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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抗日突击营全文阅读

作者:马脸微漾     空降抗日突击营txt下载     空降抗日突击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章、牛头山上

    走到半路,没想到孟遥伸手又问诸葛盾要了一个罐头。还好他随身带了一些。将罐头递给孟遥,看着他一边走一边狼吞虎咽,诸葛盾暗暗咂舌。营长这次是饿很了,还是胃口比原来大了呢?不过他如果再吃,后天的配给可就没了。

    正说着,天空忽然飘起了倾盆大雨。

    诸葛盾带着几个警卫员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躲雨处,只好苦着脸来报告孟遥:“营长,恐怕我们只能冒雨上山了,这儿大多是松叶林,挡不住雨哇。”

    孟遥看看一下子黑下来的天空,笑着挥挥手,“那就走吧。”

    一行人落汤鸡似的就近到了龙啸天的老巢,索性也打消了去马大胡子老巢瞅瞅的念头,一头就扎进了营寨。看了看警戒的战士,孟遥示意着要过来帮忙的战士,巡视着四周问道,“不用管我们了,反正已经湿透了。我问你,为什么这里就你们几个人,彪子忙昏头了吗?”

    一个战士赶忙解释道:“寨子里本来好好的,但不知为何,刚刚生了一些骚乱,里面人手不够,排长就分了一些人过去。”

    陆涛一听,赶紧叫道,“快,带我们过去,警卫员留下两个。”

    战士犹豫着,十分为难地看看孟遥。“营长,这时候里面情况不明朗,我,我不能带你们进去。”

    “营长,算算时间,你果然还是上来了。”曹飞彪拎着枪跑了过来。

    “情况严重吗?”陆涛赶紧问道。

    曹飞彪摇摇头,望着孟遥一脸不在乎地说道:“没啥大事,就是这雨来的不时候,那些土匪们都嚷嚷着说要大水,都要往山上跑。”

    这都九、十月份了,哪来的大水?孟遥疑惑地抬眼瞅瞅山寨后面的山峰,心里嘀咕着,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俗话说十里不同风,这初来乍到的又怎熟知此地的风土风貌,还是小心为妙。“去叫一个人我亲自问问,”孟遥说着,忽然又拉住曹飞彪,“算了,还是我们过去吧。”

    走了几步,曹飞彪扯扯孟遥的袖子,挤眉弄眼地问道:“今天吃饭了吧,怎样,龙体可否恢复了?”

    “滚蛋。”孟遥笑骂着,一脚正好踹在他的屁股上。

    龙啸天这座山寨,显然还是下了血本的。除了是牛头山三座高峰中最好的一个主峰外,它的地理位置也特别优越。其他两座高峰虽说也算整个牛头山脉的主峰,但它却像一个大哥,一左一右都有两个小弟拱卫。此外,山中因长年积水和地势的独特构造,竟于光绪年间慢慢形成了一个湖泊,积聚到现在的光景,不仅水面自然扩容到方圆几公里,沿着湖泊四周也早已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

    孟遥在经过这个湖泊时,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内心狂跳不已。负责勘探工作的小分队虽然早已将此地十公里范围内的地质情况,经相关先进的勘探以及侦察设备反复论证,早已作为正式战略档案呈报给他,但他还是被这里的湖光山色给迷倒了。

    其实,早在另一个高峰、也就是盼弟他们的营盘被他作为根据地开以来,在接到这个报告之后,他就命令放缓了建设的度。与这里相比,那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可以成为未来突击营的前进基地,倘若作为核心基地的根据地大本营,显然还是有诸多欠缺,甚至是致命隐患。别的不说,仅水源这项就可以一票否决。还有一个非常得天独厚的要素,就是任何人要来到这里,必须先要越过盼弟占据的那座山麓,再穿越马大胡子盘踞的第二号山麓,最后才能进入到一条长约七、八公里的山谷,然后经此山谷抵达孟遥此刻所在的位置。

    陆涛将半个身子伏在岩石上,探头往下四处?望一番,忍不住咂舌摇头说道:“只有亲眼看了实地,方才明白以前读历史书上那些剿匪的官军,为什么总是跑不出这样一个怪圈。剿匪剿匪,不剿还好,越剿越多。孟遥,现在我真的有点佩服你了。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动用直升机,不运用斩行动,再加上我们手中不可同日而语的武器装备,这龙啸天何时打下还真是一个问题哩。”

    “怎么样,那就在这里给你扎一座帐篷如何?”孟遥笑眯眯地望着陆涛,同时也在心里告诉自己,真正的核心基地可以开工了。

    看到曹飞彪拎着枪重新出现在面前,一众人都肃穆而警惕地拥着一个人进来,上千号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这些原本叫嚷个不停的所谓匪众,既有着放下锄头作为农民的原初愚昧,又有着拿起枪杆子后作为流民的后天狡黠。中国人千百年养成逆来顺受、对皇权和未知事物有着天然敬畏的奴性,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好体现。然而,他们貌似安静的外表下,却又隐藏着多少恐惧、不安?孟遥一声不响地扫视着他们,心中洞若观火。他们在害怕,同时也在探究和权衡。他们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却没有一个人勇于挺身而出,说出他们此时此刻的的心声。

    看着一双双闪烁不定的目光,孟遥决定再加上一把火。至于会不会又造成盼弟那帮土匪流失的结局,他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一伸手,孟遥就将诸葛盾身上背着的电话抓过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出了这样的指令:“命令,后勤与保障支援排紧急集合,由李建坤率领。命令,直升机五分钟准备,执行特殊气候条件下飞行任务,分多次将后勤与保障支援排送达――”

    说着,孟遥接过曹飞彪闻声递来的坐标图,一字一顿地报道:“目标区域,牛头山脉主峰1323米,方位九点钟,标识三堆篝火。”

    孟遥说完,陆涛马上接口道:“我亲自去布置篝火。”

    陆涛一听见李建坤的名字,再联想到孟遥那道贪婪的眼神,以及他不停地望着四处飞窜的小股山洪,作为多年搭档的他立刻就明白了孟遥的小心思。当然,看到同为主官的陆涛总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孟遥自然心里更高兴。他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没说话,眼睛里却油然生出了些许的光芒。

    曹飞彪本来想抢着去,但看了看面前上千号人,他又忍住了。安全,安全第一。他想着,悄悄紧紧手中的枪把子,冲战士们递了一个眼神。虽然剿匪分队出动了四百号人马,可两下一分兵,差不多百把人要看上千人。他们真要骚乱起来,总不能拿枪直接突突吧。不行,趁营长在这儿压阵,他还是趁早去另一个营区瞧瞧,那里,可也是上千号人哩。至于马大胡子山寨,就只能祈祷张军有上佳表现了。

    “头儿,”曹飞彪低下头悄声道:“二号营盘也关着上千人,我去那边瞅瞅,不行的话我就在那边待着了。”

    孟遥马上反应过来,点头应道:“也好,你赶紧过去,不要中断联络。”

    曹飞彪一走,诸葛盾马上贴过来,紧紧挨着孟遥并将他微微挡在了身后,同时将o6滚筒式冲锋枪递给孟遥。这枪刚刚列装甲种集团军,由中国兵器工业总公司下属的重庆长风机器有限责任公司研制生产,弹匣为新型9mm滚筒式,其结构新颖、火力强大,同时整体枪座入手短促、轻盈,手感颇佳,即使与国外后世先进枪支相比,这支冲锋枪在性能上也毫不逊色。平时都由诸葛盾背着,孟遥一般仅带一支配枪。现在,该是它回到原来主人手中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枪一亮相,竟惹得匪众一阵骚动,每个人都伸长脖子直勾勾地盯在孟遥手上。不盯才怪,这枪实在是太漂亮、也太扎眼了,就像一个大美人突然站在你面前,你不哆嗦才怪。等着吧,以后还有更多让你们哆嗦的东东。

    孟遥得意地哼哼一声,像抓着一支匪众熟悉的盒子炮那样将枪随意地抓在手上,另一只手抬起看了看时间,然后举起红外望远镜向远处看去。

    很好,一个黑点出现在雨蒙蒙的天际。

    (Ps:抱歉,临时外出,只有一更)

第18章、现场提拔

    十分钟后,李建坤第一个跳下直升机,他只简单地辨认了一下,便认出了站在战士中的孟遥,随即迅跑到了他的面前。孟遥也没废话,指着四处乱窜奔流而下的无数小股山洪说,“看到了吧,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如何让这些山洪听话地都往下面的那个湖泊里报到,不要再让那些害怕的人感到心惊肉跳,就算你大功一件。”

    李建坤瞅瞅在雨中瑟瑟抖的一干匪众,身为国防大学战区防御学高材生的他,实在是太明白孟遥的意思了。不就是建一些导流渠,同时合理布局,以不影响营区整体架构嘛,这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过,他为难地看看他手上为数不多的战士,这点人手可不够哇。

    这时,孟遥方才微微一笑,大步来到匪众面前,嘴里大喝一声:“张疤子,张疤子何在?”

    一个人影哆嗦着,畏惧地靠过来。

    孟遥打量一眼,这人脸上并没有疤子呀,完全名不符实嘛。“张疤子,张头领,”孟遥一面喊着他的名字,一面笑眯眯地问:“告诉我,在龙啸天手上你干过什么坏事,管多少人?”

    张疤子眼皮也不敢抬,畏畏缩缩地小声辩解道:“回、回老爷、不,回大人的话,小人没干过什么坏事,原本手底下管着一哨人,巡、巡山。”

    一哨人,一哨人是多少?孟遥愣了愣,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兵制,按“小屯练兵”之后的“专仿德国章程”以及“俱照德国营制”计算,一军中设左右两翼,左翼有步兵二营,炮兵一营;右翼有步兵三营,骑兵一营,另设工程营。以镇为单位,镇以下设协、标、营、队、排、棚,相当于尔后的师、旅、团、营、排,哪来的哨呢?买糕的,这个曹飞彪搞什么飞机,让他挑一些低级头目重新回来管理土匪,怎么尽挑一些不入流的,哨不会就是班长吧?

    不管了,孟遥一挥手,指着头上倾盆而下的雨注说,“看见了吧,你们不是害怕大水淹掉你们吗,现在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表现好,你做土匪这一项我会考虑帮你抹掉。而且你现在也不是再管一哨人,而是这里的所有人。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最大的头领。”

    张疤子顿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看看孟遥,忽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雨水和泥泞,通通通地一边磕头,一边感激涕零地喊道:“谢大人,不,谢大大的领,俺记下啦,俺以后就跟着大人了。”

    孟遥轻轻踢一下他,认真地说道:“起来,你要记住你方才的话。不过,以后不许再磕头,我们这里不兴这个。”

    这时李建坤带人走过来,一一分派着人选由张疤子领着,或百人一队,十人一组,很快分配好建设大军。刚刚还闹哄哄、黑压压一大片的大校场,转瞬只剩下了二十来人,傻愣愣地孤零零站在原地。孟遥好奇地注视他们,也不多言。很快,一切安排就绪,李建坤却仿佛把那二十来人忘记了似的,带着张疤子回到孟遥身旁。

    “报告营长,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孟遥摇摇头,“没了,眼前的一切就是你唯一的任务。”说着,他也有意不向那些被遗忘的人看。所谓山人自有妙计,这点权利都不给人家,像话吗?

    张疤子忽然看看孟遥,又是挺胸又是撅屁股的,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大概,这家伙看见曹飞彪、李建坤他们敬礼的样子很神奇,也想照样学一个吧。孟遥笑了笑,转身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忽然又想起来,有什么事情还没说的?”

    张疤子一愣,张大嘴巴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大、大领你咋知道的?”

