先驱克虏伯家族发迹地。
在一个世纪前埃森的克虏伯公司最初不过是个小小的铁匠铺,干些打铁之类不起眼的小买卖,传到老克虏伯手里时,只有三间茅草屋而已,后来老克虏伯创造出了“罐钢”,又用这种性能极好的钢造出了优良的后膛钢炮,克虏伯至此才名扬四海。
可以说,是埃森的煤铁资源成就了克虏伯,也可以说是克虏伯成就了埃森。但对于很多人而言,埃森就是克虏伯,克虏伯就是埃森。
胡格尔别墅,是克虏伯家族的别墅,从克虏伯公司的创始人阿尔弗雷德?克虏伯修建这栋别墅起,这里便是克虏伯家族的的中心。
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在这里成就了克虏伯的辉煌,第二代总裁弗雷德里希?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因同性恋丑闻被揭发也是在这里自杀,他的女儿贝塔?克虏伯,也是在这里同古斯塔夫?冯?波伦?人翁德?哈尔巴黑结婚,经皇帝批准古斯塔夫冠克虏伯姓氏的古斯塔夫?克虏伯,也是在这里宣布成为克虏伯公司第三代总裁。
在胡格尔别墅建成的数十年间,不仅见证了克虏伯公司的发展,同样也不断的迎来来自各国的客人,1年前李鸿章成为第一个入住胡格尔别墅的中国人,而在1年后,又迎来了一个中国,相比于当年坐在轮椅被推进来的李鸿章,今天来到胡格尔别墅的中国人,则显得年青的出奇。
胡格尔别墅的餐厅内,十几张巨大的蓝图被在餐桌摆放着,十几名克虏伯公司的工程师则用惊讶而又赞叹不已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图纸。
而在桌,一个长达一米,高达数十厘米的钢制模型,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他们打量着那仿真模型,不时的会用专家的眼光点评着这门史无前例的巨炮。
“……除去射程惊人之外,他的炮弹也大得惊人,其中榴弹丸重4吨。另一种用于破坏混凝土掩蔽部的弹丸则重达7.1吨,内装200公斤炸药,可以穿透一米厚的钢板、7米厚的混凝土、30米深泥土的超级炮弹!”
在那些人流露出赞叹的口吻的眼神时,李四勤用炫耀的口吻介绍着这种少爷让他交给克虏伯公司的巨炮。
少爷为什么向德国人提供巨炮图纸,他不知道,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图纸和技术人员?也许!在少爷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早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不要去猜测少爷的用意,只需要去完成少爷的吩咐。
“可以发射穿透一米厚的钢、7米厚的混凝土、30米深泥土的超级炮弹!”
面对着眼前的设计图纸,古斯塔夫?克虏伯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竟然有人设计出这种巨炮,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这……竟然是由中国人设计的。
可第一批数百张图纸,克虏伯的火炮专家已经研究了一个星期,这种超级火炮的设计是非常合理的,无论是火炮本身或是铁路运输系统,在这种巨炮面前,任何要塞顶多是硬纸片糊成的纸盒,而他所引以为傲的由克虏伯公司所设计制造大贝塔攻城炮,无论是射程过或是威力都远无法同这种口径00毫米火炮相比,和其相比,大贝塔就像是,嗯!玩具一般。
将视线从那模型转开,古斯塔夫?克虏伯看着眼前这个年青的中国人直截了当的问题道。
“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提供全部图纸?”
十年前,日军攻陷旅顺港的经验证明,重型火炮对于进攻要塞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这种重型火炮应是一种短炮管的迫击炮,能以高角度发射,使炮弹落在堡垒的顶部,同时又能相当准确地击中特定目标。
他即组织一些有经验的设计师与工程师进行集体攻关,在1909年秘密研制出一种巨型臼炮,称为“大贝尔塔”炮。那种炮长7米,炮口直径420毫米,炮身连同炮车重达120吨,能将近1吨重的炮弹发射至米之外的目标。每发炮弹用掉的发射药近200千克重,需要200多名炮手。它还能发射装有延发引信的破甲炮弹,让炮弹穿人目标内部后爆炸。
但是是“大贝塔”却远不比同这门巨炮相比,在这门巨炮的面前,任何要塞无法承受其的炮击,如果大贝塔在战场投入使用会让人感觉到震撼的话,但若是制造出图纸的巨炮,那么无疑将在战场掀起一场地震。
在欧洲有太多的要塞等待着它去发挥威力,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或许外界并不知道,但古斯塔夫?克虏伯却已经从皇帝那里得到消息,如果奥匈向塞尔维亚宣战,俄国卷入其中,德国将不惜以战争支持奥匈。
既然战争几乎已经无可避免,那么这种可以将7吨重的炮弹抛弃37公里外的巨炮,势必将会有助于德国赢得这场战争,故克一个又一个坚不可摧的要塞。
“只要你们愿意,5吨图纸,随时都可以移交贵公司!”
李四勤甚至没有一点想谈判的意思,他只是把这当成一个任务,少爷让他要什么,他便会要什么。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回报?”
“马克沁图纸以及贵公司向我公司派出不少五百名技术专家,这是我们所需专家的的资料!”
技术专家!
对方提出的要求只让古斯塔夫的眉头一跳,他接过用德文写的资料,冶金、造船、机械、兵工、化工等等多达数十个门类,什么马克沁机枪的图纸,那不过只是一个由头,他们真正想要的是这些技术人员。
“没问题!”
思索片刻后,最后又看一眼巨炮模型,古斯塔夫点了点头,克虏伯和德国从来不缺乏技术人员,而眼前的巨炮却是德国所需要的。
“哎,基础薄弱啊!”
收到从德国发来的电报,李子诚发出一声长叹,这“多拉巨炮”到底还是回家了,自己让阿四带了差不多12吨图纸去德国,为的就是“图纸换专家”,用那么一份形同鸡肋的武器图纸,从德国换回一批技术专家。
五百名技术专家,古斯塔夫?克虏伯完全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天知道,自己一开始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是弄过来两百个也行。
换专家是其一,而更为重要的却是通过克虏伯向德国传达某种程度的善意,只有如此,自己才能达成最终的愿望。
“有了这批专家,未来四年自己就不用担心了!”
心下寻思着怎么发挥这批专家的效用的同时,李子诚又开始在心里寻思着等到一战结束时,没准这批专家还能发挥种子的作用,利用他们向他们的在德国的同行发出工作邀请,也许可以在战争结束二十年后,中国彻底完成对第三帝国的技术吸引。
至于那马克沁机枪的图纸,不过只是为满足战争出口需要而索要的图纸罢了,二年式通用机枪还是自用的好,在战争时机枪的利润之大、需求之大,远超人想象,能挣一点是一点。
“经略使,您和徐次长的赌约,您赢了!”
瞧见李致远脸的笑容,张一麟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因为他赢了赌约,尽管那个赌约未曾外传,但是作为经略使府秘长的张一麟却知道那赌约的内容。
“嗯!不错!”
点下头,李子诚先是一笑接着又站起身来。
“可咱们的徐次长,到现在还是没个信传来。”
“那……”
虽说知道徐树铮不是那种背信之人,但张一麟还是提醒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
“提醒?”
哼一声,李子诚的双目一收敛,现在不是需要提醒他的事,自己已经提醒过了他,无论他同不同意,自己都是要派兵的,这一次之后,恐怕全中国都会明白,江苏陆军和经略使府的关系,知道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国家,总是要去做的。
“仲仁,你可知,曾几何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带这官帽子,甚至还……执掌军队!”
像是自辩一样,李子诚出人意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经略使,若是无三师江苏陆军,没人会拿您这经略使当成一回事,就像太炎一般,他那东北筹边使,不过也就是留下官场之笑话罢了!”
张一麟抬眼望着站在那的经略使。
“再则,若是不明收江苏陆军,去岁有革命党谋产之鉴,明日不知还会惹起什么祸害,世事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对革命党张一麟没什么好感,更不要提革命党欲谋人之产抵押日人了,甚至在他眼中,那流亡日本的两人,不过就是……当然他不会去主动提及这些。
长叹一声,站在窗边的李子诚脸浮现出些许无奈,谁曾想,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呢?
“只能如此了!”
第227章 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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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狮子胡同一号,1901年,清廷成立陆军部,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将原建筑和亲王府和贝勒斐苏府全部拆除后,兴
建了东西两组西式砖木结构建筑群,1907年7月竣工,西为陆军部,东为海军部,两部公用一座大门。
在民国定元之后,陆海军部依然沿用这铁狮子胡同一号的前清陆海军大院,由门向里望去一座西洋建筑矗立于院内,那里便是陆军部。
虽说现在大总统设立了统帅府,这陆军部早沦为统帅部下的一“部门”,可全**令却依然出自这栋主体两层,局部三层加一层钟楼的陆军部。
“俄国动员,出兵援助塞尔维亚。”
看着手中的电报,徐树铮的双目微张,他反复看了几遍电报,想确认这消息的真假,可由不得他产生任何怀疑。
事实上,驻俄公使刘境人不仅把俄国对奥匈宣战的电报发给了外交部,同样也发给了陆军部,而且那边已经得到俄国公使的确认,俄国公使向外交部转去了公函,可以说,战争已经爆发了。
想起李致远那番如断言,徐树铮的眉头微微一跳,他李致远赌赢了。
“李致远”
念叼着这个名字,徐树铮从桌中取出一份公文,公文早已属上了陆军部长的大印,只有日期未填。
这公文很简单,就是调江苏陆军第一师进驻张恒口外大营的命令,口外大营,那是大总统两年前针对蒙疆不稳的局面,特意修建的,可容纳多达五万人进驻,按大总统的计划,他还准备在库伦再修一座大营,两处大营相辅相成,就是为收复蒙古、驻屯蒙古而准备的。
现在既然张恒口外大营修成了,调一个师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李致远有言在先不同,更重要的一点是徐树铮看上了那“边防督办”之职,只要他江苏陆军拿下库伦,这边防督办便出不了自己之手。
老总虽说是门生遍天下,可老总却没有一只自己的队伍,所以才会被大总统“冷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帮老总整出一支队伍来。
至于江苏陆军拿下库伦后,撤与不撤,徐树铮并不担心,到时撤与不撤可由不得他李致远做主了,最重要的那“督办边防”,就需另组新军,那些个人精,有几个人愿意去蒙古,他们不愿意去,不代表他徐树铮不愿意去。
不要这要怎么个去法,还得……想到这,徐树铮面上一笑,随手便于公文上署上了日期。
“调江苏陆军第一师进驻张恒,威慑蒙古,相机收复外蒙”
正为欧洲局势烦心的袁世凯一看着这陆军部发出的命令,袁世凯先是一惊,接下来心里便涌起一团火来,不用问,他都知道这是谁在向他发难。
“段芝泉呀段芝泉,我袁某人待你不薄了,你为什么总跟我为难”
可他转念又想,此事必定是徐树铮的主意,人们早就传着徐树铮是合肥魂,是段祺瑞的“小扇子军师”,自从徐树铮在袁世凯面前显示了才华之后,袁世凯便对他时冷时热,想到徐树铮,要他为自所用,一时又不能得手,但又时时刻刻怕徐树铮从中捣乱。
这大半年时间,原本对他比较驯服的段祺瑞也渐渐掣肘了,这肯定不是段芝泉的本意,而是徐树铮在一旁出的坏主意,所以,对徐树铮冷起来,冷得发狠,而现在这徐树铮可好,那边欧洲事刚起,就给他上起了眼药。
“这还了解,不打本大总统的招呼,竟然和江苏和在一起了”
“来人”
袁世凯冲着门外大喊一声。
“大总统”
内侍走到他的面前。
“把段总长请来”
“是……这……”
内侍犹豫着,吞吐道。
“段总长不在……”
袁世凯一怔。
“芝泉不是不问事了吗?他在那?”
袁世凯锁起眉,沉思片刻,心里略略定了下来,便决定亲自登门去找他。
大总统突然出现在客厅里,这只让“病”的段祺瑞一惊,恐避之不及,心里同时有些慌张,虽说对袁世凯架空他有些怨意,但袁世凯毕竟有恩于他,多年来,段祺瑞一直唯袁世凯是从,心理上早就成了惯性。大总统的到来,令他似乎感到一些不祥,忙行礼、献茶。
“大总统,有事可以命人来传,何必……”
“没有事”
袁世凯神情非常坦然,示意段祺瑞坐下后,才说道。
“我听说你身子骨不舒服,特意来看看你”
“也不是多大的病”
趁着袁世凯的话题,段祺瑞说道。
“偶染小疾,已经好了,不敢惊动大总统,所地未曾禀报”
一番虚假的应酬,二人都感到有些尴尬,过去几个月段祺瑞对袁世凯发难,是软里有硬,让他知疼而说不出,袁世凯亲临问罪,是硬里有软,让他心明而不敢说,应酬之后,一时间两人都感到极不舒服,谁也没想不过几年的功夫,两人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感觉不甚舒服的袁世凯端起,似喝非喝,段祺瑞端起烟袋,似吸不吸。
“芝泉啊,若是身体没有多大不舒服,你还是多问问的军队的事”
“又铮能够处理得了”
段祺瑞针锋相对的答道。
“何况干得很不错”
“又铮”
袁世凯就是为了他徐树铮才来的,只是尚未找到机会,现在他也不再躲藏了,而单刀直入的说道。
“芝泉,我正想跟你商量树铮的事,新政冗杂,多需关注,深感有用之不足,我想把树铮派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袁世凯要升又铮的话一出口,段祺瑞顿时怒上心来。看来大总统是想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啊心想至此,段祺瑞的脸变一变,冷声道。
“总统如此厚爱又铮,很好,只是祺瑞也有个请求,请大总统免了我总长的职,尔后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回过,只让袁世凯笑不是怒不是,虽说心里更加恼怒,却也发作不出来,只能说道。
“此事不急,以后慢慢商量吧”
接着袁世凯又问道。
“又铮调江苏陆军第一师进驻张恒大营,你知道吗?”