    “就跟他们一样叫我营长吧,”孟遥命令道,“如果你说的有价值,我再给你记功一次。”

    张疤子想了想,忽然将嘴巴凑上来,不提防诸葛盾还在一旁,伸手就将他推出去好几步。孟遥急忙示意诸葛盾,张疤子这才神色诡异地小声说道:“报、报告,在大帅的左厢房,还有大帅的女眷一二十口子。”

    大帅?女眷?孟遥很快又恍然大悟,随后瞅瞅一旁的陆涛。

    陆涛马上一撇嘴,回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敢情,大帅一词在山头上也早都有了。估计也就龙啸天仗着自己能写俩字,才敢自戴这么高的帽子吧。不过女眷嘛,怎么处理还真是一个问题。

    孟遥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一挥手叫张疤子走了。

    “营长,教导员,既然没有其他指示,我也要向你转达营党委临时决议,”李建坤说着,不敢看孟遥,只把眼睛放在陆涛身上,“请两位主官立即撤离,一位乘坐直升机,一位徒步,立即返回临时大本营。”

    买糕的,孟遥一听火了,堂堂营党委一把手缺席,那叫开的什么会,逼宫呀。陆涛听了却一笑,马上言听计从地说道,“好吧好吧,反正也没什么鸟事了,我们这就回营去。”说着,他就真的率先朝直升机走去,嘴里还很不好意思地道:“涛儿,我比大几岁,就占个便宜坐飞机了。我把警卫员都交给你,你就慢慢走回去吧。”

    望着抢先将自己塞进机舱的陆涛,孟遥只好摇头。

    两个同等级的官儿,不能同乘一架飞机、汽车或者其他运输工具,这是后世严格的规定。这好理解。但凭什么他每次都将危险抢到自己怀里,就凭他痴长几岁吗?孟遥恨恨地想着,忽然一转身恶狠狠地瞪着李建坤:“我命令你,整个工程在三天内给我完成。”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只好悻悻地冲诸葛盾一摆手,“我们走,免得待会人家赶我们。”

    李建坤忽然一把拉住孟遥,嬉皮笑脸地道:“营长,你给了这个差事,就没什么稀罕一点的东东犒赏犒赏咱这苦命的人?”说着说着,这小子的手就伸到了孟遥的口袋中。孟遥一捂口袋没捂住,马上跟着就是一笑,“哦我想起来了,还有半包软中华,要不你都拿去吧。”

    李建坤贪婪地嗅着烟卷,饿鬼似的赶紧叼上一支,大言不惭地说,“营长,叫你回去其实真有事情,那个龙啸天说有要事一定要见到你才肯说。知道你在他的山寨,他还说让你小心大水哩。”

    “他还有这份好心?”孟遥肉疼地盯着他手中的烟卷,哼哼着,“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一幕,被张疤子远远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有那么一会儿时光,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忍不住想叫,想跳,甚至想不顾一切地拉住一个人念叨念叨。眼前的这些人,他怎么越看越糊涂了呢?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如果孟遥换成龙啸天,打死他,他也不敢那样放肆的。山神啊,这群爷爷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啊。

    张疤子不知道,用不了几年,他也像李建坤这样开始搜刮孟遥的口袋了。不过到了那时,孟遥的口袋早已是鸟枪换炮改用大皮包了。

第19章、孟遥请客

    听说孟遥回来了,龙啸天天未亮就候在了他的帐篷前。

    被俘获的这两天,虽然遵照孟遥的指令,他和马大胡子都受到了优待,可他却没像马大胡子每天那样睡了吃,吃了睡,一副死猪的样子。在被允许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散散步的时间里,他都要尽力跑到高处,不遗余力地盯着突击营看,看他们的脸,武器,装备,甚至还有说话的样子。但很快,另一处被说去不清是布还是什么东西严密包裹着的地方,引起了了他更大的兴趣。

    那是什么呢?可惜每次当他蠢蠢欲动,想多走几步,去看看那些虽被包裹却仍显得奇形怪状的物件,就被远远跟着的战士喝止。晚上他极力回忆着那些物件的模样,脸上不觉间就浮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奇怪的地方,奇怪的物件,就像一个鸟窝,趴着一堆大鸟。对,那个形状还真像一只只趴着的大鸟。

    可世上有那么大的鸟吗?就是有,能那样一直张着翅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还听话的让人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这完全出了他的想象。他必须找人问问,他可不是马大胡子,整天只知道浑浑噩噩等死。

    所以,虽然明知道孟遥不可能起这么早,他还是蹲在那里,而且一蹲就是两个时辰。不过守门的战士也奇怪,虽然偶尔会对他瞄上两眼,却从不管他。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眼巴巴瞅着出现在眼前的孟遥,龙啸天心花怒放。

    “听说你有事找我,就在这儿说吧。”孟遥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个,”龙啸天四下看看,面露难色地迟疑道:“孟爷,这个事关重大,还是换个地方如何?”

    “那就去厨房,正好我要早餐。”孟遥说着,漫不经心地向前走去。

    龙啸天也不知道什么是早餐,嘴里噢噢应着,连忙跟上。不料却被诸葛盾眼睛一瞪,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又与孟遥拉开了一些距离。

    一进厨房,两个人就跑过来,围着孟遥问这问那的,反正都是龙啸天听不懂的词儿。他不觉跟着嗅嗅鼻子,忽然感到肚子里一阵阵咕咕。好香,好香呀,他四处看着,眼睛飘向一个个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战士手中那一个个的盘子中,却瞅不出是何食物。

    “你的早餐呢?”这时,孟遥忽然坐在一张桌子前,盯着他问道。

    早餐是不是就是早饭呢?龙啸天恍然大悟地瞅着摆在孟遥的一些瓶瓶罐罐,盯着正中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盘子,使劲咽着口水。他的早饭、哦不,他的早餐,好像都是一个战士每天给他送到“牢房”里去的。

    这时,有人忽然大声答道:“报告营长,他的早餐应该已送过去了。”

    “都有些什么东西?”孟遥说着,拿起叉子在盘中搅动起来。

    “两个馒头,一盘野菜汤。”来人很快应着。

    孟遥看看龙啸天,好像很注意他的表情似的,忽然命令道:“照我这个样子,给他也来一份。”

    “这――”

    “快去。”诸葛盾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围裙的战士,便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很不高兴地将它顿在龙啸天面前,鼻子里哼哼着走了。龙啸天顾不上战士的态度,两眼一瞟,顿时馋虫被勾引上来。眼前香飘飘、热腾腾、黄橙橙的盘子里,一根根比筷子还粗的面条诱人地在浓稠的汤里时隐时现。

    “尝尝吧,正宗的意大利面,帕斯塔。”孟遥说着,又冲他一挤眼,“你一定没吃过,算我请你的。我这可是顶风作案,弄不好一会儿就有人来找麻烦。”

    “谢孟爷。”龙啸天心内一阵感动,抓过盘子就是一顿饕餮。

    啊呀我的小娘亲,真是又好吃又滑溜。孟爷是个好人,哪天一定要请他去省城里的龙凤楼报答一下他。可惜,要是再有一瓶上好的烧酒就更美气了。龙啸天嘴里一边狼吞虎咽着,眼睛一边四下里寻摸起来。

    哎哟不好,这位是不是就是来寻晦气的人啊。龙啸天看着一个人噔噔蹬走过来,赶紧扫一眼孟爷,将头整个都埋在了盘子上。

    “营长,你违反规定了。”来人说着,却气咻咻地盯着龙啸天看。

    “我知道,”孟遥好像已经用完早餐,正笑眯眯地歪在他的椅子上也盯着龙啸天看。“这样吧,范伟石――”他有趣地瞅着龙啸天,笑呵呵地说道,“人家是我请到你地盘的客人,哪有主人吃着客人饿着的道理。不过你别担心,说好是我请他,所以你就从我的定额里扣除吧。这点小问题,你这个大厨师长还是可以做主的吧?”

    “你就会做好人。”范伟石鼻子里依旧哼哼着,不过口气却变了一些。“你总是寅吃卯食,却让我在军需处那里当坏人。营长,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定额已经预支到下个月了。”

    “有这么严重吗?”孟遥顿时紧张起来,瞪着范伟石。“我警告你,你这个大饭桶,如果敢克扣我的军粮,我就、就――”

    诸葛盾听着听着,忽然扑哧笑起来。营长急了,营长是饿怕了。

    龙啸天推开盘子,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脑袋却没好意思抬起来。孟遥义气呀,孟爷这是在为他争口食呐。不过小娘亲的,这些小喽?胆子可真够大的,敢跟孟爷吹胡子瞪眼睛。这个世界,从他们过来之后,怎么好像忽然天翻地覆了似的,应该越看越明白的事情,怎么一到这时候就越看越糊涂哩。

    不管了不管了,龙啸天抹抹嘴巴。反正孟爷肯定是他们的领,统帅,太上皇,这就够了。他们敢那样对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喜欢这样,喜欢惯着他们。否则,哼哼,还不早抹掉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吃完了,味道如何?”孟遥打走范伟石,重新笑眯眯地望着龙啸天。

    龙啸天连连点头应道:“吃完了吃完了,谢孟爷款待。”

    “上茶。”孟遥忽然喊一声。

    啊呀小娘亲的,还有茶喝。龙啸天顿时更加心花怒放。

    很快,一个罐子似的东西被放在了他眼前。

    “这叫绿茶,我们都很喜欢喝。”孟遥说着,拉开上面的罐顶,亲自递给龙啸天。这还不算,等龙啸天小心翼翼地喝上一口之后,一伸手,孟遥就将一个大火柴盒似的东西递上来,笑眯眯地邀请道:“请抽烟,软中华,我们最好的香烟。”

    好一番吞云吐雾,玉液琼浆。龙啸天感觉自己已开始飘飘然了。

    “孟爷,在下有一个大富贵在手上,不知孟爷可有兴趣?”龙啸天一面说着,一面脸上泛出了一层光泽。

    “说说看。”孟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沉吟了一下,龙啸天一咬牙说道:“如果孟爷今日就能放过在下,容我赶到羊尾镇,三日之内,我定当奉上这个大富贵。”

    “然后呢?”孟遥笑眯眯地问道。

    龙啸天看看孟遥,在心中盘算着。以后,以后当然是要躲你远远的了。不过看这位爷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啊。

    龙啸天想了半天,只好摇摇头道:“听凭孟遥落。”

    话音刚落,孟遥忽然一拍桌子,爽快地喊道:“好,你的这个提议我准了,你现在就去准备吧。”

第20章、三架战机

    听说龙啸天就这样逃出生天,马上就要扬长而去,马大胡子顿时哭爹喊娘地抱住龙啸天的大腿,哀求他也替他想个什么法子逃出去。龙啸天鄙夷地瞅着脚下的马大胡子,飞起一脚将这个脓包踹回到草席上。小娘亲的,你他娘的再整日胡吃海睡?,脑袋都要掉了才想起哭爹喊娘。小娘亲的,爷爷我虽说可以走出去了,可人家会让我一个人走吗?蠢货,无比的蠢货。况且,爷爷我就是能救人了,我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娇娘,可还握在人家手中哩。

    龙啸天匆匆走出帐篷,甚至再没瞅一眼他曾经的那位伙伴。孟遥虽然答应了他,却说要先带他参观参观,也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等他到了地方,孟遥一转身笑眯眯地瞅着他,他的心就狂跳起来:这、这不是那些怪头怪脑的像鸟一样的大家伙吗?

    此刻,遮蔽在它上面的树枝被拿掉了,蒙在上面的布也被掀开了,龙啸天甚至能看到它泛着光的身子了,可他还是认不出这是什么。

    “龙大帅,”孟遥说着,笑眯眯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龙啸天一听这称呼,眼皮一跳,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

    孟遥很快指指一旁的大家伙,“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参观我的这些秘密吗?因为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冷静。”说着,他忽然紧紧盯着龙啸天的眼睛问道:“现在就跟我说说吧,龙啸天这三个字的名堂。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出风头,一看这整个牛头山的头头脑脑的名字,不是胡子就是狗蛋,所以你就要标新立异。”

    “还有,”诸葛盾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恐吓道,“敢叫自己大帅,也有名堂。”

    孟遥扭头瞪一眼诸葛盾,鼻子一哼。

    龙啸天看着两人的双簧,忽然叹口气,将两眼一闭说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一个真正的土匪,我是奉命在此招兵买马,潜伏待命。”

    孟遥笑起来,“既然要潜伏,为何不改个像土匪一点的名字?”

    龙啸天睁开眼睛看看孟遥,忽然昂起脑袋说道,“这个名字并非是父母所取,而是一个贵人相赠,龙某岂敢随意改之。”

    “哦,”孟遥笑眯眯地说道,“你的这个贵人,他的名字叫孙文对吧?”

    龙啸天顿时一脸惊诧地看着孟遥,半天方才惶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说着,又瞅瞅一旁虎视眈眈的诸葛盾,汗水一下流到脸上。“你们莫非是――”

    孟遥摆摆手,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都不是,你也不用费心瞎猜了。”

    龙啸天仍旧一脸狐疑地瞅着孟遥,忽然想起那天整个牛头山就像下雪似的飘下一朵朵伞状的物件,心中顿时一阵轻松。只要不是袁党,不管是天兵天将还是牛鬼蛇神,就不会对先生的大事谋划有碍。

    “知道飞机吗,龙兄?”这时,孟遥忽然又改了一个称呼。

    龙啸天这次很快点点头。1912年8月25日,广东革命政府飞机长冯如在广州燕塘,亲自驾驶着自己制造的飞机飞上了蓝天。飞机上天时,他当时就站在下面。没想到,被先生赞赏不已的冯如兄,转眼间竟然已离开他们近十年了。

    望着龙啸天一脸黯然的样子,孟遥心中一动,抬手拍拍他的肩头说,“你一定想起了一个不该忘记的人吧,来,你再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两人走到大鸟跟前,龙啸天围着转了好几圈,最后半信半疑地抚摸着大鸟冷冰冰的身子,还是有点不敢说。他可是亲眼看到冯如是如何做飞机的,而且还亲耳听冯如这样告诉他,飞机上天,靠的就是螺旋桨。这大鸟浑身光秃秃的,别说螺旋桨,连翅膀都不是双层的,它要是飞机,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吗?

    见龙啸天不说话,孟遥淡淡地一笑:“龙兄不说话就对了,现在就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飞机居然就在眼前。可我最后还是不得不说,这就是飞机。”

    孟遥说的一点没错。那天从龙啸天营寨下来后,人还未沾上枕头,牛刚就急吼吼地闯进来,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跑。等他赶到牛刚带他去的地方一看,他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忽然间被石化了。

    一架大型伊尔军用运输机,两架尚未列装的我最新式歼2o战斗机,赫然摆在他们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三架战机上的飞行员显然也被这颠倒时空的怪异事件吓坏了,明明看见孟遥他们就是自己人,却怎么都不肯从战机上下来。倘若不是战机完全趴窝在这沟壑纵横的山脊上,估计他们早不顾一切地重新展翅飞去了。

    孟遥反应过来做的第一事情,就是命令所有的战士立即沿飞机5oo米范围严密布控,自己则不顾危险地围着三架战机的起落架看了又看,直到最后确认安全,他才现自己早已是浑身湿透。还好这三架战机穿越的瞬间,虽然是在陡峭的山脊上,却恰恰又在这山脊上唯一的一处平地间。他一边盯着战机,一边在心里大呼万岁。买糕的,如果偏上两尺,那两架价值连城的歼2o可就灰飞烟灭了。

    等他一支烟抽完,才觉自己忽然颤抖得十分厉害,最后诸葛盾不得不将他拦腰抱起,他才又重新站起来。

    这老天爷忽然又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他,莫非他孟遥真要惊天动地一回了。

    不得不说,有了这宝贝,他的信心顿时倍增。老天爷真是厚待他呀,连飞行员都一起送过来了。要知道,他所在军虽然是王牌,还是空降王牌,但歼2o可也不多见,一般出任务护航最好的也就是歼1o而已。所以如果没有飞行员,即使有了歼2o那也是枉然。

    如此看来,这三架战机显然不是参演部队,而是另有玄机。估计他们是三架伴飞,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一不小心也被老天爷扔到了这里。还好,他们也正好提前两天被扔在这里。如果换个地方,买糕的,还真不敢想象。

    现在,那一架当作宝贝的轻型侦察直升机,在他眼里已经微不足道了。

    稍稍冷静一点之后,孟遥望着趴在驾驶舱上一筹莫展的牛刚,一皱眉就让战士叫来了周芳雨和其他几位最漂亮的营花。正如他预计的那样,周芳雨和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来,没费什么事,就把所有的飞行员请下了战机。

    可接下来的孟遥,又被接下来的一幕弄得目瞪口呆。

    鱼贯而出的飞行员,有七位,随着这七位飞行员而来的,除了一个三人专家小组,还有十八位荷枪实弹、虎视眈眈的战士。孟遥搭眼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善茬,绝对是一流的特种队员。从他们身上散出的逼人气息,绝对比突击营一般战士高出许多。买糕的,这些人也都是无价之宝啊。

    其中一个看样子是行动负责人,连带队机长都对他唯唯诺诺的。

    孟遥当然知道部队条例,所以,当这个自称高大校的人连番号、职务都没报给他,而是盯着他军装上的肩章军衔,直接命令他不许动他带下飞机的所有人,甚至也不准问他们什么话,孟遥也没有一丝动怒的意思,反而立刻给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以十分恭敬的态度一直将他们送回了临时营地。

    看着一脸都是忿忿然的突击营战士,孟遥不停地在心里冷笑。***,都是一群藏不住事儿的兵蛋子。我的地盘谁做主,当然是我做主。买糕的,管它是什么来头,到了这里,就得按这里的规矩办。

    现在,高大校他们一行28人,正百无聊赖地窝在营房里,整天愁眉苦脸着。孟遥除了每天一次寡淡的问候,便再也不加理睬。既然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先自个呆着吧。其实这样正好,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就这样晾着他们。再怎么说,都是被老天爷戏弄的人,又都是一支军队,还一起穿越,就像那个啥――一起上学,一起泡妞,一起打仗――这情分,可不一般呐。

    而龙啸天,又怎会知道这些弯弯绕。就是知道了,他也得有胆子、有智商相信不是。

    看着毫不掩饰一脸兴奋的孟遥孟爷,龙啸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了。现在人家连这样天大的秘密都给看了,显然是不被放自己了。这道理,恐怕除了那个蠢货马大胡子之外,三岁小孩都懂。

    两人各怀鬼胎地抽完一支香烟,孟遥将烟头在地上一踩,伸手握住龙啸天的手说:“好了龙兄,你不是要去羊尾镇吗,我们就此别过。”

    这握手礼龙啸天懂,先生就喜欢这样。不过,眼前这位孟爷是怎么了,要放自己走吗?他捏着孟遥的手,不敢相信地问道:“孟爷,你真要放我走?还有你这些宝贝,你不怕我跑了,还将你这些秘密给透露出去。”

    孟遥放开手,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你不会跑,作为一名有革命理想和使命的党人,估计我现在就是想赶你走都不会如我所愿的。”

    革命党人,理想?龙啸天愣愣地望着自信的孟遥,真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这位整天看上去嬉皮笑脸的孟爷,怎么说出来的话跟先生一样深邃,连口吻都是一样的充满了新鲜感,难道他也是先生派过来的吗?

第21章、战机归建

    龙啸天走了有些日子了。望着现在经常盯着山沟呆的孟遥,诸葛盾什么也不敢问。不过他猜得出营长肯定是在打他的小算盘。就像他一眼从龙啸天的名字上看出破绽,又从他交出的那个侦察飞行仪时的那种不舍,断定他根本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土匪那样,营长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不会吃亏的。

    回到营地,正好碰上急匆匆而来的陆涛。看他的样子,好像正为什么生气。孟遥一问之下,不觉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李建坤,真是个人才呀。”

    原来,孟遥在山寨看到最后留在场地的二十余个匪众,李建坤就是看他们体型瘦小,特意留下来准备做火头军的。谁知道张疤子最后一嚷嚷,说还有龙啸天近二十号口子的家眷,那小子立刻就将匪众赶上工地,反身又轰出了龙啸天的家眷,每日顶在寨子的那几间大伙房里给他们烧菜做饭。

    可怜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妾们,老妈子以及小丫鬟,一个个灰头灰脸的,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

    “赶紧告诉那个混蛋李建坤,叫他将人都放了,简直是胡闹嘛。”孟遥说着,忽然又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这小子,不管怎样,脑筋转得倒快。

    陆涛拦住诸葛盾,“不用了,我已经把他臭骂了一顿。”说着,他又瞅着孟遥问:“你呢,你不会也让我不省心吧?龙啸天那边,你可真得盯紧了。彪子那玩意,也是一个祸害。”

    “你就放心吧,管家婆。”孟遥不以为然地扭头就走。

    刚走到自己帐篷前,哨兵便冲孟遥使了一个眼色。孟遥会意地点点头,一掀门帘进去了。

    高大校在里面正四处看着,一看孟遥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觉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他只好冲孟遥尴尬地笑了笑,胡乱指了一下帐篷内外,嘴里打着哈哈道:“孟营长,你的窝也不怎么样嘛,都一个字,乱。”

    孟遥也打着哈哈,笑眯眯地说道:“是呀,高大校,你过来也没迎接你,失礼得很呀。怎么样,劳你亲自跑动,一定有什么指示吧?”

    高大校收住一脸的干笑,顿了顿,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见你们的营党委书记。”

    孟遥沉默了一会儿,说:“真不巧,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高大校哦一声,东张西望好半天,最后才反应过来:“怎么,你是直属15军突击营党委书记?”

    孟遥看他一脸质疑的模样,只好冲外面喊道:“诸葛盾,立刻跑步前去,叫营党委所有成员到这里集合。”

    不一会儿,陆涛、牛刚等人鱼贯而入。

    孟遥随即指指高大校解释说:“高大校指示,要见我们全体营党委成员。”

    说完,他又对高大校抱歉地一笑:“请高大校见谅,宣传委员曹飞彪因执行任务在外,不能到会。”

    高大校点点头,将孟遥他们挨个端详一番,接着一个立正:“同志们,突击营的战友们,空军总部参谋部大校高志远,偕同空直属1o5所专家组及随行战机三架,另LZ军区特种兵大队一部,奉天字6号命令,执行代号洞若观火之绝密行动,因不可知因素与你部相遇,特此说明,完毕,空军大校高志远。”

    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孟遥看看他的几位伙伴,也懒得理睬他们面面相觑的熊样。很快,他也以一个标准的站姿大声回应道:“报告大校同志,中央集群直属空降15军突击营奉命参加深蓝联合军事演习,因同样不可知因素在此与你部相遇。特此说明,完毕。空军少校孟遥。”

    买糕的,弄了半天,还真是一家子,都是空军系统。只不过,他们又不处于演习空域,怎么会跟突击营撞到一起呢?

    两人说完,不知为何,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或许,这些天两人都因彼此心知肚明而心照不宣吧。总之高志远虽然住在孟遥的地盘,却不允许孟遥的人靠近他们,包括战机和人,简直将他们当敌特提防着。而随行执行保护任务的特种兵们,也忠实地执行了高大校的命令,对三架战机实行了三班制轮值,每天将它们看得严严实实。直到今天,因体力实在透支严重,方才换上一班突击营战士,顶替了早上的一班岗。不然,别说龙啸天,就是孟遥本人到现在恐怕还不能靠近歼2o战机。

    现在,除了彼此任务的透明度和细节之外,两下将彼此身份一交代清楚,不尴尬才怪。

    好一会儿,高志远才挤出一丝笑意,故作轻松地望着孟遥问:“孟营长,你比我们先到这里,请你先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孟遥沉默着,只是脸上也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有些话,恐怕还真没到挑明的时候。

    那么,面对一个军衔、年龄都高于自己的人,他能说什么呢?

    高志远转而望着陆涛,笑着说道:“陆涛同志,你是教导员,请你也表一下意见。”

    陆涛看看他,微微一笑:“大校同志,目前我们所处时代和环境,按条例应当属于战时。您比我清楚,战时一切行动,无论军师团营任何级别作战单位,都以军事长官为主,政治长官为辅。”

    “对不起,”高志远点头说道。

    “高大校言重了,”孟遥忽然挥挥手说道:

    “情况我们都清楚了,论装备水平、作战实力和战术联合养成,无论哪方面我们都远远高于这个时代。但我们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一句话,就是成了个体户,流浪儿,黑户。如何让我们这些后世有娘疼,有国家管,有老婆爱的战士们,在此生存下去,应当是要考虑的。在解决了生存之后,第二要务我想就是如何解决我们的后勤,简言之就是谁来养我们,给我们粮食,金钱,人口和弹药补给。最后,就是我们的抗日问题。现在是192o年末,蒙老天厚爱,离大规模抗战爆,我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用以准备和谋划未来。”

    说到这里,孟遥微微喘口气,趁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才又认真地对高志远说道:“以上就是我们突击营的初步构想,还请高大校指示。”

    高志远徐徐点着头,沉思地说道:“老实说,这些天我们也独自开了许多大会小会,最后的结果正如孟营长所言,当前之计还真的没有比这三条更好的了。”

    “那是,”牛刚忽然接过话头说道,“我们营长一来就定下了这个计策,我们好多战士都叫它孟三条――种种田,泡泡妞,挣点钱。你听听高大校,这多么通俗易懂,还不容易忘记。”

    陆涛听了一皱眉,正想呵斥一句,高志远却一下子笑了起来。

    “孟营长真是年轻有为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将手递到孟遥面前,“嬉笑怒骂皆文章,铁肩担道义。孟遥同志,现在我代表洞若观火行动计划所有成员,正式请求突击营及其党委同意并接受我部整体归建。”

    归建?孟遥顿时喜出望外,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苦脸的样子,握着高志远的手推辞道:“这跟条例不符呀,高大校,照理你是上级,我营归建才对。”

    高志远哈哈一笑,使劲捶了孟遥一拳:“行了,你小子就别假惺惺的,你人强马壮,人多势众,还年轻气盛,行了吧。”

    孟遥终于露出久违的笑眯眯的模样,伸手挠着自己的头皮,嘿嘿笑起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指的就是高志远吧。

第22章、姥姥逻辑

    高志远人虽然早走了,但孟遥还是稳稳地将自己扔在那把椅子上,挠着头皮不知在那儿想什么。这个动作,对其他人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几个人相互看一眼,抓起头盔就要开溜,却被孟遥喝住了。

    “都给我老实呆着,”孟遥鼻子哼哼着,“想让我一个人愁,可以,但你们得陪着。”

    这都什么逻辑,姥姥。

    陆涛只好又坐下来,盯着孟遥问道:“现在问题不都一一在按照我们理想中的轨迹展吗,你还愁什么?理想的根据地有了,而且已经开建。离我们最近的县城和镇子都派出了小分队,一切尽在掌握。最可喜的是,我们居然又多了三架战机,而且还是最强悍的歼2o战机和有着广泛用途的伊尔运输机,简直给我们是如虎添翼,人家高大校还主动提出归建,这不就承认了突击营、不,是承认了你的领导地位,你还在这装什么秃尾巴狼。”

    孟遥一听,翻起白眼望着陆涛:“原来你就这水平,还真就一管家婆水平。我来问你,马上就到什么季节了?”

    这不是废话嘛,陆涛也哼哼着,“冬天,怎么着?”