“知道”
“芝泉你怎么看?”
“只是驻防,现俄国陷入与奥匈战争,假以时日自可相机收复,中央不费一枪一弹,可收复蒙古,这是好事”
段祺瑞这会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这也是徐树铮和他拿的主意,这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几步,之前大总统流露出的心思,让他不能不防。
在离开自己赏给段祺瑞的那栋宅子,坐上车的瞬间,袁世凯的脸色一变,瞬间只见铁青之色。
“这还了得嘛,今天听不进我的话,明天岂不要反我了吗?你段芝泉能这么顶撞我,别人会怎么样?我这个大总统还有权威吗?我还当不当大总统,我还……”
自打从当了这个大总统之后,袁世凯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性情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越发的独断专行起来,而现在段祺瑞与他离心了,若是换成过去,他怕会思索一番,而现在袁世凯想到的却是此事不能就此罢了。
满腹怒气的袁世凯回到中南海后,立即请人把徐世昌和梁士诒请了过来,一来是想借二人之力钳制段祺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决徐树铮给自己的麻烦。
“这可怎么是好,徐树铮的电报一发,这可就没办法拖了”
对徐树铮的先斩后奏,袁世凯虽说是心恼,可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这进驻张恒,相机复蒙是江苏那边求之不得的,若是自己付电反对,到时江苏那边只需要把电报朝报社一送,到那时他袁世凯裂土卖国的帽子可就做实了,剩下的不需要江苏再干什么,躺在日本的**党就能把这件事翻上天去,那孙文可就等着这样的“好消息”。
“大总统,这件事,拖是没办法拖了”
在这一点上,徐世昌到是和袁世凯的看法一样,上次那么拖,不会授人以柄,但现在却不同,谁说个不字,都能扣一顶卖国贼的帽子。
“可咱们中国有和老毛子抢食的能耐吗?到时候旁的不说,就是库伦那几百俄国兵,他江苏陆军去了,是打还是不打,打了,到时俄人若要采用武力,中央又当如何自处?”
身为大总统,袁世凯有他的顾虑,只是立场不同,在同俄国人人谈判时,又处心积虑派人与库伦协商,并试图在那里修建大营,为的就是能固边,可什么事,总得一步步来。
“虽说现在俄国人向奥匈宣战,可谁也不知道,这仗能打到什么时候,现在他们是无暇东顾,可明年呢?万一要是英国调停成功,到那时……”
“大总统,”
一直一言不发的梁士冶这时却开口说道。
“江苏陆军姓韩也好,姓程也罢,姓李也行,可说到底,这总归是中国的军队,这就是服从军令,即便是让他们驻在张恒又有何防,关键,咱们得抓住这个驻字”
就在这时,一个人几乎是紧随其后的同内侍一同闯了进来,进屋的是外交总长陆征祥,他的神情尽是惊色,人还未进门,便急声说道。
“大总统,德国,德国向俄国宣战了”
德国对俄国宣战
对于淮海经略使公署内的官员而说,他们完全没有一丝空闲时间,去为这个消息感到惊讶,就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公略使公署内几位专员就接到通知,召开一次紧急会议,在会议室内,穆湘玥、张一麟、杨圻、张其锽、陈布雷等人热和的打着招呼,与中国任何一个机构的幕府不同,这里的重要幕僚新旧人物兼备而以新派人物居多,因此,它更近代化,更有特色。
这些幕僚大都是在淮海经略公署开府后,慢慢邀请而来,只不过这里并没有幕僚长或是其它,而是因其长对其加以授职,像张一麟是秘书长、而陈布雷则设计委员会主任、而张其锽则是政务专员,至于穆湘玥依然是**公司总经理,这种职责划分到也能尽到人尽其才之长之用。
“怕是这次会议会与德俄宣战不无关系吧”
“谁知道呢?也许吧”
就在他们谈论时,却听着推门声,只见李子诚面带喜色的走了进来,然后在会议桌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咔哒一声,厚重的栎木门随之又关上了。
众人寒暄完毕,纷纷在会议桌上坐了下来,对于外界而言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大名鼎鼎的——有着省长之才的张其锽习惯性地赖在椅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正无聊地玩弄着桌上的一支钢笔,**后曾为湖南南武军统领的他在南北议和后便闭门家居,极少与朋友通信,但他抱负非凡,耻以五斗米折腰,经常说大话。
“我将来必当省长,牛刀小试岂是大丈夫所为?”
不过后来其却接受邀请入幕淮海经略使公署,原因无他,只因为李子诚的那封信中的一句话。
“君岂有省长之才,而又为人知”
就这样张其锽像是负气一般入幕淮海。
至于身为教育专员杨圻入幕淮海则非常简单,他是常熟人,几乎是非常自然的入幕淮海,这和张一麟有些相似,而陈布雷这位年不过25岁,却晋身为淮海经略使设计委员会主任年青人,却是其在连云港采访时,李子诚亲自邀他加入经略使公署,尽管他年青,但在文字上的造诣却不下他人,不过在信用其文字功夫之外,他更为经略使公园网罗青年留学生来此做研究、调查、设计等工作。
在长条会议桌中央坐下,李子诚收敛笑容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众人。
“诸君——这次会议将永久地载入中国的历史。”
一句话,却让诸人一惊,他们惊讶的看着经略使,而李子诚则清了清嗓子,朝赵平朴看去,他是保安部副部长,尽管保安部还有一位部长,但对他,自己已经失去了信任,现在,不过暂时自己不会碰他,有些事情必须要查有实据才行。
“赵副部长,能不能去找个人在门外看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们开会。”
“是,先生。”
赵平朴伸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听筒,说道。
“请接李克年的办公室。”
过了会儿,他又说道。
“李处长吗?哪位?哦,是的……不用找他了,这事你就能办。派几名保安员到过来,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看门,不要让任何人在会议期间接近会议室五公尺以内……上来后直接站在门外就行了,别打断我们开会……你派谁来?……噢,高长新?嗯,好的。李处长来后,你跟他说一声”
接着赵平朴便挂上了电话,匆匆坐回到经略使对面的椅子上,然后翻开一份文件。
“赵副部长,把事情简单的说一下”
“是”
接着,他便向众人发出的一份文件,那是关于欧洲局势的文件,在十个月前,根据少爷的指示,他向英、德、法、俄、美、日六国派出了三十六名保安员,正是那些保安员在第一时间将源源不断的情报资料发回保安部。
在他们熟悉文件内容的这段时间内,李子诚坐在那儿,瞪着窗外8月的蓝天,淮海经略使公署和陇海铁路总医院、连云港图书馆、陇海自治委员会、连云大饭店是全世界第一批中央空调的安装单位,尽管中央冷气机将室内的温度降至28度,但此时李子诚的一双大手却烦躁不安地在桌面上动来动去。
在看到张其锽等人把文件看完之后,李子诚便开口说道。
“好了,相信现在大家已经从文件中看到了,未来半个月内,欧洲局势的推演,奥匈对塞尔维亚宣战、俄罗斯对奥匈宣战、德国对俄罗斯宣战、法国亦随之向德国宣战,而预计英国会在未来三天内卷入战争,向德奥宣战,可以说,现在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在提及世界大战时,李子诚的双眼闪闪发光,脸也突然红了起来。
“现在,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是,在世界大战打响之后,亚洲”
略作停顿,李子诚沉声说道。
“亚洲的局势发展,准确的来说,是日本的走向……”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日本会加入协约国一方,向德国宣战,日本主流亲近英国,而且,日本与英国之间又存在日英同盟”
“嗯,不过,这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日本加入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而原本看似随意坐着的张其锽这会他的身子一本正经地挺得笔直,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
“子武兄。”
注意到张其锽的脸色,李子诚便笑着开口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其它的看法吗?”
“噢,”
张其锽先是一愣,然后又点点头
“是的”
“说来听听,子武兄”
尽管年青,但是在公署内大多人都知道,作为幕主的李子诚和他人相比,却有着他人无法经拟的优点,相比于他人,自幼生长于欧美的李子诚或许国学上不及他人,但却有着大多数幕主所没有的见多识广,而且敢说敢做,待人更是待之以诚,遇事颇有主见,加之生活俭朴,更没有收贿赂之说,同时还注意维护自己的声望,较高的声望和较为出众的才能,这不仅是聚集追随者和激励其忠诚的重要资本,而且也是李子诚区别于当时其他幕主的重要标志,是李氏幕府不同于当时其他幕府的重要特色之一。
而更为重要的是,在大多数时候,不仅待人以至诚,而且言语间的尊敬更每每让人一阵心热,不过对于刚刚入幕淮海的张其锽,他似乎还不买这一套。
仓促地清清嗓子,张其锽看一眼,这年青的出奇的经略使。
“……经略使,”
之前的犹豫,是在称呼上,事实上,正是因为李致远太过年青,以至于有时候他很难把对方视为自己的幕主。
“如果日本对德宣战的话,我担心……胶澳”
“胶澳”
他的话却让众人把眉头一皱,胶澳租借地是德国占领,如果日本对德宣战,那么日本很有可能出兵胶澳,而胶澳距连云港并不算远,眼前的这位董事长可是屡次三番的得罪日本人,可以说把日本人得罪个透,如果日本人借出兵胶澳的由头,从而威胁到连云的话。
众人的沉思却让李子诚很严肃地扫视着诸位幕僚,然后沉声说道。
“诸位,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想来大家已经知道了,如果日人以胶澳德租借地为借口,出兵胶澳,到那时,我们不仅需要为胶澳担心,更需要为中国未来命运担忧”
“经略使,过去我国外交,无非以洋制洋,即以诸列强在华之利益摩擦谋求国家独立,在满蒙,日俄坑成一气,于我国已不利,于关内,则又以各国利益纠葛,寻求各国相互制衡之道,现各国陷于欧战,威尔逊之后,美国无意干涉外事,那现在正是我国挣脱列强之夹绊……”
曾出任前清驻新加坡领事的杨圻则略带些许喜色的说道,可不待他说完,一真默不作声的陈布雷却开口询问道。
“对不起,云史先生,如果日本以胶澳为借口,向山东出兵,进而谋求鲸吞中国,我连云又当如何自处?”
陈布雷的反问,却让杨圻这位“江东才子”瘦削的脸色微微一窘,然后又吱声说道。
“日本乃是小而强之国,其断然不可能鲸吞我国,而且诸国亦不会坐……”
话到嘴边,杨圻这位文人生生还是把话吞了回来,诸国陷入欧战,自然不可能再制衡日本,若无人制衡日本,日本自然会野心膨胀,
“若日人意欲进攻连云,那我等自当拼死而战。”
张其锽气冲冲地提高了嗓门。
“到那时,怕已经晚了都打到家门口了,说什么都晚了”
李子诚有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然后扶着桌子,而对众人说道。
“所以,我想在胶澳上动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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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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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晨,小贩拎着一叠“号外”,不停的没街叫卖着。
“号外号外德意志向俄罗斯宣战”
“号外,最新独家,欧洲大国相互宣战,英国岂能独善乎?”
当小贩的叫卖声在各个城市回响着的时候,江苏却是出奇的安静,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时候,当全世界的眼光都被欧洲吸引的时候,又有谁会注意到江苏呢?
陇海铁路徐州站,与过去传统车站不同,作为一等站的徐州站距离徐州城足有十公里之遥,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简单,只是因为附属地,作为陇海线起点第一座一等站的徐州站,虽没有连云港那般繁华,但几乎是在征地刚一完成,车站管委会刚挂牌成立,便有一批徐州当地商人涌入站区,在站区租地盖房,或是经营小本买卖,或是办起了工厂。
不过是一年的功夫,相形之下,在车站附属地的竞争下,徐州老城反倒没落了。而会附属地却是越发的繁荣。
和陇海铁路上的任何一处车站一样,除去区中心车站之外,首先施工的肯定是医院、学校、图书馆,按照陇海铁路相关规定,作为一级站的徐州站铁路医院,从建设时便设有600张病床,在医院内更是有多达五十余名中外西医,手术室、X光室、化验室这座医院是徐州第一座科室齐全的现代化的医院。
“这是怎么回事?”
8月2日清晨,人的前脚刚一进医院,马莎琪就看到护士和护工们正在朝病房内加着病床,铁路医院的环境非常不错,每间病房只有两张病床,这是铁路医院的标准,甚至还有一间独立的卫生间,宽敞、环境优良,这是铁路医院受到欢迎的原因。
可现在呢?
探头朝其中一间病房看去,病房内竟然挤着四张病床,这……这是怎么回事?当她走到自己负责的几间病房时,却发现病房被腾空了。
“喂,方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医院里唯一的一名女医生,马莎琪连忙去问外科主任方泽。
“我的病人都去那了?”