    孟遥马上转过头盯着季旭,“那你来接着说,自从让你当了军需处长,你心里的一本账给我们公开报报。”

    季旭翻开本子,自己先看了老半天,最后抓耳挠腮地吭哧道:“这个,不当家真不知油盐酱醋茶的厉害,反正营长你就害我吧。我哩,也不是吓唬诸位,如果我们就这样坐吃山空,再没有一点进账的话,冬天一过,开春我营肯定是要缩减供给的,尤其是在口粮上,以及水果、罐头等。不过――”

    他故意夸张地四下看看,遗憾地说,“我们应该请医护特遣排的吴美娟过来说说,像我营一连几个月只吃野战食品,即使供给充足,战士们身体也会出岔子,维生素不够呀。”

    牛刚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整天想着人家吴美娟,多干点正经事,少他姥姥的就惦记着人家。”

    陆涛沉吟着,一拍桌子说道,“我们不是有预算吗,马上采购呀。”

    话音未落,就引来一片嘘声。陆涛很快也意识过来,自嘲地摇摇头。怎么就忘了,这里现在可是只认黄金、白银和袁大头。

    听到这里,孟遥歪在椅子上使劲哼哼起来,仰头长叹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吧,没有一件省心的事情。幸亏李建坤还在更高的山上,他如果此刻也站在这里,还有更头疼的事情呐。”

    这次,没人敢接茬了。

    搞根据地建设,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人口,赋税,与接壤地区的缓冲和交往,大量建筑材料、装备材料,各式各样生产线,等等。还有最最重要的,怎样让歼2o飞起来,他们现有的各种先进武器、装备的后勤供应、维护和保养,如果没有这些,他们就要端着金饭碗讨饭,甚至会被人家追着四处逃亡了。

    “也不知道彪子在县城怎样了?”孟遥喃喃地说着,眼睛慢慢地盯到陆涛脸上,“涛儿,要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不行,这件事没有商量。”陆涛斩钉截铁地说道。

    作为现阶段最重要的一只拳头,曹飞彪的侦察排人数已经加强到了无以复加的8o多人,就这他还是感到捉襟见肘,叫嚷着人手不够。孟遥和陆涛也跟着犯愁,再加强就是连队规模了。看来,侦察排升格是迟早的事情了。

    在安排好羊尾镇情报工作后,曹飞彪又接到孟遥的另一个命令:监控龙啸天,直到他自己主动返回牛头山为止。

    对于这个新的命令,曹飞彪不敢有丝毫马虎。他心里很清楚,孟遥既然放虎归山,一定是龙啸天的身份得到了确认。既然如此,龙啸天个人的一举一动,就很有可能牵涉到未来突击营在这个时代的变数。要知道,gMD虽然现在被北洋军政势力挤压在广州而偏居一隅,只要北伐一开端,他们很快就会重新取得军事和政治上的胜利,在南京使其民国真正实至名归,等到1927年,他们就会完成整个地理意义上的统一。而这个龙啸天,就是突击营与这个即将到来的真正统治集团之间的唯一一个纽带和桥梁。

    按照历史轨迹,现在已到了十一月份。孙文将从上海转道香港回到广州,因为他已将民国大总统的位置交给了袁世凯。而现在袁世凯已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正在酝酿复辟。因此,孙中山必须赶在本月底在广州宣布重组他的军政府。

    孟遥给曹飞彪的任务,就是要证实这个历史事件,是否会如期生。因为他无法确定,他们这只小小的队伍,会给历史造成多大的蝴蝶效应。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如果蝴蝶效应微乎其微,那可就是天大的利好消息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可以完全根据历史教科书来展自己,在未卜先知的情况下,完成他们所有的计划和战略目标。

    当然,作为一支红色军队,孟遥又不可能不更多地关注党在这个时期的展。此时,党虽然还未成立,但第一个**小组已经诞生。并且,我们的毛伟人很快就要写出《关于中国革命问题致蔡和森等同志》一文,阐述这个时期他对建党思想的认识和构想。

    至于老蒋先生,黄埔军校还要等到1924年5月才能建立,所以他在此时还算不上是最重量级人物。

    孟遥在下达命令之后,这样告诉曹飞彪:多听,多看,多记,多问,不说。

    这“四多一不”大政方针,可难坏了曹飞彪。四多还好说,一不可真要了他的小命。这岂不是给一匹骏马戴上笼头,让他当哑巴呀。不过,在这个主要任务之外,孟遥却又另外赋予了他一个特别任务――学习一下做生意,交朋友,尤其是跟毗邻地区城镇的大地主、大商户们交朋友做生意。这个附加任务,还算叫他略有安慰。至少,他在杯盏交错中还是可以胡说八道一番吧。反正他们的故事,就算说书的嘴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最后孟遥给了曹飞彪一个死命令:回营必须带足不少于三万现大洋,否则就不许回来。

    曹飞彪看看自己手上一穷二白,除了每人一把短枪,以及一部电台之外,他拿什么挣回三万现大洋呢?不过他很快就笑起来,没钱,没钱就不能抢吗?姥姥的,营长反正只说要钱,别的什么也没说。这不是暗示是什么?也罢也罢,用肮脏的钱换来一片崭新的世界,老子就抢了又如何。

第23章、命名大会

    转眼突击营已在牛头山安营扎寨三个月了。随着第三个月的到来,大雪也开始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牛头山脉的三座主峰上。

    赶在雪花飘来之前,李建坤率领着他的土匪建设大军,终于完成了突击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根据地基础建设。当然就要归功于龙啸天对这个曾经的匪巢的前期大投入。所以说李建坤相当于一个程序修补员,只要完成一个居住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这个时代所不重视的城市给排水系统,道路交通网络系统,以及民居之间的间隔与私密要求,当然还有必要的文娱场所,大型集会场所等,他就算大功告成了。其他的诸如战士的军营,训练场,教室以及官兵食堂等,只要在原有基础上加以修缮和改造即可。

    随着最高最大主峰根据地的建成,突击营也正式迁往根据地。原来的临时营地以及另一座匪巢,被同时改造为前进基地,作为军事禁区依然重兵把守。

    在乔迁之喜的当日,突击营也召开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全营大会。

    大会分三个议程:

    一、根据地命名仪式

    大会一致同意,第一个根据地对外统一号称为鄂豫蓝根据地,意在纪念突击营穿越到这里而志在千里。

    二、突击营新一届党委以及总前敌指挥部成立仪式

    根据孟遥提名,大会一致同意,突击营正式升格为团级加强作战单位,下属各连及直属单位均相应升格,并增设一个政治部,一个空警处,一个科技处,一个后勤处,一个征兵处,一个根据地管理处,但对外仍统一号称为突击营。同时,增补高志远为营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

    三、新兵入营誓师仪式

    根据孟遥命令,高志远审核,原两大土匪武装共2789人,除极个别罪大恶极之徒外,经过陆涛一个月的整训和傅晓冲一个月的强化训练,有2732人一举转化为红色战士。他们大部分独立编成为三个主力营,小部分特别优秀的被选拔到突击营,混编到各个主力连队当中。誓师仪式后,匪马大胡子及其少数分子经过根据地管理处审定,由原侦察排提供证据,确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被依法就地镇压。

    突击营大会后,龙啸天也从广州经过其羊尾镇联络点传来他的书信,除了明确表示请孟遥前往广州接受孙文接见,还正式兑现并移交了他在牛头山上的承诺。这份承诺,包括他在羊尾镇及其县城的预购武器弹药,还有他与德国人威廉草签的一份合约。合约上明确写着双方权利与义务,当然核心只有一条,那就是牛头山脉的矿藏。作为补偿,威廉将提供一条当世最好的一条步枪生产线。

    孟遥倒很想去拜见一下世纪伟人。可惜一来天公不作美,大雪封山,一来突击营党委也不同意他犯险前往。最后,他只好作罢,以一封致歉信了断了此事。

    但大雪虽然封山了,而且眼见就要接近年关,山外仍有人不断闯山。

    根据地管理处经过几天调查,最后不得不草草结案。这些人当中,有的是以讹传讹,以为牛头山真有天兵天将下凡,所以有胆大者便三五成群结伴而来。有的则是附近的猎户,本来此刻正是打猎的季节。更多的,则是盼弟原来的手下。他们经过几个月的在外飘泊,大概最后还是觉得山寨好混一些,所以又壮起胆子回山。对于这部分人,孟遥的意见,一般大多都给予放行。个别形迹可疑的,则以驱逐为主抓捕为辅。

    对于孟遥的一举一动,有一个人一直暗中关注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恨透了他的盼弟。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突击营一举拿下两个匪巢之后,盼弟原来死气沉沉的心思又像解冻的冰河活泛起来。

    而随着更多的人返回,盼弟不知不觉便彻底又对孟遥有了好感。就在她不知如何去做一次破冰之旅,尤其是越来越多的老部众纷纷归来,她的压力再一次陡增之时,孟遥却再一次主动向她做出了示好之举。在大雪封山的第二天,傅晓冲这个曾经打败了他们的瘟神,将一大批粮食、猪肉和烧酒送到了她的面前,同时还捎来一个口信,邀请她和师爷在年三十那天一起迎新除旧。

    现在的孟遥及其突击营,虽依然还没有大富大贵,但经过几个月的奋斗,他们不仅全营都吃上了热腾腾的大米饭,新鲜的猪肉和蔬菜,而且每周末还允许官兵饮少量的米酒用以御寒和助兴,当然烧酒仍然被严令禁止。

    望着变脸一般前倨后恭的盼弟,小花应当是此刻山上最为后悔的一个人了。她一个人躲在草屋里,已经偷偷哭了好多次,哭多了,小花不禁变得更加难受起来。她现,她现在竟然想不起孟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留在她脑海深处里的他,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笑眯眯的样子。这样一想,她不觉心里更苦了一些。

    “不行,俺说啥也要去瞧瞧他,哪怕偷偷瞄一眼都成。”

    小花在心里暗暗念叨着,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根据地走去。但常常这样无意识地走到一半,又总会在半道上自己清醒过来。醒过来的小花,立刻又会被自己一脸的羞红弄得颠三倒四,在一条飘满雪花的山路上,就这样来来回回走着,几经反复。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另一双眼睛。

    当然,这双眼睛肯定不是盼弟的。她现在哪顾得上小花呀,寨子里突然又添了这么多人,她正着急上火的,思虑着是不是跟孟遥旧事重提,索性一股脑归并到他那里去罢了。可一时间她又找不到合适时机。没有合适的机缘,她张不开嘴呀。

    剩下的,就只有师爷那一双老狐狸的眼睛了。

    要说除了突击营之外,此刻整个山上能称得上智者之眼的,也就只有孔学孟这个老夫子。几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一双眼睛却一点没闲着,一直在突击营周围滴溜溜转着。好家伙,五百多号人站一起黑压压一片,气势惊人。往山野里一分散连个影子都看不见,真是中了邪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兵吗?出,则如惊雷滚滚。收,则是狡兔三窟。动,如长虹万里,静,如死水一潭。再后来,五百多人还嫌多了,硬是分出两百来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这里最大的两座山寨。

    等等,老夫子得回忆回忆,自打记事起,已经有多少次官军围剿这里,又有多少次被打得丢盔卸甲,狼狈而回。记不清了,记不清了。孔学孟扳数着指头,捻着胡须自个在那摇头晃脑,不时叹息。盼弟不懂事呀,不懂事。放着身边简直就是天赐的归属,还要跟人家闹别扭,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看着宝贝去捡驴屎蛋。人家怎么着你了,不就是帮你训兵嘛。药下得是猛了点,可不怕货比货,一堆乱泥还要什么自尊?还好人家没跟咱一般见识,一切都依着咱的意愿,不然的话,哼哼,咱这破寨子还能强过那两家已经是死人的寨子?

    咦,那不是小花那死妮子,她那是着的什么魔,像一头眼睛蒙上黑布的小母驴搁那儿推磨呐。

第24章、左右之争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孟遥带着诸葛盾,听着脚下积雪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由得停下来举目远眺。这茫茫群山,银装素裹,多好的江山啊,再加上毛伟人这空前绝后的词,此刻应该享受到的应是多么宁静、和谐而安详的一片世界。可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弹丸之国,也要跟着那些列强来咬一口肥肉。这个变态的民族,咬人的嘴脸比之其他强盗的丑恶与狠毒,犹有过之。可恨我们的某些国人,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也还看不清楚这一点。它,就是一头暖不热的蛇,一头喂不家的狼。

    诸葛盾跟在后面,不明白自己的营长为何停下来,而且脸上忽然变得怒气冲冲。有什么不对吗?他警觉地看看四周。

    这时,孟遥缓缓地弯下腰,慢慢在手中团起一个雪球,在手里握着,然后猛地一弓腰,将雪球远远地抛向山崖。然后,他就一动不动地望着山崖,变得更加沉默起来。

    昨天,在他的提议下,突击营召开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党委扩大会。这个提议,不仅得到了陆涛的高度赞誉,还让刚刚加入进来的高志远一下子眼泪巴巴的。两人的这个细节,孟遥看在眼里,虽然心里一阵阵的不以为然,但却很快抓住了这个细节所包含的关键信息。相对于后世,他们在这里应该算是到了天涯海角了吧。或者换言之,他们即使现在为所欲为,也不会有任何人或组织来出面干预或者惩罚他们。可他们为什么还是在第一时间,对党委扩大会这个形式,那么自然,那么兴高采烈地流露出一种浓烈的情感?