“两间病房合一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站里来人通知,让增加一倍的床位”
“什么事啊”
马莎琪有些恼意说了一句,不过她知道,这事没办法说,也没地去说,医院是铁路公司的,他们让增加床位,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对于医生而言,他们所关心的只是病人,至于这床位。
不过对于这些铁路医院的医生来说,这只是一个小事,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陇铁铁路沿线所有的医院都接到的同样的通知,床位数增加一倍,而各家医院同样也先后接到成车的药品,只有一此敏感的外科医生,从那些药品中能嗅到一丝不正常的气息——所增加的药品几乎全是外科用药品。
徐州站和平饭店,应该是整个徐州最宽敞最豪华的饭店了,它拥有三十二间豪华的套房和一百三十余间的标准客房,由法国建筑工程师设计的饭店内部装饰华丽考究,每一寸地方都流露着法国式富丽堂皇的华贵气质。
徐州站作为陇海铁路沿途少有的几座一级站,同时也是南北铁路枢纽所在,建造这座豪华饭店自然有他的用处所在,现在刚刚完工的酒店,并没有投入使用,不过在半个月前,饭店内仍然进行着内部装修的工人被请了出去,然后一大群人随即进入和平饭店。
对于外界来说,没人知道进入铁路酒店是江苏陆军参谋部,早在半年前,江苏陆军便以苏北会操的名义上请陆军部,在陆军部批准后,于月前将江苏陆军所属第一师、第三师、第八师悉数调往苏北,在三步兵师进入苏北后,人们才知道徐州和平饭店,被江苏陆军参谋部征用为“会操指挥部”。
自从陆军参谋部驻扎了进来后,和平饭店的一切都变了样。一楼那座到处都铺设着灵壁大理石的大堂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办公室,数十张办公桌和数以百计的文件箱把它分隔得支离破碎,光滑的地面上现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电线和电缆。
而那些粗重的电缆横穿过整个大堂一直蔓延到门外,在饭店停车场几部发电机为参谋部的电话机、电报机、无线电台提供着充足的电力,那些大功率电台每天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电力,而这一切完全是出于野战标准的需要。
出于保密的原因,饭店内原本进行培训的员工都被要求回家休息,而在饭店内部原本精心修整的前后花园,则由参谋部直属的教导营负责安全防卫。
而在饭店大堂里办公的都是参谋部的后勤支援之类的基层部门,他们维护着这个机构的日常运行。酒店的二楼则是参谋部的几个重要机构办公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舞厅,现在成了参谋部的综合办公室,和江苏陆军参谋部一样,几十张办公桌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地图沙盘排列着,数十名参谋和秘书忙碌地在这件大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各种文件和电报在这些办公桌上不停的传递着。
尖锐的电话铃声和参谋们的讨论声,喊叫声,命令声,争吵声混杂在一起,使这个江苏陆军最重要部门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像菜市一般热闹。主管们的办公室被安排在了这间办公室两边走廊旁的小单间里,那里本来是什么配餐间吸烟室之类的,现在却成了那些主管们逃离噪音享受安宁的一个小天地。
此时,若是外人进入这个房间,或许会发现,那舞厅中央的沙盘赫然是胶澳的沙盘,沙盘上准确的标注着胶澳德军要塞位置,而在一旁的一张屏风上,还挂着大量的照片,那是航拍照片,在这个时代应该是世界上第一套“航空侦察照片”。
而在沙盘旁不时有年青的见习参谋朝沙盘上堡垒周围添加着一些“部件”,那些部件无一例外的都是堡垒。
在沙盘边,李子诚抱着双臂看着沙盘上逐渐增加的工事,那些工事无一例外的都是严格按照二战德军工事筑成标准构建的,当然那些黄色的“部件”,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如果计划顺利的话,那么就必须由进驻青岛的军队自行修建。
“十天”
站在沙盘前,韩武用极为严肃的口吻说道。
“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按计划完成各堡垒间永备工事的补充,而完成全部野战工事,需要投入不少于三万民夫、五千吨铁丝、两千吨铁梁、五千吨水泥……”
当韩武作着介绍的时候,马南坡倒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只有第八师师长陈之骥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这沙盘摆上桌不过三个小时,而直到五个小时前,他才知道,所谓的“赴蒙”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经略使真正的目的是——胶澳
为了拿下青岛。
而这一切,他竟然没听到任何音讯,而这边,在徐州火车站,经略使甚至已经准备了300车皮物资,一但需要,随时可挂上车头发往青岛。
信任
直到这时,陈之骥终于明白一个事实,自己还不在经略使“信任圈”内。
“……第七天可完成全部野战工事和70核心要塞,80机枪堡……”
韩武逐一讲述着工事完备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李子诚却是一言未发,对于军事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外行,具体怎么打、怎么准备,那是他们的事情,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予他们充足的支持。
“假设第七天为X日,那么在炮火条件下,70的要塞施工都将停止,预计至此,若进驻一个师,可抵挡三个师团六个月进攻,但期间必须得到空中校射支援,以校准日军攻城炮兵阵地,防止其使用攻城炮击毁要塞,其间1-6号堡垒完工,预计补充2万民夫编成要塞部队……”
“守一年如何?”
相比于韩武等人的严肃,李子诚却显得有些轻松,原因很简单,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从京城传来一份电报,那个电报把所有的问题都变得非常简单,原本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打下来”,而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则是“能不能守住”
“守一年……”
沉吟片刻,韩武朝左右看上一眼。
“守一年没问题,但问题是储备物资能不能支持而且……”
“好了”
打断韩武的话,李子诚笑说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德国人已经透露出想把青岛给咱们的意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咱们都不知道,守青岛,不过是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或许吧现在对青岛跃跃欲试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日本了,而这一次自己想绕过中央“接收青岛”,无疑于虎口拔牙。
但历史上为什么德国没把青岛交给中国,最后反倒是日本用了一个多月,强攻下了青岛,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无论如何,青岛必须要拿下来。
“日本人……”
冷笑之余,李子诚朝参谋部的众人看上一眼。
“咱们防来防去,就是为了防日本人,日本人诺是愿意的话,咱们就在青岛和他们耗上一年,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
嘴上说的容易,可事实上,也只有李子诚自己心里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绝不想打这一仗,最起码,现在进行任何战争都不符合自己、连云,直至中国的利益,现在,对于自己以及国家来说,最要紧的或许就是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充分发展自身的经济、工业。
可这场冲突的主动权却从来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或许,如果自己在胶澳起心的话,也许能够避免这场战争,但是将来呢?
日本人的野心又岂会止于胶澳,如果没错的话,在历史上,他们只差没把济南拿下来,几乎整个山东都出现了日本兵的身影,如果日本人染指山东半岛的话,那意味着日本距离连云不过只有百里之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且不说自己和日本人结下的一个又一个梁子,就是到那时日本又岂会坐视连云利用一战的“天赐”发展壮大自己。
一战的市场的确非常大,可市场也只有那么大,到年底,当今年连云和国内新建企业的投入生产之后,不仅意味着明年年初,国内轻工机械将填补国内市场空白,甚至还会在欧洲、南洋、印度、非洲、南美同日本企业竞争,到那时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日本人会不会寻个借口侵入连云?
尽管这一切都是未知数,都是不可确定的未来,但是这个风险却不是自己所能担负的,如果战争不可避免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让战火在远离连云的地方燃烧起来,只有如此才能保全连云。
可如果战争真的进行一年,不等欧战暴利的到来,自己就会被军费支出拖垮,至少会拖累连云的发展速度,事实上,为了准备青岛一战,自己已经牺牲了一座制药厂、一座染料厂,这意味着,原本年底可以大规模出口的西药、染料,将会拖到明年十月份。
十一个月要亏上多少钱?
一百万、一千万,甚至可能会更多
“他娘的日本鬼子,这次老子是亏大发了”
尽管知道青岛之战不可避免,但想到自己的亏损,李子诚的心头还是一紧,这次当真是亏大了。
亏了几千万是小,可若是因此没能彻底抢占欧美药品、染料市场才是大啊那可是一年几亿,甚至十几亿的暴利市场。
“怎么样?光甫,能不能给我挤出来一千五百万,实在不行,一千三百万也行”
面对被自己从连云港请来的陈辉德,李子诚面上堆着笑,语中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淮海实业储蓄银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以及陇海的融资机构,就像大洋保险公司一样,最初的出发点就是为**、陇海融资。
“董事长,现在淮海银行券的准备金只剩下不到6800万元”
陈辉德如实的提醒着眼前的董事长,尽管他坚信银行绝不是政府的出纳,可眼前的这位董事长却从来都是以**公司或陇海公司的名义从银行借款。
“可是淮海券的发行量却达到一万万六千万五百万元之多,目前淮海有三百六十家分行,假如现在发生挤兑风潮,以淮海的准备金,只能说可勉强应对,假如公司再借款一千八百万元,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考虑银行风险”
作为淮海银行总经理的陈辉德又岂会不知道,**、陇海借款借的可不是淮海印钞局印制的“淮海券”,而是能从国外购买机械设备的真金白银。
“那么再发行两千万的纸币吧,光甫,看看想想办法,动点脑子,若是说你陈大财神都没办法,我可真不信啊”
尽管自己持有淮海银行95的股份,但对于银行,李子诚却压根不能强制,事实上,这是当初聘请陈光甫主持淮海银行的一个条件,办一家真正自主经营的商业银行,而陈光甫从未有负过自己的信任,淮海银行创办不过一年,可却于全国建立三百六十家分行,淮海券发行量从千万元,直至现在近一亿七千万元,这个数字甚至超过欧美外资银行银元券发行量。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坚持不干预银行运营,每一次贷款自己都会拿出相应的产业作为抵押,很多规矩是不能坏的,尤其是在商业运营上,如果自己不遵守规矩,那么就别指往把这银行做大做强。
“这样吧,我把远洋公司拿出来做抵押,光甫,帮我个忙”
“董事长,五百万,最多只能拿出五百万,我们要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挤兑,尤其是你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后”
看着董事长,陈辉德的语气显得颇为为难,他必须要考虑到银行的信誉。
“董事长,假如连云未曾卷入胶澳一事,那么即便是从准备金中取出两千万元,也未尝不可,可,”
话声略微一沉,陈辉德显得有些无奈,他知道董事长在胶澳一事上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这么为难。
“从所周知,淮海的根本在连云、在陇海,而现在陇海卷入胶澳一事已成定局,若淮海银行稳,未来每月可向董事长输资数百万元,以助军需,可若他日有人借胶澳一事,煽动挤兑之风,而淮海银行又无银可兑,到那时银行苦心经营之信誉,即将毁于一旦,还请董事长体谅”
陈辉德的话只令李子诚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陈辉德的担心有他的道理,只要淮海银行在,银行的信誉在,自己在未来才能用“纸”去支付军饷、采办物资,可若是银行的信誉没有了,到那时,可就不是几千万的事情了。
“金融战……”
尽管陈辉德没有明确道出他的担心,但李子诚还是知道他的担心之处,他是担心到时会有人借此发动一场针对淮海的金融战,而淮海银行可以说又是自己最重要的,也是唯一有效的融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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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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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的亚洲,对于世界来说,亚洲不过就是列强角逐势场合,是诸列强的殖民地、产品倾销地、原料来源地,如此而已。或许亚洲还有那么几个独立的国家,但事实上,这几个独立国家却不过是游走于列强的虎口之间,勉强利用列强的矛盾以维持自身的独立。
不过,这却不是全部,至少在亚洲还有一个真正独立的国家,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短短几十年间,从沦列强殖民地之境,一跃成为世界强国,那就是日本
日本维新图强之路,特别是在日俄战争中打败俄国,在亚洲引起强烈的反响,民族主义思潮迅猛勃兴、发展,民族运动空前高涨。日俄战争既是日本对俄国的胜利,又是有色人种对白色人种的胜利,因此,这种胜利和在日俄战争过程中爆发的第一次俄国**,就给了整个亚洲以闪电一般的影响。伊朗**,印度国大党的反英斗争**,中国的辛亥**等,无不是日俄战争后的亚洲民族主义激烈的浪花。
新兴的日本在日俄战争中战胜俄国,唤起了亚洲被压迫民族的觉醒,大大鼓舞了他们反对西方殖民统治的斗志,坚信走日本维新之路,不仅能争得民族独立的胜利,而且可以成为富强之国。亚洲许多国家的有志之士纷纷来到日本,在寻求政治庇护和支持的同时,亦在寻找着富强之首。
这就是日本,至少对于绝大多数亚洲人而言,日本不仅仅是一个强国,更是一个他们的效仿的、学习的榜样。
但事实上,在由弱国变为强国的日本,此时却面临着外债巨大,贸易入超,赤字预算,是明治末年日本国家财政状况窘迫的写照。1911年大藏次官若槻礼次郎对陆军大将山县有朋诉苦道,按此发展下去,政府保有的硬通货不久将消耗殆尽。造成这种局面的近因是输出不振导致国际收支失衡,远因却是扩军备战长期压迫财政,而国内市场又因地主制与资本制的矛盾而难以健康发育成长。这一看似无可救药的顽症,制约着日本的发展。
1912年7月30日,统治日本长达45年的明治天皇病逝。明治天皇死后,34岁的太子嘉仁即位,改年号为“大正”,取自中国《易经》中:“大亨以正,天之道也”的句子。日本从此进入了大正时代。
一方面外债达成协议19亿8000万日元,超过同年税收的6倍,难以支付利息;贸易继续入超,导致硬通货现有数额连年减少,无法维持兑换制度,另一方面同欧美列强的利益摩擦又日益增多,加上受到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使日本的经济、政治以及外交陷于低迷状态。
在这种内忧之下,为解决那看似无可救药的顽症,日本企图强占满洲乃至整个中国,以通过对殖民地的剥削和掠夺解决国内问题,并进而称霸东亚的**更加强烈,它迫切需要再次获得一个契机以助其阴谋得逞。
1914年6月28日,在塞尔维亚首府萨拉热窝,射向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夫妇的子弹,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导火线。欧洲列强尔虞我诈,度过紧张的“七月危机”后,7月28日,战争开始了。西方的硝烟遮住了欧洲列强的眼睛,它们顾不了远东。
消息传来,犹如给日本社会注射了一针兴奋剂。连年逾八旬、患脑溢血卧床休息的元老井上馨都为之振奋,立即上书政府,讲明:“此次欧洲的大祸乱,是对大正时代发展日本国运的天佑良机”,必须趁此“确立日本对东洋之利权”。
随着德国卷入战争,欧战于1914年8月1日全面爆发,尽管日本高层振奋非常,但是在8月4日,日本还是公开表示“严守中立”,因为直到此时,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国家未表明态度,这个国家就是英国。
几乎是在德国卷入战争的当天,本就无意将战事扩大至远东的英国,担心一旦战事延及中国领土地、领海,势必引起中国的骚乱,影响英国对华贸易,损害英国在华优势地位,因为英国外交葛雷以同盟关系通知日本,他本人并未预见英国因同盟关系有向日本求助的可能,而决心趁火打劫的日本却不顾英国的表示,仍主动提出了参战的请求,与此同时,则加紧对德作战的军事部署,到8月3日,日本第二舰队在佐世堡已经作好了随时出动的准备,而陆军参谋本部已着手制订进攻青岛的作战方案。
对于日本参战的请求,英国心存疑惑,可以说是颇为矛盾,他既害怕日本乘机扩大在华势力,侵犯自己的在华权益,又担心日本占领德属太平洋诸岛会同澳大利亚以及美引起纷争,而另一方面又希望借助日本海军的力量,消灭德国远东舰队,保护英国对华利益,尤其更为害怕日本倒向同盟国,对战争大局不利,正是这种矛盾心理,使得英国只能是希望日本在有限的范围内参战。
8月4日,英国对德宣战当天,即通过驻日大使格林向日本政府表示“万一战争波及远东,香港和威海卫受到攻击时,希望日本予以援助”,8月7日,英国驻日大使正式要求日本出动海军协助搜索并击毁正在中国海面袭击英国商船的德国伪装巡洋舰,英国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日本仅在中国海范围内助他一臂之,却未料这正中日本下怀。
8月7晚10时,东京,首相官邸。
首相官邸会议室内,大隈内阁所有的阁员都齐聚于此,会议自然是由首相大隈重信主持,依次是外相加藤高明、大藏大臣若槻礼次郎、陆军大臣冈市之助、海军大臣八代六郎、司法大臣尾崎行雄、农商大臣大浦兼武、递信大臣武富时敏以及负责记录的内阁书记官长江木翼。
这是在格林大使提出希望日本参战的请求后,大隈重信紧急召开的内阁会议,而会议的议题则只有一个——讨论参战问题。
“英国参战之后,即使战争继续下去,最后的胜利也在英国方面,就是最坏的情况也会是对英国有利的不分胜负的结局。所以日本参战没有什么损失。”
在会上外相加藤高明再一次强调着参战的好处。
“抓住好机会,在世界上提高日本的地位,在东亚进一步巩固日本的立脚点”。
接着他又把视线转给首相大隈重信,指出参战的理由。
“阁下,现今日本还没有处于根据同盟条约的义务而必须参战的立场,因为盟约所规定的协同作战事态,并未发生,但是基于英国的请求、同盟的情谊,和帝国趁此机会可以从东洋肃清德国的根据地,在国际上进一步提高地利的利益,所以断然参战,相信是适合时宜之良策。”
这么说倒不是为了促成首相同意参战,事实上,在参战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讨论,欧战爆发已十日,在日本国内,这场欧战已引起举国关注,而国内“举国一致”要求参战的口号更是几乎成了朝野上下共同的声音。
现在,这一切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而他把根据日英同盟的“义务”和“情谊”两者分别开加以使用,认为即使没有发生德国攻击威海卫和香港的情况,也可以“情谊”作为对德宣战的根据,而根本目标就是为了保证日本在亚洲军事行动的自由。
果然他这么一说,无论是首相大隈重信或是海相八代六郎、陆相冈市之助以及司法大臣尾崎行雄、大藏大臣若槻礼次郎无不满意的直点头,这正是他们的目标。
事实上对于参战,各人有各人的出发点,但归根到底,他们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就是利用参战,尤其是利用在亚洲和中国的“自由行动”,达成在中国扩张的目的,以缓解国内的经济危局,
大隈重信点点头,将视线投给陆相冈市之助,而冈市之助则迎着首相的视线说道。
“阁下,无论如何对日本而言,这是一个绝不容错过的天佑之机。”
“的确”
海相八代六郎立即接腔说道。
“对于参战的问题已经无需再进行任何讨论,剩下我想就是同英国讨价还价,谈判参战条件的事情了”
八代六郎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固然有造般的需求,更为重要的是,大隈重信已经承诺,海军绝不会卷入欧洲战事,不仅海军如此,就是陆军也不会,换句话来说,日本绝不会涉足欧洲,至于对德宣战,仅只是趁火打劫而已。
接下来众人纷纷表态取得共识之后,又商定如何同英国人谈判以及索要何种条件后,内阁会议在凌晨时分结束,第二天下午,大隈内阁提出的参战方案和条件便取得了天皇的批准和元老的赞同,前所费不过二十个小时,就迅速完成了参战的一切法宝手续。
在世界战争史上,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奇迹
当李子诚拿着手中的铜版时,整个人的眼中都放着金光,准确的来说是释放出贪婪的目光,这块铅版并没有什么出色地方,但是当看着这块铜版和桌面上的几张约二十厘米长,十二厘米宽的纸张结合在一起时,却让人禁不住为之心动。
这绝对是一个奇迹
在桌面上还有几张纸,准确的来说是纸币,这是五英镑的纸币,但是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可以发现,这几张纸币无一例外的带着“1936”、“1937”、“1938”之类的字样,而在那块铅版上年份、签名凹版却是活版,可以随时版模。
这是李子诚在潜艇内发现装在木箱内的英镑印版,或许它并不是英格兰银行的印版,但是任何一个稍对二战战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二战时有一个伯恩哈德行动,目的是暗中伪造大量英镑。纳粹为此集中了德国最优秀的雕刻专家、造纸技术专家和数学专家。后者负责推算英镑纸币的编号规则。
最后他们成功的制造出了英镑专用纸,并以此印制出足以以假乱真的英镑,印刷精美、质量高超的假英镑甚至骗过了银行的资深职员。而英格兰银行也是通过偶然机会才发现假英镑的存在:一位英格兰银行职员偶然发现她手里的两张钞票的序列号竟然是一样的。可见假币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只有通过检查序列号才能发现。
而现在放在自己手中的就是“伯恩哈德行动”中由德国最优秀的雕刻专家制造出的母版,只需要将母版翻制成锡版,然后再把锡版放在电镀缸内镀铜,便制成铜质复制版印刷。
而这母版之所以是一个奇迹却是因为另外几张英镑纸币,那几张发行日期从1908至1913年的英镑纸币,除去年份、财政大臣签名之外,同潜艇内的“伯恩哈德纸币”样品完全一样,英国的5、10、20、50英镑面值纸币版样,无不是从18世纪一直沿用至今。
而更为重要的却是伯恩哈德纸币同这个时代的英镑纸币完全一样,至少在自己这个外行的眼中,是一模一样的。
或许潜艇内并没有多少伯恩哈德纸币,只有几十张样品,但是却有几箱英镑专用纸,甚至还有英镑专用纸的生产制造流程技术以及英镑印制技术,那是经过不断完善的“印钞”技术,如果……在这个念头于脑海浮现出时,李子诚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第八大街淮海实业银行三楼外汇部的一间办公室内,穿着西装的高长新双眼盯视着面前的萧克强,他是淮海实业银行外汇部的职员,曾在汇丰银行工作二十年之久,是银行特意聘请的一位资深验钞师。
接过纸钞的瞬间,萧克强便是一愣,因为只有半张,准确的来说,是5英镑的上半部分,下半张显然已经剪掉了。
“这是……”
扶着眼镜,萧克强看一眼面前“客人”,他并不是一位普通的客人,而是公司保安部的保安员。
“请萧课长检查一下这几张纸币”
高长新脸上带着笑。
“只有半张?”
“只有半张”
虽说心下有些疑惑,但萧克强还是从纸夹中取过钞票,在手指接触到半张英镑纸币的瞬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是真钞。
英镑纸钞极为特殊的手感,是其它纸币无法比拟的,十字形交叉的亚麻纸质地密实,其使用的多层叠加工艺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而这两种特殊的技术带来的特殊的手感,却是其它钞票无法给予的。
在汇丰银行工作的二十年间,经过他之手过的英镑纸币至少有数千万英镑,所以他绝不会怀疑自己的手感。当然,萧克强绝不会直接说出来,他又对着小台灯仔细检查着纸张的水印,英镑的水印同其它纸币不同,像5、10、20、50英镑纸币的那极为复杂的水印工艺,都是18世纪末一位造诣精湛的大师的杰作,虽已有一百多年,但仍然没有人能伪造出来。
终于进行了几分钟的检查后,萧克强肯定的点头说道。
“这是真钞,可惜只有半张,不过仍然可以按照50的标准兑换……”
当然这一切,对于高长新而言,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是接受这个任务,来这里确信这几张“半张英镑”的真假,仅此而已
“这下可算是有钱了”
坐在办公室内的李子诚在高长新离开之后,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尽是轻松之色,如果不是因为被钱逼的没办法,自己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而一开始自己压根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那能想到英国的钞票竟然两三个世纪没什么变化。
“龟儿子的,一张钞票用几个世纪,压根就是逼着老子造假嘛”
心里乐着,李子诚还是忍不住在嘴边戏谑着英国佬,有了伯恩哈德印版,再有了英镑用纸的制造工艺、英镑序号规则,完全可以在连云港印钞局内开设一个印刷车间专门印刷英镑,然后再把英镑运到上海、日本、香港、新加坡、印度套购金银、物资,这样一直困惑着自己的资金问题,便会消弥于无形。
而现在面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仿造这个时代英镑纸币上的财政大臣签名和年份活版,只要解决了这两件事情,印钞局便可以大量印制英镑纸币,嗯,等于自己拥有一家英格兰银行。
而最为美妙的是,现在是战争时期,战争时期,作为英国的敌人,德国、奥匈帝国会做什么,那恐怕就不是英国所能知道的了,但却可以完美的隐藏自己的存在,即便是英国发现大量假钞出现在全世界,他们也会去怀疑德国,而不是自己。
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心下思索着,李子诚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喂,接保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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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拖不得
第230章拖不得(求月票!)
“国民们,现英国盟友向德国宣战,日本岂能坐视……”
在汽车朝着外务省驶去,经过一处公园的时候,格林隔着车窗看到车外演讲的日本人,作为英国驻日大使,他比伦敦更了解日本举国上下迫切参战的渴望,但正因如此,他才会比伦敦更为警惕。
尽管那些日本人挂着“维持同盟情谊”的借口,但格林却清楚的知道,日本迫切参战的真实原因——扩张。
三天前的下午,格林向日本外相提出“帮忙”的请求,而在昨天,加腾便通过驻日公使递交了一份关于日本对德《开战理由及战争范围的备忘书》。
在备忘书中称“一旦成为交战国,日本行动则必然不能仅限于击毁敌国的伪装巡洋舰……为消灭损害日英利益的德国势力,有必须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
那份备忘录却使得伦敦的一直以来的担心变成了现实,英国同意日本参战有一个前提,就是将战争的行动限于在中国海游弋和消灭德国伪装巡洋舰,英国之所以限定战争范围就是不许日本染指中国大陆和太平洋上的德国领地,而日本提出的却是要全面参战。
东京的过份“热心”,使得伦敦大为惊慌,英国害怕日本一旦全面参战,将向中国以及南太平洋群岛扩张势力,进而给予英国自治领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以冲击,同时又将恶化美国的舆论,从而影响到美国未来的走向。
所以葛雷外相才会照会日本政府希望“暂勿参战”,而此时心情复杂的格林,正是前往日本外交部同加藤外相商讨此事,正是因为他明白英国的矛盾和日本人的野心,才使得格林会像现在这般无奈。
“伦敦把什么事想的都太过简单了”
何止是简单,根本就是……欠考虑,日本处心积虑想参战,而伦敦却主动发出了“邀请”,在这种情况下,日本有可能答应“暂勿参战”吗?