    其实,在鄂豫蓝根据地成立大会之后,召开第一次党委扩大会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孟遥原本想也就走走形式而已,毕竟长时间不过组织生活到底说不过去。同时,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集思广益,将大家集中到一块,认真商量一下,以便找出未来一年的工作重点,最好能搞出一份像后世那样的五年规划。

    理由很充分。年关一过就是中国历史最为要紧的1921年,随着党的一大顺利召开,党也就正式宣告在旧中国成立了。而日本内阁,也通过公开支持张作霖的法案,拉开了其建立伪满国的狼子野心之帷幕。

    因此,孟遥心里此刻非常的矛盾。

    在党成立前夕,他们要不要有所行动参与到历史进程中,或者先期接触一下。

    另外,作为未来抗日战场中流砥柱的黄埔军校,他们要不要抓住这个难得的历史机遇,在黄埔军校创建之前,先行挑选一些德才兼备、军事素养过硬的指战员,进行必要的整训之后,在黄埔军校成立之际将他们打入进去。

    如此重大的问题,当然不能、也不可能是他孟遥一人所能承担的。

    可是,问题一经抛出,突击营党委立刻就分作了两派。一派不用说,坚决要求去寻找组织,并找适当的时机亮明身份。一派则嚷嚷着打入黄埔,也弄他几个嫡系出来,然后寻机再回归人民解放军序列。

    孟遥看了看两派的人数对比,悬殊的很哩。而且争论的激烈程度,就差动刀动枪了。看到这里,孟遥不觉一阵悲哀。

    这还是在党委内,如果将问题扩大到整个突击营,结果会如何?

    孟遥忍不住就是一阵寒颤。

    所以,他二话没说,掀开门帘就走了出来。原本是一团和气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为何一碰到这样的问题,兄弟之间立刻反目成仇呢?

    “营长,你不说要去看看歼2o吗,还去不去?”

    站了好一会儿,诸葛盾搓搓开始冻得有些生疼的手,小心翼翼地望着孟遥,轻轻地提醒道。

    “哦,”孟遥从沉思中走出来,定定神,说道:“走,我们去看宝贝。”

    说歼2o是宝贝,一点都不为过。现在除了路线方针问题,孟遥最上心的也就是它了。尤其是在大雪封山之后。厚厚的雪花也覆盖在两架歼2o漂亮的机翼上,孟遥就忍不住的一阵心疼。

    必须赶快把它们弄出来,给它们本该有的标准机房,跑道,然后让它们自由翱翔。在孟遥下了死命令之后,随飞机而来的三人专家组经过一番论证,十分轻松地告诉孟遥,在他眼里看似十分棘手的问题,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们甚至孩子气地赌咒誓,只要孟遥能满足他们的要求,明年一开春,积雪融化,战机马上就可以从悬崖峭壁上,安然无恙地走下来。

    孟遥先是高兴得要蹦起来,但接着就黑下脸来。

    钢筋,水泥,轴承,牵引棒?买糕的,还科学家哩,这些东西现在有没有明出来?就算有,他上哪儿给他们弄回来。

    但说归说,孟遥还是立即叫来了曹飞彪,让他拿着专家组开出的一长串清单,当天就组织了一支特别行动小组,由张军亲自率领,带上了大量的银元和一部电台,由两名自告奋勇的曾是猎户的新战士做向导,?着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星夜兼程赶赴上海。

    是的,这虽是一条最远的路,但也是一条最近的路。如果这些东西上海没有,那别的任何地方也不用去了。当然,除非他们有人能出国。

    几个哨兵一看见孟遥,不觉都围了上来。他们都是突击营老兵,而且在值守歼2o战机的所有战士当中,他要求不能有一个新战士。守战机的战士们,虽然都很辛苦,但看上去都很兴奋。显然,歼2o战机的出现,比陆涛做一百次思想工作还管用。

    孟遥伸手在一个战士野战披风上摸了摸,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这东西是不是跟说明书讲的一样,又轻又保暖。”

    他真没想到,像这种刚刚研出来的披风,竟然也出现在突击营储备的遂行物资装备中。不过此刻,随着越来越多装备被清点出来,他好像有点明白这可能是他那位老岳父的手笔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笑,即使不被穿越,两周长途奔袭与突击,他们也用不了这么多东西。老家伙,一定也被老天爷搞晕了。

    一个战士马上立正但调皮地道:“报告营长,十分暖和。就是有一条,如果营长每人再给我们派包烟,那就更过瘾了。”

    孟遥脸上顿时一阵愕然。买糕的,怎么他的软中华谁都惦记。

    “盾子,拿一包出来。”他肉疼地将眼皮直跳,朝诸葛盾伸出手。诸葛盾一愣,看看他,“营长,出来时你没说让我拿烟。”

    孟遥半信半疑地瞅瞅诸葛盾,只好摸摸自己的口袋,拿出只剩半盒的香烟,将它塞给战士。“抽吧抽吧,兔崽子们,一条烟满打满算就两百支,我看经得起你们多少折腾。”

    正说着,陆涛找了过来。再一看,后面居然还跟着高志远。陆涛还没什么,能看见高志远也找过来,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第25章、无为而治

    “你到底怎么搞的,”陆涛小声说道,“这样的会,你也说走就走。”

    “是呀,孟营长,这个――”高志远显然是在斟酌着什么,嘴里慢条斯理地道,“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意见,只有你还没说什么呐。”

    “这重要吗?”孟遥忽然又觉得嘴里一阵苦。

    “当然重要,”陆涛一下子瞪起眼睛,“这事你不拍板谁拍板。”他说着,下意识地瞅瞅高志远。高志远马上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那好,”孟遥也没有装腔作势,手一挥道,“我们回去接着说。”

    曹飞彪、季旭等人一见孟遥在陆涛、高志远的簇拥下,一脸肃穆地钻进来,连忙都闭上嘴巴,齐刷刷地望着他。他们都不是傻子,孟、陆二人,现在再加上一个高志远,俨然已经形成突击营三巨头,其他人说得再多,估计也就是放几声响屁而已,最终还得看孟遥的。

    “我是这样想的,大伙一起合计合计。”

    孟遥解开野战风衣,一边将它随手扔在床铺上,一边挺直腰板站在他的位置上,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咱中国的情况,还不是条条道路通罗马的盛唐。如果在通往强国和民族复兴的路上,目前摆在我们眼前的三岔路口,不是向左走,就是向右转,如果我们必须二选一的话,那么――”

    他说着,故意讲话头一顿,才接着又说道:“我个人的主张,是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什么意思?所有人一时都有些懵。

    几乎是下意识地,高志远将脑袋凑在陆涛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陆教导员,请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孟营长到底多大了,他什么学校毕业,哪一年参军的?”

    陆涛扫一眼高志远,皱起眉毛。

    “说呀,”高志远不耐烦地捅捅他。

    谁都没想到,一直坐在他俩旁边一声不响的周芳雨忽然开腔了。她漂亮的脸蛋,加上那一副冷艳的表情,在通过她那副如播音员般悦耳的嗓子,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孟遥,28岁,学士,军事硕士。某军事指挥学院毕业,2oo6年入伍。后又进入某空军基地学院学习,并先后参加过国防大学、某后勤与装备指挥学院强化集训高级指挥班,后被派送到英国、美国以及以色列等高等专业军事院校,分别作了三个月到半年不等的访问学者。现为中央集群15军直属突击营少校营长,据小道消息,深蓝联合军演结束后,他将升任15军独立旅,任中校旅长。其准岳父于东方,现任某空军基地司令员,中将军衔。其未婚妻……”

    “好啦好啦――”

    孟遥听得一头大汗,赶紧挥舞着双手对周芳雨阻止道:“真不知道你是特派员还是间谍,就差拿着喇叭广播了。条例你不懂吗,所有单位主官的简历和生平都是绝密,你也不怕犯错误。”

    “这里是党委扩大会,何来泄密?”周芳雨毫不示弱地看着孟遥。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高志远急忙举手投降道,“孟营长,你还是把话说完吧,大盘子定了,我们也好心中有数,在以后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

    孟遥盯着周芳雨哼一声。这个冷美人,怎么总跟他一个人顶着干,好玩吗?

    清清嗓子,他接着又道:“所谓无为而治,并非就是老庄的专利。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既不左走,也不右拐,而是在历史的夹缝中寻找第三条道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也只能走第三条道路。道理我想大伙都很清楚,我们不过是一只穿越时空而来的小小蝴蝶,我们千万不能逞一时豪情,任意的试图去修改历史原本的轨迹和面貌。它未知的危害,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也承担不起。”

    “当然,”孟遥打量着忽然都沉默不语的党委成员,放缓语气补充道:“历史原来是什么样,我们都很清楚。所以,我们最终的目标,肯定也只能朝着它的这一大方向靠拢。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争论,我们以后自然而然就会走到历史的大洪流中去,并最终完成我们的历史使命。”

    说完,孟遥略感不安地望着大家,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反应。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每个人感情倾向,还是不能不顾及的,虽然他知道他是正确的,但也需要给大家一个认知的时间。

    忽然,也不知是谁带头,帐篷里一下子想起掌声。噼噼啪啪,时断时续的掌声,令孟遥猝不及防,险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一阵,他才惊喜地打量着众人,难以置信地来了一句:“这么说,你们都认可了我的路线图?”

    “当然――”

    底下传来一阵轰鸣声。

    “好,”孟遥情不自禁地一拍桌子,兴奋地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两只拳头才能消灭敌人。团结一心,彼此信任,永远忠诚,这对当前孤立无援的突击营及其每个人而言,显得尤为重要。你们也许还不十分清楚,甚至会不理解,但能站在突击营的这个角度,接受我的这个苦心,我就敢保证,突击营的未来,不仅是光明的,而且一定是满山枫叶红似火。”

    “大话谁都会说,还是来点真格的吧。”周芳雨忽然冷冰冰冒出一句。

    警卫排长牛刚碰碰一连长傅晓冲,悄声问道:“这妞是咋一回事儿,怎么老跟营长炸刺儿?”

    傅晓冲好像一脸不屑又好像一脸嫉妒地瘪瘪嘴,“还能有啥,动春心了呗。”

    啊,牛刚一听,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孟遥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瞅都不再瞅她一眼,四下张望着喊道,“曹飞彪,侦察排长曹飞彪。”

    “到,”曹飞彪站起来。***,总是第一个喊我。

    孟遥看看他,忽然侧身跟陆涛以及高志远低声说了几句,三人甚至还交换了一下眼神,孟遥这才又盯着曹飞彪说道:

    “现任命你为突击营临时经济处处长,同时兼任侦察排长一职。即日起至明年岁末赋予你三大任务。一、在业已建立起的唐县情报站和羊尾镇联络站基础上,必须再建立不少于五个省会城市的情报站。二、筹建临时经济处及其所辖三个商行,完成一百万大洋筹资。三、收集并建立一整套毗邻地区财富分布和经济展档案,以备下一步展之用。”

    “姥姥,我就知道没好事。”曹飞彪忿忿地将帽盔掼到桌上,脖子一?道:“天天都是这鸡毛蒜皮的勾当,也不打仗,我不干。”

    陆涛忍住笑,严肃地反问道:“你不干谁干?突击营第一笔真金白银,可都是你曹飞彪弄回来的。整整三万现大洋呀,你可是有功在身,要不然我们现在都还没有新鲜的猪肉和米饭吃呐。”

    孟遥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喊道:“周芳雨,周芳雨。”

    周芳雨吓了一跳,怎么喊到她了?她疑惑地看看大家,咬咬牙只好站起来应道:“到。”

    孟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即日起通讯班、后勤保障机动排交由你全权负责,同样至明年岁末,以鄂豫蓝根据地为核心建立覆盖范围3o公里的基础通讯系统。同时,利用我现有遂行装备,尽快建立大功率长效电台与雷达基站,要求纵深不少于直线三千公里。”

    说着,他扫一眼季旭,“你作为助手,全程辅助周芳雨的工作。同时,你这个后勤处长还要督导红旗学校的筹建,以及吴美娟的特遣医护排,在明年末我要看到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医院和学校,出现在我们的鄂豫蓝根据地。”

    “是,”季旭兴奋地喊了起来。

    紧接着,孟遥又分别喊出傅晓冲,牛刚和李建坤等人,向他们分别下达了限时令。简而言之,到了明年岁末,军事上他们不仅有了固定的防线和两短一长的战略纵深,有了雷达基站,其他方面也有了社会所必需的医院、学校甚至图书馆。听着孟遥有条不紊地布命令,陆涛和高志远忍不住相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地喊出一句:“他们都有了工作,那我们俩呢,我们做什么?”