“大使阁下,这场战争是日本应英国盟友的要求,而日本是在两国盟约所规定的协同作战的事态并未发生的前提下,基于英国的请求,出于同盟间的情谊,而作决参战决定的现在贵国却在提出请求后,又出言反耳要求日本暂勿参战,这岂能为一个国家所能接受。”
几乎是在同格林会面的第一时间,加藤高明在抗议之余,又借口国内政治哀求道。
“……日本政府既然已根据英国政府的要求决定参战,只要情况没有重大变化,就得坚持对德参战,否则将会招致重大的政治危机还请阁下理解”
“外相阁下,暂勿参战是根据现在的形势作出的决定,而且只是希望贵国暂勿参战,而非拒绝贵国参战”
尽管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无力,而且日本也决不会接受这个解释,但格林还是尽责的作出解释。
“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英国仍然会向贵国提出参战的请求,这一点,请外相阁下不需要怀疑,如果贵国需要安抚国会和民众的话……”
“大使阁下,如果英国的确撤销业已要求日本参战的意图,那么将会给日英同盟带来极为恶劣的影响”
加藤高明立即出言恐吓道,他清楚的知道英国担心什么,同样也知道对英国而言,他们最担心的不是日本在中国和南太平洋势力的扩张,而是担心日本倒向德国。
“在参战问题上,日本国内的态度是一致的,但是对于倒向何方,却是充满矛盾的,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很难保证,下一次,我们会以盟友的身份会谈”
威胁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面对这种威胁,格林会抚袖而去,大不列颠是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但是现在呢?他却只能苦笑着,正如现在的英国一般。
“对此,我必须要回报伦敦后,才能给予答复”
当日本在那里苦苦哀求着要参战的时候,在大海的对面,在中国,早在数天前,中国便宣布了中立立场,并立即公布了《局外中立条规》,对于自身的实力,无论是袁世凯或是中国政府高层以及地方,都有清楚的认识,能在列强虎视眈眈下保存国家已经实属不易,这列强大战的混水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可有时候,就是有心想躲,也躲不开。8月15日,几乎是英国决心牺牲中国胶州湾利益,在这个问题上作出妥协的第一时间,日本便以“维护日英同盟”的利益为由,向德国发出了最后通谍。
而鉴于英国与德国已经在欧洲开战,日本这边又以“维护日英同盟”为由向青岛德军发出最后通牒,袁世凯便清楚地看到,日本为实现其对中国的野心而与英国结盟准备攻打德属胶澳租借地,与英国结盟是假,意图占领胶澳是真,至于英国在威海卫的那几百号人马,能牵制野心勃勃的日本吗?
不用问袁世凯都知道答案,了解日本人,同样洞悉日本人野心的他早在日本向青岛德军发出最后通牒的之前,袁世凯则一方面以大总统名义电请各参战国勿在中国领土上进行战争,一方面斡旋于英德两国之间,期盼靠以夷制夷的策略收回青岛。
或许是袁世凯的策略奏效,或许是德国人早已预见到即将发生的战争注定要失败,8月15日,在日本发出最后通牒之后不到六个小时,德国外交部便向各国宣布。
“可以考虑把青岛交还中国,但是日本也应将台湾交还中国。”
而当天晚上,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便进了中南海居仁堂。
日置益五十岁出头,瘦瘦小小,干尖的鼻子下蓄着一团仁丹胡子,时常快速转动的两只小眼睛上罩着一副金丝玳瑁镜片。这个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科的高材生是一个语言天才,他精通英语、德语、法语,又从小受家庭的熏陶,不仅汉语流利,且对汉学颇有研究。他的这个才能很快得到了政府的赏识,派往智利、阿根廷等国出任使节。庚子年他来到北京,任日本驻华使馆头等参赞。他参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日置益在中国一住便是十四年,熟悉中国国情,且与袁世凯打过多次交道,对这位清朝的权臣、民国的总统也甚为了解。
“你好,公使先生”
袁世凯迈进会客室,冲着日置益伸出了手,虽说日置益还未开口,可是他却已经知道这日置益之所以来拜访自己是为什么,就在半小时前,他还要安排外交部与德国驻华代价、德国胶澳总督商谈归还青岛事宜。
在袁世凯看来,德国人提出的归还青岛的条件,真正重要的就是前半句,至于后半句,根本就是为了办日本人的难看,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按照本意,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同日置益会面,但却又不能不见,因为……国家弱,没法子啊
“晚安,大总统先生”
着一身浅灰西服,系一条蓝地白纹领带的日置益迅速站起,先是两手垂直,深弯下腰鞠躬,然后再伸出右手来,与袁世凯握着。
“请坐,请坐”
虽说明白对方的来意,但袁世凯还是笑容可掬地指了指沙发,接着又亲自从茶几上的小铁盒里抽出一支雪茄来,请日置益抽。日置益礼貌地谢绝了。袁世凯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袁克定说道。
“克定,你亲自去给公使先生泡一杯好茶来。”
“不敢,不敢。”
日置益脸上露出一种谦和的职业笑容。
“大总统忙了一天,我又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实在对不起。”
语上说着对不起,可脸上他却没有一丝对不起的意思。
“哪里,哪里。”
袁世凯自个儿抽起雪茄来。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很高兴见到你。今晚我们是朋友之间的闲谈,用贵国的话来说,与朋友聊天是最好的休息。”
日置益笑着说。
“对,对,能与大总统随便聊天,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公使先生来中国已经十多年了吧。”
袁世凯吐出一口烟,随口拉开了话匣子,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想和日置益耗下去,反正就是不说正事,准确的来说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说正事。
“整整十四年了,我来贵国的时候,正遇上义和拳闹事。那时大总统正在山东做巡抚,你坚决镇压闹事暴徒的魄力至今仍令鄙人敬佩。”
了解袁世凯的日置益岂会不知道袁世凯的打算,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几乎是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立即说道。
“当初大总统的决断与魄力实是讼人敬佩,而今日……”
“啊今日啊,”
见他想把话朝那边扯,袁世凯连忙出言以叉开话题,可日置益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今日我国政府已做出决断:中国政府不得从德国人手中接受青岛,否则日本将认为中国是自行破坏中立。”
什么双目一睁,袁世凯的脸上的笑容僵持了,盯视着着日置益,左手紧握着茶杯,那力度似乎想把茶杯握碎一般,可最后袁世凯在怒极的边缘,右手用杯盖抚去杯中茶叶。
“喝茶”
“还请大总统权衡利弊,以免伤害日本与中国之间的感情”
感情
狗屁
事实上无论是对于袁世凯或是日本,对彼此不仅没有好感,反而深怀警惕,甚至饱含敌意,在日本的眼中袁世凯是一个大敌,而日本更是袁世凯的大敌。事实上袁世凯的崛起又与日本不无关系,当年其总督朝鲜时,他两次把日本人赶出了朝鲜,被日本人视为大敌,而正是在朝鲜同日本多次交手,才使得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日本,更多了解这个野心勃勃、意图以蛇吞象的邻居。
尽管心下怒火冲天,但袁世凯却强抑下怒火说道。
“日公使,这青岛是中国的地盘,与日本何干”
“胶澳为德租,现日本为协约国成员国,自然要避免中国有任何通德之举,至少要免除诸国对中国通德之疑心,以维持中国之中立,还请大总统体谅,现美国无愿干预海外,英法俄陷入欧战,德奥陷于重围,观亚洲,唯一日本能主持公道”
日置益表面上这么说,但事实上却是在提醒着眼前的袁世凯,日本是铁了心思想对胶澳动手,绝不会考虑到英法俄美四国利益,而他们亦无力阻碍日本。
端着茶杯袁世凯却是一言不发,他甚至都不再抬眼,但是紧握着茶杯的手,却已是青筋毕露,原本民国三年对于中国来说,本来应该是个好年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欧洲列强忙于战事,生产停顿,军需增加,给了中国的民族资本大发展的机会。自清末新政以来的制度动力,终于在此时使上了力气,促进了资本的发展,导致国家经济状况趋于好转。
而在政治上,从去年扫平国民党之后,经过1年多的整顿,虽然在政敌来看,政治**色彩加浓了很多,国会停摆,民主失踪,身为大总统的袁世凯之权力几近于皇帝。但是政局却稳定下来,从新政延续下来的现代化变革,正在稳步进行,司法和文官制度改革,逐渐走向正规,至少规章已经定出来了。整个局面,用很多政界人士的话来说,就是“国是初定”。
而现在日本却试图在列强无暇东顾之时,意图染指中国,这岂不让袁世凯心恼,岂不会令他心下升起怒火,但知道中国实力的他却知道,外交取决于军力,而非意气。
“喝茶”
又是两个字,再次从袁世凯的口中吐出,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给出任何回答,拒绝,中国有实力拒绝吗?接受,这等屈辱之事岂能接受,这个时候,唯独能坐的就是拖下去了
“袁世凯能拖,咱们不能拖啊”
看着赵平朴送来的情报,李子诚感叹一声,正像历史上发生的一样,日本人果然拒绝中国收回胶澳,而袁世凯能怎么做?外交,在这个时候英国人肯定是不会为了中国去得罪日本,最后也只能抗议了事。
但他出于国家大局考虑只能坐视日本侵占胶澳,而自己却不能,胶澳离连云实在是……太近
“少爷”
说着话,赵平朴从文件包中取出了一个文件夹。
“伯恩哈德行动已经成功了”
“噢”
心下一喜,李子诚连忙接过那文件夹赫然看到5、10、20、50四张面值的英镑,伯恩哈德行动是自己直接套用的“行动代号”,和二十多年后的德国人一样——复制英镑,自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的保安部,而保安部又从连云印钞局请来了几十名技术人员,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便制造出了现任财政大臣的签名和年份模版,再加上潜艇内的几万张英镑专用纸,这才能迅速印制出以假乱真的英镑。
取出那四张英镑,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英镑纸币显然经过造旧,看起来像是七成新的旧币,而左上角甚至还有别针的针眼,这是英国人使用钞票的习惯,抬起头看着赵平朴,李子诚一笑。
“现在我们一个月可以造多少?”
“少爷,保安部的印刷车间,一个月可以印制1.2万张印钞纸,每张印钞纸可印8张钞票,不过只有半数为完美等级”
“那纸够用吗?”
“现在造纸车间正在按工艺使用旧亚麻布试制专用纸,现在已经取得相应的进展,相信很快就能提供足够的用纸”
满意的点点头,将英镑放进文件时,李子诚才想起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调查部现在有把这些钱流通出去的方案吗?”
假币是造了出来,可最重要却是把这些钱流通出去,只有流通出去之后,才能挽回自己需要的金钱、物资。
“少爷,这恐怕需要借助公司的帮忙”
“公司?”
“是的,少爷,我们仔细考虑过,现在公司不仅在英国开设有分公司,还在新加坡、马来亚、缅甸、印度、埃及、南非、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英国殖民地、自治领,都设有代办处,如果对其加以利用,每个月至少可流通三四百万英镑,公司可以直接使用英镑付款,现在各国已经限制黄金、白银外流,所以套购物资无疑是最为现实的。”
听着赵平朴的解释,李子诚点了点头,能套购物资至少可以减少自己的金银支出,现在需要钱,可以在中国的英资银行换汇,最终这些英镑还是要回流到英国,最后又交待道。
“嗯,这样很好,你注意一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宁可少流通,也要做好保密工作,这种事啊,千万千的不能让人发现是咱们中国人干的,你看看想个什么法子,把事情朝德国人身上引,这样即便是英国发现市面上有很多假币,也不至于怀疑到咱们头上”
有些事情打死也不能认账,眼下要办的这件事,就是打死也不能认账,既然英国人很快就会伪装德国、奥匈、土耳其的货币,那么就让同盟国去承担这个罪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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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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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梦想,甚至没什么大志向,如果非要说梦想的话,我希望能做点让别人记住我的好事。”
在汽车朝着演习区驶去的时候,李子诚的神情中掠过一丝黯然,然后摇了摇头。
我真的没什么大志向
但很快,我要做一件,让大家都记住的事情
车外的风景越来越荒凉了,风卷着荒草,在苏北有差不多一千五百万亩荒地,尽管开垦不少,但荒地依还有千万亩之后,也正因如此,江苏陆军才选择在这里进行会操,也就是演习,至少不会扰民。
一个步兵连隐藏在半人草地里,这草过去是熬盐的草,现在这离海有百多里,自然也没什么人熬盐了,过去的盐户,早改行种地了。
躲在草地里,高富国正把一块压缩饼干嚼得嘎巴作响,然后又塞了一块午餐肉,再用军用水壶里的水冲服,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能把这种干涩的食物嚼得如此之香。
可就是这种饭,高富国和他手下的士兵一样,吃的很香。
他扫视着身边用餐的士兵,大喊大叫道。
“你们他娘的吃快点,多吃点,咱爷们今天非得把狗日的炮后阵地啃下来,还有下次再看见谁偷喝他娘的生水,我就替你们爹娘管教了……”
话没喊完,他就听着空中一阵炮弹破空声,那炮弹不同他所习惯的野炮,啸声沉闷,就像是……
“狗日的第一师、第八师,这次可得瑟起来了。”
第一师、第八师在演习中扮演的是敌军角色,参谋部直属炮兵旅就加强给他们了,演习进行了一个星期,第三师被炮兵炸没了一个团……
血肉啊血肉
直到现在,高富国终于明白,什么叫“血肉筑长城了”,这幸好是演习,若是真干起来……不想了
想着远方的炮兵阵地,高富国的眼中尽是狠意。
进入第一师指挥所,李子诚便朝韩武点点头,而韩武则回了一个军礼,
“经略使”
“你忙你的,不要问我”
听着经略使的纷咐,韩武便不再说话,演习进行一个星期,两个师打他一个师,直到现在,他手头不过只有一个教导旅的预备队,而且还在……
进入指挥所后,李子诚便站在那打量着眼前的指挥所,指挥所是一处大帐蓬,不过按照推演,这里实际上是位于地下,宽敞的帐蓬内摆上了繁多的电台和地图桌后显得拥挤。帐蓬内已经坐着的二十几名通信兵和作战参谋,全没有一个闲人。
韩依旧原样地站在那,他的眼睛盯着地图,在对着通话器高声地嚷嚷着。
“……我是老鹰,六号我要你机动行事,要大胆果绝……”
“请长官放心,不成功便成仁”
电台内传出的声音却让韩武一皱眉,脸色显得极为难看。
“我不要你死,你死了,谁去完成任务第一次完成任务,第二还是完成任务”
“明白”
终于在下达完命令之后,似松一口气的韩武才走到李子诚面前,恭敬的行了个军礼。
“经略使……”
不待他说完,李子诚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仗,我不行,拜托了”
打断他的话,李子诚人便朝外走去。只留有些微微愣神的韩武,
离开指挥所帐蓬后,李子诚便走到前沿观察站,然后趴在高倍望远镜后,朝演习区看去。这时空气中猛的传来一阵炮响,尖啸之后远处的望远镜内的一片草地上便炸开了,在望远镜中,那土地翻滚着,燃烧着,全是一派要毁灭一切的模样。
“大炮兵主义”
看到望远镜中的这一幕,李子诚满意的点下头,自己或许不会打仗,但却告诉他们一个道理,可以用火力换人命,但绝不能用人命去弥补火力。
不过今天一切却改变了,按照这次演习的预案,是判定第一师在劣势兵力,劣势火力下作战,火力优势不仅全部被第一、第八师掌握,甚至还没收了韩武的飞机。
劣势下作战,事实上这完全是为了不久之后的战斗着手作的准备。
在炮击之后,步兵开始冲锋了,提着武器冲锋的步兵在奔跑中保持着战斗的队形,这战场上的景致李子诚还是第一次目睹,枪炮声在周遭震响着,枪炮喧天声听起来足以把人震得热血沸腾……
终于战斗在十几分钟后结束了,防御的第一师依然牢牢的钉在阵地上,在残败的工事和壕沟之间,士兵们手中的枪炮仍保持着警戒,更多的的士兵则是在抓紧时间休息,而有几位在演习中真的负伤的士兵,正在被军医包扎,但更多的士兵却是被判定为伤员,正在后运。
这场短暂的演习终于降下帷幕。
“血肉长城啊”
从望远镜中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李子诚显得有些内疚,因为这次演习的力量分配完全是自己要求的,轻装化的第三师,扛上加强直属重炮旅的第一、第八师,仗到这份上,可真……
“经略使,演习结束了”
一脸疲惫模样的的韩武,走了过来,脸上事带着笑容。
“三师侦察营和教导旅侦察营偷袭了重炮旅,现在教导旅已经从右翼发起反攻”
“如果真发生在战场上,能撑几天?”
“照这种打法,撑一个星期没问题,即便是教导旅从右翼反攻,顶多……也就是争取半个月的时间”
夕阳西下,士兵们就着最后的阳光正在上捕捉着各种野味,在这片荒地间,有着太多的野味供他们改善生活。硝烟散尽后这一切显得极为绚丽,几辆军官乘座的敞篷T型车已经绕开这小撮人群开始行路,而更多的士兵却是拖着有些疲惫的躯体,扛着步枪,返回营区。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同,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旷野上,歌声在夜空中回荡着,一堆堆篝火边,抱着武器的江苏陆军官兵唱着这首他们唱了近一年的歌,这首歌不是军歌,但却是胜似军歌。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用尽气力嘶吼着最后一句歌词时,赵原的脸上尽是激动之色,他喜欢这个群体,因为这个群体绝不同于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中**队,或许这支军队挂着江苏陆军的名称,但先后在北军南军中呆过他却知道,江苏陆军比任何一只军队都更佩得上“中国陆军”这个四个字。
江苏陆军不是程德全的、不是李子诚的,而是属于江苏民众的一支民众武力,他的使命很简单“保家卫国”、“悍卫国法”。
“精忠”
“报国”
吼声在夜空中激荡着,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似乎要把天幕撕开一般,今天是会操结束的日子。
抱着怀中的步枪,望着周围的兄弟们,于涛面上带着些笑容,现在他再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从爹娘死后,没有任何地方给过他家的感觉,即便是过去的第三师。
可是在经略使整编第三师后,他却发现部队变了,第三师开始给了他家的感觉。
“陆军就是我的家”
江苏陆军之中,他们给了于涛一个家,并且回报他的忠诚,从每月八元足饷,再到现在每月十三元,军饷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尊重,长官拿士兵当人看当兄弟待,而作为士兵于涛一开始不过只想着扛枪吃粮,可是现在他所想的却是不给长官丢人,不给自己的家丢人。
“我是第三师的一个兵,我的家在第三师……”
反复在心底念叼着这句话的于涛朝着胡二虎看去,胡二虎正在那里擦着枪,擦着他的手枪,刚刚晋升为下士的他每天都会擦那支没什么用的手枪,不过于涛却不会笑,因为当初他晋升下士的时候,差不多有两月的时间,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擦手枪,甚至于因此步枪没擦好,被连罚绕训练举枪跑了二十圈。
对于士兵来说,手枪是威风的象征,是身份的象征。
“二虎,听说没有……”
“嗯?”
正在擦枪的胡二虎一愣,有些诧异的朝于涛看去。
“部队好像是要开拔了”
“报纸上都写了,咱们要去张恒,没准到时能打一场国战”
胡二虎言语着,作为士兵,过去他从未考虑过什么内战什么国战的,他只知道当兵吃粮,可改编后,那些军官却告诉他们内战是军人之耻,国家之羞,军队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说白了就是打洋鬼子,在洋鬼子还在中国的地盘上横着,不把洋鬼子打跑,自己人先打起来了,那可不就是自家兄弟打架,让洋鬼子看笑话吗?
尽管他没提过问题,可在心里他却一直都有一个疑惑,假如……北军打过来,到时候,喊着不内战的长官们,又当如何?
但胡二虎不会说,他只知道服从命令,嗯,还有就是珍惜现在的一切,现在爷们出门不用再像过去一样被人指着叫“丘八”,而是一句一个“长官”,那语气中可是带着敬意。
“国战啊”
想着那两字,于涛的双眼中显出些憧憬,国家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用场,每一个人,在每一个特殊的时期,都有特定的用场。
俄罗斯帝国,圣彼得堡,此时的圣彼得堡同俄罗斯的大多数城市一样,到处洋溢着浓浓的爱国激情,在大街上,到处可以看到张贴着的标语,那些标语无疑都是一张张鼓吹战争的标语,奥匈帝国入侵同属斯拉夫人的塞尔维亚,激起了俄罗斯人的民族主义,对于悟信“大斯拉夫人”的俄国人而言,这场战争是正义的、是必然的,同样也是他们所渴望的。
当然,这些人大都是俄罗斯的中层精英,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虽说不过刚刚宣战,物价的迅速腾涨,着实让一些人恼怒不以,虽说在民族主义的鼓动下,很多人都默默接受了上涨的物价,但在另一方面,战争爆发后,因为禁止贵金属流出,俄罗斯便出现了地下外汇黑市,在任何时候,都有人需要外汇。
圣彼得堡巴林银行,早在十九世纪前期,便成为第一批进入俄罗斯市场的外资银行,在圣彼得堡巴林银行的算是规模最大的外资银行之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巴林银行的台阶前,坐在车内的欧阳书君先是朝着车窗外的银行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一眼对面的彼得?罗科夫斯基,他是去年欧阳来到圣彼得堡后发展出的第一批情报员之一。
“记住你的任务了吗?”
将档案袋交给彼得?罗科夫斯基,欧阳书君用流利的俄语问到,事实上他进入保安部纯属偶然,他自幼在哈尔滨长大,读的是俄国学校,说的是俄语,在海参崴商务学校毕业后,他原本是到连云寻找新的机会,可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加入了保安部。
不过他个人却非常喜欢这种充满挑战性的工作,就像一个星期前,他颇费一番心思,终于把一千吨无烟发射药的定单拿了过来,当然最重要的借此同俄**需部门建立了联系。
“当然”
彼得?罗科夫斯基笑了笑,穿着一身定做西装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贵族,至少像是一个富翁,将档案袋装进包中,他便戴上礼帽,一手拄着“文明杖”一手提着公事包下了马车。
朝着巴林银行走去时,他表现的非常轻松,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任务,无非只是把几万英镑电传到美国而已,作为佳信公司的一名员工,他能够意识到佳信公司并不是单纯的中国公司,或许这是一家,嗯,间谍机构,但这有什么呢?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每个月320卢布的工资,还有每一次完成任务后的奖金。
至于什么收买军官购买军用地图、收集西伯利亚铁路资料地图之类的事情,那完全就是一种工作,他并不是俄罗斯人,为什么要考虑俄罗斯的利益?
“……居于统治地位的纯俄罗斯民族的斯拉夫族占有的地区,只是俄国的一小部分。芬兰、波兰、高加索等被征服吞并地区的人民,不满来自中央的压迫,一有机会就要求独立。”
望着彼得?罗科夫斯基的背影,欧阳书君在心底浮现出一句话来,在俄罗斯发展情报员之所以顺利,正是因为这些在俄罗斯存在着大量对俄罗斯心怀不满的人和异见分子,尽管需要他们的帮助,但在内心深处欧阳书君却非常反感这些人,尤其是那些异见分子,他们为了反对自己的政府,甚至不惜牺牲国家的利益,同样外国合作。
“**党果然都是共通的”
想到去年所谓的二次**,**党发动暴*以推翻中央政府,而为筹集军饷又不惜欲将陇海售于日本的举动,欧阳书君的内心深处尽是鄙夷之味,在他看来,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其背叛国家勾结外国的借口。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谋略乃被谋略国家自身之罪的道理,但做为一名外派保安员,他却希望所在国尽是不爱国之人,那样的话才能更有利于自身的工作展开。
“请你们认真检查一下,这些钱是我从黑市上换来的”
坐在大堂经理的面前,彼得?罗科夫斯基认真的说道,此时他的面上尽是一种贵族特有的诚挚之色,似乎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有风度的贵族一般。
“谢谢您的诚实”
大堂经理连忙开口说道,事实上这些钞票,他只需要用搭眼一看,便能分辨出真假,的确有很多人伪造英镑,但是却没人能仿造出英镑特殊的十字交叉的底纹,更何况还有那极为精美水印。
不过既然对方提醒是从黑市上换取的英镑,他便不能不认真对待,毕竟这是五万英镑的巨款。
当彼得?罗科夫斯基在银行内等待着银行验钞时,坐在马车内的欧阳书君手中却拿着一两张英镑纸币,在那里反复比对着,出于职业敏感,当昨天第一批满满一箱多达五十万英镑送达之后,他便意识到这些英镑或许是伪钞,如果只是活动经费的话,完全不需要伪装成“纸张”经铁路发往圣彼得堡,更不需要指示他将其中三十万英镑汇往美国,十万英镑汇往上海,剩下的才是保安部俄罗斯情报站的活动经费。
“真的是伪钞吗?”
尽管他并不是验钞师,但欧阳书君无论怎么比对,却还是没能发现这钱究竟那点像是伪钞,反而处处透着真,如果是真钞的话,为什么又那么麻烦?
就在他思索的档口,车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脸上带着笑容的彼得?罗科夫斯基。
“经理,这是汇款单”
将手中的汇款单递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盯着经理手中的十镑纸币,觉察到对方的视线所在,欧洲书君在接过汇款单时,又将左手拿着那张国内发来的纸钞递给了他。
“这是你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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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绕开
第232章绕开(求月票!)