    “你俩嘛,”孟遥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问我作甚。”

第26章、出去溜溜

    屈指一算,来到这里上百天了,可孟遥的活动范围竟然还未出山寨的范围。换言之,也就是他一直都在突击营的眼皮底下晃悠。这很让他恼火。买糕的,想在草地上打个滚,找个陌生的漂亮姑娘讲两句笑话,或者大声放几个屁都有人盯着,这一把手当得也忒累人。

    “咱俩偷偷到下面的镇子去溜溜,如何?看一眼也行。”他这样怂恿了几次,都被诸葛盾无情地回绝了。不仅如此,这反而增加了他的警惕性,一天到晚将他那双眼睛睁得更大了。

    望着其他人都有事做,孟遥只好无聊地躲在帐篷中敲着他的笔记本。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知道这是战士们每天在做的日常作训。想到作训,他不觉心念一动。

    历史上的汴洛、洛潼铁路从19o4年开工,到今年差不多七八年了。吴佩孚那老小子也在去年打败老段,直接就进驻了洛阳,还挂出了“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公署”、“陆军第二师司令部”两块牌子。这唐县离洛阳也没有多远呀,铁路也修通了,那老小子怎么也不出来巡视一番。最好他能把鼻子伸到这来,让我揪一下他的鼻子该多好。唉,这老家伙看来嗅觉并不好哇。

    正胡思乱想着,曹飞彪领着盼弟、孔学孟急匆匆进来了。

    “营长,出事了,都怪我。”曹飞彪说着,将一封公函放到孟遥面前。

    出事了好呀,他正闲得慌想没事找事哩。孟遥顿时兴奋起来,桌上的公函瞅都懒得瞅一眼,直接开口问道:“说,出啥事了,让我先听听。”

    “是这样,孟营长。”孔学孟赶紧接过话头,神色多少有些慌张地解释道:“以前这县上、省上都往俺们这儿过兵,也招安过。但自打宣统退位后,这县上就很少再来人,除了一些乡团和大的匪寇骚扰,俺们过得倒也平静。这不俺突击营拿下了两个山寨,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今儿个县上就有公函传过来,说年关将近,正好是表彰我山寨消灭匪患的大好时光,要俺头头脑脑的上县里都去领奖。”

    孟遥耐心地听完师爷的陈述,安慰了他一句,马上转头问曹飞彪,“你说都怪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嗨,”曹飞彪叹口气道,“隐蔽工作没做好,让突击营行踪暴露了呗。”

    他说着,忽然狐疑地打量着孟遥。“营长,你什么意思。头三年隐蔽展,后三年四面出击,这可是你定下的展规划,不作数了吗?”

    孟遥盯着曹飞彪道:“这么说,你和你的人在县城很招摇是不是?”

    “哪里呀,”曹飞彪吓得蹦起来,嘴里使劲叫屈道:“我们敢招摇呀,都是老老实实跟人家买卖。可你也知道,如果换上老江湖,人家瞅一眼,我们这些外乡人都能被他看个**不离十。”

    “是呀是呀,”孔学孟也不停地帮腔道:“打眼一看你们就不是这的人,不是凡人哩,你说咋个隐蔽嘛。当然当然,你的大军那却是潜龙入海悄无声息。”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孟遥点点头,反正他也没存心完全隐蔽自己,所以暴露是迟早的事情。不过,盼弟怎么也跟来了,她不是誓不踏入突击营半步吗?还有,那个小花怎样了,她还恨不恨自己呢?

    沉思了一会儿,孟遥忽然一笑道:“这是好事呀,你们干吗这么紧张兮兮的。这样吧,就请孔老先生复函一封,告诉他们,我们准时去就是。”

    孔学孟不安地看看孟遥,“还请孟营长明示,我们是指谁?”

    “当然是你们呀,”孟遥笑望着孔学孟道,“这公函不是下给你们的嘛,当然得你们去呀。”

    孔学孟忽然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们不去。”

    曹飞彪这时使劲点头道:“哎这就对了,这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刚才我就说了,你们不去为好。”

    孔学孟看看曹飞彪,叹口气,闷头不言语了。

    这个孟遥,今天是怎么了。这帖子明面上是下给山寨的,可傻子都看得出来,如若没有他们突击营,县上又怎会高眼瞧上他们一眼哩。这孟营长葫芦里买啥药哇,他不会看不出这表彰也许是真表彰,但另外肯定还挖的有大陷阱。至于是什么样的陷阱,目前当然是看不出的。

    望着闷头而坐的孔学孟,孟遥忽然又笑道:“如果你们不去,那就请把公函让给我们,我们去。”

    “你们去?”孔学孟抬起眼皮,忽然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你们也不能去。”

    就在这时,一直当闷头葫芦的盼弟呼地一下站起身,用手使劲在桌子上一拍:“师爷,你不要再俺们他们的了,从今儿起,这山上一律只有俺们。孟营长你就明说吧,你要俺怎样做你不生俺气了?俺不会掩饰,就明白告诉你,师爷叫俺跟你提娃娃上学堂的事,顺便就跟你道个歉,请你重新再收了俺们。俺话说完了,你给个话吧。”

    孟遥看看盼弟,这个柴火妞,求人还这么厉害。

    “你说呀,快给俺一个准话。”盼弟说着,将眼睛瞪起来。

    孟遥笑着摇摇头,起身在盼弟背上轻轻抚拍着。正大光明的大好时机,不拍真是浪费了。还别说,看着浑身上下硬邦邦的盼弟,居然还有一身软和和的肉。而且说来也怪,他的手刚放在她的后背,她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过在安静之前,她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你坐下,你坐下。”孟遥一边安顿好盼弟,一边瞅着孔学孟说道:“欢迎你们呀,我是真心欢迎你们。啥也不说了,老先生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鄂豫蓝根据地,就算是一个政府吧,目前还正缺一个秘书长的人选。至于盼弟――”

    他说着,目光顺势又将盼弟看了一个遍。“要不你自己说说看,我们并到一块来,你想做个啥?”

    “俺、俺不知道。”盼弟的声音忽然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孟遥沉吟半晌,还真有些举棋不定。盼弟来归,突击营还真得给她留一个位置。不过怎样才是最妥当的安置,却有些伤脑筋。嗯有了,他忽然眼睛一亮。这学校马上就起来了,这山里野惯了的丫头,如果不摁在槽里好好调教一番,凭她曾经的女匪身份,还真有些叫人不放心。再说了,不认真给她洗洗白,洗洗脑,这万一回到组织里,她也一样很难过关。

    “你先去上学,然后回来跟我一起管队伍。”孟遥终于笑眯眯起来。

    上学堂呀?盼弟嘴一下张开了,不过她马上又笑逐颜开起来。管队伍,这个她喜欢。山神爷爷,这可不是她手下的那些山货们,这可如何是好。盼弟想着想着,忽然将一根指头伸到嘴里,使劲咬了一下。

第27章、下山之路

    安顿好盼弟,孟遥一把拉过曹飞彪,低声问道,“县城这件事,教导员他们知道吗?”

    曹飞彪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

    “好,太好了。”孟遥兴奋地捶他一拳,用更低声音说道,“彪子,这件事谁都不要说了,就咱俩知道就行了。这样,你赶紧叫上几个得力的人,我们一块先去趟县城摸摸底。”

    “这可不行,”曹飞彪马上反应过来,抓起帽盔就要跑,却被孟遥一个擒拿给扣住了。“说,你到底执不执行命令?”他说着,手上就加了一把劲。然而,曹飞彪憋得直吐舌头也仍旧挣扎着直摇头。他俩这一扑腾,惊动了诸葛盾,忙不迭地跑过来,一看,立刻明白了。

    “真他娘的无趣,郁闷。”孟遥只好松开手,翻着白眼望着两人。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孟遥慢慢站起来,一边扎着武装带,一边低头在地图上看起来。这一看不打紧,他的手上却一口气地忙乎着:o2式防弹衣先扎起来,内藏式枪带背上,然后是99式配枪,塞进去三个弹匣。嗯,就是外套有点不般配,应该买一件长袍才对。对,地图卷起来,这随时要看的。现大洋嘛,也揣一些吧。匕,指南针,耳麦,微型对讲机。这个o6式滚筒冲锋枪就不带了吧,用不着,还扎眼。

    这边孟遥一声不吭地忙碌着,那边可把两人吓坏了。半晌,曹飞彪才甩甩头,示意诸葛盾赶紧去找陆涛。

    诸葛盾冲出去的时候,孟遥也装备停当了。他不屑地瞅了一眼曹飞彪,最后抓起空降兵帽盔,左手一挑门帘出去了。曹飞彪不敢怠慢,一撩腿跟着就抢在了孟遥的前面。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口气走了十多分钟,陆涛的声音终于从后面传了过来。

    这样的急行军,谁优谁劣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若不是已经到了下山的石崖,孟遥不得不停下来找路,估计凭陆涛的能力,再加上又晚了上十分钟,他是休想追上他的。

    孟遥盯着山崖下白雪皑皑的一片,愣是从上面没有看到一条路的模样。又尝试着找了几处,最后他沮丧地一拳砸在一棵树干上,冷嘲热讽地对陆涛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我知道,你们不会有一个人告诉我下山的路的。”

    陆涛指指嘴,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让我、让我先喘口气。”

    孟遥哼一声,瞅瞅他的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这你就太托大了,你应该把党委成员全叫来才行,人多力量大嘛。”

    诸葛盾胆怯地看看孟遥,“营长,你冤枉教导员了,他不想别人知道。”

    “住嘴。”孟遥冲着诸葛盾就是一声大吼。

    这时,陆涛终于换了姿势,脸色也好多了。他冲诸葛盾摆摆手,然后对他的警卫员吩咐道,“你去来的路上迎迎他们,如果还没动身,催一下。”

    孟遥狐疑地打量着他。

    陆涛马上一笑,抬手指着他就戏谑地说道,“你不会就穿着这一身,跑到人家县城里四处去招摇吧。我估计你真要这样,没到城里人都给你吓跑了,你还去逛什么街,看什么景致呢?”

    正说着,一队人马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孟遥放眼一看,险些笑起来。这五大三粗、阳刚威猛的勇士,哪还是他突击营的人呀,一个个长袍马褂的还真像电影里的庄稼汉。

    “营长,这是给你的。”一个战士说着,将一套长袍递给孟遥。

    孟遥接过来,将它展开瞅了瞅,随即一阵风似的换下装备,然后试着走了几步,最后站在陆涛面前,认真地问道:“涛儿,你真的不反对我去县城看看了?其实你应该知道,有些地方,我们两个真的都必须去走一走。这样吧,条例肯定不允许我俩同行,下次我守家你去。”

    陆涛摆摆手,一把就将曹飞彪拽到自己面前,面目十分狰狞的说道:“彪子,我把营长亲手交给你,回来你再将他亲手交给我。”

    曹飞彪挺挺胸脯,咬牙切齿地道:“明白,你亲手我也亲手。”

    陆涛又深深盯了诸葛盾一眼,最后看看站成一排的其他9名战士,手一挥说道,“好了,你们跟着营长走吧。”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羊尾镇。

    穿过几条街道,曹飞彪领着孟遥来到临街的一幢两层小木楼,四处看了看,对迎出来的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这才紧贴着孟遥将他拥进了院子。其他人也没看曹飞彪怎么吩咐,哗啦一下都散开了,随后不见了踪影。

    孟遥围着院子转了两圈,忽然想起来了。这幢楼好像是龙啸天的产业,后来他将此转送给了突击营,曹飞彪就把这里做了他的第一个联络站来使用。

    按说这应当属革命党财产,这个龙啸天说送就送,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孟遥忍不住又抬头向楼上望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他的在眼中。咦,怎么盼弟也在这里。很快,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一定是陆涛的手笔。盼弟算是这里的地头蛇,让她跟着,陆涛也许会更放心一些。

    过了好一会,盼弟才通通通从楼上跑下来,一脸兴奋地看着孟遥。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孟遥随口好奇地问道。

    盼弟拍拍手,得意地回答道:“俺把那个屋子砸了,可出了一口气。”

    曹飞彪闻言一惊,忙不迭地飞奔上楼,接着就从上面传来他的一声哀嚎。孟遥急忙抓住盼弟追问道,“你砸屋子做什么,你不知道这里已经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吗?”

    盼弟忽然一脸通红地说道,“俺不管,俺被他们在那个屋子关过好几天,俺就得砸了它。”

    原来如此。孟遥慢慢放开盼弟,不禁又瞅了瞅楼上。

    这丫头,虽说做了女匪头,却也是苦命的人。可惜了,就这样被被坏了身子。他想着,忽然感到一阵郁闷,再看曹飞彪哭丧着脸走过来,不觉间一股浊气直冲喉咙。

    “瞧你这点出息,砸就砸了,有何可惜的。”孟遥呵斥着,就想给他一下。

    “咱不是穷嘛。”曹飞彪咧着嘴吸溜道。

    “我看这里不行,”孟遥忽然皱眉说道,“第一,龙啸天作为土匪名头太大,他的产业官府、百姓可都看在眼里的。第二,龙啸天的真实身份也是个麻烦,将来他们一旦统一天下,这里肯定要易手。彪子,这里不能再做据点使用。”

    曹飞彪牙疼地应道,“一开始我就知道这里先天不足,等有了钱,我第一时间就换。”

    “好了,”孟遥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转到门口向外打量着:“这镇上有什么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你这个地主,是不是应该请客人到处去看看,也长长见识呀。”

    “不去县城了?”曹飞彪觉自己反应越来越跟不上他的变化了。

    “去,怎么不去。”孟遥笑眯眯地道,“不过饭总要一口一口吃,乡里人去看大城市,不过乡,不窜镇的,岂不是不讲套路。”

第28章、羊尾钱家

    钱耀祖在羊尾镇已住了整整一个甲子了,但如果算上他的祖上,那就说不清该是多少个甲子了。祖辈有没有出去过他不知道,但从他的女儿钱如云开始,钱家就不断地有人出去。省城,武汉,大上海,北平等等,都留下了他钱家人的踪迹。是世道变了,还是门风不利,他已经懒得算计了。谁要走就走,反正他不走。不说这家业,但是这偌大的祖屋,上十进的大宅子,近千亩良田,他都舍不得走。故土难离呀,故土才是真正的亲人。

    这些日子,总能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嚷嚷。有说北边的山上突然冒出一群恶魔,吃人不吐骨头。也有人说是降下一群天兵天将,专门守在北山上降妖除魔。他听了就想笑。作为整个唐县唯一的一个举人,饱读诗书,经营有道,他有自己良好的判断。