“英国远东舰队正在中国山东北部海岸威海卫集结。与此同时,德国舰队在威海卫以南200英里的青岛集结。英国舰队由“胜利号”(Tr战列舰、4艘巡洋舰、8艘驱逐舰、3艘潜艇、4艘鱼雷艇、10艘炮艇、1艘公文传送船和2条单桅帆船组成。德国舰队由“沙恩霍斯号”战列舰rnhorst)、“冯.施佩伯爵号”巡洋舰v,旗舰)、3艘护卫舰、7艘炮艇和1艘鱼雷艇组成。”
民国三年7月29日,上海电
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的祸福。
用这句话去形容个人、国家都是如此。
1912年,民国建元,可以说是万民欢腾,不为的别的只为那汉人不再用做奴才,只为大家觉得这汉人当家作主,国家共和了,国家自然也就富强可待了。
可世事从来就没那么简单。
民国建元后,中国可以说是一片内忧外患,南北对峙、各省持以武力,地方上“功臣”划地而治,地方与中央离心离德,南方**党不甘在野,二次**跃跃欲试,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中华民国也就是一名词。
在内忧悬而未决之时,外忧又现,日俄两国第三次签定密约,密约无他,无非就是怎么分瓜中国而已,各国列强拒绝承认中华民国,内忧外患如此,使得袁世凯坐卧不安,苦心经营的两年时间。
先是软硬施压,用尽权谋,方才分裂**党内部,以各个击破,随后又千方百计解决诸省问题,再谋求各国承认。去年宋渔父被刺,**党以此为由发动讨袁,可不过数月,本就不得人心的“讨袁”,在袁世凯以及各方的打击下,**领袖逃的逃、死的死,国民党更因谋乱被解散,在心腹之患解决之后,白狼匪祸同时平定。
这中国之地,总算是安定了一些,似乎是这国家就要进入正轨,下一步自然是快速发现,而民国二年下半年开始的生丝出口激增,更是让国人为之一动,似乎是这国家真的就要大乱而后的大治了。
正当袁世凯和中国各方人士欲大治之时,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世界乱了,先是奥匈帝困向塞尔维亚宣战;8月1日和3日,德国先后向俄国、法国宣战,并于4日大举进攻比利时,8月4日,英国向德国宣战,接着一个又一个国家卷入这场大战。
对于这一场以欧洲为中心的大战,袁世凯政府表示了一个“严守中了奠”的态度。然而,中国能中立吗?、
中国中立不了。
8月15日,日本政府借口英日同盟和“确保东亚和平”,向德国发出通牒,要求德国将在中日两国海面上的军舰解除武装,将胶州湾租借地无条件交给日本,以便将来交还中国。
德国则答复:可以考虑将青岛交还中国,但日本也应将台湾交还中国。
8月23日,日本对德宣战,当天,德国驻华代办马尔参正式向中国政府外交部递交外交公函,明确表示。
“德国愿将胶州湾租借地无条件交还中国。”
不待中德两国就此举行商谈,日本驻华公使立即向中国外交部抗议,而数小时后,日本政府则声称“德国胶澳租借地,即使是要交给中国,也必须通过日本之手中转交。”甚至不惜以武力相威胁,面对着日本的蛮横无理,中央政府外交部也只能压下怒火,势不及人又能奈何。
“该死的黄猴子”
在德国驻华公使馆内,在得到中国外交部的回答后,马尔参便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
国内之所以在日本对德宣战的当天,即决定将青岛归还给中国目的是为了“避免失败”,德国在东亚的兵力薄弱,在青岛的防御兵力不过只有军官143人,士兵3980人,其中预备役1300人,以些数千孤军,防守环界数百里的胶澳租借地,其守备薄弱形如蛋壳。
现在战争刚刚爆发,德国不能接受任何失败,即使是在远东的战败,而且是被日本那群该死的黄猴子击败。
就在马尔参为日本的蛮横、中国的软弱而愤愤不已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
“代办先生,淮海经略使府外务官顾维钧先生求见”
淮海经略使府?顾维钧?
“阁下,首先,我想就贵国的慷慨表示一个中国人对德国的敬意,贵国的决定充分展现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风度……假如世界上所有大国都如德国一般慷慨大度,那么我想,这个世界上或许将不再有战争”
一见到马尔参,顾维钧便立即给其戴起了高帽,在他的话中,那里有一丝德国迫于无奈才想归还青岛,以保全德国面子的意思。
作为淮海经略使府的外务官,顾维钧很少负责外务,两年前回国后曾任大总统英文秘书的他在去年,被李致远“要”走了,不过他却很少去连云港,一直留在京城负责与经略使府,实际上却是**公司,同各国驻华公使打交道。
在一个星期前,德国人第一次表示愿意归还青岛时,早已接到指示的他便将电报发往连云港,随后,经略使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信里的内容着实吓了他一跳,可最后他反复思索数日后,才确信这件事也许有可为。
但更为重要的是,顾维钧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以德国人的性格,他们绝不会把胶澳交给日本人,如中国拒绝接收胶澳,日德两国势必会于胶澳大打出手,他们就像两个私闯民宅的强盗,根本无视主人的存在,为争抢别人的财产而厮杀。
即使是他日德国人投降了,他们失去了一块远在东方的殖民地,而中国,中国政府不仅屈服于日本yin威,丧失了这次收回青岛的契机,而中国政府能做的,就是仿照日俄辽东战争前例,在自家为交战两国划定战争区,未能收复青岛的中国反而成了这场战争的殉葬品。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人做的
经略使在信中的极为诚恳的言语,使得他明白,这件事经略使要去做,而他顾少川同样也必须要做。
“顾先生,可德国的慷慨与正义,却因贵国的软弱而付之东流了,不得不说,中国失去了收回胶澳的机会,以日本人的贪婪,他们绝不会将胶澳归还给贵国就如同旅顺、大连一般,他们甚至会占领整个山东”
马尔参不无遗憾的说道,他明白不仅中国失去了胶澳,德国同样也将失去胶澳,而且是永远失去,将胶澳归还给中国,守不住固然是原因,更重要的是通过将胶澳归还给中国,可以保留德国在将来停战后收回胶澳的权力,毕竟那时胶澳的主人是中国,而不是日本。
如果胶澳在日本的手中,想夺下日本人的东西,就需要用血去换,但是中国却不同,只需要……一份最后通牒就能做到。
“马尔参先生,对于中国而言,这的事是一次机会,或许,中央政府可以拒绝,但淮海经略使负地方经略之责,自然不会错此良机,中央不做为当由地方补之……”
顾维钧话的只使得马尔参一惊,他惊诧的看着面前的顾维钧,淮海经略使要越过中央政府接收胶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所代表的淮海经略使府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无论如何,胶澳都是中国的土地,德国断然不会将胶澳交给趁火打劫的日本人,既然是中国的国土,那么就让中国人为中国的土地流血吧”
虽然顾维钧并没有提到战争,但马尔参却已经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位淮海经略使在做出接收胶澳的决定时,便已经明白他将会面对什么。
如果换做以往,马尔参会拒绝这种“妄想”,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意识到如果将胶澳交给淮海经略使会给德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胶澳留在德国之手,只会令德国蒙受战败的羞辱,可若是交给中国人,甚至有可能导致一场——战争
中国或许弱小,或许不堪一击,但英国却在中国享有巨大的利益,假如中国人和日本人为了胶澳大打出手,到时势必会打乱英国在亚洲的战略部署,谁知道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想到这里,尽管没有得到国内的同意,但马尔参还是将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来。
“那么,顾先生,您是否知道我们所开出的条件呢?”
“尽管贵国公开允诺是无条件归还,但是我想在一些问题上,完全有商量的余地,而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在不违背中国的原则与利益的前提下,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字”
顾维钧显得非常急切,他知道不仅是他,就是眼前的马尔参也知道,每拖一个小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日本人将会有可乘之机。
“……中国需承诺在未来应在中国其它沿海地区,考虑给德国另行补偿”
在谈判进行十几分钟后,马尔参提出了一个要求。
“补偿?”
顾维钧整个人随之一愣。
“不是无条件的吗?”
“顾先生,您必须要理解一点,对于德国帝国政府而言,发展与中国政府的友好关系是可取的,而且归还胶澳租借地也是德国政府所愿意的,但是考虑到未来的德国的远东政策,我们希望中国政府能够允诺,在未来当德国提出要求时,中国同意另行转让一个港口于德国使用”
眉头一紧,顾维钧的语中带着一丝不快。
“如果你们提出这个条件的话,那么归还青岛还是无条件归还吗?”
不待马尔参回答自己,顾维钧又继续说道。
“马尔参先生,你必须要明白一点,淮海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力同意在未来转让一个港口于德国我们只是地方政府,而不是中央政府”
出方提醒对方之余,顾维钧则又补充道。
“您应该明白,现在我淮海给略使公署绕过中央接受胶澳,需要担负多大的干系,首先我们不仅要承担来自中央政府的责难,同样需要考虑到日本人可能的进攻”
与其说是补充,此时顾维钧的话到不如说是“提醒”,提醒对方注意,归还胶澳并不是德国人主动的行为,而是在面对日本宣战的大前提下,不得不做出的高姿态,换句话说,德国现在压根就是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顾维钧的提醒使得马尔参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之所以提本补偿,是为未来德国的利益考虑,对德国而言,德国绝不愿意在胶州租借地上和中国进行人任何讨价还价。在某种程度上,这一点是德国远东政策的核心,占领它对于德国人在中国沿海岸的地位则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因素,在向胶州湾提供用于建立海军基地的方便设施的同时,中国的山东省向德国提供用于攻击由英国在华长期把持的商业霸主地位的机会。
除了铁路计划和各种商业扩展外,占领青岛计划乃是德国世界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青岛只不过是其影响区的北端,尚未完全确定界限,但会看到它将尽可能向南扩张到汕头,与之相连可能会建立另一海军基地。利用南方的汕头和北方的青岛,德国迅速在汉口构筑一重要阵地,使之成为大概的西部世界。
而这一切都是以胶澳租借地为核心,如果德国归还胶澳,那将会失去其自身将来藉此得以执行新的侵略计划的极重要的优势。在汉口,德国人的区域和俄国人的同样多,而德国人的利益正在成功地与英国人的竞争。同样,在汕头,德国人在港口谈判中显示出明显的优势,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还是难得看到德国旗的。再者,如果德国从汕头并越过汉口到达长江流域,则德国向前推进使其影响超过迄今与英国相关区域的势头依然强劲。
因此,无论从何种观点来看德国在中国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德国人在中国政策中对青岛的密切依赖关系。无论从政治、商业上看,实质上德国在远东未来的存在,都体现它在胶州领地的存在上,现在迫于日本的压力需要归还胶澳于中国,但是作为外交官,他却不能不考虑德国未来的在华利益,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一切危机都是暂时的。
可……对方的提醒却清楚的告诉马尔参一个事实,眼前的顾维钧是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作出什么让步,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作为地方的淮海经略使根本就没有权力答应让港口于外国,他们是绕过中央同自己谈判,那意味着德国是在同一个地方政权进行谈判,同样也意味着,在未来德国压根就不需要遵守归还胶澳的条约,这种条约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的,至少对于德国而言,德国从未同中国的中央政府签署过任何归还胶澳租借地的条约。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在战争结束之后,德国还可以派出舰队来到中国,在适当的威慑之后,重新收回胶澳而且是明正言顺的,不需要对方给予任何条约上的保障。
“嗯”
故作沉重似的马尔参沉吟数十秒后,先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顾维钧,然后又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出于两国的友谊,我不会坚持中国给予补偿,但是……”
虽说内心意识到对于德国来说,将胶澳交给地方政府甚至优于交给中央政府,但马尔参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提出其它的条件,在他看来,突然的转变会让对方产生疑惑,在外交上有时候需要让对方产生一种错觉。
“德国为了经营胶澳前后花费近一亿马克,所以,德国需要经济上的补偿”
“不可能”
顾维钧断然摇头说道。
“根据胶澳租借条约,在条约到期或德国主动归还胶澳时,中国不需要支付那怕一马克的补偿”
这会顾维钧还连拿出胶澳租借条约回击对方,出于想尽快结束谈判的心思,他随之补充道。
“但是,出于两国间的友谊,我们愿意向在华德国侨民提供一个保证”
“保证?”
他们可以提供什么保证?
“一份安全保证,就是在未来,无论时局如何演变,即便是中国向德国宣战,陇海都愿意无条件的接纳德国人,同时向他们提供一份工作,以满足他们的生活需要,马尔参先生,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安置、工作,经略使绝不会拒绝接纳这批德国人,毕竟在德国侨民中有很多都是陇海所需要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
沉默片刻,在心权衡利弊之后马尔参反问道。
“那么军人呢?”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想江苏陆军并不介意接纳部分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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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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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看8月23日。
暑尾,虽明日即是处暑,但天气依然炎热。
在徐徐火车站的侯车厅和站前广场上,有上千名往来的乘客,他们大部分是从外地准备去连云港讨生活的人,其中有民工,也有青年学生,他们来自各地,为了生活,千里迢迢来徐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来这里找一份粗活、脏活、累活,比如石匠、泥水匠、木匠、伐木头、井下挖煤、开公路等等。
8月,这正是出了农活的时候,有很多人来到徐州是因为上一年的收成不好,所以才会照着他人口的传道,自己乘火车来到徐州,然后从这里转车去连云港,不民工队伍象一条长龙,从侯车厅一直延伸到站前广场上。
这些民工有的把扁担搁在行李上,人坐在扁担上,有的坐在自己行李上,有的拿一张报纸或硬纸皮铺在地上席地而坐,有的干脆把一块草席一铺睡起了大觉。这一长溜民工队伍象静静的一条龙,一旦上火车的时间一到,这条静静的龙一刹那变成了一条奔腾的龙,大家争先恐后向车站口冲去,首尾不能相顾,谁也顾不了谁。
当然在这里不会发生那一幕,他们在津浦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听他人说过,陇海路一大怪就是排队,不排队的就得挨鞭子,挨了也没有讲理的地去。
就在民工们焦急的等待着列车的时候,从车站广场进站站方向驶来三辆绿色汽车,三辆汽车车“嘎”的一声在火车站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军人立即匆匆向车站走去。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人,他背阔胸宽,挺拨结实,步伐矫健有力,他的脸庞和他的身材一样长长的,整个脸黑里透红,两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位军官的特有的气质,。
这一行军人的到来,给民工组成的长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民工们一个个给这一行军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直到这一行军人走进站台为止,这年头,当兵吃粮也是个生计,而且还是铁生计。
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待着列车的民工和乘客们却听到广场和候车室内传来一个声音。
“因铁道检修,所有列车推迟十二个小时,对于给您造成不不便……“
开始乘客们还是哄的一乱,可接下来那似在耳朵响起的声音说的下一句话却安抚了所有人,“……所有乘客朋友可以到候车餐厅凭车票免费用餐……”
至于接下来道歉什么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反而不在乎了,甚至有的人恨不得这火车最好成天晚点晚下去,这样才能多吃几顿不要钱的饱饭不是。
当等车的民工朝着餐厅走去时,在火车站的停车线上,十列火车整齐的停在那里,而在货运月台上,一排排的身着黑色军装的士兵,头戴着钢盔,身背着携具,肩扛步枪,却在依次登车,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到多少异样,只有沉默的服从,刚刚结束演习的江苏陆军第三师,接到了命令,他们将乘火车前往北方。
与过往不同,这一次,军官们指示士官带领士兵拉歌,月台上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列车是那种闷罐车,对于闷罐车他们可以说非常熟悉,江苏陆军经常在铁路上机动,事实上,在江苏陆军绝大多数作战计划中,都是沿铁路线展开,而闷罐车就是运兵车。
“两连一车依次上车,找准自己的位置”
在长官的督促声中,等待着上车时,于涛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尽管军官们并未告诉他们目的地,但是从那火车头的方向,他和身边的兄弟们还是猜出了目的地——北方
立于月台,抬头看着徐州站外那脚手架上正忙活着的劳工,于涛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即将结束的恐怖,因为他们要到北方打一场“国战”。月台上的士兵们互相默默的传递着一句话“快看最后一眼吧没准是最后一眼了”。
即便下达的命令是“静默离开”,但是军官们还是默许了士兵们最后的私语。而此时的沉默却让于涛感觉到战争将要来到,尽管内心并不害怕,但想到战争,他的脑子还是一片茫然。就在这种茫然之中,他随着兄弟们的脚步上了火车。
“咣”
车门关上了,车厢里大家非常安静。这是节连云港产的钢皮闷罐车,只有车门上有一扇小窗,车门一关,车厢里黑的都看不着人脸,但由于过去的习惯,大家已非常熟悉地在黑暗的车厢中找到自己睡觉的位置,谁也不说话,也不想说话,说什么呢?
只能打开背包挨个睡下。
不知多久,火车咣铛一声动了起来。
“车开了”,是谁自语了一句。
“嗯”也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随后就没了声音。
在列车开动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的于涛却在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的最多的是。
“终于走了,还能回来吗?”
车厢封闭着,车窗上只留了一道缝,不准起来,也不准往外边看,只能看到外边的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而在这时,于涛的脑海中却突想起了那首歌曲,一首第三师改编后长官们教会的歌。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那天早上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了我家乡……”
但是没有游昂却有一些酸楚。
在车站政务楼上,李子诚看着那一列列即将驶离的运兵车,无一例外,所有的运兵专列都是采用的闷罐车,在后世时,李子诚曾看过一部记录片中曾提到,用闷罐车运兵,除去有防止暴露目标的优点之外,实际上包含着一个更大的用途:士兵进入一个全封闭的空间,与世隔绝的环境下对命令绝对服从。
不过是真是假,李子诚并不知道,但之所以选择闷罐车却是出于保密的原因。
“……从徐州到青岛全程712公里,以每小时45公里均速计算,包括加煤、加水时间全程需20小时……”
在铁路公司的员工介绍着时间时,李子诚依然站在窗边,做为领导者本身就是抓大放小,这些具体事物,自己完全不需要插手。
而且现在相比于这里,远在京城的交涉反而更为重要,这一次可以说是三管其下,在京城顾维钧和德国驻华代办进行谈判,而在青岛由德华大学校长格奥尔格.凯贝尔在合适的时机引荐张其锽与总督商谈接收事宜,在徐州第三师上车,在连云港站由劳动兵团第一师改编的第二师将会在明天上车。
三天后,也就是到26号,青岛将会进驻三个师多达近六万人防御,而在海上,就在五天前,从安徽运至青岛一万六千吨大米已经进港,那些粮食可供六万守军食用一年半,那是迫不得已的备用计划——死守青岛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日本人染指山东”
在心里念叼着,李子诚看了一下手表,现在顾维钧那个自己从袁世凯那里讨来的“外事官”,现在应该已经同德国驻华代办见面了,能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胶澳,就他能不能……
“……交通问题协调好了吗?”
“两小时前,胶济铁路公司已经同意01和02号专列从济南转入的胶济线,但是剩下八辆……”
“这就行了,那怕就是能过去一个旅,也是好的至于剩下的……”
韩武将视线转向站在窗边的经略使,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次豪赌,不仅赌上的连云,甚至还赌上整个国家,跳过中央地方接收青岛,到时若是日本仍然要夺取青岛的话,那可真要打仗了
“添仁,”
笑看着自己的“爱将”,在很多人眼中,他是自己的亲信,而了解韩武的自己却知道,韩武从来没有把命卖给自己,对于他来说,他眼里从来只有……国家。反正越是这样,自己才越放心。
将命卖给某一个人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把命卖给其它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但把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国家的人,却不会背叛,因为筹码再高,也高不过国家。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留在连云港,在连云港掌握全局”
摇摇头,韩武的视线朝窗外投去。
“经略使,我对他们保证过,要么带领他们记得战争,要么就和他们一同战死沙场,这是江苏陆军第一仗,也是民国建元第一场国战,负也好,胜也罢,总要尽职尽责,我的责任和他们一样”
然后他又将视线转向经略使。
“再则,论掌握全局,雨岩的经验比我足,在前清时,他参加过南北大会操,再怎样,也比我强,经略使,我顶多也就是一个营长的水平,现在去指挥这么一仗已经是勉强至极,我想着,这青岛是守,再怎么着,我这个营长凭着那要塞之坚,只要铁了心,怎么着也能守下去吧”
他的回答让李子诚笑了起来,看着韩武不再言语,自己喜欢这小子不是没道理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容人之量,这就是自己喜欢他的原因。
“好,添仁,废话我不多说了,总之,你多保证,他日,我在青岛给你,给青岛守军庆功”
在连云港劳动兵团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单位,最初诞生于陇海铁路建设施工之中,因为陇海铁路路工大都是遣散民军,为了便于管理,便对其实施军事化管理,这便是最早的劳工兵团,而随着连云港大规模建设和随后的农场垦殖需要,陇海劳动公司不断从河北、山东、安徽、江苏招募18岁至38岁的青壮年劳工。
分散的四省的40余家招工处对其进行体验后,方才与其签定长达五年的用工合同,随后统一经铁路、水路运往陇海沿线,进行统一训练后,方才编入易名为劳动军团的准军事劳工机构,从事着铁路施工、运河修建、农场垦殖、矿场作业以及建筑施工等工作,正是数十万劳动兵团的使用,才使得连云以及陇海能够一天变一个模样的变化着。
“……二十九、三十……”
在劳动兵团第一师的操场上,一位身高八尺的汉子在头顶着百多斤的石质杠铃,双手插腰站在那里,而在周围却有数百名穿着淡灰色圆领套头短袖衫的男人在旁边齐声数着数。
在劳动兵团中许多来自山东、河北的劳工都有一定的功夫,而在街头耍大把式出身的魏少鹏这会头上顶着的那根百斤重的杠铃,就是他过去在街头耍把式玩的,虽说过去几十秒,可那百斤杠铃却纹丝不动的顶在头顶上。
“瞧一瞧,看一看了,有钱的捧着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他在那里耍着大把式,旁边的梁天却是敲着水壶套着的饭盒子,在那吆喝了起来。
对这些人来说,今个是难得的休息日,即不用训练,也不用做工,劳动兵团穿的是军装、行的是军规,所以,虽是休息日,若是没外出条,所有人只能呆在这大营里,实在闲的发慌的众人这会也正好借着耍弄打发一下时间。
转了一圈下来,梁天手中的饭盒内却是多出了几十根纸烟来,这纸烟是福利,每逢加班的时候,往往都会发一小包五根装的纸烟,对于这些一个月挣八块钱的劳动而言,他们往往会把纸烟当作筹码,劳工军团禁赌,任何人参与赌博,皆是一率辞退,军法官不会给人留那怕半分的情面。
不过尽管如此,这操场上却有着各种各样的赌博,比跑步的、比翻单杠的、比举杠铃的、比扔手榴弹的,总之,民众的智慧在这里充分的显现了出来,这里虽说禁赌,但却不禁他们用训练打赌,这也算是军中的消遣。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在那写着信或看着书、读着报,如果说这里和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那么恐怕就是在这里每个人都必须在接受扫盲识字教育,每天每个人都必须要认识十个字,半年内学会使用拼音查找字典,不达标者会被清退。
正是得益于这种扫盲教育,才使得他们能自己写信给家人,一开始他们对读书识字大都有抵触情绪,但现在他们却早已经体会到读书识字给自己带来的方便,而在劳动兵团内的晋升同样和读书挂色,只有取得初小文凭者才能获得晋升成为士官,而这又意味着他们的收入可以得提高,如果一开始是强迫的话,那么现在更多却是自愿性的学习。
“何谓民族,民族者……”
就在李乐看着报纸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大营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集合号,虽说他们是劳工,可却同样是这劳工背后却带着“兵团”两字,那集合号一响,原本写信的连忙把信纸铅笔塞进口袋,看报的也把报纸塞进衣袋中,随后便朝着操场跑去。
短短几分钟后,在操场上便有三千多人完成集合,和过去一样,以连为单位结成方阵,而每一个方阵的左侧都站着四名军官,劳动军团不同的军队,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军官,甚至没有太多的士官。
在劳动兵团第一团的士兵们进行集结时,在他们前方讲台上,三名校级军官面对着士兵行着军礼,行着军礼的右手直到第一团完成集结之后,仍未放下,直到一名身佩蓝色袖标的值日官踏着正步,行着军礼走到讲台前,立正报告道。
“长官,劳动兵团第一团集合完毕,请指示”
“同志们好”
手行着军礼的环视着台下的全团官兵,依如教条的问候道。
“长官好”
操场上的官兵齐声回答道。
“同志们辛苦了”
“效忠国家”
习惯成自然,无论是劳动军团的士兵或是军官,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这于众不同的官兵检阅问候,据说,这似乎是经略使拟写的,最初的版本似乎并不是这个版本。
“稍息”
直到这时,台上的长官,台下的官兵才放下右手,在放下右手时,凝视着眼前的这些官兵,他不知道自己下面说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或许军官们不会拒绝,但是那些原本只是招募来此务工的士兵呢?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们愿意接受命令,成为光荣的江苏陆军中的一员吗?并前往祖国需要地方服役吗?”
没有任何迟滞或犹豫的话语从的嗓间发出,并通过喇叭传至所有人的耳中,魏少鹏整个人一愣,只有一身力气的他和身边的每一个人一样,都把视线投给了台上的长官,长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长官的意思,但以往的纪律却使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而梁天却在心里嘀咕出一句话。
“龟儿子的,老子成炮灰了”
“你们中间有谁愿意退吗?我不会问任何理由,你们将会被送到其它团队,有谁不想去的?”
微扬着下巴,不断的环视着眼前的第一团的3816名官兵,操场上依然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嘈杂,更没有任何混乱。
事实上,作为他们的团长,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效果,原因非常,长达一年的训练、工作,使得他们早就习惯于服从,习惯于听从长官的命令,甚至不知质疑,这里需要的是服从的劳工,而不是质疑的律师。
在现在,在这个改变他们命运的时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依然不知道质疑或反对,只是茫然的选择了服从。
沉默
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外的选择了沉默,头戴黑色无檐军帽的他们微微垂下眼皮,看着脚上的军靴,或是把眼神投向前方,他们的神情各异,此时,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参加江苏陆军意味着什么,但是对此却没有多少反应。
站在第一排的梁天却是一挑眉,朝着前方的旗杆看去,在旗杆上一面五色旗迎风飘扬着,以前听说书先生说,那县衙门口挂着的五色旗是什么五族共和,可他到了这劳动兵团才知道,那五色旗是国旗,那五色旗的红色意味着鲜血与牺牲,黄色代表着真理的光辉,蓝色意味着自由与青天,而白色则意味着公平与正义,黑色意味着钢铁与意志,同时这五色旗还意味着仁、义、礼、智、信的国之五常,有旗地方就有国家,国旗是国家的尊严,……不过对于这一切,梁天并没有太深刻的理解,此时,他将视投向那五色旗,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去看台上的长官,也不愿去面对身旁兄弟们的视线,所以他才会把视线投向那国旗。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在这种等待之中台下的士兵们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于涛垂下眼帘,右脚微微一抬,朝前移了半步,但也仅只是半步,然后他朝右边看去,他从身边投来的视线中,读懂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同样不知做何选择。
也许秀才能……于涛将视线投给李乐,那个全团兄弟中唯一一个中过秀才的,而且还是他们的文化课教员,在众人把视线朝自己投来时,李乐微垂下脑袋然后有些无力的摇着头,尽管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过去读过的书、看过的史,却清楚的告诉他,在这个时候,退出但只会给大家带来祸害,还是……
注意到梁天没有给自己的任何提示,曾当过兵的魏少鹏的脸上却露出些苦笑,他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又吃上了兵粮,这是第几次了?
三分钟的等待过去之后,见没有一人退出,满意的点点了头,冲着台下的属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祖国感谢你们”
长官的话音方落,原本又是迟疑、又是苦笑、又是为难的劳工们立即齐声喝吼道。
“为了祖国”
从他们嗓音迸发出的声音在军营的上空回荡着,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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