    什么魔呀妖呀,那都是愚昧的人说的,没教化。再说了,如果他们真是一群恶魔,他们今天还能坐在自家房前屋后这样磨牙吗?就凭这羊尾镇与北山近在咫尺的距离,恐怕这里的人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下了。而现在,他们都好好地在这儿说闲话。倒是女儿如云的话还能入耳。这丫头片子,天天在上海学堂里,倒学得了一些真见识。要说恶魔,时下的确有一个。女儿说的对呀,那恶魔张大了嘴巴,正对着俺们哩。

    这天,钱耀祖正翻着儿子钱如武差人送回的申报看着,门口的家丁就慌慌张张地进来通报说,那个人又来了。

    钱耀祖放下报纸,想了半天,才想起家丁嘴里的这个人。

    这个人虽然毫不彪悍,却给人一种逼人的英气,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按说这很像是行伍之人,但却又温文尔雅,一点也不粗俗。这些条件放在一个人身上,照说应该是他待见之人。可惜的是,这人却是龙啸天一路的。不过说也奇怪,自打这人出现,龙啸天反而从此销声匿迹了。有人说北山上抓了马大胡子和龙啸天,马大胡子是明明白白死了,而他却明明白白不见了。蹊跷,蹊跷呀。

    钱耀祖思索了好一会,最后站起身说道:“请客人进来吧,上些好茶。”

    很快,三个人穿过院子,在家丁的指引下,走到了钱耀祖面前。未等他开言,其中一人便抱拳拱手道:“钱老先生,失礼失礼,不请自来,还望海涵。”

    “无妨,无妨。”钱耀祖端详着三人,也拱手说道。

    敬茶时,家丁在钱耀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老爷,那个光头顶着帽子的就是上次来的曹先生。另外两个面生,不晓得路子。宅子外还有七八个人,不过看上去都没有恶意。”

    钱耀祖点点头,顺手端起茶杯,“曹先生是吧,请用茶。”

    曹先生连忙侧身做了一个手势,向着旁边那个一直笑眯眯的人介绍道:“钱老先生,这位是孟大掌柜,第一次来宝地,对老先生是慕名而来。”

    “不敢不敢。”钱耀祖说着,仔细瞅了一眼这孟大掌柜。

    孟大掌柜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道:“实在冒昧,钱老先生,晚生云游到此,遇贤而入,多谢款待。”

    “客气,客气。”钱耀祖举起茶杯的手,忽然有些颤抖。

    这姓孟的,一脸的书卷气,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场。面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记忆里也只有原来的府台大人有这般气度。可看他年龄,不过还是一个娃娃哩。不消猜了,这姓曹的还有别的人,都是这所谓孟大掌柜的人。

    果然,曹先生看看孟大掌柜,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钱老先生,上次拜会所议之事,不知贵府考虑的如何了?”

    钱耀祖一听,招手唤来家丁嘱咐了一句,片刻功夫,一个信封便送到他的手上。家丁退下后,钱耀祖缓缓将信封推到曹先生面前,颔笑道:“这是双方上次草拟的合约文书,犬子如洋已在上面签字画押。哦,如洋如今管着敝府所有产业,包括省城和上海的商号。老朽也不讳言,若无如洋甚至如云,你所说的技术老朽是不懂的。”

    “如云,这是――”曹先生有些迟疑地道。

    “哦小女如云,有些事,她大哥有时也会问问她。”钱耀祖说着,颇有得意地补充道:“无妨无妨,敝府门风一向开明,无男女贵贱之分。”

    这时,孟大掌柜忽然开口赞道:“今日中国,有钱老先生开一时风气之新鲜,真是一方之福呀。”

    钱耀祖赶紧谦逊地摆摆手,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眼,才又郑重地说道:“合约之外,另附上渣打银行本票8o万大洋,为如洋上海商行入股之本金。贵方所言技术文书,专利等,不知――”

    曹先生盯着信函兴奋地搓着手,听到这里连忙哦一声,向孟大掌柜看去。

    他的这一动作,让钱耀祖暗中一笑。果然让老夫猜个正着,老夫眼力,仍有廉颇之勇哇,呵呵。

    孟大掌柜这时忽然收起笑眯眯的模样,换上严肃的表情凝视着钱耀祖,嘴里郑重地说道:“请钱老先生放心,我们明日就派专人送来一应文书,待正式签下合同,相应的还有一个技术专家组也会赴上海协助工作。感谢钱老先生举家信任之大义。这里,晚生以茶代酒,先行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钱耀祖忽然疑惑地盯着孟大掌柜:“怎么,你明日不来?”

    “哦是这样,”曹先生急忙接过话头解释道,“大掌柜明日已不在镇上,尚有其他要务需要处理。”

    “嗯,”钱耀祖脸上虽然挂着微笑,但明显有些不高兴起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家丁忽然不顾体统地大叫大嚷着,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一下跌倒在钱耀祖面前,抱着他的小腿现出一脸的惊惶。

    “起来说话,”钱耀祖踢一下家丁,一副镇定的样子。“说吧,何事惊慌失措?”

    家丁软绵绵地站起来,这才想起手上的东西,慌忙将它递给钱耀祖。“老爷,这是管家派人飞马送来的电报,他已和二少爷如武赶最快的火车去省城。另外大少爷也已从上海启程,正往省城的路上。”

    钱耀祖抓过电报,刚看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啊呀,我的女儿!”随即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一旁的孟大掌柜此刻也顾不上礼节,拾起电报便飞快地看起来。看完,他一脸肃穆地看看地上的钱耀祖,用力将手一挥:“彪子,你立刻回联络点,通知家里即刻调牛刚率警卫一班及一连一排战士,全副武装到羊尾镇集合。”

    原来,所谓曹先生、孟大掌柜等人,正是孟遥他们所扮。

第29章、果断出手

    钱耀祖醒来一看孟遥居然还守在他的身边,不觉惨然一笑,又羞又怒又是感动地抓住孟遥的手,摇了又摇。孟遥赶紧安慰了他几句,便跟着家丁一起将钱耀祖扶到了书房。很快,又一个家丁领着一个郎中走进来,并顺带着禀报了此刻他十分关心的一件事:护院把头雷万里带着附近的所有家丁护院,此刻都召集到了宅子外。

    “好,好。”钱耀祖这时总算感觉恢复了一点精神。“让雷把头挑些精干的伙计,随时做好准备跟我一起去省城。”

    郎中把完脉,摇头告诉钱耀祖,“钱老爷,这几天恐怕您不能轻易走动。”

    钱耀祖哼一声,令家丁拿出十块大洋马上就将郎中打走了。不过,不知为何他却对一直待在旁边的孟遥不下逐客令。或许是孟遥脸上真实流露的关切之情,又或许是他感觉到需要有个能当临时精神依靠的人,又或许仅仅是一个阅尽人间万象老狐狸的本能吧,孟遥就这样一直在钱家待到了曹飞彪再次返转。

    经过小半天的准备,钱家挑出了近三十个精壮汉子,一溜排在二十多辆马车两边,在雷万里的带领下,静静候在外面。

    钱耀祖收拾好东西,带足了银票,最后拿起书桌上女儿的照片看一眼,这才探询地望着孟遥问了一句:“贤侄,我们马上就要上路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要知道,小女如云这次惹上的可是死罪,我钱家纵使万贯家财,如果岳维峻不肯援手的话,恐怕不死也得脱成皮。唉不幸不幸,难哉难哉。”

    短短一上午的相处,钱耀祖不知不觉将嘴里的称呼从“掌柜”改成“贤侄”,让孟遥一方面感到了惭愧,一方面又觉得老头很是可爱,不觉间对他有了些许的亲切。自己的确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前来拜访,虽然出点是为了整个突击营大局,但个人总有些不是滋味。现在老头子改了称呼,这样也让他心里舒服多了。但有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就像这个岳维峻,如果他能挺身而出救下钱如云,那他一定也不会是历史上的那个岳维峻,更不会等到1926年,激起整个中原民变直至酿成“红枪会之乱”,最后不得不被迫从其省长位置上落荒而逃。

    所以,无论为了突击营的这第一个产业,还是为了将来整个中原大环境,甚至就是为了一个无辜的青年女学生,孟遥都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钱伯,这事不需要考虑。”既然人家改口了,孟遥再不改口就显得生分,所以他也张口就来了一句通常的称谓,也不知道合不合这里的叫法。“且不说我们已经连成一体,单说如云小妹所遭遇的飞来横祸,作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儿,我想都不会置之不理的。放心吧钱伯,我心里有数。”

    说到这里,他仿佛看到照片上的钱如云,依稀冲他妩媚地一笑。

    孟遥不觉愣愣神,慌忙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照片上挪开。真是怪了,怎会有这样的错觉,莫非是她相片上太漂亮的缘故?

    搀着钱耀祖走出去,雷万里上来就要接手,却被钱耀祖摆手拒绝了。“你坐头一辆车走,带好路。我就跟孟贤侄坐后面几辆,有他在就行。”

    雷万里答应一声,顺势盯了一眼孟遥。孟遥只好冲他歉意地一笑。

    将钱耀祖扶上车,坐好,他刚要跟着上去,却被曹飞彪拉住了。他先警觉地看看四周,才小声低语道:“头儿,省城我们的人已经出动了,目前正在了解真实情况。牛刚已照你的命令,带着弟兄们下山后就直奔火车站去了。哦对了,盼弟也跟着去了,还带上了林二狗。”

    “知道了。”孟遥说着就要上车,不料又被曹飞彪给拽住了。他刚要火,却见曹飞彪冲雷万里努努嘴,便立刻明白过来。他只好再次点点头,伸手拍拍曹飞彪,一躬身钻进了车子。

    就凭他还现不了雷万里那点眼神吗,他还真以为自己抢了他的位置,真是小肚鸡肠。正想着,忽然听诸葛盾在外面咳嗽一声,车子接着一顿,上路了。

    一路无话。

    中途只有曹飞彪断断续续跟孟遥通过耳麦报告了一下省城的情况,到目前为止,钱家的财物似乎在这件事上不起作用。

    一到省城,钱家二公子如洋便候在火车站。待老爷子一出来,他便迫不及待地凑在老爷子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孟遥在一旁看着,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他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他相信他们说的一定不会比自己知道的多。

    这个钱如云,虽然弱不禁风,还正牌的书香门第,胆子却出奇的肥大。一边在上海念书,一边满世界乱跑。不过,从她有胆识加入到去年声势浩大的五四运动中去的举动看,如果一定要论资排辈的话,估计她也算得上是革命先辈了。这次她在省城出事,就是准备也想在自己的家乡省城搞点事,不料却被大狐狸吴佩孚抓个正着。这吴佩孚本就挟着刚刚在九月击败死对头段祺瑞之威风,正意气风哩,突然跑来一个自称革命者的人自己送到嘴边,那还不笑死了。估计这老东西开始还带着戏谑的心情等待事态展,然后再狠狠敲一下钱家的竹杠。然而,等他一见到钱如云本人,二话不说,立马判了她一个死罪。这当然也就绝了所有人的幻想。说情的,使票子的,都不管用了。当然,最后钱如云一定不会死,但她自己会觉得生不如死。

    这些分析,都是基于曹飞彪小组提供的几次情报而得出的。

    试想,凭钱家那点可怜的手段和知识,能第一个想到用钱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钱家父子俩终于转过头,蹒跚着走过来,孟遥立刻就问道:“钱伯,我们是不是马上转道洛阳。”

    钱耀祖闻言不觉一惊,瞪大眼睛瞅着孟遥:“贤侄是如何知道的?”

    孟遥刚要说话,钱如武也吃惊地望着孟遥,神色间不觉带着一些警惕地反问父亲:“大,他是谁,怎么也在这里?”

    “哦对了,这位就是孟遥,你大哥的合作伙伴。”钱耀祖说着拉近孟遥。

    钱如武这才点点头,双手随意拱了拱,冲着周围的家丁喝道:“赶快附老爷上车,我们不进省城,去洛阳。快,都快点。”

    转身又上了火车,孟遥感觉既然人家父子相见了,就不合适自己再杵在旁边了。于是,他转身冲不远处的诸葛盾使个眼色,刚要一头扎进大车厢里去,却被钱耀祖高声留住了。

    “贤侄,贤侄,还是请你与我们一起,那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孟遥摆摆头,只好返回去,斯斯文文地挨着两人坐下来。

    坐了没一会儿,钱如武忽然叹口气,低声跟他的父亲商量起来:“大,俺看最后实在不行了,还是依大哥的主意,应下岳维峻的婚约。小妾就小妾,俺看也没什么不行的。再说了,这样一来,俺钱家腰板更硬了不是。”

    钱耀祖跟着叹口气,却一句话没说,脸上显得更为灰暗起来。

第30章、掌柜娃娃

    经过这番折腾,众人直到夜灯高挑才彻底打尖住下。那边有人领了雷万里等伙计去吃饭,这边则由钱家大公子钱如洋接下父亲钱耀祖,兄弟俩一起搀扶着他在酒庄一个雅间坐下。

    众人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咕咚一声。两个护院赶紧探头一看,却是诸葛盾没事人似的抱胸而立,脚下躺着两人,哎呦哎呦地交叫唤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钱如洋怒容满面地问道。

    钱耀祖翻开眼皮只瞅了一下,便将他唤回桌前转而对护院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那位小兄弟是我孟贤侄的人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将人家请过来。”

    “无妨,无妨。”孟遥只好装模作样地来了一句。

    诸葛盾走过来,看看孟遥,随即冲钱家父子抱拳说道:“晚辈失礼,但我哥哥在此,他们又不让我进,职责所在,只好失礼了。”

    钱家大小公子都没说话,只有钱耀祖哈哈一笑,指挥着家丁摆上杯盏和一双筷子,让诸葛盾坐入席中。诸葛盾见孟遥笑眯眯的,也不推让,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操起筷子就向一只鸡腿夹去。

    吃到尾声,雷万里忽然推门而入,直挺挺地站在众人面前,一声不吭。

    钱耀祖诧异地看看他,随即明白过来,连忙在嘴里呵斥道:“雷万里,休得?唣,给我回去,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

    钱如武拦住父亲,说道:“大,这万里大小也算个把头,且听他说说是啥。”

    雷万里得到允准,立刻冲着钱耀祖一弯腰道:“老爷,自打俺跟了你,俺一直忠心耿耿,从未二话。今儿个不是不给老爷面子,而是俺虽然跟了你,但道上的朋友从不敢小瞧俺一眼。那是为啥?因为俺护着兄弟,护好了兄弟,大家伙也才好齐心护着老爷和公子们。俺现在只要一句话,谁刚才打了俺兄弟,谁站出来,只要跟俺说道说道,说服了俺,俺扭头就走。”

    钱耀祖哼一声,只好扭过头。

    钱如武一看,立刻一拍桌子叫道:“好,是俺钱家好汉。既然如此,俺给你这个权力。”

    雷万里闻言,立刻轻蔑地扫了一眼闷头饮酒的孟遥,转头盯着诸葛盾,两手在胸前一抱喝道:“这位好汉,在下雷万里,江湖人称霹雳手。刚才俺两兄弟虽不懂事,可也是在看家护院,为何你要出手伤人?”

    诸葛盾听完,忽然扑哧笑出声,慌得他连忙捂住嘴将喷出的肉末往回送。

    可是,他这一笑却惹恼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顿时冲他怒目而视。

    “对不起,对不起。”诸葛盾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刚刚学会的官话一下子又溜回到他熟悉的普通话上。

    雷万里脸色猛地一变,慢慢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冷得叫人抖的字:“请。”

    说完,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等一等――”

    随着喊声,孟遥缓缓地放下酒杯,顺手弹了弹膝盖上面的残渣,从炕上一跃而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看转身怒目而视的雷万里,冲钱家父子一抱拳:“钱老先生,大公子,二公子,我这里先替我的兄弟道歉了,他真的不知礼数,是我的罪过。所以――”

    他说着,这才缓缓转过身,又对雷万里一抱拳说道:“雷把头,既然你是为了你兄弟,而他又是我兄弟,所以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我吧。”

    “营、哦不,不是掌柜的,”诸葛盾说着,慌忙就要抢过来。

    “好好坐着别动。”孟遥声音虽低,却吓得诸葛盾一哆嗦,勾着脑袋立马就缩就回去了。

    “好,”雷万里忍不住赞一声,伸出大拇指说道:“俺要求不高,既然你是你兄弟的大哥,你只要亲自去跟俺两个兄弟说一声,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往后,俺也敬你一尺。”

    不料,孟遥却微微一摇头,笑眯眯地望着雷万里道:“此言差矣。他们都是职责所系,又如何叫人低头?雷把头不妨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雷万里愣愣神,倒也很仗义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生,如何?”

    “不――”

    雷万里忽然抬起手指着孟遥,脑袋高高昂起地说道:“他们的事完了,但俺俩没完。”

    “哦,”孟遥忽然想起出门前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中不觉寒光一闪。

    正在这时,曹飞彪忽然嘴里大喝着,“姥姥的,”不由分说地推开众人一头扑进来,待他看清屋内情形后,手底下飞快地就要动作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孟遥赶紧跟着一声断喝,不知怎么就将他重新推到了外面。

    “再敢无礼,我叫他三天不见天日。都给我回去,谁再敢乱动,我定将严惩不贷。”

    孟遥知道,此刻里三层外三层,一定布满了突击营战士。再不警告一下他们,恐怕他们会不知轻重地闯下大祸。尤其是这个曹飞彪,把自己当了亲哥哥不说,下山时又被了一身陆涛的债,他岂敢掉以轻心。

    只是他那里知道,他这情急之下的一声断喝,却惊坏了一屋子的所谓英雄好汉们。直到这时,所有的人才在心里翻腾起来,真正开始对眼前这个一直笑咪咪的年轻娃娃,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尤其是钱如洋,他更是诧异万分地端详着孟遥,颇有些后悔将他当成了一个富家子弟相看。不过,他对孟遥动不动就要人不见天日的狠手段却仍有些鄙夷,靠武力服人也算本事吗?可他那里知道,孟遥说的不过是关禁闭而已,只是无法当场明说罢了。

    雷万里看着曹飞彪扑进来,随后又飞一样飘出去,整个过程他虽然看在眼里,却感到自己只是眼前一花。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笑眯眯的娃娃,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孟遥,暗暗点头。多少年了,都没人再跟自己叫号了,也不知这少林霹雳手生疏了没有。

    “来吧――”雷万里忽然大喝一声,一拳砸向孟遥面门。“俺明人不做暗事,今日使出全力战你一战,不会因老爷在场相让与你。掌柜的娃娃,你要小心了,俺俩躺下一个才作数。”

    “说得好。”孟遥偏头让过拳锋,不慌不忙地跟上一句。

第31章、跟猪弹琴

    众人眼花缭乱地看着,将钱耀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听着全是雷万里一个人的呼喝声,钱耀祖不禁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娃娃不知轻重呀,那雷万里可是这中原响当当的人物,这些年只看到过在他手底倒下无数好汉,就没见到过他倒在人家脚板下。

    “让开,让开,不要挡着老夫。”钱耀祖愤怒地拨拉着人群,总算可以从人缝里看见孟遥了。

    “咦,这娃娃怎个不还手哩。”看着看着,他不由得更加揪心了。

    说也奇怪,雷万里的两只拳头,虎虎生风地在孟遥的脸面、胸前转悠,可就是连他衣裳边儿都沾不到。众人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见就将担忧从孟遥身上,慢慢转移到了雷万里身上。这里除了钱家父子,大多数都是有两子的,都在刀尖上舔血人,当然看着看着就看出了蹊跷:这掌柜娃娃,不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像猫戏老鼠一般正等着别人的破绽。

    这等功夫,可是更高人一筹呀。

    就在这时,猛听孟遥一声长笑,“我看你好像也打累了,那就坐下歇歇吧。”说着,只见他擦着雷万里的左拳一侧,将整个身子旋转着顺势就贴到他的背后,右脚踏在对手的一只脚上,单膝猴向内拐,腰部微微一力,雷万里就被风筝似的甩了出去。

    然而,还未等雷万里惊呼声落,孟遥一个低身弓步,一掌就切到了他的喉咙软骨处。这是人体最脆弱的要害之一。完了,雷万里眼睛一闭,只等着听自己倒地的扑通声起。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一只手在其腰眼轻轻一托,几乎是本能地一翻身,雷万里便晕乎乎站了起来。

    定定神,他望着笑眯眯盯着他的孟遥,忽然一抱拳,纳头便拜。

    “八嘎――”

    突然一声极不和谐的公鸭般叫声从门外传来,紧跟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在外面吵闹起来,随即很快又传来一阵撕打。

    孟遥皱起眉头,好像是日本人,这群畜生这么快就到了中原地界?来不及深想,身形一晃,他便第一个冲出了门外。还好,屋外的曹飞彪早已示意暗处的战士分布在各处要隘,同时带着钱家的护院与不明来历的一堆人对峙着。

    紧跟着,钱家两公子也走出来,同样皱着眉毛向去。

    “你们这群猪,吵吵闹闹的在这干什么?”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这时越过人群,颐指气使地指着出来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是一通乱骂。

    钱如洋脸一沉,望着来人道:“这是酒庄,你为何出口就骂人?”

    “八嘎,”忽然,人群里又传出一声日语。

    穿西装的人慌忙回过头,低头哈腰地嘴里咕噜着日语,说了好一阵,这才一转脸,马上又换回刚才的嘴脸,指着孟遥这边大声说道:“你们都给听着,我是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公署的吕达昌大人,奉吴大帅之命在此陪大日本军事顾问喝酒娱乐。你们惊扰了大日本顾问的雅兴,搅了人家的好局。现在我命令你们,统统给大日本顾问鞠躬行礼,认真道歉。”

    这时,一个战士附在孟遥耳边说了几句。孟遥点点头,随后赞许地瞅瞅这个战士,低声道:“好小子,你叫梅金龙吧,何时学得这一口鸟语。不错,这几天先跟着我。”说着,他打眼一看对方的雅间,果然摆着一副高?围棋。

    而钱如洋一听吕达昌自报家门,原本镇定的神态崩溃了,愣愣地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我们不呢?”钱耀祖说着,从屋里扶着拐杖走出来。

    “那就由不得你们,一群刁民。”吕达昌狞笑着,使劲一挥手,呼啦一声,四周就窜出一班荷枪实弹的大汉。从装束看,这些人想来就是北洋军的班底了。

    钱耀祖显然见不得枪,就像有些人见不得血一样,一见就晕。北洋军刚作势抬起枪口,他就高高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叫起来:“等等,吕大人等一等,我们是岳维峻大人的乡党,朋友,有事好说,有事好说。”

    “岳维峻?”吕达昌想了想,马上呸了一口道:“他是哪根葱,哪根蒜。现在都给我听着,一个不少,齐刷刷地鞠躬谢罪。”

    这个忘了祖宗的败类!孟遥感到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看都懒得看一下这个驴大肠。他伸手搀着浑身颤动的钱耀祖,安抚着将他扶回人群中,拍拍钱家两大公子,随即越过众人,带着梅金龙来到那个日本人面前。

    “跟这个小日本说,我,是中国五段。”孟遥一脸黑黑命令道。

    “是,”梅金龙答应着,随即嘴里叽里咕噜说了起来。

    “呦西,呦西。”小日本顿时两样放光,晃着两条大粗腿跑到孟遥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端详好一会,忽然两指并拢贴着裤线对孟遥一鞠躬,“嗨依,我的大日本的业余好手,名叫小河六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买糕的,这王八蛋居然会讲中国话。转念一想也对,这时日本尚未大举进兵中国,尤其是在中国腹地中原深处,能出现在人们眼前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通。也正是有了这些四处打探的中国通,几年后也才养肥了日本军政府的野心,开始正式动侵华战争。而孟遥正是抓住这一点,绕过朱达昌跟小河六郎直接对话,凭借围棋在日本盛行的风气,三两句话就勾住了小日本,并习惯性地按日本礼节先给众人送上一个鞠躬谢罪。

    不过,围棋可是像枪法、拳术一样都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艺术,他并未有把握能在棋艺上获胜。要知道,很快就要有一个叫什么梅子樱花的日本老太太,从日本西渡而来,直打得号称当下中国最强的“南顾北过”两大国手落荒而逃,他就更不用说了。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并且现在暴露实力为时尚早,这个权宜之计倒也用得。

    至于那个驴大肠嘛,暂且让他在蹦?两天。

    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目光下,孟遥昂阔步地在小河六郎的邀请中,端坐到了朱达昌重金包下的酒庄最好的包厢里。至于其他人嘛,只好伸长脖子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往里瞅,至于有多少人能看懂棋局,只有天晓得了。曹飞彪也不懂棋,但他懂得孟遥,所以只好临时担负起解说员任务,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钱家父子扯淡。

    “呦西,呦西。”小日本终于抬起他的猪爪子,在其猪脑壳上抹着大把大把的汗,悻悻地跪坐起来,推枰认输了。

    事后孟遥告诉曹飞彪,当时他其实也是深深捏着一把汗。

    想想也是,几十口子人都在人家枪口下。何况像钱家这样有名有姓又有声望的大户,一旦出事,他们第一个跑不掉。

    曹飞彪总是不以为然,习惯性地咧咧嘴跟孟遥贫道:“跟牲口们费什么事,一抬手就解决了,用得着像根木头似的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孟遥恨得只好在他脑瓜上一敲:“以后看来得给你找个会织毛衣的媳妇。”

    ――为啥?好让她教你织毛衣,多学点弯弯绕的本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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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降抗日突击营介绍:
一支共和国的红色王牌空降军,在一次多军种跨区域的联合军演中,号称王牌中的王牌突击营突然穿越到了中原某地山麓。还好这不是营长孟遥一个人的穿越,成建制的战友,装备,还有他老岳父的一次私心馈赠。突然成了一群没娘疼没国家管也没老婆爱的黑户,他们如何生存。孟遥忽然念出九字口诀:种种田,泡泡妞,抢抢钱。
??? 不种田,谁管饭。不泡妞,人何有。不抢钱,谁薪。想想也对,不就是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嘛,不管怎么做,俺不都是冲着一个目标前进: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 哎等等,歼2o战机怎么也出来了?好玩,历史上的事情果然变得越来越有趣……
???空降抗日突击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降抗日突击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降抗日突击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